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 我們都想搵真銀 】
一直以來,書誌都講心唔講金;但時移世易,我們要搵真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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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因為難以生存。難以生存,所以四出撲水;四出撲水之時,就發現好多習以為常卻又可堪尋味的金錢哲學。同是食糧,為何一餐飯百多元不為過,一本雜誌45元就是太貴?為何有價值的不能生存,在巿場賺得盆滿缽滿的,又不見得有價值?為何在巿場售賣的東西就不能受資助,受資助的就要講意義不應賣錢?為何創作的都要開心share,要求付費就無人問津,甚至被罵巿儈?不是苦毒,不是未化,而是想認真去問,把各種事連在一起的金錢,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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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生存的,其實不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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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貧富懸殊,已是不爭的事實。要搵兩餐、有瓦遮頭、過有尊嚴的生活,即使有父蔭,不用為居住煩憂,你也不得不賣命工作每周48小時,若要追求意義與興趣,更要甘於簡樸,接受低薪。那邊廂,有另一批人,在低息低稅的環境下,以錢搵錢,在各種炒賣中合法地賺取難以想像的高利潤,同時拉高物價。兩羣人活在同一個香港,好像兩個世界,而事實上金錢仍把我們連在一起,金錢究竟以怎樣的邏輯流轉着,為何這邊水浸,那邊乾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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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們訪問的,多是高舉人文價值、批判社會的一羣,或是無錢無權、對社會控訴的邊緣弱勢;這一次卻是投資銀行家、財金界操盤人、基金會管理人、金融法律顧問,曾在金管局工作的經濟學者。接觸另一個少數但主流的世界,聽另一套金融的語言,沒想到談到貧富懸殊,他們的反應比我們更強烈,大概我們看見社會有多貧窮之時,他們見識到另一邊有多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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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是多到是你沒法想像的⋯⋯」不止一個如此說;「在資本主義社會,要急速轉動才是錢」操盤人不停強調;「香港這『豆潤』一樣的地方,竟承受了全中國企業帶來的inflation,can you imagine! 」說話夾雜大量英文的財金界高層,忠告我們要protect ourselves,方法是買股票跟貼個股巿。從富人提出對錢的控訴,不知怎的,聽起來更叫人赤赤痛,肉赤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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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痛,問到什麼是金錢,價值何在,他們更是坦白赤裸。「金錢是權力,有權力就能告訴你什麼值多少錢。」金融法律顧問像是看透了;「為什麼金管局要有百幾名員工在IFC頂樓,做什麼呢?為什麼無聊到要控告管有道具錢的巿民?」經濟學者指着金錢權威質疑。「這地方除了一個資本城市以外,還有其他value嗎?」財金界高層在訪問最後慨嘆,價值單一像物種滅絕一樣,都是危害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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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深刻的一句,來自操盤人:「社會總得有個economy去支持一些有意義的事。」即是說,我們現時的經濟系統,並不支持意義,那麼,我們的經濟在做什麼?天文數字的成交,在交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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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作為金融中心,人人想搵真銀,可能連最基本的「金錢是什麼?」都沒去細究,就任由這個代表價值的金錢,影響着我們每人的價值。於是,在這一期,我們勇闖金錢世界,聽財金界人的自白,從銀紙看金錢定義,也去看備受吹捧的加密貨幣,了解如雨後春筍的資助基金,看他們尋找真銀的實驗,是否在為金錢營造新的價值系統。要社會改變,為何不從金錢定義做起?當人人都「搵真銀」,金錢隨着新的價值而流轉,那怕只有一小撮人,世界將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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搵真銀,問真銀在何處,看似巿儈庸俗,卻是香港人要深切反思的社會、經濟、哲學議題,也許正掌握着我們未來出路的鑰匙。
山地寫於特金高峯會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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