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別人的秘密永遠都是正義嗎?
即使是為了查明事件的真相,警察有權利這麼做嗎?
日本讀者盛讚:東野圭吾生涯最高傑作!
★日本甫上市即火速再版,單週銷售突破20,000冊!
★影視改編呼聲不斷!東野圭吾令和首本長篇推理小說!
★「加賀系列」延伸新作再開,超催淚暖心力作!
日本讀者盛讚:
●在電車中讀著讀著,不自覺地就落淚了。東野圭吾在這本書中刻劃這種令人揪心又無常的人性實在出色!
●嚴格來說這一部小說的主角不再是加賀,而是加賀的表弟松宮脩平。畢竟《麒麟之翼》和《祈禱落幕時》已經是加賀系列的巔峰之作,繼續以加賀為主角,可能難以給讀者帶來更深的震撼。《希望之線》主角換成松宮,相信會給讀者不一樣的體驗。這一次的主題依然是親情和家庭,最後也必定能夠溫暖人心!
「我想起來了,他曾經說,不會放開這條線。」
「線?」
「即使無法見面,只要認為和自己心愛的人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線連在一起,就可以感受幸福。無論這條線多長,都可以讓人心中有希望。」
「希望喔……」
也許有一天會覺得感謝,
感謝那條很長的線始終沒有斷。
年輕刑警松宮參與偵查一起發生在自由之丘的命案,一名經營咖啡店的中年女性遭到殺害。松宮奉命負責調查死者生前的交友關係,正當他和同事逐一清查死者周邊人物時,卻意外接到了一通私人電話,令松宮心緒不寧。
經過警方逐漸釐清案情,死者的前夫綿貫,以及另一名咖啡店常客因不自然的言行,成為主要調查對象。然而,正當松宮從綿貫等人身上推理出案件的驚人真相時,兇嫌竟主動自首認罪!
理論上,案件本應就此了結,但對松宮而言,真正的挑戰才正要開始……
「刑警並不是只要讓真相大白就好,有些事實不是在偵訊室揭發出來,而是必須從當事人身上抽絲剝繭。能夠瞭解這一點,而且為此煩惱的刑警,才是出色的刑警。」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很高興加賀肯定了自己的煩惱。
「重要的是有沒有充分的決心為自己的判斷負責,有時候也可以讓真相永遠不見天日。」
「決心……」
作者簡介:
東野圭吾
生於1958年,年輕時曾是一名電機工程師,其理工背景亦展現在作品細膩精準的風格中。不賣弄文學性,堅持大眾小說作家的定位。1985年以《放學後》摘得江戶川亂步獎,從此在推理小說界大放異彩;1999年以《秘密》獲得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2006年以《嫌疑犯X的獻身》獲得直木獎、本格推理小說大獎,2012年以《解憂雜貨店》榮膺中央公論文藝獎,2013年以《夢幻花》一書勇奪柴田鍊三郎文學獎,2014年以《當祈禱落幕時》獲得吉川英治文學獎。曾擔任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理事長。
東野筆下之作品以縝密且充滿娛樂性為主,深受影視界青睞,已有多部作品改編為電影、戲劇,如:《白夜行》、《嫌疑犯X的獻身》、《流星之絆》、《神探伽利略》、《白金數據》、《天空之蜂》、《解憂雜貨店》等。
譯者簡介:
王蘊潔
譯書二十載有餘,愛上探索世界,更鍾情語言世界的探索;熱衷手機遊戲,更酷愛文字遊戲。
譯有:《解憂雜貨店》《空洞的十字架》《哪啊哪啊神去村》《流》。
著有:《譯界天后親授!這樣做,案子永遠接不完》
臉書交流專頁:綿羊的譯心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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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日文中「逢魔時」這三個字,指的是傍晚天色昏暗那段時間。根據字典的解釋,這三個字來自於代表大禍降臨時刻的「大禍時」。以前的時代沒有路燈和照明,太陽下山後,就是小偷和強盜出沒的時間,所以很不平靜。現在即使看到夕陽,也不會有任何不祥的預感,只會預料明天應該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汐見行伸看著紅色的天空,覺得反而是眼前的景象讓人有可怕的感覺。朝霞滿天的樣子讓人產生不祥的預感。 走廊的另一端傳來兒女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那應該是尚人的腳步聲。已經提醒他好幾次,走路這麼大聲會吵到樓下的鄰居,要他注意一點,但他就是改不了。 行伸穿著睡衣走去客廳,明年春天就要升上中學的繪麻正在啃吐司。「早安。」行伸向她打招呼,她卻悶不吭聲。女兒的雙眼注視著放在旁邊的折疊化妝鏡,對她來說,瀏海順不順似乎比起向父親道早安更重要。 「早安,真早啊。」怜子從廚房端著托盤走了出來,「尚人,早餐做好了,你趕快來吃。」她對著不見蹤影的兒子大喊了一聲後,將視線轉向行伸,「爸爸,你也要吃嗎?」 「不,我現在還不吃。」行伸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客廳的門猛然打開,尚人出現了。已經快十一月,他還一身運動衣和短褲的打扮,之前足球訓練跌倒時膝蓋上受的傷已經結了痂。行伸向他道早安,尚人也回答說「早安」。小學四年級的兒子仍然乖巧聽話。 「你們真的沒問題嗎?」行伸看了看開始吃早餐的尚人,又看向已經吃完吐司,在整理瀏海的繪麻,忍不住問道。 「你又來了。」怜子整理餐桌時很受不了地說。 「喂,繪麻,我在問妳啊。」 「幹嘛?」女兒終於看向父親,但眉頭深鎖。 「你們兩個人單獨去真的沒問題嗎?」 「你要問多少次啦!」繪麻走去沙發坐了下來,開始檢查放在沙發上的背包裡的東西。 「爸爸,你擔心過度了。」怜子說,「我已經說了好幾次,他們並不是去陌生的地方。」 「這我當然知道,但並不是只搭新幹線而已,換車很複雜吧?」 「不用擔心,都已經查好了。」繪麻語帶不耐地說。 「不是還要搭公車嗎?」 「我當然知道。不要再說了。」繪麻起身走出客廳,粗暴地關上了門,發出「砰」的聲音。 行伸感到莫名其妙,看著妻子說:「這是什麼態度?」 「她不喜歡你把她當小孩子。」怜子苦笑著說。 「她本來就是小孩子啊。」行伸小聲嘀咕。小學四年級的長子默默咬著香腸,並沒有聽父母的對話。 兩個小孩子真的能夠自己去那麼遠的地方嗎?行伸感到半信半疑。 「那麼遠的地方」是怜子位在新潟縣長岡市的老家,目前岳父母仍然住在那裡。怜子每年秋天都會帶兩個孩子回老家省親,這已經成為汐見家的慣例。因為繪麻和尚人就讀私立大學附屬的初級部,每年這個時期,學校因為大學招生考試的關係,會放假一個星期。 長岡市很大。怜子的娘家附近有山有水,自然環境豐富,也有很多適合兒童玩樂的設施。而且怜子的姊姊就住在離娘家不遠的地方,表兄妹的年紀和繪麻、尚人相仿。他們每天玩在一起,最後一天要離開時總是難分難捨,每次都是哭著離開。 但怜子今年因為工作的關係,無論如何都抽不開身。她目前是自由接案的花藝設計師,因為臨時接到幾個無法拒絕的工作,所以原本打算今年放棄回老家,但兩個孩子無法接受,繪麻提出如果媽媽沒辦法帶他們去,他們可以自己去。 行伸認為不可能,沒想到怜子似乎很感興趣,認為是個好主意。她查好了交通之後,提出讓兩個孩子自己去外公、外婆家。 「繪麻明年就上中學了,尚人今年也十歲了。我相信他們應該沒問題,讓他們去冒險一下。不是有人說,父母太膽小,兒女無法成長嗎?」 怜子既然都這麼說了,行伸當然難以反對。他也很清楚,為了兒女的成長,有時候需要一點冒險精神。 行伸在十六年前結識了怜子,她是行伸任職那家建設公司的新進員工,他們很快就成為工作上的搭檔。行伸當時主要負責透天厝的改建業務,兩個人一起拜訪客戶,提供諮詢,並向客戶提案。行伸並沒有對公司要自己帶新人感到不滿,而且有年輕女性同行時,客戶的態度也比較親切。 男女在工作上相處時間一久,不是除了工作以外不想見對方,就是彼此日久生情。行伸和怜子屬於後者。他們下班後也常見面,很自然地把對方視為結婚對象。 他們在初識的三年後舉辦了婚禮,行伸當時三十三歲,怜子二十五歲。怜子很快就懷孕,生下了第一個孩子,也就是繪麻。行伸抱著又紅又瘦,渾身皺巴巴,看起來很柔弱的小生命,告訴自己這下子無法輕易辭職了。 兩年後,又生了一個兒子。行伸也進產房陪產,但因為生產過程太順利,所以他有點失望。他對怜子說:「妳幾乎沒怎麼痛就生下來了。」怜子瞪著他回答:「下次懷孕就由你代替我生孩子。」 一家四口生活至今,雖然曾經經歷搬家,兩個孩子的應試等許多事,但生活和樂。即使繪麻最近有點叛逆,但他早就知道女兒到了某個年齡會不想和父親說話,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行伸知道日後的生活仍然會有起有伏,但全家人要齊心協力,即使遭遇逆境,也要不屈不撓,努力過日子。 目送繪麻和尚人出發後,他改變了想法,覺得以後也許應該多相信孩子的能力。 這一天雖然是星期六,但行伸下午去了公司。因為有一個案子的工程進入最後階段,他想確認一些事。 他和基於同樣理由來公司加班的下屬開完會,正在討論要不要喝一杯再回家時,突然一陣天搖地動。原本站著的行伸立刻抓住了旁邊的桌子。是地震,這次的地震很大喔—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說。 搖晃停止後,行伸和其他人一起走去公司的大廳。因為那裡有電視。來到大廳時,發現已經有幾個人聚集在電視前。 行伸看到電視螢幕上出現的影像和文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次地震的震央在新潟。 他拿出手機,立刻打電話回家。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是我,你是不是要問地震的事?」怜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對,妳有沒有打電話過去?」 「我打回老家,電話打不通,我正打算打電話給我姊姊。」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家。」 掛上電話後,腳下再度搖晃起來,行伸也重心不穩。這次是餘震。東京都這麼嚴重,難以想像震央的情況。他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離開公司後,他急忙趕回家。各地的列車時間表都大亂,聽說上越新幹線發生了出軌意外,他不由得背脊發涼。不知道災情有多嚴重。 回到家時,發現怜子正在客廳把行李裝進一個大行李袋內。電視正在播報地震災情的新聞。 「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消息?」 「剛才打通過姊姊的電話一次,她說不知道老家的情況。他們那裡也一團亂,根本沒辦法好好談。」怜子在說話時,手也沒有停下來。 「妳在幹嘛?妳該不會打算去那裡?」 「因為電話打不通,只能去那裡啊。」 「妳不要慌,目前不瞭解當地的狀況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趕過去很危險,聽說目前餘震不斷,而且妳要怎麼去?妳沒有聽說新幹線發生意外了嗎?我相信所有的交通工具都癱瘓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 行伸走到電視前,拿起遙控器轉換了頻道。「現在只能先蒐集資訊。」 電視螢幕上出現了出軌的新幹線和變成瓦礫山的城市,目前已經出現大範圍停電。行伸想起了阪神.淡路大地震,那場地震造成超過六千人死亡,不知道這次的情況如何? 怜子在身後繼續整理行李,她目前的心境可能焦慮得停不下來。行伸非常瞭解她的心情,所以就不再說什麼。 走進臥室,用筆電連上了網路。雖然各種消息滿天飛,卻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確認兩個孩子安危的內容。土石流、道路塌陷、房屋倒塌等關鍵字不斷映入眼簾。 痛苦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怜子試著聯絡住在新潟的每一個親戚和朋友,但電話完全打不通。行伸在網路上看到有災害留言服務專線,帶著祈禱的心情撥打了怜子老家的號碼,可惜沒有聽到任何留言。 將近半夜十二點時,電話鈴聲響起。不是手機,而是家裡的電話。行伸一看到液晶螢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因為螢幕上顯示的正是新潟縣的區域號碼。他吞著口水,拿起了電話的子機。 「喂?」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這裡是新潟縣警,請問是汐見先生的住家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電話中問道。 「是……」他握著子機的手忍不住用力。他發自內心祈禱,希望不是壞消息。 但是,他的祈禱落空了,打電話來的那個人接下來說的話讓行伸差一點昏厥。對方提到了繪麻和尚人的名字,又接著說:「真的很遺憾—」 姊弟兩人並不是在怜子的老家長岡市受災,而是在鄰近的十日町市區。岳母開車去採買,他們也一同前往。岳母在採買期間,他們正在附近一棟工商大樓的一樓。那裡是遊樂場。 那棟四層樓的工商大樓很老舊,在第一次地震時用力搖晃,牆壁開始坍塌。原本在遊樂場內的姊弟兩人慌忙想要逃離,但晚了一步。將近二十公尺的牆壁倒塌,壓在已經逃到門口的兩姊弟身上。 附近的居民發現後想要救他們,但光靠人力很困難,最後出動怪手把牆壁抬了起來,在地震發生後將近兩個小時,才終於在牆壁下方發現了兩個孩子,趕到現場的醫生當場確認他們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同時,岳母正在醫院的候診室。她的腳受了傷,被人送到醫院。她完全不知道那棟工商大樓的牆壁倒塌,兩個孫子被壓在下面,也無法和任何人聯絡,在候診室內急得團團轉。 女孩身上帶的皮夾,成為警方查明他們身分的線索。皮夾裡放著電話卡和寫了長岡市內電話號碼的便條紙,警方在尋找這個電話號碼的住家時,得知住戶去附近的小學避難。警察向那名住戶出示了兩個小孩的照片,那名居民放聲大哭,說是他的兩個孫子。那名住戶當然就是怜子的父親。 地震隔天的中午過後,行伸和怜子在小學操場角落搭的帳篷內,滿懷悲傷地再次見到了一對兒女。雖然他們很希望更早趕來,但沿途交通很不順暢,無論鐵路和道路到處都有中斷的路段。 繪麻和尚人臉上都沒有明顯的傷痕。醫生研判繪麻因為頭部受到損傷,尚人則是被壓死。兩個人應該都是當場死亡,唯一的安慰就是他們在死前沒有承受太大的痛苦。 怜子看到一雙兒女的屍體,蹲在地上,好像呻吟般持續哭泣。行伸只是站在她身旁。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也完全沒有任何想法。岳母在一旁哭著道歉的聲音也只是空虛地在耳邊迴響。 地震發生的三天後,在住家附近的殯儀館舉辦了葬禮。兩姊弟的許多同學都前來弔唁,他們看向並排放著的兩個小棺材,合起雙手,把鮮花放進棺材。行伸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自己從今往後的生命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那天之後,行伸和怜子的生活的確空虛無味,沒有一天不回想起兩個孩子。家裡充滿了會想起繪麻和尚人的東西,即使走在路上,只要看到年齡相近的孩子,就會回想起曾經擁有的幸福時光,忍不住紅了眼眶。 怜子不再外出工作。她整天足不出戶,看著兩個孩子的照片、他們留下的作業簿。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哭泣,也許淚水已經乾了。行伸不在家的時候她似乎沒有正常用餐,所以越來越瘦。當行伸提起這件事時,她回答說: 「無所謂啦,因為我根本不覺得肚子餓,一個人吃飯時,會忍不住想,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吃飯。即使死了也沒關係,其實我更想死。」 行伸提醒她,即使開玩笑也不要說這種話。 「我並沒有開玩笑。」她露出可怕的眼神,然後又說:「爸爸,你可不可以殺了我?」說完之後,突然放鬆了嘴角說:「對不起,你已經不是爸爸了。」 對失去孩子的夫妻來說,年底的熱鬧氣氛痛苦得幾近殘酷。每次看到聖誕節的裝飾,就像有一根針在刺內心深處敏感的部分般疼痛。 有一天晚上,他們聊到過年時該怎麼辦。他們每年幾乎都去怜子的老家過年,附近有許多滑雪場,繪麻和尚人在上小學之前就開始學滑雪。 「即使哪裡都不去也沒關係。」怜子慵懶地說完後,看著行伸問:「你該不會想去長岡吧?」 「今年當然不會去,妳父母應該也很尷尬……」 怜子老家並沒有受到地震太大的影響,所以她的父母只在避難所住了一個星期左右,但周圍仍然有一些危險的場所。 「不光是今年,明年、後年,從此以後都不必再去那種地方了。」怜子咬牙切齒地說。 「妳不要說這種話,那不是妳的老家嗎?」 怜子緩緩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行伸問: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妳什麼?」 「兩個孩子的事,你是不是在怪我同意他們自己去?當初你反對他們兩個人自己去,但我說要讓他們去。你是不是覺得當初聽你的話,他們就不會死了。」 「我才沒有這麼想。」 「你騙人。葬禮的那天晚上,你在喝威士忌的時候不是在嘀嘀咕咕,說什麼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們去,早知道應該阻止他們。」 被怜子這麼一說,行伸無言以對。葬禮的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可能說了這種話。他的確很後悔,覺得早知如此,當初不應該讓他們去。 「對不起。」怜子說,「早知道應該聽你的話,你是不是很恨我?」 「沒這回事,讓兩個孩子單獨出門和地震沒有關係,即使妳陪他們一起去,也會發生地震。」 「但如果我也一起去,兩個孩子可能就會留在家裡。」 「只是可能而已,不是嗎?沒有人知道究竟會如何。」 「那你為什麼在葬禮的那天晚上說那種話?那是你的真心話嗎?你是不是覺得都是我的過錯?你老實說。」 「別再說這些了,吵死了。」行伸忍不住大聲說道。 怜子趴在桌上,纖瘦的肩膀隨著啜泣聲起伏著。 行伸走到她身旁,把手放在她的背上。 「怜子。」 「……幹嘛?」 「我們要不要重新開始?」 怜子仍然趴在桌上,但可以感受到她在調整呼吸。「開始什麼?怎麼開始?」 「生兒育女,我們再來生孩子,把他們養育長大。」 怜子緩緩坐直了身體,紅著雙眼看著行伸問:「你是認真的嗎?」 「妳覺得我在說謊或是開玩笑嗎?照目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人都會完蛋,我們必須設法振作起來,但首先必須建立人生的意義。對我們來說,只有孩子才是我們人生的意義,難道妳不這麼認為嗎?」 「孩子喔……」怜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再度抬頭看著行伸,「但我已經快四十了。」 「也有人在這個年紀生孩子。」 「但我們不是一直沒有懷第三胎嗎?」 生了尚人之後,他們並沒有避孕,當時覺得如果再懷孕,生下來就好。但正如怜子所說,她沒有懷第三胎。 「可能沒辦法自然懷孕,所以我們去醫院。」 怜子聽了行伸的話瞪大了眼睛,「小孩子……喔。」她喃喃說著,臉上似乎恢復了一絲生機。 「這個主意不錯吧。」行伸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忍不住想,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對妻子露出微笑了。 兩天之後,他們一起造訪了經由怜子的朋友介紹的一家專門治療不孕症的診所。長相溫厚的院長向他們說明了排卵期法、人工授精和體外授精的情況。 「有人在最後一次分娩過了十年之後成功懷孕,四十歲左右的年齡還有很大的希望。」院長信心十足地斷言,行伸聽了也覺得充滿希望。 那天之後,行伸和怜子展開了接受不孕治療的生活,這也是他們終於抬頭向前的日子。原來有目標是這麼美好的事。雖然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他們仍然不由得感到驚訝。 這個過程並不輕鬆,他們原本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很快就放棄了排卵期法和人工授精,決定嘗試體外授精,但仍然遲遲無法成功。每次得知失敗,怜子就沮喪不已。行伸雖然知道不能表現出失望的樣子,但還是無法克制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 接受不孕治療的經濟壓力很大,行伸更擔心怜子在精神上和肉體上的壓力,是不是該放棄了—行伸漸漸有了這樣的想法,開始思考該怎麼開口。 在開始不孕治療十個月後的某一天,行伸看到怜子從診所回來時神采煥發,在她開口之前,行伸就產生了比預感更強烈的確信。 「該不會……」行伸問。 「嗯。」怜子點了點頭,「你覺得兒子和女兒哪一個比較好?」 行伸走向怜子,雙手緊緊抱著她懷著新生命的纖瘦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兒子還是女兒?這種事根本不重要。 他看到放在櫃子上的照片。那是不幸去世的兒女照片。 他想起明天剛好是那場震災滿一年的日子。 新生命也許是繪麻和尚人送給自己的禮物。他忍不住這麼想。
序章
日文中「逢魔時」這三個字,指的是傍晚天色昏暗那段時間。根據字典的解釋,這三個字來自於代表大禍降臨時刻的「大禍時」。以前的時代沒有路燈和照明,太陽下山後,就是小偷和強盜出沒的時間,所以很不平靜。現在即使看到夕陽,也不會有任何不祥的預感,只會預料明天應該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汐見行伸看著紅色的天空,覺得反而是眼前的景象讓人有可怕的感覺。朝霞滿天的樣子讓人產生不祥的預感。 走廊的另一端傳來兒女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那應該是尚人的腳步聲。已經提醒他好幾次,走路這麼大聲會吵到樓下的鄰居,要他注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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