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解脫：蓮花生大士六中有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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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譯者序

這本書包含了偉大的印度佛教密續大師蓮花生大士所寫的法本、翻譯和評論，題目為「藉思憶靜忿尊自然解脫殊勝教法：六中有過程完成次第教法」。據推測是由第八世紀後期的一段時間內，由蓮花生大士的西藏法伴侶伊喜措嘉佛母寫下。西藏傳統認為蓮花生大士是阿彌陀佛（又稱無量光佛）的化身，並且稱他是咕嚕仁波切或珍貴的精神導師。蓮花生大士的名字意為「從蓮花化生」，表示他奇蹟般的從烏地亞納（鄔金）的蓮花湖中誕生。經由鄔金國王收養為子，蓮花生大師畢生致力於研究和實踐深奧的金剛乘佛教。
在第八世紀，吐蕃王赤松德贊邀請蓮花生到西藏，協助印度來的住持寂護大師建立第一個經久不衰的桑耶佛寺。蓮花生大士在西藏致力降伏了許多阻礙佛教研究和實踐的邪惡勢力，並教導了許多弟子，其中二十五位成為不同領域的知名成就者。當蓮師完成了在西藏的佛法事業，傳統說他以光明身飛到西部吉祥銅色山，在那裡他一直駐留到今天。蓮花生大士的「精神時光珍囊」被稱為「伏藏」（Terma）。在過了幾個世紀後，人類文明已準備好接受這些隱瞞了許久的伏藏教法，於是它們逐步顯現出世。這些延遲的教導啟示方式，就像大乘佛教的教義是在佛陀肉身圓寂後，最終在幾百年後顯露給廣大的民眾。許多佛教密法，在印度也是在幾百年後第一次被發現。蓮花生大士寫下來的隱藏教義被稱為地伏藏（sagter），隱蔽在地下、在山洞裡，甚至是大石頭裡面。其他的教義被稱為心伏藏（dgongs gter）──神秘藏在自己的弟子伏藏師的心中，等待不斷轉世的弟子在自己的覺識中發現。在幾個世紀後，自從蓮師出發到吉祥銅色山起算，很多被視為是蓮師或其主要弟子化身的伏藏師（Terton），已經發掘了這些大批珍貴伏藏，爾後並發揚傳播這些教法。
結束語「三昧耶。封印，封印，封印」，在文底這段表示是特殊的隱藏法本或伏藏。在此背景下的字「三昧耶」表示，那些掌握這個法本的人應該記住他們的三昧耶戒或密乘戒。「封印，封印，封印」是一個警告，除了伏藏師外如果有人意外遇到這些法本，而且伏藏仍被封印時，他們不應該碰它。這些話也警示，不論男女伏藏師被命定尋獲伏藏時，應該只讓這些伏藏在適當的時候被傳授。最後，警示那些閱讀伏藏的人，不能將伏藏顯示給沒有信仰或違犯三昧耶的人。
在十四世紀時，最知名的伏藏師之一卡瑪林巴，被視為是蓮花生大士本人的化身。就是他在中藏地區的貢泊山一個山洞裡發現了此法本，這是一個典型地伏藏的範例。應對六中有過程（bardos），此法本很快成為一個重要的藏傳佛教寧瑪派教法。例如它一直在藏族中被教導和修習，但也限於那些經由完整灌頂進入金剛乘的弟子。此六中有過程教法法本也被視為由卡瑪林巴發現的同系列知名伏藏《西藏度亡經》姊妹篇，兩者均包括在卡瑪林巴發現的同一個伏藏教法輪序裡。《西藏度亡經》主要涉及臨死的過程，隨後的中有過程和未來投生之前。在西藏，此法本是在人死亡期間和死後，用來念誦、幫助亡者得渡到未來世。此書教法範圍更廣泛，提供實際禪修指示，包含所有六個中有或中陰過程，即生命、夢境、禪定、死亡、法性和投生中有。
此伏藏法本在西方對一般大眾公開的時候，是在一九九五年的最初幾個月，由寧瑪派白玉傳承的資深上師、尊敬的嘉初仁波切，在當時加州舊金山租場地作為中心傳法的鄔金多傑殿（Orgyen Dorje Den）佛法中心，向一群包括佛教徒和非佛教徒的聽眾傳授此法。嘉初仁波切出生在藏區東部嘉絨地區，在幼年時，於一九二五年被蔣揚欽哲洛卓泰耶確認是白玉派多芒寺裡一位前世的成就者桑帕昆雅的化身。他的前一生致力於閉關靜修，曾經從他的關房中給予許多弟子灌頂和傳法。隨後年輕的嘉初仁波切被帶到他前世的白玉多芒寺，受到他的導師桑傑剛教導。在他豐富的習法經歷中，師法於目前眾所周知的寧瑪派大師那措然卓、阿貢堪布、白玉秋竹仁波切、敦珠法王等。在西藏時，他從知名的羅布丹增上師得到了此法本的口傳和說明。
嘉初仁波切於一九五九年逃離西藏流亡印度後，繼續他的修習，並在印度藏人社區以各種方式服務大眾。直到一九七二年法王達賴喇嘛派他到加拿大，為在那裡定居的藏人提供精神指導。從那時起，他廣泛在北美傳法，並在俄勒岡州、加利福尼亞州、新墨西哥州和墨西哥建立許多中心。目前仁波切常住於俄勒岡州的阿什蘭（Ashland）附近塔西雀嶺閉關中心（Tashi Choling）和舊金山附近的半月灣。
一九九五年當嘉初仁波切教導這個法本時，他邀請所有對這些教導有信心的聽眾，不論他們是否已經得過灌頂，或甚至還未成為佛教徒的學生，他聽取他們的想法，並讓他們實修。其中有些學生患有包括晚期愛滋病在內的重疾，在教誨死亡的過程時，淒美的聽著此重要教法。他還邀請當時所有聽讀此法本的人，為了自己和眾生的利益，按法本去實際修習。
一九九五年嘉初仁波切除了講述蓮師的法語外，也轉述和編輯了其他較短的法本，是和六中有過程有關的論述。為了方便讀者了解念誦這些內容，在這本書以三個獨立部分安排。第一部分介紹前行修法，是為了在正文中描述的修法做準備；第二部分包括正文本身；第三部分包含了一些附加祈禱文。所有這三個部分也包含了嘉初仁波切的口頭教導。
前言，主要是講發菩提心的主題，包含一九九五年嘉初仁波切開始教導的介紹。在第一章，嘉初仁波切以「降服自心流前行法：從證覺自然生起靜忿尊中有過程經驗教法附錄」開始教導。這個法本是由卡瑪林巴的主要弟子措傑林巴撰稿，由尼達歐瑟上師記錄寫就。雖然依西藏的傳統，這個附錄是在主文後加上，但嘉初仁波切為了初學者的利益，選擇它作為開始。降伏自心續的禪修作為一個必要的前行，再進行有關的六個中有過程練習。這些前行教法的禪修涉及輪迴之苦，閒暇圓滿人身的難得，終會死亡和一切無常。措傑林巴撰寫的上師瑜伽、金剛薩埵百字明的念誦、獻曼達，沒有在本章介紹，而包含在下一章中。
第二章包含另一個相關的法本，由措傑林巴撰寫，蘇里亞堪卓上師書寫，稱為「心性之自然解脫：秘密真言金剛乘四段瑜伽修習法」。如同前面，傳統上也包括這屬於同一系列的有關中有過程教導。四個主題的第一個討論是進入外、內、秘密的皈依，發起大乘菩提心，培養四無量心；第二個主題是觀想和念誦金剛薩埵百字明咒；第三個主題是獻曼達供養；第四個主題包括向傳承導師祈請和接納四灌頂。如果一個人從事六中有過程的閉關修習，所有上述前行都可能包括在每天連同主文的修習課程中。如果一個人在日常生活的修習日課中納入這些祈請和禪修，以上修習方法可以和主要修法同時每天修習；如果修習者過的是忙碌的生活，在每天修習的課程中，可以決定是否間歇地做這些額外的前行修法。
介紹過這兩個前行章節，隨後嘉初仁波切在第二部分解說分別介紹了主要的法本：「藉思憶靜忿尊自然解脫：六種中有過程完成次第教法」，通過本書第三章到第八章分別列出此六種教法。這六個章節介紹每一種中有過程，從生命中有進到夢境、禪定、死亡、法性和受生中有過程。每一章還介紹了自然解脫的不同面。例如，迷惑的自然解脫，其中發生在夢境中有；觀照之自然解脫，發生在法性中有過程。在每一章，對於每個中有過程都有詳細的說明，幫助讀者進入一個殊勝解脫和啟蒙的機會。
本書的第三部分包含了一些附加禱文，伴隨著正文，所有這些都被認為是此系列教導中的珍寶。第九章題為「中有過程三禱文」。第一個禱文是回憶精神導師的實用教導。第二個禱文題為「全部成就自然解脫：中有過程禱文」，這個禱文本身有兩個部分：「中有過程險隘道解脫禱文」，需要向五方佛和佛母懇求加持轉化五種心毒為五原本智；以及「護免中有過程怖畏禱文」，這是專門針對死亡時，轉化中有過程為精神覺醒的一個途徑禱文。第三個禱文是「祈請諸佛菩薩加被禱文」，是當一個人在死亡前向佛菩薩祈禱的願文。蓮師也是這些禱文的作者，它們也是由卡瑪林巴尋到的伏藏。
第十章，讀者會發現一個禱文名為「廣大三身自然解脫」，其中祈求佛的各種化身加持祈求者的修行道。第十一章包含了禱文題為「三毒不棄自然解脫：三身上師相應禱文」，這些文義是為了幫助修行者轉化三毒成為佛的三種智慧身。這些祈禱都包含在同系列的主要法本教義中，作者是蓮花生大士，由卡瑪林巴所找出的伏藏。
主文法本的翻譯由以下的方式進行：首先，嘉初仁波切和我逐行對照原藏文法本，幫助我翻成英文。然後他在舊金山鄔金多傑殿佛法中心（二○○一年起已遷至舊金山東邊Alameda市，www.orgyendorjeden.org）口頭解釋這些藏文原法本，我則口頭翻譯仁波切的講解，讀的版本是之前仁波切協助我的翻譯。經過第二次的閱讀和講解，使我能修正我原來的翻譯。凱．亨利（Kay Henry）女士，一個虔誠的嘉初仁波切學生，自告奮勇的接下錄音後整個口語講述，以及將講述和法本翻譯連結起來。然後我和美國智慧出版社（Wisdom Publication）的約翰．鄧恩（John Dunne）先生和薩拉．麥克林托克（Sara McClintock）女士兩位編輯，一起校訂文稿而成為現在最終的版本。
我在此要向嘉初仁波切以清楚易懂的解說指導我翻譯這些法本表達深深的謝意。同時非常感謝凱．亨利、約翰．鄧恩和薩拉．麥克林托克，沒有他們，這項翻譯出版的工作就無法完成。願我們的努力對眾生有益！

艾倫．華勒士（B. Alan Wallace）
一九九七年春　於加州聖塔巴巴拉（Santa Barbara, California)


中譯者序

這本《自然解脫：蓮花生大士六中有教法》，一般又名「六種中有過程完成次第教法」，從一九九五年元月起，由藏傳佛法活佛嘉初仁波切，在美國舊金山耶雪寧波佛法中心開始傳授講解。每星期六、日下午講授三小時，直到四月初方講授完畢。現場由史丹佛大學宗教研究博士阿倫華樂士擔任翻譯，並將之整理集結，由總社在英國的智慧出版社（Wisdom Publication）出版英文版。
中文翻譯是從英文初稿著手，一九九五年三月開始動筆。由楊弦先翻譯主文原文，乃筠翻譯仁波切的課堂講解部分，然後互相校對審閱，等英文完稿後再跟著刪改。原先出版的中文翻譯本比英文本稍早，所以沒有加上英文譯者的序言。此次重印加上英譯序言如前，對於此書的緣起有更詳細的敘述。另外，原來的中文譯名是用《密宗大解脫法》作為譯名，當時英文譯本尚未出版。現在為了和英譯本書名類同，故改為現在的書名，較為貼切。此版我也加上了英譯者的序言，使本書的緣起和介紹更為詳盡。
嘉初仁波切在舊金山傳授此教法時，中譯者楊弦也在場聆聽得到口傳（乃筠已經在一九八九年開始閉關）。楊弦由於平時白天須工作，只能利用晚間和週末時間來翻譯。乃筠也只能在每天禪課結束後翻譯或整理此書兩小時。因為仁波切講解的部分比主文長一倍以上，加上原稿有一半以上是由乃筠輸入中文，因此她的工作繁重很多。我們花費一年多的時間才整理完這本書。
這個法本原是屬於密宗寧瑪派的巖藏法，即是由佛教藏密祖師蓮花生大士著述，並將此法藏於山巖中，等到了預言的時間，由授記的伏藏師卡瑪林巴將此法尋出寫下。
有關介紹如何在死亡之後解脫的《西藏度亡經》（《中陰聞教得度》），俗稱《中陰身救度法》，和這本書同屬於卡瑪林巴所尋出的巖藏法，也有完整的中文譯本。前者所談的是著重於死亡後的景象。但這本關於「六種中有過程成就教法」是從目前生存情況著手，以生前實修為主，介紹如何經由訓練自心，為何要修行，如何修習禪定，如何修夢，及經由遷識法的平日修習，以便能在死亡時直接往生淨土，是非常殊勝的法門；隨後在法性中有過程修習中，也有屬於大圓滿法的修行方法；最後在受生中有過程教法內，則談到如何關閉入胎之門免受輪迴之苦等等。
這些教法原屬於秘密教法，弟子必須經過灌頂及上師口傳，才可讀閱修習。許多法王與偉大上師均認為，目前末法時代是傳授此法的時候，因為此密法若不再傳授公開，日後恐將失傳。故仁波切將之公開傳授並許可出版，讓有志脫離輪迴之苦的學佛弟子讀閱修習。
此書的翻譯，中譯者盡量忠於英文翻譯，因為英文翻譯相當仔細。我們使用淺易白話文翻譯，有些特殊佛法名詞也不完全採用一般坊間較古的譯法，以期易於了解。此書於中文手寫完稿後，要感謝丁乃筠的幼妹丁昱文女士在表演工作坊工作期間，幫忙前半部書的中文輸入工作，以方便編輯校對；後半部則由乃筠用電腦輸入初稿和校正稿。也很感謝廖閱鵬先生費心校勘，使這本譯著更加流暢。我們才疏學淺，譯文未達之處，敬請海內外學人、修行者不吝賜教。
這本書初次出版在一九九七年由圓神出版社出版，二○○六年已經八刷。後來本書的中文出版授權由於原出版社沒有續約，坊間已不易買到中文本。我也樂意看到橡樹林出版社和英文出版社續約，願意繼續出版中文譯本。由於原來的電腦稿件遺失，橡樹林出版社也委託袁桂薰小姐重新打字，校勘和統一了一些名詞和術語。這個法本在藏地和歐美許多地方，除了一般教導外，前面三個中有過程教導：生命中有、夢境中有、禪定中有，常伴隨著短期閉關，由上師或資深同修帶領大家共修有關內容，來熟悉這些內容。國人也可以嘗試以讀書會或共修的方式來研習，如此可以得到更多的益處。
另外要提到的，我的心靈摯友、本書的另一位譯者丁乃筠，在二○○四年一月農曆除夕，遺憾地因乳腺癌蔓延肺部，最後無痛苦地平靜吉祥往生（往生前在住所幫忙修法的堪布和她的三妹乃簪聽到在虛空有迎請號角樂聲響起，我打電話向嘉初仁波切告知時，嘉初仁波切說他夢見乃筠現本尊成就顯像，對他說她終於悟到了）。在乃筠過世後，另外一本由敦珠林巴著作、嘉初仁波切講解的《不依執修之佛果──自性大圓滿現證本來面目教導》，由她和我共同翻譯的中文譯本也在二○一三年由橡樹林出版社出版 。
此書的中文翻譯收益，繼續全數捐給美國耶雪寧波佛法中心，主要資助該中心英文佛書的編輯出版流通經費。
願所有以此書累積的功德迴向給如母眾生，希望一切眾生早日解脫成就佛果。

楊弦∕丁乃筠
一九九七年原序於美國奧瑞岡愛須蘭耶雪寧波閉關中心
二○一四年再次出版楊弦補序於美國加州舊金山灣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