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之王（03）

第一章 我曾以為，乾枯的心，無法再承載恨意。


「庫庫庫，愚蠢的傢伙們，在你們傻傻地玩鬧時，我已經湊齊了勝利的鑰匙！」
「雪、雪凝，難道妳……」
「愚民們，在身為王者的我面前跪拜吧！皇、家、同、花、順！嘎～哈哈哈！」
大笑中把手中的五張撲克牌全丟到地板上，雪凝接著緩緩站起來，以勝利者的目光睥睨我們。
這傢伙，她果然……
「白痴啊？現在是抽鬼，誰跟妳皇家同花順！」
「嘎啊！」
我毫不猶豫地對大笑的傢伙當頭予以鐵拳制裁。
「給我把牌收回，好好玩下去。」
就在滿臉不甘的雪凝伸出手把皇家同花順收回時，坐在她對面的斯雨突然向我投以自信的目光。
「子楓，我也是皇家同花順！而且我是黑桃喔！」
自信滿滿地把手上的撲克牌全亮出來後，還不忘向我露出勝利的微笑。
作為抽鬼最後剩下來的兩人，雪凝手上是皇家同花順，斯雨同為皇家同花順的機率並不低。但我才剛教訓完雪凝啊……
「斯雨，連鬼牌都被看到了，趕快轉回去，然後交換一下手牌位置吧。」
「啊，糟糕！被姊姊發現鬼牌了……又要輸了……」
看著馬上沮喪起來的斯雨，我不自覺地把手伸到她頭上，輕撫她彷彿滲透出陽光的金髮。
「勝敗乃兵家常事，別太在意啦。」
「我又不是兵家……而且一整晚都是我輸，連一局也沒贏過……」
斯雨越說越低落，連平時總是閃耀著活力的碧瞳也暗淡下來。
但是，想不到安慰的話啊。
實在沒想到斯雨和雪凝在抽鬼方面會弱到這種程度，手上拿著什麼牌都全表現在臉上。即使同樣不掩飾表情，萊姆靠著奇準無比的野性直覺，毫不費力地壓勝這兩姊妹。我和明夷對上三個超級菜鳥，當然也是沒有一絲落敗的機會。一整晚下來，每局都是斯雨和雪凝在最後對決，但奇怪的事是，斯雨總會輸給雪凝。
明明同是完全抓不到要領的兩人，勝負全看運氣，為什麼就只有斯雨一直在輸？
「大哥哥！明明斯雨也做了和我一樣的事，為什麼沒被扁！這難道是差別待遇嗎？」
「妳在說什麼啊……」
對於忿忿不平的雪凝，我只好把撫在斯雨頭上的手收回來，一臉正色地看向雪凝。
「雪凝，妳大概是搞錯了什麼。」
我招呼了正在讓明夷幫忙剪指甲的萊姆到身邊，然後伸出雙手分別搭在斯雨和萊姆肩上才接著說下去。
「這才不是『難道』，我就是毫無疑問的差別待遇！妳以為我會以對待自家妹妹的態度對妳啊？」
「嘿嘿～萊姆和小凝在子楓哥哥心中的地位可不是同一個層次～」
洋溢出得意之情的萊姆讓雪凝一下子就暴跳起來。
「堅決反對差別待遇！強烈要求共建平等和諧社會！」
「別肖想了，這種沒屁用的口號妳留來跟野生黑猩猩說吧！要想我對妳態度好一點，那就先來討好我。」
「嗚……大哥哥，這可是你迫我的……」
咬牙切齒地說著的雪凝是想用念力把我轟成渣嗎？還好我知道她念力在發動前有短暫的準備時間。
想著趕在被幹掉前給雪凝的頭頂狠狠來一拳，她卻一下子飛撲到我身上。
「大哥哥……人家明明只是想和大哥哥快樂地玩鬧一下而已，為什麼總是欺負人家……」
這在我胸前蹭個不停的傢伙居然冷不丁地給我撒嬌？
「誰、誰叫妳一直在搗蛋……」
「庫庫庫，大哥哥，你的身體倒是很誠實呢。」
糟糕！手居然不自覺地放到雪凝頭上輕撫起來了！這就是身為哥哥之人的悲哀啊……
「子楓哥哥，萊姆也要摸頭～」
「子楓……」
卡嚓卡嚓──
「喂！那邊的明夷！這是在趁亂拍什麼照！」
「當然是留下你的罪證，以作日後說服之用。」
這一臉陰險的傢伙，居然乘我之危！
面對擠在我面前的三人和不停在拍照的一人，我果斷地一手推開趴在我胸前的雪凝。
「斯雨和雪凝還沒抽完鬼耶！一切都先等兩人分出勝負再說。妳們兩個趕快拿回手牌。」
「嗚……子楓……」
「大哥哥這悶騷～」
狠狠地在雪凝頭頂扁了一拳，讓她和斯雨重新開始抽鬼，我接著把萊姆抱到我盤坐的大腿上，接過明夷遞來的指甲剪幫她修剪指甲。
眼前各自屏氣凝神的姊妹兩人一下子就進入了對決的氣氛，有鑑於此，我閒閒地向並坐於身旁的明夷搭話。
「明夷，你覺得為什麼斯雨會一直輸給雪凝？」
「也只能認為大小姐隱藏了什麼殺著吧？畢竟斯雨可是連敗了十多局。」
「也是呢……」
所以，雪凝到底是耍了什麼花招？
剛好我現在的位置能看到斯雨的手牌，於是幫萊姆剪著指甲的我仔細盯住正在抽牌的雪凝，全力尋找她耍花招的蛛絲馬跡。
只見雪凝猶豫的手指一直在斯雨舉於面前的手牌上游走，最後猛然在鬼牌上停住，緊接下來──
抽走了旁邊的牌。
斯雨的皇家同花順就這樣被逐漸抽走，而鬼牌一直沒離開她的手。
奇怪。明明雪凝都沒去看斯雨的表情，為什麼像是知道哪張是鬼牌般完全避開了？
「子楓哥哥，小凝又在用念力了。」
「咦？她用念力了嗎？難道她在用念力透視？」
要是真能透視，那她為什麼一整晚下來都在跟斯雨爭奪敗者之位？
「透視？是指用視線把目標打穿嗎？」
為什麼萊姆對透視的理解這麼偏頗？不過萊姆好像只知道雪凝用了念力，卻不知道她具體做過什麼。
「子楓……」
斯雨手上的牌很快就只剩下兩張，而現在輪到手牌只剩一張的雪凝抽牌，在即將降臨的再次敗北前，斯雨弱弱地向我投來可憐兮兮的目光。
但是，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啦。
「庫庫庫，笨蛋斯雨，想跟我作對還早了三兆億年。」
雪凝真知道三兆億寫成阿拉伯數字是有多少個零嗎？
臉帶勝利者的從容，說著蠢話的雪凝爽快地從斯雨的手中抽了牌。
「是我贏了……咦？為、為什麼？難道妳偷偷換過手牌的位置？」
「哦耶！」
在驚訝不已的雪凝面前，是一陣歡呼的斯雨。
只見抽到鬼牌的雪凝像是看到世界末日般，幾乎把圓滾滾的大眼睛從眼眶裡瞪出來。
「子楓！我成功了！」
「嗯，偷偷地把牌左右互換，並讓雪凝中計了呢。」
「嘿嘿～」
看著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斯雨，我一邊輕撫她的頭髮，一邊指了指在悔恨不已的雪凝。
「但雪凝還沒輸，現在輪到妳抽牌了。」
「咦？」
被我提醒後，斯雨還沒馬上會意過來。難道她高興到以為自己已經擺脫萬年輸家的命運了嗎？
「……啊，對喔！現在輪到我抽牌。」
呆呆地看著我好一陣子，斯雨才終於回過神來。
戰戰競競地回到雪凝面前，斯雨緊盯住雪凝手中的兩張撲克牌。
「笨蛋斯雨，別得意得太早了。我馬上就把妳打進無限連敗的地獄中。」
明明雪凝有五成機會在這一次抽牌裡輸個一敗塗地，但她臉上卻飄著輕鬆自信的淺笑。
難道她還藏著什麼殺著嗎？但她的視線一直向手牌左側飄去，按照她的性格，毫無疑問左邊的就是鬼牌，而斯雨抖個不停的手正是直直地向她右邊的手牌伸去哦？
「就是這張！」
猶豫了好一陣子，無法果斷抽牌的斯雨最後大喊著把牌從雪凝手中抽出。
「啊！居、居然……是鬼牌……嗚……」
翻過抽到的撲克牌一看，斯雨整張臉都垮下來了。
真可憐啊……
我當然是指這兩姊妹的抽鬼之戰。兩人都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決戰的層次會這麼低？
剛才斯雨伸出去的手本來是要抽右側的牌，但雪凝趁著斯雨下定決心閉起眼抽牌的空檔把手牌放側，讓斯雨抽到左側的牌。
太可憐了！這樣的抽鬼程度，連小學生都不如！但兩人確實就是這樣渣對渣，只是斯雨比起雪凝來是更渣上一個檔次，也難怪雪凝一臉自信。
「哈哈～子楓哥哥，小雨好笨耶～」
看了看捧腹大笑的萊姆，斯雨頓時一臉死灰，彷彿已經連靈魂都輸掉了。
「萊姆，手別亂動，會害我剪不好指甲啦。」
「知道～」
面對未抽先輸的斯雨，雪凝把手放在她的手牌前閉目凝神起來。數秒以後，雪凝就確實地讓斯雨再添敗績。
「我說啊，子楓，大小姐果然有方法用念力確認鬼牌吧？剛才抽到鬼牌大概只是一時大意。」
明顯就如明夷所說，雪凝抽牌前並不是在向天祈禱，而是集中精神使用念力。看來念力並非只是「遠距離的怪力」這麼簡單，泛用性意外地高。要不是使用者太笨，大概會是非常可怕的能力。
「庫庫庫，作為賭注的巧克力就以我『幻姬』之名收下！」
「不要！嗚嗚……我的巧克力……」
「放手！現在是我的巧克力！」
雪凝如濫權的惡官般一腳把全力守護巧克力的斯雨踢開，還當著她的面把巧克力一下子全塞進嘴裡。
「嗚嗚嗚……巧完力……都輸光了……」
「小雨，別太傷心，下一局贏回來吧，雖然妳的本錢已經輸光光。」
一邊吃著從斯雨手中贏回來的巧克力，萊姆一邊出言安慰，從而給予對方沉重的精神打擊。
「抱歉啦，斯雨，都是我拉妳玩抽鬼才害妳輸光。我的巧克力給妳吧。」
「子、子楓！真的可以把巧克力給我嗎？」
趴在地上痛哭的斯雨這才停下來，向我投以無比閃耀的目光。
「嗯，都給妳吧。所以不要哭了。」
「子楓……嗚嗚……謝謝你……」
一邊哭一邊吃著巧克力的斯雨看上去真可憐，讓我有種正聯合大家一起在欺負她的感覺。
「大哥哥！為什麼要給斯雨巧克力？輸家就該有輸家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勝利者享用戰利品啊！」
「斯雨可是妳妹妹，別對她這麼狠好不好？」
「子楓哥哥，萊姆認為小凝說得沒錯，勝敗的世界可是很殘酷的。」
真沒想到萊姆也站到雪凝那邊。
「反正抽鬼已經玩過了，現在就大家高高興興地吃巧克力吧。」
還好把自己的巧克力平均分給三人的明夷出來打圓場，我連忙把話接下去。
「明夷說得沒錯，抽鬼就到此告一段落，大家先一起吃巧克力吧。」
「不行！明明斯雨輸個一敗塗地，為什麼她分到比我還多的巧克力！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
「就大家玩一下而已，別太認真啦。下次我也分妳巧克力好了。」
「這才不是分不分巧克力的問題！」
就在雪凝對我窮追猛打的時候，房間的木門被猛然踢開。
「吵死人了！你們這麼晚還在吵個什麼勁！」
隨著讓整個房間都震動起來的怒喝，束起雙馬尾的房東拖著輕逸的紅髮，急步闖進了房間。
「提醒過你們多少次，給我安靜……誒？雪、雪凝前輩？」
本以為來勢洶洶的房東馬上就要制裁明夷，沒想到她一發現雪凝就整個人呆住了。
「嗯？妳……是夏和吧？最近都沒在學校見到妳呢。」
「前輩居然還記得我，真是萬分惶恐。」
平時目空一切的房東居然對雪凝恭敬得如此嚇人，真讓我萬分惶恐。
不過全賴房東來搞局，本來熾熱的氣氛降溫不少。趁著這天降的良機，我馬上帶過危險的話題。
「話說，房東原來和雪凝互相認識嗎？」
「你這窮光蛋，竟敢直呼前輩的名字？給我滿懷敬意地稱呼『幻姬大人』！」
「為什麼我要對這笨蛋滿懷敬意啊？」
「死窮光蛋！連自己的立場也搞不清楚嗎？」
激動不已的房東毫不留情地向我肚子上轟出快如閃電的一拳，我隨即應聲倒地。
「庫庫庫，大哥哥現在知道我的厲害沒有？我可是受到萬人敬仰的幻姬，以後都不准你再敲我的頭。」
「你、你這死窮光蛋居然還敢對前輩動手動腳？」
成功把話題從斯雨身上扯開，現在卻換我陷入危機。
對於極少接觸的房東，我完全想不到從她手中脫身的方法，只能任由她對我使出各種平時用在明夷身上的綜合格鬥技。
亂七八糟！為什麼平淡的日常會突然發展成當下我被房東煎皮拆骨的情況？
先不論在旁邊扇風點火的雪凝只會給我添亂，明夷和斯雨都被房東吃得死死的，根本幫不上我什麼忙。剩下來的最後希望之光──萊姆，她此時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大概是想不到幫我的方法，又不知道該怎樣勸阻可稱為陌生人的房東。
看來是沒辦法指望其他人出手解救了。
「投降！我投降！有話好說！」
還好房東尚存一絲理智，因我的全力求饒而停下了毫不留情的攻勢。
「下次再敢對前輩不敬就有你好看。」
恨恨地留下告誡的話後，房東才放開被打個半死的我，然後恭敬地走到雪凝面前。
「前輩特意來訪，我們居然以這髒亂的房間做招待，實在是深感抱歉。要是前輩不介意的話，請到我樓下的房間來，我定必竭盡所能好好招待前輩。」
「嗯，不必太客氣，反正我也差不多該回家了，以後有機會再接受妳的招待吧。」
「我隨時恭候前輩來訪。」
雖然和房東很少接觸，但我至少知道她平常並不是這種拘謹的人。我忍不住拉過旁邊的明夷，小聲地向他打聽情況。
「房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雪凝面前整個人都變得奇奇怪怪的？」
「別以為我聽不到你失禮的話！死窮光蛋！」
居然馬上對我使出俐落的後旋踢，對於房東的聽力和戰鬥力，我都佩服不已。
等我強忍住腹部的劇痛從地上爬起來，明夷才小聲地回應了我。
「好像是因為夏和以前在學校受過大小姐不少關照。」
真沒想到雪凝會去關照同學呢。看她對斯雨和萊姆的態度，還以為她是個不熟不吃的傢伙。不過……
「為什麼明夷你一直稱呼她『大小姐』？像我一樣叫她雪凝不就好了？」
「笨蛋，大小姐可是Ｓ階四王之一的幻姬，怎麼可能未經她同意就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且我有很多事希望她幫忙，在熟絡前當然要謹慎應對。」
萊姆也同樣是Ｓ階四王之一，為什麼就直接叫她的名字？
不過聽明夷的話，就好像只有我對別人的態度特別隨便一樣。明明他才是失禮的小混混。
「嗯，總之雪凝和房東之間的事先放一邊。剛才雪凝說了差不多該回家，我們也準備睡覺吧。」
看了看指向「９」字的時鐘，我輕扶著逐漸開始睡眼迷濛的萊姆，簡單向房東和雪凝交代。
「今天就此解散，雪凝就趕快回家，斯雨也早點跟房東回樓下吧。」
「窮光蛋，你給我送前輩回家。」
「蛤？為什麼我要做這種蠢事？如果遇上雪凝無法應付的傢伙，就是有一百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吧？」
「我叫你送就送啊！難道你想讓前輩這樣清麗脫俗的可愛女生獨自走夜路嗎？」
房東對雪凝的尊敬已經完全是盲目。
一般來說，別人送自己一個蘋果，自己也會找機會回禮以價值相約的橙之類的。所謂投桃報李，當然是受多少恩，回多少禮。而當下房東對雪凝的態度已經到達埋沒良心的程度，看來她以前受過的關照堪比救命之恩。
雖然不服氣，但我更不想跟房東作對，只好交代了明夷幫萊姆刷牙，然後和一臉得意的雪凝，還有房東、斯雨，一起離開房間。
千叮萬囑了「給我照看好前輩！」、「要是出什麼事你就死定了！」之類的話後，房東才和斯雨一起回到她們的房間裡。
終於得以從房東身邊脫身，我總算鬆一口氣。
「妳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啊？居然讓房東這麼敬重。」
「呵呵～大哥哥終於明白我有多偉大了吧？」
「不，只是在疑惑妳到底做過什麼蠢事而已。」
「什麼？看來大哥哥還需要好好教育一下。」
一邊聊著無關緊要的話，我一邊和雪凝一起向她位於高級住宅區的家走去。
「這不是子楓同學嗎？難道你在幫忙送雪凝大小姐回家？」
但才剛來到公寓前的林蔭小路，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緩緩地從樹林裡走到我們面前。
「你是……哨牙？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們幻姬四天王當然是無時無刻都與雪凝大小姐同在。」
「那為什麼不和雪凝一起到我們的房間裡來？」
「作為雪凝大小姐的影子，我們當然要置身於暗處。」
「口中說是『我們』，但其他兩人完全不見蹤影呢。」
「我們四天王可是有明確分工，雪凝大小姐的接送由我負責。」
「這樣的話，四天王並不是無時無刻都與雪凝同在吧？」
「一是全，全是一，我們四天王是一心同體的。」
算了，跟這笨蛋在胡扯只會沒完沒了。不過既然哨牙在這裡，送雪凝回家的任務就可以交給他。
「那雪凝就交給你啦，好好送她回家。」
「不，雪凝大小姐當然是希望由你送她回家。接下來也麻煩子楓同學了，我會偷偷藏在附近的暗處。」
「蛤？為什麼就是要我……」
「夠了！」
我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雪凝厲聲喝止。
「我才不需要你們這些渣渣操心！」
狠狠地丟下氣話，雪凝馬上就飛奔而去。
「咦？難道我們只顧著自說自話，所以讓她生氣了？」
「大概就是這樣呢。那我也告辭了，有緣再會。」
「啊嗯，再見。」
輕輕地道別後，哨牙馬上緊隨著雪凝的腳步而去。
總覺得今天的哨牙不太對勁……啊，對了，就是比平時少了一份傻勁，變得能夠正常溝通。
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林蔭小路中，我轉身回到房間，照看萊姆睡覺。
此時的我，絲毫沒察覺到即將釀成悲劇的禍根已逐漸深種。

隔天一大早，曾發表過絕不早到宣言的明夷在我起床前已經不知所蹤。
而我才剛回到教室坐好，九月馬上就拉過我座位前的椅子，略感擔憂地坐下來向我打聽消息。
「子楓同學，部長的準備工作還順利嗎？」
「準備工作？是準備什麼的工作？」
「誒？原來你沒從部長那裡聽說過哦？那就當作我沒說過吧。」
真奇怪……
九月口中的「準備工作」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明夷完全沒向我提及過？是因為事情太重要，所以向我保密，還是因為事情太平常，所以懶得對別人說呢？
回想明夷一大早就不見蹤影的反常行徑，我心中不禁飄起淡淡的不安。另一邊的九月只是調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接著說下去。
「部長的事怎麼樣都好，我的事才是至關重要。」
居然強硬地岔開了話題。
「最近我收到消息，有可疑的黑衣人在商業區出沒。」
「商業區連從雙手發出強力光束攻擊的人也有呢，區區黑衣人算什麼可疑？」
「我不是在開玩笑。根據目擊情報，從前天開始，一個穿西裝戴墨鏡的可疑人就整天在商業區徘徊。我已經跟商業區部分店家確認過，是真有其人。」
「退五十步，就算真有其人，為什麼妳要對我說，而不是去通報警察？」
「當然是我希望你去調查一下啊。從店家口中得知，那是個十分豪爽的人，買東西時完全不看價錢，是隻不得了的大肥羊，所以現在商業區裡的店家都對他虎視眈眈。」

第一章 我曾以為，乾枯的心，無法再承載恨意。


「庫庫庫，愚蠢的傢伙們，在你們傻傻地玩鬧時，我已經湊齊了勝利的鑰匙！」
「雪、雪凝，難道妳……」
「愚民們，在身為王者的我面前跪拜吧！皇、家、同、花、順！嘎～哈哈哈！」
大笑中把手中的五張撲克牌全丟到地板上，雪凝接著緩緩站起來，以勝利者的目光睥睨我們。
這傢伙，她果然……
「白痴啊？現在是抽鬼，誰跟妳皇家同花順！」
「嘎啊！」
我毫不猶豫地對大笑的傢伙當頭予以鐵拳制裁。
「給我把牌收回，好好玩下去。」
就在滿臉不甘的雪凝伸出手把皇家同花順收回時，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