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來到古代當千金,她坎坷的命運就此終結變成富貴命;但事實證明徐敏想太多,她備受疼寵的原因只有一個──勢利爹爹把她當成攀富貴的棋子,一心將她送進宮!就知這副陌生的美貌和嬌嗓會惹禍,傻子才會等著被賣,哪知她運氣背到家,才逃離徐府禁錮馬上落入另一張虎口,在這裡有如皇帝一般大的封地之主慶王竟然盯上她?!這難纏的人物頗為英俊,不過她淡定的很,沒中美男計,因為他品行不端、居心不良,凡是姑娘家都得防著點!但是她想走他卻不放人,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強擄民女?!出身帝王家果然絕頂無恥,可姑娘她也並非軟柿子;絕對要讓這光靠祖先庇蔭就吃香喝辣的草包吃苦頭! 然而一連串交集後,她發現自己誤會大了,人家非但不是壞人,相反地,還是她大大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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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是不是停電了?
徐敏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近視五百度的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黑暗當中,可是卻又能看見自己的雙手,以及身上的衣服顏色。再望了下四周,依舊闃暗無光,更看不到地面,彷彿是懸空似的,這真的是種很詭異的現象,她不敢到處亂走,就怕萬一踩空,會活活地摔死。
她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個疑惑讓徐敏不得不冷靜下來,仔細回想,只記得自己跟往常一樣,開著發財車到夜市賣臭豆腐,因為是假日,客人絡繹不絕,忙到連去上廁所的時間也沒有,好不容易可以收攤回家……
啊!她的腦中浮現一個畫面,一輛紅色跑車宛如喝醉般,先是呈S形行駛,然後突然失控,連煞車都沒有踩,就從對面車道衝了過來,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都不記得了。
「難道我已經死了?」徐敏震驚地喃道。
沒想到社會新聞當中常見的酒駕撞死人的悲劇,自己也成了受害人之一,想到對方開得起跑車,家境應該不錯,希望可以要到賠償金,這麼一來,阿公阿嬤也不會怨她太早走,沒人賺錢奉養他們。
「死了也好……」徐敏有股解脫之後的暢快感,因為這一世的痛苦結束了,可以重新投胎轉世。只希望下輩子能夠擁有一對愛她的父母、一個溫暖的家,她在心裡許下願望。
才這麼想,就聽到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女子哀怨的哭聲,讓她不禁毛骨悚然,想到鬼片通常都是這麼演的,不過當哭聲轉為啜泣,聽起來又是那麼的可憐兮兮。
「既然我也是鬼,幹麼怕她?去看看好了……」於是,她循著聲音的來源,小心翼翼地踏出步伐,確定有踩到地面,才又跨出一步,走不到十步,就看見蹲在地上的「女鬼」,她不由得緊張地吞了下口水,就怕對方抬起頭來,赫然是張沒有五官的臉孔,或半邊臉毀容,要不然就是眼珠子掉下來,一定會嚇死她。
徐敏先推了下眼鏡,再把臉湊近些好看個清楚,只見對方低著頭,兩手則捂著臉蛋,柔弱的肩頭哭得一聳一聳的,又看她梳著古裝髮型,身上穿著漂亮襖裙,看來是個死了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女鬼。都已經過了這麼久,還沒去投胎,換成自己也會想哭。
「就算妳在這裡哭死,也解決不了問題……」要是哭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她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對方顯然被這道突然蹦出來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猛地抬起頭來,是個年紀大約十五歲的古代美少女,長相就像小說裡頭常用到的粉妝玉琢、杏眼桃腮、國色天香這類的形容詞,讓徐敏也不禁在心裡讚嘆,那些靠整型出來的韓國女藝人絕對比不上,相信再過幾年,這少女就可以被稱為女神了。
「妳是何人?」徐六娘站起身來,怯憐憐地看著眼前約莫二十來歲的高女子。頭髮長度只到肩膀,而且還蓬蓬鬈鬈的,甚至像布料染上顏色般,變成紅色,臉上還戴了一種奇怪的東西,身上的衣服更是古怪,竟然還露出兩隻臂膀,這種不正經的打扮,可是會惹來閒言閒語。
徐敏心裡不禁哇的一聲,眼前這個女鬼不只是個古代美少女,還有志玲姊姊的娃娃音,相信會迷死不少男人。「我叫徐敏,妳呢?」
「小女子姓徐,閨名六娘……」確定對方無害,徐六娘這才福身見禮。「敢問姊姊為何在此?這裡又是何處?」
聽對方開口就是文謅謅的,果然是個古人,徐敏一時不知該怎麼接。「呃……我才剛到不久,所以不太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沒想到妳也姓徐,還真是巧,在這兒多久了?」
徐六娘不禁淚如雨下,驚懼的模樣像隻可憐的小白兔。「小女子也是初來乍到,不明白為何來到此處……」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死很久了?徐敏在心裡這麼想,不過還是別說出來,免得嚇到人家。「妳還記得來這裡之前的事嗎?」
「我……」她臉蛋一白,下意識地用手按住脖子,還能感覺到被人掐住喉嚨,無法呼吸的痛苦和恐懼。
就在這當口,身後傳來娘親李氏的哭喊。
「六娘,不要丟下娘……妳要是死了,娘也活不下去了……」
她趕緊捂住耳朵,不想去聽。
不要!她寧可一死,也不要再回去那個可怕的地方……
徐敏也聽到婦人淒厲的呼喚,再看看徐六娘強烈的反應,不禁猜想兩者之間似乎有密切關係。
「那是在叫妳嗎?原來妳還沒有死……」明明是個古人,照理說應該死了很久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要回去!」徐六娘泣不成聲地哭道。
「可是……」既然還沒死,就表示命不該絕,不回去又能去哪裡?
接著,輪到徐敏身後傳來急診室醫師和護士的叫聲。
「……徐敏小姐,有沒有聽到聲音?」
「快通知病人的家屬!」
原來她也還沒死,只不過是靈魂出竅,徐敏這才恍然大悟。「我得回去了,妳也快點回到原來的地方……」
「姊姊,妳不要丟下我!」徐六娘一把抓住她。「姊姊……」
看著徐六娘那張還帶著幾分稚氣的精緻臉蛋,又聽她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姊姊,讓徐敏心頭一酸,想起被社會局帶走,後來聽說讓一對移民到國外的夫妻收養的親妹妹,那時也是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我也不想丟下妳,可是再不回到原本的身體裡頭,就真的會死掉……」自己的性命自己顧,她也沒辦法。
徐六娘緊緊地攀住救命的浮木,對方若不答應,絕對不放手。「不如這樣……咱們交換好不好?」
「交換?」徐敏不太瞭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對,就是我替姊姊回到原本的身體裡,而姊姊則代替我,這麼一來,咱們兩個都不會死了……」徐六娘兩眼散發出異光地說。
徐敏簡直被她的異想天開給打敗了。「妳在跟我開什麼玩笑?我又不認識妳,連妳住在哪裡、家裡有什麼人都不知道,何況妳也不瞭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可以說交換就交換?再說妳是古人,而我是現代人,生活環境完全不一樣……」
「我管不了那麼多……」徐六娘什麼話也聽不進去,雖然自己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但因生得貌美,受到爹的寵愛,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無非就是巴望她將來能進宮為妃,可她一點都不想嫁給那麼老的男人,就算對方是皇帝也不要!況且這還害得自己遭到嫡姊欺負,連嫡兄也總是用可怕的眼神瞪著她,其他庶出的姊妹更是見死不救,這回嫡姊居然想掐死她,說不定下回她真的會被殺了。「姊姊,我好害怕,請妳救救我!」
她努力想把手給抽回來。「我要怎麼救妳?」交換身體這種天大的事,說什麼都不能答應。
「六娘,快點醒過來……」
又聽到娘的哭喊,徐六娘不禁感到厭煩,每回遇到事情娘就只會哭,根本救不了她,她只能靠自己了。
「……醫師,病人的血壓下降!」
「我得走了……」再不回去不行了,徐敏只能狠下心拒絕。
不等她說完,徐六娘冷不防地按著心口。「啊……好疼……」
徐敏本能地問道:「怎麼了?」
就在這一瞬間,她被徐六娘用力一推,沒有站穩,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趁這機會,徐六娘便提著裙襬,更是卯足全力,恐怕這輩子都不曾跑得這麼快,就這麼往徐敏該回去的方向狂奔而去,活像後頭有鬼在追似的。
「喂……」徐敏沒料到看似天真單純的徐六娘,心機這麼深沈,居然會來這一招,呆了幾秒,趕緊追上去。
「病人的血壓上升,心跳也慢慢恢復正常了……」護士的聲音再度響起。
糟糕!慢了一步!徐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徐六娘搶走了,卻又無計可施,只能怪自己不該一時心軟,應該自私一點,根本不該管別人的死活。
就在這時,身後又響起李氏驚恐的呼喊。
「六娘,妳怎麼了?妳可不要嚇娘……快去請大夫……」
眼看徐六娘的身體也快不行了,徐敏心想真的要附在對方身上嗎?自己壽命未終,因為身體還活著,只是裡頭的靈魂換成另一個人,那麼她呢?該不會就這麼成了孤魂野鬼?
她抱著腦袋,大叫一聲,不讓自己再猶豫下去,便奔向李氏哭聲的方向。
兩縷魂魄雖然各自有了軀殼,但命運的轉輪卻因這場陰錯陽差的意外,漸漸偏離原本的軌道。
第一章
大豐王朝,建成二十八年——
「六娘……六娘……」李氏撲在昏迷不醒的女兒身上,哭得是肝腸寸斷。「老天爺,我的命為何會這麼苦?」
徐老爺一臉不耐煩地數落。「別再哭了!大夫不是說沒有大礙,只要休息一宿就沒事了?」當初要不是看中她的美色,將來定能生個傾國傾城的女兒,一旦進了宮,受到皇帝寵愛,徐家也能跟著飛黃騰達,否則這種俗氣無知、如今還年老色衰的女人,早就扔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老爺,妾身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這會兒差點被大小姐給掐死,您可要替咱們母女作主……」她攥緊手中的絹帕,聲淚俱下的指控。
他哼了一聲。「我已經訓過她,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要不是礙於有嫡妻撐腰,早就把那個丫頭打死,省得壞了自己的計劃。
「大小姐嫉妒六娘生得美,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萬一……」下回可能就沒有這麼幸運,正好讓她瞧見,能夠及時制止。
「我會儘快幫她找一門親事,早點嫁出去,這樣總成了吧?」徐老爺心想這是最快的方法。
李氏一面拭淚、一面頷首。「有老爺這句話,妾身就放心了……」
「我走了。」他不想再聽李氏哭哭啼啼,說著便拂袖而去。
「老爺!」李氏呼喚夫婿,希望他能多待一會兒。
徐老爺回過頭來,冷冷的丟下一句話。「等六娘醒來,我再過來。」說完,便不再多作停留。
「六娘,妳可不能丟下娘……」她所有的希望都在女兒身上,將來若真能進宮為妃,就連正室也得禮讓自己三分。「沒有妳……妳爹根本不會再看娘一眼……妳可千萬不能死……」
就在這時,徐敏渙散的意識也隨著李氏的哭聲慢慢地凝聚起來,身子卻無法動彈,就像是被困在狹窄的空間裡頭,手腳都施展不開,她花了好大的力氣,四肢才獲得自由,可以運用自如。
「那是我的身體……」當最後的記憶浮現在徐敏的腦海中,本能地舉起右手,想要抓住某樣東西。
李氏聽見女兒說話,喜極而泣。「六娘,妳總算醒了……」
「還給我!」她睜開眼睛,大叫出聲。
「六娘?」李氏驚懼地看著雙眼圓睜的女兒。
徐敏張著嘴巴,一時之間還回不了神,慢了好幾拍,才瞪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婦人,是張陌生的臉孔,習慣性地想推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卻發現上頭空無一物,而她居然可以把對方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完全看不出有五百度的近視。原來不是在作夢,她是真的跟徐六娘交換身體了。
「六娘別怕,娘在這兒……」見到女兒露出驚愕的表情,李氏以為是被大小姐的舉動嚇壞了,連忙安撫。「幸好沒事,真是老天爺保佑。」
被個陌生婦人抱住,徐敏全身一僵,只有眼珠子還能轉動,於是將周遭的景物掃視一遍,很像是古裝戲劇裡頭大戶人家小姐的閨房,應該就是徐六娘所住的,難怪剛才像是穿了件不合身的衣服,整個人被束縛住,是因為磁場不合的關係?還是因為原本一百七十公分、五十五公斤的魂魄,要擠進一具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四十五公斤的身體裡,自然覺得狹窄?這個比喻連她也不禁感到好笑,雖然現在手腳已經可以動了,還是很不舒服。
李氏抬起頭,看著好半天都不說話的女兒。「六娘,妳怎麼了?」
聽眼前的這位婦人口口聲聲叫她六娘,徐敏十分確定自己真的成了徐六娘,已經二十五歲、五官只能算是清秀的她,現在居然成為小了十歲的古代美少女,真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
「我……」她用手肘撐起上半身,試著坐起來,頭部在經過晃動之後,馬上引起一陣強烈的暈眩,接著就是反胃想吐。
「六娘!」李氏驚呼。
徐敏捂住嘴巴,做出想吐的動作,李氏這才反應過來,取來面盆,讓她把胃裡尚未消化完畢的食物都吐出來。
難道這就是「水土不服」?她就知道身體不能隨便交換,真是被那個徐六娘給害慘了。
「好些了嗎?」見她吐到臉色發白,李氏擔憂得眼眶也紅了。
她點了下頭,這次不敢動作太大,只能慢慢地挪動,直到靠坐在床頭,也不再想吐,這才鬆了口氣。
就在這當口,服侍徐六娘的丫鬟巧兒端著剛煎好的湯藥踏進閨房,見主子已經清醒過來,不禁喜極而泣。
「六小姐……幸好六小姐沒事,真把奴婢給嚇死了……」想到今天下午,大小姐像是發了瘋似的,衝進房來就要掐死主子,自己又被另外兩個丫鬟架住,根本救不了人,此刻還是餘悸猶存。
李氏一面用絹帕拭了下眼角,一面哭訴。「大小姐根本就是想要妳的命,可又偏偏無法阻止她再踏進這座院子,這該如何是好?」
這個大小姐又是誰?為何要徐六娘的命?徐敏想到她現在是徐六娘,總要先弄清楚敵人的底細,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六小姐快點趁熱喝了。」巧兒將湯藥端到主子面前。「大夫說脖子上的掐痕不嚴重,約莫兩、三天就會消了,不用擔心。」
掐痕?徐敏下意識地摸向脖子,難怪吞口水時有點疼痛,原來是差點被人掐死,徐六娘才會因此靈魂出竅。這麼衰的事居然給她遇到,不知還有沒有機會把本來的身體交換回來?
巧兒見主子都不說話,有些困惑。「六小姐?」
「我不要喝藥……」發現自己的聲音突然變成娃娃音,讓徐敏真的好想一頭撞死算了,不禁後悔附在徐六娘身上。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除非再出一次意外,讓自己靈魂出竅,才有可能脫離。「我想喝水。」
「是。」巧兒連忙去倒了杯水過來。
她接過茶杯。「謝謝。」
這聲「謝謝」讓巧兒瞠大眼睛,就連坐在床沿的李氏也嚇了一跳。
徐敏喝完溫開水,喉嚨也舒服了些,才又把茶杯遞給丫鬟,然後看著滿臉不解的李氏。「妳是徐六娘的媽……母親?」
「妳……妳在說什麼?」李氏臉色都變了。「怎麼連娘都不認得了?」
她沒有回答,又看向巧兒。「妳是伺候徐六娘的……丫鬟?叫什麼名字?」面前這兩個人應該是跟徐六娘最親近的,很快就會發現異狀,所以還是要事先跟她們套好招,再來應付其他人。
巧兒發出驚呼。「六小姐連奴婢都不認得了?奴婢是巧兒……」
「好,妳叫做巧兒,我記住了,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很重要,妳們都要仔細地聽好了。」徐敏看著目瞪口呆的兩人,好像她頭上多出兩隻角似的,其實她也很無奈。「我並不是妳們認識的徐六娘,她在昏迷的時候,魂魄離開肉體,而我也正好出了意外,跟她同樣的狀況,所以兩個人就交換了……」
李氏嘴巴一開一合,像是聽懂她的意思,可又像沒有聽懂,過了半天才擠出聲音。「都是大小姐不好,讓妳受到這麼大的驚嚇,才會胡言亂語的,我馬上去請老爺找個道士來收驚,妳爹一定會想辦法的……」
「這樣別人會真的以為徐六娘瘋了,妳希望見到那種事發生嗎?」為了保護自己,她不惜用威脅的口吻警告對方。「妳的女兒要是發瘋,對妳有好處嗎?要是我一直變不回原本的樣子,妳口中的我爹會怎麼想?」
從來沒聽女兒用這麼強勢的語氣說過話,敢情真換了個人?李氏不禁嚇白了臉,站起來慢慢地退後兩步,就連巧兒也害怕地躲在她身後,活像見了鬼似的。
「妳……妳……」真的不是我的女兒?
徐敏嘆了口氣。「我跟妳的女兒是真的交換了,她現在跑到我原本的身體裡頭,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交換回來,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要讓其他人發覺。」
「妳、妳真的不是六小姐?」巧兒伺候主子兩年,自然也覺得眼前的主子真的變了,和以前完全不同。
她一臉沒好氣。「我不是說我們交換了嗎?現在雖然外表是徐六娘,其實裡頭的魂魄是個叫徐敏的女人,也就是真正的我,這樣聽懂了沒有?」
李氏和巧兒只能愣愣地點頭。
「畢竟我不是真的徐六娘,對她的事也一無所知,很容易就穿幫,別人可能會以為我是瘋了或是中邪,到時把我關起來或趕出去,妳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徐敏早就學會如何保護自己了,不管是連哄帶騙還是威脅利誘,只要能得到她們的協助就好。
聞言,李氏和巧兒又愣愣地點頭。
「很好,我們總算達成共識了。」她滿意地點頭。「妳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提出來。」
巧兒聽多了鄉野怪談,忍不住問道︰「妳、妳真的不是妖怪鬼魅?」
「當然不是,我也是人。」徐敏回道。
她拍了拍胸口。「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那我的女兒呢?上哪兒可以找到六娘?」李氏已經信了八分,因為眼前的人不只口氣語調,就連眼神也很明顯和女兒的不同。
徐敏冷哼一聲。「要是知道去哪裡可以找到她,我馬上就去了,找到之後,先賞她一個巴掌再說。」不過痛的卻是自己,還是等交換回來之後再打。
「妳、妳為何要打她?」李氏怯生生地問。
「因為她哭著說不想再回到這個地方來,要跟我交換身體,我不肯答應,她居然趁我一個不注意,把我的身體搶走,害我的魂魄只得附在她身上。」徐敏一臉忿忿然地說。「妳說她該不該打?」
李氏嗚咽一聲。「她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傻事?怎麼可以丟下我這個娘不管?教我以後該怎麼辦?」
「姨娘別擔心,至少咱們知道六小姐還活著……」巧兒連忙安慰。
感覺到頭沒那麼暈了,看來她的魂魄也慢慢地在適應這具肉體,這樣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徐敏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所以我們三個人要聯合起來對付其他人,首先把該知道的事告訴我,好比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家裡還有哪些人,我會努力不讓其他人發現異狀,這樣妳們也可以繼續過日子。」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巧兒猛點著頭。「她說得對,姨娘,只要別被老爺他們看出來就好。」
「可是……」李氏不太有把握能瞞得住所有的人。
徐敏不禁瞪著她。「不然妳有更好的辦法?」
「沒有、沒有。」她急忙搖頭,對於眼前這名有著女兒的花容月貌,說話卻很粗魯,態度也不馴的女子,有些無所適從。
「那就這麼決定了……巧兒!」徐敏看向年約十四、五歲的丫鬟。
「六……呃……」巧兒一時不知如何稱呼。
她只得提醒對方。「原本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
「是,六小姐。」
「妳是負責伺候徐六娘的人,應該比誰都要瞭解她,記得多告訴我一些有關她的事,還有隨時在旁邊給我打暗號,免得我不小心露出馬腳。」徐敏只能依賴眼前的小妹妹,要先騙過自己人,才有辦法騙過外人。
巧兒不知怎麼回事,覺得面前這個「主子」說話好沈穩,人又聰明,這可是過去沒有過的感覺。「是,奴婢知道。」
「還有……娘!」她有些彆扭地喚著李氏。
李氏怔了怔。「妳是在叫、叫我?」
「妳是徐六娘的母親,當然是叫妳了。」徐敏哄誘地說。「妳也不用太擔心,要是有機會交換回來,我一定會讓妳的女兒回到妳身邊,好讓妳們母女團聚,不過在這之前,妳得先幫我騙過所有的人。」
「嗯、嗯。」李氏拭著淚回道。
徐敏深吸了口氣,精神鬆懈下來之後,肚子就餓了,雖然不是自己的身體,還是會有饑餓感。「有東西可以吃嗎?我不挑食的,有什麼就吃什麼。」
「奴婢這就去拿。」巧兒勤快地說。
她很自然地說:「謝謝。」
巧兒趕忙點醒她。「六小姐是主子,奴婢是賣身進來的,可不能跟奴婢道謝,要是旁人聽到,可是會起疑的。」
「妳說得對,我馬上改過來。」徐敏很高興身邊有個靈巧的丫鬟。
待巧兒出去之後,只剩下她和低聲啜泣的李氏。
「六娘從來不曾離家太遠,也沒吃過苦,她那麼單純善良……」想到女兒如今流落在外,不知過得好不好,淚水掉得更多了。
聽李氏這麼說,徐敏在心裡冷哼,看來她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徐六娘可沒有外表那麼天真無邪,這世上也沒有人是真的善良,人類這種生物,為了保護自己,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相信她會想辦法活下去的,現在妳能做的,就是祈求老天爺,讓我跟她快點交換回來,以及幫我度過眼前的難關,只要我沒事,妳自然也會沒事。」她有些威嚇地說。
李氏噙著淚水,猛點著頭。
「好了,告訴我現在是哪個皇帝?還有這裡的地名……」徐敏不想再浪費時間,馬上進入主題。
於是,在巧兒把飯菜送來之前,她對身處的地理環境有了初步認識。如今所處的這個地方國號大豐,是一個書本上沒有出現過的朝代,而徐府在同州縣,屬於隆北高閶府,是九皇子慶王的封地,慶王府也正好位在此縣內。
徐敏心想這應該就像是線上遊戲裡頭的虛擬世界,不過幸好不是穿越到魔獸世界,否則她很快就會掛了。可是看這個情況,要是死了,就真的死了,不可能復活,或砍掉重練,像她這種小白,還是先求自保再說。
★★★
夜晚過去,天也亮了。
徐敏一夜未眠,逼著李氏把該說的都說了,直到半個時辰前才放人,讓她得以回房休息。而徐老爺正好在這時候前來探視,還好徐敏身邊還有一個巧兒,只希望能幫得上忙。
「一定把妳嚇壞了,沒事就好。」徐老爺放下心中的大石,這個庶出的女兒對他和徐家的未來相當重要,絕不能出半點差錯。
徐敏靠坐在床頭,覷了坐在繡墩上的徐老爺一眼。見他約莫四十出頭,頭戴四方形軟帽,相貌平庸,唇上和下巴蓄了鬍子,想起李氏說過徐家是糧商,手底下養了不少農戶,種植棉花、大豆、玉米和高粱等農作物,家中妻妾成群,徐六娘的生母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妾。看他身上穿戴的行頭,還真是符合財大氣粗的奸商形象。
「謝謝爹。」聽徐六娘的父親說話口氣關心,不過眼神卻不帶暖意,令徐敏很難信任他所說的話。
「我已經警告過金鳳,不准她再踏進這座院子半步,相信不會再發生昨天那種事了。」他耐著性子安撫纖纖弱質的女兒。
她依照丫鬟所教的來回應。「是的,爹。」
見女兒就如同往常一般聽話,徐老爺心中甚感欣慰。「那就好……今年都是因為忘了祭祀豐收神,惹得豐收神不高興,才會害得妳無端大病一場,躺了一個多月才下得了床,因而沒有趕上進宮選妃的日子。不過明年六月一定要參加才行,憑妳的容貌以及才藝,一定會被選上,爹對妳可是寄予厚望。」
要她進宮參加選妃?幸好徐敏此刻低著頭,才沒有讓對方看見自己此刻張大嘴巴,足以塞進一顆鴨蛋的表情,李氏竟然忘了告訴她這麼大的事。
這麼狗血的劇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皇宮那種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隨時都會被陷害、出賣、背叛,當她沒看過「甄嬛傳」嗎?
「是的,爹。」距離明年六月還有多久?
徐老爺捻著鬍子笑說:「還好這次的意外也是有驚無險,一定是豐收神保佑,待會兒我讓人煮一些補品給妳吃,早點把身子調養好。」幸好每一年都有選妃,明年還來得及參加,不然拖到十八歲,落選的機會也跟著大了。
「謝謝爹。」其實當徐六娘也很簡單,不用說太多,只要回答「是的,爹」,還有「謝謝爹」就可以了。
他「嗯」了一聲,便起身離去了。
待房門關上,徐敏馬上詢問身邊的巧兒。「現在是幾月?」
「六小姐,現在是九月初。」
聞言,徐敏不得不先自我安慰一番。「才不過九月初……那就表示還有將近九個月的時間,不是明天,也不是下個月,還有時間可以把身體交換回來,到時就不必進宮參加選妃了……」
可惜巧兒馬上潑了她一盆冷水。「應該只剩下半年左右,因為這兒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就算到了京城,聽說那些待選的閨女還得經過一關又一關的訓練,才能正式參加選秀,所以得提早三個月出發。」
「半年……」在這幾個月當中,真的有機會把身體交換回來嗎?可是要在什麼樣的契機之下,她和徐六娘才會同時靈魂出竅?用膝蓋想也知道機率是微乎其微,徐敏的心不禁都冷了。
她把思緒拉了回來。「我再問妳,皇帝幾歲了?」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少說也有五十來歲。」巧兒偏頭想了想。
把才不過十幾歲的女兒嫁給一個比自己還要老的男人,看來徐六娘這個爹也不過是想利用她,為了得到金錢、權勢,根本不在乎父女親情,所以徐六娘才會寧死也不肯再回到這個地方。
「如果到時不想參加選妃呢?」她試探地問。
巧兒猛搖著頭。「那可不行!老爺會很生氣,就算用綁的,也會把六小姐送進宮裡。要是故意不讓皇帝選上,到時被遣回家,老爺他……」
「他會怎麼樣?」徐敏想知道他會用什麼手段來對待自己的女兒。
她一臉憂慮。「憑六小姐的美貌,不管是為妻為妾,老爺一定會挑個對徐家有幫助的女婿,由不得六小姐說個不字。」
徐敏輕哼一聲。「要是堅持不嫁呢?」
「若不是有六小姐,姨娘在這座府裡,地位跟婢女差不多,根本不可能住在這個院子,吃的穿的都有人準備。」巧兒嘆了口氣。「要是六小姐敢不聽話,也一樣不能繼續住在這裡,得搬到奴僕睡的地方。最怕的是被趕出大門,無依無靠又身無分文,那麼下場就……」
不必聽她說完,徐敏已經很明白了,意思就是會很淒慘,可是她真的不想進宮,不但要陪一個老男人睡覺,還要跟一堆女人鬥來鬥去,活得那麼累做什麼,最後什麼也帶不進棺材。
「萬一到時還沒有跟六小姐交換回來,妳該不會真的不打算進宮?」巧兒問得擔驚受怕,自己真的不想回去幹粗活,到時又會被其他人欺負了。
她也只能先敷衍,再另外想辦法了。「其實進宮也不錯,有得吃有得住,還有人伺候,而且說不定到了那時,我跟徐六娘已經交換回來了。」
「說得也是。」巧兒果然放心了。
徐敏掀被下床,在巧兒的攙扶之下,還有些步履不穩地走到屏風後頭解決生理需求,就算不習慣這麼原始的方式,也不得不去適應,再次有感而發,身為現代人真是太幸福了。
當徐敏從屏風後頭出來,巧兒先擰了一條濕面巾給她,接著又將她拉到鏡奩前坐下。「奴婢幫六小姐梳頭。」
「謝……好。」她及時改過來。「對了!你們大小姐長得怎麼樣?難道生得不漂亮,所以才會嫉妒你們家六小姐,嫉妒到要掐死她?」
巧兒搖了下頭。「大小姐生得也很美,不過跟六小姐一比,自然就遜色了些,老爺還給她取了金鳳這個閨名,無非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當上鳳凰。她是老爺第五個女兒,不過是正室所生,便稱呼一聲大小姐。要不是前兩天從京城來了一批精美上等的布料,大小姐看上其中一塊,誰知老爺偏偏要把它留給六小姐,這可讓她氣壞了,才會一時失去理智,想要掐死六小姐。」
「原來是這樣。」做父親的太偏心,難怪子女的心態也會變得偏激了。「妳家夫人就只生一個女兒?」
「大小姐上頭還有一位長了她七歲的兄長,已經娶妻,不過大少爺目前不在府裡,約莫年底才會回高閶府。」巧兒也很盡責地說明。
她暗暗吁了口氣,這段時間還是儘量不要遇上徐六娘的其他家人比較安全。「那麼妳家六小姐平日跟誰比較要好?」
「……沒有。」巧兒搖頭。
徐敏有些驚訝。「沒有?」
「大少爺若在府裡,偶爾會來探望,至於庶出的少爺們就很難見到面,甚至其他幾位小姐也不喜歡來這座院子。因為同樣都是庶出,老爺卻只關心六小姐一個,只要是好東西,就往這裡送,她們心裡自然會不舒服,所以都看六小姐不順眼。」巧兒覺得主子好可憐。
「的確會心理不平衡,換作是我,也會討厭她,更不會讓她日子好過。」徐敏內心的陰暗面冒出來。
巧兒有些疑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自言自語……」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眼前分成上下兩層,有四個小抽屜的木製雕花鏡奩,抽屜的鎖釦還是銀製的,相當貴氣。裡頭擺著一支又一支鑲了寶石的銀簪和裝飾精美花紋的銀梳子,以及胭脂水粉,可見徐六娘真的很受寵。雖然都是古人用的物品,相信沒有女人不渴望擁有,這麼好的待遇,是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
其實徐六娘還是比她幸福多了,徐敏不得不承認有些羨慕,可是這個「家」已經不能再待下去,得想辦法逃走才行。
待巧兒又幫她穿上紫色襖裙,精緻的質料和繡花,令人愛不釋手,讓徐敏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女人。平常她開車出門賣臭豆腐,為了方便工作,都穿得很隨便,也從來不化妝,頂多上美容院燙個頭髮,順便再染個顏色。其實她也好想打扮得漂漂亮亮,跟朋友去逛百貨公司,坐在星巴克裡喝咖啡。
「好了!奴婢這就去端早膳過來。」
巧兒的聲音讓她連忙收回心思。「嗯。」
當房門關上,只剩下徐敏一個人坐在閨房內,原本全身呈現的戒備狀態,終於可以稍稍鬆懈下來。
「在線上遊戲裡頭,也得透過金錢、裝備和經驗值,才有辦法升級……」她把玩著戴在手上的飾物,口中喃喃自語。「可是就算真的逃出去,要靠什麼維生?如果想要賣臭豆腐維生,也得先有生財用具,還要備料,光是臭滷水,就得花三、四個月時間去等它發酵……」
以前總認為就算死了,也沒人會為她傷心流淚,可是如今真的遇到生死存亡關頭,求生的本能又讓徐敏覺得不甘心,尤其是頂著別人的身分,莫名其妙地送命,那才叫做冤枉。
所以她得在被送進宮之前,先逃出這裡。
★★★
未時時分。
站在城牆上方,負責守衛端禮門的士兵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又看到飄揚在半空中的塵土,馬上猜到來者是誰,立刻朝下頭喊道。
「千歲回府!」
聽到上頭傳來吆喝,位在下頭的士兵也馬上把話傳了下去,經過一道又一道關卡,直到傳進內宮。
當馬蹄聲愈來愈清晰,可以看見六名男子熟練地揮動手中的韁繩,策馬前進,居中為首的男子是唯一沒有梳髻的,更不用說佩帶網巾了。隨風飛揚的黑色長髮,狂野不羈的炯黑目光,俊美的臉龐因為經常待在戶外,曬成古銅色的皮膚也更襯托出男子的陽剛味,鼻梁下方是總噙著高傲弧度的嘴角,配上跨騎在馬背上的高大健壯身軀,比陽光更加耀眼。
就在一行人策馬穿過端禮門,進入這座高二丈九尺、下闊六丈、女牆高五尺五寸,護城河寬十五丈、深三丈的王城,速度才逐漸放慢下來。
「殿下一個多月不曾回府,王妃想必等得不耐煩,聽到消息,肯定立刻前來請安。」騎在身後的魯俊體型健壯、皮膚黝黑、相貌端正,隸屬於兵部,也是王府內近萬名的護衛隊之一,跟在慶王身邊多年,兩人年紀又相當,不只是主從,也是知己。
今年二十有二的元禮仰頭大笑,狂妄的笑聲挾了幾分譏諷。
「你錯了,她等的絕對不是一個渾身沾了馬騷味的丈夫……」而是能讓她坐上後宮之首位置的男人,他在心裡加上一句。
他和柳氏是表姊弟,還是皇子時,就曾經在後宮見過不少回,早就看出這個比他大兩歲的表姊被教得很好,談吐舉止無不透露出對權勢的渴望和野心。十五歲那年選婚,雖然是由王府長史等屬官負責揀選,但在母妃和擔任吏部侍郎的姨父推波助瀾下,在他十六歲成年,前往高閶府就藩之前,兩人也順理成章結為夫妻。
誰當王妃不重要,自己也無從選擇,而六年的夫妻關係,她為他生下了世子,可是兩人依舊不曾熱絡過。因為柳氏愛的並不是他本人,而是有「皇子」這個頭銜的尊貴丈夫。只要父皇一天不立太子,所有皇子都有機會當上皇帝,讓她成天只會夢想有朝一日能母儀天下。
魯俊不想見主子夫妻失和,只得幫忙緩頰。「殿下,女人總是愛乾淨,自然不能忍受異味,待會兒回到寢宮,記得要先淨身更衣。」
「我可聞不到味道,就她鼻子靈。」想到柳氏嫌惡的表情,捏住鼻子不敢呼吸的模樣,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好笑。
他自小就和馬特別有緣,彷彿能聽得懂牠們說的話,所以父皇才將高閶府賜給他當封地,這裡不只有廣大的草原,還有七座養馬場,很適合為朝廷培育出驍勇善戰的名駒好馬。
元禮寧可和馬匹為伍,也不想和個一心一意巴望著能當上皇后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只可惜柳氏這輩子只能當慶王王妃,因為他對皇位根本不感興趣也不想去爭。
「王妃只是不習慣。」魯俊打圓場地說。
聞言,元禮哼笑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如果一個女人要的不是丈夫的心,只想從丈夫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麼她是永遠不會習慣的。
來到前寢宮,元禮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魯俊,邁開大步,經過一條又一條雕樑畫棟的曲廊,負責伺候生活起居的馬福早就帶著其他奴才前來迎接主子,亦步亦趨地跟在身邊。
「我要到書房,沒事別來吵我。」為了養出千里馬,不只得要看書,從前人的經驗中得到知識,甚至還要去拜訪一些世代養馬的老養馬人。
「啟稟殿下,已經命人去燒水了,還是先沐浴更衣……」馬福吶吶地啟唇,就怕王妃待會兒前來請安,又說他們這些奴才不懂得伺候,沒先把主子身上的馬騷味洗掉。
他根本不在意。「晚一點再淨身,傳膳就好。」
「是,殿下。」主子這麼說,當奴才的只能從命了。
就這樣,元禮來到書房,說是書房,其實應該說是藏書閣,裡頭有著從各地蒐集而來,有關養馬或馭馬的書籍,他經常在這裡待上好幾個晚上,不眠不休,反反覆覆地看了又看。
元禮才翻了幾本書就察覺身後有人,猛地回頭一看,就見總管王府事務的長史劉墉站在門口,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自己。
「見過千歲。」劉墉拱手為禮。
「嗯。」他冷冷地應聲,不只是長史,就連典簿、典膳這些朝廷分配給王府的屬官,都是用來監視藩王的一舉一動。
劉墉跨過門檻,他年約四十來歲,中等身材,做事向來中規中矩,所以對慶王視禮儀於無物的行徑相當不以為然,每見一回,總要叨唸一次。
「千歲怎麼又不束髮了?這可是會遭人取笑,說千歲不識禮儀,是個野蠻人,若皇上知道……」
「愛說就由他們說去,我自小就不愛束髮,束得頭皮都發疼了……」元禮隨手挑了一本。「再說父皇早就死心,不奢望我有改進的一天,只要替朝廷多訓練出幾匹好馬,自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被堵得無話可說,劉墉只能嘆氣,若皇上和貴妃娘娘怪罪下來,受到懲罰的可是自己。
元禮才在書案後頭落坐,見對方還不打算走,只好又問:「還有事?」
「回千歲,千歲與娘娘成親多年,膝下只有一名世子,夫人也只有王氏和江氏兩位,其中唯獨王氏生下女兒,子孫單薄,不合禮制……」劉墉一面說,一面呈上手中的名冊。「這裡頭記載著高閶府內年滿十四到十八歲,家世清白人家的閨女,還請千歲挑幾個中意的對象,收房納妾。」
元禮在心裡嗤笑,子孫單薄?難道要他效法上頭幾位兄長,荒淫無度,只要是看中意的女人,不管對方是誰,就剝光人家的衣服,直接扔到床上,最後連自己有多少子女都不清楚。
與其花時間去應付那些只會哭鬧索討的女人,他寧可騎著愛駒馳騁在草原上,但若拒絕,不合禮制的大帽子馬上扣下來。雖然以元禮向來我行我素的性子,大可不予理會,但劉墉絕不會善罷干休,就算此人只是王府屬官,卻是父皇派來監視藩王們的,尚不宜在此事上頭和此人作對。
他看著等待答覆的劉墉。「那就交由你去辦吧。」
「下官遵命。」他滿意地離去。
待腳步聲遠離,元禮不禁自我解嘲,能讓他動心的女人,就跟名駒般,世間少有,若真能遇上,他絕對不會放手。
楔子
是不是停電了?
徐敏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近視五百度的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黑暗當中,可是卻又能看見自己的雙手,以及身上的衣服顏色。再望了下四周,依舊闃暗無光,更看不到地面,彷彿是懸空似的,這真的是種很詭異的現象,她不敢到處亂走,就怕萬一踩空,會活活地摔死。
她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個疑惑讓徐敏不得不冷靜下來,仔細回想,只記得自己跟往常一樣,開著發財車到夜市賣臭豆腐,因為是假日,客人絡繹不絕,忙到連去上廁所的時間也沒有,好不容易可以收攤回家……
啊!她的腦中浮現一個畫面,一輛紅色跑車宛如喝醉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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