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蘭修女:來作我的光》姊妹作,記載德蘭修女積極改變世界、為弱勢服務的各種行動。
繼2009年《來作我的光》揭露德蘭修女的靈修生活與掙扎,十年後同樣由修女摯友布賴恩.克洛迪舒克神父所編輯的《召喚慈悲》,呈現出她回應上主召喚,具體體現「慈悲」的事蹟。
德蘭修女畢生為赤貧之人奉獻,獲得全球性的肯定。但她卻自認是個特別軟弱的罪人,日日夜夜仰賴天主施與愛、力量和悲憫。基於此,她的服事工作是體現基督的精神,在赤貧者中看見需要照顧的耶穌身影。
德蘭修女不推出大規模方案去解決世界各地的饑饉與急難,而在於遇到一個幫一個,一次好好幫一個。到最後,她的事工遍及世界。
除了物質的饑饉,德蘭修女還注意到:「不僅需要麵包止饑,也需要有愛止饑」,而且愛的饑饉更難消除。德蘭修女又發現,不論貧窮或富裕,不論階級、宗教,各處都有「靈性饑饉」。要消除這三種饑饉,所需唯有真誠的慈悲與積極的行動。
慈悲的真義不是施捨、不是上對下的憐憫,而是感受到別人的處境如同自己也在相同的處境。要對抗不義、撫平傷痕、消弭社會上各種對立歧視,需要我們召喚深藏心中的慈悲,從而召喚出充滿勇氣的行動,才能使這個世界成為更好的世界。
慈悲是存在每人心底的基本定律,能使我們誠摯地看待生命中遇到的每個人。——教宗方濟各
作者簡介:
德蘭修女(Mother Teresa,1910~1997)
德蘭修女1910年出生於現今的馬其頓首都斯科普里(Skopje),1928年加入愛爾蘭羅雷托修女會,隨後獲派前往印度,她在印度接受初學期的培訓。1931年至1948年,她在加爾各答的聖瑪利亞中學當老師,後來她離開羅雷托修女會,成立仁愛傳教修女會(Missionaries of Charity)。仁愛傳教的修女、修士、神父與德蘭修女本人,在世界各地為窮人、垂死者、孤兒等無人看顧者服務。她曾獲頒許多獎項,包括1979年的諾貝爾和平獎。在她1997年以87歲之齡辭世之後,封聖申請案立刻展開。
德蘭修女因2003年的首次治病神蹟,獲已故教宗若望保祿二世(John Paul II)宣佈為真福(beatification)。2008年,一名巴西腦癌病人向已逝的德蘭修女祈福後,腫瘤奇蹟般消失一事,成為德蘭修女的第二個神蹟。傳統上,至少需要施行兩個神蹟,才能獲得教廷封聖。因此,天主教教宗方濟各於2016年為有「貧民聖人」之稱的德蘭修女舉行封聖儀式,正式封為聖人。
編者
布賴恩‧克洛迪舒克神父(Father Brian Kolodiejchuk, M.C., Ph.D.)
出生於加拿大溫尼伯。他在1977年初識德蘭修女,直到她於1997年辭世前,兩人都一直是好朋友。1984年他加入剛成立的仁愛傳教司鐸會。布賴恩神父是真福德蘭封聖申請案的列品申請人,也是德蘭修女中心的主任。
譯者簡介:
宋偉航,資深譯者。譯作舉隅:《放客企業》、《智慧資本》、《共謀》、《阿波羅的天使》、《我在DK的出版歲月》、《實作理論綱要》(全新修訂版)、《溫柔酒吧》、《迷》、《閱讀日誌》、《留聲中國》、《靈魂考》、《有關品味》、《自己的房間》(漫遊者文化2017版)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王增勇(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教授)
孫大川(監察院副院長、臺灣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兼任副教授)
楚 雲(牧師)
趙可式(國立成功大學醫學院名譽教授)
鄭玉英(懷仁全人發展中心專業督導)
黎建球(輔仁大學哲學系講座教授、前輔仁大學校長)
蔡怡佳(輔仁大學宗教學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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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章:饑者食之
「我看見那些孩子─兩隻眼睛閃著饑餓的光─我不知道你們看過饑饉沒有。但我可是看得多了。」德蘭修女對挨餓的人感受有多敏銳,這一句話說得很清楚;她在直接撫慰到他們時,心頭的觸動明顯可見。眼見有那麼些人真真實實在挨餓,震撼直達她的心底,這些由她回顧起早年親眼目睹饑饉而說出來的故事,透露得格外透徹。而這樣的經驗,在她童年的時候便開始了。她母親在她和兄姊還很小的時候,便訓練他們對街頭孤苦的人要懂得服事、照顧。所以,她一看到有人挨餓(或貧苦民眾任何其他需求),她的反應便是「我們一定要處理這問題」。接著她就會竭盡所能(有的時候還包括幾乎不可能的事),要為饑民送去食物。有時候為了要替饑民送物資,她做的事幾乎可以說是「驚天動地」。
在一般人的經驗或是切身的環境當中,饑寒說不定是遙不可及的事。一般人之所以會「遇見」饑寒交迫的貧民,搞不好只有看了教人難過的新聞報導,才知道在地球遠遠的哪個角落有天災人禍。然而,我們要是做到德蘭修女激勵大家去做的,「打開眼睛去看」,就很可能看見真的有許許多多的人連最基本的生存所需都是匱乏不足的。
德蘭修女的名聲,不在推出大規模的方案去解決世界各地的饑饉(這當然是可敬可佩、絕對必要的事情),而在於「饑者饗以食」,遇到一個幫一個,一次好好幫一個。而她這樣的做法,起先只是為她直接協助的一個個人的生命帶來了重大的改變,但是到最後,她的事工遍及世界。再後來,德蘭修女開始談起另一種饑饉,尤其在她的會院擴展到西方世界之後。她不時掛在嘴邊的是世人「不僅需要麵包止饑,也需要有愛止饑」。雖然愛的匱乏一般不當做貧苦來看待,嬤嬤卻明瞭這類饑饉「還要更難消除」。因此,嬤嬤要止饑解餓的也包括這一類「愛的饑饉」。所以她會激勵她的修會姊妹:「妳們對於這裡〔西方世界〕的人來說,便是要成為他們需要的愛跟悲憫。」
我從街頭帶回來一個沒得吃的人,我給他一盤米飯,一塊麵包,我就滿意了,因為我已經解決了沒得吃的問題。不過,一個人要是被人排斥,覺得沒人要、沒人愛、擔心受怕,是被拋棄到社會之外的人,這樣的貧苦這麼傷人,這麼沉重,我也覺得非常為難。我們的姊妹在西方那邊,便是在為這類的人服事。
最後,德蘭修女又再發現另一類饑饉,而且不論貧窮還是富裕的國家都有,不論階級、不論宗教背景都有。她說:「世人也有渴慕天主的饑饉。」不論她走到何處都會遇見「靈性饑饉」(spiritual hunger),而且有深刻的體會。而對這一點,她的回應就很簡單而且及時。不論她到何處,她都要當「天主的愛;當祂的悲憫,代替祂臨在」,這樣,世人看見她,說不定就看得到她想要映照出來的天主。
德蘭修女的言教
因為祂愛世人
在〔耶穌基督〕教誨眾人之前,祂同情眾人,餵飽眾人。祂施展神蹟。祂祝福五餅,餵飽了五千人。這是因為祂愛世人。祂看見眾人臉上的饑饉,便餵飽他們。之後,祂才開始教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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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希望在我們做的卑微事務上看見愛的行動,遠甚於以往─我們一定要與耶穌同在愛中─方能在饑饉的、孤獨的人身上餵飽祂。我們的眼睛、心靈一定要純潔到極點,方能在貧苦的人身上看到祂。我們的雙手一定要乾淨到極點,方能懷抱著愛和悲憫在貧苦的人身上觸摸到祂。我們的話語一定要純粹到極點,方能對貧苦的人傳揚好消息。
饑饉的痛苦
前一陣子,有一位婦人帶著孩子來找我,說:「嬤嬤,我跑了兩、三處地方想要一點吃的東西,我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可是他們都跟我說我那麼年輕,去工作就有的吃了。沒人要給我一口吃的。」我去替她拿食物,等我拿回來了,她抱在懷裡的孩子已經等不及餓死了。但願那些拒絕她的不是我們修院的人啊。
❖❖❖
我們都在講饑荒有多嚴重。我在衣索比亞看到的,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尤其是最近這一陣子在衣索比亞這樣的地方,成百、成千的人就因為〔得不到〕一塊麵包、〔得不到〕一杯水而徘徊在死亡邊緣。有不少人就死在我懷裡。可是我們卻忘了這問題:為什麼是他們而不是我們?我們要再重新去愛,我們要分享,要祈禱可怕的苦難從我們世人身上移除。
❖❖❖
饑荒的苦難十分嚴重,所以我們人人都應該前去,都應該要付出,付出到會痛為止。
我要各位給到會痛為止。這樣的付出,是天主的愛在行動。饑荒不僅是因為少了糧食,也因為少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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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我在加爾各答撿到一個小孩。從她黝黑的眼睛,看得出來她很餓。我拿了一點麵包給她,她把麵包掰成屑,一點一點地吃,我對她說,「儘管吃,妳餓了。」我問她為什麼要吃這麼慢,她回答說:「我不敢吃太快。等這一塊吃完,很快又要挨餓了。」
我便說:「妳趕快吃,吃完了我會再給妳一些。」那個小孩已經知道饑餓的痛苦。「我怕。」看吧──我們不懂。各位這時候應該知道了,我們都不懂饑餓的痛苦是什麼滋味。我見過小孩子因為〔要不到〕一杯牛奶而死去。我見過好多做母親的眼睜睜看著孩子活活在自己懷中餓死而痛苦難當。別忘了!我沒跟各位要錢。我跟各位要的是你們自己的犧牲,我要你們犧牲你們喜歡的東西、你們自己也想要有的東西……一天,有個非常窮的太太來到我們那裡。她說:「嬤嬤,我想幫忙,但我很窮,我每天挨家挨戶去幫人家洗衣服。我有孩子要養,但我也想做一點什麼,麻煩妳,我可不可以每個禮拜六來半小時幫妳們的孩子洗衣服?」這位太太給我的,遠遠超過好幾千盧比,因為她把她的人完全都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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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去見馬賽的樞機主教,「宗座一心委員會」便是由他在主持的,我去要求〔他們〕運送糧食給我們在非洲的人。非洲的饑荒十分嚴重。前幾天,我們的姊妹才寫信回來報告有大批饑民擠在我們大門前面要求分一點吃的,還有許多人已經餓死。要是情況像現在這樣繼續下去,恐怕還會再有許多人餓死;一個個小孩子就在母親的懷裡逐漸死去─這是多大的痛苦。所以我去找這位樞機,問他是不是可以送一點糧食到我們姊妹那裡去。他人很好,他對我說,要不是我們姊妹到那裡去了,他們還不知道那裡貧苦的狀況。
真愛要求犧牲
我在一戶印度教人家那裡,有過最非凡的愛鄰如己的體驗。一位先生來到我們會院說:「德蘭修女,我們那邊有一戶人家好久都沒吃東西了,麻煩妳們照顧一下吧。」所以我馬上帶了一些米到他們那裡去。我看到他們的孩子─眼睛裡閃著饑餓的光─我不知道你們看過饑饉沒有,但我可是看得多了。他們的媽媽收下我送過去的米,馬上就走出門去,等她回來了我問她:「妳去哪裡?去做什麼?」她的回答十分簡單:「他們〔一戶穆斯林人家〕也沒東西吃。」我最感動的是她知道那一戶人家是什麼人,那他們是什麼人呢?穆斯林。而她對這一點十分清楚。那個傍晚我沒再多送一點米過去,因為我希望他們─印度教徒和穆斯林─好好體會分享的喜悅。而他們就有著渾身散發出喜悅的孩子,和媽媽一起體會喜悅與平和,因為他們的媽媽有那樣的愛心願意和別人分享,付出到會痛為止;而各位看到了,這便是愛萌生的地方─在家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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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要真實,就要會痛,這位女子在挨餓─而她知道鄰人也在挨餓,而且這一家鄰人正好是穆斯林。所以,這件事多動人啊,多真實。這也是我們對貧苦的人最不公平的地方─我們一點也不了解他們。我們不了解他們有多了不起,多值得我們愛惜,而他們又有多渴望這種出於了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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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另一個詞,無償。我做的事是沒辦法定價收費的。大家基於「無償」這一個詞而批評我們,說了種種難聽的話。前幾天我才讀到一篇文章,是一個神父寫的,說慈善救濟對窮人就像毒品─我們無償分給別人東西,便像給他們毒品。我決定要寫信給他,問他:「為什麼耶穌基督會同情別人?」祂把五餅二魚變得多出那麼多,餵飽了眾人,那祂一定也是在發毒品給別人囉。祂是來對大家傳福音的,但祂看到大家又餓又累,祂做的便是先為大家止饑。還有另一個問題我也要問他,「你嚐過窮人挨餓的滋味沒有?」
各位知道我們在加爾各答開鍋造飯要養的人有好幾千。一天,有個修女來找我說:「嬤嬤,沒東西可以下鍋了。」我們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之後,九點的時候,一輛卡車來了,車上滿載的都是麵包。那一天政府宣布學校不上課,便把麵包全送給我們了。看吧,天主是在關心呢。祂甚至要學校停課,就是不讓饑餒者死去─這便是天主的寬仁和關懷。
我們要服事他人
前幾天,有一家古吉拉特人(Gujarati)到「頓頓」(Dum Dum)來,我們在那裡收容有殘疾的人、營養不良的孩子和肺癆患者。這一家人,全家一起出動,送來煮好的吃食。但在以前,一般人可是想都不會想要靠近這些人一步。他們來時,我吩咐幾個姊妹去幫他們分送吃食。而我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說,「嬤嬤,我們要自己來。」這在他們可是十分嚴重的事,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潔了譯註7。這是我們有幸能做的事。這家人有的年紀還很大了。但是,沒有事情擋得下他們;信奉印度教的人家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很難想像的事。
只要齊心協力,大家就可以為天主做出美好的事
愛,是今天的事;計畫是將來的事。我們只管今天就好,等明天真的來了,我們再看看能做什麼。今天就有人需要喝水,需要吃食。今天不找水給他們喝、找東西給他們吃,明天他們就不在了。所以,專心在今天能做什麼就好。
政府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的問題,我從來不去攪和。把時間花在這樣的問題上面,還不如說:「我現在就做。」搞不好根本就沒有明天呢─我們協助的這些人說不定明天就沒命了。所以,他們今天需要一塊麵包、一杯茶,我今天就給他。有些人覺得這樣的做法不好,說:「你們為什麼一直這樣給他們魚吃?為什麼不給他們魚竿去釣魚?」我的回答是,「我們照顧的這些人啊,要嘛餓得站不穩要嘛病得站不起,哪有力氣拿得住魚竿去釣魚。我就一直餵他們魚吃,餵到他們有力氣自己站得住了,我就把他們交給你們,由你們去給他們魚竿去釣魚。」我想這便叫做分擔。這就是我們需要彼此的原因。這就是我們能做的,你們未必做得來。但你們能做的,我們做不來。然而要是兩邊把能做的聯合起來,就能做出天主的美好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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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幾天前的事情,一批印度教的學童從很遠的地方到我們這裡來。每一個第一名、第二名的好學生都去找女校長要求發獎金而不是獎品。所以女校長把獎金集中起來,放進一個信封,交給這些學生。而這些學生又集體要求:「那現在可不可以帶我們到德蘭修女那裡去,我們要把錢捐給她協助的窮人。」看看這有多美好,他們不把獎金用在自己身上。因為我們已經建立起了這樣的意識,所以全世界的人都願意拿出自己擁有的去和貧苦的民眾分享。每次我收到捐款或是獲頒獎項或其他的東西,我向來都是以貧苦民眾的名義接受,大家在我身上看到的是他們。我想這樣子做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我到底算什麼呢?我什麼也不是。他們要給的對象,是他們在我身上看到的那些貧苦民眾,因為他們看到我們在做的事。如今,世人都願意去看了。
愛的饑饉極為嚴重
在衣索比亞和印度,數以百計的人單單因為〔少了〕一塊麵包而來找我們,一個個都快餓死。在羅馬、倫敦還有其他這類地方,則是因為孤單、因為怨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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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們對饑荒的看法有錯,不是唯有缺食少糧才叫做饑荒。另外還有更嚴重的饑荒,更痛苦的饑荒:渴望有愛的饑荒,渴望有人需要自己、渴求自己對某個人有重要意義的饑荒。沒人要、沒人愛、被排斥的感覺,我認為是更嚴重的饑荒,更嚴重的貧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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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洲、美國,還有其他地方,到處都有我們的會院,這些地方看不到有人亟需一塊麵包救命。然而,這些地方渴望有愛的饑荒卻極為嚴重,那是覺得自己沒人要、沒人愛、被限制、被拒斥、被遺忘的感覺。這樣的地方有人想不起來人對人由衷的微笑是什麼模樣,人對人關心的撫慰是什麼感覺。我覺得這是十分、十分嚴重的饑荒……畢竟饑者可以饗以食,裸者可以施與衣,無家者可以給予屋宇,唯獨這樣的饑荒難以消除……我覺得這在當今是更嚴重的貧窮,更嚴重的疾苦,更痛切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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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次,我在我們姊妹服務的倫敦貧民區街頭,看見一名男子情況十分悽慘,一人獨坐,好哀傷,好孤單。我走向他,牽起他的手,問他好不好。這時,他抬起眼睛看著我說,「喔,不知有多久沒感覺到人手的溫暖了。不知有多久沒人碰過我了。」接著他眼睛亮了起來,坐得也比較直了。這樣小小的關懷,就將耶穌帶進了他的生命。他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刻讓他看到了人性裡的愛,但其實他看到的是天主的愛。這都是美好的例子,讓我在這些人身上,這些貧苦中最貧苦的人,沒有知識、沒有人要、沒有人愛、被人排斥、被人遺忘的人身上,看到愛的饑饉。他們渴求的是天主。這是各位神父必定會不斷遇見的,不僅是有形的饑餓痛苦,還有精神、感情方面的饑渴痛苦─心裡、靈魂都在受苦的人,尤其是年輕人。
渴求天主話語的嚴重饑荒
「我們國家哪裡有饑荒?」沒錯,是有饑荒。未必是需要吃食止饑的那一種,而是渴求有愛的嚴重饑荒。一種渴求天主話語的嚴重饑荒。我絕對不會忘記我們到墨西哥去的那一次,我們拜訪過幾戶非常可憐的人家。他們家裡說是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但是沒一個人跟我們要過一樣東西。他們要的全是:「教我們天主的話語,給我天主的話語。」他們渴求的是天主的話語。全世界都一樣,都在渴求天主,尤其是年輕人。我們就是要在這裡找到耶穌,滿足這樣的渴求。
德蘭修女的身教:眾人的見證
我們把糧食頂在頭上,涉水走過
一九六八年加爾各答淹過一次大水,我們晚上搭卡車到提利亞拉(Tiljala)去發送糧食給災民。我們把糧食頂在頭上,涉水走過去。艾格妮斯(Agnes)修女差一點被水沖走,所以我們要她回卡車上去。我們一個個渾身濕透,凍到全身發僵。我們在凌晨三點回到會院,嬤嬤在門口等我們。她替我們每人都準備好了熱水可以洗澡,還有香濃的熱咖啡給我們暖和身體。嬤嬤這麼寬仁地將我們當做她的孩子般照顧,我們都很感動。
把量杯填滿再壓實
嬤嬤和我們一起準備耶誕禮籃好分送給貧民。看見嬤嬤把量杯填滿再壓實,我心中不禁仰望著天主。妳聽到有人在說,「嬤嬤,還有好多禮物籃要準備呢」,接著傳來回答,「天主會幫忙的。」禮物籃堆得那麼高,東西卻不致不夠分配。嬤嬤對天主的信念和信任彷彿有了生命力,成了她這個人的一部份,甚至旁人可以感覺得到。簡直像是看得到嬤嬤身邊有一個很親近的朋友,有大能,可信靠,始終和她常相左右一起做事。嬤嬤的原則是:隨祂拿什麼就給什麼,祂給什麼就拿什麼,臉上始終帶著大大的笑容。這對我當然很不容易,不過,只要慷慨去做,就會成為天主愛的手筆了。
其他人會猶豫──嬤嬤不會
我深受感動,千百萬〔從孟加拉來的難民〕湧進印度,但她對這數字毫不在乎〔也就是說,嚇不倒她〕,她總是想得出辦法來處理危急的狀況。她向來只簡單說這麼一句:「我們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同時想方設法動員她找得到的每一位神父、每一位修女來協助完成這一件事。「啊,這是天主的事工,這些孩子都在受苦,都快死了。我們一定要幫忙。」
她會親自到場,關心收得的麵包夠不夠,關心糧食夠不夠。她會把姊妹叫到一旁問一問,想辦法去爭取醫療援助,特別是鹽湖譯註8那裡的難民營爆發水痘疫情的時候。那時候營地裡有二十萬人呢。她馬上要多找一些人手來幫忙不可。那時她才三十歲,沒耐心多找幾條門路去要到人手來幫她們。而在我看來,我覺得這是又一個例子證明她的愛有多深──她就是這樣一個偉大的「嬤嬤」,把全世界抱在懷裡都可以。那時,全世界對於上百萬的難民湧入印度可都嚇得目瞪口呆─但這個嬌小的女子,這麼孱弱的女子,卻迎頭向前,激勵我們去協助他們。她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是:只要是為了天主,就不可能失敗。其他人會猶豫,嬤嬤不會。
第一章:饑者食之
「我看見那些孩子─兩隻眼睛閃著饑餓的光─我不知道你們看過饑饉沒有。但我可是看得多了。」德蘭修女對挨餓的人感受有多敏銳,這一句話說得很清楚;她在直接撫慰到他們時,心頭的觸動明顯可見。眼見有那麼些人真真實實在挨餓,震撼直達她的心底,這些由她回顧起早年親眼目睹饑饉而說出來的故事,透露得格外透徹。而這樣的經驗,在她童年的時候便開始了。她母親在她和兄姊還很小的時候,便訓練他們對街頭孤苦的人要懂得服事、照顧。所以,她一看到有人挨餓(或貧苦民眾任何其他需求),她的反應便是「我們一定要處理這...
推薦序
在慈悲中,遇見自己
王增勇(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教授)
我大學時期曾參加教會舉辦的生活體驗營,我這組分配到的就是跟著由德蘭修女所創建的仁愛傳教司鐸會的修士到愛愛院幫老人洗澡、到和平醫院照顧病人,以及到精神療養院探望病患。這些都是修士每天的日常工作,在那三天體驗中,我經驗到一種為他人服務的單純、空虛了自己的踏實、以天主為依歸的豐富。這次經驗促成我後來轉念社會工作。我是個天主教徒,也是個社會工作者,但社工與天主教信仰兩者卻鮮少交會。因此,此次透過閱讀德蘭修女的事工,這段經驗再度浮現我腦海,讓我以社工作為對照,去思考慈悲召喚的歷程中,服事的助人者與被服事者之間的關係。我發現在助人工作中,社工是孤獨的。
布賴恩.克洛迪舒克神父如此定義德蘭修女的行動,「體現上主『慈悲』的具體模範,讓凡世人不要、世人不愛、世人排擠、世人遺忘的,感受到寬仁、慈悲,就會確信自己在神的眼裡何其珍貴。」這與社工希望透過助人行動幫助案主發揮潛能的理念是一致的;但真正的差別在於德蘭修女自認「她是軟弱的罪人,日日夜夜全然仰賴天主施與愛、力量和悲憫」,換句話說,德蘭修女認為自己跟這些被服務的人一樣都是等待救贖的罪人,而社工專業則認為自己是具有服務弱勢者的專業,並不與弱勢者居於相同的位置。社工與案主的二元對立造成許多社工無法面對自己的受傷,彷彿受傷經驗會減損其專業能力,造成在專業養成中沒有自我療傷的空間,對社工的專業養成反而造成阻礙,因此「受傷的助人者」於是被提出來,破除社工必須是全能的迷思。相反地,德蘭修女投入慈悲之初,就認定自己是罪人,耶穌親自召叫她時,就告訴過她:「妳啊,於我所知是最無能的一個人,軟弱,有罪,不過,正因為如此,妳才得我所用,為的是榮耀我!」這個起點全然推翻當代專業建構自身權威的原則,但允許助人者軟弱這對助人工作者是多大的釋放啊!
不同於社工專業的助人關係是以兩人為主,天主教的慈悲是三人同行。對德蘭修女而言,她看到的受苦者,同時也是十字架上的耶穌;她服務的不只是受苦者,更是臨死前呼喊「我渴」的耶穌。於是不論她走到何處,她回應的是世人渴慕天主的饑饉,她要成為天主的愛。因為耶穌的同行,案主與社工的二元對立得以超越,因為案主不再是他者,而與德蘭修女同樣是罪人,但也同時是帶來救贖的耶穌。
在慈悲中,遇見自己
王增勇(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教授)
我大學時期曾參加教會舉辦的生活體驗營,我這組分配到的就是跟著由德蘭修女所創建的仁愛傳教司鐸會的修士到愛愛院幫老人洗澡、到和平醫院照顧病人,以及到精神療養院探望病患。這些都是修士每天的日常工作,在那三天體驗中,我經驗到一種為他人服務的單純、空虛了自己的踏實、以天主為依歸的豐富。這次經驗促成我後來轉念社會工作。我是個天主教徒,也是個社會工作者,但社工與天主教信仰兩者卻鮮少交會。因此,此次透過閱讀德蘭修女的事工,這段經驗再度浮現我腦海,讓我以...
目錄
【推薦序一】在慈悲中,遇見自己 王增勇
序
導言
第一章:饑者食之
第二章:渴者飲之
第三章:裸者衣之
第四章:收留旅人
第五章:照顧病人
第六章:探望囚者
第七章:埋葬死者
第八章:教導愚蒙
第九章:解人疑惑
第十章:勸人悔改
第十一章:忍耐磨難
第十二章;赦人侮辱
第十三章:安慰憂苦
第十四章:為生者死者祈求
結語
【附錄一】原註
【附錄二】譯註
【推薦序一】在慈悲中,遇見自己 王增勇
序
導言
第一章:饑者食之
第二章:渴者飲之
第三章:裸者衣之
第四章:收留旅人
第五章:照顧病人
第六章:探望囚者
第七章:埋葬死者
第八章:教導愚蒙
第九章:解人疑惑
第十章:勸人悔改
第十一章:忍耐磨難
第十二章;赦人侮辱
第十三章:安慰憂苦
第十四章:為生者死者祈求
結語
【附錄一】原註
【附錄二】譯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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