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是她的房客,她對他毫無興趣,但他一些表情、反應卻讓她想起離世的妹妹——她心上的痛。除了這點之外,她後悔了,後悔將房子租給他,她根本選錯房客!她討厭囉嗦不乾脆,但每回交房租的日子一到,他就有本事生出芝麻小事來煩她,這男人根本就是肉身人,機車骨,配有超強煩人本事,逼得一向把人當空氣的她,不得不跟他廢話,她懷疑他是存心要惹她生氣的。然而就在她被他煩得打算去狠狠教訓他的那一天,她出了意外,而他意外地出現、意外地救了他,甚至意外地送來一隻貓,意外地提出交往要求,也許她該歡迎這個意外,乾脆答應他算了,就當是人生的一場豪賭——愛情的豪賭……
章節試閱
第十二章
程少華對女朋友向來是體貼大方,無微不至。他帶徐瀞遠去餐廳吃飯,總是殷勤地安排好約會事宜,他會先訂到最好的位置,靠近落地窗,窗外有一株老梧桐樹。很浪漫,是不是?
這裡,他們必須脫鞋,坐榻榻米上面。
就著矮桌,他們喝清酒,吃生魚片,醬油醃漬鮭魚卵飯,烤花鯽魚,品嚐鱈場蟹腳火鍋。
「這是白鶴清酒,我開車不能喝。妳喝看看。」程少華替她斟滿一杯,她飲了,熱熱淌入喉裡,燒暖肚腹。
「吃點這個——」他將螃蟹去殼,以店家附的銀色器具。
徐瀞遠一直很安靜,她看程少華流暢地將蟹殼輕易剔去,裸出雪色蟹肉。
「來——」他挾給她。
想餵她?她猶豫著。
他催促。「快啊。」
她湊身,含住,蟹肉鮮嫩,在舌尖融化。
「好吃吧?」他問。歡喜地看她點頭同意。
進食間,程少華望向窗外梧桐,讚嘆起燈下老樹。
「這老樹聽說已經有八百多年了,妳知道嗎?我最喜歡這個位子,有時在家寫稿太悶,我就來這裡,喝清酒,對著它寫稿。」
也不知怎地,大概是因為徐瀞遠太安靜了,程少華罕見地對女朋友說了許多,他浪漫發作,忽地多愁善感,幾乎要作起散文來——
「假如是雨天,橘色燈光會映著細細的雨絲,葉片濕潤,發著晶瑩的光,像鋪著碎鑽,很美。真該找個雨天帶妳來,下次我——」
等一下。
程少華震住。
有人蹭他的腳?
他驚愕,看著對面人兒。
徐瀞遠竟大膽地以她赤足,蹭他小腿。這女人?!他眼色暗下,她一對眸燦麗如星。
她笑,湊身在他耳邊說:「回你家吧。」
她想要他,廢話少說,散文別作。其他事不要提,她渴望的是程少華的身體。
飯局中斷,酒沒喝完,甜點來不及端上。
他禁不住誘惑,朗笑著,將女友挾出餐廳。
片刻便回到他的房間,他們激情做愛,酣暢淋漓地歡愛許久,再意識模糊地睡去。
午夜裡,程少華醒來,凝視她睡容。
她側身,蜷在被窩裡,枕著她自己的手,像慾望得逞後,鬆軟無力,終於甘心眠去的小獸。她連晚安也沒說,做愛完就睡,每次都這樣。睡去後,她彷彿沈進他不知曉的秘密國度裡,好像一個人遠方旅行去了。
他嫉妒她的夢中世界。
他又洋洋得意,他徹底擄獲也征服了這隻看似冰冷實則熱情如火的小獸。瞧,她迷戀他啊,連帶她去吃飯,甜點沒上,就急著要他。
程少華不得不讚嘆自己的男性魅力,冰山都可融化。
是的,冰山是可以融化的,而且一旦融化,就變成火山。
跟徐瀞遠交往半個多月,程少華不像過去那些戀愛過程,越來越厭膩。相反地,他不知徐瀞遠怎麼辦到的?他們做愛的次數極多,他對她的身體卻只有更飢餓。他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她,明明約會時,她話很少,而且每次都急著結束,要他帶她回家。
記得有一回也是這樣。
那次雨天,他帶她去西餐廳吃飯。
飯後喝咖啡時,外頭下雨,徐瀞遠望著窗外朦朧的街景,望著雨中的樹,她沈默著,聽他說話。
程少華告訴徐瀞遠最近上映的「悲慘世界」很好看,他分析劇情,講述電影配樂,還聊到正在寫的稿子,需要大量鳥類資訊,所以正研究台灣常見的小鳥。
他提議。「找一天我們去陽明山,我要拍一些鳥類照片。那邊有一些野菜店,很好吃。」
徐瀞遠把臉轉過來,黑眸望著他,嘴角浮起淡淡笑容。
「程少華。」
「嗯哼。」
「雨天困在房裡做愛應該很過癮……我明天休假。」
他愣住,哈哈大笑。「我的天,有這麼欲求不滿嗎?」嚇死人了,這女人坦白起來好驚人啊。
她托著臉笑盈盈。不是欲求不滿,而是看到程少華,跟他見面,她圖什麼呢?不是打情罵俏,不是浪漫約會,她只想跟他上床,想忘記現實世界。躺在他的床上,跟他歡愛,她迷上那片刻腦子空白,只剩身體狂喜的滋味。
至於那些談戀愛把戲,通通可省略。
程少華不知徐瀞遠只貪圖他的身體,當她如此坦白對他的慾望,程少華洋洋得意,以為自己太有魅力,害她放棄矜持,不顧面子。
她這麼捧場,他怎能教她失望呢。
他每一次都依她,每一次也都令她筋疲力竭幾乎求饒了才放她睡。
這天,他帶徐瀞遠吃鐵板燒。
用餐結束,屋外下雨。
在門口,他環住徐瀞遠的腰,親暱地對她說:「我去取車,妳在這兒等我。」這時,程少華聽到有人喊。
「瀞遠?」
程少華感覺徐瀞遠渾身一僵,她側身,脫離環住她腰畔的手,與他保持距離。
程少華心頭一沈,凝視來人。
那是一名長相白淨,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士。
他提著皮革公事包,望向徐瀞遠。男人笑容僵硬,聲音乾澀。
「有男朋友了?」
徐瀞遠不答,也不看他,她低頭,脹紅著臉。
「你好。」程少華主動攀談,伸出手,落落大方說:「我是她男朋友,程少華。」
男人沒有握住他的手,他無視程少華,他看向徐瀞遠,表情哀傷。
「我還以為妳……算了,看來妳過得很好……祝妳幸福。」他走了。
徐瀞遠抬起臉,怔望著他背影。忽然被用力一扯,撞進某人懷裡,她看見一對怒眸。
「怎樣?想追過去嗎?」程少華怒道。那男人一出現,她就撇清跟他的關係,還把他推開,豈有此理。那是誰?!
徐瀞遠淡漠道:「不用生氣,他是以前認識的朋友。」
「徐瀞遠,現在跟妳交往的人是我,妳該表現一點起碼的尊重吧!在那個人面前把我的手推開是什麼意思?跟我交往我見不得人?」
徐瀞遠笑了,她無視他的憤怒,她竟還開玩笑地說:「好,不推開你,回你家去?」她勾住他手臂,他聽著她若無其事的口吻,更火大。他有種感覺,她把他玩弄在指掌間。是不是因為不在乎他,所以對他的態度,可以這麼輕浮隨便?
夜裡,雨勢磅礡,雨聲淅瀝。
程少華伏在徐瀞遠身上,也像一場暴雨,穿透、濡濕她身體,強悍力道,似要將自己揉進她骨裡,又像是想讓自己的氣味融入她每個毛細孔裡。他要緊密地膠合彼此,他要放蕩野浪地佔有她,他不准她想別的男人,更不准她用那種搜尋的目光追尋別的人。
他狂暴地佔有她,而她柔順地任他擺布,弄疼她了,她也不反抗。最終,他感覺,輸掉的是自己,被掏空的也是自己。
這次,徐瀞遠依然在激情後,沈沈睡去。她睡得安穩舒適,沒有疙瘩。
程少華卻失眠了。
他驚覺到,他對徐瀞遠一無所知。
因為每一次約會,她慣常地沈默著,反而是他無知無覺地向她透露自己,關於他的心情,關於他的喜好。她靜靜地聽著,或者根本沒聽進去?
仔細回想與她相處的細節,這段感情,主動的一直是他。都是他去找她,他約見她。她沒拒絕,但也從不主動打電話給他,不主動約他見面。他們熟悉彼此身體,瞭解哪裡最敏感,最喜歡被刺激的部位。他們很會取悅彼此的身體,可是,對話呢,少得可憐。
程少華不睡了,起床寫稿,坐書桌前,他聽著雨聲,開著小燈,身後,他的女人沈睡著。
她在這裡,他得到她的身體,可是,他竟感到非常寂寞。好像和她隔著一大片的海洋,而她是一座孤島,他其實不在她心裡。
程少華驚覺到,他正在付出愛,可是,對方沒在愛裡。這是什麼奇怪感受?他未經歷過這樣詭異的感情狀態。
★★★
清晨,雨歇。
徐瀞遠醒來,她撐起痠軟的身子,攬被坐起,凝視窗外街景。
巷弄的茄苳樹,經歷徹夜的雨,地上落著葉。有貓在街上晃,攀爬青苔的圍牆,被雨浸潤而潮黑。徐瀞遠將窗戶拉開,呼吸晨間空氣,新鮮清冷。她又長吁口氣,有一剎那忘了身在何處,好像自己也融入這樣平靜的晨間風景。
她才剛剛感覺到那求之不得的寧靜舒適,忽然,一個年輕女子走過巷弄,她柔美的淑女裝扮令徐瀞遠憶及妹妹。她心中一緊,愁慘的回憶,又掩埋住她。
她逃不了。
她在跟程少華纏綿時,可以忘記自己。獲得沈睡時,也能忘記過去,每次歡愛都累到不作惡夢,也不會失眠想著血腥回憶。
可是,醒來後,哀傷記憶,如影隨形。
她想起妹妹,也想起王仕英。
昨夜,當王仕英以痛苦的嗓音,喊她的名。她低頭,不敢面對他。她慚愧內疚,沒臉見他。
房門推開,程少華端著托盤進來,一群貓兒跟著溜進房。小傢伙們闖進來,打斷徐瀞遠的思緒,把她從記憶裡喚回真實世界。
那些貓兒,有的跳上床湊熱鬧,有的跳上桌子,有的去扒衣櫃門。小華呢?立刻溜上床,鑽到徐瀞遠懷裡,逗得她笑了。
「吃早餐了。」程少華說。
徐瀞遠看著程少華,他穿著簡單的休閒服。
灰色T恤,白色麻料長褲,軟布料貼身,襯著他高 強健的身形。濃眉一對,黑眸深邃,顴骨性格如刀雕塑,下巴淡青色新生鬍髭,胸膛寬廣,行動時手臂肌肉隨之起伏,他真是好看——
她舔了舔下唇,好像更餓了。尷尬地想,她真是墮落,人生愁苦,她竟淪落到要藉男色逃避痛楚。是否太下流?
當他將托盤放置她身邊床上,她聞到他臉龐刮鬍水的清新氣味,還聞到乾淨的男性賀爾蒙氣息。他真好聞……她下腹抽緊,一陣暖。
這裡……快要變成她的遊樂場,避難所,還是觀光區?她驚覺到,她越來越喜歡窩在這房間裡。都怪他把她伺候得太好,她好似變成他豢養的小獸。
徐瀞遠拿起托盤,盤坐著,將托盤置腿上。先端起他沖好的英國早餐茶,紅褐茶湯,白色瓷杯。捧起杯子啜一口,潤潤喉。放下杯子,拿起煎得鬆綿綿,滿是蛋香的法式吐司,輕咬一口,心底讚嘆,好吃啊。
每次在這兒過夜的早晨,他總是做這些早餐給她吃。
徐瀞遠默默啃著吐司,想起程少華第一次做這個給她吃的那天早晨。
他很自負地說:「這是我最拿手的早餐……英國早餐茶,法式吐司。雖然作法簡單,材料單純,但是,我保證妳在外面早餐店吃不到這種口味。」接著他說了足足十分鐘,關於早餐茶的沖泡方式,用哪一牌茶葉,要放多少克茶葉,加多少水,水溫要幾度,要用哪一家礦泉水沸騰後來沖泡……
「……然後,才會做出這一杯,簡單但其實非常不簡單的早餐茶。」
聽完時,她翻白眼,覺得他落落長的講解很多餘,這樣講究太過分。可是她喝了,很讚嘆。過去喝過很多茶包,從事設計工作時,到業主家開會,參加各種晚會,什麼茶沒喝過?但……程少華確實有本事臭屁。他泡的早餐茶,香氣濃郁,茶味溫純,不澀口,早晨醒來,喉嚨乾渴,這溫潤的茶湯入腹,心都軟綿綿了,口腹立刻芳香起來。
徐瀞遠總在他這兒,身體被他的愛撫餵飽飽,肚子也被他養飽飽。美男美食,安適舒服。她怎捨得不好好利用他?她貪婪地享用,心中滿足,卻一次也吝於讚美。
「怎樣?」程少華問。「好吃吧?」
「餓了什麼都好吃。」
「形容一下啊,我做的吐司跟外面比有什麼差別?我沖的茶呢?跟妳外面喝的有什麼不同?」
「我又不是作家,不會形容。」她放下空茶杯,伸個懶腰,舒爽了,起身走人。
「我回去了。」她進浴室沖澡,聽見程少華在外面說——
「我們去看早場電影,妳今天不是放假?」
「我沒興趣。」
「還是我們上陽明山走走,中午在那邊吃野菜,下午泡溫泉——」
「你去,我想回家了。」
「徐瀞遠——」程少華凜著臉,站在廁所門外。「我們幾乎不在外面約會——」他對這樣的交往感到困惑,這算戀人?約會時幾乎都在床上,偶爾吃頓晚餐,她無心享用,總是要快快走。戀人之間,除了肉體交歡,總該還有別的交流吧?
廁所內,徐瀞遠將衣服穿好,青色T恤,白色牛仔褲。她沈默地對著鏡子,吹整頭髮,對他的問題沒回應。
程少華安靜一會兒,問她。「妳怕跟我在一起被誰看見嗎?」像昨晚那樣?
「不是。」徐瀞遠開門出來。
「昨晚那個人是誰?」
「朋友。」
「什麼朋友?」
「問這麼多幹嘛?」
是啊,程少華很嘔,他幾時成了這樣婆媽的男人?
但……他握住她的手。「我們在交往,想多瞭解彼此是正常的。」
「我就不會問你一些有的沒的——」她抽手,脫離他的掌心。
他們看著彼此,氣氛有點緊張。
程少華說:「妳可以問我任何事,我會老實回答。」
他很坦然,但她只是笑,雲淡風輕的微笑,然後她搖搖頭。
「我沒什麼要問你的——我走了。」
「我送妳。」
「不用,今天我想自己散散步——」
她想靜一靜,她要冷靜冷靜。這男人好像正在滲透她的什麼,她變得軟弱無力,變得意志薄弱,她發現她想復仇的心在動搖,當她感覺到類似活著真好真快樂的念頭時,另一個尖銳的痛就會刺激心坎。
妳忘了妹妹嗎?
甄宜因為妳慘死,妳竟可以活得這麼爽,妳對嗎?
不能這樣,不要讓程少華在她世界更壯大了,這很可怕。
徐瀞遠推開房門走出去。
「等我一下,我拿個東西,順便載妳回去。」程少華急道。
徐瀞遠一走出房間,就看見郭馥麗坐在客廳,端著一碗麥片吃。她一臉邋遢,穿著睡衣。坐在她旁邊的,是她姊郭莞鈺。郭莞鈺是精心打扮過了,她穿著一襲貴氣典雅的藏藍色套裝,玲瓏有致的身形宛如模特兒,完美無瑕的淡妝,隱約散發著高雅的香水味。她坐在那兒,美麗得教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她像荷花,開在初夏早晨,高貴迷人。
徐瀞遠不禁想,這樣美的人兒,程少華怎麼可能放過?
郭馥麗瞥房東一眼,訕訕道:「早啊,妳又來了喔,呵呵。」有點好笑,房東常來自己的房子過夜,房租不打折真太對不起人了。
郭莞鈺看徐瀞遠一眼,一閃即逝的輕蔑眼色,夠讓徐瀞遠感受到,這女人對她的不屑。無所謂,徐瀞遠也不在乎。她穿鞋,走人。
程少華拿鑰匙追出來,正好見徐瀞遠掩門,走了。
這傢伙,每次見面猴急地跟他歡愛,可每次道別,又瀟灑得近乎無情。
門一關上,郭馥麗就發作了。
她忍不住嘖嘖嘖地損程少華。「這是縱慾縱慾啊——」又朝他扔抱枕。「拜託你去裝個隔音海綿,整晚嗯嗯啊啊讓不讓人睡啊?」
「妳聽得到?」
「不只我,隔壁的隔壁樓上的樓上,樓下到地下室整條街都聽到。」
她就是愛誇張。程少華說:「我很英勇也不是一、兩天了,可憐妳了,妳很羨慕吧?」
「要不要吃早餐?」郭馥麗手握著碗,作勢要砸他。
「早啊。」他哈哈笑,跟郭莞鈺打招呼。
郭莞鈺微笑。「不早嘍。」
郭馥麗說:「我姊昨晚就來啦,睡在我房裡,我們徹夜聽你們嗯嗯啊啊的,好下流——」
「是,妳最上流,妳是上流社會,我在下流不知道有多快樂。」程少華在她們旁邊坐下,攤開報紙,長腿擱在茶几上,大爺看報了。
郭馥麗邊舀麥片吃,邊研究他。「程少華,你看見我在吃什麼嗎?」
「麥片啊,」他湊過來,噁一聲。「糨糊似的,我不吃這種東西。」
「你以為我愛吃?你太過分了,整個廚房都是法式吐司的香氣,你要做早餐,就不會順便幫你的好室友做一份嗎?晚上嗯嗯啊啊擾人清夢,早上又香噴噴把人弄醒,結果吃不到,你不覺得你對我太殘忍嗎?」
「不覺得。」他聳聳肩。「我的招牌早餐只做給我的女人吃,那是慰勞,妳懂嗎?慰勞她昨夜那麼——」
「停,不想聽你跟房東的閨房秘辛。」
「哈。可惜了,妳聽了肯定也能滋潤到。」
郭莞鈺問他。「聽小郭說你煎的法式吐司一流的,哪天也讓我嚐嚐看嘛!」
「欸,妳這樣說,有挑逗我的嫌疑喔。」他眨眨眼,笑了。
「會嗎?」郭莞鈺臉紅。
郭馥麗呸道:「他意思是說,想吃他煎的吐司除非是跟他睡——程少華你甭作夢,我姊冰清玉潔,她看不上你。她是女神,你是色鬼。」
「唉,是,是,女神都很寂寞的。」他抖抖報紙,玩笑道。他不知道,郭莞鈺聽著心酸啊,她只能尷尬地笑著。
郭馥麗又問程少華。「今天第幾天?」
「什麼?」
「我算算喔……」她眼睛溜轉溜轉,掐指算算。「十八天了,哈哈哈,很好。了不起再四十幾天,這場惡夢就能結束了。」
「什麼意思?」
「性活躍的程少華,哪一段情撐過兩個月?很快你就會因為發現她某些不可彌補的缺陷,不能忍受的習慣,不可告人的怪癖,不能苟同的觀念,不行妥協的個性而分手。甩、了、她——哈,我就忍過這四十幾天。」
「所以……我跟她已經交往十八天了?!」程少華驚呼。
郭馥麗嚇到,她掩著心口。「幹嘛這麼驚訝?你不知道喔?」
「怪了。」程少華揉揉頭。「怎麼好像……才沒幾天,有十八天了?時間怎麼越過越快了?郭馥麗,妳是不是算錯了?」
郭馥麗沒算錯,是程少華的腦子出錯。
郭馥麗傻住,瞪著他,他怪怪的喔,連日子都過到不清不楚了。
郭莞鈺凜容,心裡不爽。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交往沒多久就說苦,總是有很多問題他消化不了。但這次,他不只沒向她們怨苦,還覺得時間過太快?徐瀞遠那麼有魅力?看不出來啊?!
第十二章
程少華對女朋友向來是體貼大方,無微不至。他帶徐瀞遠去餐廳吃飯,總是殷勤地安排好約會事宜,他會先訂到最好的位置,靠近落地窗,窗外有一株老梧桐樹。很浪漫,是不是?
這裡,他們必須脫鞋,坐榻榻米上面。
就著矮桌,他們喝清酒,吃生魚片,醬油醃漬鮭魚卵飯,烤花鯽魚,品嚐鱈場蟹腳火鍋。
「這是白鶴清酒,我開車不能喝。妳喝看看。」程少華替她斟滿一杯,她飲了,熱熱淌入喉裡,燒暖肚腹。
「吃點這個——」他將螃蟹去殼,以店家附的銀色器具。
徐瀞遠一直很安靜,她看程少華流暢地將蟹殼輕易剔去,裸出雪色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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