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是路過而已。
少仲和末鬼相伴遊歷的旅程中,津河渡並非他們的目的地。
但年少好奇的少仲怎可能放過這麼有趣熱鬧的地方!?
只是有熱鬧必有是非,而且是非還會自動沾上少仲的身上。
被官府通緝追殺,名為「棠衣」的少女,又會為他們帶來多少麻煩?
他不是故意找麻煩的。
少仲知道,這一路上都是末鬼在照顧他、護著他,而他只會替末鬼添麻煩。
但他已經很克制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麻煩總像揮不去的蒼蠅沾上來。
唉唉,就是不知道,末鬼會不會因為這樣而嫌棄他……
不過,就算末鬼想獨自離去,他也會想盡辦法追上!
因為……他已經無法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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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河渡是津河入注桂勻河的地方,原就是集散大地,過去因為戰亂曾經荒蕪一段時間。但在戰爭結束之後,因水利交通的便利,幾十年下來逐漸發展成津河流域最富庶繁華的地方。各種渡船碼頭常見的熱鬧景象自不必說,離岸不到幾里,幾條縱橫交錯的寬敞大街上,笙歌夜夜,歡舞處處,在這裡流通的錢財據說比皇城還來得多。
所謂藏樹在林,在這樣繁華昇平,幾乎結集了普天下豔妓伶人風流之地,普通的歌舞戲子滿街上都是。曾經就有人這樣說:如果想在這裡隱姓埋名,只要打扮的像唱戲賣肉的就行!
為了招徠客人,這裡每家客棧都有戲台,都有特定往來的妓院。只要客人高興,不只看戲聽歌,就是想尋花問柳也十分方便。
少仲和末鬼其實只是路過這裡。
原本也沒有在這裡停留的打算,但因原先搭的船靠岸停泊,等著另一艘船時,遠遠就聽得岸上傳來鼓譟歡騰的聲音,濮陽少仲畢竟年少愛玩,哪裡肯錯過這種熱鬧地方?
他靠著船舷睜大眼睛,看著遠處街上人來人往鮮紅柳綠紛紛亂亂的一片,臉上已經笑了開來,頭也不回地問著身後的末鬼:「這是哪裡?岸上很好玩的樣子……我們去看看?」
燈紅酒綠之處,往往也是污濁穢亂的地方。末鬼看了一眼岸上的風光,淡淡說道:「你不會喜歡的。」
「又還沒去看,怎麼知道喜不喜歡?」濮陽少仲略帶不滿的回過頭來瞪著他。
末鬼不理他。
他不死心的又道:「你聽,岸上那種人聲!這肯定是我們經過最熱鬧的地方了。走啦,不會耽擱太久的,去看看嘛!」
但不管他說好說歹,末鬼都不為所動。最後他實在禁不住,哼了一聲道:「算了,那你在這裡等著,我去逛一圈回來。」蹦跳著自顧自上岸去了。
此刻華燈初上,正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鋪接鋪,攤連攤,金紅耀閃滿目琳瑯,直看得濮陽少仲眼花撩亂。好不容易從一個店面轉出來,就聽前方一家客棧裡爆出如雷的掌聲,久久不絕。
斗大的黑底金字扁額寫著「醉客樓」三字,看門面也就一間小小的客棧,普普通通,隨便一條街就能找到十來家相似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特別,明明裡頭都已經塞滿了人,外頭還拚命有人要擠進去。
濮陽少仲往岸邊看了一眼。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末鬼搞不好已經等得不耐煩──
可是,只有幾步遠了……唔,去看一眼好了,花不了多少時間的!濮陽少仲咧嘴一笑,三步併做兩步也跟著擠進那家客棧去了。
一進客棧,便聽得一陣細細的絃樂聲。
濮陽少仲抬頭望去,只見戲台上五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提著劍翩翩起舞。他們的動作輕盈柔軟,即使是兩劍交擊,也只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五個少年長相都十分清秀,尤其是中間著紅衣的那位,他的舞姿中除了行雲流水般的快意輕柔之外,更帶了幾分剛強的勁道。一柄長劍在他手上時而柔如拂花,時而利可斷石。再加上他一臉笑容可掬,就像在這裡舞劍是莫大的歡喜一樣。細密的汗水佈在他酡紅的臉龐上,更顯得眉目靈動,比其他人都美上了幾分。
突然台上其他四位少年停下動作,劈腿坐於戲台四周,中間那位紅衣少年卻愈舞愈急。劍身鋒利,劍光閃動,劍柄上連結的大紅劍穗在他身周織成彩影,最後劍光劍穗和人影合為一體,再也分不清。眾人正看得目眩神迷之際,陡然一聲輕喝,劍停人靜,甩繞在少年腰際的大紅劍穗慢慢滑落,最後輕輕搖盪在劍柄之下。
濮陽少仲心頭一凜,暗中叫了聲「好!」。這等技藝,已經不只是花俏的舞姿,而是下真工夫苦練的。即使是自幼習劍的自己,也不見得能在急速的旋轉之下說停就停。
果然,眾人先是怔呆一陣,現場鴉雀無聲,隨即一聲「好!」,口哨聲、鼓掌聲、歡呼聲頓時炸成一片。
「棠衣!棠衣!」混亂中戲台下有人大聲叫著。
台上那位叫棠衣的紅衣少年聞聲微微一笑,先團團向圍觀眾人抱了拳,而後走下台來,一一向客人端酒致意。
濮陽少仲這才注意到戲台下設有座位,只是在他進來時早已坐滿。他跟一旁找不到位置站著圍觀的人一起擠在門邊,本想戲散人散,沒想到戲是散了,戲台下眾人卻似乎更興奮,人人眼睛都盯在紅衣少年身上。濮陽少仲不覺奇怪,仔細瞧了半天,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正想向身旁的人問問,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注意他的眼神。」
是末鬼!濮陽少仲一喜,回頭果然看見末鬼就站在他的身側。
他想末鬼一定是看他太久沒回去擔心他才出來找他的。濮陽少仲心裡一陣不好意思,笑著要跟末鬼道歉,這才知道末鬼並沒有看他,而是看著慢慢向他們這邊靠近的紅衣少年。
濮陽少仲也往紅衣少年的方向看去,只見少年自身旁端酒嬤嬤準備好的托盤中捧起酒杯,彎腰施禮放在客人桌上,而後向著客人微微一笑。
濮陽少仲突然知道為什麼大家會盯著那個叫棠衣的少年不放了!眼波流轉間,那樣隨便的一笑,竟充滿了天然的嫵媚嬌憨!他只是在旁邊觀看,便覺得一陣臉紅心跳,更遑論那些坐著讓他敬酒的人!等等,末鬼該不會也……
「末鬼。」濮陽少仲拉了一下末鬼的衣擺,他突然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嗯。」末鬼應了聲,兩人正打算離開,卻突然聽到端酒嬤嬤的笑聲,「噯,這位不是易大人嗎?」
「嬤嬤好眼光哪。」一位絲綢袍服,身材壯碩的人應聲笑道。
末鬼聞聲回頭望去,神情裡閃過一絲訝異。
「怎麼?」濮陽少仲跟著看過去,眼前萬頭鑽動,他不知道末鬼注意的是誰。
「沒什麼。」末鬼帶著他,向外面擠出去了。
耽擱了這些時辰,船早已經開走。他們只好找間客棧住下來。
吃飯洗浴後,天色已經全暗,外面雖然不像剛剛那樣熱鬧,人聲喧嘩聲卻仍舊不斷傳來。眼看末鬼毫不在意,盤腿在床角靜坐,濮陽少仲也不好再跟他說話,自己窩進床被裡躺下,闔眼就睡。
不料還沒睡熟,隔壁房「砰」的一聲,像是被撞開門的聲音,一個男人大著舌頭喝醉酒般說道:「親親小心肝,來,親一下!」
接著便聽一個女子細聲細氣的嬌嗲,「哎啊,討厭啦……別摸那裡……」
「那摸這裡怎麼樣?嘿嘿,又白又軟饅頭一樣!」
女子吃吃笑著,「噯,別,弄得奴家生疼,您手勁小些……」又聽男人聲音道:「又不是沒開過苞,還客氣呢!吶,都溼了不是……今天看老子的一桿鐵杵,操得妳欲仙欲死!」
「啊呵,快快,對對,就是那裡,啊啊──」
一時淫聲浪語不住傳來。這兩間房原本是一間大屋,客棧為了多住客人,才用牆板將兩邊隔開,各安上一張床。隔壁翻雲覆雨,透過薄薄的牆板,連這邊的床都震動起來。
濮陽少仲畢竟年少,一陣一陣的呻吟聲聽得他滿臉通紅,一點睡意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奶奶的,難怪剛才那個店伙計看他們兩人一起住,說什麼:「兩位客人要不要舒活一下筋骨?這裡也有願意一次接兩位爺的……」他還想他們都是練武的人,平常舒活筋骨是必備的功課,而且活動活動是好事,那個店伙計幹嘛一張臉笑得像偷腥的貓?
他睜眼想叫末鬼,又不知道這種時候叫末鬼要幹嘛?眼看末鬼老僧入定似的坐在那裡,他也只好跟著動也不動的躺著。
呻吟聲漸漸轉為粗重的喘息,忽哧忽哧的聲音,像乾渴了喉嚨急著想找一杯水喝一樣。濮陽少仲閉上眼睛忍耐,忍著忍著他居然覺得自己身上燥熱了起來。
他「唬」的一聲坐起身來,「末鬼!這裡……」
「?」末鬼張眼看他,臉上還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表情。
濮陽少仲張大嘴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吶吶只道:「我、我睡不著。我們去遊江好不好?」
恰巧隔壁一聲銷魂蝕骨的「啊──」傳來,末鬼會意過來,忍不住笑了一下,沒說什麼,站起來就向外走出去了。
津河渡是津河入注桂勻河的地方,原就是集散大地,過去因為戰亂曾經荒蕪一段時間。但在戰爭結束之後,因水利交通的便利,幾十年下來逐漸發展成津河流域最富庶繁華的地方。各種渡船碼頭常見的熱鬧景象自不必說,離岸不到幾里,幾條縱橫交錯的寬敞大街上,笙歌夜夜,歡舞處處,在這裡流通的錢財據說比皇城還來得多。
所謂藏樹在林,在這樣繁華昇平,幾乎結集了普天下豔妓伶人風流之地,普通的歌舞戲子滿街上都是。曾經就有人這樣說:如果想在這裡隱姓埋名,只要打扮的像唱戲賣肉的就行!
為了招徠客人,這裡每家客棧都有戲台,都有特定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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