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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等待

——方素珍和她的《小精靈的飛翔夢》 孫建江

方素珍這十年來對圖畫書很是著迷，演講、閱讀輔導、故事媽媽培訓……幾乎和圖畫書有關的事她都會涉獵。當然，她最在意的還是圖畫書的文字創作。

十年前，她說她有意嘗試一下圖畫書創作，話音未落即和她的繪畫合作者捧出了一本《祝你生日快樂》。其時，整個華文原創圖畫書剛剛起步，方方面面都還有待完善和提高，但《祝你生日快樂》出版後卻頗獲好評。不僅在臺灣以“圖畫書類”獲得兒童文學牧笛獎，在國際書展上亦反響不俗。

一九九六年，她攜《祝你生日快樂》赴義大利參加全球規模最大的童書展——波洛尼亞（波隆那）國際童書展，展會現場即與美國出版商達成美加地區英文版版權輸出的意向。這在當時成為了臺灣（也包括大陸）圖畫書版權輸出的一大新聞。

那以後，方素珍的圖畫書創作，就趁勢一本接一本推出。並且把相當的精力投放到了圖畫書的演講、閱讀輔導、故事媽媽培訓等終端讀者的服務上去了。雖說，這也是一項十分重要的工作，但作為她的讀者，我還是很希望常看到她獨具藝術品質的圖畫書新作。

現在好了，她和她的繪畫合作者王惟慎又為我們捧出了一本精美的圖畫書《小精靈的飛翔夢》。

這本圖畫書講述的是主人公小精靈夫婦的飛翔夢。

在精靈的傳說中，如果下著月光雨的夜晚，天空中掉下的一枚戒子正好套在誰的頭上，那麼誰就可以長出翅膀實現自己的飛翔夢想。一對精靈夫婦，從結婚那天起就期盼著天空中落下神奇的寶物。但是等啊等，卻始終無法如願以償。直到精靈夫婦都變成老公公和老婆婆的一天，他們終於等到了天空中落下的一枚戒子。可是又因為老夫婦倆誰也不願獨自飛去，結果老夫婦倆選擇了留下來繼續等待，等待不知何年何月出現的另一枚戒指。而與此同時，一個小女孩正為遺失了一枚戒子而傷心哭泣，她的媽媽便給她講述精靈盼望得到戒子、盼望能夠飛翔的傳說。在遺失與得到之間，小女孩漸漸忘卻了哭泣……

這是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

但是在這個美麗的童話故事背後，我們不難發現作品強烈的情感指向。這個情感指向就是心靈深處鍥而不捨、至善至誠、悠悠漫長的等待。

等待成了整個故事的情感主線。

精靈夫婦整個一生都在等待。他們等待，一個個有月亮的夜晚；他們等待，一個個下著雨的夜晚；他們等待，一個個有月亮又下著月光雨的夜晚。他們等待，其他的小精靈都長出翅膀飛走了；他們等待，從彼此愛慕的青年戀人到相濡以沫的老公公老婆婆。終於有一天，他們等到了期盼一生的戒子。然而，作品出人意料的承接卻是：精靈夫婦放棄了飛翔。須知，長出翅膀飛翔可是夫婦倆一生的夢想！

至此，表層的故事發展中斷了，但內裏的情感脈絡卻倐而貫通了。一切都變得可能了。

因為，夫婦倆放棄飛翔，是因為他們倆誰都不願撇下對方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在獨享快樂與同甘共苦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他們決定繼續等待，等待另一枚戒子的出現，等待一同去實現夢想。等待融入了他們的生活，融入了他們普普通通的生活。在等待中，他們相敬如賓；在等待中，他們笑對人生。等待成了他們的人生信念和生活態度。

具體目標的等待變成了享受過程的等待。

小女孩何嘗又不是在等待？

她在等待戒子的失而復得；她也在等待精靈夫婦夢想的實現，等待那個從青絲等到白髮的“漫長等待”的結束……這種等待是善良的人樸素的等待，是善良的人被某種精神感染後的等待。因此，雖然小女孩沒有等到自己遺失的那枚心愛的戒子，但誰又能說她沒有等到一種生命的感悟和人生態度的啟迪？

她同樣享受著這種等待——這種溫馨的、溫情的和溫暖的等待。

這是雙重的等待。

這是美麗的等待。

順便說一下，這本書的繪畫也頗具特色。精緻的筆觸、溫婉的色彩、誇張到位的比例……圖中有文，文中有圖，彼此呼應，相得益彰。圖意與文字所傳遞出的童話意境十分吻合。

2006年2月13日 杭州青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