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不是獵物
紙上台灣念真情!
謝金魚、黑嘉嘉、羅錦龍、蕭宇辰、鄭文堂、陳昌源、余秀華、鄭智偉 等26位,光環沒照到的人生故事。
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故事,我數一數,應該去過幾千戶人家,見過上萬人,聽過幾千個人的人生歷程了,在他們的家裡。在聽他們說人生故事時,我覺得自己變得很微小,小到可以化在桌上的茶湯裡不見了。我常常反省,自己到底能不能解決人家的問題啊?雖然我滿腹熱誠但是也沒有把握。我真正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專注地傾聽他們說話。──陳德愉
‧歷史就是心靈雞湯!她把無聊歷史寫到變網紅。
‧在家並不閒!地方爸爸拉著嬰兒車,跑遍全台馬拉松。
‧來去警局住一晚,與台灣結下緣分的日本妹;從比利時回到台灣,用足球走進偏鄉的足球貴公子。
‧他愛男人,卻不得已演了二十年「喜歡女生」大戲;她是男人也是女人,怪物、小三嘲笑如影隨形。
‧他是搶救蘊藏在南科地底下的非典型考古學家,而他則是第一個台灣人組隊的考古隊領隊。
二十六位走過傷痕、愛與和解的人生日記。
如世間一小粒浮沉,卻顯現出最幽微的內心世界。
「我每天早上起床,都希望天不要亮。」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要去到沒有人要去的地方。」
「我們要把這些記憶保留下來……」
她選擇的被訪者多數都是「光環沒照到」的那些人,完全違逆了「名人即有流量」的採訪法則,但她筆下這些非名人的故事,命運的跌宕起伏,生活的歡笑悲愁,卻絲毫不遜於五彩繽紛的名人故事。──王健壯
作者簡介:
陳德愉
1973年生於台北市,國立台灣大學圖書館學學系畢業,曾任《新新聞週刊》、《時報周刊》記者,現任《上報》人物記者。專注於人物寫作,著有長篇小說《1987年那條人魚公主》。
章節試閱
把歷史寫到變網紅 謝金魚
武則天二十八歲失戀失業,白居易愛PO廢文
輕歷史作家、「故事」網站共同創辦人謝金魚寫起歷史來很生動,詩人白居易的感傷詩詞在她筆下有了另一番解讀,最妙的是,她講武則天「失業失戀沒頭髮」的故事,為她的好友平衡失戀負能量。
「故事」網站的共同創辦人謝金魚告訴我前兩年發生在網站上的一個「故事」。
「我們的網站上有臺灣史,有個老伯伯從我們成立以來就整天跑到網站來留言,罵我們是皇民狗啦!臺獨啦!」
「最近,這位伯伯又到我們的網站上留言了,不過他說──」說到這,謝金魚話鋒一頓,抿著嘴唇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是仍然保持著一個優秀的說書人應該有的沉著:「伯伯說:『嗯,這些很好,學到很多東西。』」
語畢,謝金魚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故事」現在是全臺灣最大的文史類網站,內容從臺灣史、中國史到世界史,主題從運動、旅行、愛情、鬼怪到轉型正義。輕鬆的筆法、多樣的歷史視角,嚴謹豐富的資料收集,創造了一個以文史為本,但是根本上是基礎國民教育的優秀線上雜誌。謝金魚說,他們創立這個網站的目的就是大眾歷史教育:「學校來不及教的歷史課,都交給我們」。二○一四年底網站創立,雖然三年來僅維持收支打平沒有賺錢,可是講起那位老伯伯的「啟蒙經驗」,謝金魚就樂不可支。
「這樣就很開心了!哈哈!」
目前這個網站有一群歷史科班寫手固定投稿,但是,謝金魚以其「充滿戲劇元素搞笑風格」的文章,在正經八百的寫作團隊裡硬是異軍突起,「輕歷史作家」身分成了網路閱讀時代的「另類網紅」。
謝金魚長得很清秀的,不過她不走歷史美女路線,而是知青冷面笑匠風格;偶爾推推鼻子上的眼鏡,非常有歷史老師的氣派。就像現在,本名謝佳螢的她正經八百地,在我面前坐直了腰身,嚴肅地自我介紹如下:「我的筆名會叫做金魚是因為,我很會吃,並且肚子也蠻大的,這都是金魚的特徵。」
杜甫喜獲護唇膏?!
歷史在她的筆下「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蟲草木之名」。她寫柳宗元愛吃檳榔,流放在外「得了寂寞病」,白居易廢文人生「讓哥哀傷的不是吃不好穿不暖,是空虛」,杜甫這輩子過的最好的時候是「被皇上賜了一條護唇膏」。
歷史在她筆下簡直就是心靈雞湯,今年謝金魚得了一個新生代獎,頒獎典禮上她的致詞是這樣的:
有一次,我的朋友在她二十八歲的生日失戀了,跑來問我怎麼辦,無言以對的我只好說:「別難過,武則天在二十八歲的時候,不但失戀、而且失業,更慘的是,還沒有頭髮。」這是讀歷史的好處,我們總能找到更慘的經驗,平衡一下負能量。
曾經嘗試向史學家路途靠近,念了六年的碩士班,但是謝金魚終究感覺到「此世界非公世界,他方可也。」(語出《虯髯客傳》,意思是:這不是你的天下,別的方向還可以發展)
就這樣,金魚往他方游去,不過這一游,就游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自稱是「一流的吐槽家、二流的美食家、三流小說家跟不入流的史學家」,謝金魚大學時開始以「爆走金魚」之名開始發表古典言情小說,文筆出色歷史科班出身的她,立馬被中國第一大言情小說網站晉江文學城簽下,成為少數在晉江文學城寫連載的臺灣作家。有一千六百萬個會員的晉江文學城,生產了中國影劇電玩無數內容,包括《瑯琊榜》、《步步驚心》等等言情小說都出自晉江文學城。原本以「成為一個歷史學家」為人生志向的謝金魚,年紀輕輕就進入了「小粉紅」(晉江的會員都自稱小粉紅)的競逐中,歷史學家的夢還沒完成,卻被訓練成為臺灣第一「古典BL教母」。
文學啟蒙:言情作家于晴
「我的文學啟蒙老師就是『于晴』!」她又羞又喜地向我宣布。
這位言情小說作家,在二十二年間寫了七十幾本羅曼史,是臺灣的羅曼史天后,她的作品在中國盜版甚多,對現在中國的言情小說影響深遠。
「最近她在隔了四年多後,終於又出新書了,我在出版社網站一開賣就上去買,結果網站竟然當掉了!我很生氣馬上打電話去罵,你們會不會做啊!」
「我當然可以去博客來買,但是我就是要在出版社買,我們所有粉絲就是要買光于晴的書……喔,因為我就是要告訴她,我愛她……。」謝金魚張開雙臂,大聲地歡呼。
原本,走不成學術路線熱愛言情小說的金魚可能會成為繼「桐華」(中國旅美言情作家,作品『步步驚心』在晉江文學城大紅後成為影視天后)後,另一個在晉江文學城排行榜上力爭上游的新銳古典言情作者。
不過,二○一四年一場改變歷史驚天動地的事件,改變了臺灣,也改變了謝金魚與她的朋友們。當時謝金魚碩士剛畢業,做過電商、寫過劇本,也繼續地寫言情小說,就在這個年輕女孩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路途時,太陽花學運爆發了。
「我家是超級鐵藍,爸爸媽媽都是。」她爽快地交代自己的出身。
研究中國史 起身臺灣史
出身鐵藍家庭,謝金魚研究的是中國史,還在中國最大的文學平臺上寫歷史連載小說,理應是埋首在自己的書堆裡。可是,臺灣的社會脈動就是這麼強勁有力,過去二十年來教育改革鬆綁的一代,終於在一次巨大的群眾運動中,集體地展現出自己不同於上一代的思考能力。
「在太陽花學運開始前,文林苑和大埔事件給我很大的衝擊,為什麼政府會去強拆大埔?政府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人民?」
謝金魚和同學們一起去立法院前靜坐,雖然警察強力驅散的那一夜她並不在現場,但是透過電視轉播,謝金魚看到她熟悉的人「那一瞬間,我看到警察拿鐵棍打學生……原來,這就是國家暴力。」
「讀歷史」的這群年輕人,就在警察舉起鐵棍的那一刻,明白了什麼是「歷史」。
「應該要有人去講,我們的國家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謝金魚說。
就這樣,原本是歷史言情作家的謝金魚、還在念博士班的涂豐恩、陳建守,共同創辦了「故事,寫給所有人的歷史」網站。歷史,從小說素材、研究對象,成為一個公眾教育的平臺,「言情小說教母」瞬間變身成為「歷史科普作家」。
更特別的是,這些年輕人一起手就是組公司,謝金魚承認,如果組成協會的話,可以接受捐款以及補助,也許更好生存一些。不過,他們有個更大的夢想是,希望能夠讓這些內容「產業化」。所以謝金魚也展開了她人生的新一頁,成了「創業者」,這個新公司的營運長,直到今年四月才卸下營運長的位置,掛名共同創辦人。
開辦新事業之餘,謝金魚仍然持續寫小說,兼寫歷史雜文,光是這兩年,她就出了一本宮廷羅曼史《御前孤娘》和雜文集《崩壞國文》,產量驚人;另一方面這個「孤娘」還摸著河裡的石頭,估量這個全新產業的方向,所以謝金魚也做專案兼拉廣告。
一切都在摸索之中,是黑暗是困境,不過太陽花世代是不受這些困境限制的──他們曾經一擁而出結群成黨地改變了這個國家,把根深深地扎進這塊地面裡,這塊柔軟又充滿水分的土壤支撐著他們往上長;期待著他們長高長壯,然後開出島嶼從未見過的花朵來。
謝金魚告訴我,她現在為「歷史公共知識」這種「內容」找到的產業出路。「我現在和成大合作,以歷史故事寫成大,我們也辦知識小旅行,網站也開始辦理會員制……。」她說,她也嘗試把歷史故事和商業行銷結合:「我們也幫商品寫歷史故事,所以商品在我們這邊上的廣告,就能和我們的風格契合……。」
就這樣,金魚張大眼睛擺動尾巴,勇敢地朝向大海前進了!
古墓系御姊 黑嘉嘉
千年一遇圍棋女神
臺灣棋院七段職業棋士黑嘉嘉,在日本「世界圍棋女流最強賽」裡代表臺灣打進決賽,對戰中國第一女棋士於之瑩,雖然最後因用完讀秒時間,被判定「逾時敗」,僅拿下亞軍。但是,臺灣的「圍棋女神」黑嘉嘉與「中國第一」於之瑩,無疑地,是當前世界最高的兩名女流頂級高手;黑嘉嘉的混血容貌更是令日本人瘋狂,被稱為「千年一遇的美女棋士」。
黑嘉嘉十六歲的那一年,我第一次見到她。
那時候她剛剛和媽媽一起從美國回到臺灣,加入臺灣棋院。為了完成嘉嘉成為一個職業棋士的夢想,一家人分隔兩地,爸爸帶著姐姐在美國工作,媽媽陪她在臺灣比賽。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決定,中斷學業踏入棋壇,若是失敗連謀生都有問題。可是嘉嘉告訴我,當她告訴爸爸:「想成為一個職業棋士。」時,爸爸只回答她:「成為棋士有棋士的路,一般人有一般人的路。」澳洲爸爸、臺灣媽媽,完全讓十六歲的嘉嘉自己做決定。
十六歲的嘉嘉,有著雪白耀眼的皮膚,咖啡色的長捲髮,兩隻大眼睛分的很開,圓圓臉龐,長長瞼毛蓋住眼尾顯得稚氣。比現在圓潤一些,是一個長大中的洋娃娃的模樣;雖然已經看得出來,將來一定是大美人,但是,那時候的她身上還帶著某種不調和的地方,有的地方已經像大人了,有些地方還是個純粹的孩子。所以,雖然美麗,卻沒有美麗的人常有的「強烈的存在感」。
她一個人獨自帶著拍照用的衣服到媒體拍照、上通告。默默地在角落獨兒個打理自己的「傢私」,我很吃驚地問這位小妹妹:「妳一個人來?」
「媽媽還有事情要忙,我一個人沒有問題。」她很鎮定地看著我,眼神湖水一般透明,也湖水一般平靜,遠遠不止是十六歲。
去年開始,在網路上人氣爆棚,有著零負評「圍棋女神」封號的黑嘉嘉踏入演藝圈,簽下藝能經紀約。我把這段往事告訴她的經紀人,她吃驚地看著我:「妳不知道嗎?在這裡我們都叫她『嘉嘉姐』,因為她雖然才二十四歲,可是成熟穩重得就像是我們全公司的姐姐……。」
八年了,現在的黑嘉嘉不一樣了,她一走進攝影棚,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被她吸引,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姐」風範。
今年是黑嘉嘉成為職業棋士的第十年,她不但長大了,而且,爬上頂尖高手山巔。
內斂沉穩,比姊姊還像姊姊
黑嘉嘉的姐姐名為黑萱萱,只比她大兩歲,不過,連她們的媽媽都說「姊妹兩人個性完全不同」,「姊姊喜歡逛街,妹妹喜歡書法、下棋。」認識她們倆的人告訴我,她們兩個是「姊姊像妹妹,妹妹像姊姊」。
黑萱萱有一次跟人說:「我們姊妹從來沒有吵過架」,「因為我無論如何生氣,我妹都會站在旁邊很冷靜的樣子,會顯得我很像一個瘋子……。」
我問黑嘉嘉:「妳都只做靜態的活動嗎?」
「我也會運動啊!因為下圍棋常常一坐就六個小時,體能不好會影響成績。」她回答。
「我喜歡游泳和做瑜珈。」
「為什麼呢?」我問。
「因為,游泳是一個人在水裡,完全與外界隔絕,這是最好的思考時間……」她說。
講到這,她也忍不住笑了,這真是古墓派的修練,原來黑嘉嘉一直在練的圍棋密法就是「玉女心經」啊!她小小聲地對我說:「我爸說,他沒辦法做這種運動,因為很無聊……。」
心境如水,平靜無波,雪白的皮膚冷淡的情緒,嘉嘉確實是古墓傳人,「因為下圍棋時不能被對手識破心情,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冷靜,不論情勢多麼不好,都要理性地思考。」她頓一頓:「我是很理智的。」
癡迷圍棋,十四歲自修升上職業棋士
臺澳混血的黑嘉嘉出生於澳洲,四歲時父母想讓孩子學中文,於是舉家搬回臺灣。六歲時媽媽買了一付圍棋回家,意外地開啟了黑嘉嘉的興趣,於是媽媽帶她拜入四段職業棋士周可平門下。直到現在,黑嘉嘉還是非常感謝周可平,認為周可平是對她影響最大的人。
「因為周老師不只教我們圍棋,還教我們禮貌!」她強調,很多小朋友常常一邊下棋,一邊把玩棋子,可是周老師教她要正襟危坐地,面對著對手。周可平教的不是技術,而是為她開啟了圍棋這個冷靜節制的獨特世界。
十一歲時,爸爸赴美工作,一家人搬到美國,圍棋課就中斷了;離開了圍棋的黑嘉嘉,更是了解自己「對圍棋瘋狂的愛」,「每天下午兩點半下課後,寫完功課就開始瘋狂上網玩圍棋。」她說。就這樣每天對著電腦練,十四歲的黑嘉嘉竟然靠著自修能力,在中國考上職業棋士,在一百多位考生中名列第二。十六歲,媽媽帶著黑嘉嘉回到臺灣,正式成為職業棋士,「踏入社會。」她形容,開始母女倆相依為命南征北討的生活。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嘉嘉的媽媽,黑媽媽照顧嘉嘉的起居,也是她的經紀人,負責打理嘉嘉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就在二○一四年,嘉嘉遇到人生最大打擊!
「媽媽一開始不舒服,我們馬上去看醫生了……」黑嘉嘉看著我,依然是清澄的、褐色的大眼睛。
是急性白血病,爸爸姊姊在美國工作、讀書,不到二十歲的黑嘉嘉,一肩扛起了照顧生病的媽媽的責任。那一年,她大量減少比賽,戰績也不理想。
有一天,黑嘉嘉走進病房,默默在媽媽身旁坐下,被病痛折磨的媽媽,突然張開眼睛,對嘉嘉說:「不要讓媽媽的病,影響了妳的成績。」
一流高手,從不在人面前顯露感情的黑嘉嘉,看著我,告訴我媽媽是怎麼樣的對她放心不下──大大的、褐色的眼睛裡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水,就卡在下睫毛上面──她終究沒有讓它流出來。
媽媽病勢越來越嚴重,爸爸回到臺灣來照顧媽媽和嘉嘉。媽媽走那一天,早上來照顧媽媽的爸爸正好回家休息,輪到她獨自看守病床;主治醫師客氣地把她請進辦公室,告訴她:「妳媽媽可能沒有辦法活過今天晚上。」
黑嘉嘉哭了,這是她在母親生病後,第一次掉眼淚。
「最難熬的是,因為我知道爸爸和姊姊之後就要回到美國去工作和讀書,所以我不能在他們面前顯露我有多難過,因為我怕他們擔心我。」嘉嘉輕聲說。
媽媽走了,爸爸與姊姊回到美國了,黑嘉嘉一個人留在臺灣繼續奮鬥。有半年的時間,她完全沒辦法專心下棋,成績也不理想,只能用烘焙來排遣,她甚至想,不如退出棋壇去賣蛋糕算了。
「打理生活還好……最難過的是……」就是每當輸了棋,回過頭,再也沒有那雙放在肩膀上溫暖的手,告訴她:「沒關係,下次再來。」
好在,姊姊大學畢業後,立刻飛回臺灣來陪伴黑嘉嘉,姊妹倆一起生活。「不過,我覺得好像我在照顧我姊姊。」嘉嘉突然冒出一句,接著就笑了。她們常常一起回憶媽媽的點點滴滴,像是「覆盤」,媽媽的這樣好媽媽的那樣好──就好像媽媽還在她們的身邊。
二十四歲單身中,理想的男人要像爸爸
黑嘉嘉從十六歲起,就是PTT版的「表特版」票選美女,那個時候我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說沒有。現在,二十四歲了,我問黑嘉嘉,難道妳還沒有男朋友嗎?
「還是沒有。」她老實地說。
「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人,要像我爸爸那樣。」她害羞地說。
「我爸爸是一個非常幽默、浪漫的人。」黑嘉嘉說,她從小就「走路不看路」,身上常常撞得都是淤青,有一次,嘉嘉又不小心傷了手臂,嘉嘉爸爸看了看,然後告訴嘉嘉:「太好了,妳還有另一隻手。」
這個幽默的爸爸,是個「活出自我」的人,大學念法律系念到大四,突然發現自己完全不想當律師,於是休學去環遊世界。環遊世界一圈回來後,改學電腦與歷史,成為一名電腦老師。最後,還娶了從臺灣到澳洲來求學的學生,就是黑嘉嘉的媽媽。
雖然全家人分散在地球的東西,可是,父女三人每一年都會約定在地球的某個角落見面,有時在歐洲、有時在亞洲。去年是義大利,父女三人在義大利四處旅遊了將近二十天。
爸爸即將退休,他告訴嘉嘉,退休後將去歐洲住四個月,「到處搭帳棚」,「歡迎嘉嘉來找他。」
「我就跟他說,喔,那我可不可以住旅館……」嘉嘉笑瞇瞇地說。
為了迎接「退休生活」,嘉嘉的爸爸正預備買一臺拖車,從歐洲回到美國後,爸爸就要開著拖車環遊美洲,住在自己的拖車上,當然也「歡迎嘉嘉到拖車上來住」。
黑嘉嘉去年簽下演藝約,開始有「藝人」的身分。作為史上第一個「踏入演藝圈」的職業棋士,我問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她告訴我,她曾經看過有人中斷職業生涯跑去念大學,「回來以後有很多不同了,棋下得更好。」。從十四歲開始,人生就只有圍棋,沒有學生生活,也沒有圈外的朋友,對黑嘉嘉來說,「踏入演藝圈」也是「踏出過去十年」的生活。
「中國第一」於之瑩這次擊敗黑嘉嘉,讓日本大姐大謝依旻止步決賽,堪稱當前女流最強悍的對手。黑嘉嘉冷靜地說:「我對她是一勝三敗,確實贏面不大。」
「圍棋下到一個程度,大家的技術都是差不多的。」
「比的不是技術了,而是境界!」
「我覺得我現在如果還要進步,就只能想辦法提升我的境界,開拓視野是一個方法。」她說。
臺灣「圍棋女神」黑嘉嘉,能不能提升境界,成為「世界第一」?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把歷史寫到變網紅 謝金魚
武則天二十八歲失戀失業,白居易愛PO廢文
輕歷史作家、「故事」網站共同創辦人謝金魚寫起歷史來很生動,詩人白居易的感傷詩詞在她筆下有了另一番解讀,最妙的是,她講武則天「失業失戀沒頭髮」的故事,為她的好友平衡失戀負能量。
「故事」網站的共同創辦人謝金魚告訴我前兩年發生在網站上的一個「故事」。
「我們的網站上有臺灣史,有個老伯伯從我們成立以來就整天跑到網站來留言,罵我們是皇民狗啦!臺獨啦!」
「最近,這位伯伯又到我們的網站上留言了,不過他說──」說到這,謝金魚話鋒一頓,抿著嘴...
推薦序
人魚公主盪小舟看風景 王健壯
新聞書寫中,人物書寫看似簡單,實則最難。
說它簡單,是因為被訪者就端坐在訪者面前,聽言、觀行、發問一陣子後,一幅略具輪廓的速寫理應不難完成。說它最難,是因為聽、觀、問這三項採訪工作的執行,都涉及底蘊,也關乎技巧;底蘊淺的訪者,可能聽而未聞,或觀而不察,技巧不足的訪者,發問即使再多,也可能一題也切不中要害。
當然,人物書寫的另一難度,與敘述風格有關。一篇好的人物書寫,一定是一篇好的新聞文學,結合了「好新聞」與「好文學」兩個要素;海明威雖然說「搞文學的人當記者,猶如自殺」,但他自己是個反證,新聞文學更是。
一九六○年代崛起的「新聞文學」(Literature of Journalism),之所以至今仍是西方新聞書寫的主流,就是因為當初建構這個流派的人,如卡波提(Truman Capote),如梅勒(Norman Mailer),都有混血身分,他們既是記者,也是作家;他們寫的非虛構紀實報導,如卡波提的《冷血》,如梅勒的《長夜行軍》,都是新聞經典,也是文學經典。
隸屬新聞文學陣營的記者,在採訪與寫作時都特別重視場景、細節與對話,這三者是新聞追求「事實」不可或缺的要素,也是文學追尋「真理」缺一不可的要素。當然,新聞文學並非橫空出世的一個流派,它的師承是二十世紀初期的「扒糞新聞」(muckraking journalism)。扒糞新聞雖是調查新聞,但那些專挖「鍍金年代」政商黑幕的記者,卻個個身懷文學技藝,如寫《屠場》的辛克萊(Upton Sinclair),如寫《參議院叛國》的菲力普斯(David Phillips),皆然;他們因而創造了「揭發文學」(exposure literature)這個名詞,並以此名詞定位他們所開創的新聞書寫類型。
由此可知,在西方新聞史中,不管哪一種類型的新聞書寫,文學自始至終都是形於外的一種技藝,也是藏於內的一具魂魄;即使是在數位媒體當道的這個年代,稍具典範意義的新聞書寫,如「紐約時報」網站幾年前轟動一時的「雪崩」(Snow Fall)專題,仍屬於新聞文學的類型。
反觀台灣,新聞文學或人物書寫卻始終屬於弱勢的書寫類型,大學新聞系所未將其列為必修課程,各類型媒體也鮮少對其鼓勵重視。美國有創刊至今已四十五年的《時人》周刊(People Magazine),發行量每周約三百多萬本,而台灣新聞界自幾十年前一本「大人物」雜誌旋起旋滅後,迄今缺乏一本以人物為本位的媒體;既沒有新聞文學淵源流長的傳統,也缺乏人物書寫的代代相傳,這就是台灣新聞史的過去與現在。
但所幸在新聞史的邊陲地帶,這幾年卻出現了零星幾點星火,少數記者踽踽獨行,以人物書寫的形式讓新聞報導閃爍著隱隱約約的文學火苗;走在這列隊伍前面的人有董成瑜、房慧真等,踵接其後的就是《現場》這本書的作者陳德愉。她們都是新聞界少數會說故事的人,都有記者的敏銳,都有小說家的細膩,她們寫的那些人物故事都是新聞,也都是文學。
陳德愉剛當記者不久後,就出版過一本小說《一九八七年那條人魚公主》,當時她只有二十多歲,被人戲稱是「九頭身怪怪美少女」,但怪怪美少女其實骨子裡是個叛逆美少女,小說字裡行間顯現的卻又是個滄桑美少女,「終於,我也成為被他們輕視的對象了」,「即使,已經成為被憎恨的大人,即使,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垃圾,也要努力裝出莊嚴不可侵犯的樣子」,就像陳德愉寫黑嘉嘉那篇文章中的一句話「回憶…就像覆盤」,滄桑美少女對叛逆美少女那個年代的覆盤,結論就是一句「終於」,以及兩句「即使」,但在革命與愛情均告幻滅後,這一句終於與那兩句即使,卻祇是巨大虛無中的一個分號,並非句點;叛逆依然凌駕虛無,美少女或許稍老一些,但她的文字老得更多。
認識陳德愉的人都知道,她講話速度奇快,有時候快到連標點符號都插不進去,但她文字的節奏卻很緩慢,緩慢到會出現這樣的句子:「當她與松鼠一同工作,埋頭對木材又刨又削之時,老人們就隔著一面牆大唱卡拉OK,他們粗糙有力的歌聲,順著山坳來的風,吹過田野,到了另一些坐在家門前乘涼的老人的扇子上;太陽在茄定鄉的田間也遲鈍了,拖著一片霞遲遲掛在天邊不走,就像是來陪伴老人們渡過餘生的」(櫻花妹行腳台灣奇遇記),短短一段文字,其中有場景,有聲音,有隱喻,有感觸,這就是新聞文學的基本要素。
當然,類似這樣的文字:「余秀華講起話來,每個字都使盡力氣,眼睛時而睜大時而瞇成一條線,嘴巴時而向左笑,時而向右笑,全身跟著擺動;猶如一陣暴風呼嘯,將整個余秀華膨漲起來,像顆隕石般向對方擲去」(撞擊中國父權神經的余秀華),更是「聽言」與「觀行」後的範例書寫,文字比影像更鮮活更逼真。
陳德愉人物書寫的另一特色是,她選擇的被訪者多數都是「光環沒照到」的那些人,完全違逆了「名人即有流量」的採訪法則,但她筆下這些非名人的故事,命運的跌宕起伏,生活的歡笑悲愁,卻絲毫不遜於五彩繽紛的名人故事;「人物訪問的深度和寬度,取決於記者本身的深度與寬度。你的河道有多寬闊,裡面的水就可以有多浩蕩」,這是陳德愉書寫人物多年後的心得,其中有強大的自信,也有嚴厲的自期。
從一九八七年一路游來的那條人魚公主,這幾年在浩蕩的河道中,「盪小舟看風景」(陳德愉語),看盡岸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而遠方,還有更遼闊無邊的汪洋大海,在等待她。
(本文作者為世新大學新聞系客座教授)
人魚公主盪小舟看風景 王健壯
新聞書寫中,人物書寫看似簡單,實則最難。
說它簡單,是因為被訪者就端坐在訪者面前,聽言、觀行、發問一陣子後,一幅略具輪廓的速寫理應不難完成。說它最難,是因為聽、觀、問這三項採訪工作的執行,都涉及底蘊,也關乎技巧;底蘊淺的訪者,可能聽而未聞,或觀而不察,技巧不足的訪者,發問即使再多,也可能一題也切不中要害。
當然,人物書寫的另一難度,與敘述風格有關。一篇好的人物書寫,一定是一篇好的新聞文學,結合了「好新聞」與「好文學」...
作者序
我是一個傾聽者
二○一四年,我在南投縣幾個地區進行挨家挨戶的拜訪,範圍包括了九二一地震的主要災區中寮鄉,客家聚落國姓鄉,原住民部落等等。
我每天早上六點出門,趕在鄉親下田前,坐在桌旁吃早飯時去敲他們家的門;中午烈日當頭,從事體力勞動的人要找個陰涼處休息了,我就四處看看,有沒有在大樹下、騎樓內聊天的阿姨阿伯,走上前去自我介紹;傍晚他們回家休息了,就是我的黃金時間,我會沿著村內的小路,一間間房子走進去問,可有願意讓我進去坐坐的。
村民們一概都非常和氣,願意讓我進門。他們會舉著大大的白鐵茶壺,倒茶給我喝,讓我坐在客廳藤編的長椅上,伸伸久走酸痛的腿。他們也都很害羞,我們常常你看我我看你的傻笑半响,我爛透了的台語實在很難說更多的話了,在簡單的自我介紹與問候後,只能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們。
在這些荒山野嶺,公車到達不了的地方,一個陌生的女人來到你家真是稀有至極的事,國姓鄉有個阿嬤告訴我,四十年來不曾有人來這裡拜訪過──無論如何,他們竟都對我掏心掏肺了,茶壺提起,茶湯落喉,便是落落長。
就這樣,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故事,我數一數,應該去過幾千戶人家,見過上萬人,聽過幾千個人的人生歷程了,在他們的家裡。
在聽他們說人生故事時,我覺得自己變得很微小,小到可以化進桌上的茶湯裡。我常常反省,自己到底能不能解決人家的問題啊?雖然我滿腹熱誠但是也沒有把握,事實上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專注地傾聽他們說話──然後我驚訝地發現,原來我的長處,是傾聽。
無論對方告訴我什麼,我都可以乘著語言穿越時空進入他的世界,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感覺。在那個時間空間裡,我就是說故事的人。他們的故事、他們的經歷毫無困難地進入我的心,清清楚楚、連一聲嘆息也毫無遺漏。
這些是真的。
一對修道的富翁夫婦在深山裡蓋了房子,打算在此風景優美的鄉下修練終老,沒想到,房子建好不久,太太竟然先走了。
他家的房子非常豪華巨大,磨石子外牆、木作屋頂高展上升;在一個路面經常有坑的荒涼鄉道上,出現這樣一個巨大的豪宅著實令人驚異。兩公尺高的大門敞開著,蘭花密密地從大門排到客廳口,每一朵都有碗口大。
我順著那濃得不得了的花香走進大廳。一個穿著深色西裝、卡其長褲,整整齊齊的男人,獨自背對大門坐著,看著牆上的投影片──上面有一個美麗的中年女人,提著帽子,淺淺對他笑著,是他的太太。
我坐到他的身邊,他開始告訴我,如何與太太認識的,經歷了無數的艱苦創業,太太平常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講著講著他就哭了,看到一個老爺爺哭得這般傷心,我一時間也慌了手腳。
然後他抬起頭,問我:「妳想見見她嗎?她就在後面房間裡。」
原來,老先生捨不得與妻子分離,將妻子冰在冰櫃裡,藏在深山的華麗大宅中。
有兩個小女孩,一個九歲、一個十三歲,相依為命獨居在深山裡,最近的公車站要走半個小時,一天只有幾班車。
越南籍的母親被父親打跑了,不久,愛喝酒的父親也「喝酒喝死了」。兩個人的生活靠台中的大伯接濟,大伯不時送些食物與生活用品來,偶爾給她們一點錢。
我在黑夜裡提著手電筒上氣不接下氣爬到這小房子門口,敲敲門,僅及我的腰高的小女孩,在門後面露出半個小臉。我睜大眼睛盯著小妹妹,她非常緊張地看著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我問鄰居阿嬸,為什麼不通報有關單位?
阿嬸很為難地看看我,斷斷續續地說:不通報,她們再怎麼樣還是住在自己的家裡,若是通報了,不但姊妹會分開,房子也可能給人占去…。
我拉住小女孩的手,小小的,有一點點冷,想要牽走她──但是不行,身旁的阿嬸伯母齊聲拉住我,她們說不行,兩個小女孩有親戚還有財產。為了這些,兩個小女孩必須繼續孤單地住在這黑森林中。
一個七十幾歲的老太太,坐在自家門口燒紙錢,是鄉下最常見的那種透天厝,一樓車位處擺著靈堂,上面掛著兒子的照片。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想這一定是很傷心的,默默地坐到她身邊,但是她一邊摺紙錢,一邊對我大罵兒子,說他「死得好」。
她細細告訴我死者的劣跡劣行,「吸毒、賭博、欠債,一回家就要錢打老婆打小孩,然後把她也打了……」,最後這孽子吸毒過量某天暴斃了,全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說著說著,她突然張著缺了好幾顆牙的嘴,低低哀鳴起來,真的是哀鳴,不是哭,是嗚嗚的叫聲從深喉嚨裡發出來,眼圈乾著沒有一滴淚。孤兒寡母,多少年來是靠著指望著這孩子才能活,說來說去都是朋友帶壞了啊!
他們總是講著講著就哭了,自己撞破頭就算了,看著自己最愛的人頭破血流更是痛心難過,可是,無論多麼不捨得、多麼不甘願,都已經無可挽回了。我總是看著他們的眼睛,聽著他們的話語,讓他們的傷痛進入我的心。常常他們流淚,我也流淚。
離開南投回到都市工作好幾年了,但是,每當街頭的燈火一顆顆亮起來,人潮喧騰地預告夜晚歡樂來臨,在那比白日更刺眼的光裡,我總是忍不住想到百里之外山上的那兩個小女孩,正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山上相依為命。她們好嗎?有好好地長大嗎?我甚至找了一個好心團體在她們家的附近設立了一所免費的課輔班,內心期待著有人看顧她們;但是,實情就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們好不好,她們的一切彷彿我心中的兩個洞,永遠空著,永遠使我感覺到自己的無能,自己的挫敗。
每個傷痛的來源都不同,那些懷念的、悔不當初的、人生的遺憾,被經年累月的辛苦打磨過淚水汗水浸泡過,一顆顆寶石一樣閃著光亮。講故事的人像是朝著我心中的深潭丟寶石,一顆顆咚咚咚地落進潭水;每一個迴聲都讓我知道,我是多麼微小,在這個世界上我能做的,只有盡己所能。
有一位老爺爺,少年時調皮頑劣,被許多學校退學,後來遠赴異鄉,經歷了五十年艱苦的奮鬥,好事壞事都做了,終於事業成功生意作得很大。他浪裡來浪裡去,年輕時爭勇鬥狠,可是最後卻一生平安,直到七十歲得癌症。
面對死亡,他告訴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是「一直擔心自己的媽媽早過世,沒有看到自己發財的這一天」。說著說著,七十歲的老人的眼中慢慢地盈滿了眼淚,淚珠卡在稀疏的睫毛上。
我看著他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裡突然浮起這段話:
「傷痛教人認識真正的自己。有時候我們好像痛到快死了,但死去了一點點,才算真正活著。」
這話是好萊塢超級英雄電影「死侍」裡,一位盲眼老婆婆說的,她拿這段話來安慰女友過世,擁有不死之身的的超級英雄。我對所有超級英雄電影的情節永遠都記不清楚,經常張冠李戴,把這個英雄的遭遇套到另外一位英雄的身上去,卻對這位沒有幾場戲的老婆婆印象深刻,她對「超級英雄」的忠言,彷彿就是對全人類的啟示:不死之身不能使你活著,傷痛才使你活著。
「傾聽傷痛可以教導過去、訴說未來。」
我是一個傾聽者,我的心裡充滿了人們告訴我的真實故事,那是用生命的傷痛粹煉而成的寶石。我希望我的傾聽讓他們擁有面對未來的力量,我希望讀這本書的讀者可以分享這些力量。
活著,多麼不容易,人生總是事與願違。寶石實實在在,又硬又冷,要咬著牙全身使勁才握得住──澈骨辛酸的滋味,證明我們活過。
感謝上報王健壯董事長,擔任他的記者二十年,我雖然不斷地在寫作這條路上開小差,他從來沒有放棄過鼓勵與鞭策我。印刻的初安明總編輯、江一鯉副總編、可愛編輯敏菁,沒有你們的幫忙,這本書是生不出來的。
感謝爸媽與妹妹們,一直在我身邊加油打氣;體貼的壯壯分擔了許多家務,讓媽媽可以專心工作;擁有赤子之心的文忠,激勵我精神抖擻不被傷痛擊倒,永遠走在前往與虎克船長一決勝負的路上。
我是一個傾聽者
二○一四年,我在南投縣幾個地區進行挨家挨戶的拜訪,範圍包括了九二一地震的主要災區中寮鄉,客家聚落國姓鄉,原住民部落等等。
我每天早上六點出門,趕在鄉親下田前,坐在桌旁吃早飯時去敲他們家的門;中午烈日當頭,從事體力勞動的人要找個陰涼處休息了,我就四處看看,有沒有在大樹下、騎樓內聊天的阿姨阿伯,走上前去自我介紹;傍晚他們回家休息了,就是我的黃金時間,我會沿著村內的小路,一間間房子走進去問,可有願意讓我進去坐坐的。
村民們一概都非常和氣,願意讓我進門。他們會舉著大大的白鐵茶壺,倒茶給...
目錄
推薦序
人魚公主盪小舟看風景/王健壯
自序
我是一個傾聽者
網紅們的大千世界
「臺灣吧」創辦人 蕭宇辰
把歷史寫到變網紅 謝金魚
神勇奶爸 陳廷宇
古墓系御姊 黑嘉嘉
櫻花妹行腳臺灣奇遇記 伊藤千明
中國魯蛇的逆襲 蔡崇達
一起來運動
足球貴公子 陳昌源
打不倒的巨人 羅錦龍
我的冠軍學生 陳柏良
草根導演的底層凝視 鄭文堂
讓我卸下沉重十字架 尹若宇
同運主持天王 鄭智偉
社運女戰士 林子淩
臺版「丹麥女孩」 張以琳
「窒息的一代」 趙思樂
職人Spotlight
廣告女王 黃瓊儀
生菜女王 林晏廷
在解剖臺上重逢 朱美
「死亡咖啡館」女主人 郭慧娟
臺版印第安那瓊斯 張瑞林
非典型考古學家 李匡悌
光環沒照到的地方
與驗傷單工作二十六年的女人 紀惠容
誓當妥瑞兒的燈塔 曾柏穎
青年的守護女神 賴雷娜
有一件事情比寫詩更重要 吳晟
撞擊中國父權神經 余秀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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