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偶天成》冬天的柳葉 全新甜寵力作!
☆網路好評推薦不斷!故事構思奇特、引人入勝,不同於一般穿越重生套路,讀者狂推:「這本書和你想的不一樣!」
☆一重又一重的迷霧圍繞在程微身邊,能預見未來的她要如何一邊追尋真愛一邊解開謎團?
問君日日何所思,我心可與君心同?
程微與程澈之間的感情在水面下起了變化,程微覺得自己對二哥的佔有欲似乎太強,卻不能理解這與以前的那份情感到底哪裡不同?
小女兒家的心思難測,程澈也只能勉力克制自己,不要讓不能說出口的心意顯露。只要能做程微依賴親近的二哥,他此生足矣。
而程瑤雖然被送去莊子,韓止卻未曾死心,可既有通房又與別人訂了婚約的他,苦無對策之下,竟選了下策之中的下下策,讓知曉內情的程微咋舌。但,韓止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眼下她只想著要如何破壞二哥的親事,不讓粗魯野蠻的徐姑娘成為她的二嫂。但詭計被戳破之時,換來的卻是二哥前所未有的冷淡疏離。原來,原來誰都能成為她的二嫂,就只有她自己不行啊……
【人物介紹】
程微
懷仁伯府嫡三姑娘,性子嬌蠻可愛,直率護短,對喜歡的人毫不保留,也對討厭的人不留情面。天生有符醫資質,在阿慧相授與自身努力之下,漸漸顯露光芒。
和舒
老衛國公之女韓玉珠獨子,面白如玉,精緻絕倫,與其母甚似。然生母早逝,出身尷尬,又天生體弱,故被衛國公眾人捧在心尖上疼,與程微相當親近。
程澈
程微二哥,為旁支過繼的嗣子。文武雙全,溫和優雅,年紀輕輕便拜名士為師,頗得朝廷看重。在程家獨獨疼愛程微,用心程度令人咋舌。
程瑤
懷仁伯府庶二姑娘,性情婉約,清麗動人,更有京城第一才女美名。但其賢淑表面下有著使不完的詭計,已被程微防備。
程雅
程微嫡長姐,當今太子妃,亦相當疼寵程微。自幼便被嚴格培養,以成為皇室之人,個性賢淑溫雅,入宮後卻過得兢兢業業,憂愁繁多。
容琛
太子,華貴妃之子,排行第四。長相繼承華貴妃的美麗,略顯陰柔。曾有過心上人華大姑娘卻被拆散,對太子妃不冷不熱,與程瑤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作者簡介:
冬天的柳葉
很高興又有新書和臺灣的讀者朋友們見面啦,我想和親愛的你們分享一件開心的事:在這本書動筆不久後,我就發現有了小寶寶。在那些辛苦又甜蜜的漫長日子裡,這本書也經歷了開花結果。所以這本書對我的意義是很特別的,也希望它能給親愛的你們帶來閱讀過後的幸福與歡樂~
繪者
七海iris
我是七海iris~叫我七海就可以啦!一直很喜歡畫古風題材,非常開心能夠為本書繪製封面!每一次的繪製都是對自己的一場考驗,希望能畫出令人喜愛的畫面。希望自己能一直有機會參與古風題材的繪製!
章節試閱
不小心咬了兄長大人的手指怎麼辦?
程微不知是該鬆口,還是繼續咬下去。
若不心虛,自然是怎麼選擇都很自然,可她心虛得厲害,於是怎麼選擇都覺得不自然。
偏偏被咬的那個人,同樣在心虛。
程澈默默的想,他是主動把手指抽出來,還是等微微若無其事的鬆口?
關鍵之後怎麼說,他還沒想好。
於是兄妹二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大眼瞪小眼。
隨著時間流逝,流淌在二人周圍的曖昧尷尬就越發明顯了。
程微有些後悔。早知道剛剛就該鬆口的,現在怎麼辦?
程澈同樣在後悔。早知道微微一直不鬆口,他該若無其事把手指抽出來的……
這時,一聲貓叫傳來,胖魚姿態優雅的走過來,在二人腳邊臥下,揚著貓臉安靜看著他們。
兄妹二人同時紅了臉。
程微猛然鬆口,輕咳一聲道:「胖魚最近越來越愛舔人,弄得我都被牠傳染了。」
程澈一臉嚴肅的附和:「貓就是有這個習性,以後再被牠舔過,記得洗手。」
程微臉頰羞紅,不敢看程澈的眼睛,慌亂道:「我去淨手——」
她頭也不回跑了,只剩下程澈耳根發熱,心神不寧。
胖魚忽然喵喵叫了兩聲,一個箭步竄進程澈懷中,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他手心一下,歪頭看著他。
這貓是在挑釁吧?一瞬間,程澈驀然生出這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腳步聲傳來,是程微淨了手,繞過屏風走來。
她竭力想遮掩剛才的事,笑吟吟道:「二哥,胖魚怎麼跑你懷裡去了?」
正說著,就見胖魚從程澈懷中跳下來,端著一張嚴肅的胖臉,大搖大擺走了。
程微不由得一陣慶幸。
剛剛若不是胖魚,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程澈同樣鬆了口氣,重提剛才的話題:「微微,妳剛剛說我給趙姑娘送禮物,到底是什麼意思?二哥沒聽明白。」
話已經說到這裡,程微自然沒有什麼可掩飾的,板著臉道:「二哥就不要瞞我了,今日在茶樓裡,我都聽到了。」
「聽到?」程澈反應很快,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伸出手指在程微額頭輕敲一下,又好氣又好笑的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在茶樓裡,那位趙兄也跟妳一樣誤會了。其實說起來,這事還要怪微微妳呢。」
「怪我?」
程澈坐下來,刻意離程微遠一些:「還不是妳送趙姑娘的音樂盒惹的禍。」
程微聽得雲裡霧裡。
程澈耐心解釋道:「那音樂盒是奇珍坊的搶手貨,我去買時就只剩那一個,當時趙兄恰巧也要買,最後被我買到了。後來許是趙兄在趙姑娘手中見到了那音樂盒,誤以為是我送的,這才在長廊口拉著我問話。」
他說完,斜睨程微一眼,似笑非笑。
程微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雙頰微熱,喃喃解釋道:「我不是送趙姐姐的,是借她玩幾日……」
說到這裡,不由得一陣心疼。早知如此,她哪裡捨得把二哥送她的禮物轉送趙姐姐。
聽程微說只是借給趙姑娘,程澈同樣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伸手揉揉她的髮,溫和道:「以後莫要胡思亂想了。」
「嗯。」程微抬眼,小心翼翼打量兄長神色,見他嘴角含笑、表情溫和,不死心的再次確認,「這麼說,二哥真的不喜歡趙姐姐?」
「沒有的事。」
「那二哥心上人是誰?」
程澈被問得一滯,好一會兒才道:「微微,二哥總該有自己的秘密。」
程微心跳得急,為了掩飾問話的動機,義正辭嚴道:「我還不是擔心二哥不能娶到心上人嘛。二哥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幫忙的。」
「別替二哥操心這些了。」程澈想如往常那般親暱的捏她臉頰,可是少女臉頰如花,讓他心頭一慌,忙默默放下手,輕嘆道:「二哥的心上人是誰,並不重要。」
迎上妹妹清澈如水的眸子,程澈笑得溫柔:「她能喜樂安康,才重要。」
程微被那溫柔的笑容晃得閃了神,一時有些發呆。
程澈已是站起來:「時候不早了,二哥先回了。」
「二哥回長青苑,還是自己院子?」程微下意識問道。
「長青苑。」程澈撂下這話,不敢再多留,轉身走了。
程微坐在原處出神,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兄長剛才的話,還有那溫柔似水的笑容。
二哥說,他的心上人能夠喜樂安康最重要。她可真嫉妒能被二哥放在心上的那個女子。
那人究竟是誰呢?若是站在一起問二哥,她和那個女子哪個更重要,二哥會怎麼回答?
程微長長嘆了口氣。
要是二哥不是她兄長就好了。
想到這裡,程微心頭一動。
二哥身體裡流的不是程家的血,深究起來,本來就不是她兄長啊。
若是、若是二哥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呢?那時,二哥會怎樣待她?
這個念頭一生,就如瘋長的野草,甚至讓程微無法靜下心來學習製符。
掙扎了許久,她乾脆提上一盞花燈,誰也沒帶,悄悄去了長青苑。
長青苑平日裡只有八斤守在那裡,程微走到院門口,卻沒見到八斤人影。
她想了想,似乎有幾日沒見著八斤了。
這對程微來說當然沒什麼打緊,她直接走進去,到了房門口,卻聽嘩啦水聲從屋後的位置傳來。
這個時候,屋後怎麼會有水聲?
程微心中疑惑,把手中花燈順手掛在門口的桂樹上,輕手輕腳繞到了屋後。
月光下,男子背對而站,正舀起一瓢水從頭澆下。
清水似乎被月光浸潤得發亮,順著男子光滑的背往下淌,被水沖洗著的背部肌膚如冷玉一般,令人屏息。
程微雙手死死扒著牆角,眼都瞪圓了。
二哥……二哥在沐浴?
她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下移去。
削背蜂腰,再往下就是挺翹結實的臀,還有修長筆直的腿……
程微忙縮回了頭,小心肝撲通撲通跳著。
才剛進四月,二哥好端端的在外面洗什麼澡!
程微找了個理由掩飾心頭慌亂,抬腳想悄悄離去,可是聽著那嘩啦水聲,腳底卻好似生了根,心理鬥爭許久,還是忍不住再次探出頭。
也許每個人在特定的時刻都會旖念暗生,無關男女。
程微攥著手,手心盡是濕漉漉的汗水,目光卻似著了魔,落在背對她而立的人身上。
這樣看來,二哥除了個子更高些,好像和自己沒什麼不同。
不,還是有不同的。
月光下,二哥肌膚的白和自己的白是不同的,像是冷玉,不用觸摸就知道是硬邦邦的,還有隨著他的動作,背部形成的流暢線條,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程微下意識的舔了舔唇。
「誰?」程澈迅疾抬手,把掛在樹枝上的外衫往身上披,與此同時,手中的水瓢被當作暗器,身子還未轉過來就朝程微所在的方向甩去。
這變故太突然,加上心虛又害怕,等程微反應過來時,水瓢已經近在眼前,她只顧上一偏頭,不大不小的水瓢正好擊在肩頭。
一聲慘叫傳來。
才勉強套上外衫的程澈身體先是一僵,隨後再顧不得其他,立刻往這個方向奔來。
等他幾個起落到了近前,被水瓢砸得暈頭轉向的程微正要倒地,於是順勢倒在兄長懷裡。
「微微,妳怎麼會在這裡!」程澈臉色鐵青,一字一頓的問。
程微雙手緊緊拽著程澈外衫,虛弱的道:「二哥,疼——」
程澈顧不上生氣,打橫把程微抱起來,大步往屋裡走去。
因只穿了外衫,裡面空蕩蕩,每走一步都覺得涼颼颼,更唯恐露出什麼不該露出來的被懷中人瞧了去。程澈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走得最艱難的一段路!
好不容易進了屋,身上未擦去的冷水已經轉為了冷汗,程澈臉色青白的把程微放在榻上,咬牙問:「砸到哪裡了?」
「肩膀。」程微大氣不敢出,可憐兮兮道。
一聽是肩膀,程澈稍微鬆了口氣,緊張過後幾乎是瞬間想到自己目前的形象,話都未顧上說,眨眼就不見蹤影。
片刻後,他才穿戴整齊重新出現在程微面前,面色卻更難看了。
程微從未見過兄長這麼難看的臉色,不由得往裡面縮了縮,見程澈忽然伸出手來,立刻掩面:「二哥別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一會兒,頭頂上方傳來程澈無可奈何的聲音:「我看看妳肩膀的傷。」
程微訕訕鬆手,小心翼翼觀察兄長:「二哥,你不生我的氣?」
程澈額角青筋跳了跳。
不生氣?他再不生氣,下一次還不知道微微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只是再生氣,還是要先看她的傷。
深吸一口氣,程澈淡淡道:「二哥先看看妳傷得重不重。」
他的力道可不輕,就算砸在肩頭,恐怕也要青紫一片,這也是他顧不上震怒的原因。
「嗯。」程微以為事情算是過去了,未等程澈動作,就老老實實把衣衫往下拉了拉,露出雪白圓潤的肩頭。
肩膀上一片青紫,甚至隱約滲出血絲,在欺霜賽雪的肌膚映襯下,顯得更加可怖。
程澈立刻起身:「我去拿藥膏。」
程微嘴唇微動,剛想喊住兄長,又生生忍住了。
二哥不生氣,是看在她受傷的分上吧?若是她用了止血生肌符,傷口瞬間恢復如初,說不定二哥就想起來生氣了。
程微暗讚自己一聲機智,由著返回來的程澈替她輕輕塗藥。
「嘶——」
傷口處火辣辣的,沾上清涼的藥膏,刺激得她忍不住倒吸冷氣。
「是不是力道大了?那二哥輕一點兒。」程澈緊抿著唇,唇色發白。
程微抿唇一笑:「沒事,二哥上藥一點兒都不疼。」
「老實別動。」程澈口中說著,目光專注盯著程微傷口處,指腹沾著淡綠色的晶瑩藥膏輕柔塗抹,塗到一半,忽然停下來。
程微不解的看他。
程澈眼微瞇,語氣聽不出喜怒:「微微,我記得妳有種止血生肌符,塗在傷口處就瞬間好了?」
程微暗道一聲糟糕,面上依然裝傻:「啊?剛剛痛得厲害,一時給忘了。」
程澈沉著臉收手:「快給自己塗上!」
二哥的記性未免太好了些。
程微默默從腰間一個荷包裡摸出一個玲瓏小瓷瓶,遞給程澈。
程澈二話不說接過來,打開瓶塞,把符水盡數倒在程微肩頭。
肩膀處的大片青紫瞬間消失,只剩下肌膚勝雪,吹彈可破。
程澈黑著臉把程微衣衫拉好,這才開始秋後算帳:「說吧,怎麼這個時候來長青苑?都看到了什麼?」
程微舔舔唇,腦海中瞬間劃過那幅月下美男沐浴圖。
她敏銳察覺從二哥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冷氣,一臉無辜道:「什麼都沒看到呢。我才過來,發現一個人都不見,又聽到屋後傳來水聲,就忍不住過去看看,誰知才走到牆角,就迎面一個水瓢飛來砸在我肩膀上。二哥,你是在洗澡嗎?怎麼隨便扔水瓢?」
程澈心下鬆了口氣,板著臉道:「以後再過來就出聲,不然容易誤傷了妳。」
「知道了。」程微乖乖點頭,目光下移落在程澈脖頸上,發現那處一片粉紅。
她不由得嗔道:「二哥,才四月的天,你在外面洗什麼澡?你看你脖子都凍紅了。」
話音才落,就見兄長脖頸間的紅色迅速蔓延,很快就染紅了雙頰。
迎上程微疑惑的目光,程澈幾乎要站不穩了,伸手把她一拉:「天色晚了,微微快些回去。」
程微肩頭雖用了止血生肌符,卻只能治皮外傷,她肩膀挨了一水瓢,現在半邊身子還是麻的,哪裡受得住被這樣一拉,當下就疼得哎呦一聲,往下栽去。
換作往常,程澈不會這樣魯莽,可他正心慌意亂,這才忽略了程微身體情況,等見她栽倒忙伸手去抱,偏偏程微往下栽時,腳正巧踢到他膝窩處。
程澈心慌腿軟,於是兩個人一上一下,雙雙摔回了榻上。
四目相對,鼻息可聞。
剛剛沐浴過的清冽氣息鋪天蓋地的向程微襲來。
程微被那氣息蠱惑,仰起頭,櫻唇微啟,含住近在咫尺的唇。
清冽氣息伴著甜蜜的暖流湧向四肢百骸,她就如缺水許久的旅人驟然遇到甘泉,早已把理智拋到九霄雲外,痛飲起來。
她甚至覺得日益冰冷消瘦的身軀在這甜蜜暖流的滋養下漸漸煥發了生機,舒適無比。
驀地,有一柔軟之物抵開了她的唇齒,溫柔纏綿。
那一瞬間幾乎讓她魂飛萬里,美妙不似在人間。
一聲嚶嚀在這靜謐的室內響起。
程微身上驟然一輕,再回神,程澈已經背對著她立在窗前。
程微這才想起她剛剛幹了什麼事。
她猛然變色,一言不發起身下榻,一步步挪到程澈身後,像闖下大禍的孩子,可憐兮兮喊了一聲「二哥」。
程澈轉過身來,臉色白得近乎透明,一絲笑容也無,雙眸如寒星鎖定在程微面上,好一會兒,才冷冷道:「妳剛剛喊我什麼?」
程微從沒見過兄長用這樣冷漠的語氣對她說話,心一顫,抿了唇道:「二哥。」
程澈閉了閉眼,又睜開,語氣淡漠得令人心冷:「剛剛又是因為好奇?」
程微真被嚇到了。在她潛意識裡,無論她多麼不堪、多麼頑劣、多麼任性,這世上總有一個人始終會拉著她的手,那就是二哥。
她從沒想過有一日,二哥會用如此冷漠嫌惡的語氣對她說話。
「我……」程微嘴唇張了又張,不知怎麼說。
比起說是好奇,她更不敢說那些渴望、那些情不自禁,只是因為她愛上了眼前的人。
因為不可能在一起,因為永遠不會屬於她,所以她只能仗著二哥對她的包容,偶爾的把理智拋到一旁,肆意妄為。
程澈眼底的光越發冷下去,頭一次沒有因為眼前少女的示弱而心軟,一字字如刀子,割在程微心上:「程微,妳記得我是妳兄長就好,再好奇,以後也要自重!」
他說完,轉身就走,只剩下程微如墜寒窟,半點兒動彈不得。
片刻後,程澈去而復返,程微眼睛一亮,忍不住喊道:「二哥——」
程澈面無表情,淡淡道:「忘了這裡是長青苑。走吧,我送妳回飛絮居。」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道:「妳也大了,我們雖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別,以後就不要隨便來長青苑了。」
程微怔怔聽著,隱含著最後一絲希冀看向程澈,見他一張清俊的臉如刀削,盡顯冷漠,心中一角驟然坍塌,在情緒崩潰之前飛快道:「知道了,不用二哥送,我這就回了。」
說罷,她飛快衝出去,眨眼就消失在朦朧夜色中。
程澈手一抖,默默跟上去。
程微並不知道程澈就跟在身後,一路跑得飛快,腳下被石頭一絆,直直摔到地上。
程澈下意識要伸手去扶,但伸到半空又狠心收了回去。
程微早已感覺不到外在的疼痛,爬起來繼續跑,沒用多長時間就跑回飛絮居,一進院門,把聽歌嚇了一跳。
「姑娘,您怎麼啦——」
她忙追上去,不多時,室內就響起歡顏與畫眉的驚呼聲。
夜漸漸深了,裡屋壓抑的哭聲若有若無的傳到外面,歡顏等人都被趕出來,急得站在廊下團團轉,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去睡覺。
同樣無心入眠的,還有站在屋後窗外的程澈。
他聽著那低不可聞的哭泣聲,立在窗外一動不動,直到天色將亮,才悄無聲息的離去。
◎
新的一日是個好天氣,晨曦透過窗子透進來,清而不冷。
程微一遍一遍的掬起清水洗臉,用浸了冷水的軟巾敷眼。
「姑娘,要不今日不去濟生堂了吧,您再多睡一會兒。」歡顏小心翼翼道。
「不用,去濟生堂是正事。」程微語氣淡淡,若不是眼睛還有些腫,根本看不出昨晚哭了一夜。
就是這點兒紅腫,等去韓氏那裡請安時亦消退得差不多了,若不仔細看,絲毫瞧不出異樣。
至少韓氏就沒看出來,叮囑道:「中午記得回來用飯,我看妳近來越發瘦了,是不是沒吃好?」
程微不欲多言,隨口道:「吃的不比以往少,可能是在長個子。」
韓氏上下打量程微,搖搖頭:「長個子也不能瘦成這樣,我像妳這麼大時,個頭比妳竄得還快,卻沒見瘦。」
說到這裡,韓氏頗為感慨,喃喃道:「眨眼間,妳都這麼大了。」
那一年,同樣是春闈之年,她比眼前的女兒大不了兩歲,就把一顆心遺失在那人身上,從此命運翻天覆地。
韓氏心中一動,蹙眉盯著程微:「微兒,妳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程微霍然站起來,迎上韓氏詫異的目光,又冷靜下來,淡淡道:「大概是學習製符太耗精力,這才瘦了,母親別多想。」
韓氏放下心來,笑道:「總要勞逸結合,不能累壞了身子。以後天漸漸暖了,讓妳二哥多帶妳出去玩。」
程微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握著,勉強笑道:「二哥有自己的事要忙,我想出去,就約大表姐或趙姐姐她們,母親不用替我操心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了懷仁伯府,直到踏進濟生堂,程微一顆心才安定了些。
那些傷心茫然都可以暫且放到一旁,只有這符醫學習,是萬萬不可耽誤的。
程微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研究符術上,除了去德昭長公主府,大半時間都待在濟生堂裡,兩耳不聞窗外事。
直到有一日,濟生堂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才得知一件大事。
薛融俯身躺在榻上,一聲不吭,腰部以下的衣衫一片黑褐汙漬。
程微不便多看,只把止血生肌符交給程三老爺,就匆匆出來,走到站在外頭的八斤身旁,問:「人是你送來的?」
八斤忙點頭:「啊,小的正好遇到了這位舉人老爺,就順便送過來了。」
「怎麼回事?他難道又招惹了什麼人?」程微心想這薛融真是運氣差,每次見他,一次比一次傷勢重。
「這個——」八斤遲疑了一下。
程微冷冷道:「我看他受傷的部位,像是被打了板子,一般這種都不是私刑。八斤,要是那薛老爺觸犯了刑法,你把他送到這裡來,可想過後果?」
八斤聽她這麼一說,忙道:「三姑娘,您可別誤會,是這麼回事……」
他舌頭打了個轉,一咬牙道:「反正這事定然已經傳開了,小的也不算多嘴了。」
在八斤口沫橫飛的講述下,程微大致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薛融於兩日前擊登聞鼓,狀告金科登榜的凌光縣崔子謙在鄉試和會試中找人代考。
因怕暴露,崔子謙在會試前夕僱街頭潑皮弄傷薛融右手,後見他依然前去考試,又派歹人半夜糟蹋其妹,害得薛融之妹上吊身亡。同時誣陷同縣舉子鄭兆和夾帶,以致鄭兆和憤而碰壁自盡。
程微聽完,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問:「那薛融又是怎麼受傷的?」
「就是擊登聞鼓時被打的啊。」八斤往房門口看了一眼,眼露同情之色,「小的聽公子說過,這是咱們當朝的規矩,擊登聞鼓可以直達天聽,但為了避免濫用,規定凡擊鼓者必先杖責三十大板,若是身上有功名,更是要先革去功名再談其他。所以那位薛老爺現在已經不是舉人了,不,連秀才都不是了。」
「那薛融還真是不幸。既是兩日前擊鼓受傷,怎麼現在才來醫治?」
八斤搖搖頭:「這裡面有什麼名頭,小的就不大清楚了。不過三姑娘您放心,小的敢把薛老爺帶到咱們醫館,就是因為不會惹來麻煩的。科考舞弊是大案,這兩日已經傳遍了,上至本科主考的禮部侍郎,下至凌光縣令,一干人等都已經被投進了大牢。小的還聽說啊,等該案了結了,說不準這次春闈都不作數了呢。」
程微心中一動,環視四周,見周圍無人,壓低了聲音道:「八斤,把薛融送到濟生堂來,是二哥的意思吧?」
「啊?」八斤眨眨眼,裝傻。
程微不再看他,輕聲道:「罷了,我不問就是了,那崔子謙能得到懲罰,就是最好的結果。」
她不用再問,只是因為心中清楚,薛融能狀告崔子謙成功定然少不了二哥的幫助,不然僅憑一個精神險些崩潰的呆書生,那些證據從何而來。
難怪近來見不到八斤的人影,原來是被二哥派去做事了。
程微想起程澈,只覺心口又酸又甜。
她早該想到的,二哥做事從來都有打算,從他與薛融接觸開始,應該就一步步安排好一切,甚至在那時他就已經預料到還有重考的機會。
只可惜,以前二哥同樣會用心替她解憂,以後恐怕要避她如蛇蠍了。
想到這裡,那些酸酸甜甜皆化作了疼痛,程微連八斤都不敢多看,提著裙角匆匆而去。
從程微猜到程澈參與到薛融事件裡,事情就真的往那個令人期待的方向迅疾發展。
崔子謙判斬立決,凌光縣令、縣丞一干人等皆判了秋後問斬,本科主考官禮部侍郎方文英連降三級,另有牽涉其中的大大小小官員數十人,皆各有懲處。
當然,除了這些,最令人稱道的大事就是本科成績全部作廢,定於四月二十二日重新開考。
此案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受到牽連的官員不必多說,程二老爺這段時日走路都腳底生風,精神抖擻。
原因無他,當初程瑤稱病退親,當父親的走出去同樣面上無光,特別是崔子謙杏榜高中後,程二老爺沒少受到同僚明裡暗裡的笑話,都笑他沒眼光,到手的進士女婿就這麼飛了。
程二老爺為此窩了不少火,沒想到才過幾日事情就陡然翻轉,現在誰不讚他一聲有得天助,及時從泥坑裡抽身。
要知道,這案發後再退親,得到的就不會是一昧的稱讚了,平白惹上一身腥不說,還會有那清流人家罵他一聲落井下石,沒有德行。
程二老爺自覺鴻運無邊,於是和韓氏商量,想派人去莊子上把程瑤接回來。
韓氏心抖了又抖,死死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才開了口:「老爺怎麼想起這個了?」
程二老爺的喜悅從內而發,眉眼都溫潤了不少:「我以前惱怒瑤兒把大好的親事折騰黃了,還鬧出那許多事來,可現在一看,未嘗不是運氣,不然弄到現在退親,就不好看了。守在莊子上的人傳了信來,瑤兒患的不是天花,只是起了疹子,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韓氏一聽,肺都要氣炸了。
好麼,搞了半天,老爺這是說程瑤算是他的福星了?她這才隱約明白澈兒的話。
就算那小賤人當初沒有折騰,崔子謙事發,還是會落得退親的下場;而有了退親一事,哪怕老爺把那小賤人當成寶呢,一個退過親的庶女還能找到好人家不成?
想到這裡,韓氏心裡熨貼了。
還是澈兒好,不聲不響的就這麼替她和微兒著想,當初挑了這孩子過繼過來,簡直是她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也許是心氣順了,向來直來直去的韓氏竟然急中生智,不急不惱道:「老爺,您有沒有想過,瑤兒留在府中一直生病,最後還險以為患了天花,沒想到送出府沒幾日人就沒事了,而咱們府上的喜事也是一件接一件。說不定呀,瑤兒留在莊子上,正是給府上積福呢。」
程二老爺想接程瑤回來,只是在心情大好之下忽然起了那麼一絲絲憐憫心,但那絲憐憫有多脆弱,就只有他心知了。
聽韓氏這麼一說,他便道:「既如此,那讓瑤兒好好在莊子上養著吧,妳記得派人送些吃食用品過去就是了。」
「老爺放心吧。」韓氏悄悄鬆了口氣。
不小心咬了兄長大人的手指怎麼辦?
程微不知是該鬆口,還是繼續咬下去。
若不心虛,自然是怎麼選擇都很自然,可她心虛得厲害,於是怎麼選擇都覺得不自然。
偏偏被咬的那個人,同樣在心虛。
程澈默默的想,他是主動把手指抽出來,還是等微微若無其事的鬆口?
關鍵之後怎麼說,他還沒想好。
於是兄妹二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大眼瞪小眼。
隨著時間流逝,流淌在二人周圍的曖昧尷尬就越發明顯了。
程微有些後悔。早知道剛剛就該鬆口的,現在怎麼辦?
程澈同樣在後悔。早知道微微一直不鬆口,他該若無其事把手指抽出來的……
這時,...
目錄
第一章 愁腸百結
第二章 裝瘋賣傻
第三章 兩人心傷
第四章 李代桃僵
第五章 程家嬌娘
第六章 月下引魂
第七章 貴妃義女
第八章 天家無情
第九章 宮中赴宴
第十章 東窗事發
第十一章 欲加之罪
第一章 愁腸百結
第二章 裝瘋賣傻
第三章 兩人心傷
第四章 李代桃僵
第五章 程家嬌娘
第六章 月下引魂
第七章 貴妃義女
第八章 天家無情
第九章 宮中赴宴
第十章 東窗事發
第十一章 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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