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刊巴爾幹 NO.72

庫德走馬燈
夜裡，插上電，桌上的走馬燈開始轉動 ……

先看到住在台北的馬丁，約了他在政大校園的憩閒亭見面。我們打開土耳其地圖，畫了伊拉克北邊的庫德自治區 – 馬丁是伊拉克北邊的庫德人。他說：「雖然地圖上說我們是自治區，但是在我心裡，我們是國家，我們已經獨立了 ……」我當下被這26歲小青年感染、被他感動，想著，為什麼不讓他們獨立？又，為什麼不可以有自己的國家？愛自己的民族？或民族主義？在我心裡撞擊開來。

馬丁是我接觸的第一位庫德人，他說：「他們不是對我們不好，而是『你們不是人』」訪談結果，印象是：這小青年心裡面是有所不爽的！

走馬燈嘛，走一個來一個，慢慢走 ……

一個禮拜以後，我飛到土耳其，眼前出現另外一匹馬。他叫Hili，太太叫Elif，他們是幫忙我們翻譯的沈瑞至的好朋友，多年前他在網上遛到Hili在賣觀賞小魚，於是結緣。走筆至此，我要聲明一下：我在台灣做調研時，沒有一位我的「線民」表示認識任何庫德族的人，not even one! 這點令我非常沮喪！even大學老師，寫了有關庫德的論文，但是，他沒去過土耳其，不認識一位庫德人，我的沮喪是真的！打算自己闖到東部，栽進庫德人堆裡總可以吧！老天有眼，一位叫蘇立的天使，出現在適當的時間點上，介紹了一位住在東邊的中文老師韋慈，她是我的天使number 2！我必須讚美自己一下 - 一向自我鼓勵的座右銘Happy Feet（快樂腳）發揮了作用 – 別小看你的腳丫子，會變魔術的！

之前，所有說「我不認識庫德人」的，因為見了面，許是因為我不太像壞人的樣子，許是我用力敲門，誠懇是最好的password。我用它解碼，用力敲門！

小沈幫我拉了一條線。我給他三本雜誌，也或許因為他舅舅梁銘心是我基督書院的同學，他最早卸下心防，竟然對我說「我有個朋友是庫德人，不過，我要先問問，」我聞到有機可趁！立刻曉以大義，他promise去問問看。問了，回說「不行，」why? 因為他白天要上班，「那我可以等他下班，」經小沈中間穿梭。終於在第二天，上弦月裡，我們出現在Hili家中，見到Hili全家人。

這匹馬，停在我的眼前，「嘶」的一聲，跳起馬蹄來說「我們在土耳其很好，我們不要獨立建自己的國家！」

他是在土耳其出生、長大的庫德人，目前住在伊斯坦堡，是一位電腦工程師。

走馬燈嘛，來一個走一個。

我接觸的兩個庫德人，一個要獨立、一個不要獨立！走馬燈繼續走著，我們從伊斯坦堡往東邊走，往庫德族的大本營方向前進，走筆的時候，正走到首都安卡拉，在那兒等著我的庫德人，不知道他們心裡會裝著什麼與我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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