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憲兵選拔】
憲兵的體格跟操守都要無瑕疵，填資料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家極度單純（極度深藍？）老爸是軍官、老媽是航警，全家沒去過大陸，身上沒刺青，而且我又不近女色，正派程度直逼釋迦摩尼。（？）
仔細一想，當過憲兵的GAY感覺好像也很強啊！衣服留下來還可以跟男友那個，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跟男友那個，或者角色扮演的時候可以那個，根本就是多功能啊！（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功能吧。）
「二十二號！出來示範！憲選會做些什麼！」初戀班長。
「有！」小宥勝笑著站出來，聽班長一口令一動作。
不論是交互蹲跳、一上二下伏地挺身，班長跟小宥勝都玩得樂不可支，甚至玩起了單手伏地挺身，對於口令、服從，小宥勝都是完美應對異常優秀。
「哎，人家軍校出來的就這樣！」黑胖胖在休息時間，嘆著氣。
「什麼？軍校出來還要服兵役？」我有點不解。
「好像是，不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難怪，小宥勝均勻分佈的肌肉體格，跟班長像是說相聲的配合方式，完全就是如魚得水的樣子。
「要憲選的人，到集合場整隊去餐廳！」班長一聲令下。
一群體格或道德無瑕疵的和尚，就這樣來到了餐廳。這次安排位子沒大人管，我們很隨意的入座，一左一右的，不知怎麼的我的位子旁邊就是小宥勝。
「坐啊！」他開心地對著我笑，大大的手掌拍了拍椅子。
「喔謝謝──」
「你是那時候競走被黑臉班長幹的對吧哈哈？」他說著我的糗事。
「幹不要講了！」
「哈哈哈，你真的很有種。」他對我比了大拇指。
「欸！是紅人欸！」大家紛紛坐下跟小宥勝打招呼。
「啊──好說好說。」他兩手搭著我和左邊的人，一副大爺樣。
然後大家就開始聊起來，這是第一次可以放肆的在餐廳聊天。
「你不覺得我們比別連操嗎？」一個滿臉橫肉的小胖子。
「蛤？會嗎？但是還算溫馨吧？」小宥勝歪著頭：「我們到現在為止，有怎麼樣嗎？」
「是也沒怎樣啦，你在軍校應該更慘吧？」
「那是真的滿累的，我後來就有點受不了那裡的學長學弟制。」
然後，小宥勝捲起袖子，說著他在空軍什麼校的生活。啊，他一捲起袖子，露出像雕刻出來的大塊肌肉，我就開始無法集中注意力。
「我們吃飯的時候，只有兩隻手肘可以碰到桌子……」他用兩個手肘頂住桌子，全身出力、雙腳跟屁股懸空，示範泯滅人性的訓練方式。
他兩隻手臂爆著筋，眉頭微皺，露出射精時才會有的表情。
「然後夾菜，筷子所有路徑都只能直角……」他假裝拿著筷子，手像假娃娃機一樣地直角行動夾菜。
「呼……」他緊繃示範到有點喘，全身散發熱氣，身上洗過的衣服傳來淡淡的香味。
「那這樣吃飯可以多久？」小胖胖問。
「幾分鐘吧，不行才要跟長官說。」說完他雙手放鬆，坐到了板凳上，往我肩膀上一靠。我的脖子感受到他短短的頭髮，暖暖刺刺地對我磨蹭。
媽，我在軍中過得很好，不要再幫我燒香了，妳燒太多了。
「欸？你好像毛很少欸？」小胖胖好像主持人，但是這次他問出我好奇的問題！從剛剛到現在，小宥勝捲到了腋下，怎麼舉手都沒露出半根毛。
「遺傳吧……我天生毛就很少。」他舉起雙手露出腋下，乾淨無瑕的那種。
「真的耶！怎麼幾乎看不到？」大家一陣驚呼。
這根本就不是很少吧！這是完全沒有吧？
「有啦，你仔細看！還是會有一點點毛。」小宥勝一手掌枕著後腦勺，示意要我看他的腋下。我這輩子還沒被男人要求看腋下過，這一切實在太荒謬。
「嘖……一定要看嗎？」我緩緩靠近他精實的手臂。
「就沒看到……」
突然，一個力道，我臉被一隻手整個埋到了他的嘎吱窩裏。
原本只有洗衣精的味道，突然加入了一點什麼，難以形容的香味，腦中想到一種食物──是薯條！
「喂！很噁欸！」我掙脫後，巴了他的頭。
「怎麼樣好聞嗎？幹好爽噢哈哈哈！」
大家也開始大笑。
為什麼腋下會有薯條味？沒有毛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基因啊？你說這樣我以後要怎麼面對麥當勞啊？
「對不起啦，我真的很羨慕你們這種毛很多的人。」他又很自動的撩起衣服跟拉下一點褲子，肚臍以下都沒有毛。雖然洗澡時已經遠遠看過，可是近看那個腹肌還是令人歎為觀止。
「那是硬的嗎？」
「當然啊，可以摸摸看。」小宥勝單單的眼皮，朝我眨了眨眼。
我只好摸了摸他冰塊盒般硬的腹肌，並且捏一捏確認硬度。又要跟男友道歉了。
「喔──啊──好舒服。」他舉起雙手往後仰，閉上眼：「好久沒被摸了──啊……」
爸媽，你兒子在軍中過得很好，請不用擔心我，並且立刻停止燒香的動作！
「你真的很北爛。」我拍了一下他。
左右鄰居也偷偷站起來去摸他的腹肌。
「真的好硬喔……」
「怎麼練的啊……」
好幾隻手就在他的身上游移，還不斷伸進褲子裡。
「啊──不要停──」他享受地閉著眼。
該死的，班長你們這時候去哪了？不能因為你跟班長關係很好就這樣搞吧！為什麼他在餐廳就可以演G片，我走路太快也會被幹飛啊？大家快停止！這個畫面！爸媽不要再燒香了！
「好了好了。」小宥勝放下衣服，關閉了限時腹肌副本 。
似乎要開始了，我們坐的位子離舞台司令台很近，現場是幾個憲兵和班長。
「等等一排一排，叫到的號碼出列！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一個班長吸了一口氣。
「1、3、6、7、8、12！」大家陸陸續續站起。
「脫衣服！」
又要脫衣服，憲兵也要看懶叫大小嗎？
「要看有沒有刺青啊。」小宥勝老神在在地撐著臉，看著前方好戲。
鮮肉們開始脫起了衣服，雖然只被操了幾天，但是畢竟已經挑過，身材不會太偏門，男孩們穿著不同花色的內褲站一排。
等一下，這畫面好熟悉？
G片裡就是這樣演的啊！各種底迪在KTV脫光站一排給你選，接下來就是甩鳥唱歌，酒池肉林然後就噢喔噢噗噗噗，然後一直有聲音說「不要拍臉！」之類的，沒想到有生之年我能親眼看到這種選肉的畫面。
憲兵男穿著灰色制服，像是皇上選妃，一邊經過鮮肉們，一邊發號指令。
「雙手舉高！拳眼朝前，手臂貼緊耳朵！」大家乖乖露出腋下，努力舉著手。
「伏地挺身預備！」
「交互蹲跳預備！」
看到一個身材適中的男孩，被曬得非常黑，背心痕像是黑人穿了白色背心，八成是當兵前發了瘋跑去機車環島。他的紅色內褲極短，開口卻是鬆的。
「一！二！」大家亂中有序地蹲跳著。
突然，我的瞳孔一縮！有東西！環島男孩的頭從內褲探了出來！是粉紅小淘氣！
「跳高一點！」班長吼著。
全世界立刻像是靠近了黑洞，時鐘瞬間慢了十倍。我看到他褲管裡的小淘氣緩慢地甩出，彷彿在炫耀：這個內褲的牢籠是關不住它的！
男孩低頭發現自己走了光，立刻用手把內褲往下拉，雖然又露出了上半截的陰毛，但是至少把小淘氣封印住了。也是，露毛總比露懶趴好吧。
算了啦，自己選錯內褲要怪誰？
等一下，內褲?!
我發了狂似的睜大雙眼，低頭拉開自己的拉鏈。裡面露出淡藍色近乎透明的極三角免洗內褲。幹。我今天居然穿超薄免洗內褲！
當初朋友不斷推薦我買免洗內褲，說什麼到時候我一定會感謝他。因為內褲要跟大家一起洗非常不衛生，我於是就買了一堆。現在別說感謝了，真想立刻殺死那個朋友。
「幹！死定！」我對著自己的胯下一吼。
「怎麼了？」
「……我穿錯內褲……」我拉上拉鏈，對著旁人發愣。
「你還好嗎？到底怎麼了？」小宥勝轉過身看著我的褲襠。
「我穿免洗內褲……」我遮起褲子。
「那還好啊！都是男生沒關係啦！」他摟著我的肩，對我燦爛地笑。
「可是有點透明啊…怎麼辦？」
「我幫你看看？」小宥勝盯著我的胯下，旁邊的人也湊熱鬧，我則是緩緩解開腰帶拉開拉鏈。以前在別人面前拉開拉鏈都是幸福的時光，如今卻是這麼的恥辱。半透明的內褲，底下的東西若隱若現。
「還……還好啦！不用擔心！」小宥勝笑著。「但是你毛真的好多喔！好羨慕喔！」
重點不是這個吧？我穿著內褲都看得到裡面的毛，這才是令人擔心的事吧？
「這很正常啦！你看那邊也有一個啊！」他指著下一輪的選妃，其中一個有點肉肉的男孩，也穿著免洗內褲，只是他穿的是純白色。陰毛的範圍、屌型、透出的肉黑色子孫袋，好像一個大型黑色茶包。
「好誇張噢。」大家看著那個胖胖的半透明囊袋，各自讚嘆著。
我好想死。
「45、47、48、54、59、60、61、67！」憲兵唸到了我的號碼。
「加油！」大家對著我打氣。
我不自主的起身，無法思考任何事情，似乎是人類遇到危機時會自動減少用於思考的耗氧量。
接下來，我的眼神都看著廣大餐廳正後方的國旗。轉身的時候，我都看著前方的國父遺像，我想像自己跟台下的人不在同個世界。這世間的宇宙萬物，除了指令，其他都與我無關。
「交互蹲跳！」我雙手放在後腦勺，看著自己半透明的內褲，蹲跳著。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伏地挺身預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雙手舉高！」不生不滅，不垢不淨。
走回位子路途中，我心如止水地想著：果然人生就是關關難過關關過。
「終於結束了。」我坐回位子上。
小宥勝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你偏左欸。」
「呃……那有怎樣嗎……」
「沒事啊，看起來很不錯啊！」
我發誓，再也不要再穿什麼透明免洗內褲了，而那個強烈建議我買免洗內褲的姐妹，一放假就要封鎖加刪除。我寧願穿著一般的內褲，跟大家的味道洗混在一起，我也不要這樣大庭廣眾被討論。
「注意！對儀隊有興趣的，來這邊找這位！」班長吼著。
「怎麼辦？我要不要去啊？」小宥勝相當猶豫。
「儀隊超級操欸，聽說意志力要很強啊！」小胖子縮起來。
「可是感覺很酷啊！怎麼辦……」他一直拉我袖子。
「你自己選擇啊！我才不要到時候怪我！」我把袖子扯回來。就在這一來一往之中，他不斷抖腳，顯得很緊張。
我腦中想著他MAN著臉，穿著白色儀隊的衣服，戴白手套甩著槍的模樣。這可是國家軍隊組織的象徵，是比國軍還國軍的隊伍啊！
「可是我在軍校從來沒有甩過槍欸！」他說。
沒甩過槍？甩槍就是你每天在浴室裡面做的事啊！那好大一把槍你每天都在甩啊！你就是浴室的一人儀隊好嗎？
「你去吧！」我看著他清澈的雙眼。
「蛤？真的嗎？」
「想要就快去啊！」我推了他一把。
快，趁我還沒後悔以前，成為少女們的性幻想對象吧！我不能因為想要占有你，就不讓你去穿帥帥的衣服迷惑眾生。
「好！」他深深吸一口氣，挺起倒三角的身材，快速走到遠遠的長官旁邊。
我看著跟長官講話的他，那像模特的體態，實在沒有理由被拒絕。也許我們之後不會在同一個單位，但是也許有一天，我能在莒光園地上看到你，那我也心滿意足了。（在這裡再度跟男友道歉。）
他向長官敬了禮，很快地跑了回來。
「怎麼樣？」我問。
「他說我太慢了，他們要走了……」他傻笑著摸頭。
那個突然裝笨笨是怎樣？你也要來撥動我心跳嗎？我當兵之後已經被你們弄得心跳紊亂了，剛剛那些掙扎到底算什麼？
選妃結束，耗費了超過半天，聽說剩下的人們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會抽到憲兵，再等幾天就會舉辦憲兵摸彩活動。我還滿希望入選的，反正人家當櫃哥一天也是站十小時，那還不如去當憲兵還可以留下制服（到底是有多想要制服？）
吃完午餐，班長把我們班十三人叫去集合，說是公差。
「等等，你們就在這裡代替班長簽名，簽到今天訓練的日期！」杰倫班長的鼻音賣著萌，拿出一箱一箱的資料，上面是每個人的訓練合格與否。
一天就要簽好幾個名，這是大量的偽造文書嗎？
好吧，反正GAY從小到大就是學藝股長，就算不想當也會被拱去當，害我當著當著就習慣跟文字談戀愛，不然現在也不會在這裡寫什麼變態日記。
黑胖胖發給我一箱黃色本子，上面寫著第五班。
「你對我也太好！」我拿起本子。
「什麼？」黑胖胖。
「沒有，我愛你。」
「神經病。」黑胖胖瞪著我，拿給別人另外一盒橘色的資料。
果然，第五班，其中一本資料夾印著CK男的號碼，五十六號。
一花一世界，一頁一如來。他的人生資料就在這裡，就在我雙手間，熾熱地灼燒我的心。我閉上眼，對著國父禱告。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我只是出個公差，我只是做好分內的事，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我猛然翻開資料。
姓名：莊博宇。
國立C大學英文系。果然那個ABC的腔調不是偶然嗎？「游泳，有救生員資格。一百七十四公分六十五公斤。」
我看著他流暢圓滑行雲流水的自介（？）。高學歷高顏值高肌肉量，低體脂低汗味低腰內褲，我想這就是人生勝利組的資料吧？
我以後可以叫你小宇嗎？
我視線下移，居然還有電話！
不！這樣太下流了，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就拿到人家電話。啊啊啊還有住址！不可以！曉飛！快別看了！
我努力把視線移開，但越是移開就越是死盯著，某個「你現在不准想大象」的心理學正在發酵。
我關上本本，腦中卻不斷自動默念他的電話號碼。
快停！別背了啊！
093746541X快停！
093746541X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
093746541Ｘ「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狗不叫性奶牽叫知道貴以專……」我突然開始朗誦。
「你幹嘛？吃飽太閒喔？」黑胖胖抬起頭，寫到一半。
「沒事。」
093746541X。算了，背起來就背起來了，這不能怪我。
我走到同班的小太監身邊。
「欸你字好美噢，可以借我看一下怎麼寫嗎？」
「噢好啊。」他喜滋滋的拿起本子。
既然都這樣了，為了公平，還是看一下小宥勝的好了。上帝給了你一個男人的資料，就要給你另外一個男人的資料。
孫秦天，陸軍專科學校畢。
所以是小天嗎？一柱擎天的秦天嗎？跟宥勝演的藍天蔚藍總監是同一個天嗎？（內心廢話要多少！）
一百八十二公分，七十二公斤，二十二歲。沒寫上屌長真是太可惜，那真的至少有十八。
「等等寫完就去投飲料睡覺吧！」一個斯文白淨的班長跟我們說完，就跑走了。我們一群人，走到飲料機前面，投下了十塊錢。
一邊是高貴的CK小宇，像英式鮮奶茶；一邊是壞壞陽光巨秦天，像鹹汗後喝的運動飲料。
這要怎麼選？這個午休慾火在燒，愛也開始煎熬。
花木蘭，妳到底是怎麼選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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