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閒丫頭 溫馨逗趣的歡樂辦案之作
輕鬆搞笑╳懸疑推理╳仵作解剖
一道聖旨,讓安王爺蕭瑾瑜得了個仵作娘子,
既然要娶親,那便得先把親給提囉!
千辛萬苦到達紫竹縣,趁著空檔,
楚楚帶著王爺到添香茶樓去尋說書的董先生,
畢竟六扇門九大神捕的傳奇故事可好聽啦,
但孰料,董先生卻彷彿人間蒸發般,不見了。
蕭瑾瑜派人追查,同時也沒忘了提親這檔正事,
可有驚無險的提了親後,當晚蕭瑾瑜的屍毒卻發作了,
此番毒發蹊蹺,經侍衛一番緊急調查,
竟在楚家後頭的山上,發現了百來具遭人分屍的屍體……
這下可好,王爺又得開始查案,
不過沒關係,她驗屍,他推理,
天底下便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作者簡介:
清閒丫頭
一個愛講故事的工科女碩士,擅長用令人捧腹的筆觸講述讓人落淚的故事,常使讀者「笑著笑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
章節試閱
第三案 四喜丸子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北宋‧汪洙《四喜》
第一章
從升州到蘇州還不如從京城到升州的一半路遠,可一路走走停停,到紫竹縣境內已經是臘月底,離過年就差那麼幾天了。
要是依著蕭瑾瑜的意思,這會兒恐怕都已經從楚水鎮回到京城了,不過不會是躺在馬車裡回去,得是躺在棺材裡回去了。
楚楚一道上挖空心思想破了腦袋,把先前從楚水鎮到京城一道上聽見的看見的全用上了。路過這個地方就說這個地方什麼什麼東西好吃,停下來住兩天吃個夠,路過那個地方就說那個地方什麼什麼景好看,停下來住在這個景附近,一直住到蕭瑾瑜閉著眼都能把這片景畫下來了才肯走,路過個什麼特色都沒有的地方,乾脆就說這個地方的菩薩靈,非讓蕭瑾瑜停下來住幾天,跟她一塊兒去廟裡拜菩薩。
蕭瑾瑜要是不答應,她就一副立馬哭給他看的模樣,每回都毫無例外地讓蕭瑾瑜生出一種自己不答應就是欺負她的感覺,於是雖然還是一路車馬顛簸,可蕭瑾瑜非但沒搞出什麼新毛病來,還把舊毛病養了個差不多。
這種時節,蕭瑾瑜的身體還從沒這麼輕鬆過,心情也從沒這麼輕鬆過。
可一進紫竹縣,楚楚就沉不住氣了,晚飯胡亂撥拉了幾口就催著走。
蕭瑾瑜倒是不著急了,給她盛了碗湯,不急不慢地道:「今天還不能回去。」
楚楚急得瞪大了眼睛看他,「為什麼呀?我家離這兒可近了,再走一炷香的工夫就到啦!」
蕭瑾瑜帶著點兒笑意淺淺看著她,這小丫頭每次急起來就更像個小丫頭了,「妳家裡人可知道妳帶人回來提親了?」
楚楚一愣,搖搖頭。
蕭瑾瑜還是笑著,卻很是認真地道:「這樣貿然拜訪,妳家裡人若嫌我唐突,不知禮數,不肯答應,怎麼辦?」
楚楚猛地想起爹每次帶哥哥到人家姑娘家裡提親的時候,爹和爺爺奶奶都是對哥哥囑咐半天,這個能幹那個不能幹,這個能說那個不能說地說上好一大堆,楚楚抿抿嘴唇,很沒底氣地道:「肯定不會……」
蕭瑾瑜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妳先吃飯……吃過飯我寫封信,妳找個熟人給家裡送去,明天我們在縣城裡把彩禮辦好,後天一早就去妳家,行不行?」
楚楚笑著點頭,「這樣好!」
兩個侍衛坐在鄰桌埋頭默默往嘴裡扒飯,這大半個月來,這種讓他倆自己主動忽略自己存在的情景已經從幾天一回發展成為一天幾回了。
兩人正在努力裝空氣,空氣突然一動,兩人中間的長凳上變戲法似的多出個人來。
兩人扔下飯碗「噌」地站起來就要拔藏在衣服裡的刀,還沒摸住刀柄,那人就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碗筷,「呼……餓死我了!」
兩人這才看清景翊那張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臉。
不過電光石火之間,酒樓大廳的其他客人一點兒都沒發現這邊的異樣,蕭瑾瑜和楚楚聽見景翊這聲叫才轉過頭來。
楚楚一陣驚喜,「景大哥,你怎麼來啦!」
蕭瑾瑜微皺眉頭看著已經開始狼吞虎嚥的景翊,「是啊……你怎麼來了?」
景翊拚命嚥下嘴裡那一大口飯,吐出一塊兒咬得半碎的雞骨頭,才像哭又像笑地道:「府裡今年的帳都理清楚入庫了,府上看家護院兒的那個說,家裡人都忙得找不著北,就我一個人閒得長毛,讓我來跟著爺探探路管管帳,爺不回去,我也甭想回去。」
楚楚聽得一頭霧水,蕭瑾瑜是聽明白了,吳江怕再出事兒,自己不敢擅離京師,安王府今年又沒有空閒人手,就把景翊給趕過來了。
吳江要是不讓景翊回去,景翊還真進不了京城城門,大過年的,罷了……
「來了也好……明天你就在縣城替我辦彩禮吧。」
景翊勾起一抹笑,「這個容易,保證比你自己辦得好。」
蕭瑾瑜看了眼埋頭繼續大吃的景翊,「我們先找客棧休息,你慢慢吃。」
「去吧去吧……」
「吃完記得把帳結了。」
「……」
楚楚洗完澡出來,蕭瑾瑜正靠在床頭看信,一封信看起來有四五頁,蕭瑾瑜盯著信紙眉頭皺得緊緊的。
楚楚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過蕭瑾瑜這樣的神情了,她已經記住了,王爺一旦有這種神情,肯定是什麼地方又出大事兒了,王爺一連幾天都會高興不起來。楚楚乖乖站在一邊等他看完了,才走過去爬上床,鑽進被窩,窩進他懷裡,腦袋挨在他胸口,兩手緊緊摟住他的腰。
這段日子蕭瑾瑜的臉皮總算是習慣了這個動作,看她突然一聲不吭乖得像貓兒似的,蕭瑾瑜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沒事,是六王爺的家信。」
楚楚心裡一鬆,臉上接著就有了笑模樣,抬起頭來看蕭瑾瑜,「王爺,六王爺叫什麼名兒呀?」
「蕭瑾璃。」
楚楚一下子樂了,「小錦鯉?王爺,你家人名真有意思!」
蕭瑾瑜啼笑皆非,也不跟她計較,挪開靠墊躺了下來。
「王爺,那六王爺字什麼呀?」
「字覺然。」
「我還以為他字騾子呢!」
「快睡吧……」
楚楚在蕭瑾瑜懷裡不安分地蹭了蹭,「王爺,景大哥去辦彩禮,那我們明天幹什麼呀?」
「妳不是想帶我去添香茶樓,聽董先生說書嗎?」
「好!」
蕭瑾瑜一直以為添香茶樓是個挺大的茶館,到了才發現就是個最普通的小茶樓,上下兩層,樓下擺著幾張桌椅,一個說書臺,滿屋一塵不染,但已經舊得不成樣子了。
一大清早,果然清冷得很。
「客官裡面請,您想喝什麼……呦!是楚丫頭啊!」
茶樓掌櫃又揉了揉眼睛,才笑著道:「有兩個月沒見妳,咋又變俊了,都不敢認妳了!」
楚楚笑得甜甜的,「我去京城啦!」
「去京城幹啥了?」
「找六扇門!」
掌櫃「噗哧」笑出聲來,「妳咋還惦記著董先生的那點兒玩意兒啊……」
蕭瑾瑜道:「董先生可在?」
掌櫃這才發現一塊兒進來的還有個人,看著楚楚道:「這是……」
「在下安七,是京城來的茶商……跟掌櫃是半個同行。」
掌櫃慌得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我就是個賣口茶水的,可不敢高攀京城的老闆,快裡面請,裡面請……您喝壺什麼茶啊?不對不對……您是京城來的茶老闆,我這兒的茶實在入不得您的眼……這樣,我給您沏一壺我們這兒產的綠茶,沒啥好的,您就嘗個新鮮……」
蕭瑾瑜幾次想插話都沒插得進去,一聽掌櫃說完,忙道:「掌櫃不必客氣……」
「這個一定得客氣!楚水鎮很少來外人,更別說是京城來的老闆了……來了就是客,茶算我請您的……」
「掌櫃……」蕭瑾瑜不得不揚聲截住他的客氣,「我是來找董先生的。」
掌櫃一愣,「找董先生?」
楚楚趕緊點頭,「我們就是來聽董先生說書的!」
掌櫃一時笑得尷尬起來,「你們來得可不巧,我這兩天還找他呢……他已經兩天早晨沒來說書了,連個招呼都沒打,我這一時也找不著人替他,正愁得慌呢……」
蕭瑾瑜眉心輕蹙,他剛到,這人就不見了,也著實太巧了點兒,「可知董先生家在何處?」
掌櫃擺擺手,「他不是這兒的人,說是京城來的,說書也跟我們這兒的人不是一個路子,古怪歸古怪,倒也有意思得很……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兒,他就每天早晨來,說完書就走,有時候也跟客人閒扯幾句,跟楚丫頭說的話最多……這說了有一年多了,突然不見他人還怪不習慣的……」
楚楚著急得很,「那他是不是回京城了呀?」
「這我就不知道了。」
蕭瑾瑜輕輕點頭,「多謝掌櫃了。」
「來都來了,喝了茶再走吧?」
「不叨擾了。」
回客棧一路上楚楚都沒說話,回到客棧剛一進屋,「哇」一聲就哭起來了,「王爺,我沒騙你!」
蕭瑾瑜被她哭得心裡發緊,伸手把她拉到身邊來,「我知道……」
楚楚趴在蕭瑾瑜腿上哭了好一陣子,蕭瑾瑜說什麼都沒用,索性扶著她的頭髮等她哭夠了,哭累了,不哭了。
楚楚抬起哭花的小臉,滿是眼淚地看著蕭瑾瑜,「王爺,董先生還能回來嗎?」
蕭瑾瑜從身上拿出手絹,輕輕擦著她臉蛋上的淚珠子,「放心,我能找著他。」
「真的?」
一個費那麼大勁兒把他引到這兒來的人,怎麼會見都不見他一面,一點線索也不留就消失呢?
蕭瑾瑜輕輕點頭,「真的。」
日近黃昏,楚楚跟景翊去看他置辦來的彩禮,蕭瑾瑜一個人在房裡看白天送來的幾本公文,剛看了半本,侍衛就在外面輕輕敲了三下房門。
「進來。」
侍衛閃身進來,迅速關好房門,速度之快好像直接從門裡穿過來的一樣。
蕭瑾瑜把公文擱下,眉心微沉,「可查到了?」
「王爺,卑職已找到那個說書先生的住處,在城郊一個荒村裡,那個村總共還剩不到十戶人家,家家之間隔得遠,都沒什麼來往,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住進去的,也沒人認識他。」
侍衛說著把手裡的小包袱呈到蕭瑾瑜面前,「他房裡除了些過日子的傢伙之外沒特別的什麼東西,倒是在他被褥底下發現了這兩樣東西。」
蕭瑾瑜解開包袱,第一樣東西剛入眼,臉色就倏地一沉。
「讓景翊來一趟。」
「是。」
景翊帶著一抹頗得意的笑從窗口跳進來,轉身關上窗子,「我就說嘛,這種事我肯定辦得比你利索,那丫頭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
轉身看到蕭瑾瑜桌上擺著的一塊雞血石印,景翊一抹笑僵在臉上,滿眼錯愕,「這是……誰的?」
蕭瑾瑜凝著眉頭,聲音微沉,「那個滿嘴六扇門的說書先生。」
景翊過去拿起那塊印,翻過來看了一眼,印上刻著四個字。
探事十六。
「皇城探事司的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蕭瑾瑜放低了點兒聲音,「可還記得吳郡王蕭玦謀反的案子?」
景翊臉上一點兒笑意也沒有,眉頭也皺了皺,「你前年不是查清楚,給他平反了嗎?」
蕭瑾瑜輕輕點頭,「平反後他就隱居此地,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景翊一雙狐狸眼瞪得溜圓,「吳郡王從天牢出來就剩下半條命了,皇上還讓探事司的人盯他幹嘛?」
蕭瑾瑜冷下臉來一眼瞪過去,「是你該問的嗎?」
景翊立馬閉嘴。
剛才一驚就忘了形,皇城探事司的事兒別說他不能問,就是蕭瑾瑜也沒資格問,甚至他們本不該知道這些專為皇上行監視之事的人的存在。
蕭瑾瑜拿起桌上的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這也是從那說書先生的住處找到的。」
景翊隨手翻開一頁,剛看了半行,臉就繃不住了,「豬毛,土蛋,狗尾巴草……」景翊一臉黑線地抬起頭來,「這是什麼玩意?」
「你也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你要不問問你家王妃娘娘,沒準兒她能知道。」
蕭瑾瑜心裡一沉,「為什麼?」
景翊苦笑著把冊子撂回桌上,「不為什麼……咱們知道的她不知道,她知道的咱們不知道,這會兒咱們不知道了,沒準兒她就能知道了唄……」
「……這事兒再說,你現在馬上到紫竹縣縣衙去一趟。」
「知道了。」
景翊像鬼魅一樣飄進屋裡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蕭瑾瑜正坐在屋裡等他,一股濃烈的酒味迎面撲過來,蕭瑾瑜擰起眉頭,「喝酒了?」
景翊往桌邊一坐,穩穩當當地抓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臉上和聲音裡都不帶一點兒醉意,「鄭有德當了十來年縣令,早就當成油條了,不灌暈了根本吐不出實話來……我一口沒喝,全倒了,是他喝多了非要演猴戲給我看,蹦蹦跳跳撞翻了兩罈子酒,灑了我一身。」
「可問出什麼了?」
景翊一口乾了杯子裡的水,搖搖頭,「我跟他說是三法司年底對地方衙門的例行抽訪,他就一個勁兒的你好我好全都好,然後擺酒請我吃飯,我一邊灌他一邊明著暗著問,開始還是說哪兒哪兒都好,後來就問什麼都不清楚,吳郡王是誰他不知道,那個說書先生在茶樓裡編排六扇門的事兒他也不知道……就是個糊塗芝麻官,要不也不至於當十幾年縣官了。」
蕭瑾瑜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
景翊苦笑,「這小破地方……能出多大的事兒啊?」
「靜觀其變吧……必定小不了。」
蕭瑾瑜的馬車一大清早從紫竹縣縣城進到楚水鎮,路過添香茶樓之後就再沒有能讓這輛大馬車過去的路了,於是把馬車寄放在添香茶樓,楚楚推著蕭瑾瑜的輪椅在前面走,兩個侍衛一根扁擔擔著三箱彩禮在後面跟著,四個人在各種小巷子裡九拐十八繞了好一陣子,越走越冷清,一直走到看見山看見河了,楚楚終於指著一戶建在河邊的小院子喊起來,「到啦到啦!就是那兒啦!」
蕭瑾瑜還沒來得及出聲,楚楚已經推著他就過去了,「爺爺奶奶!爹!哥!我回來啦!」
還沒進院子,一個頭髮花白腰板硬朗的老婦人就從屋裡迎了出來,楚楚放開蕭瑾瑜的輪椅,一頭扎進老婦人懷裡,「奶奶!」
楚奶奶笑著拍拍她的後腦勺,「哎!回來了就好……進屋,都快進屋吧!」
看著楚楚跟楚奶奶進去,蕭瑾瑜才發現自己剛才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連見皇上都不緊張,這是緊張的什麼……
一滯之間楚楚又跑了回來,湊到蕭瑾瑜耳邊笑著道:「你別害怕,我奶奶說你長得可好看啦!」
蕭瑾瑜臉上一熱,還沒來得及現出紅色,楚楚已經轉身跑進去了。
蕭瑾瑜深呼吸了幾下才緩緩推動輪椅進屋去,剛進屋就發現,除去楚楚和楚奶奶不知道去了哪兒,楚家三個大男人都在客廳裡坐齊了,六隻眼睛正齊刷刷地盯著門口。
兩個侍衛把彩禮箱子擱在門口,跟在蕭瑾瑜後面一塊兒進了門,進門還沒站穩腳,那個二十出頭一臉憨厚老實模樣的壯小夥就走過來,眼神落都沒落到蕭瑾瑜身上,直接一把扯住左邊那個一臉英氣的侍衛,「你要娶我妹妹?」
誰要娶你妹妹……
侍衛差點兒給他跪下,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聽那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拍著大腿道:「這楚丫頭!咱……咱要一個就行了,咋還領來一幫啊!」
「……」
蕭瑾瑜臉上一陣青紅交替,穩了穩呼吸,頷首拱手道:「沒有一幫……只晚輩一個。」
楚楚爹一愣,小夥子也把侍衛撒開了,瞪大了眼在蕭瑾瑜和兩個侍衛身上來回晃蕩了好一陣子,最後一臉懷疑地看著蕭瑾瑜,「那信……是你寫的?」
「正是在下。」
小夥子撓頭一邊打量著蕭瑾瑜,一邊嘟囔道:「不對啊……不都說字兒長得跟人一樣嗎,那字寫得跟神仙一樣,怎麼人是……」一雙眼睛盯在蕭瑾瑜的腿上,沒好意思再往下說。
被楚家爺倆兒這麼一打岔,蕭瑾瑜反倒不緊張了,抬起目光淡然一笑,「人是凡夫俗子,有負兄臺期望,實在慚愧。」
小夥子聽得臉上一燙,舌頭一陣打結,「我我我……我叫楚河,我我我我……我是楚丫頭她哥!」
蕭瑾瑜拱手一笑,「在下安七,有禮了。」
楚河回頭看向楚楚爹,楚楚爹轉頭看向楚爺爺,楚爺爺直直地看著蕭瑾瑜的一雙腿,蕭瑾瑜就那麼靜靜坐著,神色淡然而謙恭有禮,好一陣子沒人出聲,生生把兩個侍衛緊張得腦門兒直冒汗。
到底還是楚爺爺清了清嗓子,開了口,「是你……要娶我家楚丫頭啊?」
蕭瑾瑜微微頷首,「是。」
楚爺爺盯著蕭瑾瑜上下左右又看了半天,看得蕭瑾瑜又隱隱心慌起來。
明明一張聖旨握在手裡,不娶也得娶,不嫁也得嫁,可蕭瑾瑜就是忍不住緊張,比第一次升堂審案還緊張。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腦子裡就一直在想楚家長輩可能問些什麼,想得一晚上都沒睡著,準備好的對答的話都能寫出一本書了,可看剛才那爺倆的勢頭,楚爺爺問出來的話肯定是他再想三個晚上也想不到的。
楚爺爺一直把蕭瑾瑜看得臉色發白,蕭瑾瑜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了,出了一手的冷汗,才聽到楚爺爺問了一句,「那啥時候娶啊?」
「啊?」
楚爺爺臉一拉,「啊啥呀啊!你反悔啦?」
蕭瑾瑜慌得連連擺手加搖頭,一張臉一下子紅起來,「沒有沒有……」
這問題他還真想不到……
而且是想都不敢想……
他那一封信裡淨是文縐縐的客氣話,有用的也就只有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家在哪兒幹啥的,還都不是實話……什麼都沒問呢,這就讓娶了?
蕭瑾瑜愣愣地看著楚家的三個男人,「你們……答應了?」
楚爺爺白了蕭瑾瑜一眼,「看你這傻愣愣的模樣,肯定不會欺負楚丫頭。」
蕭瑾瑜趕緊搖頭,「晚輩絕不欺負她!」
楚河撓著頭嘿嘿一樂,「楚丫頭跟你這樣的也挺好,你要欺負她,我肯定打得過你!」
「兄臺說的是……」
楚河被這聲「兄臺」叫得不好意思了,「都一家人了,還客氣啥呀!你喊我哥就行了!」
蕭瑾瑜嘴角一僵。
兩個侍衛默默抬頭看向房梁,這不屬於吳江指定的護駕範圍……
見楚楚爹和楚爺爺還真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蕭瑾瑜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哥……」
「哎!」
喊了小的不喊老的實在不成體統,蕭瑾瑜向楚爺爺和楚楚爹微微頷首,「爺爺,岳父……」
楚楚爹樂呵呵地走過來,寬大的手掌在蕭瑾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蕭瑾瑜心裡一慌,差點兒被他拍趴下,「這傻孩子!叫啥岳父啊!一個女婿半個兒,喊爹就行啦!」
「……」
楚爺爺一眼瞪過來。
「爹……」
「哎!」
「……」
楚楚這才從一側屋裡跑出來,湊到蕭瑾瑜身邊笑嘻嘻地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就說吧,他們肯定不欺負你。」
還想怎麼欺負啊……
楚奶奶也從屋裡走出來,笑咪咪地看著蕭瑾瑜,「你倆幹過啥,楚丫頭剛剛都跟我說啦……」
蕭瑾瑜臉上「騰」地一紅,他倆……幹過啥了啊?!
看著蕭瑾瑜臉紅起來,楚奶奶笑得更開了,伸手在蕭瑾瑜臉上輕輕拍了拍,「這孩子臉皮兒怎麼這麼薄呀……臉皮薄了好,心好,人厚道!」
「謝謝奶奶……」
蕭瑾瑜一張臉紅得要冒煙了,楚楚就只管在一旁看著這顆大紅櫻桃「咯咯」直笑。
楚奶奶笑著把楚楚攬進懷裡,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蕭瑾瑜的腦袋,「看你就是個有大學問的……楚丫頭年紀小,沒見過啥世面,她要是啥做得不好,你就說給她聽……楚丫頭心眼兒實,可聰明得很,一學就會。」
「她……她很好……」
兩個侍衛繼續默默望房梁,生怕一不留神多看到點兒什麼,隨時有被殺人滅口的危險。
蕭瑾瑜終於在兩個侍衛仰頭望天的姿態裡得到了點兒啟發,趕忙道:「晚輩……晚輩把彩禮帶來了。」
楚楚爹樂得一拍巴掌,「好!楚丫頭的嫁妝也都收拾好了,咱說辦就能辦!」
蕭瑾瑜差點兒昏過去,他前天晚上才把信送出去,這才一天工夫……嫁妝都收拾好了?還說辦就辦!
還沒等他急,楚爺爺掄起拐棍「邦」地敲到了楚楚爹的腦袋上,「你猴急個啥!沒幾天就過年了,總得讓他倆在家把年過完吧!這小子家在京城,那麼大老遠的,楚丫頭嫁了,跟他走了,那啥時候還能回來過個年啊……」
楚奶奶聽了這話眼圈紅了起來,又把楚楚往懷裡攬了攬,好像生怕有人要搶走她似的。
楚河咬咬嘴唇一臉不捨地看向楚楚,楚楚爹捂著腦袋愣在那兒,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一時滿屋靜寂。
第三案 四喜丸子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北宋‧汪洙《四喜》
第一章
從升州到蘇州還不如從京城到升州的一半路遠,可一路走走停停,到紫竹縣境內已經是臘月底,離過年就差那麼幾天了。
要是依著蕭瑾瑜的意思,這會兒恐怕都已經從楚水鎮回到京城了,不過不會是躺在馬車裡回去,得是躺在棺材裡回去了。
楚楚一道上挖空心思想破了腦袋,把先前從楚水鎮到京城一道上聽見的看見的全用上了。路過這個地方就說這個地方什麼什麼東西好吃,停下來住兩天吃個夠,路過那個地方就說那個地方什麼什麼景好看,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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