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說什麼?
為什麼能說?為什麼而說?
都怎麼說?以什麼形式說?
從緣由到美感,從新詞到官腔,從粗話到俗諺,從民謠到對聯,
語言穿越其間,與歷史社會生活一起活著。
漢字、詞句、問候、稱呼、咒語、官腔、粗話、俗諺、民謠、兒歌、對聯等不同語言形式,藏著甚麼秘密?
語言除了表達的功能外,還能沉澱、演變、傳頌、復活;語言會留存線索、軌跡、形式、創作;語言讓我們解開歷史懸案,重現社會場景,發覺生活美感;語言讓我們更認識人類,更了解自己。
作者在語言社會學的筆耕上,展現了探索趣味、知識厚度、獨到見解各方面的實力與魅力。擔任起語言偵探,穿越在史學、文學、社會學、心理學、人類學、生物學各領地之間,旁徵博引、觸類旁通、歸納推敲,把歷史社會生活和我們串接起來。
「心目中的社會學家,是一種達人,表述亦非常通達,讀者會隨時悟到自己的日常經驗:啊,原來如此。」
「很多學者的文章我看下來,感覺是文盲狀態。也夫我看就是人精,所以他對社會語言作社會學的研究,體現出他對社會關係的變化和互動的敏感入微,分析的結果讓我們對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的構成有活潑的認識,意義湧出。」
----阿城
■語言能說的比你以為的多
為什麼與錢有關的「財」「貸」「貴」「賤」,偏旁有「貝」而不是「金」?為什麼「斬」字含「車」?為什麼英語豬牛羊【pig.cow.sheep】與豬肉牛肉羊肉【pork.beef.mutton】差這麼多?為什麼愛基斯摩人描寫「雪」的詞會有千百種?為什麼見面問候中國人說「吃了嗎」西方人說「早安」?為什麼以「哥兒們」稱兄道弟,以「爺兒們」稱男子漢?稱「老張」「小張」「張老」有何不同?為什麼「棒」和「祖」是性崇拜痕跡?為什麼罵「他媽的」要扯到別人母親?為什麼曾國藩要把「屢戰屢敗」說成「屢敗屢戰」?為什麼外來語「機關」「幹部」「情報」不從西方而從日本來?
■那些語言還沒告訴你的事
為什麼比起歐洲,中國只通行一種語文?為什麼咒語有魔力?為什麼中國沒發展出獨立的音樂、繪畫、舞蹈?為什麼說黑話會成為流行?為什麼順口溜促成改朝換代?為什麼語言溝通從偏見誤解開始?為什麼網路語言暴力沒個性?儀式場面話該怎麼說?朗誦的理由是什麼?為什麼火催化了語言的產生?為什麼語言能力不是學來的?人類使用語言思考嗎?為什麼那麼多諺語針鋒相對?為什麼兒歌大人們忘不了?為什麼對聯可以文藝復興?
作者簡介:
鄭也夫,現任北京大學社會系教授。
1950年生於北京,1963年考入北京八中。1968年7月離校赴北大荒,務農、造磚、伐木、採石、教書,逾八年。1978年考入北京師範學院讀書。1979年考入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1982年獲哲學碩士。1985至1986年在美國丹佛大學社會系讀書,獲社會學碩士。先後在北京社科院、中國社科院、人民大學、北京大學任職。
從1995年即陸續有學術與一般著作出版,近年著作為:《後物慾時代的來臨》(2007)《神似祖先》(2009)《沙葬》(2011)《雙城記》(2013)《科場現形記》(2013)……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阿城
社會學說起來是一門學問,可以研究得很深而且奧,達到我們一般人完全不懂的地步,但我非此界中人,所以心目中的社會學家,是一種達人,表述亦非常通達,讀者會隨時悟到自己的日常經驗:啊,原來如此。
也夫是我很關注的此類學者,這次他集社會語言搜集和研究的文章成書,當然是我非常關注的事情。
中國的社會學資料非常豐富,例如《二十五史》若從社會學的角度去解讀,就是兩千多年的連續性的社會學資料。中國在上個世紀初,就有了社會學的學術領頭人,例如陶孟和、潘光旦、費孝通、吳文藻、林耀華等諸人,與世界社會學科銜接緊密。雖然社會學在中國斷過三十年,但中國老百姓久經沙場,無論生滅,總能留下入骨的言語,讓當時的人和後人會心彼時的好惡,也留給也夫這樣的學者浩瀚的材料。看也夫的文章,又心酸,又快樂。
我一直認為東北人會說話,去了東北,才知道他們冬閒時間長,炕頭時間多,一件事,嚼來嚼去,鍛煉成精。我體會這就是現場修辭,後來發現修辭的高段都是人精,即體察人情入微者。老話說人情練達即文章,讓我明白文盲不是文字盲,而是人盲,不懂人的關係的勾連變化,是文化盲。所以很多學者的文章我看下來,感覺是文盲狀態。也夫我看就是人精,所以他對社會語言作社會學的研究,體現出他對社會關係的變化和互動的敏感入微,分析的結果讓我們對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的構成有活潑的認識,意義湧出。
20世紀初,有白話文運動,後來有人不滿意,例如魯迅,於是極端到大眾語的程度,即我手寫我口,其中有濃厚的民粹意識。現在到了網路、微信時代,才看出來最生動的狀態是書面語和口語再加上圖形符號的組合,例如「囧」的使用,「囧」本來已經是個死字。也許也夫已有分析妙論,讓我們繼續追蹤也夫的文章。
名人推薦:阿城
社會學說起來是一門學問,可以研究得很深而且奧,達到我們一般人完全不懂的地步,但我非此界中人,所以心目中的社會學家,是一種達人,表述亦非常通達,讀者會隨時悟到自己的日常經驗:啊,原來如此。
也夫是我很關注的此類學者,這次他集社會語言搜集和研究的文章成書,當然是我非常關注的事情。
中國的社會學資料非常豐富,例如《二十五史》若從社會學的角度去解讀,就是兩千多年的連續性的社會學資料。中國在上個世紀初,就有了社會學的學術領頭人,例如陶孟和、潘光旦、費孝通、吳文藻、林耀華等諸人,與世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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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的歷史
語言為歷史留下線索,依然生息著。
語言是世間最神奇的事物,它同祖先一樣古老,它伴人類一起成長,它又像孩子一樣充滿了生機。
有人說漢語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語言,這實在是一種誤解,沒有一支民族語言不是古老的。自有了人類就有了語言,從有了語言人類才成其為人類。古人類學家認為,很可能現今人類的祖先最初生活在同一地帶,不同膚色的種族不過是這一家族中出走的不同孩子們。即使不是這樣,他們各自的語言也都是古老得不能再古老了。當代一些學者推測,在十五萬年前人類就發展起最初的語言。如是,可以認為語言是經歷了幾萬個世代傳到我們手中的遺產。其後文字的產生,也很難說其他民族只有較短的歷史。只能說在目前可考的、系統發展的文字中,漢語屬最早之列。
一切往昔的歷史都已死寂,無論是深藏地下等待考古學家發掘的遺址,還是陳列在博物館等待歷史學家解說的器物,都已沒有了「生命」。而伴隨著每一世代,走過了每一歷史階段的語言卻依然生息著。語言就是歷史的積澱。幾乎可以從每一個詞彙、每一個名稱中探尋到一段故事。
比如,儘管眾多古城美麗的城牆已經永遠地消失了,人們仍可以從「國」字中得知古時候的京城都市少不了那道四圍環繞的高牆。儘管電燈已普及,「盞」字仍然告訴我們,在「燈」的歷史長河中,「電」只是晚近的事情。
「財」、「資」、「貴」、「賤」、「販」、「貸」、「贈」……與金錢發生關係的這些文字通通帶有“貝”的偏旁,揭示出了中國遠古交易中的媒介物——貝殼。「錢」字又告訴我們金屬幣繼之而起。正如《說文解字》所說:「至秦廢貝行錢。」
書為什麼要以「卷」「冊」為單位?那是因為在造紙術發明之前,竹簡是文章的載體,而竹簡總是一卷卷地存放著。「冊」更以其造形象徵了片片相連的竹簡。所謂「刀筆」、「刀筆吏」是在提示我們,當初人們是以刀為筆,以竹作紙。那麼「紙」又為什麼要有一個「糹」旁呢?史書記載在蔡倫發明樹木麻頭造紙的技術之前,中國人已經在使用絲絮書寫了。
斬首要用刀斧,而為什麼「斬」字含「車」呢?《說文解字》告訴我們,「斬以車斤,斬法車裂也」。可見後來以刀斧斬首的刑法曾代表著人道和進步,在其之前盛行的是車馬分屍。
英語的pen(筆)源於拉丁文的penna(意為羽毛),語源學的這種探究使我們記憶起西方人最初使用的鵝毛筆。羅馬帝國卓越的築路術和其貴族享受的「婦人醇酒」文化一定深刻地影響了歐洲。多數歐洲國家的語言中可以找到strata(大街)與via(石板路)的痕跡。德語中有關造酒的詞彙幾乎全是源於拉丁文,wein(葡萄酒)出於拉丁文的vinum,kelter(釀酒壓榨器)出於拉丁文的calcatura,等等。英語初學者困惑不解為什麼看不到豬(pig)、牛(cow)、羊(sheep)與豬肉(pork)、牛肉(beef)、羊肉(mutton)的關係。其實早先並非如此,是因1066年的諾曼入侵者法國人使得英國的貴族全面效仿他們,於是這些說法語的英國貴族稱pig為pork,cow為beef,sheep為mutton,但下層的飼養家畜的農民語言依舊,於是久而久之飲食文化與生產文化在用詞上出現了斷裂。
的確,歷史上的每一個重大事件、突破、變遷,無論是政治的、軍事的、文化的、科技的,都在語言上留下了痕跡。正如語言學家布萊特(W.Bright)所說,語言和社會在共變。又如帕默爾(L.R.Palmer)所說:「語音史和文化史(『詞和物』)就這樣聯繫在一起,相互提供證據和相互說明。」語言學上說不清的問題要從歷史中尋求解答,歷史學中陷入迷津的疑點又要求教於語言學。這樣,史學家、考古學家、語言學家們,便將史冊、文物與語言的研究結合到一起。
語言,一個民族活的歷史,以它獨具的性質説明人們認識逝去的歷史。
「爺兒們」──個性的復活
威風不再的爺兒們,因為敢作敢為有稜有角的個性,又復活了。
「爺」自古就是口語中流行的字眼。在書面語言中其最初的意思是「父親」。北朝樂府《木蘭詩》中「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中的「爺」即指木蘭的父親,但在以後的口語中它更多地意指「祖父」。據清人趙翼考證,自唐朝始,從「爺」中引申出了尊人之稱的意思。以後這一尊稱的應用越來越廣。王爺、老爺、少爺、駙馬爺——有地位的男性最先被戴上「爺」的冠冕。繼之,宗教和神話中的神祇也被奉之為「爺」:佛爺、龍王爺、土地爺、財神爺、灶王爺。如同我們前節所說,因為「官」的至尊,社會上的一般性尊稱也要努力借上這個字眼、沾點官氣,遂有了對常人的尊稱:官人、客官、看官。原本指父親和祖父的「爺」也有著同樣的命運,被人借用到客氣的稱呼上。如前所述,走進老北京的澡堂子,你會聽到跑堂的殷勤地招呼:「爺兒們,裡頭請。」「爺兒們」是市井社會中對陌生男子最流行的客氣稱謂。農村中若在大庭廣眾下講幾句話,開場的稱呼往往是「老少爺兒們」。遇上某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周圍人多稱之「魯爺兒們」。下層社會中男性間發生衝突時,常有人拍著胸脯以「大爺」自稱,借此拔高以顯示高人一籌的氣派。江湖好漢間更流行著這樣的豪言壯語:「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爺」真有點頂天立地的派頭。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特定的歷史時期中,這句俗話後面又被添補了兩句:「處處不留爺,爺去當八路。」在當時「爺」與「八路」都給人以「好漢」、「桀驁不馴」之感。然而那個時代的人們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八路最終是最不留爺的,恰恰是在革命勝利後,「爺」逐漸從語言和社會中消失了。
1949年以後,首先是平等的價值觀掃蕩掉了富貴者的尊嚴,「老爺」、「王爺」、「少爺」通通從語言中被剷除。接著,無神論破迷信的活動趕走了「龍王爺」、「財神爺」、「土地爺」、「灶王爺」。其後發展起來的社會滅絕了「大爺」的存在基礎。它要求每個人成為黨領導下的「普通一員」,作「螺絲釘」,不允許個人英雄主義發展,自然更不能容忍社會上有無數自命「大爺」的人存在。在這眾多帶「爺」的字眼消失後,上年歲的人掛在嘴上的「爺兒們」怕是「爺」的最後一縷餘韻了。但因「爺」的威風已不復存在,這最後一小塊地盤已屬名存實亡。平等價值觀掃除了社會地位上的「爺」,無神論思想掃除了信仰王國的「爺」,工具價值觀又掃除了人格中的「爺」。一個幾乎無「爺」的社會來到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自七O年代末葉始,在社會語言中「爺」又復活了。在一些新起的「爺」中,最紅的兩個角色是「倒爺」和「侃爺」。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一種社會現象已經在社會語言中凝固成了一個專用名稱時,這一現象必然是頗不一般了。「倒爺」和「侃爺」的稱呼幾乎風靡全國,也正與社會上「倒」和「侃」兩大風氣的流行相一致。但「倒」與「侃」卻並不相干,何以都掛鉤于「爺」,其共性何在?顯然,「倒爺」和「侃爺」中的「爺」都含有能幹的意思,即不僅指常「倒」、常「侃」的人,更指「能倒」、「能侃」的人。但對「能者」,漢語是不乏慣用表達方式的。「木匠」、「工匠」、「文字巨匠」中的「匠」均為「能者」之意。不選擇其他字眼,偏偏選中了「爺」,其意味是什麼呢?社會語言往往不是有意識的選擇,但在廣泛的接受中卻包含了某種贊同。
筆者以為大眾選擇了這個字眼,是看中了其「個性」色彩。倒爺、侃爺的興起及這種稱謂的出現說明著個性的復活。倒爺是敢作敢為的,自不待言,侃爺大多也是頗有棱角的。侃爺的稱呼是在倒爺之後,帶有對「倒爺」中「爺」字使用的效仿和發展。而倒爺的稱呼又帶有擺脫官辦意識形態的味道。自「文革」前始,官方已將個體商販稱為「投機倒把者」;而大眾在語言上顯然不像官方這樣刻薄、極端,他們寧願選擇一個玩世不恭、略帶嬉笑、主流上屬中性的詞彙。大眾畢竟與「倒爺」共生在一個社會中,他們即使對倒爺有幾分厭惡,卻也知道倒爺的必要性,他們不使用「投機倒把者」的稱呼說明了他們不想對這種角色大加討伐。社會語言上「倒爺」對「投機倒把者」的取代顯示了中國民眾的平和、幽默和寬容。
活著的歷史
語言為歷史留下線索,依然生息著。
語言是世間最神奇的事物,它同祖先一樣古老,它伴人類一起成長,它又像孩子一樣充滿了生機。
有人說漢語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語言,這實在是一種誤解,沒有一支民族語言不是古老的。自有了人類就有了語言,從有了語言人類才成其為人類。古人類學家認為,很可能現今人類的祖先最初生活在同一地帶,不同膚色的種族不過是這一家族中出走的不同孩子們。即使不是這樣,他們各自的語言也都是古老得不能再古老了。當代一些學者推測,在十五萬年前人類就發展起最初的語言。如是,可以認為語言是經歷...
作者序
自序:我乃侏儒,它是富礦
我從來不拘泥於學科劃分,我認為劃分僅比不劃分稍好一點。一個當事者大可不必畫地為牢,將自己視為領地中人。無論從理性還是感性上看,我都覺得如此,也願意做自由人,而非什麼社會學家、語言學家。我不覺得被如此稱呼是榮耀,而以為是精緻的鐐銬,但劃分久已成形,同仁們各就各位。於是筆者現實一點的建議是,領地設置或有其道理,個人卻盡可以隨興穿越。所謂領地設置的理由便是視角的不同、主旨的差異、交流的便利。
我是個異類,所謂「跳出三界外」。其實我並沒有完全跳出,只是心態上不隸屬於任何一位領主。我關於語言的寫作始於1990年,批量地閱讀生物學著作始於1997年。語言學中有個分支:社會語言學。無獨有偶,生物學中也有對應的分支:社會生物學。我說過多次,我幹的不是社會語言學,不是社會生物學,而是語言社會學,生物社會學。這麼說好像不能自圓其說,既然不看好領地劃分,何必這麼在乎界標呢?我最不在乎標籤,但必須說,我的主旨是認識社會和人的行為方式。我對語言學和生物學的閱讀,都遠不限於社會語言學和社會生物學,我是盡可能汲取這兩大學科而不是其兩小分支的知識營養,來解釋人的行為方式。一個主旨在此且沒有深厚的生物學和語言學知識的人,不敢說自己在研究生物學或語言學。
生物學和語言學是認識人類的兩大利器。離開了它們,侈談認識人類,實為盲人瞎馬、孤家寡人。舉個例子,怎樣理解直系親屬通婚的禁忌。學者們的爭論儘管熱鬧,但是遠古時代近親通婚的事實究竟如何,似乎是徹底湮沒了,唯生物學家給了我們驚人的發現。2010年2月埃及文物委員會公佈了舉世震驚的、對16具疑為親屬的木乃伊的DNA檢測結果。據結果顯示,圖坦卡門的父親是阿肯那頓,其母竟然是自己的姑姑、父親的姐姐。阿肯那頓有兩個妻子,一個生了六個女兒,一個生了一個女兒。可能因為沒有兒子,他與姊姊交媾,生下了圖坦卡門。或許是近親通婚使然,圖坦卡門脊柱畸形,跛足,患科勒氏症、瘧原蟲病。不可思議的是,圖坦卡門的妻子是同父異母的姊姊。近年來人類學家日益享有一個共識,一個屋簷下成長起來的異性彼此缺乏性吸引力。因此禁忌不是悖逆,而是加強本能,以保護社會關係中的秩序。圖坦卡門家世的澄清無疑在挑戰這一判定。或許是權力與財富不外流的企圖,導致了皇族中發生了比常人更多的近親通婚。而這一子文化也導致了皇族在生物學意義上的衰落。這雖然不是大面積的、具有統計學意義的事實,但它足以挑戰我們的成見,讓我們重新思考這一問題。
語言與基因在此點上頗為相似,其中沉澱著過往的事實,很多資訊全然不見史冊。我們本以為永遠也無從打撈了,而今方知我們還有一個,不對,有兩個塵封至今的資料庫:一個是基因,另一個是語言。關於語言,為免重複,就不舉例了,拙作的正文再三再四地論證著這一命題。當然,因學力所限,我的論證充其量是證實這一富礦的存在,全面的開採,不是侏儒似我者所能勝任於萬一。
本沒有太多的話要說,但你就是賣點心,也要給買主一個紙袋吧。自製點心既不名貴,紙袋也該從簡。
自序:我乃侏儒,它是富礦
我從來不拘泥於學科劃分,我認為劃分僅比不劃分稍好一點。一個當事者大可不必畫地為牢,將自己視為領地中人。無論從理性還是感性上看,我都覺得如此,也願意做自由人,而非什麼社會學家、語言學家。我不覺得被如此稱呼是榮耀,而以為是精緻的鐐銬,但劃分久已成形,同仁們各就各位。於是筆者現實一點的建議是,領地設置或有其道理,個人卻盡可以隨興穿越。所謂領地設置的理由便是視角的不同、主旨的差異、交流的便利。
我是個異類,所謂「跳出三界外」。其實我並沒有完全跳出,只是心態上不隸屬於任何一位領...
目錄
序:語言,社會的舞動
自序:我乃侏儒,它是富礦
第一篇 語言的歷史大用(起源、特性、作用、意義)
1. 活著的歷史
語言為歷史留下線索,依然生息著。
2. 民族特徵的寫照
語言反映了一個民族的歷史文化,也反映了它的遊戲娛樂、信仰與偏見。
3. 中國文化的認同瘠樑
兩千年前就定型的漢字,對各地語音的分化起了一定的制約作用。
4. 強制力背後的影武者
在特殊字眼的現實影響下,人們不知不覺地接受了一套價值觀和思維方式。
5. 溝通力展現的雙面刃
既積累相似性又存留歧異性,既促進共識又容許偏見,既清晰又模糊,這就是語言的溝力所在。
6. 語言,華文世界審美的主弦
比起音樂、美術、舞蹈,我們更多地把美學智慧投入在擺龍門陣、筆墨情趣、說書、書法、燈謎、對聯、詩詞、民謠……等語言形式中。
7. 火是語言催化劑
我猜想,是火開啟了部落間的交換,而敵對部落間的交換催化出語言。
8. 天賦與能力
孩子的語言不是教會的,孩子是帶著「程式」來的,是自己找到「語法」的。語言是人類獨立的能力。
9. 思維與進化
我們在一次思維中構想出來,表述時卻用分別開來的詞語;語言需要學習,但學習不是因,而是果。
第二篇 語言的社會現場(問候、稱謂、官腔、新詞)
1. 流行語──社會學視角
以語言為視角,從語言出發,去認識當下社會。
2. 「吃了嗎」──民以食為天
吃得上飯,曾經是可喜可賀的大事。時至今日,以「吃」向熟人問候,仍是親切溫熱的。
3. 「好天氣」──高雅的遺俗
作物看天公臉色,農業社會以天氣問候,是祈願,也是祝福。
4. 「誰?我!」──封閉的圈子
從說我到口頭介紹到遞上名片,我們也從傳統社會邁入開放社會。
5. 兄弟叔伯──家的凝聚力
即便以血緣為基礎的親屬關係相對鬆弛或消失了,稱謂也不會發生根本改變。
6. 「哥兒們」──江湖拜把子
雖然結拜儀式不再,但那種「有福共享,有難同當」的哥兒們價值觀與關係網卻發揮得更淋漓盡至。
7. 「同志」──革命的樣板
革命先逼「先生」讓位,「同志」取而代之硬行到底,畢竟有尊重客氣的需要,「師傅」又後來居上。
8. 「先生」──真理不平等
學術著作畢竟不同於世故繫文縟節,真理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嗎?
9. 「老張」與「小張」──最後的老戲
老張經驗份量,小張人微言輕,當遊戲規則改變,得由年輕領尊長者時,還能「老小」相稱嗎?
10. 「張老」──勢利與恭維
奉承「張老」的「老」是個名詞,是種身份,與其他老者分出了等級。
11. 「愛人」──男女同化了?
既然只是特定時期爭取兩性平等的產物,就不該是稱呼配偶時掛在嘴邊的無性詞彙。
12. 「長」──官本位社會
「長」的稱呼有增無減,是因為官職缺乏流動性,位子換來換去總是這些人,成了一種「准身份」。
13. 「爺兒們」──個性的復活
威風不再的爺兒們,因為敢作敢為有稜有角的個性,又復活了。
14. 「棒」與「祖」──性崇拜痕跡
為什麼我們的語言被分為可以談性及諱莫如深兩部份?在找到古人談性的遺跡後,我們才明白那些禁忌本非天經地義。
15. 「他媽的」──污辱與移情
發洩情緒為何要株連父母?反傳統,其實是逃避現實?
16. 「撐的」──吃飽與遊戲
要衝破「餓與撐」的惡性循環,待建立的是經營明天的價值觀與健康的娛樂文化。
17. 「新鮮」──保守的咒詞
對新鮮、少見和沒見過事物的態度,傳統社會視為威脅,現代社會卻成了價值追求。
18. 「革命」──現狀守護神
很難想像,「革命」這樣的字眼會在二三十年間蛻變成保守主義的外衣,蛻變的根本原因,在於它成了一種官腔。
19. 「紅」與「黑」──意識形態化
從俄國引進,以紅與黑做為政治道德判準,讓世界失去了色彩,讓個人沒有了個性。
20. 「被」──誰能代表誰?
自我意識覺醒增長,官場哲學守舊落後,普遍對「代表」的厭倦,產生了「被代表」的共鳴。
21. 「恪」──庸俗虛容心
要求陳寅「恪」的發音從其家人發音,是霸道,是崇尚學者背後庸俗攀附的心理。
22. 「牛逼」──狂野性炫耀
球場不是正襟為坐之地,是狂野的、擬原始的場合,與「牛逼」確有合拍之處。
第三篇 語言的生活美感(黑話、民謠、兒歌、對聯)
1. 文革體──語言的垃圾
假、大、空、極端、咒罵、阿諛、學舌……「文革體」這堆語言垃圾,只能作為那段動亂歲月的寫照。
2. 避諱學──諉過的惡習
為了忠孝正義而不必拘泥於信實的文化傳統,使得諉過爭名者藉諱言之技大言不慚不絕如縷。
3. 密語黑話──次文化時尚
現今,人們日常紛紛趕流行來兩句黑話,是否也顯示社會正朝向多元與活力的徵兆?
4. 民謠順口溜──幽默感牢騷
過去,朗朗上口的民謠,宣洩不滿的同時,也可以是改朝換代的導火線;現在,嘻笑怒罵牢騷更多了,層次反而提升了。
5. 外來語──新事物造詞
日本雖採「拿來主義」,但也用漢字意譯不少西方詞彙,反成中國人最愛吸收的外來語。
6. 單名──不是好習慣
商標最忌雷同,單字取人名,重複率高又難稱呼。
7. 儀式語──注入價值觀
雖是場面話,說者有責任或機會動之以情,帶聽者發現重大意義。
8. 保護方言
功利主義與電視流行,中文與英語的學習優勢太大了,該是保護小語種方言的時刻了。
9. 部落格──關防暴客來
為何這麼多人加入惡毒罵人行列?辱罵對部落格及網路會產生什麼影響?
10. 朗誦時機
朗誦要有合適場景,才能激情而不做作,這正是藝術的用場。
11. 諺語──各說各的理
諺語的對峙現象,緣由人們為利益行為各找各的辯護說辭;我認為,社會科學的理論大多頗像諺語。
12. 兒歌──好玩的美感
每個人總有留存心底的幾支兒歌,以它特有的荒誕趣味,每每像夢幻般令人流連、沉思、無語。
13. 對聯──有復興之望
個性的、禮儀的、極致的話語,在婚禮祝壽時,比紅包禮品有優勢多了。
序:語言,社會的舞動
自序:我乃侏儒,它是富礦
第一篇 語言的歷史大用(起源、特性、作用、意義)
1. 活著的歷史
語言為歷史留下線索,依然生息著。
2. 民族特徵的寫照
語言反映了一個民族的歷史文化,也反映了它的遊戲娛樂、信仰與偏見。
3. 中國文化的認同瘠樑
兩千年前就定型的漢字,對各地語音的分化起了一定的制約作用。
4. 強制力背後的影武者
在特殊字眼的現實影響下,人們不知不覺地接受了一套價值觀和思維方式。
5. 溝通力展現的雙面刃
既積累相似性又存留歧異性,既促進共識又容許偏見,既清晰又模糊,這就是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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