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只是騎單車偷溜出門,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在屋簷下以「愛」之名的偏執與瘋狂,
是守護,還是束縛?
★無法預測結局的極端親情推理,必須讀到最後才能解開的謎底!★
☆取材自真實事件,描寫家庭情感的黑暗推理傑作!
☆日本累積銷售突破三十八萬冊,霸榜全國書店冠軍寶座!
☆「就像翻起石頭看到底下爬滿蟲子一樣令人戰慄」──日本書店店員一致好評推薦!
人是不是在成為父母之後,
就注定會成為一定程度的「毒親」?
「家人」,
究竟能不能當作瘋狂與偏執的藉口?
同一屋簷下那個深不見底的東西,
到底是愛,還是無法逃脫的黑暗?
▊「這部小說有改變價值觀的力量!」--日本各大連鎖書店店員一致推薦
「好像連我都快被那位母親的瘋狂淹沒,令人不寒而慄。」
──蔦屋書店(常陸那珂市分店)/安直美小姐
「就像翻起石頭看到底下爬滿蟲子一樣令人戰慄。熟人的內心或許隱藏著可怕的東西。」
──戶田書店(新潟南店)/小林典朋小姐
「兩個家庭意想不到的聯繫,緊張懸疑的情節,一翻開書頁就停不下來。」
──伊吉書院(西店)/中川原奈奈美小姐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竟然有這種關聯……太厲害了!這真是極致的推理!」
──文真堂書店(Vivamall本庄店)/山本智子小姐
▊「深不可測的內心黑暗,讓人脊背發涼的愛恨輪迴。」──日本亞馬遜讀者★★★★★五星滿分盛讚!
「將毒親與兒女之間的複雜關係以驚人的寫作手法發展,絕對是本懸疑傑作。」
「結尾充滿心理恐怖的味道,久久揮之不去。」
「這是一本動機和理由都非常『美麗』的小說。」
「沒人猜得到兩場相隔十五年的事故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產生連結!」
▊故事簡介
因為兒子大樹被誤認為連環凶殺案嫌疑人而喪生於一場事故中,
讓過著普通家庭主婦生活的水野泉,
從原本的「幸福生活」掉入一場天翻地覆、沒有盡頭的黑暗裡。
大樹半夜騎著自行車離家,究竟想幹什麼?
十五年後,
一名年輕女子在新宿區遇害,
作為重要嫌疑人的外遇對象百井辰彥失蹤了。
辰彥的母親千惠拚命尋找辰彥,
同時也對看似無動於衷的媳婦野野子感到沮喪與不諒解,
甚至產生懷疑。
而隨著警探的調查,
兩個看似無關、相隔十五年的案件,
竟然產生了清晰且難以想像的關聯……
作者簡介:
正己寿香まさきとしか
一九六五年生,現居北海道札幌市。二○○七年以〈散る咲く巡る〉獲得第四十一屆北海道新聞文學獎。著作包括《完璧な母親》、《熊金家のひとり娘》、《いちばん悲しい》、《祝福の子供》等。《那一天,你做了什麼》榮登銷售排行榜冠軍。
章節試閱
2004年
「被懷疑連續殺害女性而遭到逮捕的林龍一嫌犯從宇都宮警察署逃走已經三天了,栃木縣警動員兩千位警員搜索該嫌犯的下落,至今尚未尋獲。
林姓嫌犯於三月二十三日從宇都宮警察署的廁所逃走,在偷竊腳踏車時被監視器拍下。嫌犯的逃跑路線還不確定,但他很可能已經離開栃木縣,躲到鄰縣。
重大案件的嫌犯脫逃使得當地居民人心惶惶。」
「鄰縣?那不就在我們附近嗎?真是的,警察到底在搞什麼嘛。」
部長一邊看午間新聞一邊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他還一邊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但三位女職員都充耳不聞,默默地吃著便當。最年長的她也是如此。她原本下意識地想要附和「就是說嘛」,但又想到自己即將辭職,沒必要再討好他。
午休時間在會議室吃飯時,大家通常會看塔摩利的「笑一笑又何妨!」,但今天部長不知怎地拿著便利商店便當走進來,擅自切換成新聞頻道,所以女職員都不太高興。
出現在電視上的林姓嫌犯有一頭短髮,體格壯碩,一雙瞇瞇眼的眼角冷酷地往上挑,看起來就像個殘忍的殺人凶手。殺害兩位女性並拿走財物的林姓嫌犯是在三天前──也就是被逮捕的當天──從警察署的廁所逃走的。
「妳們也要小心一點喔。」
部長看著女職員說道,但她們都沒有回應。
「知道吧?要小心點喔。」
部長注視著最年長的她,再次說道。那鏡片底下的眼睛彷彿在嘲笑她,暗示著「像妳這樣的女人就用不著擔心了」。
她在人壽保險公司的這間分公司已經工作十八年了,近年來從事壽險業務的女職員陸續辭職,取而代之的是打工的年輕女性。如今正職的女職員只剩她一人,她總覺得部長那群男人也在期待她快點離職,所以在公司待得不太自在。不過她已經決定半年後要跟小她四歲的男友結婚,下個月底就要光榮離職了。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男友到現在還沒回電。
昨天她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買了可以傳送影片的最新型手機,晚上就傳訊息跟男友說「我買了新手機喔!」,還拍了自己房間的影片一起寄去,喜歡新事物的男友卻沒有回應,太奇怪了。說不定是訊息傳失敗了,她打算晚點再檢查看看。
「剛剛收到一則消息。
今天凌晨兩點左右,有人在距離宇都宮市七十五公里的前林市發現嫌犯林龍一,警車趕過去之後,發現一位騎腳踏車但沒開車燈的可疑人物。
警察正要上前盤查,那人卻騎著腳踏車逃走,在一公里外撞上停靠路邊的卡車。
騎腳踏車的人經查明是住在前林市的十五歲國中男生。該位國中生的頭部遭到強烈撞擊,送醫之後不治身亡。
該位國中生和林姓嫌犯沒有關聯。警方對國中生死亡一事表示遺憾,但聲明當時的行動沒有任何不當之處。」
「喂!是前林市耶!不就是我們這裡嗎!」
打工的女員工激動地叫道。
「那麼嫌犯也在前林市囉?」
另一個女員工也很緊張。
「討厭,真嚇人。」
「所以發現嫌犯的人看到的其實是那個死掉的國中生?」
「這就不知道了。」
原本沉默不語的兩位女員工停下筷子,聊了起來。
「可是國中生還是小孩子,怎麼會被誤認成嫌犯呢?」
「或許他長得比較高吧。」
「我覺得兩邊都有錯。」部長插嘴說道。「警察的確出了大包,但是那個國中生也不該在凌晨兩點到處遊蕩。說起來都是他自己一看到警察就逃走才會造成誤會。他該不會是個小太保吧?」
「……小太保?」
兩位打工的女員工愣住了。
「就是小混混的意思。一個國中生半夜出門遊蕩,給別人帶來這麼多麻煩,最近的家長到底都是怎麼教孩子的?這些家長自己沒教好孩子,還把孩子死掉的責任推給警方,真是太不講理了。」
聽到部長那句尋求同意的「對吧?」,她回答「這孩子真會惹麻煩」。
「林姓嫌犯目前依然在逃,很有可能繼續犯案。希望警方能儘早將其逮捕歸案,以免又有其他人受害。」
聽到主持人這番話,她心想這陣子最好都走人比較多的路。更令她掛心的是,男友到現在還沒回覆她的訊息。
1
「看看我!」水野泉有時會突然這麼想。
新聞報出嫌犯林龍一逃走的那一夜也是如此。
餐桌上擺著手捲壽司、千層麵、麻婆豆腐、炸雞塊、水果沙拉,冰箱裡還有蛋糕。女兒沙良苦笑著說「這種搭配也太怪了」,但眼中還是浮現了喜悅的光輝。
女兒沙良喜歡千層麵,兒子大樹喜歡手捲壽司,麻婆豆腐和炸雞塊則是丈夫克夫的愛好。
泉笑嘻嘻地說「還有蛋糕喔」。
「太好了!是『Clover』的嗎?」
沙良露出了燦爛笑容。
Clover是火車站後面的蛋糕店,價格幾乎是其他店的兩倍,所以不能想買就買。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當然要買『Clover』的。」
「我的巧克力蛋糕呢?」
大樹從二樓走下來,插嘴說道。
「放心,媽媽當然有買。」
「那我的提拉米蘇呢?」
「別擔心,媽媽不會漏掉的。」
泉邊說邊露出得意的笑容,姐弟倆開心地彼此擊掌喊「耶!」。
「哇,好棒喔,還有鮭魚子和蔥拌鮪魚呢。」
大樹打量著桌上,開心地說道。
「快開動吧,爸爸的肚子餓得咕嚕叫了。」
早就坐在桌邊的丈夫收起晚報,對兩人笑著說。
這天晚上要幫孩子們慶祝。
沙良考上了第一志願的大學,大樹也考上了第一志願的高中。兩人的學校都在本地,所以四月開學以後一家四口還是會住在一起。
「媽媽做的千層麵好好吃喔!」「啊,不可以把我那份吃掉喔。」「喂,大樹,你拿太多鮭魚子了啦!」「我又沒有拿很多。」「還是真正的啤酒好喝啊。」「如果你吃掉全部的鮭魚子,我也要吃掉全部的千層麵喔。」「那妳就會變得更胖喔。」「更胖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已經很胖了嗎?」「老婆,我可以再喝一罐啤酒嗎?」
突然有一道光柱打在這熱鬧的餐桌上,如同在向世界宣告,這副景象正是幸福的象徵。
看哪!泉如此想著。看看我!我是這麼地幸福!
她突然有種想要大喊的衝動。
關心家人的丈夫,聽話乖巧的孩子們。看似平凡的家庭。生活算不上富裕,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不過像這麼幸福的家庭想必不多吧。
泉的腦海裡浮現了一位同為母親的朋友,她的丈夫經常調動,而她總是穿著名牌衣服,化著精緻的妝容,經常跑美容中心、美甲沙龍、健身房和烹飪班,而且老是炫耀自己有錢揮霍又有時間享受。大家聽了都會說「真好」、「太棒了」,但泉一點都不羨慕她。與其把時間金錢用來打扮自己,還不如用在孩子身上。那女人兩、三年前搬走了,後來就沒再見過了,不知道她那個和大樹同齡的兒子怎樣了?那孩子感覺有點陰沉,說不定現在成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又說不定已經學壞了,還會對父母大罵「少囉嗦!」、「去死!」。
像那樣的孩子多的是。泉兼差工作的同事抱怨過女兒罵她「死老太婆」,還有同事抱怨兒子因為染髮而被學校停學。
泉又望向坐在桌子對面的孩子們。
「大樹,你上了高中還會繼續練劍道吧?啊,要醬油嗎?」
沙良幫大樹的小碟子加了醬油。
「謝啦。我是很想繼續練啦。」
「但是?喂,你沾太多醬油了吧。」
「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要試試看其他運動。」
「譬如說?」
「像弓道之類的。」
「弓道很悶耶。這樣會不受女生歡迎喔。」
「不受女生歡迎就算了。」
「那間是升學學校吧?你真的可以參加社團活動嗎?」
「應該沒關係吧。我也不確定。」
「就叫你不要拿那麼多鮭魚子嘛。」
聚光燈持續地打在熱鬧的餐桌上。
泉感覺自己像是切換了視角,俯瞰著光柱之中的這副景象。從遙遠的上空往下看,這完全是一副幸福家庭的景象。
真希望大家看到,真想讓大家看看,我的生活是如此地幸福。這個念頭不斷地膨脹。
泉從小就覺得自己長得不漂亮。黑皮膚,粗眉毛,單眼皮,眼尾上揚,兩頰之間夾著圓鼻頭和薄嘴唇。或許是因為黑色素較多,她的頭髮和眼睛都是烏溜溜的,不笑的時候就像是很鬱悶。她四十二年的人生之中不肥胖的只有剛出生的那一年。成績普普通通,缺乏運動神經,沒有任何出眾之處,除了又醜又胖之外沒有任何特色。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的自卑,她總是面帶笑容。
丈夫以「跟妳在一起很放鬆」的理由向她求婚時,她一方面覺得很開心、很慶幸,另一方面又因自卑和畏縮而憂慮不已。
但是孩子出生後,一切的情況都不同了。她不化妝,頭髮隨便紮起,給哭鬧的嬰兒餵奶,換尿布,清理嘔吐和屎尿,洗衣服,打掃房屋。泉覺得這是神賜給她的任務,她生來就是為了當母親。過去的她一直是個沒有優點的女人,但是當了媽媽之後,她又胖又醜的外表和掩飾自卑的豪爽笑容都讓她成了典型的「強韌大媽」。變成強韌大媽之後,她經常會突然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幸福。
「殺人犯還沒抓到耶。」
丈夫的聲音讓泉回過神來。
電視正在播放七點的新聞節目,一開始就提到兩天前從宇都宮警察署逃走的林姓嫌犯。
「逃跑還會罪加一等耶,他真笨。」
大樹用孩子氣的口吻說道。
「我本來以為很快就會抓到,沒想到這麼久了還沒抓到。」
沙良開口附和。
「他已經殺了兩個人耶,那一帶的居民聽說他逃走一定很害怕。」
泉的話中帶著慶幸的意味,她很慶幸這件事不是發生在本市。
「可是他騎著腳踏車,不知道跑多遠了。說不定已經跑到我們前林市了。」
「咦!那你們可要小心點喔。」
「我們這一帶最近不太平靜,內衣賊也還沒抓到。那個賊和去女校偷體育服的一定是同一個人。真噁心。」
最近常聽到關於內衣賊或可疑人物的話題,街坊鄰居都很不安。
「如果妳要晚點回家,就打個電話,爸爸可以開車去接妳。」
「可是爸爸自己也都很晚回家,而且都會喝醉。」
沙良笑著吐嘈,丈夫握著啤酒罐,被堵得無言以對。
「那就媽媽去接吧。」
「我也可以去啊。」
「大樹又不會開車。」
「我騎腳踏車去。」
「腳踏車不可以雙載啦。」
「總是好過碰上殺人犯吧。」
「都說了媽媽可以去嘛。」
「好好好,那就有勞各位了。」
沙良開玩笑地鞠躬。
一家四口體貼彼此的對話更讓泉感到幸福。
大樹吃完蛋糕後,說著「我吃飽了,真好吃!」,站了起來。
「等一下還要看書嗎?」
「嗯。我得用功一點了。」
「今天暫時休息一下也沒關係嘛。」
泉埋怨似地說道,卻又不禁感到好笑,覺得母子的角色好像對調了。
大樹一向用功讀書,但他考上高中之後反而變得更用功,說是「怕成績落後別人」,泉看了都想抱怨「男孩子就該貪玩一點才對嘛」。
她對兒子說「不要太累了喔」,兒子露出天真的笑容,回答「我知道啦」。
收拾乾淨、準備好明天早餐和便當的食材、洗過了澡,時間拖得比平時更晚。
泉坐在餐桌旁的椅子,慢慢喝著熱牛奶。呵。她吁了一口氣,聽起來像是笑聲。
她的丈夫是做土木工程的,所以水野家到晚上十點之後就聽不到聲音,雖然青春期的孩子都會想要看電視聽音樂直到深夜,但他們怕吵到父親,都盡量不發出聲音。
她的兩個孩子都很乖,而且奇蹟似地沒有遺傳到她的醜樣。泉的嘴角自然地上揚,發出呵呵的笑聲。她這一路走來並非一帆風順,流淚、生氣、擔心的次數多到數不盡,尤其是兩三年前,沙良和大樹開始覺得她很囉嗦,讓她覺得世界一片黑暗,懷疑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如今回頭再看,那些衝突小到根本算不上叛逆期。
抬頭看看時鐘,現在是十點十分。
泉的心裡還殘留著先前的興奮,她一點都不想睡。不過明天一樣要五點起床,再不睡就起不來了。泉一口喝光了剩下的牛奶。
走出客廳時,她聽見細微的聲響。是從外面傳來的。喀嚓一聲,像是打開了什麼的聲音,還有鞋子踩在地面的聲音。
泉停止了動作。
她想起晚上七點的新聞提到從宇都宮警察署逃走的連續殺人犯可能騎腳踏車逃到遠處了。那人已經殺了兩個女人,拿走財物。
她頓時嚇得手腳冰涼,寒毛直豎。
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感覺大門似乎隨時會被撬開。
她心想乾脆打開大門看看,又很怕一開門就看見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要不要叫丈夫起來呢?不行,這樣未免太大驚小怪了。丈夫最近很忙,他今天是為了幫孩子慶祝才提早回家,就讓他多睡一下吧。
我是個強韌大媽,我得盡力照顧每一個家人才行。
泉在門口站了好一陣子,仔細注意外面的動靜。
聽不到聲音了,也沒感覺到有人在。
她安心地喘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樣緊張兮兮的太可笑了。只是神經過敏吧。或許她是把鄰居或路人的聲音誤認為是近處傳來的。
回到二樓的臥室,熟睡中的丈夫發出細微的鼾聲。泉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睡臉,心想還好沒有叫醒他,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
醒來的時候,她覺得有一段時間消失了,不知道是因為睡得太熟,還是突然失去了意識。唯一明確的只有強烈的尿意。
我睡前有去過廁所嗎?好像是因為太注意外面的聲音而忘記去了。拿起枕邊的鬧鐘一看,已經四點多了,這才發現自己昨晚睡得很熟。
她靜靜地下床,以免吵醒丈夫。窗簾一片昏暗,感受不到清晨已經到來。下樓梯時,腳底冰涼涼的。
上完廁所後,她思索要不要再回去睡一下。可能是因為昨晚睡得很熟,現在腦袋非常清醒。
客廳的電話響起,嚇得她心臟狂跳。她發出「咦?」的一聲。
泉趕緊打開客廳的門,打開電燈,看看牆上的時鐘。四點十二分。
電話上的綠燈閃爍,持續發出吵鬧的鈴聲。
真不想接。她直覺地感到排斥,隨即想到一定是父親出事了。在靜岡老家和哥哥一家人住在一起的父親有高血壓和心律不整的毛病,他以前沒有生過大病,但說不定會突然病倒。
泉一直注視著閃爍的綠燈,直到想起丈夫可能會被吵醒,才拿起話筒。
「是水野家嗎?」
這不是她哥哥的聲音,而是刻意不帶感情的男聲。泉本來以為會聽到醫院的名稱,那男人卻說自己是警察,然後問她「水野大樹在嗎?」。
「啊?」
「我說水野大樹,他在家嗎?」
「……是的。」
泉的語氣裡充滿了疑惑。
「他真的在嗎?他現在在家嗎?可以請大樹來聽嗎?」
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一大早打電話來到底想幹什麼?他真的是警察嗎?
對方似乎看穿了泉的疑問,繼續說道:
「剛才有一位騎腳踏車的男性發生車禍,我們發現那輛腳踏車登記的是水野大樹的名字。」
「大樹的腳踏車被偷了嗎?」
泉想起了昨晚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打開的喀嚓聲,還有鞋子踩地的聲音。腳踏車或許是在當時被偷走了。
「我想確認一下,麻煩妳叫大樹來聽電話好嗎?」
「就算那是大樹的腳踏車,也不是大樹的錯吧,大樹又沒有犯罪。」
失竊的汽車發生車禍,車主有時也得承擔賠償的責任。腳踏車說不定也一樣。警察來找大樹是為了追究責任嗎?
「妳是大樹的母親嗎?」
「是的。」
「我只是想確認大樹在不在家,能不能請妳叫他來聽電話?」
一定要他親自來接聽才行嗎?難道不能等到天亮嗎?泉很不情願,但還是請對方稍待片刻,然後走上二樓。
她在二樓走廊拿起分機,敲敲大樹的房門,喊著「大樹」,開門走進去。
靠窗的床上鼓鼓的,看不出異狀,但泉的感官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她嚇得渾身冰涼,彷彿血液都結冰了。
她一把掀開棉被。
出現的是黑暗。泉發出「咿」的驚呼,用顫抖的手打開電燈,發現大樹不在床上,只有大樹的運動服躺在那裡。
大樹不在。大樹消失了。泉不禁發出尖叫。
「怎麼了?」
回頭一看,丈夫站在後方。他瞇著眼睛,似乎覺得很刺眼。
「大樹……大樹不在。」
「是去廁所了吧。」
丈夫如此說道,然後他看見了泉手中的分機。
「有電話嗎?」
泉點點頭,說道:
「是警察打來的……說大樹的腳踏車被偷了。可是,大樹不在……」
丈夫從泉的手中搶走分機,靠在耳邊喊著「喂喂」。
「你們在做什麼?」
沙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泉還反應不過來,她的眼睛盯著床上的運動服,耳朵聽著丈夫的聲音,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她覺得自己彷彿從充滿明亮光芒的地方漸漸沉到地底。有一種即將發生大事的預感。
希望丈夫露出笑容。泉默默祈求著。氧氣從顫抖的身體溜走,令她喘不過氣。
希望丈夫安心地說出「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希望他發出哈哈大笑。希望他愉快地說「是我老婆誤會了,她嚇得半死呢」。
泉一邊祈求,一邊意識到有個巨大的東西正用冰冷的眼神俯瞰著她。
2004年
「被懷疑連續殺害女性而遭到逮捕的林龍一嫌犯從宇都宮警察署逃走已經三天了,栃木縣警動員兩千位警員搜索該嫌犯的下落,至今尚未尋獲。
林姓嫌犯於三月二十三日從宇都宮警察署的廁所逃走,在偷竊腳踏車時被監視器拍下。嫌犯的逃跑路線還不確定,但他很可能已經離開栃木縣,躲到鄰縣。
重大案件的嫌犯脫逃使得當地居民人心惶惶。」
「鄰縣?那不就在我們附近嗎?真是的,警察到底在搞什麼嘛。」
部長一邊看午間新聞一邊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他還一邊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但三位女職員都充耳不聞,默默地吃著便當。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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