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畫集2：繩、天城山奇案、證言、寒流（新...

名人推薦：「無與倫比的金字塔。」
──有馬學

「普羅文學自昭和初年以來未能實現的『對資本主義社會黑暗的描寫』，就此成功。」
──伊藤整

「《黑色畫集》全書所收錄的九個短篇，在可能性犯罪、不在場證明、描述詭計手法方面，並非著重詭計的使用之本格推理小說。但論其山岳、惡女、醫院懸疑、企業等推理面向，幾乎都成為開啟日後日本懸疑偵探熱潮的傑作。此點也可由收錄作品大多數次改編為電影及電視劇，並且成為話題焦點來證明。」
─—日本權威評論家　權田萬治（全集解說）

寒流


１
B銀行R分行經理沖野一郎最初認識和風料亭「水瀨」老闆娘前川奈美，是新上任分行經理，到處拜訪客戶時。總之，「水瀨」是B銀行重要客戶之一。
東京都內，R區屬於朝氣蓬勃之地，因都內人口急速膨脹而成為大型住宅區腹地，交通由市中心向此聚集，密麻程度猶如刺蝟之刺，百貨公司爭相設立，夜晚也有許多適應銀座夜生活的人前來。各大銀行在此地設置分行，競爭激烈。因此，調任R分行經理對沖野一郎而言是重要的里程碑。
沖野一郎這個分行經理的職位，是目前在B銀行中逐漸擴展勢力的常務董事所舉薦，這位常務董事便是四十二歲的桑山英己。桑山能如此年輕地當上常務董事，是因為上一代為B銀行的創行元老且長年擔任董事長的緣故。
董事長退休，於二、三年前過世後，公司內分成兩股重要勢力。現任董事長是前任董事長的下屬，只有溫厚堪稱優點，所以實際掌權的副董事長穩穩地扶植自身勢力。身為企業家二代的桑山英己對此無法忍受，除抵擋副董事長的勢力擴張，他也考慮未來要奪走副董寶座，他對自己的能力手腕非常有自信。
因此，身為常務董事的他，手段強硬地將心腹手下安置於重要職位，沖野一郎能夠擔任要職也是他的安排之一。桑山英己和沖野一郎兩人，在學校是同屆生。
沖野一郎滿懷衝勁地到R分行就職，與前分行經理交接事務完畢後，立刻前往管區內各重要客戶處拜訪。
「接下來要去拜訪料亭水瀨的老闆娘。」車內，禿頭的前分店經理對沖野一郎說。「她真的很能幹！老闆三年前過世，才三十歲的她一個人撐起整家店，絲毫不感辛苦，顧客群多任職大公司，經營得很穩定。」
「欸，是個女強人？」
四十三歲、身材高大的沖野一郎，邊用純白手帕擦拭鏡片，嘴角浮起微笑。
「的確，但和一般對女強人的印象不同，她可是個美女喔！」前分行經理說。
「嗯，等下見到本人就知道了。」
「是美女又是寡婦，加上經營手腕高明，不小心警戒可不行囉！」
這是沖野一郎對於分行經營方式及前景的由衷之言，畢竟料亭、旅館等服務業，就算進行「帳務審核」，它們依舊位處銀行貸款的最低順位。
「未來不清楚。以現階段來說，水瀨很健全，不但在我們銀行有存款，借款方式也很合理。」
前分行經理大概和「水瀨」老闆娘有染。
「背後應該有贊助人吧？」沖野一郎問。
「嗯，也可能是這種商業關係但無法確認，據我們所知目前沒有此類傳聞，這是很確定的。前年店面改裝完畢，當初貸款的七百萬元也在今年春天全數還清。」
「哇，還真是好客戶啊！」
此時沖野一郎認為前分行經理對「水瀨」老闆娘抱持好感才大力稱讚。
「水瀨」位在斜坡上，距離繁華大馬路不遠的巷道中。二次大戰前原為貴族別墅，買下別墅後只針對建物改建為料亭，至今已經歷二次改裝。庭院仍維持舊時模樣，形式上富含古風，沉靜大方，十分美麗。
沖野一郎初次見到前川奈美，就知道前分行經理的讚美一點不假。
奈美雖已三十歲，看來卻僅只二十五、六，身材苗條，高瘦，非常適合和服裝扮。嬌小臉蛋，黑眸閃耀光芒給人深刻印象。鼻子筆挺細緻配上恰好唇形，她的神情看來並不好強，臉蛋、身材也很纖細，給人可愛感覺。
沖野一郎打從初次見到前川奈美就喜歡上她。

半年後，沖野一郎和前川奈美變得親近。
自那以來，因「水瀨」打算增建，向B銀行申請貸款。為了貸款申請，奈美前往B銀行，沖野一郎也會前往奈美家。
增建工程中，前川奈美暫時租借別處。那是位處安靜住宅區，圍牆環繞的大房子。奈美與亡夫之間有個小女孩，就算加上兩名女傭，房子仍嫌過度寬廣。
貸款金額一千萬進行得很順利。總行的調查部長也是桑山常務派，和沖野一郎很熟，事前他特地拜託，所以書面資料毫無阻礙地通過，審核也是。畢竟，就算「水瀨」經營正派，料亭仍被列為「非緊急貸款職業種類」之丙種。
都是沖野一郎在盡力幫忙，甚至連繁複的文書資料都親自拿到前川奈美那裡去處理。事實上，身為分行經理，這些事只要交待行員們即可。
之後，只要奈美打電話說要提款，沖野經理便化身普通行員，帶著現金前往。
或許沖野看似非常厚顏無恥的男子，其實不然，他是名溫順紳士，興趣只有聽音樂和看棒球，從學生時代就很喜歡音樂的他，也收集許多外國歌手唱片。
他有妻子，還有兩個小孩，妻子除了體弱多病外無從挑剔，沖野一郎與妻子結婚以來也外遇過一、二次，但未深入交往，這與他想在銀行界出人頭地，擔心影響前途有關。
沖野一郎會被前川奈美吸引有幾個要點。最吸引他的是奈美漂亮，雖結過婚卻還是很美，惹人憐愛，堪稱女人中的極品。況且，能夠一個人撐起店面，背後沒有金主的女人，讓沖野更是佩服。雖是寡婦，但聰明又商業手段高明。
奈美似乎也不討厭沖野一郎。她身邊充斥眾多追求者，政治家、企業家，連藝術家也有，生活周圍環繞著男性追求者，奈美並不輕易沉淪。一般而言，如此情況下，最壞結果是遇上壞男人，連財產都被騙光。但奈美對男人的美色及金錢引誘毫不在意，在恐怖氣氛中至今依舊守身如玉。也許，她的這般堅持是「水瀨」繁榮的原因之一吧！
沖野一郎與前川奈美之間進展迅速，奈美覺得沖野一郎是個純真男人，沒有半點覬覦財產的意圖，有教養又很細心，因為工作的關係，他注重打扮，總是乾淨整潔又瀟灑，談話時不會喧嘩，謹慎客氣，對身邊盡是猥瑣男人的奈美來說，這是沖野的魅力。
起初只為公事而去的沖野，漸漸開始私下拜訪，前川奈美也刻意招待，假藉感謝沖野經理來邀約，讓見面顯得自然而然，到酒店或夜總會時兩人時常共舞。起初還是奈美主動先握沖野一郎的手。對奈美來說，已四十多歲的沖野還真是少見的純情男人。
之後，分行經理甚至下班後就直接到奈美家，在「水瀨」增建工程完畢前，留在奈美安靜的住處吃晚餐。
晚上，沖野一郎會約奈美去看夜間棒球或音樂會，因為「水瀨」有很幹練，腦筋很好的女領班，奈美就算和沖野出去玩也不會造成妨礙。
在棒球場，沖野教導奈美棒球規則，依球衣背號談論或批評正在球場上的運動員。到這種地方時奈美會穿進口洋裝，身體曲線漂亮的她，就算不穿洋裝也能立刻吸引看台周圍觀眾目光。
參加音樂會時奈美會穿高價的艷麗和服，繫著豪華腰帶站在沖野身邊。奈美的衣著很奢侈，因為她經濟狀況良好，總是到一流店家買上等衣服，說到底也是為了出席活動，具商業用途。
因為穿著豪華和服出門，在音樂會上不僅吸引他人目光，也讓婦人們羨慕不已地瞪視。
奈美雖從沖野處學習古典名曲的曲名和作曲者、演奏的歷史，但效果不彰。對奈美來說，比起西洋音樂，她更喜歡日本音樂。
不過，沖野十分沉浸於帶這樣的奈美出門。
夏天即將結束時，沖野一郎和奈美散步在夕陽下的神宮外苑，他們在昏暗樹蔭下接吻，這並不是初吻，初吻時還會有點發顫的沖野，這次則讓他體會到別樣的感情。
沖野一郎放開奈美肩膀，趕緊離開她一個人走，外苑樹林的間隙可看到各式各樣屋頂及霓虹燈綿延，沖野趕路般地往其中一家很有氣氛的建築走去，來到玄關有著打水石景處回頭看，黑暗中，奈美穿著潔白衣服慢步行走，那是沖野一郎認識奈美以來頭一次與她有進一步的親密接觸。
之後兩人之間如同點上火苗迅速竄燒，奈美丟下店中工作和沖野一郎見面，沖野也常藉口開會，聯繫客戶而晚歸。不只如此，等不及夜晚到來，上班中也常找藉口缺席，到奈美家吃午餐，即使造成工作上的疏忽影響也無法停止。
與前川奈美結婚的念頭，在沖野一郎心中開始燃燒，不論犧牲再多也不在乎。
他考慮和體弱多病的妻子離婚，就算不在銀行工作，辭職也沒關係。好不容易得到桑山常務的幫忙，接下來也有擔任要職的可能，但是他可以放棄大好前景。對長期抱有要在銀行界出人頭的念頭的他來說，這是非常重大的決定。在這紅塵俗世中，他只想在往後人生得到前川奈美，即使與奈美結婚，就環境條件而言並不容易，沖野一郎也想排除所有困難往前川奈美飛奔，前川奈美也用熱切眼眸回應想與他共結白首。
但沖野一郎有一絲不安。現在的自己是銀行分行經理，奈美是否因此才被他吸引？畢竟一開始他就以分行經理的地位占奈美便宜，讓她對自己抱持好感。一旦離開銀行，便成為不起眼也沒有能力的平凡人了。因為在銀行工作，才能發揮自身實力，如果離開，他的長處無從發揮。
就算最糟的狀況是在「水瀨」當會計，看在有經營手腕的奈美眼中，就像褪色的人，屆時她說不定會失去興趣。因過於戒慎，沖野一郎一直想歸想，卻提不起實行的勇氣。
沖野一郎和前川奈美看著眼前名為結婚的白線，每次見面都重複同樣事情。就算奈美說不論何時都歡迎沖野，但沖野一郎只要想到環境紛擾和對前途的不安，就算只差臨門一腳依然徬徨猶豫。不過，這種心情倒也令人期待愉快。
沖野和奈美的交往十分小心注意，因此銀行內無人發現，即使奈美有時會到銀行和沖野見面，大家也都當作商務拜訪。
前川奈美到銀行時總是容顏端莊，美麗姿態吸引行員注目，「水瀨」的女老闆在B銀行評價甚高。
一次，本行的桑山常務閒晃到R分行拜訪沖野一郎，談論公事之際，行員告知沖野：「水瀨」老闆娘有事要見分行經理。
「水瀨老闆娘聽說很漂亮。」
常務董事桑山英己在一旁像是很有興趣地對沖野一郎說。
「如何，不妨礙的話也讓我看一眼吧！既是重要客戶，也可以打聲招呼。」
因為是常務董事又是學校同期，沒有拒絕理由，桑山的身段比沖野一郎更加洗練數倍，不論財產或是穿著西裝打扮，沖野經理根本沒得比。
兩人相繼走向會客室的前川奈美。
這是沖野一郎不幸的開始。

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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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銀行R分行經理沖野一郎最初認識和風料亭「水瀨」老闆娘前川奈美，是新上任分行經理，到處拜訪客戶時。總之，「水瀨」是B銀行重要客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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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者們的肖像──談松本清張的《黑色畫集》／既晴

根據統計，由松本清張推理小說所改編的電視劇，自一九五○年代以來至今，已經超過三百五十部，大部分的作品都改編過。這類推理劇的片長多為兩小時，所以又稱「兩小時推理劇」。其收視觀眾，以年長者與家庭主婦為主要族群，因此在劇本的取材上，並不是所有的推理小說都適合拿來改編。
首先，故事的篇幅不能太過厚重。由於這類推理劇的播出方式是每週一次，所以過長的原著作品，除了拍攝作業較為困難、製作成本將大幅增加以外，編劇也勢必得將故事分割成數集才能容納全部情節，可能會減損年齡層偏高的觀眾收視興致。以實際的播出狀況來看，一集完結是最適宜的做法，上下兩集恐怕已是觀眾的接受極限。
此外，故事裡的謎團、詭計也不能太過複雜。因此，許多運用特殊機關、或是嫌犯人數太多的古典本格推理也較難獲得採用。在本格推理中，被讀者視為最後高潮的解謎部，原本是愈長愈精采，卻因為台詞過多、場景單調，反而變成電視劇裡的致命傷。
再者，超乎現實、虛擬幻想的故事舞台，不利於拍攝場景的搭建或洽借；太過血腥暴力、異色變態的情節，也不適合電視劇的尺度。總之，題材最好能貼近一般大眾的日常生活，以引起廣泛的共鳴。
在這種情況下，社會寫實型的中短篇推理，或是刪節次要支線的長篇推理，是電視劇最好的改編對象。諸如夏樹靜子、山村美紗、森村誠一、西村京太郎、內田康夫等量產型的國民作家，都是兩小時推理劇的重要發想來源。
松本清張不僅多產，水準也高，因此他的作品並不僅止於定期出現在兩小時推理劇裡，更是在電視台製作週年特輯之際，必然選定的改編對象。前述的〈坡道之家〉即為一例。
〈繩〉是《黑色畫集》系列的第四作，連載期間是一九五九年六月至八月，是一篇富有警察小說色彩的中篇本格推理。
本作的故事除了具備魅力十足的謎團，故事結構亦緻密完整，既保持緊湊的節奏性，也沒有傳統本格小說過於複雜的搜證過程，場面不過於浩大，篇幅也不厚重，因此，經常獲得電視劇的青睞，共計有朝日（1979）、富士（1985）、ＴＢＳ（1996）及東京（2005）等電視台的四度改編，幾乎每十年就被重新詮釋一次，可說是松本清張作品中最受到觀眾喜愛的其中一部作品。
〈繩〉從一樁發生在河岸的勒殺事件開始，警方一路追蹤屍體的死因、背景，及其生前最後的行動經過，再逐漸鎖定嫌犯身分，最後則因為嫌犯提出明確的不在場證明，而陷入僵局；原本以為事件就此成為懸案，保險公司調查員卻緊接著介入重啟調查，揭露了最後的真相。
這種接力式的偵辦手法，令人聯想起傅利曼．威爾斯．克洛弗茲（Freeman Wills Crofts）的古典名作《桶子》（The Cask，1920）。儘管在現實中，數名偵探承接前一位辦案結果繼續追查的情況並不多見，但做為小說情節的佈置，則充滿峰迴路轉的趣味，尤其是每位偵探觀察案件的角度各有不同，往往能突破前一位偵探的盲點，集合眾人之力，才得以揭穿兇手佈置的迷陣。
收錄在《黑色畫集》的第九作〈天城山奇案〉，也是本系列的最後一篇作品。與其他作品不同，〈天城山奇案〉並不是連載於《週刊朝日》，而是連載於《Sunday每日》，時間是一九五九年十一月，約莫與《黑色畫集》系列的第五作〈寒流〉同時發表。
〈天城山奇案〉的舞台位於靜岡縣伊豆市內的天城山，這座山也是日本百大名山之一。故事中的重要場景天城隧道，也在川端康成的名作《伊豆的舞孃》（1926）中出現過。〈天城山奇案〉除了曾經由ＮＨＫ（1978）及ＴＢＳ（1998）製作過電視劇以外，松竹電影公司（1983）也製作過電影，導演為三村晴彥，曾經拍攝過多部松本清張作品改編電影的導演野村芳太郎，也在這部電影中擔任製作；其中與少年一同穿過天城隧道的神秘女子，即是由ＮＨＫ電視劇《阿信》（1983）的演員田中裕子所飾演。
這篇作品以一段三十年前的舊日回憶為始，牽扯出一樁超過追訴時效的謀殺案。從本作中不僅可以讀到松本清張敘述推理經緯的功力，更能見識到他描寫少年青春情懷的心理刻劃功力。
事實上，在推理小說裡，對偵探而言，追查早已超過刑事追訴期的案件，重點已經不是放在「能不能將犯人制裁」的法律問題了，而是對於解明真相的純粹執著。另一方面，犯人無論如何費盡心思，無論經過了多少時間，都無法避免被他人看穿自己設法隱匿的罪行。犯人所面對的，終究不是形式上的牢獄，而是心理上永遠的監禁。
〈證言〉是《黑色畫集》系列的第二作，連載期間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間，是一篇偏重心理描寫的社會派推理。擁有秘密戀情的已婚上班族，無預期地在路上遇見交情不深的鄰居。然而，這名鄰居卻因故被捲入一件謀殺案，而其關鍵時刻的不在場證明，只有這名已婚上班族能夠證實他無罪。
原本是日常生活不經意的偶然，卻成為可能暴露私人秘密的危機。然而，為了保護自己的安逸、優越的生活，特別是牽涉男女情愛的不倫之戀，即不惜提出偽證陷人於罪，則是中產階級經常發生的惡德行為。在松本清張的筆下，並不是只有政治家、企業家能夠製造敗壞道德的犯罪，平凡如小市民也可能做出令人髮指的罪行。這就是日本社會在經濟急速成長之下所形成的，拜金重慾的墮落風氣。
〈證言〉曾經多次改編為電視劇，計有朝日（1984，兩次。其中一次，松本清張本人也參與了製作）、ＴＢＳ（1992）、朝日（2004）等電視台。
〈寒流〉是《黑色畫集》系列的第五作，連載期間是一九五九年九月至十一月，比起其他作品，本篇的推理成分雖然較為淡薄，但其中關於企業文化的趨炎附勢、操弄權謀等陰暗面向的描寫非常逼真，可說是松本清張最拿手、最典型的寫實懸疑力作。
初獲拔擢、位居要津，未來一片看好的年輕主管，因交際應酬而認識了外遇的對象。然而，提拔自己的上司隨後竟介入兩人關係，並且下令將自己流放到鄉間分公司，前途也從此黯淡無光。他的心中充滿憤恨，並且決心對上司展開復仇行動。
在日本倫理社會結構下，利用階級、派系的勢力，來滿足個人私慾的行為並不罕見。因此，社會派作品經常可以見到遭受高階勢力壓迫的小人物，為求正義也好、為求以牙還牙也好，設法找出一絲一毫的翻盤可能，逆轉式地推倒對方的高牆。在〈寒流〉中，不到最後一刻，無法分出勝負，不到最後一行，無法得知結局。
〈寒流〉也曾經兩度改編為電視劇，分別由日本電視台（1960）與朝日電視台（1983）製作。
然而，儘管由松本清張作品所改編的電視劇一直受到觀眾喜愛，但畢竟隨著時代的演進，有不少故事的背景情節、佈局設計都已經顯得陳舊。因此，二十一世紀的改編，已經不再只是原作的忠實呈現，而是將原作精神單獨抽離出來，並且增加嶄新的情節。例如，由中居正廣主演的《砂之器》（ＴＢＳ，2004）或米倉涼子主演的《黑色筆記本》（朝日，2004）、《獸道》（朝日，2006）或《惡棍們》（朝日，2007），都融入了現代社會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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