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元大陸，修真聯盟煉心閣頂層。
當看清楚由三面櫃架的圖紋所射出的光芒、凝聚而成的人影時，伊人的心情，有點懵。
頭，頓時有點暈暈的。
「師……丈。」
她沒看錯吧？
師丈為什麼在這裡！
那人影聽見這兩個字，似乎愣了一下。
而後，他俊美無儔的臉上，卻蕩開了一抹笑紋。
這抹笑紋，令見者傾倒、令百花失色、令天地瞬間失去光采——簡直秒奪男女老幼的心跳，無一倖免。
雖然師丈是男的，但美是不分性別的；即使是男人，也是會看美男人看到呆的。
所以她呆一下很正常吧。
伊人眨了眨眼，思考能力回歸。
真的是師丈耶！而且是超級有魅力的師丈。
幸好她有冰山美男未婚夫，不然一定會拜倒在這抹笑容的魅力之下——她可是有「家室」的人哪。
此時，被伊人抱著的小吞，從被撞暈暈的感覺裡回神，看見突然出現的男人，青幽幽的大眼裡，立刻透出好奇又不解。
「媽媽，他是誰？」嗯……有點眼熟。
「是師丈。」
師丈啊——
小吞一邊圓溜溜地瞪著眼，一邊熟門熟路的爬到伊人的手腕上，很自動地把自己縮到剛好圈住手腕的長度和大小，只把自己那顆小頭挺起來。
伊人還摸摸牠的頭兩下，小吞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不過一邊很享受的時候，小吞還一邊很好奇地繼續打量他。
這個男人給牠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讓蛇很想撲過去滾來滾去——但是又有點不敢。
不是害怕，是一種……尊敬的感覺。
身為天地異獸，牠的感情，只針對與牠共生並且認為媽媽的伊人，照理說牠不會對任何人有敬畏感。
但是看到媽媽的師父、和媽媽的師丈，好像都會耶！
小吞覺得很奇怪，偏著頭想，但想不出來為什麼。
看著這一娃一蛇，男人神情微哂。
「她」的傳人，和「她」有一樣的特質。
他看伊人的眼神，也就少了一份疏離。
「須天戒的傳人，自是小然之徒；能得到小吞的承認，妳便是聯盟的繼承者。」
那聲「小然」，真是特別、特別溫柔。
這句話聽起來，像在陳述一件事，但是聽在伊人耳裡，直覺就是：師丈一開口，就是一口「汪！食品」。
伊人崇拜地望了師丈一眼。
明明出現的人只有師丈一個，但卻完全給人另一個人也在場的感覺，一出口就是一個恩愛。
真不愧是師父和師丈，連秀恩愛都比別人厲害啊！
驚鴻還要繼續努力——咳，想遠了。
等等，師丈的一縷神念出現在這裡，而且剛才師丈好像說了繼承者什麼的，那——
「師丈……莫非你就是修真聯盟之主？」那個傳說中，創建了修真聯盟、強大且神祕的男人!?
「嗯。」坦然頷首。
很好，很強大。
伊人默默地有一種「她會踩到坑、被坑砸到也是理所當然」的感覺，真是太令人憂傷了。
根據她聽來的不靠譜傳言，修真聯盟只有一任盟主，在這位盟主離開之後，修真聯盟數千年來——就沒有出現過第二任盟主。
神奇的是，即使沒有盟主，修真聯盟依然健在數千年，而且在大陸上的勢力與聲望從沒有下降過，也從沒發生過什麼爭搶盟主之位、堂主間互相鬥爭互相傷害的事件……
相比各家氏族、每一代幾乎都會發生的勢力更迭和爭搶族長之位的鬥爭常態，修真聯盟代代和諧傳承的畫風簡直太清新了！
這一點絕對也可以稱之為奇葩，很值得研究……但這種閒事以後再說，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師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武神大陸、到蒼元大陸，伊人覺得自己雖然幸運無比，但也踩到好幾個坑——雖然不是害人坑，但是膝蓋屢屢中箭的感覺，也是很令人心酸的。
「聯盟，是為小然而建；小然送給妳了，就是妳的。」
伊人一聽，傻眼。
等等！
「師父沒有說過這件事。」
「不用說，妳不也走到這裡了。」
這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懂吧！
伊人：「……」內傷。
雖然憋屈的想嘆氣，但是伊人也沒有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
「我會來到修真聯盟，是因為前代鳳主留下一樣物品，要我帶著它來，交給聯盟之主。」
說完，伊人手中出現一顆圓球。
男人伸出手，圓球就主動飛到他的手掌心。
他眼神微斂，圓球緩緩發亮，光芒由上而下，猶如褪去一般滑過球身，而後圓球再度發出光芒。
伊人只覺得眼前像滑過一陣亮光，再一定睛，只見原本古樸的書閣，頓時轉換為漫天雲海。
湛藍的天空中，隱隱閃爍著幾道光芒，愈閃愈亮。
突然，星芒下墜。
伊人的眼神跟著往下。
就見她下方的地面，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一片廣袤的土地，猶如立體的地形圖。
山脈、水源、湖泊、樹林、黃土、沙地……
雖然沒有重重的城鎮與人跡，但是伊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蒼元大陸。
下墜的星芒，分別落在蒼元大陸的七個位置。
七個位置，連成一個奇特的圖形。
當星芒墜至地面，一個又一個的星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沖天光柱，點亮整片蒼元大陸。
星芒相連、光輝相映。
在大陸漸漸匯聚於一處，形成一束濃密的白霧。
這一束白霧，濃而不散，在到達一定濃度時，卻漸漸竄入地面。
由地面下方，漸漸再擴散至整片大陸，及至七道光束、延至大陸最邊緣，再回到光束。
光束直溯天際。
藍天之上，閃動著星辰之光，隱隱約約透過下墜的弧線，再落至地面上七個位置……
伊人不自覺以神識，跟隨光芒的軌跡運行，繞過大陸的七個方位，再回溯至天際。
她的感知，彷彿與天地融合。
往上，觸及天際，游至天外，捕捉到每顆星辰之光的位置。
往下，散及整片大陸，隨著光芒的流動，觸動到山、川、地、脈。
她似在其中，又不在其中，卻感受到整個大陸的變化。
她整個人，似乎也變成大陸之中的一份子。
如一株草、一顆石、一抔土、一掬水，一捧冰、一螢火……
日見光、夜見星。
聚日月、納星辰，蘊大地生機，盎然及上，回轉天地。
晨曦之光，星辰之力。
日日夜夜，源源不絕。
生機不息，蘊育不斷。
但是不斷積蓄，總有溢滿之時。
就像將水倒入一柄容器，再大的容器，也會有被水填滿的時候。
如果滿溢之時，水卻無法倒溢出容器，或者在倒水之時，卻滲入了其他物質讓水變了質，那麼——
伊人驀然睜開眼。
「懂了？」男人昂立在一側，靜靜看著她，卻很清楚感覺到她的狀態。
「嗯。」伊人點頭。
「這個陣法，是小然和我一起佈下；這顆陣法球，有整個陣法的核心，也是控制這個陣法的重要陣心。」
能這麼快看懂整個陣法的變化，並且透析陣法的軌跡，小然的傳人，悟性豈止不錯？
根本是資質絕佳！
吞，真的為小然選擇了一個好傳人。
如果是她，就算遇上最壞的情況……
「當時，師父和師丈之所以要佈陣，是因為天地快要毀滅了嗎？」伊人問道。
了解這個陣法的用途後，伊人想起在小幻的記憶裡，曾經看見過的大陸荒涼後又復甦的情景。
另外，在前代鳳主的留述中，她也曾看見過天地崩塌的滅世景象。
雖然不是親身經歷，但是從這些斷斷續續的歷史畫面中，卻不難推測出一些事實。
「是。」他點頭。
「那，師父和師丈……」難道已經——
「佈好陣法，在異變來臨之前，我們就離開了。」他淡淡說道。
伊人一聽，就鬆了口氣。
男人看著她的反應，猜出了她的想法。
「當時，這個世界還留下許多人，可能因此全部滅絕，妳認為，放棄這些人，殘忍嗎？」
伊人想了想。
想到前世曾經看過，面對危難，有立刻拔腿就跑的人、也有寧死都固執不肯離開的人。
也想起曾經看過，面對犧牲，從容就義的人。
「就算是面對災難預測，也會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這是人之常情。面對生命危險，有因求救而得救的人、同樣也有求救卻不及的人。
所謂異變，就是變數，後果好壞難料。
我相信就算是天要毀、地要滅，也不會完全不給人間留下一絲生機。
只是，毀滅從來都是凶兆；就算留有生機，必然也條件苛刻。有犧牲、有怨恨，並不難理解。
我不知道當時的危機情況到什麼程度，但是有一件事我卻是知道的。
如果師父和師丈真的殘忍，就不必費心盡力，為大陸佈下這個陣法了。」
過去的事，她不曾參與，也不是其中的一份子，就算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事，她也沒有資格評論對錯。
她只知道，是人，就有力所能及、與力所不及的時候。
「師丈，你覺得自己殘忍嗎？」伊人反問。
「不。」男人搖頭。
「那師父呢？」
「……她有遺憾。」雖然後來釋懷了，但是他的小然，曾經為了那些人不開心，是事實。
「在曾經的異變後，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才有現在的蒼元大陸，現在比較重要的，應該是讓蒼元大陸的『好』持續下去——」伊人突然停頓，語氣一轉：「師丈，現在的情況，該不會你早就預料到了吧!?」
「為什麼這麼想？」
「為什麼……也沒有為什麼，就是一種直覺。」這個念頭就突然冒出來了。「而且，您留下了這顆陣法球、意識又在這裡出現……」
這麼「巧合」，很難讓她相信，師丈真的什麼都沒想過啊！
「妳，很好。」他，真的露出一抹笑容，表示欣慰。「天機可測不可知，我做的，不過是防範未然而已。」
伊人：「……」總覺得，師丈是故意的。
但是這種覺得，絕對不能說出來！
「這個陣法，名為『七星蘊生陣』；是由周天星辰法陣簡化而來。內含蘊生、自生、困生、隱生、護生之理，平衡生、死兩氣……」雖然是簡化，但卻也是一個足以覆蓋整個蒼元大陸的大型陣法。
天地異變，難究緣由，也無可阻擋。
這樣的異變，也代表著一次天地重塑。
就像死亡與新生，往往一體兩面。
佈陣，是為了保護蒼元大陸。
也是為當時留在大陸上的人，多爭得一些生存的機會。
而要佈這樣一個大形陣法，最好在佈陣之前，就將各種情況考慮清楚，讓陣法的功效達到最好。
在查覺天地將異變之前，曾經有過傳言，說眼見的世界，並非全部的世界。
在他師門中的典籍也有記載，在蒼元大陸之上，曾有頂尖高手，在天際中消失身影。
當時他和小然就認定，這個世界，必然存在其他時空，也可能有未知的厲害高手，能憑空來到這個大陸，為這片大陸帶來人為的危機。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在蒼元大陸平穩之前，最好不被任何人發現。
綜合種種考量，所以七星蘊生陣之中，才會出現一個「隱生」的功能。不只在異變後加速蘊育生機，也在生機未復之前，將這片大陸隱藏起來，保護這片大陸不被任何外在力量破壞。
「如果陣法運轉順利，在大陸生機蘊滿之時，陣法便會自動消失，天地規則自動歸位。」
新生的蒼元大陸，將由此而生。
「如果陣法失衡、或是出現什麼意外狀況呢？」
「那便由人為解陣。」他回道。「解陣的方法並不難，中途解陣的後果，也不過是讓蒼元大陸恢復的慢一些……但有一種情況，是最不好、也最危險的，就是：血光掠陣。」
「血光？」伊人心一動。
「血光對應的，便是死亡與侵蝕。當死氣過盛，便會影響生機；更甚的，會破壞整個陣法的平衡。」
七星蘊生、自生，便是蘊育生機、帶動生機在天地間循環。
這個陣法很好、也很適用當時大陸的情況，更能保護大陸，但唯一的弱點：便是血光。
死氣若過盛，便會破壞生機；生機減少、卻添入死氣。死氣掠奪生機，循環於天地之間，就會形成一種失衡，甚至破壞整個陣法的運轉。
那蒼元大陸，將很有可能再一次面對天地異變。
或是，受血光影響，變成一處死亡之地。
不過，要產生「血光掠陣」這種情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那表示至少蒼元大陸有一半以上的人死亡，或是四分之一以上的人橫死、怨氣加乘，那才真能破壞生機。
伊人一聽，心頓時瓦涼瓦涼的。
「如果，就那麼不剛好，碰到這種最壞的情況呢？」
師丈沉默了下，很真誠地說：
「妳真『幸運』。」
伊人眼角一抽，汗汗地看著師丈。
「師丈，你真幽默。」
「這是稱讚。」雖然是導向不怎麼好的那種結果的稱讚。
伊人和小吞，用幽幽的眼神看著師丈。
師丈，你再稱讚下去，我們只會覺得自己愈倒楣啊……
師丈微微哂然，神情卻沒有半點不自在，很順暢自然地接著說道：
「解陣，最直接方便的方法，就是撤陣、或是破陣；這種方法對妳來說，也是最簡單、最省力的方法。」
優點是：對解陣之人，也就是她來說，最安全、最不費力。
缺點是：蘊生不完全，天地規則也可能不完全。
如果一次天地異變後是進化，那麼進化可能就此失敗；如果異變後只是重塑生機，那麼這片大陸，可能就此失去生機。
這種結果的糟糕程度，就要視大陸的復原程度而定。
蒼元大陸，在那個時候，只是一個追求武學的世界；但在最後的幾年中，凡是修到武學層次頂峰的人，慢慢開始有了突破。
所以他猜測，異變後的世界，很有可能比原來的世界更適合修練。
現在看起來，他的猜測是對的，只是，還是遇到了那個「萬一」。
「如果不能撤陣、也不能直接解陣，那就要視陣法的情況而定。要將陣法做什麼樣的改變，也要視妳對這個陣法的理解與掌控程度而定。」師丈說道。
「師丈沒有好方法嗎？陣法不能復原嗎？」伊人問道。
「現在的我，只是一縷神識，離不開這裡，也無法知道現在的蒼元大陸，究竟是什麼樣子。」
所以，解陣不用指望他了。
他之所以現在還存在，只是為了將聯盟與陣法的事作個交代。
這是傳承。
解陣也是傳承的一部分。
所以，小然的徒弟，妳還是認命吧！
這世上，人生要自己過，遇到問題要解決，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他們為人師者，可以全力教導，卻無法保證徒弟能學會全部；再疼愛徒弟，也不能代替徒弟去面對他的人生呀。
雖然為師者，很希望自己的徒弟萬事皆順，但是人生若沒有一點困難，那也太沒有驚喜了。
伊人：「……」她就知道，坑沒有那麼好填。
先祖們，都只負責「因」，不負責「果」的。
好坑！
「不必給自己太重的負擔，蒼元大陸不是妳一個人的，妳能做到多少，就做多少，不需要將全大陸的一切，背在自己身上。」大概看出她心裡的哀怨，師丈終於發揮身為長輩該有的慈愛心，很慈愛地安慰她。
「我知道，謝謝師丈。」
幸好師丈很有良心，不然她一定會「棄坑」而逃的。
「這顆陣法球，妳煉化它吧！」
師丈手勢微收，浮映在書閣裡的顯影陣法圖隨即消失。
陣法球從師丈手心，凌空飄到伊人手心裡，書閣也恢復成原有的模樣。
「佈陣與控陣的關鍵，就在於它。煉化了陣法球，妳對這個陣法的理解，應該能更上層樓。
至於修真聯盟，交給了妳，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它不是妳的責任，只是妳修行歷練過程的其中之一。」師丈提示。
懂吧？
「我明白的，謝謝師丈。」突然覺得，師丈還是很愛護後輩的。
伊人總算不那麼哀怨。
「還有一件事——」他緩了下語氣，才繼續說道：「如果妳遇到一個人，在妳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力——渡他。」
渡？
「什麼人？」師丈這個字用的好微妙！
他沒有開口，只是以意識傳音，告訴她一個名字。
伊人的表情有點僵，因為這個名字的其中兩個字……她很耳熟！
感覺，又一個大坑砸中自己。
伊人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莫名逗樂了師丈。
「只是渡一個人而已，有這麼哀怨？」
伊人撫額。那是因為師丈你不知道這個人可能做了什麼事啊！
「妳的路還很長，要堅持、要堅定，不要輕易被打倒。」所以，不必哀怨，這也是師父和師丈給妳的「愛的禮物」呀。
伊人：「……」
不能拒接也不能退還的「愛的禮物」，她除了乖乖點頭，還能說什麼呢？
「這裡，就交給妳，妳可以隨意使用。陣法球的妙用，妳可以好好研究；希望有一天，妳能真正走到小然面前……」師丈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因為他的神識虛影已經變得更為虛幻透明。
伊人對著師丈的身影恭敬地行了禮，目送師丈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
一轉頭，伊人看著手腕上的小吞說道：
「小吞，師丈竟然挖了兩個大坑給我。」等於劈她兩次雷。
雖然有點想嘆氣又哀怨，但那只有三秒鐘。
遇到困難就解決它，才是伊人的本色。
她一身修為，除了外公，就是來自師父的傳承。
對於師父，她們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面，她的尊敬卻不減；所以就算被挖坑了、她踩坑了，就算她沒有把握能完全做好，還是會努力填的。
「媽媽不怕，小吞幫妳填！」小吞歡快地說道，完全不懂何謂「哀怨」。
遇到困難就用尾巴把它甩成天邊一顆流星，才是小吞的本色！
伊人噗地就笑了，心裡的猶疑頓時消失，再想到外面的驚鴻……伊人又偷偷地笑了。
她不是一個人呢！
摸了摸小吞的頭，回頭看著三面書牆，和手上的陣法球，伊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吞，現在需要你幫忙了。」
「媽媽，要我做什麼？」小吞立刻精神一振、一臉認真地問道，整條蛇從蜷縮的狀態下解除，身體變大變大，滿眼興奮期待，一副撩開手準備大幹一場的模樣。
媽媽快說快說，牠一定會做得很好很好！
伊人默默汗兩滴。
難道她讓小吞憋太久了嗎？
「把這裡的書冊典籍、竹簡記錄，全部複製一遍。」伊人拿出一大堆空白玉簡、白紙、記錄石。
小吞喜歡用哪一種，就用哪一種。
「好。」小吞尾巴一伸，把所有能記錄的東西一捲，就飛到最上面的書櫃，開始複製。
這種事牠幫媽媽做過，很簡單！就算有三面書牆，成千上萬個玉簡，小意思，通通交給牠！媽媽就放心的去研究陣法吧！
牠是很厲害、很有用的小吞啊，啦啦啦！
不小心聽到小吞內心在唱歌的伊人：「……」
她果然是讓小吞憋太久了。
伊人默默反省兩秒鐘，決定以後多多讓小吞出來，然後才收回心思，盤坐於地，將真元力集中在手上，陣法球隨即射出一道光芒，映入伊人的神識。
整座七星蘊生陣的陣圖，全部呈現在她眼前。
一個月的期限日一天天的減少，她的時間所剩不多。
拋開雜念，伊人定心凝神，從操控開始學習，記得每個陣點、陣點對應的效用，直到徹底理解陣法的構造，能佈出同樣的陣法、並且控制陣法的每一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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