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一個人生裡,要是他遇見她,
他不會認得她。
文壇大師米蘭.昆德拉刻畫愛情的經典之作,
重新定義愛情裡的「唯一」。★ 「出版20週年紀念版」書封以昆德拉早期親手繪製的「雙面孔女人」珍貴插畫做設計,象徵故事裡認不出的臉孔、喪失的身分。採用200g維納斯麗綺紙,黑色線條燙黑,極具珍藏價值!尚.馬克作了一個夢:他很擔心香黛兒,到處找她,在街上跑來跑去,終於,他看見她,她的背影,她往前走,越走越遠。
他追著她跑,喊她的名字。只差幾步而已,她轉過頭來,這下尚.馬克被懾住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張臉,一張陌生的、讓人不舒服的臉。然而,這不是別人,是香黛兒,是他的香黛兒,他很確定,可是他的香黛兒卻有一張陌生人的臉,這真讓人難受,非常非常地讓人難受。
他抱住她,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以哽咽的聲音不斷地喚著:「香黛兒,我的小香黛兒,我的小香黛兒!」好像他想藉著一再複述這些話,把她那張丟失了的臉、丟失了的身分,注入這張變形的臉裡面去……
你愛的,真的是你的愛人嗎?會不會曾有一瞬間,突然感到對方改變了樣貌,讓你認不出來?如果擁有了愛人,卻還是會對其他向你示好的人心動,那麼你愛的,會不會只是被愛的感覺?
米蘭.昆德拉的小說《身分》,以尚.馬克和香黛兒這對戀人的互動,探討愛情中的種種存在與定位。尚.馬克發現香黛兒在面對他、面對朋友、面對同事時的模樣都不一樣,宛若陌生人,他愛的到底是哪個香黛兒?而香黛兒雖已有戀人尚.馬克,卻依然對匿名寄來的情書動了情,她又怎麼能說尚.馬克是她愛情裡的唯一?在戀人、家人、朋友、同事、陌生人面前有著不同面目的我們,究竟哪一個,才是我們真正的「身分」?
作者簡介:
米蘭.昆德拉 Milan Kundera
一九二九年生於捷克的布爾諾。一九七五年流亡移居法國。作品有長篇小說:《玩笑》、《身分》、《笑忘書》、《生活在他方》(榮獲法國文壇最高榮譽之一的「麥迪西大獎」)、《賦別曲》(榮獲義大利最佳外國文學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不朽》、《緩慢》、《無知》、《無謂的盛宴》;短篇小說集:《可笑的愛》;評論集:《小說的藝術》、《被背叛的遺囑》、《簾幕》、《相遇》;此外還有一部舞台劇劇本《雅克和他的主人》(靈感來自狄德羅小說《宿命論者雅克和他的主人》)。二○二三年七月辭世,享年九十四歲。
譯者簡介:
邱瑞鑾
法文翻譯工作者、台灣作家,翻譯作品的讀者年齡層涵蓋3歲到99歲。除了譯有多本法國文學經典名著,包括:《第二性》、《潛水鐘與蝴蝶》、《戴眼鏡的女孩》、《種樹的男人》等,還有《世界建築自己做》、《老鼠郵差來了!》等兒童讀物,並著有《布朗修哪裡去了?一個普通讀者的法式閱讀》。期望能透過閱讀、翻譯、寫作,繼續為大朋友和小朋友開啟更多認識世界的窗,以及探索文字之美的機會。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歐美媒體一致最高評價】
一部充滿激情的小說,讓讀者帶著興奮和震驚翻頁,而昆德拉的機智讓我們無法停止地讀到了最後一頁。——舊金山紀事報
不可思議地引人入勝,有一股帶著愁緒的魅力。——華爾街日報
完全臣服在這本小說簡潔、有系統性的情節之中,甚至超越他之前的作品《緩慢》。——紐約時報
熱情而引人注目的浪漫,一則有關愛與分離焦慮的動人寓言。——巴爾的摩太陽報
這則愛情寓言裡曖昧、無法確定而又強烈的邪惡感,使我顫抖。——華盛頓郵報
名人推薦:【歐美媒體一致最高評價】
一部充滿激情的小說,讓讀者帶著興奮和震驚翻頁,而昆德拉的機智讓我們無法停止地讀到了最後一頁。——舊金山紀事報
不可思議地引人入勝,有一股帶著愁緒的魅力。——華爾街日報
完全臣服在這本小說簡潔、有系統性的情節之中,甚至超越他之前的作品《緩慢》。——紐約時報
熱情而引人注目的浪漫,一則有關愛與分離焦慮的動人寓言。——巴爾的摩太陽報
這則愛情寓言裡曖昧、無法確定而又強烈的邪惡感,使我顫抖。——華盛頓郵報
章節試閱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沒睡好,很累,香黛兒走出旅館大門。
在往海邊去的路上,她遇見了許多度週末的遊客。一群一群的遊客呈現的圖像幾乎都一樣:男人推著嬰兒車,女人走在他旁邊;男人有張敦厚、體貼、笑笑的臉,看起來有點侷促不安,而且隨時準備彎下腰看看嬰兒、幫他揩揩鼻涕、拍拍他哄他不哭;而女人的臉色木然、冷淡、高傲,有時候甚至看起來不好惹(原因難以理解)。
香黛兒看著這樣的圖像產生多種變貌:男人走在女人旁邊推著嬰兒車,背上一個特製的背袋裡揹著一個小嬰孩;男人走在女人旁邊推著嬰兒車,肩膀上坐著一個小嬰孩,肚子上的袋子還揹著另一個;男人走在女人旁邊,沒有嬰兒車,一隻手牽著一個小孩,另外三個小孩分別揹在背上、肩上、肚子上。或者是,女人推著嬰兒車,沒有男人;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像個男人一樣使勁地推著嬰兒車,香黛兒和她走在同一條人行道上,不得不急忙跳到一邊閃開她。
香黛兒心裡想:男人都「爸爸化」了。他們不是父親,而是爸爸,這意思是說:他們是沒有了父親權威的爸爸。
她想像,和推著嬰兒車、背上肚子上還揹著另外兩個小嬰孩的爸爸調情,會是什麼情況;要是她趁他太太在櫥窗前停下腳步的時候,偷偷約那位先生,他會有什麼反應?男人變成了孩子的大樹以後,他還會回頭留意陌生的女人嗎?掛在他背上、肚子上的小嬰孩不會大哭,抗議爸爸轉頭的動作把他們揹得很不舒服嗎?這些念頭讓她覺得好笑,使她的心情很愉快。她想:我活在一個男人永遠不會回過頭來看我的世界裡。
接著,她來到了海堤,附近有幾位清晨早起散步的人。這時候是退潮;她眼前的沙灘綿延鋪展一公里長。她已經很久沒有到諾曼第的海邊來了,她不知道現在大家流行玩這些活動:放風箏、風帆車。
風箏:幾根堅固的支架繃著一塊彩色的布,讓它隨風飄蕩;再以兩根線,一隻手握一根,操控風箏飛翔的方向,讓它爬升、下降、旋轉,發出大牛虻那樣的巨響,有時候,風箏的鼻翼倒栽,像飛機失事一樣的栽在沙灘上。香黛兒很訝異,她發現放風箏的人不是小孩,也不是青少年,幾乎都是成年人。而且都不是女人,是男人。其實,應該說都是爸爸!沒有帶著孩子的爸爸,這些爸爸成功地擺脫了他們太太!他們不奔赴到情婦那裡去,他們跑到沙灘來,來玩!
她又想到了一個不軌的念頭:從背後悄悄靠近,抱住這個手裡握著兩根線的男人,把他往後扳倒,看著他的玩具在空中咻咻作響;用最淫穢的字彙在他耳畔私語,邀約他雲雨巫山。他的反應呢?她很篤定,他不會回頭看她,只會一個勁兒地叫喊:走開啦別吵,我在忙!
天哪,男人永遠不會回過頭來看她。
她回到旅館。她看見尚.馬克的車子在停車場。旅館櫃台的人告訴她,他半小時以前就到了。櫃台小姐拿一張字條給她:「我提早到了。我找妳去了。J. M.」。
「他去找我。」香黛兒嘆了一口氣:「可是他去哪裡找啊?」
「那位先生說妳一定到海灘去了。」
***
去海灘的路上,尚.馬克從一個巴士站經過。巴士站裡只有一個穿牛仔褲、T恤的年輕女孩;她扭動腰肢的動作雖然不是很熱力奔放,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她好像跳舞一樣。他走到很靠近她身邊的時候,看見她張大嘴巴:嘴巴久久地開著、很貪得無厭的樣子,她在打呵欠;這張大大洞開的嘴,讓這個以機械性的動作擺動著的身體,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尚.馬克心裡想:她在跳舞,而且她覺得無聊。
他來到了海堤;在海堤下面,在沙灘上,他看見幾個男的仰著脖子放風箏。他們都玩得很入神,尚.馬克想起了他以前的一個理論:無聊可以分為三種:被動的無聊── 那個跳舞打呵欠的女孩;主動的無聊──那些喜歡放風箏的人;反叛的無聊── 那些砸毀車子、打破車窗玻璃的年輕人。
在海灘更遠的地方,有幾個孩子,十二歲到十四歲之間的樣子,他們都戴著彩色的大頭盔,躬著身子,群聚在幾輛古怪的車子四周:車子前輪只有一個,後輪有兩個,在前後輪之間,有幾根金屬桿架成十字交叉;中間的部分,車身呈長方形,低低地貼著地面,身體要鑽進車身,躺在裡面;車身上面,有一根桅杆架著風帆。這些孩子為什麼要戴頭盔?當然是因為這種運動有危險性。可是,尚.馬克心裡想,有危險的應該是在海灘上散步的人,孩子操控的這種車子會危及他們的安全;為什麼不請他們也戴頭盔呢?因為不甩這一類文明活動的人們,是逃兵,從群體反抗無聊的陣營裡逃開去,所以也就不必掛意他們,他們也不必戴頭盔。
他步下階梯,來到海灘,很專心地看著潮水退去的海潮線;遠方有些閒蕩的人影,他努力辨識香黛兒是不是在其中;終於,他看見她;她剛剛停下來凝視海浪、帆船、雲彩。
他從那些駕著風帆車的孩子旁邊經過,有一位教練正在教孩子怎麼坐進小車裡,慢慢地兜著圈圈滑動。周圍,有其他幾輛風帆車飛速奔馳。風帆只以一條繩子操控,左右車子行駛的方向,接近散步的人的時候,可以轉向避開。可是,一個笨拙的駕駛真的能完全操控風帆的方向嗎?而且,風帆車真的能始終如一地聽從駕駛的指揮嗎?
尚.馬克看著風帆車,而當他發現其中一輛突如其來的衝著香黛兒飛馳而去的時候,他的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一位老先生,像個太空人在火箭裡似的,躺在車裡。他水平仰躺的姿勢,讓他看不到前面的東西!而香黛兒她,她有沒有小心一點避開風帆車?他暗暗地罵她,氣她老是這麼粗心大意,然後他加快了步伐。
她轉身往後走。不過她當然沒看到尚.馬克,因為她一直慢慢地踱著步子,以女人那種沉浸在自己冥想中的步伐,走著路,沒有注意她周遭的人事物。他想對她大喊,要她別那麼心不在焉,小心那些在海灘上亂竄的風帆車。突然,他想像他看見她被風帆車壓倒了,身體橫陳在海灘上,流著血,風帆車遠遠地開走了,他看見自己朝著她奔過去。這幅景象讓他好激動,他真的把香黛兒的名字喊了出來,然而風很強,海灘遼闊,他的叫聲沒有人聽見,但是他依然沉陷在這一幕浪漫的悲劇裡,眼睛含著淚水,為了她焦急大喊;他的臉孔因為害怕而縮皺變形,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他活在她已經死亡的恐懼中。
接著,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歇斯底里起來,他遠遠看見她,她散步的樣子,懶懶地、安詳地、恬靜、迷人,非常讓人感動,他笑自己剛剛怎麼會編出死亡的那一幕,他笑了,但他沒有非難自己這個念頭,因為從他愛上她的那時候開始,香黛兒的死就一直跟著他,如影隨形;他向她揮揮手,這次真的朝著她跑過去。可是她又把腳步停下來,又一次看著海,看著遠方的帆船,沒注意到有個男人舉起手臂,向她揮舞。
終於!她朝著這邊走過來,似乎看到了他;他很高興,又把手臂舉起來。可是她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她的目光看著海浪輕輕拍打沙灘,腳步也隨著停下來。現在她側著臉,他發現他以為是髮髻的,原來是圍巾盤在頭上。他越是靠近她(他的腳步突然慢了許多),才發現他以為是香黛兒的這個女人,突然變老、變醜,最後最可笑,竟然變成是別人。
***
香黛兒很快就放棄了到海堤去看看尚.馬克在不在沙灘上的念頭,她決定在房間裡等他。可是她覺得好睏啊!為了不破壞待會兒見面的愉快氣氛,她想很快地去喝一杯咖啡。她轉了個方向,走到一座以混凝土和玻璃蓋成的大廳館去,廳館裡面有一間餐廳、一間咖啡廳、娛樂廳,和幾間商店。
她走進咖啡廳裡;音樂開得很響,讓她震耳欲聾。她很煩躁地從兩排桌子中間走過。在這間空蕩蕩的大廳裡,有兩個男人特別盯著她看:一個是年輕的咖啡廳侍者,穿著黑色衣服、靠在櫃台前面;另一個,年紀大點,個頭結實,穿著T恤,站在咖啡廳的最裡面。
她想坐下來,便對個頭結實的那一位說:「你能不能把音樂關掉?」
他走近前來,問她:「抱歉,我沒聽清楚。」
香黛兒看著他肌肉發達的手臂,上面有刺青:一個大胸脯的裸體女人,身上還盤著一條蛇。
她又說了一次(語氣緩和了些):「音樂,你能不能關小聲一點?」
那個男人回答:「音樂?這音樂礙到妳嗎?」這時候,香黛兒看到另外那個年輕的走到櫃台後面,把搖滾樂的音量開得更大。
刺青的那個男的靠她很近。她看他的笑容邪邪的。她投降了:「沒有,我沒有說你的音樂怎麼樣!」
刺青的說:「我就知道妳會喜歡。妳要點什麼?」
「都不必,」香黛兒說:「我只是來看看,你們這裡滿好的。」
「那麼,為什麼不留下來呢?」一個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的柔細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年輕人現在又換了個位置:他站在兩排桌子中間,堵住了通往出口的唯一過道。他諂媚的聲調反而讓她驚慌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陷阱,不一會兒就要被囚。她要快快採取行動。要離開這裡,一定要經過那個年輕人堵住的過道。她好像決定要直接邁向滅亡似的,往前直走。看著她前面那個年輕人不正經的淺笑,她的心怦怦跳。到了最後一刻,他靠邊站開一步,放她過去。
***
把另外一個人看成是自己的情人。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好多次了!每次他都會嚇一跳:她和其他人之間真的是沒有太大的差異嗎?他怎麼會認不出她的樣子呢,她是自己最愛的人,是被他看作是無與倫比的人?
他打開旅館房間的門。終於,他見到她了。這次,錯不了,就是她,可是她卻不像她。她的臉老了,她的眼神怪怪的,有點兇。就好像剛剛在海灘上他揮錯手的那個女人,從那以後就永遠取代了他最愛的女人。就好像他沒有能力認出她,理該被懲罰。
「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啊。」她回答。
「啊,沒有?妳的樣子都變了。」
「我沒睡好。我整個晚上幾乎都沒睡,早上又亂七八糟的。」
「早上亂七八糟的?為什麼?」
「沒什麼啦,真的沒什麼。」
「告訴我呀。」
「真的沒什麼嘛。」
他堅持。她終於說了:「男人都不回頭看我。」
他看著她,沒辦法理解她在說什麼,她想說什麼。她難過,因為男人不回頭看她?他想對她說:那我呢?那我呢?我在海灘上找妳走了好幾公里,我哭著喊妳的名字,而且我還跟在妳的後面跑遍了整個地球?
他沒把這些說出來。他反而聲音低低的,慢慢重複她剛剛所說的:「男人都不回頭看妳,妳真的是為這個難過啊?」
她臉紅了。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她這樣臉紅,她竟然臉紅了。這股紅赧似乎洩漏了她羞於啟齒的種種慾望。這些慾望是如此的強烈,香黛兒抗拒不了,只好重複地說:「嗯,男人,他們都不回頭看我。」
***
當尚.馬克出現在房間門檻的時候,她本來很想表現得很高興;她想擁抱他,可是她沒辦法;從她去過咖啡廳以後,她就全身繃得緊緊,把自己縮起來,縮進惡劣的情緒裡,她怕她本來要表示愛意的姿勢,反而顯得勉強,好像是裝出來的一樣。
然後尚.馬克問起她:「發生了什麼事?」她跟他說沒睡好,很疲倦,可是她沒辦法讓他信服,他還繼續追問;不知道該怎麼避開他這個出於愛的盤問,於是,她想到了用一些好玩的事來回答他;清晨散步時,男人都變成孩子樹的想法回到她腦海裡,她又想起那個她差不多忘了的句子:「男人都不回頭看我。」她以這個句子來躲避嚴肅的討論;她努力以最平淡的口氣把這個句子說出來,可是她很訝異,他回答她的聲調卻帶著一股酸氣,有點悶悶不樂。她覺得,他的悶悶不樂都寫在臉上,她立刻就明白了他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她看他一直看著她,久久地凝視,一副很沉重的樣子,她感受到這眼神在她身體的深處燃起了火。這股火很快地蔓延到她的肚子,升到她的胸部,炙紅了她的臉頰,她聽見了尚.馬克重複她說的話:「男人都不回頭看妳,妳真的是為這個難過啊?」
她覺得自己像火把一樣燒灼起來,皮膚上沁出了汗水;她也知道,她臉一紅反而使她的句子顯得重要無比;他大概以為,這幾句話(唉,根本沒什麼意思)表示她不忠實,她是在向他表達,她的感情偷偷在尋找滿足,而現在,她因為羞愧而臉紅;這是個誤會,可是她不能向他解釋什麼,因為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紅赧,她自己很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她一直不想用一個明確的詞彙來說明它,但這一次,它的涵義她完全明瞭了,可是基於同樣的理由,她不想說,也無法把它說出來。
這股灼熱的感覺持續了好久,而且全然流露出來,在尚.馬克眼中看來,這好殘忍;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掩飾、該怎麼躲藏,以轉移他探詢的眼光。因為她太驚慌,只好信心滿滿地說著同樣的句子,修正她第一次有點弄擰了的表達態度,終於故做輕鬆地再把這個句子說了一次,就好像在講笑話,講一件好玩的事:「嗯,男人,他們都不回頭看我。」再修正也是白費力氣,這個句子他聽起來比之前的還讓他覺得悶。
尚.馬克的眼中驟然閃起一道光,她懂這個意思,它就像是一盞呼救的燈號:「那我呢?我一直追在妳後面跑,妳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妳怎麼能想著那些不回頭看妳的人?」
她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尚.馬克的聲音裡充滿了愛意,撫慰了她,使她放鬆下來,剛才她慌亂的時候,完全忘了這個聲音的存在;可是她在心理上還沒有準備好聽到這個聲音,這聲音就好像來自遠方,很遠很遠的地方;她需要多聽一會兒,才能相信這是真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要擁抱她的時候,她很僵硬;她不敢緊緊靠在他身上;她怕她汗溼的身體洩漏了秘密。這個擁抱來得太突然,她一下子沒辦法控制自己;所以,她還來不及調整姿勢,就先很害羞但是很堅決地,一把推開他。
【試讀內容濃縮摘錄自《身分【出版20週年紀念版】》】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沒睡好,很累,香黛兒走出旅館大門。
在往海邊去的路上,她遇見了許多度週末的遊客。一群一群的遊客呈現的圖像幾乎都一樣:男人推著嬰兒車,女人走在他旁邊;男人有張敦厚、體貼、笑笑的臉,看起來有點侷促不安,而且隨時準備彎下腰看看嬰兒、幫他揩揩鼻涕、拍拍他哄他不哭;而女人的臉色木然、冷淡、高傲,有時候甚至看起來不好惹(原因難以理解)。
香黛兒看著這樣的圖像產生多種變貌:男人走在女人旁邊推著嬰兒車,背上一個特製的背袋裡揹著一個小嬰孩;男人走在女人旁邊推著嬰兒車,肩膀上坐著一個小嬰孩,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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