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想過很多種死法,
卻沒想到她的死亡,竟是一個如此至極的黑色幽默……
她是國家A級特工,代號「閃電」,雖然外表嬌弱,但心如石硬、手如刀利,十幾年來成功執行的艱險任務不知凡幾,沒想到最後卻毀滅在自己人手裡,而更讓她想不通的是……明明清楚地記得自己已在一場爆炸中化為灰燼,為什麼如今卻又似正常人一般有了呼吸、有了意識,甚至霞披著身,頭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鳳冠,被送進這張燈結綵的「皇宮」裡?
長官說過--靜觀其變,是到一個陌生環境之後最好的生存方法,但她可從未想過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嫁人啊!她決定了--等她深入敵營、探清虛實,便是再度發威的時刻……
隨書附贈:人物介紹圖表+酷卡1入
作者簡介:
楊佳妮
射手座北方女子,喜靜,厭熱,享受孤獨,追求 精神自由。
經過八年電視導演工作的洗禮,最終選擇以全職寫作為生 。以雍、乾兩部清文打開網絡連載生涯,以三部「特工皇妃」系列文徹底擠身於騰訊網高收入作家,讀者稱其「寫打鬥精準到位、氣勢磅礴;寫愛情優美動人、入木三分。」
章節試閱
閃電恢復意識的時候,抬著她的喜轎已經行在去往皇宮的路上。縱然銳智如她,卻也實在是搞不清楚眼前這一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事實。
此時的她霞披著身,繁重的鳳冠毫不憐惜地壓於頭頂,扯得頭皮陣陣吃痛。看不清楚身在何處,垂至下頜的喜帕將眼前的世界映得一片殷紅,有些像血。
血……
忽地一陣眩暈泛起,閃電的頭猛然撞到轎子楞上,有些疼,卻也讓她更加清醒。
輕抬手,掀了擋眼之物。剎時間,繁複的雕花斥目而來,無聲地訴說著空前的奢華,也在第一時間向她傳達了時空交錯的資訊。
足足呆愣了五分鐘,這是閃電的人生中所經歷的最長的五分鐘。從大爆炸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現在,她清楚地記得她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麼如今卻又似正常人一般有了呼吸、有了意識?
嘴角有一絲腥氣泛起,觸手摸去,竟有斑斑血跡染了指腹。再低頭看向腳底,一隻頗具古意的小瓷瓶正翻倒在地。彎腰拾起,湊到鼻下聞了聞,有些淡淡的苦味。
閃電是特工出身,自不同其他普通女子一般有空去讀些閒情的書。她不懂得什麼叫做穿越,那些東西不在她的知識範疇之內。所以,當她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都想清楚之後,便將這次事件稱之為——借屍還魂!
東耀城最寬敞的大道兩側,已經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擺滿了芙蓉花,據說那是安平太子最喜歡的也是唯一能叫出名字的花。
喜轎在夜裡從鳳家抬出,沿著芙蓉花引出的道路步步向前。有好奇的百姓推了窗子想看看,卻被兩旁護駕的官兵厲聲喝了回去。
閃電凝神去聽外頭動響,有鼓樂,有響鑼,還有大雨劈啪。聲喜,曲歡,再配上她這一身角色感十足的大紅袍,傻子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在弄清楚自身遭遇之後,只思考一瞬,便理智地選擇了沉默。
長官說過,靜觀其變,是到了一個陌生環境之後最好的生存方法。
但她可從未想過真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嫁人!雖然現在不發難,卻並不代表她會任人擺佈。之所以能夠這樣老老實實地坐在轎子裡當乖寶寶,閃電打的是深入敵軍內部的主意。
對於此時的閃電來說,眼下這個莫名的時代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要想在這裡立足發展,就必須得先摸透實質。
而且,想要逃跑嗎?作夢!
蒙頭的喜帕早就被她扯到了膝上,此刻,閃電絕望地抬起自己那如羊脂玉一般的……小手,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還魂就還魂?有必要讓她的人生從頭開始嗎?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最多十歲出頭,這對於一個國安局特工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於讓她連破轎逃生的勇氣都沒有。
忽有一聲異響破空而來,脆生得直穿透那聽著就讓人煩躁的吹打,入耳一瞬,便讓人心靜。
閃電特別想掀了簾子去看看是什麼人吹了什麼樂器才能有這般好聽的聲音,手剛搭上轎簾,就聽見外頭有人大喝一聲——
「大膽!誰人敢擾我皇家喜事!」
她微驚,在皇家喜事幾個字傳來時,怔然擰緊了眉心。
外頭那人打了馬直奔前頭衝去,閃電將手收回,暗怪自己竟沒聽出那清脆的樂聲是從轎子前面傳過來的。此時將士已經跑遠,她再掀了側面簾子也沒有用,而前面的車簾離自己甚遠,就算掀了,外頭也定會有人馬上再放下來。
索性不動,背倚在轎子後頭歇著。前頭依稀有話音傳來,但被鼓樂聲蓋過,她再仔細去聽,卻也沒聽出究竟來。
奇怪的是,那脆生的調子不但沒停,反而吹得更歡,隱約間竟似有些與這喜樂作對的意思。
送親的隊伍繼續向前,迎著那好聽的聲音越來越近。閃電聽著那調子,怎麼聽都像是跟這喜慶的氣氛完全不搭,不但不搭,就算說那是哀樂,怕也不會有人反駁。
突然轎停,慣性讓轎身往前蹌了一下,閃電不得不伸手去扶住旁邊的窗框。就聽外頭一聲鞭響,是個女子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了來。與剛剛自己這邊那聲大喝剛好相反,人家喊的是——
「大膽!誰人敢擋七殿下的路?」
一聲七殿下,好像讓空氣瞬間凝結。剛才那一鞭子也不知道是抽在誰的身上,本來還有嚎叫,但對方話一出口,那陣淒嚎便也戛然而止,生生的憋了回去。
抬轎的轎夫特別沒出息地松了手,喜轎匡啷一聲就落到地上。閃電皺眉,這一下被顫得還真是疼啊!
所有人都跪下,一片「七殿下千千歲」的聲音齊齊而起。她輕掀轎簾,再向前望,便可以越過跪地人群看到正前方那攔了喜轎的正主。
哦不!或者按照人家的說法,根本就是她這支送親隊伍擋了人家的路。
閃電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持觀望態度,她知道此時的自己就該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只有亂了,她才有跑路的機會。什麼皇家喜事,見鬼去吧!
視線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不能把轎簾全部都掀開。那樣太張揚,與她安全無益。
僅只一角,卻也看得大概。就見正前方堵了道的是一支很奇怪的隊伍,一輛馬車,差不多是群馬來拉。她只匆匆一瞥,差不多七八匹的樣子。
馬車裡面應該是坐著那個七殿下,但外頭卻站著個女子,一手撐傘,一手執根長鞭,滿臉漠然地看著前面那被她一鞭子抽倒在地的將士,又喝道:
「大半夜的瞎折騰什麼?七殿下出來逛逛,竟也逛得這樣不省心!是誰給你們的膽子,連七殿下的路都敢攔?」
地上跪著將士哭的心都有,只道哪是我們擋你的路,明明就是你們擋了我們的路。我們這可是給太子爺娶親,你們是強盜嗎?這樣不講理?
可這話他只敢在心裡想,可不敢說出口。七殿下是什麼人?那是皇上都管不了的一個小祖宗,就怕他多說一句馬上人頭不保啊!
於是就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車上女子見他不再說話,到也不強人所難,只是半轉過身子,往邊上退了一步,然後恭恭敬敬地馬車裡的人說:
「主子,是往宮裡送親的隊伍。」
她這話聲音不大,再加上外頭下著不大不小的雨,以閃電坐著的距離按說是聽不清楚的。但她無需用耳,只要還能讓她看清對方嘴唇的蠕動,那話就跟真真切切傳進耳來一樣。唇語對於一名特工人員來說,並不算太特殊的本事。
閃電心想,真遺憾,怕是聽不見車裡人回的話了。她其實很好奇,能讓這些人畏懼成這般,那七殿下到底是何等人物?
正想著,就聽見自那馬車的簾子後頭,竟然清清楚楚地傳出一個聲音來。雖是慵懶,卻透著刻薄;若仔細去聽,刻薄裡面好像還有幾分兇殘;兇殘的同時,裹著濃濃的不屑與狂妄。這些都碰在一起,被表現出來,居然又顯得萬般尊雅。
他說:「你們吹吹打打的,都是些什麼曲子?難聽死了!娶親也不說吹點像樣的,真給我皇家丟臉!」
眾抹汗,閃電也抹汗。
這男的睜眼說瞎話啊!連閃電都能聽得出送親隊伍吹的就是娶親的喜樂,而他剛才吹的,那叫喪曲吧?原來本末倒置也可做到這般,實在叫人佩服。
好像是鼓樂隊的人不樂意了,閃電聽到有個人說:
「這是給太子娶親,您就算是七殿下也大不過太子吧?憑什麼攔我們的送親隊還這般侮辱?」
馬車裡有笑聲傳來,由弱慚強,就在人們以為他可能是要狂妄大笑時,笑聲卻戛然而止。然後就聽那主子的話又傳來,卻是說:「拖一邊兒去,砍了!」
閃電眉心一動,異時空的權勢在這一刻於她心中又挑戰了一個新的高度。還有適才那句太子,也總算讓她明白自己將要嫁到何處嫁給何人。
人們似乎對這樣的行為已經司空見慣,只是她轎外的喜婆輕輕地嘆了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淒厲的慘叫,瞬間割喉。
她將轎簾放下,再將扯下來的喜帕重新蓋回頭上。死亡,她見得太多,除去這種公然於大庭廣眾之下動用死刑之事給她帶去點點衝擊之外,對於那個人的死,並未於她心中掀起半分波瀾。
「新娘子哪兒來的?」對面馬車裡的人又問。很奇怪,也不覺他說話時有多用力,聲音卻透過車簾直接送入耳畔。
閃電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古武的內力,卻不知那七殿下是有多大年歲,竟修煉成了這般。
下面自然有人及時答話,可閃電聽不清,也看不到。
很快便又有七殿下的話響起,帶著些許的疑問,道:
「鳳家?我好像記得大半年以前,鳳家是要與我結親的。是不是這個丫頭?」
這話一出,別說在場眾人大驚,就連閃電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鳳家?自己現在的身分嗎?而其他人則是在想,怕是這七殿下又要起風浪啊!
果然,話音剛落,閃電就聽著隔空傳來嗖地一聲,似有利器呼嘯而來,竟逼得大雨紛紛避讓。
危險訊息強烈地抨擊著閃電的每一處神經,利器的速度及得上二十一世紀的子彈。這讓閃電有了一剎間的迷茫,幾乎就要懷疑這異時空是不是已經進入了熱兵器時代。
這念頭一閃而過,但隨即就被否決。因為聲音漸近,她便也聽出那根本不可能是子彈。其身長,形細,如果沒錯,應該是箭支。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伸出手,剛抬至額間,面前厚重幔帳突然被硬生生戳穿一洞,隨之,一柄利箭錚錚而至。
閃電手腕一翻,猛地握住箭身,再向前一帶,以己之力與之相搏,終在那箭尖兒離自己前額還不到一指的距離時,將其止住。但有箭風帶過,還是透過遮頭喜帕齊刷刷地把眉心的那顆額墜給打落下來。
閃電微鬆口氣,只道對方力氣若是再大一分,自己這小身子就沒辦法把箭握住了。現在想想,適才是有些托大,而今身體不比從前,萬一失誤,怕是要傷及性命。
外頭有一陣騷亂,甚至有人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他們以為在這樣的情況下,轎子裡的新娘肯定是沒命了。皇上不會動自己的親兒子,那麼到頭來被牽弄的就只有他們這支送親隊伍。這真是飛來橫禍,飛來橫禍呀!
有男子唉聲重嘆,有女子低低啜泣,可那射了箭來的人對此卻並不滿意。因為,他沒有聽到本該聽到的聲音。
雖然很多人認為之所以喜轎裡沒有聲音發出,那可能是因為一箭斃命。但是他知道,新娘子沒死。不但沒死,還好好地活著,傷都沒傷著。
「有意思。」那聲音玩味地道,「真有意思。」
突然簾子一掀,一幕墨紫映迎目而來。外頭站著的丫頭趕緊把大傘撐了過去,下面一眾人等又是高呼:「七殿下千千歲!」
閃電瞇起眼,透過喜帕被戳出來的那個洞,再透過轎簾被戳出來的那個洞往外看去。雖不是很清楚,但隔著雨瀑還是能夠看得清楚那人是穿了一襲紫色,且身量不是很高。再仔細辨了幾眼,這才發現,那根本就是個十五歲不到的少年。之所以身量矮,是因為身體還未完全發育,還在長個子的階段。
她暗驚,只道一個少年而已,卻有這般力道。再想想她那幾番話語和態度,除去那一股任性,其他竟與這年齡完全不符。
都說古人早熟,可這也太誇張了點。
閃電暗吸口氣,就聽那七殿下冷不丁地來了一句:「請新娘子到我的馬車上喝盞茶。」
嘶!一片吸氣聲,蓋過落雨,淨是疑惑。
閃電也疑惑,完全想不明白那少年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究竟是何用意。但是看來,他並沒有再射一支箭的打算,便也暗自放心。
再想想,竟也是半起了身,掀開簾子款步而出。
身邊的喜婆緊著叫了句:「這怎麼行!新娘子還沒到地方就出花轎這算什麼事兒!」
閃電確定這喜婆是職業習慣,她根本就來不及考慮現在是怎樣的一種狀況,只是看到自己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就喊了這一句。
可惜,僅只一句,便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又是一支箭毫無預兆地劃空而來,直從喜婆的喉嚨穿過,釘到後頭喜轎的邊框上。
閃電微皺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將喜婆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然後那人匡啷一聲倒地,再沒了動靜。
立即有人上來把屍體抬走,再把轎框上的箭費力地拔出。同時也有人拿了傘來給她撐著。這雨比之前剛醒過來時大了些,很快便將腳下一片血跡沖得乾乾淨淨。
對於她能從轎子裡走出來,對面的少年覺得十分滿意,陰陽怪氣地又扯了句:「明前的貢茶,請妳喝一盞。」
閃電輕嘆,瞬念間起了幾番思量,然後開口,儘量揚了聲問他:「你能帶我走嗎?」
那少年瞇起眼——
「不能。」
「那我若是現在逃跑,你會如何?」
「抓妳回來。」
她苦笑,到底是不相為謀。虧她剛才竟興起借此機會逃離喜轎的念頭,而今看來,還是徒勞。
閃電恢復意識的時候,抬著她的喜轎已經行在去往皇宮的路上。縱然銳智如她,卻也實在是搞不清楚眼前這一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事實。
此時的她霞披著身,繁重的鳳冠毫不憐惜地壓於頭頂,扯得頭皮陣陣吃痛。看不清楚身在何處,垂至下頜的喜帕將眼前的世界映得一片殷紅,有些像血。
血……
忽地一陣眩暈泛起,閃電的頭猛然撞到轎子楞上,有些疼,卻也讓她更加清醒。
輕抬手,掀了擋眼之物。剎時間,繁複的雕花斥目而來,無聲地訴說著空前的奢華,也在第一時間向她傳達了時空交錯的資訊。
足足呆愣了五分鐘,這是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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