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十一章 噩夢
火鍋店離她家不遠，十幾分鐘後，車子駛進社區，孟嬰寧懶趴趴地窩在座位裡，有點不想動。
陳妄熟門熟路開到她家樓下，停了車，側頭，剛好看見她打了個哈欠。
女孩抬手，抹一下眼角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慢吞吞地直起身，手伸下去，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陳妄垂眸看了一眼。
這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鞋子脫了，兩隻腳只有腳尖踩在鞋裡。
孟嬰寧食指勾著皮鞋鞋跟，腳踩進去，指尖往上一拉，穿好一隻。
穿另一隻的時候注意到陳妄的視線，她側過身去，朝他眨了眨眼，指尖勾著鞋跟提上來，直起身。
陳妄揚了揚下巴：「去吧。」
孟嬰寧沒動，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陳妄也沒說話，耐心地等著她。
孟嬰寧糾結地安靜了一下，忽然撐著座椅靠過去，仰著下巴湊過來。
靠近得突如其來，陳妄有些錯愕，視線來不及轉，就這麼很近距離地看著她。
她剛剛俯身穿鞋的時候身上針織外套左邊肩膀的領口微微滑下去一點，長裙的肩帶和外套之間大片白皙細嫩的肌膚裸露在外面，肩線連著鎖骨，挺翹漂亮。
「陳妄，」月光混著社區昏暗路燈濾進車裡，映得她的杏眼水亮亮的。
「就……」孟嬰寧眼眸飄忽一下，眼睫低垂又抬起，舔一下嘴唇，聲音輕輕軟軟的，帶著一點點小心翼翼的緊張的試探，「你想跟我說個晚安嗎？」
她說著身子又無意識微微往前傾了傾。
吊帶裙胸口邊緣處的布料隨著她的動作柔軟地垂墜，胸口的皮膚白得像瓷片，從領口隱約透出危險又曖昧的風景。
抿著唇看著他時眼底卻有很純淨的期待。
稚嫩又性感。
陳妄眼皮一跳，身子往後靠了靠，眸光有些暗。
真的是隻狐狸。
這個世界上最有效的勾引，大概是勾人而不自知。
纖細的腰，柔軟的胸，純淨又期待的眼神，不染脂粉的薔薇色唇瓣配上甜軟的一把嗓子，當這些建立在「這個人是孟嬰寧」這個事實上時，殺傷力像滾雪球似的成百上千倍直線增長。
陳妄的視線掃過她的裙邊，淡淡的移開。
莫名想到她之前執著的要告訴他的話。
我長大了的。
確實是長大了。
還大了不少。
大概是雄性本能，男人腦子裡那些齷齪想法只要有一點陰暗就能像細菌在培養皿裡一樣瘋狂生長，陳妄靠坐在駕駛座裡，昏暗中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有點啞：「白色？」
孟嬰寧還沒反應過來。
陳妄淡聲提醒她：「走光了。」
然後看著她的臉瞬間紅了個透澈，整個人像屁股上安了彈簧似的跳起來老高，後撤，一聲悶響，後背狠狠地撞上車門。
那一聲，陳妄聽了都覺得怪疼的。
她側身面對著他坐，一隻手拽著長裙胸口的布料高高拉上去，快到下巴才又扯下去一點，一張臉脹得通紅，連著耳朵尖和露出來的脖頸都紅了。
她的反應特別大，陳妄看著有趣，挑眉逗她：「擋什麼，又沒什麼可看的。」
「你能不能閉嘴！你是變態嗎！」孟嬰寧一臉崩潰，閉著眼不想看他，「再說我怎麼就沒什麼可看的，我也有—」
C的。
也許還接近D。
畢竟最近稍微胖了點，今天穿內衣的時候感覺有點緊了。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孟嬰寧把剩下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在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的時候，臉比剛剛更紅了。
陳妄悠悠問：「有什麼？」
「關你屁事！」
「自己不注意還發起火來了，女孩子脾氣真大，」陳妄懶洋洋地哼笑了聲，「下次還穿這麼低的領子啊。」
孟嬰寧狠狠瞪了他一眼，像隻炸毛的小動物，眼睛因為羞恥和憤怒看起來濕潤又明亮：「閉嘴，你閉上嘴！」
看她生氣，陳妄的心情反而好了：「行，我閉嘴。」
孟嬰寧氣呼呼地看著他。
「上去吧，」陳妄直了直身，摸出菸盒，敲了一根遞到唇邊，「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孟嬰寧不用他提醒，飛快打開車門抱著包跳下車子，兔子似的竄出去了。
剛跑出去沒兩步，陳妄在後面叫了她一聲。
孟嬰寧猶豫一下，還是轉過頭去。
陳妄單手撐在副駕駛座車窗框上，身子傾過來順著車窗看著她，鼻樑往上的半張臉虛虛隱進黑暗裡，唇邊帶著很淡的一點笑：「晚安。」
孟嬰寧愣了愣。
陳妄略揚了揚眉：「傻愣著幹什麼，不是想聽這個？」
「啊，」孟嬰寧應了一聲，剛剛那點羞憤沒了蹤影，她抿著嘴笑了起來。
最開始只有很小的弧度，後來像是壓抑不住了，扯開很燦爛的笑，眼睛彎彎站在離車兩、三公尺的地方朝他揮了揮手：「晚安！」
像個小傻子。
陳妄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跑進社區，白色的小小背影，長髮綁成馬尾在身後晃蕩，將菸咬在嘴裡，沒點。
沒多久，面前一戶燈光亮起。
又等了幾十秒，客廳落地窗的窗紗被人拉起來，女孩兩隻手拽著窗紗，只露出一顆腦袋來往外瞧。
看了兩眼，腦袋縮回去了，窗紗重新拉好。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一下。
陳妄抽出手機，滑開看了一眼，是訊息。
你的嬰寧：『你怎麼還沒走呀？』
特別沒營養的問題。
而這麼沒營養的問題，陳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答：『抽根菸。』
你的嬰寧：『陳妄，你的肺會爛掉的，再過兩年它就會變得跟你的心一樣黑了。』
「……」
陳妄：『？』
陳妄：『誰心黑？』
孟嬰寧不回了。
陳妄冷笑一聲，抬眼看了亮著的房子一眼，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發動車子，頓了頓，抬手摘了嘴裡咬著的還沒點燃的菸。
他以前沒什麼菸癮，也就最近幾年抽得凶了。
孟嬰寧家這邊雖然社區環境不錯，但地段有些偏僻，白天看上去倒是環境清幽交通便利，到了晚上路上基本沒什麼人，車也少，一路開過去都沒見著幾輛。
路燈一盞盞排在路邊，莫名有些荒涼的寂寥。
陳妄腦子裡略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地方晚上看起來不太安全。
太偏僻了。
他略皺一下眉，雖然知道完全沒有必要，偏是偏了點但也還算是市區，還是伸手把手機撈過來，非常多此一舉地重新點開孟嬰寧的訊息，打字：『鎖好門。』
陳妄覺得也許是今天的孟嬰寧過於莫名其妙，導致他自己也變得有些莫名其妙。
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以及愉悅。
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和這個兩個詞沾上關係。
孟嬰寧那邊秒回了：『好的！（圖片）。』
還附帶一個很乖巧的圖片。
陳妄減慢車速，垂眼看了兩秒，勾起唇角，無聲笑了笑。
餘光掃見側面有車燈亮起，陳妄抬了抬眼，側頭。明晃晃的白在黑夜裡有些刺目，一輛白色皮卡從側面直直地急速開過來，距離很近，在眼前無限放大。
「靠……」陳妄低聲罵了句髒話，反應極快，猛打方向盤，長腿伸著，另一隻手死死卡住方向盤，低下頭。
「哐」的一聲巨響，皮卡車頭熱情地一頭撞上來，車身伴隨著這一聲劇烈晃動著翻了跟斗，刺耳的刺啦聲中側著飛出去砸在路面上，車窗和擋風玻璃被撞得粉碎，安全氣囊砰地一聲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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