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只能當律師? ：公司法務有前途

第1章 騎者，且向前

「沒有一個年輕的法律職業人能夠逃脫得了內心與其學問之間的衝突，他們中間有些人直接經歷過憎恨其職業的階段，這本不是什麼最壞的事情。」

關係重要麼？看你問的，沒有關係才麻煩啊。

如果沒有通過司法考試，法律專業幾乎什麼都不是。通過了司法考試，你也未必就是鳳凰。

你如果不及時告別迷茫，從抱怨的狀態裡清醒過來，你的職業生涯肯定是灰暗而沒有前途的。

當你心態穩定、吐詞平緩、舉止穩重的時候，當你不再給人輕率、輕狂、輕浮的印象的時候，你就徹底告別了稚氣，展現出英氣。就像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就如《易經》所描述的那樣，成為矯捷的文豹。

在一件案子裡，代理律師都迷茫，那當事人就只有去上吊了。


Horseman pass by——W.B Yeats

第1節 在理想和現實之間


古斯塔夫‧拉德布魯赫其實早就說過：「沒有一個年輕的法律職業人能夠逃脫得了內心與其學問之間的衝突，他們中間有些人直接經歷過憎恨其職業的階段，這本不是什麼最壞的事情。」我們迷茫，是因為我們總是覺得自己的理想被無情的現實狠狠地、結結實實地甩在了水泥地板上。我們總是多情卻被無情惱，我們接近幻想的理想卻總是被雨打風吹去。


課堂上的法與現實的法

在學院裡，我們對著書本，法律是寫在課本上的。我們順著教材的體例思考和答題，遇到有觀點爭議的章節，喜歡思考的同學會對比不同觀點的區別和內在邏輯，懶得想的同學就選一個最簡單最好懂的觀點背下來，反正是應付考試嘛。最近的司法考試結束後，因為考題裡有不同法理觀點的分歧，竟然在答案上引起了爭議。是啊是啊，誰叫試題庫裡選進去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試題啊，讓我們根本無從解答。老師們上課，會慢條斯理地從遠古蠻荒時代講起，講了各個流派的理論，又講了依據法律規定應該如何如何，卻很少告訴我們，我們是不是還有更加方便或者變通的處理辦法？如果法院不按著你的意見判，如果上訴仍舊被駁回，如果申訴也要被壓著，我們是和當事人一起抱頭痛哭，還是拿著本書和法官們去對質理論？我們最最需要知道的，是怎麼去提早估計一個案子的各種變數並預留各種對策，而不是單單知道教材上的「應該」和「必須」。

現實中，哪怕是一件有欠條或借據的最為簡單的債務糾紛，我們在解決過程中，都要考慮到各種各樣的因素。同樣一個案子，會有各種各樣的變數。如果我們是原告，僅僅圍繞這個欠條或借據就有一堆問題需要考慮：

這個證明債權存在的紙條是否真實？

被告在書寫欠條或借據時是否真實意思表示？

這個債務是什麼性質？

被告拖欠債務的原因何在？

原告有沒有隱瞞這個紙條之外的其他情況？

這個紙條上約定的各種條件是否符合法律的規定？

這個紙條約定的還款期限是否屆滿？

有沒有超過訴訟時效？

我們還要考慮被告：

這個賴帳的傢伙有沒有履行的能力？

他會不會轉移財產後「跑路」？

申請財產保全時能不能凍結到他「雪藏」起來的「寶藏」？

如果要加上訴訟程式上要考慮的問題，我看這個單子上還可以再列出十個以上的問題和變數。上述問題中，任何一個問題和預想的有偏差時，都會產生與預期不一致的結果。你是律師，你要預計後果是什麼，你要向當事人通報你的預計和懷疑。如果這僅僅是一道考試題，在考試課堂上解答這個題目的時候，我們可能只需用不到100個字就可以讓老師給我們滿分。可是，當我們用課堂上答題的果敢去決斷，去完成現實中的案子的時候，很大的可能是，當事人會痛哭流涕！

現實中的法律運作，沒有理論上那麼單純，三段論推理也不見得就一定會在某一個具體的案子上得到體現，有時候你得到的裁判文書基本上沒有什麼邏輯。法律在某個具體案件上的適用，大多數情況會是幾方力量的博弈和妥協。實際上，在紛爭面前，法律的作用不見得是要一定分清是非對錯，很多情況下，它體現出來的作用是平衡各方當事人的利益。我們剛剛執業，總會剛性地理解法律，認為一個案子贏就要贏得徹底、完滿。總是抱怨法院在某些問題上和稀泥，玩推手。而實際上，在我們的職業生涯中，我們做得最多的卻是去協調，去談判，去做調解和說服工作。

第1章 騎者，且向前

「沒有一個年輕的法律職業人能夠逃脫得了內心與其學問之間的衝突，他們中間有些人直接經歷過憎恨其職業的階段，這本不是什麼最壞的事情。」

關係重要麼？看你問的，沒有關係才麻煩啊。

如果沒有通過司法考試，法律專業幾乎什麼都不是。通過了司法考試，你也未必就是鳳凰。

你如果不及時告別迷茫，從抱怨的狀態裡清醒過來，你的職業生涯肯定是灰暗而沒有前途的。

當你心態穩定、吐詞平緩、舉止穩重的時候，當你不再給人輕率、輕狂、輕浮的印象的時候，你就徹底告別了稚氣，展現出英氣。就像醜小鴨...

前言

《在路上》這個系列的第三冊終於出版了，這必須感謝在天涯網站和我的博客上對我熱情鼓勵的那些未曾謀面的朋友們。自從2006年在天涯網站上開了《當我還是助理時》那個長帖以來，我和越來越多的年輕法律人進行了溝通和交流，他們給予我鼓勵，也向我提出許多問題。老實說，我並不是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我的所思所想大都源于我做律師的實際經歷和感受，我對這些經歷和感受做了一些總結和提煉，至於它是否能適合朋友們各自的情況，我並不敢像近來很紅的那些「神醫們」一樣打包票。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朋友們不需要排到2012年才可以等到我的回信，也不需要支付天價的排號費，更不用每天喝五斤綠豆湯，呵呵。我會在做好自己工作的前提下，盡可能地與朋友們保持交流和探討。

在我的文章和博客裡，經常能收到這樣一些朋友的留言，從他們對自己的描述來看，他們剛剛走出法學院的大門，還沒有足夠的律師執業技能，也找不到能養活自己的案源，在律師事務所做助理又覺得那點薪水簡直不足以「食粥」，於是選擇了到一些企業做法務人員。這份職業儘管薪水不豐，但起碼還夠生存，職位雖不顯，但好歹沒有丟棄專業。但是我發現許多朋友都是牢騷滿腹，慨歎虎入平陽者有之，自嗟前途無望者有之，抱怨身為雜役者更是甚眾。一句話，法學院畢業的年輕人似乎覺得公司法務是個尷尬的職位，視之為雞肋，下不足以養家糊口，上不足以發家致富，因此，往往以目前這個階段為黑暗深淵，滿肚子的牢騷太盛。

讀了很多這樣的留言，我卻不以之為然。竊以為，律師看上去是個鮮衣怒馬的職業，但實際上，那是在電視上才發生的一種錯覺，除了行業頂端的那一小撮精英，大部分律師其實都是普通的行路人，行色匆匆，兢兢業業，朝乾夕惕才得以在行業中成為中堅，既要忙業務又要忙應酬，其中甘苦自知，當事人面對你時滿臉笑容，背過身去可能就有惡語相加，更有甚者，將你和他談話的內容予以舉報，一刀捅過來無聲無息卻見血封喉。在權力和官僚面前，律師們大概也不得不低眉順眼或者敷衍勾連。而同行之間，競爭白熱，正如郭德綱所言，如眼紅滴血的冤家。在這樣的圈子裡求生存和發展，不練出幾套本領，不磨煉幾番心智，是很難有所成就的，這對剛畢業的年輕人來說只怕是嚴酷了些。再加上近年來各地法學院如雨後春筍，廣開山門，一味擴招，使得法律畢業生的供給與需求明顯失衡，許多律所不僅進人有限，還降低了新進助理的待遇。面對這樣現實的行業和就業形勢，我覺得年輕人與其一味地抱怨好時光不在，一味地痛訴「黃世仁」轉世，不如踏踏實實地定下心來從現實中尋找出路。而這其中，我覺得公司法務實在是非常好的一條道路。


我們不要簡單地把公司法務看成一個無奈之下的就業選擇，實際上，在哪裡起步不重要，條條道路通羅馬。在我看來，「公司法務」既代表一個職位，也代表一門業務。作為一個職位，它可以保證你的生存需要，上了這麼多年學，花費了父母那麼多的血汗錢，現在有什麼理由不自食其力呢；作為一門業務，其實現在大部分的律師都以公司業務為主要收入來源，自己在公司內部好好學未必比在律所跟著律師學來得差。我們叫做公司法務的職位，在英美國家其實也是律師，叫做公司律師或者商務律師，這些職位對於一個公司非常重要，常常是老闆的左右手和智囊團。

《杜拉拉升職記》已經出到了第三部，每一部裡，拉拉都在進步，雖然很艱難。我一直認為，在一個中等規模的公司從事法務工作，能夠讓我們在從事法律職業的初期累積到應對各種人際關係的經驗，能夠讓我們更快地將學到的法律知識轉化為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雖然很多人知道這之間存在很大的差別，卻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去驗證這些差別。我們能夠在公司法務這個職位上，養成作為一個法律人良好的工作習慣，發掘自己的工作潛能，找到自己職業的方向所在，獲得從事法律職業所必要的人脈關係，而不能僅僅只將自己定位成一個公司職員。我們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時，可以將從事公司法務的這段經歷，作為「潛龍勿用」的階段，這是我們職業的一個起點，而絕對不是終點。

也不是每一個人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好法務這個職位的，很多公司在招聘法務的時候，會提出從學歷到資歷到經歷一大堆的條件要求，而我曾經在一個文章裡說，做得好的法務可以是公司老總的幕僚和智囊，而做得不好的法務只是合同管理員和欠款催收員。因此，當我們準備從事公司法務工作時，面對招聘官，也必須能夠詳盡地說出一個公司法務的崗位描述和工作安排，否則，你也別指望輕易就獲得公司人力資源部的offer。

一名基層的公司法務在規劃自己的職業時，其實會有很多方向的選擇，在公司系統內部，我們可以隨著公司的成長而提升職位，爭取向更高的臺階邁進；我們也可以將自己定位為資深的公司法律顧問，通過參與公司的專案操作而累積經驗，為以後從事一些非訴訟專案的操作和管理打下基礎；運用我們從事公司法務階段所掌握的技能和累積的經驗，我們還可以將自己的執業方向定位為專利律師、商標律師或者其他公司商務領域的訴訟律師。當然，我們還會有其他的選擇。總之，我們職業規劃的基礎，來自最初從事公司法務的這幾年青蔥歲月。

我從事過近一年時間的公司法務，其後我將自己的職業方向定位為資深法律顧問。我目前擔任著十多家公司、機構的法律顧問，也指導著幾家公司的法務人員工作。我2009年開始想寫這部稿子，在這部稿子裡，我將從一名公司法務的角度來評價公司的法律風險，分析公司的治理結構，思考法務人員的定位，提出法務職業規劃的建議。這部稿子裡引用的示例文書，很多是我編寫的，有實戰的價值。這本書是一部公司法務的入門讀物，你讀了它，可以對如何做一個法務人員，以及如何進行公司法律實務有比較清楚的理解，它能夠讓你在很短的時間內理清你的知識結構，讓你清楚還需要在哪些方面增強累積。在面試前，你讀這本書，至少可以讓你獲得在公司招聘主管面前侃侃而談的本事，如果你認真閱讀它，現學現賣也斷不至於讓你露出馬腳，呵呵。我沒有將這部稿子寫成一本理論教材的想法，我只是作為一個多做了幾年律師的學長，和學弟學妹們分享一下我對公司法務這個法律職業的分支，以及公司法律業務的一些所思所感。

「銳步」的執行總裁曾經對他的法律總顧問說：「傑克，我討厭律師……但不包括你。」如果哪一天，你的老總對你說類似的話，那也說明，你已經進入了資深法務的領域。這一日，其實並不遙遠。就像《大話西游》裡白晶晶對至尊寶說的那句話，「好好地做你山賊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公司法務」不是山賊，但確實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特別是，作為律師，當我們精通了公司的法律業務，那就是捧到了手中顛簸不破的金飯碗。

前言

《在路上》這個系列的第三冊終於出版了，這必須感謝在天涯網站和我的博客上對我熱情鼓勵的那些未曾謀面的朋友們。自從2006年在天涯網站上開了《當我還是助理時》那個長帖以來，我和越來越多的年輕法律人進行了溝通和交流，他們給予我鼓勵，也向我提出許多問題。老實說，我並不是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我的所思所想大都源于我做律師的實際經歷和感受，我對這些經歷和感受做了一些總結和提煉，至於它是否能適合朋友們各自的情況，我並不敢像近來很紅的那些「神醫們」一樣打包票。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朋友們不需要排到2012年才可以...

第1章 騎者，且向前
第1節 在理想和現實之間
第2節 你的壓力
第3節 拜託，別迷茫了


第2章 公司法務也是「士」
第1節 逼上梁山的「士」？
第2節 做一個有品格的「士」
第3節 公司法務的職業規劃

第3章 法務在公司中的地位
第1節 公司設置法務職位的意圖
第2節 公司法務在公司中的位置
第3節 公司法務與各個部門的關係
第4節 公司法務應該清楚的潛規則

第4章 公司法務的使命
第1節 給公司建起法律防火牆
第2節 老總們的參謀和文膽
第3節 使于四方，不辱使命
第4節 敬業的救火隊員

第5章 公司法務對公司法律風險的評估和應對
第1節公司的法律風險
第2節法律風險評估與應對

第6章 公司的合同管理與債權管理
第1節 公司的合同管理
第2節 公司的債權管理

第7章 現在開會
第1節 公司法務可能要參加的會議
第2節 議事規則
第3節 會議文件


第8章 公司的治理
第1節 老總們的「勢」和「術」
第2節 公司治理結構和組織結構
第3節 職業經理人

第9章 公司的「法」
第1節公司的制度化管理
第2節公司的流程化作業

第10章 成長為一名出色的公司法務
第1節 公司法務的基本素質
第2節 公司法務的一些工作方法
第3節 不甘於做藍領公司法務

後記

第1章 騎者，且向前
第1節 在理想和現實之間
第2節 你的壓力
第3節 拜託，別迷茫了


第2章 公司法務也是「士」
第1節 逼上梁山的「士」？
第2節 做一個有品格的「士」
第3節 公司法務的職業規劃

第3章 法務在公司中的地位
第1節 公司設置法務職位的意圖
第2節 公司法務在公司中的位置
第3節 公司法務與各個部門的關係
第4節 公司法務應該清楚的潛規則

第4章 公司法務的使命
第1節 給公司建起法律防火牆
第2節 老總們的參謀和文膽
第3節 使于四方，不辱使命
第4節 敬業的救火隊員

第5章 公司法務對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