烈印師（7）：生存者

1神秘的秋家

「什麼？」薺雲訝異的皺起眉頭，她喃喃自語著：「印狂鎮，那不是秋印閣的地盤嗎？據說鎮上有兩大家族，一個是專門釀酒，大陸五大名酒其中之一的天仙倒就是出自他家；另一家是一戶神秘的大戶人家，聽說印狂鎮的名字就是依照這戶人家取的，我們四大勢力曾多方打探都不得其門而入，只是這戶人家雖然神秘，卻從來沒有為難過我們正道弟子，所以也就放過對他們的探查，聽說這兩戶人家都姓秋，難道跟秋書有關係？」
聽著薺雲的喃喃自語，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弟子多嘴，薺雲最後只是揮揮手：「罷了，雅音，秋家交給妳，不管她家族有多麼神祕，難道還能跟我薺宵樓對抗嗎？妳帶十個弟子過去，就說是我的意思，禮貌性的請他們交出秋書，要是他們不從，直接把這個什麼秋家一鍋端了，只要留幾個活口帶回來就行了。」
「知道了。」看到孫道的下場，雅音也不敢多說什麼，因為不管這個秋家有多神秘，畢竟這時四大勢力才是天下正道，秋家再神秘也不可能把諾大一個薺宵樓都裝下去，所以雅音只好乖乖的轉身上路了。
最後薺雲指了指女弟子：「接著說，有那個烈隼的資料嗎？」
名叫祈雨的女弟子搖搖頭，她把資料闔上，畢竟烈隼不是薺宵樓的人，自然沒有資料，只不過就聽祈雨說著：「稟宗主，雖然我們這裡沒有烈隼的資料，但是因為弟子曾在學院期間跟他有一些過節，所以曾經探查過他的家世背景，準確度大概只有八成，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跟宗主報告？」
打從那一次在雅德爵女裝店烈隼大手筆的一口氣買下了現場所有衣服之後，祈雨就一直留意在心，因為能擁有黑卡的，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以祈雨這樣一個勢利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放過烈隼這樣一個大金庫，因此她當然偷偷調查過烈隼。
只見這時祈雨不屑的說著：「弟子曾在他的手上看過一張黑卡，因此我以為他家族必定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家族，但是沒有想到，他的黑卡根本就是跟別人借來的，借他的就是那個叫做小牛的少年。」
「別說廢話，說重點。」薺雲根本沒興趣聽誰擁有黑卡。
聽到薺雲語氣中流露出了不悅，祈雨只好連忙接下去說著：「這個烈隼，家住酒神鄉，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家境清貧根本沒有能力上學，後來一戶好心人家收留他，讓他在家裡面做長工。因這戶人家也沒有生得一兒半女，日夜相處之下，那家的家主在拗不過妻子的懇求之下，乾脆就收了烈隼作乾兒子，並且供他進基礎學院上學，所以弟子怕這烈隼根本不會在乎我們抓了誰。」
薺雲得意地笑了，她撥開自己的頭髮：「妳錯了，這樣反而更好，那一日在妖殿上，我們雖然說不準烈隼跟鏈天的真正關係，但至少能確定他是因為義氣跳出來相挺鏈天，這樣的一個少年極重情義，因此這戶扶養他長大的人家，恩情或許大過親生父母更甚十倍不只，所以我們只要抓了這一戶人家，烈隼必會前來相救。」
「宗主英明。」祈雨立刻跪下，她一臉敬佩的看著薺雲，那仰慕的眼神彷彿在看自己的偶像一般。
沒有人會抗拒別人丟過來的仰慕眼光，尤其是薺雲這種剛剛打了一個敗仗，卻又高高在上的宗主，她非常滿意的看了祈雨一眼：「很好，這差事不難，本宗就把這事情交給妳去辦，妳也選十個師兄妹跟妳去吧，只要差事辦好了，本宗自然重重有賞。」
一聽這話，祈雨開心的站起來，她感恩戴德的對薺雲點頭稱謝：「謝謝宗主給弟子的機會，弟子就算是掀了整個酒神鄉，也肯定要把這一對夫婦抓來給宗主。」
「呵呵。」薺雲淡淡的笑著，不過她卻只是搖搖頭：「本宗不管妳要怎麼折騰酒神鄉，有一點妳要記住，在酒神鄉裡有一個酒鬼，他要是不在那就沒事，但若是遇到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雖然本宗不懼他，只是妳一個小娃兒不是他的對手，要是本宗沒記錯的話，他應該都一直待在酒神小館裡面喝的天翻地覆，他叫滅天，能離他遠點就離他遠點吧。」
這時祈雨的心裡雖是一百個不屑，但是在薺雲面前，她還是乖乖的點點頭：「宗主教誨，弟子知道了。」
薺雲揮揮手，她只是盯著遙遠的天際，然後眼底流露初一抹陰狠的神色：「鏈天，你就是甦醒了又怎麼樣？當年本座可以把你的左右手一一剪除再殺了你，現在本座一樣可以慢慢的把你身邊的人給折磨光了再來料理你。」

＊＊＊

一片片白布不斷飄盪，今天的天罡谷被妝點上了一片素縞，天罡谷八位門主一字排開，谷中一片哀戚，因為他們的副谷主無冥死了，而且連屍體都沒有找回來。這時天罡谷完全封閉谷門，他們謝絕了一切要進來悼念的人，正道強攻妖界，這一仗打下來正道的氣勢打衰了，而妖界的氣勢大漲。
天零穿著白袍坐在無冥的牌位旁邊，他那張風乾橘子皮似的老臉上面沒有任何表情，喜怒哀樂什麼都看不出來，他就好像只是平靜的坐在那裡。丁鈺被人擺在大堂上面，這時候他全身上下都用紗布包起來，但是因為大家都沒有主意，所以他被扛了回來，等候天零發落。
驚門門主九河第一個開口，他緊緊盯著身旁一臉醉醺醺的九歸：「九歸，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為什麼那一天在這裡，你說他是你的兒子，可是在妖界他卻說自己不是你的兒子，難道、難道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嗎？」
九歸連瞧都不瞧丁鈺一眼，他只是紅著鼻子然後冷笑著：「哼哼，他不是喜歡當我的兒子嗎？那就讓他當個夠啊，這小子最終還是當了小牛的替死鬼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丁鈺那一天在妖殿所說的話恐怕都是真的，當下天零只是緩緩起身，他走到丁鈺面前，丁鈺拿了天零的玉典招搖撞騙，在學苑裡面當老大、誘拐了不少女同學，這下子善惡真的是到頭全應在自己身上了，他享了本來應該是屬於小牛的福，這下子也受了小牛應該要受的罪。
「你拿我的玉典入學，替那孩子生也替那孩子死，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就讓老夫替你解脫你的痛苦吧。」天零看著奄奄一息的丁鈺，其實要不是一路上七位門主不斷傳印氣給他，幫他撐著那一口氣的話，恐怕丁鈺早就到閻王殿去報到了，哪還能回到天罡谷，因此就是天零也是束手無策。
天零舉起手，他全身上下印氣聚集到手掌上，不過沒有想到這種時候，丁鈺竟然用他那顫抖的手輕輕碰了天零一下，這一下那就好像是觸電般的觸動了天零，要是影絕、秋碇或是薺雲在此，他們肯定會毫不留情的下手，偏偏天零就是不行，他高舉手掌看著丁鈺就是打不下去，因為在他的心中，不管這個丁鈺是不是九歸的兒子，他畢竟還是一條生命啊。
丁鈺看到天零心軟，他拚起全身最後一絲絲的力量：「師、師祖，救、救我……弟子、弟子不想死……」
天零緊咬著牙，他只是用力把手甩下來，然後別開臉：「你這傷勢，天仙難救。」
聽到天零這樣說，丁鈺根本沒有力氣可以說話了，他雙眼一閉立刻又暈死過去。
九河冷哼一聲：「師父，這小子騙我們騙的好苦，您老人家慈悲為懷，沒有關係，我來替您動手！要不是他的話，我們也不會以為鏈天已死，我們也不會以為能夠進攻妖界。」
「住口。」天零不悅地踱步著，他拿著手上的拐杖用力朝地上一跺：「我不是怪你們擅自出兵，畢竟三大勢力掌握了一切情報，加上就連我也沒想到薺雲跟影絕竟然能夠收買寶寶業，所以他們的形勢判斷是沒有錯的，錯的只是你們沒有料到鏈天醒了，還有迷走竟然繼承了迷迷轟的青龍之靈。」
天零說話，在場沒有人敢插嘴，因為在四大勢力裡面，天零的年齡完全不是其他三個宗主可以比擬的，因此他受人尊敬的程度，當然也跟其他三個勢力不同。
九河被天零兇了一聲後就安靜了，倒是身材魁梧有如鐵塔一般的休門門主九陽站了出來，他恭敬地說著：「師父，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天零只是摸著他那早已經雪白的鬍子，當下仔細思考著：「我閉關太久了，要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我琢磨著鏈天的性子，他要是真的甦醒了，那肯定會大刀闊斧的掃蕩雲印大陸。九草，你先把谷門給關了，不管任何人要進來一律要見到他們的宗主玉典，否則一律不讓進谷，去吧。」
尖嘴猴腮，有著一派討人厭長相的杜門門主九草一聽天零派工作給他，連忙帶著人往天罡谷谷口趕去。這男人也是一個除了天零之外誰都不服的男人，當時就連無冥的話，他都有點不是很放在眼裡。
天零看著躺在擔架上面的丁鈺，他轉頭看了看九歸，然後瞇著眼問著：「九歸，你、你是不是知道總有一天會發生這種事，所以那一天才故意當著無冥的面，故意認這個小子當兒子？」
頓時現場一片譁然，每一個人都轉頭看著這個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要是說八位門主裡面哪一個最沒有架子，哪一個門主最爛，那不用說肯定就是九歸，但是如果說那一天九歸真的是故意錯認丁鈺的話，那就可以証明九歸這個人，恐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麼一個爛酒鬼而已。
沒想到九歸卻一派糊里糊塗的模樣，他只是用手擦了擦他的紅鼻子，然後搖搖腦袋：「冤枉啊師父，我跟我那兒子十多年沒見面，我、我哪裡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師父別笑話我了。」
此話一出幾個門主都覺得有點道理，畢竟九歸天天喝得爛醉是眾人皆知的，就算讓他出去了，那醉醺醺的眼睛難道能認得出來兒子是哪個嗎？只不過天零當下只是微微點頭：「別以為我老了，在後山坐了幾年枯禪就傻的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沒想到所有人看著天零，他竟然走到丁鈺面前，然後堅定的說著：「把這小子抬到後面去，九歸過來幫我護法。」
「什麼？」此話一出，堂上七個門主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著，尤其是九陽，他生性耿直有什麼就說什麼，當下就聽九陽立刻問著：「師父要做什麼？」
天零一派無所謂的樣子，他也不管堂上這些弟子怎麼想，他只是轉過身去：「我要救他。」
聽到這句話就連九歸都急了，他把酒葫蘆掛回腰上然後疑惑的走到天零面前：「師父，他被影絕按了一印，身上奇筋八脈全斷，弟子雖然醫術沒有師父精湛，但是弟子再傻也看得出來，他就是天仙下凡也都沒救了，師父要怎麼救他？」
這下子不止是九歸急了，在場幾位門主也都急了，因為他們知道，這天底下不管誰說沒救了都不算數，只有天零說沒救才是真的沒救，天零就是有一種能力可以把將死之人給救活過來，當然這麼逆天的能力不可能會不花代價。
天零點點頭，他淡定地說著：「是，我要救他。」
一聽這話，不只九歸反對，在場所有人通通反對，九歸更是「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他急忙抓住天零的腳：「師父，這小子筋脈俱斷，就是救活了他也廢了，但是你卻要耗去三年的時間才能修補的回來啊。」
四大宗主裡面，天零畢竟是活得最久而且最有智慧的一個，他閉上眼睛然後說著：「九歸，我們講究因果循環，這幾年洞中枯禪讓為師體會到一個道理，那就是天道昭昭輪迴不息，凡事有因才有果。就好像你，要不是當年你潛入妖界，那就不會認識小如，你不認識小如也就不會跟她生下一個兒子，沒有這個兒子鏈天當年就會殞落，現在無冥也就不會死。」
天零頓了一下，他指著擔架上的丁鈺：「這是你的因果也是我的因果，當年要不是我一念之仁把玉典給了你兒子，那他就不會被這個少年所騙，這少年也就不會代他挨了影絕那一掌，所以這就是因果，現在我要了結這一段因果，就必須出手治好他，你替我護法也算是還了這少年的債，將來大道朝天、生死各安天命，你們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聽到這裡，九歸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年前他們師徒就在談因果輪迴，但是沒想到幾年的光陰下來，天零對於因果輪迴的想法又更重了，就看九歸趴在地上，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天零口中能夠救丁鈺的方法是什麼，那就是所謂的「玄武還魂丹」。這丹藥藏在天零的體內，每隔三年可以凝聚一顆，但這丹藥一旦吐出來，天零下降的印氣必須要花三年才能修補回來。
九歸當然知道天零一旦吐出丹藥就會面臨三年的虛弱期，雖然以天零的實力來看，縱使是虛弱期仍然非常強大，但就為了一個訛騙人家玉典的毛頭小子，卻要毀了天零這數年的枯禪成果，九歸還是打從心裡覺得非常過意不去。
無奈要是平常也就罷了，偏偏是這種非常時期，現在正道傾頹而妖界又在醞釀反撲，無冥已經死了，要是之後妖界大舉來犯，天零又處於虛弱階段，就真的沒有人能夠抵擋住妖界的大軍，偏偏讓天零陷入虛弱期的，竟然就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小鬼。
「師父，你別救他，讓我來，我一印拍死他就不用救了。」當場九歸豁然起身，他一把搶過天零的拐杖，眾目睽睽之下，就看他絲毫沒有猶豫拿起柺杖就往丁鈺腦袋上砸了下去。

1神秘的秋家

「什麼？」薺雲訝異的皺起眉頭，她喃喃自語著：「印狂鎮，那不是秋印閣的地盤嗎？據說鎮上有兩大家族，一個是專門釀酒，大陸五大名酒其中之一的天仙倒就是出自他家；另一家是一戶神秘的大戶人家，聽說印狂鎮的名字就是依照這戶人家取的，我們四大勢力曾多方打探都不得其門而入，只是這戶人家雖然神秘，卻從來沒有為難過我們正道弟子，所以也就放過對他們的探查，聽說這兩戶人家都姓秋，難道跟秋書有關係？」
聽著薺雲的喃喃自語，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弟子多嘴，薺雲最後只是揮揮手：「罷了，雅音，秋家交給妳，不管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