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女兒愛麗絲死了。
皇宮深處傳來幽怨的呢喃。
──愛麗絲被國王深藏於地獄之底。
遙遠的海島,擁有復活之術。
痛苦的國王聽信無根據的傳言,
只為復活愛麗絲……
為調查愛麗絲災禍的真相,
系氏與九號登上空島進入獵手學院【梅希耶】,
優雅知性的美女院長褐揚羽取出神祕手札,
無論內容如何的懸疑,
卻沒有院長對九號說的一句話令系氏驚訝。
院長與手札,是故布疑局?是真相暗藏?
復活術,真的存在嗎?
──真相,不是誰都能輕易得到的。
章節試閱
CHAPTER I. 梅希耶獵手學院
「笨猴子,已經到了,快給我起來。」
「啊痛痛痛──綿羊頭妳才給我鬆手,痛死啦。」
芙蕾卡單手插腰,扯著一次占用兩張座椅,大剌剌躺著睡大頭覺的系氏的臉頰,讓系氏痛得邊罵邊從椅子上彈起。
沒了以往正式又成熟的獵手西裝包裹,身上單純套著學院制服的系氏,年紀忽然比以往看起來還要更加幼稚。
芙蕾卡上下打量著系氏,全新制服配上簡約格紋領帶,領帶尾端和袖口反摺處則別上了顯示級別的星形鈕釦。這套制服和她自己身上的款式相同,只差在裙裝與褲裝的不同,還有顏色上的差異。
雖然系氏腰上掛著獵手用的多口袋的皮革腰包,卻依然無法掩飾童顏,讓芙蕾卡真心覺得系氏怎麼看,都像個和她同齡的少年。
不過毛蟲和獵手委員會不可能允許未成年者擔任獵手,所以芙蕾卡只能相信系氏是個長相不成熟、行為幼稚的成年人。
飛行載具平穩地停泊於空港,蔚藍的天空吹起一股強風,掀起靜謐停機坪外圍的草卉花瓣。
第一次踏上蒼穹島‧阿絲利堤婭的系氏,本以為空島會是一個充滿精密儀器的科技島嶼,然而這裡的景色卻像是時光倒流般,全都是些恬靜單調的農野和復古味濃厚的老舊建築,甚至出了空港之後,地面上連條柏油路也沒有。
「真是復古得讓人不敢相信。」系氏不禁讚歎。
「我才不敢相信為什麼你這種彆腳的獵手會被派到空島上。」
「嘖,妳想打架嗎?」
「打輸了可別說因為是女孩子所以放水什麼的。」
眼看兩人的戰火一觸即發,從機艙鑽出來的鎮連忙擋在兩人中間:「喂喂喂,別打起來啊。芙蕾卡,妳現在也算是個地主,應該盡盡地主之誼。」
兩人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各自用力地轉開臉,鎮也拿他們沒辦法,苦笑著搖搖頭。
前來迎接他們的是一臺機場托運行李的機動四輪車,後頭還連結著一個空車廂。
「我還以為會出現馬車咧。」系氏語中帶小小的失望,不過立刻就被一旁的芙蕾卡翻了個白眼吐槽:「你以為現在都幾世紀了,這個地方可沒有你想像中落後。」
「夠了,別每句都跟我作對!」
車夫將為數不多的幾件行李搬上後方的置物架,擺擺手招呼客人坐上車,而他的視線卻始終像塊陳年的口香糖,緊黏在頭戴巨兔頭套的九號身上。
身穿剪裁俐落、合身的西裝,具質感的布料突顯出挺拔的身形與肩線,每個舉手投足都能展現出壓倒群雄的自信……偏偏就是那顆頭!那顆大得不成比例的兔子頭,將整體美感完全破壞掉,讓人只注意到那顆詭異的大頭,而忽略了男子的身形有多麼完美。
今天早上接到學院的通知,說毛蟲系統指派兩名來自主島的職業獵手,以實戰講師與遊學生的身分進入學院,進行為期三日至一週的考察。
獵手學院已經運行了近百年,可沒有哪裡需要被檢視,不過連學院長都不作聲,那看來應該是應允了。
空島上的一切都相當單純,就像是個與世隔絕的鄉村小鎮,當然也包含了位在空島最高處山崖上的獵手學院。
連結車載著客人從學院側門繞了進去,沿途從鄉村風格的田野,逐漸切換為井然有序的庭園造景。
從側面就能發現學院領地內有好幾座宏偉的古式建築。這些米色的石造建築物紛紛坐落於濃密的綠色林蔭間,色塊參差地遍布各處。
遠處可見草綠色的幾何迷宮樹牆,開拓出正中央的筆直大道,幾座噴水池由小到大依序排列於大道上,在最大的噴水池後方,便是城門似的學院門面。
發現系氏迷失在眼花繚亂的建築物中,芙蕾卡不禁得意地介紹:「梅希耶學院可是仿造中世紀的莊園來建造,裡頭不只容納了學生,其實還包含了空島上的住民,可以說是島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甚至還被默認為是空島的首都呢。」
「那這島上的人口真是少得可憐。」
「我可不是在跟你說那種事!」芙蕾卡在車裡就直接撲到系氏面前捏住他的臉,系氏立刻靈活地閃躲開。
從他換上學生制服之後,心中就不停地鼓譟著,明明知道自己仍是獵手,只是暫時假扮成學生執行任務,卻還是壓抑不了亢奮的情緒。
他早忘記自己脫離學生身分有多久,此刻不只感覺到新鮮,還有股懷念。當飛離地表的時候,系氏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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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錯覺,彷彿他卸下一直以來的重擔。
他依舊渴望著能夠再回到「紙‧弓弦」的平凡生活,但現實並不允許他這麼做,而他也不願放棄花鳥。比起他自己,花鳥更為重要。
鎮難得地寡言,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正對面的兔頭怪胎。站在系氏師傅的立場,加上本身就對九號充滿好奇,因此便趁系氏和芙蕾卡打鬧時,試著向九號攀談:
「嘿,我叫做鎮,鎮‧赫曼,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算是弓弦那孩子的師傅,過去和修德烈搭檔,一起出過狩獵任務,現在擔任獵手學院的實戰教練,在學院裡我們也算是同事,所以先在這裡互相認識一下吧。」
「呼……呼……呼……」
兔子頭套底下傳出粗重的呼吸聲,那雙拳頭大的黑色兔眼雖然對著鎮,卻不知道裡頭的人到底有沒有真正理睬他。
「呃,你可以叫我鎮,然後……我叫你九號?還是要加先生?」
「呼……呼……」
「喂,你有聽到我說的話嗎?」
「呼……」
那詭異的呼吸聲不禁挑起人的脾氣,鎮得不到對方的回應,投過去的善意被眼睜睜蹧蹋,心中燃起一把無名火,但他忍著沒發作,只是佩服這個怪胎竟比他當年猜測的還要討人厭。
「噗、哈哈哈哈!」在一旁的系氏忽然爆笑,對鎮說道:「鎮大叔,你現在很想揍他對吧?很想賞他一拳,然後揪著他的領子逼他說話對吧?」
「也……不至於啦。」差點就要大力認同的鎮,話說到嘴邊才連忙改口。
「你就老實點吧,我絕對不會說錯的,因為我一開始也超想揍死這傢伙,而且還曾被氣到開槍轟他,只不過沒打中就是了。」
「弓弦,那就有點太超過了,我不記得有把你教成這樣。」……但修德烈似乎有。
鎮心裡其實有個底,弓弦的火爆行徑,多半是被修德烈耳濡目染的。
「相信我,這傢伙就是有可以引發人做出這種事的潛能,虧我當初沒被他氣死。」
「我也很意外你會跟自己完全不同類型的白兔搭檔。」
雖然看系氏說起來很輕鬆,不過這兩個人遠從資歷、經驗到個性,從頭到尾就沒有任何共通點,但卻還是被分派為同組。最初磨合時肯定是爭執不斷,但神奇的是,脾氣火爆的系氏竟還是接受了與自己天差地別的搭檔。
「一開始我也不認為自己能跟他好好合作,不過這傢伙只是比普通人悶騷又神經質幾十倍而已,扣除掉這些的話,其實他挺值得信賴的喔。」
「嗄?」鎮當場發出了質疑的單音節,卻看見系氏爽朗地以手肘推隔壁的九號,笑著問:「我說得沒錯吧?」
兔子頭緩緩地轉向車窗外,以漠視作為回應,一點都不想配合搭檔,氣氛在尷尬中冷了下來。但系氏完全沒放在眼裡,這種情況他早就習以為常,滿不在乎地解釋:「他雖然不回答,不過這應該是他害羞的意思。」
從九號身上頓時散發出相當強烈的嫌惡氛圍,就和平常修德烈要爆發前的氣勢相同,讓鎮為系氏捏起一把冷汗,趕忙暗地幫系氏解圍:
「我、我說弓弦啊,你會不會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沒這回事,他都是這樣的啦,有點怕生又悶騷得要死,不過跟他熟了之後,他就……」
「吵死了,猴子。」
系氏話還沒說完,九號不曉得從哪掏出一罐小型噴霧,朝系氏的正前方噴了一下,只聽系氏發出「噗哇,又來!」的怪叫聲後,就瞬間失去意識,脖子一歪、嘴巴開開地昏倒在座位上。
芙蕾卡的吵架對手忽然失去意識,讓喧譁戛然而止。她傻眼地看著這對搭檔的互動,而一旁的鎮更是愣著說不出話來。
「喂、我說,你噴的那是啥啊,用那個弄昏弓弦沒問題嗎?」好不容易回神的鎮質問道。
芙蕾卡則首次見識了如此奇葩的搭檔相處模式,與其說是搭檔,這兩個人還更像是主人和教不乖的馬戲團猴子。
但九號沒搭理任何人,只是默默將噴霧罐收回西裝外套的暗袋中。
抵達校舍前庭,司機讓芙蕾卡和鎮先下了車,但鎮卻立刻發出疑惑:「欸?為什麼連我都得下車?」
司機一派鎮定地回答:「因為學院長有吩咐,要我只帶他們兩個去報到就好。」
一聽是來自學院長的規定,原本也好奇而想同行的芙蕾卡立刻就打消念頭,乖乖回到宿舍,反正只要九號
還留在空島,她就不乏與對方碰面的機會,雖說她已經數度體會到九號到底有多難相處。
但鎮不是個會把規則擺在眼裡的人,即使被司機驅趕,他還是硬跳上車,死都不肯離開。
司機拿他沒辦法,只好載著不速之客一起前往專屬於學院長的獨棟行政廳,無奈地將連結車停在大門前。
行政廳每一層樓都以等距鑲嵌著一扇對開的窗,一扇扇整齊羅列的窗戶,看起來卻像是一隻又一隻監視四周的小眼睛。
鎮準備要下車,發現系氏依然昏睡不醒,便以指責的眼神投向罪魁禍首,可惜對方並沒有接收到鎮的責難。
反正鎮也不寄望這個難相處的面具男會多照顧搭檔,因此他便自己背起系氏,卻在他正將系氏駝上肩時,系氏的身子忽然一倒,從鎮背上滑開。鎮急忙回頭,才發現原來不是系氏滑開,而是被九號給拉走了。
九號像是搬貨物一樣,將系氏扛在肩上走,完全無視正要背起系氏的鎮。
這行為著實惹得鎮不高興:「喂,我說你……雖然誰背弓弦都沒差,不過你好歹也出個聲,通知我一下吧?」
兔子頭套轉了過來,狀似瞟了鎮一眼,接著就轉身朝行政廳走去。
鎮瞬間感覺到自己的青筋在激烈抽搐,剛才系氏在車上說「九號有能夠把人氣到忍不住朝他開槍的潛能」這一點,他這下可是切身體驗到了。只幸好他身上沒有配槍。
走在前方的九號沒等鎮跟上就先行轉動金色門把,進入門扇之內。
門扉緩緩關上,將昏暗的室內景色與九號、系氏兩人併吞入門中。
「嘖,這小夥子真是不知禮數,不會等等長輩。」鎮跑上前,趕緊打開了門進入,但關上門時,卻同時發出了機具運轉的隆噹金屬聲,不過聲音並不明顯,也沒見什麼變化,因此鎮只當那是關門時發出的音效。
大廳內相當昏暗,只從窗外攝取些微的陽光,渲染出光與影無法調和的混濁色彩。
最主要的是,鎮完全沒看見先行入內的那兩個人。
空蕩蕩的狹小廳室就只有一個沒點著火的壁爐,壁爐裡沒有灰燼,灰塵倒是厚厚覆蓋了一層,唯一的通路像個沒有盡頭的黑色隧道,鎮朝裡頭喊了幾聲,不聞任何人回應。也不曉得究竟是九號沒理他,還是隧道裡沒人?
這下可好,他開始猶豫自己該硬著頭皮往裡頭闖,還是轉身退出這個奇怪的空間?
***
門被輕輕地帶上,發出喀嚓的響聲,九號進入了一間牆面由書架與書本堆砌而成的辦公室。
擁有一頭濃密黑髮的女性撩起成熟魅力的髮鬢,隨之帶動髮尾綴上的藍色針狀水晶墜飾。
黑曜石般的墨瞳閃過睿智的笑意,就好像大局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可以由她隨心擺弄。
「歡迎兩位。」長相標緻的黑髮女性恭迎九號,以及他背上昏睡的系氏。
九號沒有表現出任何拘謹,找了辦公室內的一張單人沙發,就擅自將系氏丟上去。女性也沒有阻止他,只是沉穩地等待九號。
紅褐色調的奢華空間襯托著眼前女性的知性與權位,九號沒有多問,就已經先猜出對方是將他們找來的學院長。
比較特別的是,女性的長相並不陌生,甚至有點眼熟,然而第一個映入九號腦海的人,卻是那名完美的機械生化人‧半蝶。
半蝶當然不可能會擁有血親,所以九號很肯定眼前的女人不是什麼毛蟲系統的親人之類,不過卻不能否定兩者之間有關聯。
半蝶曾說過梅希耶家族是最先提出創建毛蟲系統的始祖,因此「半蝶」這具生化人的外貌原型參考了梅希耶家族的長相也不足為奇。
九號放下系氏後,雙手環胸,一聲招呼都沒打,只等著對方開口。
女人先是揚起讚許的微笑,對九號說道:「你很聰明,只可惜對人並不友善。」
白玉般的手指撥開辦公室內的窗簾,剛好可以一清二楚地看見連結車停置的位置。
「你知道我只會讓你和你的搭檔進來,所以刻意支開尾隨者,以節省進入行政廳之後被機關刁難的時間。」
九號不作聲,仍以沉默與人溝通。不過學院長所言的確是說對了。
司機一開始便明說學院長只見他和系氏兩人。若有多餘的人攪和進來,那麼學院長便可能將未受邀之人排除。
「不過,你怎麼能確定我是那種充滿警戒的人呢?說不定我並不介意多一個意外的聽眾。」
「配槍的運貨司機並不常見。」九號一句話解決了學院長的試探。
在乘車時,九號將手伸進西裝暗袋裡拿出噴霧,老司機誤以為九號是在掏槍,神情跟著緊繃,並同時將手探進自己左胸前,預備拔槍的動作,直到確認危機解除,只是誤會一場,才會佯裝搔搔癢,將慣用的右手擺回方向盤。
九號身上也掛有皮革腰包,他大可將噴霧放入腰包內,但卻為了刺探司機,故意將噴霧收在西裝外套裡。
而又為什麼老司機會認為九號身上有槍,想必是被上頭的人告誡過:「將會有不肖之徒前來,必須小心謹慎。」之類的警告話語。
若真有不肖之徒前來,不外乎是做出綁架與強盜兩種行為,聲稱會有不肖之徒帶著槍而來,也就代表學院長防備著這樣的可能性──防備著有什麼人可能會以暴力前來搶奪某樣東西。
「看來,妳已經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吧?」
「當然。每一個前來這裡找我的人,都有一樣的目的。只不過由我親自邀請入內,你們是第一個。」
「怎麼說?」
女性以愚弄人似的慵懶聲音說道:「因為你們背後的靠山是『毛蟲系統』呀,所以我很好奇,你們是否有取得真相的能力。」
「我只負責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完成任務,其中不排除暴力強取。」
「呵呵,有些東西可不是光靠暴力就能得到的。」女性微笑了下,接著突兀地自我介紹:「還沒互相認識呢,我是褐揚羽‧梅希耶,獵手學院第五任學院長。你呢?」
九號並沒有回答,當初毛蟲讓他們登上空島,想必就已經將他們的個人資料傳給了學院長,因此這番詢問是不必要的逢場作戲。
「就跟外表一樣難以相處,不過不意外。」
「話說回來,這位先生怎麼睡得這麼熟?」褐揚羽好奇地走上前、彎下腰凝視熟睡的系氏,不知系氏實際年齡,因此以「先生」來稱呼他。
九號對於系氏這次的昏睡程度也感到意外,若是過去的話,通常睡五分鐘就已經算蠻久了,然而這次系氏卻睡了超過十分鐘。
九號走近系氏面前,伸手擰住了他的鼻子,沉睡中的系氏先皺了幾下眉,接著臉色越來越猙獰,最後「噗哈!」一聲,猛力擺脫九號擰著他鼻子的手。
「哈、呼……九號你這傢伙幹什麼呀!我還以為自己淹死了……」系氏大喘幾口氣,瞪著眼前的搭檔,接著又轉頭環顧四周,正眼對上陌生的褐揚羽時嚇了一跳,露出困惑地神情問:「這是哪?然後她是誰啊,好像有點眼熟。」
九號理所當然地讓系氏唱著獨角戲,任褐揚羽自己向系氏解說:「容我再次介紹,我是褐揚羽‧梅希耶,獵手學院的學院長,而我們所在的位置則是我的辦公室,歡迎你。你是『紙‧弓弦』對吧?」
「咦、呃……」
突然間聽見了自己的本名,系氏頓時僵硬了反應,不曉得該不該點頭。
如果是被鎮那類的熟人或知情的人給呼喚本名也就算了,現在卻突然被素未謀面的女性直呼真名,讓系氏吃了一驚。
「我叫錯了嗎?我收到的遊學生入學申請上是寫著這個名字,難道是打錯了?」
「不,沒有。」系氏趕忙擺擺手。
毛蟲系統為了讓他能夠以遊學生的身分進入空島,因此將真實姓名填入申請書中,褐揚羽才會因此知道系氏的本名。
但即使如此,還是讓系氏感到不適應,並不是因為本名被知道而擔心身分曝光,而是越被呼喚本名,作為「系氏」的那份獵手的職責和重擔,也就像是瓦解般,漸漸從身上被抽離。
系氏有點害怕那種感覺靠近自己。擺脫掉一直以來的負擔而變得輕鬆愜意,不必理會花鳥的鉅額醫療費,這種只為了自己的快意而拋棄一切的輕鬆感,反而讓系氏覺得自己才是被拋棄的一方。所以現在還不能做回輕鬆自在的、平凡的「弓弦」。
嘴裡念著自己的真名,卻彷彿是在對人編織著謊言。「沒事,妳沒有叫錯。我是紙‧弓弦沒錯。」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褐揚羽意味深遠地調笑道,暗指系氏明明是個成年人,卻必須隱瞞年齡進入學院和少年少女們共讀。可惜分了神的系氏根本沒注意到,只有敏銳的九號察覺褐揚羽隱意,但即使如此,他也依舊默不作聲。
「好了,就如同我剛才所說,我知道你們要的是什麼,不過即使如此,真相也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取得的東西。」
褐揚羽走到書架前,取下其中一本巨大如古代法典般的厚重精裝書,將其搬到辦公桌上,輕拍掉上頭的灰塵後翻開書頁。
不過翻開來卻不是閱讀裡頭的內容,而是從挖空的書頁中間,取出一個精巧的木盒,再將木盒打開,拿出一本手掌大小的破舊小冊子。
外皮以斑駁的牛皮縫製,裡頭的頁紙也緊密地被縫合在書脊上,是一本紮實的小手札。整本小冊子看起來算是平整,沒有什麼摺痕,不像常被人翻閱或書寫的樣子。
九號透過兔子頭套,緊盯著那本手札,「公爵夫人知道一切」的這句提示的答案,就在那本手札中。按照皇宮地底的那間密室來看,所謂的真相八九不離十是指愛麗絲這個災禍的發源。
此時只有系氏還處在狀況外,怎麼好像那名自稱學院長的女人在故弄玄虛,而九號卻已經掌握了一切,充滿蓄勢待發的緊張感。
褐揚羽當然也讀出空氣中的緊繃氛圍,但她從容不迫地將手札遞給了九號。
沒有感覺到半點狡獪的殺氣,女人的眼中也沒有絲毫陰謀的精光,九號有些遲疑,但還是接下眼前的小手札。
「你可以翻開來看看。」
褐揚羽的語氣中有著一絲難隱的期待,就像個等待大人落入惡作劇陷阱裡的頑童。
九號翻開手札,裡頭一個字都沒有。
手掌大的手札,泛黃的書頁上一個字都沒有。
九號快速地翻閱一遍,卻沒有看見任何筆跡,小冊子也沒有任何內頁缺損。他仔細地再翻了一次,卻連鉛筆書寫後擦拭掉的痕跡或隨著時間淡去的字跡都沒有。
「是什麼?也讓我看看。」
系氏跟著湊上來看,他以粗魯的方式一頁頁翻,發出唰唰唰的聲音,可惜也是徒勞無功,仍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這是一本紀錄著愛麗絲真相的空白手札。
褐揚羽露出得意的笑容,對兩人說道:「你們要的就在這了,真相就在這本手札筆記裡,毫無隱瞞。」
「這是耍人吧!裡面根本一個字都沒有不是嗎?我要看那本大本的,怎麼想應該都是藏在這裡的可能性比較多。」系氏直指著那本中央掏空的精裝書,褐揚羽做出「請」的手勢。
系氏上前去翻動厚重的精裝書,九號則拿著那本手札沉思,褐揚羽維持輕鬆的態度:
「別這麼急躁,那本手札我可以借你們七天,你們有七天的時間慢慢研讀,只不過七天之後,若我沒有拿回手札,你們也別想離開空島。我會關閉所有的對外空港,同時以盜取古文物的罪名告發你們,所以請務必遵守約定。」
九號立刻頷首答應,因為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畢竟身為「公爵夫人」後裔的褐揚羽,都已經將藏有真相的手札雙手奉上,九號完全沒有以暴力強取的理由,只不過也如同褐揚羽所言,真相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取得的。
「我能告訴你們的已經全盤托出,接下來就看你們是否有資格能夠取得真相,請你們別浪費時間,好好使用這七天吧。弓弦同學,九號實戰講師。」褐揚羽邊說,分別將學員證與講師證夾在兩人胸口前,順勢把系氏那凌亂的衣領整平,舉手投足間都充分展現掌握大局的從容態度。
兩人原本就是遵從毛蟲的指令,以師生的身分來到空島,褐揚羽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要兩人好好地扮演這當初說好的角色。
打從最初收到毛蟲寄來的入學申請時,褐揚羽便已知曉一切,完全是以看好戲的心態迎接兩名獵手到來。
空島上的日子太過平穩,守護著家族託付的祕密令她乏味,反正沒有資格的人是絕對無法取得真相,因此她根本不必擔心。
「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
系氏搔搔頭,從頭到尾都沒他出場的分,畢竟他迷迷糊糊睡了好一陣子,腦袋到現在都還不清醒,只好靠九號一個人去談判。
真不曉得九號這次噴他的那個噴霧裡加了什麼,不然效果怎麼會強到讓他睡得久久不醒?過去明明不曾這樣的。
系氏踏出辦公室的門,九號則跟隨在後,怎知兔子頭套卻在出門前被人猛地一抽,當場從他臉上給拔走。
「接下來七天你都是為人師表的人了,可不允許你在我的學院內打扮得怪裡怪氣,免得嚇著那些單純的孩子們。」褐揚羽霸道地搶下九號的頭套,讓露出俊容的男子當場瞪了她一眼。
「哎呀。」初次看見九號顏面的褐揚羽,露出與過去所有人反應相同的驚豔表情,並發出了小小的讚歎聲,目光一時竟還無法克制地緊盯著那張英俊的面容。
不過一會後,她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巧笑道:「你的長相輪廓……和歷代的皇室成員,挺像的呢。」
坦率單純如系氏,完全藏不住驚訝,一聽見關鍵字就立刻吃驚地回過頭,九號的眼神瞬間的動搖,只不過表面上卻還是冷著一張臉,不做任何反應。
仔細觀察著兩人的反應,褐揚羽總算是從剛才的小失態中扳回一城,這才滿意地放走兩人。
「這顆兔子頭就先放在我這裡當人質,直到七天後你來歸還手札,我再將它還給你。」
像是在打趣一樣地做了協定,九號沒有應答,而是頭也不回地直接踏出辦公室,換系氏在他身後急忙跟隨。
褐揚羽笑了笑,她提供兩人所要的真相,而這兩個人,不曉得能帶給她多少看戲的樂趣?
CHAPTER I. 梅希耶獵手學院
「笨猴子,已經到了,快給我起來。」
「啊痛痛痛──綿羊頭妳才給我鬆手,痛死啦。」
芙蕾卡單手插腰,扯著一次占用兩張座椅,大剌剌躺著睡大頭覺的系氏的臉頰,讓系氏痛得邊罵邊從椅子上彈起。
沒了以往正式又成熟的獵手西裝包裹,身上單純套著學院制服的系氏,年紀忽然比以往看起來還要更加幼稚。
芙蕾卡上下打量著系氏,全新制服配上簡約格紋領帶,領帶尾端和袖口反摺處則別上了顯示級別的星形鈕釦。這套制服和她自己身上的款式相同,只差在裙裝與褲裝的不同,還有顏色上的差異。
雖然系氏腰上掛著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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