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師之（10）：天狗滅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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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靈師》是部融入日系校園奇幻風格的輕小說，作者季鳴參考各式資料後，精心研創出不同於中國五行道術、日本陰陽術法，擁有獨創一格、只屬於「封靈師」的世界觀設定。
不僅如此，這部混合和風與ACG風味的封印邪靈故事，人物性格鮮明，讀來輕鬆有趣，讓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

平成二十二年十二月，這對全日本的術者來說，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十月中旬的那場大地震，將東之國範圍內的神根山孤立。
神之島國，那是目前暫定的稱呼。之所以會有這個稱呼，是因為此地聚集了九十九位神，全是受到審神之日的徵招聚集於此。
講好聽一點是如此，那些不過是被封靈師們拘捕到總壇準備受審時，地殼變動產生了大地震，讓受審之神因此四處逃竄。然而萬萬沒想到，他們已經被困在整個神根山的範圍裡頭無法出去。
東之國範圍內的政府暫時想不到該如何處置神之島國，應該說他們也無從處理，因為月讀命的力量將這塊島國用結界封鎖，只准擁有純正神格的神自由進出。
大地的隆起使神根山看起來更加險峻，到處可見崎嶇的斷崖殘壁，這據說是結界與領地的象徵；地震造成的裂縫填補了河川，彷彿是這巨大城堡的護城河。
一般術者若在這裡生活一個半月，帶給他們的精神壓力已是難以言喻，更不用說普通人了。
許多人選擇自我了斷，或者上演一場又一場的殺戮戲碼。妖怪們以人們的負面能量為最佳糧食，隨著日子逐漸壯大起來。
這簡直像篩選適合的人選，找出適合居住在這塊神之島國的人選，此處是非常嚴酷殘忍、弱肉強食的世界。
外頭的日本天皇認為這起超自然現象，責任終歸於封靈師身上，於是下令解散封靈師的體系，只剩下神之島國內殘存著封靈師。
在隔著河川與山壁，封靈師不復存在外頭的世界，對於封靈師是逐漸凋零、最尷尬的時刻。
神之島國裡的人們，每天都過著有如世界末日般的日子……

「飛舞吧！皇天輪！」少女用強烈旋風形成的環圈，撕裂了面前的深綠色黏稠物，黏稠物有著利牙與一對看似雙眼的紅點。
那是屬於鏡象空間的妖怪沼靈，如今它卻大剌剌地出現在街道上。受到神之島國異變的牽引，妖怪們也遭受某種程度的刺激，大肆擾亂人類的生活領域。在路上遇到妖怪自然沒有放過的選項，直接當場清理。
身穿淡綠色和服的少女抱著一袋食材，今天的收穫比她預期的要少很多，不過計算下來，差不多是三天份的食物量。
收起輪環，她將現場進行淨化，因為不這麼做，這裡可能會大量聚集沼靈。
少女的名字叫做鈴木，曾經是方位西之風的極空翔天，如今她以極空翔天的姿態上街採買食材。
神上街採買與其說是奇人異事，不如說現在這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街道上一片荒蕪，所有人幾乎不敢出門，畢竟外頭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個非常危險的世界，連出門買生活必需品，幾乎都是賭命；商店街早已不復存在，上店家買東西都得自己拉開鐵門。
然而居民只是苦撐，此地已無完整的經濟型態。他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能做的就只有盡量撐下，等待救援。
一輛裝滿貨物的卡車經過鈴木身邊，車身貼滿了符咒，符咒成了降低居民恐慌的物品或護身符。不僅如此，附近建築物門上頭也都貼滿了符咒，這在神之島國裡已成常態。
唯獨一間住宅，僅僅貼著一張符咒，上頭門牌寫著「村上家」。
「我回來了。」鈴木一進家門，鞋子脫了就邁進客廳。
「啊，歡迎回來。」從裡頭迎接的是戴著耳機的女子。
「母親大人，非常抱歉……這次用符咒換到的東西比之前還少。」
「別在意，畢竟我們只能將符咒當成貨幣使用，身處物資逐漸缺乏的地方，將就一下囉！」
「但是母親大人的符咒，驅魔效力是一等一的啊，我不懂店家為什麼還要凹那些有的沒有的。」鈴木說著，不悅地嘟起嘴。
「別這樣說嘛，畢竟物資對店家也是相當吃緊。」
以神之島國的現況，能拯救一般市民的僅剩術者。但術者也是人類，必須得吃飯，所以驅魔符咒或能夠避邪的物品，已經成了術者以物易物的特殊形態。
「回來了嗎？鈴木。」一個眼睛綁著布條、身穿黑色運動服的男子，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是的，我回來了，我找到了您要的東西。」
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香菸，鈴木走過去交到了男子手上。
因為男子看不見，鈴木拉起他的手遞了過去。
「是卡思特嗎？」
「好像是萬寶路。」
「我不是跟妳說要買卡思特嗎？」
「唉呀，看起來都一樣啦。」
「可差多了。」
「您就別挑了，現在香菸販賣機沒辦法補貨，再說吸菸有害身體健康啦！」說是這樣說，鈴木還是幫忙買了香煙。
雖然看不見，男子卻熟練地撕開香菸包裝。
男子名叫村上悟史，曾經是岩手地區數一數二的術者，也是跟建御雷大戰過三天三夜的男人，有著岩手魔人與最強人類之稱。如今卻看不見光明，有如半個廢人。
「扶我到外頭去吧。」
「好的。」鈴木牽起悟史的手，緩緩將他帶領到客廳外頭的屋簷下。
悟史平時只要靠一根大拇指便可以點菸，現下卻得在口袋找著打火機。等到點燃香菸，他淡淡吐了一口氣，問道：「外頭現在情況怎麼樣？」
「不算穩定，一些妖怪照樣闖進我們架設的驅魔結界，他們增強的速度超出當初預想的程度。」
「看來得找時間重新去建構一次。神根山那裡呢？」
被這麼一問，少女的神情頗為凝重，「還是一樣，連碰都碰不得，簡直是神之島國的另一個世界。」
「自從山神彌弭津被笠川彥殺掉，就一直是那樣了，他掌控整個山域。」
「您的視力還沒恢復嗎？悟史大人。」
「該怎麼說呢，有點微妙。我可以透過靈力在眼臉描繪出視界，但是恢復程度比我想像中緩慢。即使恢復，我也沒辦法做什麼。」悟史抽菸的臉龐略顯滄桑，抬起頭吐出了大量白煙。

那是將妖刀．天王的核心帶去給二階堂花女的事情，誰都沒料到會遭遇奇襲。
當時花女已經死亡，是被姬路當場殺死，為的就是奪取妖刀．魂鎖的核心。而不知道是誰叫她在此等待，為的就是奇襲悟史等人。
與笠川雄彥戰鬥後，悟史耗盡所有靈力，他所擁有的式神也是如此。雖有酒吞童子與九尾狐同行，仍是不敵姬路。
姬路使用陰鬼模式比嵐華更加如火純青，再加上神武．幽冥劫火，那樣的實力足以打倒在場所有人。她燒了花女的雜貨店，燒了居住在那的貓，用鬼火無情地吞噬了一切。
不只如此，姬路還將酒吞童子、九尾狐打成重傷，悟史勉強保住性命，但是眼睛被鬼火灼傷而暫時失明，現在緩慢復原中。
雅睦貴陽與兩名手下也遭到波及，為了保護主子，其中一名男子犧牲自己擋下攻擊，貴陽與另一名少女都身負重傷。
姬路不只奪走了兩把妖刀的核心，還搶走了悟史擁有的四把神武，是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遠大陰謀。
初步判斷，可能是笠川彥所為，他與姬路兩人聯手計畫了這次布局。
悟史心想，若是自己沒猜錯，自己的神武與兩把妖刀核心，目前已在總壇的石板上沉睡。對於笠川彥這個人物，實在大意不得。
貴陽與雨衣少女暫時安置在圖書館裡頭，現況算是十分安全。只是受到的心靈創傷，使他們一直陷入消沉的狀態。
為此，悟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先別說我，妳能維持極空翔天姿態的時間，剩下多久？」
「我也不知道。可是恢復成原樣，在無法吸收阿政靈力的情況下，我只能等待消失的那一刻來臨吧，呵呵……」鈴木對此只能苦笑。
這要回想當時，在笠川彥得到月讀命的力量後，良介他們打算先撤退再另想辦法，畢竟對手強大到無法正面對付。
然而當所有人準備撤離神根山的同時，擁有村上政身體的厄災支天，拒絕與良介他們一同離去，選擇待在總壇，待在神根山裡頭。
沒有人知道這位神盤算什麼，難不成是選擇投靠強者？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就是在說厄？
只是身處村上家的所有人，都不敢思考這些疑問的答案。
不管笠川彥建立神之島國後的下一步要怎麼做，現在村上一家只想突入神根山總壇，將政帶出來。
叮咚！就在這時候，玄關處的門鈴響起。已經一個多月沒聽過的聲響，讓村上家的所有人頗為訝異。
「來了。」悟史沉聲說道，彷彿知道是誰站在門口。

「你們乖乖把命交出來吧！」一位全身被火焰包圍的少女，兩手各抓著一名少年、少女，身上的火焰沒有延燒到他們身體。
「喂！厄災，還不快來把他們封印！」
在樹梢上，身穿山伏裝束的青年雙手抱胸看著遠方，似乎沒聽見火焰少女的呼喊。
「喂！厄災！」少女一個不爽，直接像吐口水一樣，朝青年吐出火球。
他眼看火球朝自己噴來，迅速撇頭閃過，「別亂噴火，妳的火焰可是比一般的危險。」
「你再不下來我就噴更大顆的。」少女深吸一口氣，真的打算這樣做。
厄嘆了口氣從樹上跳下，冷冷地看了被少女抓住的兩個人，實際上不能算人，而是神。
「從大正巖天體毛誕生的河神思通觀，以及從無道寒天口水中誕生的大氣之神阿契湍，兩位都是誕生不久的異神。雖然來到世界上的時間不長，仍是由不得你們。」厄隨即在他們頭上，用指甲劃出小小的傷口，對方懼怕恐慌地看著他。
接著，他念出了簡短的咒語：「封靈法．聖降天淨。」
思觀通與阿契湍的身軀頓時散發光芒，下一秒化作光球飛到厄手上，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
「今天這樣就可以了吧？姬路。」厄不大想拿在手上，把光球扔給旁邊的火焰少女。
厄不想久留，轉身張開翅膀離開。才一下子的時間，他已經成了天空中的小黑點，徒留拿著光球待在原地的姬路。
到神根山各處將異神封印，然後帶回總壇給笠川彥，這樣的模式持續了一段時間。這段期間，厄與姬路一天的對話不會超過五句，有時甚至沒講半句話。
封印異神這種事情，厄即使閉眼都辦到，而他腦袋裡不知道思考什麼，讓姬路一點頭緒也沒有。
「真難相處。」作為前彼岸門衛的姬路，以復仇為存在意義來到現世，為的是向以前的朋友嵐華報仇。如今笠川雄彥被打敗，能夠合作的對象僅剩笠川彥。
「算了，反正我的目的不是這個，協助封印異神不過是打發時間。」姬路收起光球，手抱著頭，悠閒地走回總壇。
在這一個半月裡，整座神根山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當山神彌弭津被殺死後，靈穴不再出現。由於不用擔心會被靈穴吞噬，妖怪與神聚集於此，紛紛佔地為王，開始劃分地盤。一旦失去了這層管制手續，他們像解除了某種枷鎖，開始蠢蠢欲動，搞不好隨時都會打起來。
對於原本供奉山神彌弭津的人們來說，失去信仰對象造成他們不小的恐慌，這份不安持續在神根山擴散。不只村落如此，一些術者更像失去依靠，顯得行屍走肉。
不過這對某個人來說，只是附帶的額外現象，不用太過在意。
來到星耀之地，此處本是術者總集合地，如今卻完全變了個樣。
以廣場為中心設立起的巨大光柱，光柱的盡頭直通天際，彷彿連結了天與地。原本應該是神聖莊嚴的總壇廣場，現在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一些封靈師與下人仍做著以往的工作，和審神之日的準備。但是他們的臉上都失去了神采，看起來魂不附體。
身穿灰色西裝的青年站在門口的最前方，本來凝視著大殿內部情況，一看到姬路走來，便以敵視的眼神瞅著她，隨時都有打起來的可能性。
「我勸你最好安分一點，你的主子目前還很平安，不過只是目前而已。」
聽到姬路這番話，西裝男子握起拳頭，強忍憤怒。
男子名叫虛竺，是封靈師總壇壇主灭摩宗洋的式神之一。
然而目前待在大殿裡的，除了灭摩宗洋、村上祐一郎以外，外加應該稱呼為笠川彥的男人。只是他現在擁有的神格過於高尚，讓人不敢直視。
眾人都不敢忤逆他，生怕只要一瞬間，自己的小命就會魂飛魄散。
笠川彥吞噬了被分成八份的月讀命，獲得月讀命的神格與力量，在他身後的光輪就是最好的證明。
放置在笠川彥身旁的兩個石板，上頭的十二把神武與妖刀已經收集完畢。不，還尚缺一把，依照形狀是厄曾經擁有的天烏。
「你們對我成為月讀命這件事，感覺還無法接受。」笠川彥靠在和室椅上，坐姿十分隨興。
比起他，在他對面的兩位老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在一個半月以前，笠川彥將所有長老殺掉之後，讓總壇僅剩的兩位幹部不得不繃緊神經。他們沒想過反抗，卻對笠川彥的所作所為無法理解。
「說實在的，你們應該感謝我啊，我幫你們處理了兩個大麻煩。」笠川彥所謂的麻煩，一是無能長老們，二是意圖主導審神之日的月讀命。
「我無法認同你的做法。」宗洋沉穩地說道。
「我的作法確實極端，難道你們有更好的想法？假如依靠你們這些人，審神之日絕對不可能如期舉行。」
不管是宗洋還是祐一郎，都沒有開口反駁。
「這愚蠢的日子，就由我終結吧。」笠川彥看向石板，繼續說：「就差一把神武了。」他隨手一揮，七個黑影出現在大殿門口。
「不擇手段都要把天烏找出來。」笠川彥一聲令下，所有黑影直呼「聽命」後，下一瞬間全部無影無蹤。
「真是大張旗鼓。」姬路靠在門邊，絲毫不敬畏笠川彥的神性，將剛剛拿到的光球丟了過去。
「厄呢？」
「大概達到今天的工作量，跑去散步了。」
「不是叫妳看著他嗎？」
「你說笑吧？跟他槓上，我可佔不到任何甜頭。再說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因為你說待在這裡，就可以遇到她的。」
「別急，那是遲早的事情，不如先做點別的打發時間。」
「你們男人都那麼無趣。」姬路發出不悅的鼻息。
「還是說妳想玩點刺激的？」
聽到笠川彥這樣一講，姬路露出了會令人發寒的笑容。

厄與姬路分開後，獨自一人來到一處廢墟，咬著一片柳葉，坐在廢墟的殘骸上。單純望著天空發呆，感受著清風微微吹撫，冷空氣成了最好的調味料。
「找到你了，厄。」樹林的盡頭走來兩個人影，分別是良介還有凌琴。
「沒想到你們能夠進來這裡。」
「多虧了八咫鏡跟天叢雲劍，不然我們確實別想踏進神根山半步。」
「你們找我要幹嘛？」
受不了厄輕浮的態度，凌琴站上前去，「跟我們回去。」
「恕難從命。即使回去，村上政也不會回到你們身邊。」厄翹起二郎腿，絲毫沒有緊張感。
「用架的也要把你架回去！」
大喊一聲天地，良介手裡的木塊彈出刀刃，直接使出了赤焰鐮刀。他大範圍跨出並轉動腳步，用赤焰鐮刀將廢墟橫向砍下一節。即便這裡以前是自己的家，但已是燒成灰燼的廢墟。
凌琴也抽出神魔使出水靈的兵刃法，將水之長刀劈向厄。不料對方單憑一根手指頭，輕鬆地接下了她的攻擊。
「妳不該手下留情的，這樣的水刃連石頭都斬不了。難道是我擁有村上政的長相，讓妳手軟了？」
「不准你用政的臉說出這種話！」凌琴抽出天叢雲劍，使出一記回身砍。
如同厄所說的，凌琴不敢痛下殺手，即便用上了天叢雲劍，劍尖頂多從他的眼前削過。
「對了，你們既然抵達這裡，可以順便問一下，你們知道天烏到哪裡去了嗎？因為被封印的緣故，我無法感應到它的方位，審神之日需要的神武及妖刀僅剩天烏不在。」
「就算知道也不會跟你說呀！」良介從厄後方冒出來，手持石棍朝他頭頂直劈而下。
下一刻，厄張開了黑之羽翼振翅，「這可真是傷腦筋。」
翅膀像有生命一樣，纏住了良介的石棍，將他甩向地面。良介及時翻身緩衝，石棍卻應聲斷成好幾節。
「我不想傷害你們，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請你們回去。」
「這點我們同樣辦不到！政在你體內已經一個多月，你的意識強過於他，何時會把他的意識吞噬可是很難說。」良介說什麼也要把政奪回，對此態度相當強硬。
凌琴也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政被厄吞噬。
「別逼我用神的標準來看待你們。」厄瞬間樹散發肅殺之氣，氣息強到足以壓住良介跟凌琴。
兩姊弟沒有因此打退堂鼓，白華跟嵐華不在身邊，他們只能靠自己。
良介提高自己的聖靈之氣，使出神靈武裝，在土製的堅硬手甲上現出了赤紅刀刃；凌琴原先可以依靠天叢雲劍召喚出神武．百鬼切，但是由於百鬼切被奪，如今只有強化過後的二刀流。
「天叢雲劍是不輸神武的三神器之一，我可不敢直接跟它交鋒呀。」厄說是這樣說，但表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厄揮動翅膀，將大量羽毛射向兩姊弟。良介與凌琴散開，以免被集中攻擊。
凌琴使出了加速法．聚翔，那是可以彈開四面八方攻擊的術法。
她咬著下嘴唇，終於狠下心扔出天叢雲劍，逼得厄往旁邊閃躲，這一閃使他露出破綻。
凌琴沿著廢墟跳至高空使出了劈水劍，厄卻游刃有餘地用翅膀接下攻勢。
雖然擋下斬擊，不過產生的風壓切開了厄的山伏裝束袖擺，一顆冰藍色的石頭袖袋中掉了出來，是寒天石。
即使不需要補助性質的法器，厄依然把寒天石帶在身邊，甚至還有當初凌琴給予政的護身符。
凌琴露出訝異的表情，似乎從中理解什麼。只是，就在這時……
「妳的劍術確實精湛，但是只對普通人有用。」厄傷腦筋地夾起中指，對準凌琴的額頭彈了下去。這一彈，威力竟然強到將她彈飛到地上。
凌琴栽進廢墟堆中，就此沉默……

平成二十二年十二月，這對全日本的術者來說，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十月中旬的那場大地震，將東之國範圍內的神根山孤立。
神之島國，那是目前暫定的稱呼。之所以會有這個稱呼，是因為此地聚集了九十九位神，全是受到審神之日的徵招聚集於此。
講好聽一點是如此，那些不過是被封靈師們拘捕到總壇準備受審時，地殼變動產生了大地震，讓受審之神因此四處逃竄。然而萬萬沒想到，他們已經被困在整個神根山的範圍裡頭無法出去。
東之國範圍內的政府暫時想不到該如何處置神之島國，應該說他們也無從處理，因為月讀命的力量將這塊島國用結界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