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進代替廉君出席一年一度的官方會議,不惜涉險引起各大組織的注意,甚至在會議結束後遭到圍堵。一番驚險的海上追逐戰後,時進為廉君爭取時間恢復健康,但也因此讓自己成為其他組織的眼中釘,還連累費御景被襲擊,時進趕到醫院探視,意外和二哥化解心結,進度條陡降。
時進漸漸意識到,系統小死極有可能會隨進度條的歸零而離開,一輩子那麼長,留給他和小死在一起的時間卻已經不多了,他還沒想出挽留小死的辦法,各大組織卻聯手與滅展開大規模的火拚,廉君陸續派出幾個卦去前線「假死」。時進眼見身邊的人一一離開,不知還有沒有再見的一天,唯獨身世「顯赫」的自己無法搞失蹤。
直到一個平凡的假日午後,廉君隔著火堆跟時進說:「明天早上,我想一個人去看日出。」
時進心弦一顫,明白了他的意思。
道上的紛爭終於落幕,滅也按照廉君寫好的劇本走向滅亡,但離別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太過困難的事,被留下的人才是最可憐的,偏偏無論時進如何抗拒,仍被時間推著慢慢靠近那個註定和小死分別的未來……
商品特色
以前巴不得趕快消除進度條,如今卻對進度條的降落感到恐懼……
黎明前的夜晚是最黑暗的,但我保證,愛與淚水的最終章即將到來!
#消滅致死因素 #收服妖孽兄長 #重生成長不復仇
★特別收錄:
第一重:作者獨家訪談,暢談創作花絮
第二重:書衣折口附病嬌五哥的角色介紹
作者簡介:
不會下棋
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女,九○後,寫文六年,專注耽美,喜好甜文,重度懶宅,主要作品有《監護人》、《生存進度條》、《一次沒卵用的重生》、《矮人在未來》等。
作品多為輕鬆向,文風輕快,擅長開發腦洞和重新定義各種大眾梗,愛主角互相治癒、互相扶持的設定,不愛多角戀,只寫一對一相識相戀的甜甜故事。
=繪師=
凜舞REKU
大家好,這裡是來自馬來西亞的凜舞REKU,目前在臺灣念書。
很高興這次可以為《生存進度條》這套小說繪製封面。
喜歡不會下棋老師的文筆,把穿書的情節寫得很精采。
這次在唸書期間邊顧及功課邊接工作,累積了不少經驗。
希望未來能以商業插畫為目標。
章節試閱
【第八章】一個都不能少
上大學以來,這是時進第一次在開學的時候準時出現在學校裡,劉勇和羅東豪見到他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回神後齊齊朝著他撲了過去,開心地和他鬧成一團。
時進每天都會和廉君通電話,詢問他這一天過得怎麼樣,道上的局勢又怎麼樣了,廉君全都會一一解答,從來不瞞著他任何事。
大半個月後,在某天吃午飯的時候,時進接到廉君的電話。
「卦九死了。」
啪嗒,時進手裡的筷子掉到餐盤裡,然後他很快反應過來,廉君口中的「死了」並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死了,又連忙把筷子撿起來,壓下瞬間的失控情緒,問道:「那他……安全了嗎?」
「做得很乾淨,『死』在狼蛛的手裡。」廉君解釋,然後安撫道:「別擔心,這週末我會親自去接你。」
「別!你別來,安……身體要緊。」時進注意到對面劉勇和羅東豪看過來的擔憂視線,一句「安全要緊」剛開了頭就及時改了口,怕廉君擔心,又說道:「週末我想吃螃蟹,秋天了,螃蟹應該肥了。」
廉君的聲音果然溫柔下來,說道:「好,我讓人去買。」
時進掛斷電話,劉勇和羅東豪立刻湊過來,劉勇擔憂問道:「怎麼了?你臉色變得好糟糕,還說什麼安全和身體要緊,是廉先生出事了?」
時進朝他們安撫地笑了笑,說道:「沒事,前幾天不是下雨麼,他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淋了點雨,感冒了,司機還把他的車給刮了,他週末想來接我,我沒讓他來。」
「這樣啊,最近降溫,感冒了確實不適合在外面跑。」劉勇和羅東豪放了心,安慰他幾句。
時進謝過他們的關心,低頭繼續吃飯,舌頭卻吃不出飯菜的味道。
雖然廉君特意告訴他,卦九的「死亡」是狼蛛幫忙處理的,肯定沒問題,但沒有親眼確定卦九的安全,他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
頗有些渾渾噩噩的上完這天的課,晚上,時進癱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最後乾脆摸出手機,準備在熄燈前來玩一把麻將安安神。
結果他點開手機之後,手指卻鬼使神差地打開瀏覽器,找到之前卦九搜索給他的釣魚交流論壇,登了進去。
畫面跳轉,然後意外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頁面樸素的釣魚論壇,而是一個印著一行黑色大字的空白頁面。
九:我很安全。
時進愣住,然後猛地坐起身,反覆確認過這幾個字後,有點激動地在這個頁面上滑來滑去,試圖找到可以回話的地方。
隨著他的滑動,黑色的字體突然消失,他心裡一驚,連忙停了手指。
又一行黑色字跡顯現出來:希望你們都能平安。
字跡消失,然後頁面也消失了,時進試圖重新登入那個釣魚論壇,卻只能得到一個又一個「該頁面不存在」的提示。他慢慢放下手機,終於明白,卦九告訴他的根本不是什麼釣魚論壇,而是提前準備好的告別信。
熄燈的鈴聲準點響起,沒過多久,寢室的燈暗下來。
時進躺回床上,在被子裡握緊手機,猶豫了一會,找出時緯崇的號碼,給他發了一條晚安簡訊過去──他和每個人能相聚的時間都是有限且珍貴的,不能再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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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山莊,時進在小樓外的空地上架了兩個燒烤架,烤螃蟹。
「這玩意也能烤?」卦二滿臉不信任。
時進翻他一個白眼,擺手趕他,「一邊去,那我一會烤好了你別吃。」
「別別別,一大筐螃蟹呢,你一個人吃得完嗎?別那麼小氣。」卦二連忙投降,執著地湊過去給他幫忙。
樓上書房,廉君站在窗邊,看著院子裡的時進和卦二,問道:「狼蛛的名單送過來了嗎?」
卦一站在他身後,應道:「來了,單子上總共有六個人。」
──居然有六個。
廉君把視線放遠,看向遠處正開著山莊的觀光車,往小樓這邊運菜和燒烤調料的卦五,說道:「多了點……讓卦五去,通知他去做準備。」
卦一愣住,難得的沒有立刻聽從他的命令,沉默了一會,問道:「君少,一定要這麼急嗎?」
「怎麼能不急。」廉君又重新把視線落回時進身上,抬手隔著玻璃摸了摸他的臉,「已經十月份了,這一年很快就要過去了。」
留給大家的時間,並不多了。
螃蟹的香味飄上來的時候,書房裡已經只剩下廉君一個人。他走回書桌邊,從最下面抽屜的小保險櫃裡取出一疊資料,然後抽出屬於卦九的那份。
資料很簡單,只寫著一些基本的居民資訊,還貼著一張近照,他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取出打火機,點燃了它。
火焰一點點升起,燒掉上面的文字,模糊了照片上人的面孔。終於,紙張變成一團灰燼,他放下打火機,把剩下的資料放回保險櫃,動作到一半,頓了頓,又把卦五的資料拿出來。
一個一個來。
他捏緊這份資料,像在捏著誰的生命。
一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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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月之後,B市的氣溫便以一種誇張的速度降下來。
時進看著車窗外漸漸靠近的校門,淺淺吁口氣,問道:「下一個是誰?」
開車的卦五看他一眼,沉默。
「昨天你們臨時開了個會,會議結束出來後,廉君的表情還好,但你們的表情全都很難看……已經決定了對吧,是誰?讓我做個心理準備。」時進側過頭,從後視鏡裡和他對視。
卦五連忙挪開視線,穩穩把車停在學校門口,和他僵持了一會,憨厚的臉上露出一個稍顯可憐的為難表情,嘴張了張,回道:「是我。」
「什麼?」時進唰一下坐起身。
「狼蛛送了名單過來,卦九『死了』,以君少的處事風格,肯定是要狠狠報復回去的,狼蛛也確實需要付出點什麼,來取得孟青和齊雲的徹底信任……君少讓我去『殺掉』狼蛛送來的單子上的人,把他們送去和卦九作伴,這之後……我就得走了。」卦五回答,突然轉過身看著時進,保證道:「時少,您放心,我會再回來的,不會放您和君少兩個人單獨面對以後的事。」
「別回來!」時進幾乎是嚴厲地吼出這句話,見他神情一黯,又急忙緩了語氣:「安全之後,暫時別回來,等大家都徹底安全了,再……不,忘了我們吧,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時少。」卦五眉頭緊皺,表情緊繃。
時進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壓下不捨,說道:「別讓廉君的心血白廢,走吧,要平平安安的。」說完朝他笑了笑,拿起背包,開門下車離開,頭也沒回。
卦五看著他離開,手緊緊握拳,砸了一下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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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珊很快確定他們射殺掉的人的身分,還從那個人留下來的電腦和手機裡,截取到一部分系統沒來得及銷毀的資料。
她興奮得不行,在會議上說道:「我們殺的居然是那個總是隱在幕後,幫廉君收集調查各種資訊和資料的新一代卦九!這個人前兩年其實跟著廉君參加過四月份的會議,在大家面前露過臉,但因為他總是跟在卦一和卦二的身後,所以我還以為他只是卦一和卦二帶著的屬下,沒怎麼注意他,結果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卦九!廉君果然不會帶沒用的人在身邊!」
「確定他就是卦九?他會不會太年輕了點。」孟青有點懷疑。
「絕對是,我記得前年的會議上,就是這個人一直跟著時進,當時時進只是個第一次出現在會議上的小新人,和他混在一起的人,大家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也肯定是個不重要的小角色,但你們現在看看,時進在滅的地位是沒什麼緊要的嗎?那當時跟在他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是什麼小角色。」魯珊說得十分肯定,然後取出一臺平板,「這裡面裝著從卦九的電腦和手機裡截取到的資料,這些東西也間接證明他的身分。現在廉君肯定已經知道卦九的死訊,並猜到我們拿到這部分資料,在他對此做出反應前,我要用這個,好好讓他吃個虧!」
聽到時進的名字,孟青稍微被說服了,但他沒有立刻表態,而是看向齊雲,問道:「你怎麼看?」
齊雲說道:「被動挨打了這麼久,我們確實是時候反擊了,魯珊,妳拿到的資料能不能傳給我一份?」
「當然可以!」魯珊一口應下,掃一眼他們,「接下來,就是緊密合作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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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等不到時進下週放假,卦五就在某個清晨獨自離開了。
時進是在晨訓結束後查看手機時,看到卦五發來的告別簡訊,只有一句話:我走了,我會回來的。
他看了這條簡訊很久,然後動了動手指,刪掉卦五的聯繫方式。
狼蛛突然也參與到滅、午門和蛇牙的經濟拉扯戰裡,還穩準狠地抽掉滅埋在X區和LD區的好幾個暗樁,破壞滅試圖在X區和DL區隱祕建立起的騷擾網。
午門和蛇牙被滅攪得不穩動盪的生意網稍微安定下來,兩家趁勢在X區和DL區鋪開對滅的反咬,千葉和狼蛛積極幫忙。
只半個月不到的時間,滅在這兩個區的暗線就被狼蛛拔了差不多,生意也全被午門和蛇牙攪亂,不得不暫時收攏攻勢。
「要趁勝追擊嗎?現在滅在X區和DL區的暗線大部分被拔,生意網也不穩,我們或許可以趁機吃掉滅的這部分生意。」袁鵬主動提議,心中滿是躍躍欲試,他受夠了資源不夠的苦,如果能把滅的肉咬一塊下來,蛇牙就穩了!
魯珊沒說反對,也沒說支持,只是看向孟青,讓他拿主意的意思十分明顯。
「追!」孟青拍板,豪氣滿胸,「趁著這個勢頭,直接把滅在國外的大部分生意網全部毀了!看它還怎麼穩坐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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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來臨的時候,B市開始連續下雨,天氣變得又濕又冷。早已經養好傷的費御景離開了度假山莊,去忙自己的事情,山莊裡顯得越發冷清。
時進舉著傘站在小樓外的池塘邊,看著池面上枯萎的荷葉,淺淺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容洲中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抬頭看過去。
容洲中站在池塘上的木橋上看著這邊,手裡也同樣撐著傘。他穿著一件中長款的休閒風駝色大衣,裡面是黑色的高領毛衣,頭髮染黑了,剪得有點短,全部梳到後面,看上去難得有了點成熟穩重的味道。
「你怎麼來了?」時進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驚愕詢問。
「找經紀人要了幾天假,就來了。」容洲中回答,靠過去收了自己的傘,站到時進的傘下,搭住他的肩膀,陪他一起看著面前毫無景色可言的池塘,問道:「想我了嗎?」
時進側頭愣愣看著他,然後笑了,拐了他一下,說道:「怎麼可能。」
「我就當你是想我了。」容洲中也笑,環顧一圈這個度假山莊,問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我連續工作好幾個月,急需休息。」
時進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起來,說道:「這裡哪有什麼好玩的,又下著雨,如果你早來一週,我們還能拉著二哥一起鬥地主,現在他也走了……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點?」
「沒吃,餓死了。」容洲中捂住肚子,提要求道:「我想吃牛排。」
「沒有,只有麵條。」時進翻了一個白眼,拽住他的胳膊,帶著他朝著小樓內走去。
樓上,書房窗邊,廉君收回看著樓下的視線,終於捨得把注意力分一點給電話那邊的章卓源。
廉君說道:「蛇牙現在的穩定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他們現在吞掉的生意越多,後續受到的反噬就越嚴重。章主任,稍安勿躁。」
章卓源終於從他口中得到點準話,知道他打的是賣利益挖坑套牢敵人的準備,懸著的心一鬆,聲調徹底降下來,說道:「廉君,以後你有什麼打算,最好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心裡有個準備,也更能幫……」
「你只用幫我做我讓你做的事就行了。」廉君再次打斷他的話,聲音裡終於露出點冷意:「我死了一名屬下,未來可能還要死很多人,最近一段時間我的心情都不會很好,章主任,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只是死了個屬下』這種話,我不保證我會做點什麼出來。」說完直接按斷電話。
卦一立刻看了眼另一邊的儀器,說道:「章卓源果然在定位我們的位置。」
「嘖,是有多擔心我們偷偷跑路,我們明明都待在他眼皮子底下了。幸虧他不知道這個度假山莊是魯珊的,不然又得應付他的瞎想。」卦二嘲諷出聲。
廉君把手裡的名單放下,問道:「卦五到哪裡了?」
卦一回道:「已經帶隊到達第一個目標人物的附近,隨時可以行動。」
「讓他今晚就動手。」廉君吩咐,坐到書桌後面,「抓緊時間,國外的事情處理完了,就該轉到國內了。」
卦一和卦二聞言全都心裡一緊,齊聲應是,然後默契地退出書房。
卦三候在外面,見他們出來,沒頭沒尾地問道:「是我?」
「君少並沒有提起下一個出去的人會是誰。」卦一回答。
卦三鬆了口氣,但很快又黯然表情,「不過……應該是我吧,你和卦二肯定是要留到最後的……只能是我了。今年的新年,我還能和你們一起過嗎?」
現在才十一月,新年是來年的一月底,這中間足足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很明顯,卦三留不了那麼久。
卦一和卦二全都沉默,最後卦二上前一步,拍了拍卦三的肩膀,說道:「明天就由你送時進返校吧。」
「這算什麼。」卦三苦笑一聲,然後抬手抹了把臉,說道:「好,我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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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卦五的死訊傳來。
當時時進正在整理老師劃下的期末考試複習重點,在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時,他像是有了預感般,心陡然沉了下來。
「卦五死了。」電話接通後,廉君的聲音通過手機聽筒傳了過來,近在耳邊,直鑽入心底,「他在暗殺完目標人物撤離時,不幸碰到狼蛛回撤的大部隊,被他們堵在離島上,他怕被捉住成為狼蛛威脅我的籌碼,選擇自我了斷。跳海死亡,找不到屍體。」
時進明知道這些都是假的,聽了卻還是覺得有些難受,淺淺吁口氣,問道:「他現在安全嗎?」
「那個時間海邊經常有漁船駛過。」廉君沒有答得太詳細,又問道:「週末我去接你?」
時進仍是拒絕:「別,不安全。」
廉君那邊沉默了一會,問道:「那讓卦三去?」
時進應了一聲,想問問他下一個離開的人是不是卦三?嘴張開,又默默閉上了。
有什麼好問的呢,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度假山莊,書房。
廉君燒掉屬於卦五的資料,然後一次性把卦八、卦十,還有卦三的資料全部抽出來。
恰逢週末,時進回到山莊,此時正窩在書房的沙發上和馮先生一起確認期末考試的複習大綱。他稍微聽了一耳朵廉君和魯珊的電話,此時見廉君又是點火燒紙,又是往外拿資料的,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側頭看向廉君手裡的三張紙,說道:「這次要派三個人出去?難道卦一和卦二也……」
「不是他們,是一直在外面的卦八及卦十。」廉君回答,看向時進面前正掛著通話介面的平板,問對面的馮先生:「您老想要什麼時候離開?」
時進一愣,扭頭朝著視頻通話對面的馮先生看去。
馮先生頭髮又白了一些,但精神氣依然很足,聞言冷哼一聲,說道:「你少操心我,先把小子們安排好吧,我清清白白的,到時候隨便找個培訓學校一待,就夠養老了。」
「話不能這麼說,萬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廉君搖頭,問道:「等時進期末考試結束,我安排您去環球旅行怎麼樣?或者我給您組一個老年科考團,您可以去做些您喜歡的事情。」
馮先生聞言臉黑了,「你都安排完了還問什麼問!自作主張的混小子,一點都不尊師重道!」說完直接把通話掛掉了。
時進回頭去看廉君。
廉君回看向他,把手裡的資料反扣在書桌上,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道:「今年的新年可能會冷清一些……我會想辦法把黎九崢請過來的,還有時緯崇,他一個人在國外療養院待著,母親又是那個情況,新年應該不好過,我們也把他接來怎麼樣?」
「不用。」時進連忙阻止,看向他反扣在書桌上的資料,問道:「我能看看那些嗎?」
廉君沉默,又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時進,要怎麼去過新的人生,是他們的自由,我們能做的,只有祝福。」
時進收回視線,伸臂抱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腹間。
「把五哥接來吧。」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又補充道:「大哥那邊,你跟療養院那邊說一聲,好好關照他一下,我也會讓二哥多注意一點大哥的。」
廉君應了一聲,彎腰吻了一下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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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依然是由卦三送時進返校。兩人都沒說話,直到車停在學校門口,時進要下車時,卦三才開口說道:「時少,新年快樂。」
這個新年祝福提前太早,時進開門的動作一頓,低頭用力眨了眨眼,笑著回道:「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說完拉開車門下車,頭也不回地朝著校門走去。
卦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校門內,靠到椅背上發了會呆,然後抬手抹了把臉,調頭離開。
地獄般的複習週開始了,時進整天泡在圖書館,頗有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唯讀聖賢書的味道。轉眼週末來臨,時進在放學後來到校門口,找到熟悉的車,面無表情地拉開車門坐進去。
卦二滿臉不滿,「你這是什麼表情,看到是我來接你,很不樂意?」
「你廢話太多了。」時進依然面無表情,翻出複習資料說道:「每次你來接我,我的耳朵就清淨不了。你今天安靜一點,我要複習功課。」
「嘖,說話真不好聽,你也不怕坐車的時候看書頭暈。」卦二嫌棄嘀咕,發動了汽車。
這個週末,時進沒在山莊看到卦三。他在小樓門口架了個火堆,用錫紙包了幾個紅薯塞進去,用撿來的柴火烤了幾個紅薯,分給大家吃了。
最後紅薯多出來三個,卦二還想吃,時進沒讓,面無表情地把紅薯埋到土裡。
「熟了的紅薯就算埋到土裡,來年春天也發不了芽,長不成新的紅薯,你這麼浪費掉,還不如讓我吃了。」卦二仍對那些香甜的烤紅薯虎視眈眈。
時進翻了一個白眼給他,用手沾了點柴火灰,抬手抹到他臉上。
期末考試結束後,寒假來臨,時進回到山莊,整天悶在廚房裡,研究各種或黑暗或奇葩的料理。卦二吃得頭皮發麻,見到他就跑,兩人吵吵鬧鬧的,把沒什麼人的山莊襯得熱鬧了點。
一直失聯的向傲庭在某個下雪天突然給時進打了電話,問他今年的團圓飯是什麼時候吃。
時進趴在小樓客廳的窗邊,看著外面堆積得厚厚的雪,笑著回道:「今年不吃團圓飯了……等明年天氣暖和了,大家再找個時間出來聚聚吧。四哥,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一直聯繫不上你?」
「出了個任務。」向傲庭回答,突然說道:「小進,你別難過。」
「四哥你說什麼呢,我有什麼好難過的。」時進依然聲音帶笑。
向傲庭沒有接話,過了好一會,時進又妥協似地放低語氣:「四哥,我心裡憋得慌。」
向傲庭安慰道:「沒事的,再忍一忍,明年夏天之前,一切都會結束的。」
時進愣住,心裡一緊,趕忙坐起身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這麼確定一切會在明年夏天之前結束,難道官方那邊要有什麼動作了?」
「你別急。」向傲庭連忙安撫。
「我怎麼可能不急,四哥你……」時進突然想到了什麼,硬是壓下繼續詢問的欲望,說道:「是祕密行動對不對?對不起,我不該打探這些的……四哥,廉君會有危險嗎?」
「不會的。」向傲庭答得肯定,帶著承諾:「你和他都會沒事的,小進,你別急,官方在忙的事,廉君不一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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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沒想到,齊雲的行動居然這麼有效率。他們前一天才在會議上定下要在守住自身的情況下,想辦法殺掉卦八和卦十的計劃,齊雲第二天就鎖定了卦八和卦十的方位。
孟青有點疑心:「難道你在滅安插了探子?」
齊雲好笑擺手,「如果能安插進探子就好了,我只是一直派人緊盯著滅這一陣子的生意動向,幸運推測和僥倖鎖定了他們的位置而已。先不說這些,卦八和卦十的真實長相,大家都不確定,為了避免這次我鎖定錯了人,我需要你們的協助。」
「怎麼幫?」魯珊詢問。
「這次的行動,最好一條漏網之魚都不要放過,我希望你們幫我封死卦八和卦十的逃跑路線,我要關門打狗。」
「可以。」袁鵬第一個表態,積極回應,「國外的局勢不能再這麼僵著了,卦八和卦十必須死。」
針對卦八和卦十的追殺開始了,齊雲確實有些本事,只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把卦八和卦十各自逼死在一個無法求援的孤島裡。
不過齊雲沒有立刻去殺他們,而是打起活捉的主意。
袁鵬不喜歡這種臨時更改計劃的行動方式,忍不住催促道:「直接殺了他們不行嗎!這兩人眼見著自己要死,居然開始不管不顧地自毀生意,想拉我們一起下地獄,而且廉君肯定已經發現不對,援軍說不定就在路上了,別耗著了。」
齊雲還是淡定的模樣,安撫道:「稍安勿躁,來了援軍更好,更方便我們談判。廉君重情,活的卦八和卦十,絕對比死了的更有價值。」
「那要捉就快捉。」魯珊也皺著眉,有點煩躁,「我這邊真的耗不起了,就像袁鵬說的,卦八和卦十開始不管不顧地經濟反撲,我得調資源和人手去防備,太艱難了。」
孟青心裡計較了一番,說道:「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派人和你一起捉。」
齊雲看他一眼,臉上沒什麼,手指卻不開心地摳了下桌面,回道:「這就安排去捉人了,大家稍安勿躁。」
當天晚上,千葉的人開始收攏包圍圈,想活捉卦八和卦十,然而就在他們各自接近卦八和卦十的躲藏地點,準備衝進去的時候,爆炸聲響起。
卦八和卦十死了,自爆,死無全屍。這邊爆炸剛起,國外各大區的滅的分部突然就一起行動起來,以迅猛的態勢,朝著四大組織的各個據點直攻而去。
同一時間,國內狼蛛位於離島和G省的據點突然被攻擊,國外連同國內一場大混戰毫無預兆地拉開了序幕。
廉君把爭鬥直接從經濟層面,上升到最無可挽回的火力衝突和地盤攻擊階段。午門等組織毫無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蛇牙首當其衝,位於X區的好幾個據點連夜被撬。它因為之前要鋪開生意網,所以人員力量過於分散,又因為要幫千葉圍堵卦八和卦十,所以把人員調離據點,導致面對滅的猛攻,它的各個據點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打散了。
「他瘋了嗎?」袁鵬驚怒不已,不敢置信,「這麼直接開火,他到底想幹什麼,他真的不想要國外的生意了嗎?」
「我就說要小心防備廉君的反擊,不要貪利、不要妄動……該死,廉君是真的瘋了!」狼蛛的情況更糟糕,是國內外一起被打,魯珊焦頭爛額,忍不住咒駡。
孟青掛掉屬下打來的電話,皺眉說道:「這次帶隊展開國外攻勢的是卦三,廉君早有準備,他們一開始打的就是直接動火的主意,從來沒想和我們打什麼經濟戰!」
齊雲眉頭緊皺,心情很不妙,他以為他終於勝了廉君一籌,摸清廉君的目的和想法,結果事實卻給他狠狠一耳光。不過他很快就收斂這些情緒,好好回憶了一下滅這幾個月的動向和現在的局勢,心裡一驚。
「我明白了。」他突然開口,聲音乾澀:「完全不挽救生意,連客戶都敢殺,任由我們鋪網占據利益,把屬下的性命當做誘餌和棋子,再趁我們勢力鋪得太分散時一波猛攻……」
孟青皺眉看著他,說道:「你說什麼呢,亂七八糟的。」
「一點都不亂。」齊雲看向他,表情沉得可怕,「好好想想廉君這段時間做的事,他完全不自保、不自救,任由滅一步一步被我們重創,再反過來拉我們下水,只有一心求死的人,才會這麼不管不顧地消耗自身資源。孟青,別再保留實力了,這次大家不拿出全力來,恐怕全得被滅拉著一起下地獄!」
四大聯盟開始反擊,大混戰終於開始。
前期的突襲優勢,為滅在國外的爭鬥奠定良好的基礎。蛇牙被打得凝聚不起力量;狼蛛要分心應對國內和國外的聯合攻勢,反擊顯得疲軟;午門還有一戰之力,但因為孟青依然想儘量保全生意,所以打得束手束腳;千葉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滅從一開始就派了最主力的力量去動它。
在滅不顧後果的猛攻下,蛇牙和狼蛛很快成為聯盟十分明顯的弱點,特別是蛇牙,它才被打了半個月,國外的勢力網就全崩了,生意也全部被廢。狼蛛緊跟其後,國外的勢力網搖搖欲墜,在國內及國外無法兼顧的情況下,魯珊不得不做了儘量保全國內的決定,乾脆俐落地放棄國外的全部勢力和利益,收攏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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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門開始放手反擊了。」卦一彙報,眉頭緊皺,「卦三一個人主導國外的局勢,會不會太吃力了點?」
廉君手指點了點桌面,說道:「讓他不用太過努力,該放棄就放棄,資源想用就用,必要的時候可以找官方調人手,章卓源會給的。卦七到哪裡了?」
卦一手指一緊,回道:「已經到國內了。」
「讓他去蛇牙的大本營V省埋伏起來。」廉君吩咐,看了眼日曆,說道:「年前或者年後,你和卦二挑個日子吧。」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卦一沉著臉,忍不住說道:「君少,讓我陪著你吧。」
廉君搖頭,說道:「卦一,國內的混戰隨時可能開始,章卓源已經有了小動作,你和卦二必須儘快撤離,否則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不走!」卦一上前一步,堅定說道:「君少,讓我跟著你!」
「卦一!」廉君沉了表情,「這是命令!」
卦一身體一震,不甘地握緊拳,後退一步,良久,低頭應道:「是。」
廉君緩和了神色,又補充道:「讓卦六也準備一下,還有下面的卦十一……今年的團圓飯,大家都提前吃吧。」
卦一再次應是,頭始終沒再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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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崢是在距離過年還有半個月時抵達度假山莊,卦二親自去接人。
見到時進後,黎九崢立刻上前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處。
時進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問道:「醫院忙不忙?讓你這麼過來,很困擾吧?」
「沒有。」黎九崢搖頭,慢慢鬆開他,仔細打量一下他的臉,皺眉,「你瘦了。」
「是嗎。」時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瘦點好,免得過年吃得太好,胖成一頭豬,回學校被朋友嘲笑。」
黎九崢眉頭皺得更緊了,抬手摸了摸他翹起的嘴角,抿緊唇沒有說話。
多了一個人,小樓裡總算又熱鬧了一點,大家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起準備,每天忙來忙去的,也沒時間去胡思亂想。
祭灶節的時候,時進在小樓前掛上一個大大的平安結,在下面站了好久。
外面風風雨雨,小樓裡卻和樂一片。
年二十七的時候,容洲中突然來山莊,硬拉著時進吃了一頓提前的團圓飯。吃飯時,他做主挨個給向傲庭、費御景、時緯崇撥了視頻電話,大家隔著螢幕笑談,也隱約有了點團圓的味道。
時隔快一年,時進終於又見到時緯崇,和對方說話時,他一直小心盯著進度條,見進度條沒有降,才稍微放了心。時緯崇發現他的心不在焉,以為他依然不大能接受自己,眼神黯然一瞬,漸漸的話便少了下來。
年三十那天,廉君和章卓源吵了一架,是章卓源先挑起來的,他覺得廉君的屬下一個接一個死得太蹊蹺、太快,認為這裡面有問題。
通完話後,書房裡死一般的寂靜,廉君看向沉默站在書桌後的卦一和卦二,說道:「章卓源敢這麼直接質疑我,應該是已經動了心思,你們今晚就動身。」
「君少……」卦二皺眉開口,想說點什麼,卻被卦一攔住。
卦一按住卦二的肩膀,問道:「君少需要我們做什麼?」
廉君看著他們,只說了兩個字:「活著。」
跨年的鐘聲敲響,時進看一眼二樓的方向,緊了緊身上裹著的毯子。
「三哥的節目怎麼還沒開始,太慢了。」黎九崢皺著眉,把剝好的堅果送到時進面前,問道:「睏了嗎?別等了,回房睡吧。」
時進搖了搖頭,接過堅果吃了一顆,看著電視裡正熱鬧慶祝著新年到來的人們,含糊說道:「再等等吧,快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等到容洲中的單人節目,兩人一點都不熱情的把節目看完,嫌棄地評價幾句,然後關了電視。
廉君剛好從書房裡出來,下樓來到時進身後,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太晚了,睡吧。」
時進看一眼樓梯,沒看到卦一和卦二的身影,縮在毯子裡的手緊了緊,然後笑著掀開毯子站起身,說道:「那睡覺吧,五哥,你也快去睡吧,晚安。」
黎九崢站起身,看一眼他翹起的嘴角,上前抱了抱他,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凌晨四點多的時候,時進一直放大的聽力裡,終於聽到一點響動。
開門關門聲,拖動行李箱的聲音,腳步聲……然後是隱約的汽車解鎖聲,開汽車後車箱的聲音,放行李箱的聲音,拉車門的聲音……最後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居然是這麼離開的,連句再見都沒說。」
是卦二的聲音。
「開車吧,天要亮了。」
然後是卦一的聲音。
夜很深,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過去後,一切回歸安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時進閉上眼,抱緊廉君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廉君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有,微微收緊了抱著他的手臂。
第二天早晨,大家理所當然地沒有在小樓裡看到卦一和卦二的身影,沒有人提起他們,大家默契地聊著別的話題,彷彿卦一和卦二從來沒有存在過。
廉君這一天難得的不忙,和黎九崢一起陪著時進玩了一天的三人麻將。
晚一些的時候,章卓源給廉君打電話,這次兩人沒再吵架,心平氣和地說起正事。更晚一些的時候,劉振軍也給廉君打了電話。
三天後,卦三的死訊傳來,他在滅和千葉的一次正面衝突中,被流彈重傷,最後不治身亡。同一時間,國內各地突然一起爆發暴力組織之間的衝突,給這一年的新年蒙上一層血色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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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君在用完這個月的藥之後,對著正在整理醫藥箱的龍叔說道:「走吧。」
龍叔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皺眉看他。
「你和黎醫生一起去蓉城,那裡會有人接應你,送你出國。」廉君壓下用藥後的噁心嘔吐感,起身來到書桌後,翻出一個文件袋,遞給龍叔,「這個,你的新身分,總共三個選擇,你自己選一個。龍叔,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龍叔站直身,看著那個文件袋,沒有接。
「走吧。」廉君又把文件袋往他面前遞了遞,加重聲音喚道:「龍叔。」
龍叔板著臉,說道:「每個月的藥……」
「別擔心,只是對著胳膊扎一針而已,我自己就會,而且也沒剩幾針了。」
龍叔又看一眼低著頭沉默坐在一邊的時進,手掌緊了緊,接過文件袋,彎腰提起醫藥箱,大步走到門邊拉開門,跨出去後又停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別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說完帶上書房門。
黎九崢拿著行李箱等在小樓門口,見龍叔出來,彎腰把箱子提起來,然後後退兩步,仰頭朝著書房的窗戶看去。
時進剛好走到窗邊,見狀連忙擠出一個笑容,朝黎九崢擺了擺手。
黎九崢也朝他擺了擺手。
龍叔走出小樓後停步,也扭頭朝這邊望了一眼,然後迅速收回視線,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先黎九崢一步大步朝著外面走去。黎九崢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跟上,邊走邊回頭朝窗戶這邊張望,很是捨不得的樣子。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時進舉起的手放下,眼神怔怔的,一點神采都沒有。
都走了,只剩下他和廉君了。
廉君從背後抱住他,親了親他的耳朵,說道:「過幾天的返校,我安排其他人來接你。」
時進握住他的手,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快了。」廉君回答,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等大家都安全了。」
在各大高校的返校高峰期到來之前,各大組織之間的火力衝突密集爆發了。
全國各地的滅的分部毫無預兆地躁動起來,彷彿饑餓已久的嗜血猛獸一樣,朝著其他大組織的據點狂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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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進返校前一天,廉君學著時進的樣子,在小樓門口弄了個火堆,然後把書房裡的小保險箱提下來,取出裡面的資料開始燒。
時進搬出一個小馬紮坐在火堆邊,邊看著廉君燒保險箱裡的東西,邊給費御景和向傲庭發簡訊。
一張又一張,保險箱裡的東西很快燃燒完畢。
廉君把保險箱丟到一邊,又取出好幾臺平板和手機,逐一格式化裡面的東西,然後拿來一把錘子,把它們砸碎,摳出電池,將其他部件丟入火堆。
時進看得牙疼,嘀咕道:「好浪費。」
「嗯,浪費不好。」廉君朝他笑了笑,然後取出自己的手機。
時進發簡訊的動作一頓,抬眼朝他看過去。
「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廉君這麼說著,按開手機螢幕,看著桌面上自己和時進的合照,停了好一會,還是選擇把手機恢復出廠設置,然後砸碎,摳出電池丟入火堆。
嗡嗡。有簡訊進來,時進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
廉君站起身,來到他身邊。
時進一僵,抬眼朝他看去,舉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問道:「這個,也要砸嗎?」
「必須全部清掃乾淨,這也是為了你好。」廉君摸了摸他的頭,彎腰和他額頭相抵,溫聲說道:「你不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用。」時進垂眼,摩挲了一下手機後殼,「稍等一下,我和哥哥們說一聲,免得他們聯繫不上我擔心。」
廉君應了一聲好,退開身。
時進給兄長們群發了一條更換聯繫方式的通知簡訊,然後返回手機桌面,打開相冊,點開裡面自己和廉君的合照,一一看過去,又翻出卦一等人的照片仔細翻看一遍,最後壓下不捨,選擇刪除所有照片,把手機恢復出廠設置,遞給廉君。
廉君接過,蹲回到火堆邊,拿起錘子。
砰砰砰。手機變成碎片,同樣投入火焰中。
時進看著火焰,緊了緊空落落的掌心,問道:「今天還是明天?」
廉君隔著火堆看向他,回道:「明天早上,我想一個人去看日出。」
時進心弦一顫,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一天的晚飯,廉君堅持要親手做。他其實根本不會做飯,照著網上的教學弄出來的菜,不是鹹了就是焦了。他不好意思,想把菜倒掉,時進卻堅持把它們端上桌。
兩人各自落坐,時進挾起一塊有點焦掉的炒雞蛋放進嘴裡,仔細品嘗了一下,「嗯……進步空間很大。」
廉君微笑,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昧著良心誇我。」
「我可不是那麼不誠實的人。」時進喝了一口水,垂眼戳了戳碗裡的米飯,說道:「下一次……我得看到你的進步。」所以一定要有下一次。
廉君手指收緊,起身靠過去吻了吻他的眉心,把不捨壓在心底。
晚飯後,兩人一起去山泉池那裡泡了個澡,然後默契地糾纏在一起。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時進發現廉君起了身。他沒有動,依然閉著眼睛,假裝還在熟睡。
半個小時後,廉君洗漱完畢,來到床邊,彎腰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聲說道:「我去爬山了。」
時進依然閉著眼,沒有動。
廉君低聲道:「返校的行李我已經幫你整理好了,來接你的人九點左右到,他會給你帶早餐,你可以多睡一會。」
時進還是沒有動。
「登上山頂之後,我會給章卓源打電話,告訴他卦一他們的死訊。大約在那半個小時後,他或者劉振軍就會帶人來到這裡抓我,你別怕,也別跑,來接你的人會護住你的安全,讓你成為這場清剿事件裡功勞最大的英雄。」
時進在被子裡的手忍不住收緊。
「我愛你。」
腳步聲響起,然後是房門開合的聲音。
時進唰一下睜開眼,室內空蕩一片,他坐起身,看向房門。
「進進,去和寶貝告別吧。」小死忍不住開口。
「他又不是不會回來了,有什麼好告別的。」時進面無表情,又躺回床上,用被子裹緊自己,「別吵我,我要睡個回籠覺。」
(此為精采節錄,更多內容請見《生存進度條4》)
【第八章】一個都不能少
上大學以來,這是時進第一次在開學的時候準時出現在學校裡,劉勇和羅東豪見到他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回神後齊齊朝著他撲了過去,開心地和他鬧成一團。
時進每天都會和廉君通電話,詢問他這一天過得怎麼樣,道上的局勢又怎麼樣了,廉君全都會一一解答,從來不瞞著他任何事。
大半個月後,在某天吃午飯的時候,時進接到廉君的電話。
「卦九死了。」
啪嗒,時進手裡的筷子掉到餐盤裡,然後他很快反應過來,廉君口中的「死了」並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死了,又連忙把筷子撿起來,壓下瞬間的失控情緒,問道:...
作者序
【作者後記】
感謝讀者和我一起走過這段特殊的旅程
去年的五月,我開始在晉江文學城上連載《生存進度條》。去年的十月,我完結了這個故事。終稿時,《生存進度條》的字數剛好過一百萬,比我最開始預估的六十萬字多了大概有半本書。
從五月到十月,整整五個月,一百六十多天的日子,我沒想到《生存進度條》能寫這麼長、這麼久,就像我沒想到,它居然成為我第一本得以出版的小說。
寫這篇後記之前,我重新翻看了一遍《生存進度條》,看過之後,我覺得遺憾。
這一本對我意義特殊的小說,其實有很多地方我沒有寫好,其中最讓我在意的有三點。
一、時緯崇和時進的和解過程。
我覺得他們之間缺少了交流和發洩。時進在和其他兄長和解時,會宣洩心中壓抑多年的情緒、會問出自己的心結、會說出自己的要求,但面對時緯崇時,他沒有。
他只是自己想通了、釋然了,單方面地「報復」了,然後自顧自地放下原諒。而時緯崇呢,他也是自己悔悟了,然後給自己打上罪人的標籤,開始贖罪。
兩人都為和解做出了行動上的努力,但思想上,他們從來沒有深入地、真正地交流過。私以為他們的這場和解,並不算真正的、徹底的和解,兩人要想完全修復關係,還需要繼續磨合交流。
二、五位兄長的母親。
原本的劇情設計中,五位母親是有戲份的,但最後我只寫了徐潔的部分。
當時是礙於篇幅以及如果加入母親們的劇情,故事的複雜性會成倍增加,而我可能並沒有能力去駕馭……之類的考慮,忍痛放棄割捨了她們的戲份。
但其實沒有她們的《生存進度條》是不完整的。
五位兄長之所以會在最初那麼對待時進,有她們的指導和影響;時進上輩子的死亡,有她們的間接推動。她們是故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因果,時進是恨她們的。而且按照常理來講,兄長們後期和時進和解後,身為兄長們的母親,她們不可能不出現刷一刷存在感,而時進也需要這麼一個機會,真正從源頭上讓自己解脫。
但我有意弱化了她們的存在。五位母親,除了因為劇情必須出場的徐潔,和早已死亡的五哥的母親之外,剩下的三位母親,全都被我一筆帶過。時進的這場自救因為缺失了和她們的對抗,變得不那麼圓滿。
三、時進的母親雲進。
她無疑是悲慘的,我曾想過要展開一下她的劇情,給她黑暗的人生送去一點溫暖和希望,也讓時進對親生母親有一個更飽滿鮮明的記憶。但可惜因為劇情一直集中在廉君和五位兄長身上,我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擴展契機,所以這部分就一直沒有機會著墨。
除這三點外,我還有一些覺得不那麼滿意的地方,比如幫派戰寫得不夠刺激、海戰寫得太過幼稚、反派過於話多……這裡就不再一一詳細提及。
到今天,《生存進度條》已經完結了大半年,對於很多劇情上的不圓滿,相信已經有很多讀者看出來,在此,我想對看了這篇故事的讀者們說聲抱歉。
很抱歉沒能呈現出一個更好、更合乎邏輯、更有可讀性的故事給你們,對不起。
也感謝讀者們的一路相伴和支持,你們給了我很多溫暖和感動,支撐我完成這個故事,和我一起走過這一段特殊的旅程,謝謝。
故事裡的時進已經闖過了所有難關,過上他想要的生活。在這裡,我也祝大家能克服生活中遇到的所有困難,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不會下棋
二○一九年五月十一日
【作者後記】
感謝讀者和我一起走過這段特殊的旅程
去年的五月,我開始在晉江文學城上連載《生存進度條》。去年的十月,我完結了這個故事。終稿時,《生存進度條》的字數剛好過一百萬,比我最開始預估的六十萬字多了大概有半本書。
從五月到十月,整整五個月,一百六十多天的日子,我沒想到《生存進度條》能寫這麼長、這麼久,就像我沒想到,它居然成為我第一本得以出版的小說。
寫這篇後記之前,我重新翻看了一遍《生存進度條》,看過之後,我覺得遺憾。
這一本對我意義特殊的小說,其實有很多地方我沒有寫好,其中最讓我在意...
目錄
【第一章】在官方會議上扮豬吃老虎
【第二章】生死一瞬的海上追逐戰
【第三章】小孩子的心思真難猜
【第四章】原來二哥是個膽小鬼?
【第五章】二哥,我們來一個兄弟間的擁抱吧
【第六章】美麗的誤會
【第七章】你不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第八章】一個都不能少
【第九章】不要說再見
【第十章】只剩一個進度條
【第十一章】穿越的真相
【第十二章】能陪著你這麼久,我很開心
【第十三章】無法清醒的惡夢
【第十四章】歡迎回家
【第十五章】成了全民運動的公司招聘
【第十六章】圓滿的一家人
【特別收錄】作者獨家訪談第四彈,暢談創作花絮
【作者後記】感謝讀者和我一起走過這段特殊的旅程
【第一章】在官方會議上扮豬吃老虎
【第二章】生死一瞬的海上追逐戰
【第三章】小孩子的心思真難猜
【第四章】原來二哥是個膽小鬼?
【第五章】二哥,我們來一個兄弟間的擁抱吧
【第六章】美麗的誤會
【第七章】你不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第八章】一個都不能少
【第九章】不要說再見
【第十章】只剩一個進度條
【第十一章】穿越的真相
【第十二章】能陪著你這麼久,我很開心
【第十三章】無法清醒的惡夢
【第十四章】歡迎回家
【第十五章】成了全民運動的公司招聘
【第十六章】圓滿的一家人
【特別收錄】作者獨家訪談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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