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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御賜家傳七星寶刀?這…
當上欽差大人是蠻爽的事,但是老康阿!我可還沒留下一子半女,你老應該也不想你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吧?那這趟差,可以換個人去唄!
「你想做牆頭草就去做你的。爺不攔著你飛黃騰達!」
還說要我自個選邊站!喝酒醉送我回家,頭還讓我當枕靠,你都做到這份兒,讓我怎麼去做快樂的牆頭草。
「朕賞你一口七星寶刀,讓你把那些為非作歹的邊患通通趕回老家去。」
老康,你太抬舉我了。我壓根兒不會打戰,還七星寶刀勒!給我ㄧ把超級小刀還差不多。
「九哥,你們又在打什麼啞謎?好端端的,你送一隻鐲子給他幹什麼?莫非你們……,你怎麼能這樣?這怎麼對得起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
唉!永福你阿瑪我犧牲多大,為了你這門親事,連十阿哥都誤會我們,這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不過能敲財神九一份豐厚嫁妝,也算是千載難得的好事一樁。
作者簡介:
作者:
八喜,本名黎雯,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畢業。2001年開始寫作至今。著有《南北朝風雲》、《蘭陵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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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摘文1)
傍晚的時候,錫若從黑甜一覺中睡起,一看自己留在床頭的懷表,頓時驚得從床上彈了起來。表上的時針指著三點半的位置,也就是說已經過了申時二刻。他緊張得手都有些哆嗦,偏偏古人的衣服又麻煩得很,他扣了半天還是沒把朝服的鈕子扣進去,不由得大急。
福琳聽見屋子裡的動靜,從外面掀簾子進來,見到錫若這副急得臉色煞白的樣子,不覺吃了一驚,連忙走了過來幫他扣鈕子穿外褂,一邊說道:「何可樂回來說你幾宿沒睡,我看你睡得太熟就沒忍心叫你。不就是進宮面聖嗎?你打發個人去皇上那裡稟告一聲就是了。你都累了好幾天了,想來他也不至於責怪你。再說哪有這樣把人當牲口使的?簡直比資本家還黑!」
錫若聞言捏了捏福琳的臉蛋,笑道:「果然還是老婆疼我。」隨即又歎了口氣坐回到床上,臉色也不像方才那麼慌張了。福琳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不怕他了?」
錫若搖頭苦笑道:「反正是遲了,也不趕在這會兒。他要罰就讓他罰吧。我擔心的倒是以後真要是在雍親王手下當差,只怕幾條命都搭進去了。這位主兒,可真是個能拚命的狠角色。」
福琳也跟著錫若坐在床上,握著他的手問道:「你怎麼這麼擔心?眼下不是還沒到那時候嗎?」錫若摸了摸她的頭髮,凝神尋思著說道:「他是個心勁兒極狠的,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我以前還沒這麼清楚地覺得,只當是十四跟他不合,有意誇大了他的脾氣。現在跟著他辦了幾趟差以後,方才有了些真的體會。他要是日後上台,只怕跟他作過對的人,都難有什麼好下場。」
福琳聽得心驚肉跳,卻又努力地壓抑著情緒說道:「這些不是我們早就知道了的嗎?再說你這些年來,不是一直避免遇到這樣的結局嗎?實在不行了,我們就一塊兒跑唄。」
錫若用一種柔和的表情注視著福琳,低聲道:「不管將來會怎樣,我都不會讓其他人動妳的。」福琳聽得心裡一緊,連忙推了錫若一把說道:「趕緊換好衣服進宮吧。省得再耽擱,還不知道皇上要怎麼罰你呢。」
錫若點點頭,又拉福琳來吻了一下,這才讓她給自己穿戴好朝服朝冠,在外面擦了把臉之後就匆匆地騎上馬進宮去了。福琳看著他打馬而去的背影出了一會神,突然對自己的大丫頭碧璽吩咐道:「給我準備進宮的朝服。」
錫若打馬從公主府一路趕到紫禁城的時候,大冷的天兒,額頭上卻熱得冒氣。他摘下腦袋上貂皮做的厚重朝冠透了口氣,這才跳下馬背急匆匆地往乾清宮的方向走。等到了乾清宮東暖閣,他朝門口守著的七喜比了個「四」的手勢,七喜立刻點了點頭。錫若定了定神,又把腦袋上的朝冠扶正,這才讓七喜進去傳話。
過了一會兒,老康的聲音傳了出來:「讓他進來吧。」錫若屏息靜氣地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給老康磕了個響頭,垂眼道:「奴才見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老康在對面發出撥弄茶碗蓋的聲音,卻朝端坐一旁的雍親王問道:「朕說把他交給你帶了。怎麼罰,你來拿主意吧。」
雍親王躬身答了聲是。錫若心裡不由得往下一沉,暗想道終究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還是落到了他手裡發落。他知道老康這次真的不準備再袒護自己,只得在心裡安慰自己道,見駕來遲應該也罪不至死,大不了也就是摘了他的頂戴花翎,把他趕回去抱老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到這裡,錫若索性也不再為自己求情告饒,只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準備接下雍親王可能會出的狠招兒。
不想雍親王卻開口說道:「他見駕來遲雖然有過,不過念在他之前辦差盡心、太過疲倦的份上,也算是情有可原。這次就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了吧。請皇阿瑪明鑒。」
老康聽得「嗯」了一聲,便對錫若揮手道:「既然雍親王這麼說,朕也就不罰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然後接著跟他辦差。」
錫若「嗻」了一聲,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心裡卻暗想道,你們父子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配合得可真是天衣無縫,只苦了我這個被你們耍得團團轉的人。看來紫禁城真的不是個久留之地。多給這對皇帝父子嚇幾次,恐怕自己都要少活好多年……
這時門外的七喜卻報福慧公主求見。屋子裡的三人俱是一楞,老康和雍親王都臉帶疑問地看向錫若,卻見他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福琳在三道疑惑的目光裡走進來,卻仍舊顯得從從容容,給老康請過安之後,又給雍親王見了禮。雍親王不言聲地看著她,目光卻變得越發的幽暗了起來。
老康咳嗽了一聲,朝福琳問道:「妳怎麼突然進宮來見朕了?」
福琳抿嘴一笑道:「瞧皇阿瑪說的。兒臣好久都沒見到您,進宮來給您磕個頭又有什麼奇怪的?還是皇阿瑪真當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一進了他們納蘭家的門,就不要我這個女兒啦?」
老康被福琳也說得笑了起來。他雖然連養女在內一共有二十一個女兒,可是大部分不是夭折,就是遠嫁,成年的女兒裡長壽的也不多,而福琳是少數成婚以後他還能見著的女兒,小時候又總在他膝下承歡,因此平常待她也甚好,輕易並不會給她難堪。他見福琳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進來請安,心知必定和還站在這裡的錫若脫不了干係。可老康終究是個慈父,儘管知道福琳打的什麼主意,卻也拉不下臉來趕她出去,反倒莫名其妙地有了幾分心虛。
福琳笑嘻嘻地站在老康身後給他捶背揉肩,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對面的錫若一回,低下頭說道:「還好還好。我還以為皇阿瑪和四哥要打他一頓板子呢。不過打了也好,還替兒臣出了口氣。」
老康一臉詫異地問道:「妳怎麼知道朕剛才想打他的板子?又怎麼是為妳出氣?」
福琳聽得心裡緊了緊,卻故作輕鬆地說道:「他今天早上從戶部回來,理都不理兒臣,爬到床上倒頭就睡。下午兒臣想著叫他起來吃口飯時,他卻火急火燎地從床上蹦了起來,連連說兒臣誤了他的事。皇阿瑪,您說兒臣委屈不委屈?」說著說著嘴巴就扁了,眼睛裡也蓄滿了委屈的淚水。
錫若心裡忍不住大讚他老婆的演技這些年非但沒有退步,反倒越發見長了,簡直直追奧斯卡影后,然後果然看見老康露出一臉不忍的表情拍了拍福琳的手,轉頭又朝自己說道:「你自己睡沉了,怎麼能怨公主呢?她也是心疼你才不忍心叫起你來的。唉,罷了罷了。」
老康說著又把頭轉向了雍親王,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往後辦差也注意著點時辰。連著幾宿不睡覺,偶爾可以為之,長此以往卻必傷身體,也傷了夫妻間的和睦。他們小夫妻兩個,至今都還沒有一男半女,納蘭家到了他這一輩,子息本來就艱難,朕也不忍心傷了他的孝道。你……差不多的時候就放他回家去吧。」
錫若聽得心裡大呼老康聖明,卻礙於雍親王森冷的臉色不敢表現出來,只垂頭立在一旁,心裡卻在對老婆狂豎大拇指。
福琳見自己的哀兵之計已經奏效,也就慢慢地收住了眼淚,想了想,卻又走到雍親王面前深深一福,語氣懇切地說道:「福琳知道四哥搓磨他,也是為了他好。福琳不敢干預國政,只求四哥念在我們夫妻兩個平常就聚少離多,能放他回來的時候,就早些放他回來,就算是成全我們的夫妻之情和孝道了。十六妹在這裡先謝過您了。」說到這裡心念一轉,竟索性趴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給雍親王磕了一個響頭。
雍親王被福琳的舉動驚得往後一退,回過神來之後立刻伸手扶了她起來,嘴裡說道:「十六妹萬萬不可行此大禮。」說著又瞟了錫若一眼,說道,「他能娶到妳,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錫若早已幾步趕了過來,聽見雍親王的話便訕笑道:「王爺說的極是。」卻被雍親王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康看得又笑又歎,索性便留了他們幾個陪自己進膳。這頓飯一直吃到宮門快下鑰了才結束。出了宮門臨分手的時候,雍親王走到剛剛扶了福琳進馬車的錫若身邊,冷冷地說道:「公主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你還是趁早打消你那些歪主意,踏踏實實地跟著我辦差吧!本王耽誤不了你!」
錫若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垮,只覺得身上剛剛退下去不久的雞皮疙瘩又冒了上來,正想應付幾句場面話,卻見雍親王逕自回過身去,連聲招呼也不打地就走遠了。
(摘文2)
錫若輕拍了年八喜的腦袋一記,笑道:「放心吧。我怎麼說也是個御前一等侍衛,哪能被這些飯都吃不飽的老百姓擠倒?再說這裡還有順天府的兵呢,你就安心替我巡視粥棚去吧。」
錫若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一陣騷動,心裡不覺一驚,暗道莫非真的被年八喜這烏鴉嘴說中,災民鬧譁變了?連忙走出粥棚來查看外面的動靜,卻見雍親王被一群手持破碗、衣衫襤褸的災民圍在正中央,有的居然還大膽地去拉扯他身上的袍服。
錫若顧不上取笑雍親王那副難得一見的窘迫模樣,唯恐有宵小之徒混在亂民之中刺傷這位因為辦差而得罪了不少人的冷面王爺,又見此時雍親王身邊的侍衛和兵丁人手不足,一時間也無法抵擋住災民潮水般地湧過去,自己卻被擠在週邊鞭長莫及,急得直跳腳。
這時錫若眼角又瞥見身旁不遠處堆放著幾盤剛才迎欽差時放剩下的鞭炮,急中生智便讓年八喜趕緊去拆一根撐粥棚的竹竿下來,自己把那寬大的袍袖一挽,又把那頂沉重的額駙官帽往旁人手裡一塞,自己接過年八喜接好了鞭炮的竹竿,又把袍角往腰帶上一掖,命人點著了那掛千響炮的末梢之後,就高舉著竹竿朝雍親王衝了過去,行進之間卻不知怎麼想起了手持爆破筒的解放軍,嘴角不禁又逸出個笑容來,卻絲毫也不敢大意,既要防著鞭炮炸傷了百姓,也要防著鞭炮炸傷了自己和不遠處的雍親王。
雍親王見錫若用一副送灶王爺的架式衝過來,雖然剛才被災民衝擠得受了驚,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錫若歷經千辛萬苦殺到雍親王跟前,卻見他按著肚子一副笑岔了氣的模樣,不覺有些鬱悶,把竹竿塞給旁邊的戎敏就埋怨道:「奴才為四爺擔足了心,四爺卻站在邊兒上看好戲。奴才這小心肝兒啊,拔涼拔涼的!」
雍親王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聲,嘴邊卻仍舊透著一絲笑意地說道:「本王忘不了你的解圍功勞!不過這種解圍方法,真難為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呵呵……」
錫若心道,怎麼想出來的?想破頭想出來的唄。這人光會嘴上說謝謝,卻一點實惠也不給,簡直比他的兄弟財神九還一毛不拔的,果然是同一個老爹「敦倫」出來的種!
雍親王見錫若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想了想便朝他說道:「辦完這裡的差事之後上我府裡去一趟。我讓四福晉置一桌酒席,好好酬謝你!」
錫若卻聽得差點兒沒一頭栽倒在雍親王站著避難的台子前面,心裡大叫道:「未來的雍正大大呀,你這哪裡是酬謝我?分明是折騰我!且不說你家那青菜豆腐鹹蘿蔔乾兒是多麼地不招人待見,光是看著你要我吃飯,就是大清一等一的刑罰了!」便只哼哼唧唧地說了聲「多謝四爺」,聲音卻小得幾乎讓人聽不見。
雍親王焉能不知錫若心中所想,卻故意不再理他,自己整了整方才被扯亂的衣飾,又對粥廠的官員交代了幾句之後,轉頭看見錫若還光著腦袋站在那裡,便問道:「你的朝冠呢?」
錫若摸著半光頭一臉迷糊地說道:「忘記剛才順手塞給誰了……」
雍親王聽得臉色一變,連忙叫過戎敏不許聲張地去找錫若的朝冠,自己又壓低了聲音朝他訓斥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也能弄丟。回頭讓皇上知道了,看他怎麼懲治你!」
錫若垮著臉說道:「奴才這不是忙著救四爺的駕嘛……」
好在過了一會兒,戎敏就領著手捧錫若朝冠的年八喜過來。錫若這才心裡一鬆,連忙從年八喜手裡接過朝冠來戴好了,又誇了他幾句機靈,卻見雍親王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連忙對著他嘿嘿一笑。可是他一想起待會兒還要去雍王府裡吃飯,卻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回到公主府,錫若悶坐了一會兒之後,聽見屋子裡的自鳴鐘「當當當」地敲了幾下,知道去雍王府赴「青菜鴻門宴」的時間快到了,只得無精打采地站了起來。他本來還想拉著福琳過去救場,偏巧她一大早就進宮給成妃請安去了,只好自嘆倒楣,關上門自己除下了朝服,又從箱子裡翻出來一身月白色的寧綢袍子和馬褂套上,在外面罩了一件胭脂紅紅色滾寶石藍邊的巴圖魯背心,又對著老康賜的大穿衣鏡仔仔細細地照了幾眼,確定鈕子一個都沒有扣錯、不會被雍親王嘲弄了之後,這才出門叫道:「八喜八喜,快去給我備馬。我要上雍王府一趟。」
年八喜一溜小跑地顛了過來,一見著錫若就殷勤地說道:「爺,老早就給您備好了。奴才在粥廠聽見雍親王邀您吃飯來著,嘿嘿。」
錫若聞言卻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要是能代替我去就更好了,唉。」
年八喜躬身在前面引路,聞言便回過頭來對錫若說道:「爺,奴才說句不怕您惱的話。雍王爺府上那是出了名兒的門檻高,外頭多少大人想進去還擠不進那條門縫兒去哪。您倒好,三番五次地駁了他老人家的面子,這回請您吃飯,特意說是福晉親手安排,您還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奴才在粥廠的時候,都替您攥著把冷汗呢!」
錫若慢慢悠悠地爬上馬背,聞聲又嘆了口氣說道:「你是沒吃過他們家的飯。你要是坐在他對面,還能跟你平常似的一頓吃四大碗飯,我就服你!」
年八喜跟在錫若身後上了馬,聞言便扮了個鬼臉說道:「奴才要是能得雍親王他老人家請一頓飯,就是餓上三天不吃飯也沒關係!這是多大的面子哪!」說著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搖頭晃腦地陶醉不已。
錫若有些好笑地拍了年八喜一記,忽然又問道:「對了,你也姓年,跟四爺門下的年羹堯年大人,有沒有點什麼淵源?上回他來公主府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你們說話來著。」
年八喜聞言立刻一挺胸脯,神氣活現地說道:「不滿爺說,奴才跟年大人是同宗,雖然是遠親,可也的確是年家後人。」
錫若聽得一怔,問道:「那你怎麼會跑到我納蘭家來做小廝呢?」
年八喜聞言訕笑了兩聲,見錫若催問得緊,只好支支吾吾地說道:「奴才家原來也有一些祖產,算得上小康,只是奴才好賭,手氣又差,到後來把家裡的東西都變賣光了,只好到貴府上……打工,嘿嘿。」他居然還用了一個錫若老掛在嘴邊的現代辭彙。
錫若聽得好笑,正想調侃年八喜幾句,自己的辮子卻先被人從旁邊拽了一下,險些沒從馬背上摔下去,立刻大怒地轉過頭去,不想卻看見十三阿哥在背後朝著自己嘻嘻地笑。
錫若一看見十三阿哥,有脾氣也變成沒脾氣了,只好摸著被拽疼的頭皮說道:「十三爺現在怎麼也喜歡來這手兒?」
十三阿哥策馬跟錫若並肩而行,聞言便笑道:「還有誰喜歡來這手兒?我十四弟?還是我四哥?」
錫若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
十三阿哥卻聽得哈哈大笑,從馬背上伸出手來,使勁地拍了拍錫若的肩膀說道:「你這個妹夫當得不容易!十三爺同情你!」
錫若卻揉著肩膀說道:「還沒當你們家女婿的時候就這樣了!他們兩個可千萬別一塊兒在我面前睡著,哼哼……」
十三阿哥聽得奇怪,便問道:「這跟他們在你面前睡覺有什麼關係?」
錫若在馬上不知想著什麼,獨自壞笑了半天,最後在十三阿哥再三地逼問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把他們兩個的辮子拴一塊兒,一起身就摔個哥倆好!」
「哈哈!」十三阿哥笑得差點兒從馬上栽了下來。錫若這才發現他跟自己走的似乎是同一條路,有些詫異地問道:「十三爺也要去四爺府上?」
十三阿哥點點頭笑道:「借你的光,四爺也叫我過去赴宴。」
錫若聽了十三阿哥的話,臉上雖然還在笑著,心裡卻不禁敲起了小鼓。雍親王就跟年八喜所說的那樣,把家裡的門檻設得特別高,以前還提醒過自己要小心「會飲案」的前車之鑒,今天卻不避嫌疑地把自己和十三阿哥都叫了去,為的又是什麼?
想到這裡,錫若不禁益發覺得今天晚上是一場鴻門宴,簡直恨不能掉轉馬頭就往家的方向跑,奈何雍王府已在眼前,十三阿哥樣子雖然很隨意,卻眼不錯珠地盯著他,被他看久了,倒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押解的人犯,而十三阿哥就是那個押解人犯的公差。早知道就編個拉肚子之類的理由躲在家裡裝死了,唉!
十三阿哥在前面先下了馬,回過頭見錫若仍然賴在馬上、臉上卻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禁失笑道:「你怎麼怕成這樣?」說著一伸手就把錫若從馬背上拽了下來,又拉著他往雍王府裡走,自己瞅著錫若那張惹禍的臉說道:「說實話,我四哥對你算很不錯了。他那個脾氣想必你也知道,看著深沉,其實骨子裡還是有一股子急躁的脾氣,早年間還被我皇阿瑪刻意教導提醒過。這些年雖然好些了,可是我也很少見他像對你那樣,這麼耐心地去指點和歷練一個人。就連現在時常得皇上褒獎的年羹堯,也沒得過我四哥這麼多的關照呢。」
錫若連忙點頭道:「十三爺說的是。」可是他們離雍親王設宴的花園越近,錫若臉上就越發笑不出來,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聲沒用。以前在大學的時候,一聽到有人請吃飯總是興高采烈地就跑去蹭吃蹭喝了,掉到這裡來以後卻變得思前想後,顧慮重重,真是TNND越活越回去了!
想到這裡,錫若立刻挺起胸膛,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進了雍王府的後花園,那架式不像是要去赴宴,倒像是要來上一場「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話劇。正坐在涼亭裡和戴鐸閒聊的雍親王一見到他這副架式,目中閃過一絲奇怪之色,卻也不做聲,一直等錫若昂首闊步地來到他跟前,才突然用那種極具殺傷力的冰冷強調問道:「你這是要砸了我這雍王府?」
「嗯!……啊?不是!呃,我是說不敢……」錫若的氣勢瞬間就像一個戳破的氣球那樣癟了下去,只剩下一張皮在雍親王身上散發出來的逼人寒氣當中瑟瑟發抖。
十三阿哥從後面趕上來笑道:「四哥,你又在嚇他了。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了,最怕的人始終是四哥。」
錫若連忙在一旁使勁地點頭,只不過他知道自己對雍親王的懼怕並不是沒有來由的,而且他相信雍親王自己心裡也跟明鏡兒似的清楚。他跟雍親王表面上相處得再和諧,彼此也絕不會忘記雍親王曾經對他說過的威脅與警告。只是他們之間這盤下了這麼多年的棋,直到現在,彼此都還處於試探摸底的階段,也誰都沒有真正探到對方的底。雍親王或許不知道,可是錫若卻非常清楚地知道,這盤棋距離終局的時候,已經越來越近了……
(摘文3)
酒過數巡之後,老額興致一高,就不自覺地現了原形,言談之中早沒了先前在紫禁城裡的那副客氣樣兒,可謂是丘八之氣盡顯。
錫若自己的酒也有些多,就攥緊了酒壺聽老額一會兒痛哭流涕地訴說他老爺子死在任上的時候,他因為家貧不能還京,幸虧四川總督哈占請留他在西安效力,部議又不許,最後還是皇上特准了;一會兒又說康熙三十五年的時候,皇上親征噶爾丹,他跟著大將軍費揚古出西路,破敵於昭莫多,後來以軍功授世職拖沙拉哈番,擢協領是何等的風光榮耀;一會兒又說康熙四十三年的時候,皇上巡幸西安閱兵,設宴的時候特命他老額靠近御座,還親賜了他飲酒,又說「爾父宣力行間,爾亦入伍能效力,故賜爾飲」,不久又賞了他一個西安副都統做。
錫若一邊聽著,一邊睜大眼睛頻頻點頭,還不忘給老額的酒杯裡不停地添酒,末了又一拍桌子說道:「老額你乃真英雄也!」兩個人當即又「叮噹」碰了一杯,都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喝到差不多的時候,年八喜偷偷地在錫若身旁說道:「爺,您再喝就要醉了。回頭公主主子要教訓奴才不攔著您了。」錫若半睜著桃花眼掃了他一眼,搖搖擺擺地站起身來說道,「買……買單!」
年八喜趕緊一把攙住錫若說道:「爺您趕緊坐會兒,仔細起來急了頭暈。結賬的事兒交給奴才去辦就行了。」
錫若點點頭,又搖晃著坐下了。老額直楞楞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道:「我見過你!」
錫若楞了一下,甩了甩腦袋問道:「你、你什麼時候見過我?」
老額依舊眼睛發直地說道:「康熙二十三年,我進京述職的時候,就……就見過你!」
錫若被老額的話嚇出了一頭冷汗。他在這裡明明是康熙二十八年才出生,老額怎麼能在康熙二十三年就見過他?莫非是見鬼了!
這時老額又自顧自地說道:「你那時也跟現在似的,老站在皇上身邊兒。皇上還老跟你有說有笑的,看得我們這些外省的官員都很詫異……」
錫若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老額那會兒看見的不是自己的魂兒,而是大哥容若,便擺了擺手大著舌頭說道:「你、你看錯了!那是、那是我大哥!」
老額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是了!我還說這麼些年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見老呢,看著反倒像是年輕活潑了些。」
錫若卻又瞪圓了眼睛問道:「我和我大哥,真就那麼像?」
老額先是點點頭,緊跟著卻又搖了搖頭說道:「乍一看是很像,可是看久了,又覺著不大像。你比他……你比他喜慶!」
錫若一聽這句話,差點兒沒滾到桌子底下去,手指著額倫特笑斥道:「喜慶……你個頭!老子又不是……紅燈籠!」
想不到額倫特一聽見「紅燈籠」三個字,竟離座扭起秧歌兒來了,嘴裡還一邊哼著陝西那邊的民歌小調兒,讓錫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想這時雅座的門卻被人推開,錫若以為是年八喜結完賬回來了,扭頭一看卻見十四阿哥嘴角直抽搐地站在那裡。
錫若楞了一下,連忙站了起來朝十四阿哥笑道:「你、你怎麼來了?」
十四阿哥走過來一把扶住眼看著就要摔倒的錫若,又皺眉朝還在自顧自地扭秧歌的額倫特看了一眼,轉頭問道:「怎麼喝了這麼多?你酒量又沒多好。」
錫若就著十四阿哥的手勁兒站直了,這才指著額倫特說道:「他散朝以後跑來謝我,說是讓皇上免了他們的錢糧。我跟他聊得投了緣,就……就喝多了!」
額倫特扭過身子來,這才發現屋子裡又多了一個人,仔細地相了相之後,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口齒不清地說道:「十、十四爺吉祥!」
十四阿哥無可奈何地看了兩個醉鬼一眼,吩咐身後的小廝把額倫特弄回驛館去,自己又搭住錫若的肩膀,扶著他往酒樓下面走。
出了「八寶齋」的大門,十四阿哥見錫若這樣也騎不了馬,只好等自己的大轎抬過來了,這才扶著錫若一道坐了過去。不想錫若一進去就睡,嘴裡還嘮嘮叨叨地說著胡話。十四阿哥仔細聽了聽,發覺他說的是「額倫特是西安將軍,緊靠著西北,將來……將來有大用處!十四,這個人可不能放過!」
十四阿哥又是好笑又有幾分感動,見錫若跟一攤爛泥似的靠在轎廂上人事不省,怕他就這樣睡過去要著了風寒,索性便拉了他過來靠在自己身上,又拽起轎子裡原本備著的水貂皮披風蓋在他身上,這才放了心,卻自顧自地靠著轎廂出起神來。
錫若一覺睡起,只覺得臉歪脖子疼,身上也麻酥酥地一點力氣都沒有,冷不防卻聽見耳邊極近的地方傳來一句:「睡夠了?」
錫若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是靠在十四阿哥的肩膀上,自己的脖子都痠了,也不知道他的肩膀有沒有僵掉,連忙強撐著坐了起來,卻又覺得頭疼欲裂。他依稀辨出這是在十四阿哥的大轎裡,便揉著太陽穴朝十四阿哥問道:「到哪兒了?」
十四阿哥掀開轎簾往外面看了一眼,說道:「快到西直門了。你要難受就再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錫若聞言果真又閉起眼來,卻沒有再靠上十四阿哥的肩膀,過了一會兒說道:「多謝你了。」
十四阿哥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扭開臉說道:「有什麼好謝的?不過就是伺弄一個醉鬼回家。」說著又偷偷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錫若閉著眼睛輕笑了一聲,問道:「別的醉鬼你肯伺弄嗎?」
十四阿哥停下揉肩膀的手,想了想之後,搖頭道:「不肯!」
錫若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十四阿哥的時候,眼睛裡又滿是笑意。十四阿哥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伸手給了他一拳,斥道:「笑笑笑,你就知道笑!一個內閣大學士跟一個外省將軍醉倒在酒樓裡,回頭給御史們知道了,看不狠狠地參你一本!」
錫若誇張地痛呼了一聲,又摸著腦門子說道:「啊啊,頭疼死了,什麼都想不了了。」 說罷便靠在轎廂上裝死。十四阿哥一把拎起他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你以為裝死就行了嗎?」錫若卻仍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十四阿哥有些懷疑地推了推錫若,發覺他居然真的又睡著了,不覺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剛才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究竟是清醒著的,還是在說夢話。
到了公主府門口的時候,十四阿哥用腳一跺轎底,外面的轎夫立刻住了轎。十四阿哥掀開簾子,見年八喜跪在外面等著接錫若進府去,對他說道:「不用你了。你趕緊進去讓人備好解酒湯。」年八喜連忙應了聲「嗻」,又瞥了仍舊在十四阿哥的轎子裡呼呼大睡的錫若一眼,爬起來一溜煙地跑進公主府裡去了。
十四阿哥返回轎子裡,見錫若仍然睡得很沉,想了想便揪起他的胳膊,一使勁竟將他負在了自己背上。周圍的其他人見狀連忙要上來幫忙,卻都被十四阿哥趕開了。
十四阿哥背著錫若,一路走到他在外院的臥房裡,正要把他放在床上的時候,卻聽見錫若在自己耳邊嘆息了一聲,說道:「胤禎,你做到這份兒上,讓我怎麼去做棵快樂的牆頭草?」
十四阿哥聽得一皺眉,下一刻便將錫若橫摔在了床上,硬著聲氣說道:「你想做牆頭草就去做你的。爺不攔著你飛黃騰達!」
錫若睜開眼睛嘻嘻一笑道:「我是要做牆頭草。不過我這棵草卻是單邊兒的,只會往隔壁家的那個方向倒!」
(摘文1)
傍晚的時候,錫若從黑甜一覺中睡起,一看自己留在床頭的懷表,頓時驚得從床上彈了起來。表上的時針指著三點半的位置,也就是說已經過了申時二刻。他緊張得手都有些哆嗦,偏偏古人的衣服又麻煩得很,他扣了半天還是沒把朝服的鈕子扣進去,不由得大急。
福琳聽見屋子裡的動靜,從外面掀簾子進來,見到錫若這副急得臉色煞白的樣子,不覺吃了一驚,連忙走了過來幫他扣鈕子穿外褂,一邊說道:「何可樂回來說你幾宿沒睡,我看你睡得太熟就沒忍心叫你。不就是進宮面聖嗎?你打發個人去皇上那裡稟告一聲就是了。你都累了好幾天了,想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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