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復仇的火開始延燒……令人顫慄不已、永遠無法忘記的驚悚極作爭議性的驚悚真實事件以無比豐富的想像力,獨特的表現方法想像與真實交錯出詩般似幻似真、蕩氣迴腸的情節☆日本亞馬遜網路書店五顆星最高評價原價400元超值特價299元
作者簡介:
松本清張出生於日本小倉市。在歷經過工友、印刷工人等各式行業後,進入朝日新聞西部總社工作。在四十一歲時以《西鄉紙幣》參與小說的甄選,獲得了直木賞的提名,隨後在一九五三年以《某「小倉日記」傳》這篇作品榮頒芥川賞。一九五八年的《點與線》為推理小說界注入了所謂「社會派」的新風。他畢生竭盡所能致力於寫作活動,作品題材的時代背景也橫跨了古代到現代,其範圍極為廣泛。著有《歪曲的複寫》、《影之地帶》、《D之複合》、《黑地之繪》、《天才女畫家》(以上皆為新雨出版)等。
譯者簡介:
李彧嘉,東吳大學日文系。讀夏宇的詩、過悠閒的生活,喜歡新奇的事情。希望有一天能環遊世界、讀遍所有推理及恐怖小說。譯著有《永遠喜歡你》(新雨出版)。
章節試閱
一
(一九五零年六月=華盛頓特別電報二十八日發布 美聯社報導)美國國防部在二十八日已證實韓國首都首爾淪陷。
(華盛頓三十日發布 合眾社報導)目前正返回美國途中的麥克阿瑟將軍,其副官哈弗上校於三十日在國防部發表以下談話:我們已經派遣四萬名美軍進駐朝鮮。其中一萬名為駐日第一騎兵團,另外三萬名為總司令部直屬部隊。
(大田特別電報七月一日發布 美聯社報導)被派遣至韓國的美軍部隊於一日下午抵達大田。後續的後援部隊也正派往途中。
(總司令部二日下午八點五十分發布)第二十四步兵團團長威廉.丁少將出任駐派朝鮮美軍總司令官。
(總司令部發布 美聯社報導)美軍部隊於三日晚間,在韓國前線開始與北朝鮮軍作戰。
(韓國基地十一日發布 合眾社報導)美軍陸戰隊十一日早上於大田,與具有壓倒性優勢的北朝鮮軍發生激烈交戰,受重創的美軍於十一日中午再度向後方撤退。
(總司令部十二日發布)美軍撤退至錦江南岸。
(十五日發布 合眾社報導)北朝鮮軍十五日夜裡佔領了位於錦江南岸的公州。
(韓國基地十七日發布 合眾社報導)錦江沿岸的美軍十六日突破北朝鮮軍的防線後,不得不撤退至新的位置。北朝鮮軍在強力的炮火攻擊掩護下,向大田猛烈攻擊突進,並投入更大量的戰力,以防止美軍突圍。
(十七日發布 合眾社報導)美軍於十七日棄守大田機場。
(美聯社東京分局長記錄)美方再度派兩個師的步兵加入韓戰前線。
(美聯社駐美軍第八司令部特派員於二十五日發布)北朝鮮軍於二十四日晚間佔領韓國西南端的海南,並往東邊進攻,當天夜裡就佔領了求江。在大田南方駐兵的北朝鮮軍可能採取的作戰方式:阻斷大田到釜山間鐵路南方地區往東的路線,使敵方必須大範圍的繞路,進而斷絕美國及南韓部隊的補給路線。
(華盛頓二十四日發布 美聯社報導)杜魯門總統為了使美國可以隨時投入戰場,打算增加約六十萬的兵力,於是二十四日向國會提出了總金額為一百五十億一千七百萬美金的追加國防支出案。
從祭典開始的好幾天前,整個城市到處都可以聽見太鼓的聲音。依照祭典的傳統習俗,祭典開始的好幾天前,每個鎮上都會準備一個個的太鼓放在道路盡頭,讓演奏祭神樂的樂手鳴鼓。另外,他們也把太鼓放在神轎上繞著市中心遊行,讓小孩子們能記住怎麼使用鼓棒;另一方面,太鼓的聲音如浪潮般在整個城市裡飄蕩,也把祭典前的氣氛帶向高潮。每年炎熱的七月十二、十三日是小倉的祇園祭。
越接近祭典的日子,年輕人從小孩手中接過鼓棒。從年輕人手中擊出的音色完全不一樣,澄明的音色為鎮上帶來生氣。鼓手大多是兩人左右,頭上綁著頭巾,脫掉上半身的夏季和服,露出胸前的肌肉,在台上一邊跳舞一邊擊鼓。祭典當日,在市內的各個小鎮上都有太鼓的表演競賽,對擊鼓技巧有自信的青年們,都在此盡情揮撒著汗水。比賽除了擊出幾曲祭神用的伴奏音樂,還要看在舞台上的動作神情等等,但事實上鼓聲只是重覆著單調的旋律。從頭到尾都是「咚咚叩、咚、咚、咚咚叩、咚、咚」的節奏,並沒有其它變化。但是,這樣的鼓聲在聽眾的耳裡,能使人們更加沉浸在祭典中人聲鼎沸祭典的熱鬧氣氛裡。
祭典來臨的幾天前開始,太鼓的音色就這樣充斥著小倉的街道。在正午炎熱空氣中的鼓聲聽起來滯悶,但一到夜裡,鼓聲就突然變得神清氣爽十分活潑。而且不只是在鎮上可以聽到擊鼓的聲音,就連距離兩里(註:日制單位,一里約四公里,此約八公里)以外的田裡都可以聽見。從遠方所聽見的鼓聲,被距離濾過了眾人嘈雜的聲音,只剩下單純、緩慢且籠罩著一種妖異感的調和音調。在遠處所聽見的鼓聲,反而比身處市中心更能感受到祭典的氣息。
城野營區僅離市區一里。原本是戰爭中日本陸軍的補給廠,美軍進駐後,現在依然被當作補給站來使用。營區佔地約兩萬坪。原本木造的灰色建築,如今改以白色的水泥牆代替,營區四周的圍牆上拉起了有刺的鐵網,還立了幾座裝有探照燈的警戒哨塔。大約有好幾百名美軍駐守於此,這裡主要是修補士兵的服裝和生產軍糧的所在地。常常可以見到載滿了包裝好的可口可樂的貨車,從拱形的正門開出來,駛向車站的方向。
然而,從七月初起,營區內士兵的人數開始暴增。人數增加後雖然會減少,但隨即又再度暴增。那是因為這些士兵不知從哪裡被卡車載來,又馬上不知被載往何處;接著又從某處載來差不多的人數所造成的。一般的民眾都知道,他們所被載往的地方就是朝鮮。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士兵是從哪些地方被載來這兒的。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要把人送出營區以舒緩人滿為患的問題了。七月十日的清晨,一群部隊正在營區內停留。這些士兵的人數多到大約要用五、六個火車車廂才能載滿,而且全數都是黑人。不幸的是,這裡只不過是為了要把他們送上韓戰前線,做為短暫停留休息的地方。更加不幸的是,這支全是黑人的部隊在此停留的第一天,也就是祭典的太鼓聲在全市響起的那一天。
為什麼要說這是不幸,或說是危險呢?身為日本人的一般市民是不會了解的,這個理由只有小倉憲兵隊司令官摩根上校才深知這個危險性。他曾對市府當局表示,希望當局能好好考慮是否該在祭典中鳴擊太鼓這件事。
市府當局也對上校的要求提出疑問。詢問的同時,當局也不忘強調這個自古就有的傳統祭典,也就是太鼓祇園祭,長期以來都是本地的地方特色,而太鼓在這個祭典中更是不可欠缺的部分。司令官面帶不悅地回答,總之,太鼓的聲音會給他們造成麻煩。市府當局還進一步問到會造成麻煩的理由是什麼,是否因為駐守當地的師團長丁少將要出任韓戰指揮官,並到韓國去指揮作戰的關係;還是因為北朝鮮共產軍在韓國與美軍對峙的緊張戰況,美方接到要謹守崗位不要分心,因而要停止太鼓的命令等等。卻只見上校搖了搖頭,表示這些理由都不對。但卻又不再明確地解釋真正的原因,只用曖昧的言詞帶過。因此當局就拒絕了這項要求,表示現在要是中止太鼓在祭典中出現,會使祭典黯然失色,而且市民們也對目前和朝鮮的戰況感到不安。為了安定人心,帶給人們勇氣,就更應該要用往年一樣的方式來舉行祭典。司令官聽了蹙眉不語。他現在實在無法將太鼓會造危險的理由說出口──這個理由,我們稍後就會明白了。
黑人部隊在十日當天到達營區。他們的部隊從岐阜縣南下,馬上要面臨數日後被送往朝鮮與北朝鮮共產軍對戰的命運。他們早已預見自己黯淡的未來,也多能想像因戰爭所帶來的絕望而戰慄的畫面。北朝鮮軍大批的部隊以美軍無法抵擋之姿南下進攻。美軍在放棄了大田,退守至光州後,西南方也同時遭到追擊。他們就在釜山的北方像老鼠一樣被四處追趕。而這些黑人部隊就是計畫在此時加入戰場。這些黑人只知道離上戰場的時間,還有五天可以悠閒度日。當然,他們也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就是像沒入海裡的砂子一般,將被丟入與大批共產軍激鬥的戰場。
十日當天的小倉,街道上到處可以聽見太鼓的聲音。在一里之外的營地裡所聽到的鼓聲更是悠美。太鼓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和,聽起來就像從遠方傳來的舞蹈樂。
這些心中充滿不安的黑人士兵們也豎起耳朵傾聽這個打擊樂的聲音。「咚咚叩、咚、咚、咚咚叩、咚、咚」,一再重覆的單調節奏,聽起來就好像一種有旋律的咒語。士兵們個個轉動著微凸的雙眼,厚重的嘴唇半開地聽著。這個鼓聲,和住在古老叢林深處的原始民族在祭拜時跳舞所用的鼓聲很相似。如此說來,營區和市鎮之間被阻隔的暗處,也可以想成是陰暗的古老叢林吧。
在黑人士兵們的胸中所鬱積的絕望、恐懼和被壓抑的衝動,在鼓音伴隨下,漸漸奇異地融合、發酵。鼓聲不只是帶來這樣的效果與刺激。從遠方傳來的鼓聲,和他們的祖先在儀式和狩獵時所敲的圓筒形或錐形的小鼓相似,這讓他們體內流動的先祖的血液,也跟著沉醉其中。
他們就這樣整整被困在兵營裡兩天,胸中懷著不安聽著太鼓的聲音。第二天,差不多是鎮上要正式開始祭典儀式的第一天,鼓聲也到達高潮。一股靜謐的騷動在黑人之間鼓譟著。他們所聽見的旋律,引起了擺動身體的慾望。他們的肩膀上上下下動著,自然揮舞著手掌,這是黑人無法被抑制,與生俱來的舞蹈本能。
黑人士兵們在恍惚間傾聽太鼓的聲音。越是傾聽,他們越發現那種單調、原始的音樂,漸漸混入了其他雜音,成了雜亂無章的高低音階。他們開始伸長了脖子,張大鼻孔,吐出紛亂濃重的氣息。
兵營周圍建有一道土牆,牆上拉起一張張由帶刺的鐵線編成的柵欄。探照燈從哨塔照到地面上,形成一道光圈。但這些都無法阻礙平日士兵們自由跑出軍營。這是因為土牆裡到處埋有排水管,這些排水管可從軍營內的草地一路通到外面道路兩旁的水溝。這裡的排水管大的甚至可以容納一個體型高大的人從容地通過。士兵們一到傍晚,就會從排水管溜出兵營外去找女人過夜,直到隔天清晨再從原處回營。幸運的是,排水管的出入口剛好都是探照燈照不到的陰暗死角,所以他們行動起來也很自由。對體驗過日本舊軍隊嚴苛的軍紀和嚴格的內務管理的人來說,這是讓人無法接受的行為;但看在那些連巡哨時肩上荷著槍,嘴裡也要叼根煙蹲坐一旁的美國大兵來說,像這種偷偷出營的舉動一點也不足為奇。這些排水管就有如士兵們的出入口。
七月的豔陽西沈,天空中綻開幾縷澄澈的藍色光線,過沒多久,光線也跟著消失,夜幕剎時來到。遠方太鼓的聲音隨著剛剛降臨的夜晚變得更加激烈。這樣的擊鼓聲,日本人是無法理解它的旋律不只滑過肌膚,而是會深深直擊體內的血液。黑人士兵們因此動搖不安,一直無法冷靜下來。他們已經聽著這如咒語般的音樂整整兩天了。
風吹攪著死水般濕熱的沉重空氣。士兵們的身影靜靜地聚在排水管的出入口前。他們矮著身子,往土牆的陰影處緩緩向前走,一人接著一人,貼著管子內壁爬行。每走一步,管子就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那不是他們靴子上的金屬鞋跟的聲音,而是更沉重的物體所發出的撞擊聲。那是他們身上的自動步槍的槍托,或是掛在腰間手槍所發出的聲音。這當然和平常他們列隊整齊,有朝氣地外出完全不一樣。
此時依然可以聽見太鼓的聲音。黑人士兵在排水管的入口處一邊排隊等著,一邊抖動肩膀,腳也跟著節奏在打拍子。可以看見他們的背上淨是自動步槍和手榴彈。他們已全副武裝。想要逃離死亡的恐懼感,開始激發他們想要滿足原本被壓抑的慾望的原始生存本能。哨塔上的探照燈,朦朧的燈光照著土牆上的雜草、碎石子路和一部份的田地。但在那之外的陰暗處,黑人士兵們黑色的身影卻慢慢變多了。太鼓緩慢的音調,引出他們體內對於狩獵的渴望。這次的狩獵,是從他們慘白的表情因恐懼而被激起的陰暗歡愉。
兵營的位置靠近小倉市中心的南邊。東方約四百公尺處是山脈,西邊雖然有較低矮的丘陵地,和營地間卻是一片佔地很廣的平原。兵營北側靠近市區,其餘三面則是面對田地,其中也有幾個零散的聚落或小村子在這一帶。這裡面除了農家,也有一些是蓋在市郊的住宅區。夏天悶熱的夜裡,家家戶戶的燈光都從沒關上的遮雨窗裡透出來,在黑暗中一明一滅。
黑人士兵們就以這些燈火為目標前進。他們並不熟悉這裡的地理環境,就像不清楚自己數日後的命運會如何是一樣的。他們雖未被告知詳細情形,一樣也對對岸的戰況十分敏感。他們非常清楚,自己未來的生死和美軍的節節敗退是習習相關的。往後方退走和緊追在後的敵軍之間的間距,就是他們即將投入的戰場。在樹木被戰火燒燬、架著砲台的車子碎片散落一地的戰場上,四處都是他們自己的斷手殘腳。這樣可怕的想像,多少都壓迫著他們內心的恐懼。然而距離這個現實卻是一百多個小時之後的事。有點像是向上天祈禱般,他們想要抹去自己每分每秒都意識到這個現實正一步步逼近的念頭。
很久很久以前,在非洲大陸深處居住的原住民所使用的鼓,都是用在祈神儀式上。這些黑人士兵們的祖先被做為美國開發殖民地的勞動力,被帶離故鄉時,從白人那裡學會了要感謝神的恩典。而他們在不自由的奴隸生活中為了看見生命的希望所創作的靈魂樂,也潛藏著古老非洲原始的節奏──那是與向天父禱告完全不同的,如巫術咒語般的禱歌的節奏。──
鼓聲依舊不停在遠方響著。那緩慢的、咒語般的音色,似乎在替這些黑人士兵們絕望的生命詠唱祈禱文。他們在道路上漫步,鞋底踏平了路上的野草,踐踏著稻田,以遠方那些人家的燈火為目標往前走。他們體內的血液在沸騰,極度渴望獵捕獵物。黑暗,就潛伏在這群狩獵者悄悄潛入的森林裡。
他們有些以五、六個人為一組,有些則是十五、六人一組。其中沒有半個白人士兵,不過有幾名黑人將官級的人物混雜在內。他們來到兵營西南方的平原區,這一帶有數個村落散聚在這兒。我們無法得知這些帶著自動步槍,背著手榴彈的士兵們究竟分成多少組人馬,也沒有誰邀了誰就這樣自然分成好幾組。他們以組別為單位各自展開行動,各小組之間沒有聯繫,也沒有發號施令的人。或者可以說,他們對戰爭的恐懼和魔術般的咒語,就是這兩百五十人的領導者。
當夜的天空晴朗無雲,天上的天蠍星座稍稍移動了位置。
前野留吉在家中就聽到遠遠傳來有人的聲音,但聽不清說話的內容。
「大概附近有人從祭典回來了吧!」留吉在蚊帳內從書本中抬起頭來側耳傾聽。
太太芳子正坐在燈下修補留吉的工作服。留吉在附近的小煤礦坑裡工作,但這個礦坑的狀況已經是不知幾時會崩塌的狀況了。
這個家不大,只有一間六坪和四坪大的隔間。因為房子老舊又偏僻的關係,租金比較便宜。這裡和附近的五、六間房子之間都還隔著田地。一開門就是道路,路的另一頭則是一片廣大的農田。
芳子停下手中的針線,似乎聽見了什麼。但四周又馬上安靜下來。
「是大村先生那邊嗎?」
她用身上寬鬆罩衫的一角抹去從髮際滲出的汗珠。蚊子在她耳邊嗡嗡作響,於是她抬起頭來看了掛鐘一眼,已經過了十點了。大村家是距離這裡大約一百公尺處,聚集了十五六戶人家的百貨專賣店。日用品、點心、水果、酒,甚至連三天來的公車票他們都有在賣。
「這麼晚才去那買東西啊?」留吉又翻過一頁雜誌說道。「祭典到今晚就結束了吧?」
芳子回答是啊,已經聽不到太鼓的聲音了。
「大門有關上嗎?」留吉問。
「那我現在去關。」芳子說。「不過一關起門就變得很熱。不讓空氣流通一些嗎?只是今晚一點風也沒有就是了。」
這時,遠處傳來兩聲類似爆炸的聲響,因為距離很遠,聲音聽起來不大而且短促。
「真討厭,現在什麼時間還放煙火。」
接著又是一聲。這次的聲音比剛才的更低沉,似乎可以感到是從暗夜中傳來的。
「什麼嘛!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吵。」
留吉把雜誌一丟,煩躁地搔著頭髮。那應該不是放煙火的聲音,因為此刻還可以聽見剛才他所聽到窸窸窣窣的人聲。這次的聲音更接近了,但仍然無法聽清楚對方談話的內容。
他們聽見隔壁小屋裡養的雞拍動翅膀的聲音,狗也開始狂吠。一陣皮鞋紛亂踏著地板的聲音響起,還有人低低地吹著口哨。
敲門聲響起時,留吉從蚊帳中起身,四肢跪著靜靜聽門外的動靜,並猜測那是什麼聲音。芳子也站了起來。
門口的騷動突然間靜了下來,有人開口說了一句話:「晚安,媽媽桑。」這句話大概是從喉頭發音,腔調聽起來十分詭異而且複雜。
「老公,是附近的美國駐軍!」芳子向丈夫說道,臉上害怕的神情已經消失。因為這一帶常有些美軍帶著女人來,或是向居民兜售些東西。
「怎麼在這種時間來?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留吉走出蚊帳,身上只穿了一件運動衣和短褲。他看見門外暗處擠了五、六個高大的男人正往屋內偷窺。
從這些高大男人的眼裡,反射出留吉身後微弱的燈光。他們全身的膚色都如影子般漆黑,只有眼睛的部份像貼上了白紙一樣白。那些眼睛全盯著留吉瞧,一點一點地把他生吞活剝。
「爸爸桑,晚安。」其中一人以低沉乾癟的聲音說道。五、六名身材高大如山的男人就這樣一動也不動,擠在狹小的門口一帶。
留吉默默地點頭示意。
「啤酒!」高大男子突然向留吉提出要求。
「啤酒,沒有。」留吉揮手表示沒有啤酒。聽到這個回答,他們原本靜止的動作開始動搖了。
「酒!」話聲一落,高大男子踩著腳步,突然貼近留吉的面前。男人那有著如貝殼內部柔和光澤的白色眼珠裡,在電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除了雙眼以外的鼻子、臉頰、下巴等,全都是黑皮膚。只有豐厚的嘴唇的顏色有如褪了色的桃子。他嘴裡吐出帶著酒臭的氣息全噴在留吉的臉上。
「酒,沒有。沒有。」
留吉的雙手好像在向誰求救一般誇張地揮舞著。這時他才發現,對方的樣子和以往來此的士兵不太一樣,他因而感到狼狽不堪。當他看見這些人背上背著槍時,心裡更是急速湧上一陣不安。
站在後面的男子不知道嘴裡飛快地說了些什麼。外面的狗從喉頭發出像哭一樣的哀啼聲。那名男子說的話很短,另外三名看似在回答他的人所說的話又更加簡短。
突然間,留吉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這些高大的男人們踩進了屋內,用力地將紙門嘎地一聲拉開。
芳子躲進蚊帳暗處,害怕地發抖。其中一名黑人用粗黑的手指著芳子,大聲笑著。綠色蚊帳旁,她身上穿著的白色罩衫也跟著她微微顫抖。黑人士兵們見了更是對著她吹起口哨。
「Come on,媽媽桑。」另一個人用他黑色的手指向芳子勾勾手叫她過來。他們身上所穿的暗綠色軍服,一點皺折也沒有地緊貼著他們巨大的身體,胸前露出的黑色皮膚暗得發亮。他們盯著芳子,其中一人踏上了褟褟米。這輕輕的一踏,卻讓整間屋子裡的東西都晃動了。
留吉擋在這些男人面前。但他的身高卻只到眼前男人的胸口。他一邊感受到從頭頂傳來的壓迫感,一邊大聲叫著:「酒,沒有!快回去!」
士兵們的目光此時全移到留吉身上。他們用手把肩上荷著自動步槍的背帶往上拉了一下,接著把頭上戴的軍帽脫下,往天花板拋去。他們的頭髮好像被燒焦一樣的捲曲著。留吉一臉鐵青。從這五六個黑人身上散發著酒臭和一種動物的酸腐味。
兩個士兵走進一旁狹窄的廚房。從房裡也能清楚看見他們兩人懷裡的手電筒晃動的光線。廚房裡傳來一陣破壞遮雨棚和碗盤摔破的聲音,大約持續了十分鐘之久。
這兩人再度回到房裡時,其中一人手上拎著酒瓶,並舉起手來秀給同伴們看。他像猴子一般的黑色指頭扣著藍色透明的酒瓶,搖晃著大約還剩下兩合(註:日制單位,兩合,約等於三六○毫升)的液體。其他的黑人兵見了都嘆了口氣。
留吉這才想起那是他喝剩的燒酒。與其說是忘記,不如說他根本沒有把這樣東西放在心上。他只想到士兵們喜歡喝的是啤酒。而今他們找出這兩合燒酒,也多少讓他放心一些。因為他總算是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擔心,兩合酒給五六個人分著喝絕對不夠。留吉心驚膽跳地偷偷觀察他們的樣子。
他們從肩上解下自動步槍丟在褟褟米上,接著盤腿坐了下來。又嫌掛在腰間的手槍很礙事似地也跟著把手槍解下。因此他們的身體因為放鬆連小腹都凸出來了。留吉打算示好的到廚房去拿了六個茶碗過來。這是類似對動物拋出誘餌希望能引動物去追的一種手段。
其中一名士兵解開了鈕釦把暗綠色的軍服脫了下來,軍服底下仍穿著同樣顏色的襯衫。他泛著黑光的皮膚,在襯衫的顏色底下隱約可見。其他士兵看到也跟著把軍服脫了,宛如六座巨大的黑色山塊坐在那兒。
留吉將少少的兩合燒酒分裝在六只茶碗裡。士兵們馬上就把這一點點酒給吞下喉。一兩滴酒從他們的厚唇上流到下巴,閃閃發光。他們露出白牙,用蘊藏力量的乾澀聲音或是帶著鼻音的腔調迅速地交談。這一陣喧鬧中,留吉留意到從蚊帳裡面,傳來紙門輕輕拉上的細小聲音。
黑人們比來之前更醉了。留吉早就知道他們在來這裡之前,就不知道在那裡喝過酒了。他們扁平的鼻子下露出兩個大鼻孔,從鼻孔裡噴出一陣陣熱氣。
一名士兵舉起空酒瓶對著站在那裡的留吉,不知說了些什麼。留吉見狀搖了搖頭,自然地對他擺出謙卑的笑容。突然,瓶子往空中砸過來,擊中留吉身旁的衣櫃後碎了一地。留吉瞬時間臉色大變。
「媽媽桑!」一個人屈膝站了起來,目光轉向蚊帳那方,巨大的身體搖搖晃晃。到現在他才顯出剛才坐著時所沒有的醉態,雙腳站都站不穩。
「媽媽桑,NO!」留吉說。他從剛才聽見紙門拉上的聲音,猜測芳子應該躲進壁櫥裡了。他所說的「NO」,其實是想表達芳子不在的意思。
「NO?」
黑人士兵重複剛剛留吉所說,挺起胸,兩肩像深呼吸般往外擴。這個男人的眼裡閃著詭異的目光看著留吉。從他又黑又圓,表情緊繃的臉上可以清楚看到日本男兒才有的,一種帶著敵意的表情。他似乎拒絕接受留吉的回絕。還坐著的其中一人突然笑出聲;另一個人則是喊了那位士兵的名字替他聲援。
留吉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已經脫下他的綠色襯衫。留吉雖然心裡害怕地想逃,但因為知道芳子還躲在壁櫥裡,他也只好嚥了口口水留在原地。
脫掉襯衫的那名男子裸著上半身,黝黑的肉體像犀牛一樣粗壯。好像黑色的上等皮革,稍稍一拍就會發出聲音。留吉發現,他眼前那片黑色的皮膚上,有一隻桃色的鷲正展翅高飛。鷲的頭部剛好在胸口中間張開嘴,而翅膀則是往兩乳方向延伸。
黑人士兵似乎很驕傲地展示胸前的刺青,他的手伸進褲子口袋,手裡不知握著什麼拿了出來。他面對留吉,聳起一邊的肩膀,稍微屈著背,手裡的東西啪地發出聲響。和這個金屬聲一起彈出的,是閃閃發光的刀刃。
留吉當場呆立在那,身體裡的血液直往腦門衝。膝蓋無力,腦子裡大喊著救命,身體也拼命冒汗。
還坐著的五人見狀也站了起來。他們口中不知念了什麼,往隔壁有蚊帳的那間大步走去。他們扯下藍色的蚊帳,用鞋子把薄薄的被子踢起來。
在聽見紙門倒下和芳子的叫聲的同時,黑人們也同時發出歡呼。他們發出如野鳥般的叫聲,嘴裡吹著尖銳的口哨。
「老公!老公!」芳子大叫。從留吉站的位子是沒辦法看見芳子的。留吉嘴裡嚐到自己的汗水,大叫道:「逃啊!快點逃!」
但事實上,留吉也知道芳子已經被黑人士兵們給抓住了。他的叫聲只不過是浪費力氣罷了。整間屋子一陣晃動,芳子不停地發出慘叫聲。黑人兵們開心的大笑,斷斷續續地交談著。
留吉突然間大喊:「MP!」(註:Military Police,指憲兵。日本憲兵為執行軍紀之部隊)MP這句是從他沒仔細思考就自然脫口而出的。但這個詞卻給讓黑人士兵們有意想不到的反應。首先,在留吉面前如佛像般一動不動盯著留吉的男人,眼神開始不安地飄向門口的方向。
同時,其餘四人一個接著一個從房裡走了出來。他們也往黑暗的門外窺視著。既然在外面的有四人,也就是還剩下一人在房裡抱著芳子。
他們開始發出聲音,互相交談起來。他們一邊盯著留吉的動靜一邊說話。他們的語氣聽來焦急且擔心。在電燈燈光照射下,黑人士兵胸口的那隻鷲,桃色的翅膀從黑色的土地中浮現出來。
四人中的一人走出門口。靴子的聲音在漆黑的門外快步來回走動。在屋子裡的黑人們則屏神靠在一起,靜靜地等候探子的回報。
留吉心想,說不定得救了,這些黑人士兵說不定會這樣就被引開了。他心中對此抱著一抹希望。芳子被捂住的嘴裡仍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除此之外,還可以聽見周圍東西激烈碰撞的聲音。留吉十分在意妻子的叫聲而緩緩靠近。硬要在這種狀況下說些什麼的話,他只怕會激起黑人士兵們的憤怒。
探子從門外回來了。這個男人是在這些人裡面長得特別高,肩頭特別寬的人。他用乾澀的聲音對他五個同伴們一邊揮手一邊說話。其餘五人都睜大了白色的雙眼仔細聽著。探子所說的話內容大概是在向他們報告,外頭只有安靜如止水的暗夜,憲兵的吉普座車並沒有在這一帶走動。實際上,外頭的確是無聲到會發出耳鳴的安靜。
當作探子的那個壯漢,比誰都還要興奮。他似乎覺得自己被騙了,凶狠地瞪著留吉的臉,往他身上吐了口痰,大聲叫罵。留吉也懂對方是在罵自己是騙子。留吉絕望得全身力氣像被抽走一般倒坐在地上。在那之前,他的下巴也被揍了一拳,眼冒金星地倒下。
五名士兵又再次回到房間。芳子的叫聲又再度響起。黑人士兵們大聲叫著,吹著口哨,腳踏著地板發出聲音。留吉的意識開始模糊。雖然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大約幾分鐘的時間,但當他的身體被繩子綁起來時,又再度恢復了意識。
他的手被固定在背後,繩子從胸口穿過手肘綁著。剛剛射出的小刀在眼前一尺的褟褟米上發出森森的白光。汗水流進留吉的眼睛和鼻子裡。他的喉嚨乾渴到會疼痛的地步。
突然,黑人兵們脫下長褲,身上只剩下一件內褲。五個黑色的肉塊在電燈的光線下發著光。他們安心地陶醉在接下來的饗宴裡。六個人中其中一人幫忙制住芳子。芳子發出要斷氣般的聲音,黑人士兵們隨著也發出讓人不可思議的溫柔的安撫。
其餘五人露出一口白牙取笑留吉。他們就像一堵矮牆般站在四點五坪大的入口前。他們雖然站著,但也不是完全靜止,他們的身體和腳不停地動著。他們顯得很焦躁,好像是在排著隊。他們腳有節奏地踏著地板,互相碰著對方的肩頭。
同時,他們的口中也沒閒著,大笑聲一直沒停過。他們的笑聲非常開朗,難掩興奮之情。他們的聲音聽來還十分有活力,黑色的臉上覆著一層如油漆般薄薄的汗水正閃閃發亮。
一旦他們脫個精光,身體更顯得肥滿,肚子也往下垂。身材是如猴子般的圓桶型。最壯的那個男的正好擋在留吉面前,肩膀規律的跟著所有人腳上的節拍上下抖動。隔壁房裡傳來一個黑人士兵的呻吟聲。其他人則面對房間,嘴裡喊著那名士兵的名字,一邊吹起口哨替他助陣。
最壯的那名男子忍不住一個人跳起舞來。他黑色的胸膛上以紅色顏料刺著一部分的女性裸體。這個刺青利用他本身兩個豐滿的乳房,繪出了一張紅色的,十分有立體感的圖。他的身體一縮一放之間,皮膚的皺折也跟著伸縮。這麼一來,刺青圖上裸女的私處也跟著動了起來。他似乎對此效果感到很滿意。其他的黑人們也一邊舞動著自己的腰和腳,張著嘴,仔細地看著這名男子的胸膛。黑色皮革般的肌膚裡,浮現了桃色的女性私處的模樣,活生生在眼前蠕動。
和芳子一起在隔壁房裡的黑人叫了某人的名字,正在等著的五人中其中一個馬上趕過去。過去的那人是這些人裡面最矮小的一個。其餘四人則對著他的背影歡呼。輪到他上陣的矮男子聽了揮了揮手示意。
原本在等著的四個人又變成了五個。最後加入的男人就是剛剛在隔壁辦完事的傢伙。他很明顯的是和白人所生的混血兒,只有他有高挺的鼻子,皮膚也是暗灰色的。由此看來,他還算是個美男子。他吸了吸高挺的鼻子,把內褲穿上,對著大家竊笑。接著他的目光掃到留吉身上,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心虛。這個男人的手背上畫了一個淡紅色的愛心,愛心上面斜斜地刺著一個叫UMEKO的女人名。
芳子的慘叫聲停了下來,只剩下黑人士兵的喘息聲。即使在這廂五人的喧鬧中,也可以斷斷續續聽見。留吉感覺身體裡面一把火正燃燒著。
大約經過一小時。在這場風暴之後,房間裡的褟褟米四處散亂,地上凌亂的器具好像洪水剛退過一樣到處都是。紙門、隔板全都倒了。
留吉獨自解開繩子。因為黑人們不在了的緣故所以動作也變得大膽起來。一旦恢復自由,他本能地跑到門口把門關上。與其說是怕黑人們再度回來,還不如說是怕附近的鄰居靠近而看見這個狀況。接著他跑去喝水,全身都是臭汗,心臟跳動太激烈而感到有些痛苦,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留吉來到隔壁的房間。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聽見芳子的聲音了。他往房裡一看,只見在散亂的藍色蚊帳上面,躺著一具白色的女體。
芳子的頭髮如火焰飛舞般散亂,脖子伸得長長的,好像壞掉的娃娃一樣倒在地上。她的表情扭曲,嘴巴張得大大的還露出白色的牙齒。她已經失去意識,下半身的衣服被捲上來,脖子的地方有一道明顯被掐傷的痕跡。胸部和肚子都暴露在外,雙腳則被拉開,從她的下腹到大腿間都在流血。
留吉的意識好像瞬間被抽走。四周空間變得扭曲,兩眼也失去了焦距。他趴在妻子的身上,雙手捧著她的臉用力搖著。芳子蒼白的臉失去了血色,雀斑因此浮現出來。
「芳子!芳子!」留吉呼喚妻子的名字,聲音卻不如預期地竟無法順利出聲,聽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終於芳子皺了皺眉頭,從齒縫間發出呻吟。她把脖子轉過來,似乎要抵抗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把背弓起來。
「芳子!是我啊!芳子!」留吉又叫道。
芳子的雙眼睜開一條細縫,眼神顯得呆滯。她似乎已經知道對方是留吉了,但沒有回應。只是張著嘴喃喃地用氣音發出聲音。
留即離開妻子身邊,走出房間。他的步伐始終沒辦法照著他的意思好好走。他來到廚房,用小水桶裝了點水。即使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他也沒辦法做好。接著他回到房裡,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到妻子身邊。
他拿了三條毛巾丟進水桶裡浸濕。手卻沒有力氣擰乾。他只好蹲在妻子前面,用濕答答的毛巾擦拭芳子的小腹到臀部之間。毛巾被芳子身上的血染成紅色後,留吉再換一條毛巾來擦。芳子從齒間逸出的氣若游絲的呻吟,兩腳抽筋,僵直地躺在他眼前。留吉可以從芳子身上聞到一股動物的臭味。
他現在所做的就像是一個母親在幫嬰兒清理大小便一樣。或是會聯想到死人要入棺前清洗屍體的動作。他一邊擦著妻子的身體,一點也無法把此刻的景象當作現實所發生的事。這些事情應該是完全不會發生在他的現實生活裡才對。究竟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為什麼會身在此處,做這些動作的目的又是什麼,他一點也搞不清楚。換句話說,自己和妻子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變得非常遙遠,和妻子之間的聯繫也變得微弱且模糊。他的腦子陷入狂亂的漩渦裡,這個漩渦的離心力將他的思考能力遠遠拋開而讓他變得無法思考。屈辱和醜惡都是在他無法忍受這一切,到達極限時,悄悄地被拋離意識之外的東西。
留吉把芳子下半身被往上扯的內褲拉回原本的位子。這件內褲也被撕裂了。他拿起一旁芳子的浴衣蓋在她身上。因為蚊子開始聚集過來,他起身把被扯下的蚊帳又重新掛好。突然從天花板上掉下一些土塊,土塊砸到褟褟米上的聲音,終於把他拉回現實。從黑人士兵們腳上的軍靴落在蚊帳內的泥土,在在證明了他們對芳子所施的暴行是真的。不可思議地,四週的散亂的痕跡,比躺在那裡有如陶器一般的芳子還要更能讓他感覺這是現實。
一(一九五零年六月=華盛頓特別電報二十八日發布 美聯社報導)美國國防部在二十八日已證實韓國首都首爾淪陷。(華盛頓三十日發布 合眾社報導)目前正返回美國途中的麥克阿瑟將軍,其副官哈弗上校於三十日在國防部發表以下談話:我們已經派遣四萬名美軍進駐朝鮮。其中一萬名為駐日第一騎兵團,另外三萬名為總司令部直屬部隊。(大田特別電報七月一日發布 美聯社報導)被派遣至韓國的美軍部隊於一日下午抵達大田。後續的後援部隊也正派往途中。(總司令部二日下午八點五十分發布)第二十四步兵團團長威廉.丁少將出任駐派朝鮮美軍總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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