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神秘的西藏喇嘛生活
在人們的印象中，寺院總是那麼神秘而誘人。莊嚴肅穆的殿堂，深邃幽靜的僧房，金碧輝煌的佛像，無不充滿著神秘的氣息。
在西藏，古老的寺院數不勝數。據記載，從元到清，西藏寺院最多時達五千餘座，僧尼約十萬之眾。即使在今天，西藏仍有寺廟一千四百多座，僧尼三萬多人。
好龐大的一支宗教隊伍！
但是，對於這支龐大的隊伍，浩如煙海的藏文史書中，竟沒有一本是專門描述普通喇嘛生活的。那些載入史冊的喇嘛，大都是高僧大德，他們或教化庶民，偉績豐功；或得道成佛，虛幻縹渺……至於普通喇嘛的生活，史書中的記載寥若晨星。
今天，西藏喇嘛生活，依然誘人，依然鮮為人知，依然充滿魅力。
北京某畫報社的一位攝影記者，到西藏一個多月，拍攝了許多反映喇嘛生活的照片。回京後，居然出版了一本畫冊。畫冊裏的所有圖片下面，均無文字說明。我想，並非那位攝影記者不想和不願寫圖片說明，恐怕與不熟悉西藏喇嘛生活有關吧。
內地的一家電視臺，拍攝了一部反映西藏喇嘛生活的紀實片，畫面上的宗教活動場面熱烈，可惜的是，沒有具體的解釋詞。為掩其拙，播音員插入介紹，畫外音以一言概括之為「喇嘛們在舉行宗教活動」。舉行什麼宗教活動？意義何在？拍者不知，觀者不知。姑且拍之，姑且播之，姑且看之。
出人意料的是，這樣的畫冊和影片，居然頗受歡迎。畫冊出版，海內外暢銷；影片播出，收視率極高。為什麼？憑什麼？就因為神秘，就因為誘人！
新華社有一位女記者，從北京來到西藏一座寺廟採訪。她問一位喇嘛：
「你能告訴我你每天的生活嗎？」
「念經、睡覺、吃飯、做法事。」喇嘛答。
「比如說吃飯，吃什麼？」
「酥油、糌粑、大米、麵粉、蔬菜，還有牛羊肉……」
「喇嘛也允許吃肉？」
「喇嘛為什麼不允許吃肉？」
「內地和尚都不吃肉。」
「西藏喇嘛自古都吃肉。」
「行行通」的記者，對西藏喇嘛吃不吃肉的事都不知道，一般人可想而知。
今人司空見慣的生活，如果用歷史的眼光看來則是奇跡。就一般意義而言，文明是永恒的，這是真理。
如果圍繞「文明是永恒的」這樣一個命題，考察西藏的文明，我看並非是真理。
英國有一位藏學家，寫過一本名叫《西藏的文明》的書，他把「西藏的文明」稱之為「古老的文明」。
古老的文明是有歷史侷限性的。
一天，一位喇嘛站在寺院成夥結群的狗堆裏，飼餵牠們，偏偏不餵一隻屁股潰爛的大黃狗。我不甚明白。問道：
「為什麼不餵那隻大黃狗？」
「它太惡。」喇嘛答。
我這才細心觀察，那隻大黃狗屁股後面有一塊髒物，是一隻病狗。
「那狗患何病？」
「梅毒！」
「狗也患梅毒？」
「是人作的孽。」
再問原由，喇嘛不啟口。
後來瞭解到，狗患梅毒，皆因人禍。原來有患梅毒症的女人，將經紙棄之廁所，饞嘴的狗舔了那紙，結果染上梅毒。
喇嘛的文明，就是不再飼餵那隻大黃狗，讓牠自生自滅。因為戰爭，生靈塗炭。佛不殺生，是人類文明的進化。然而，不殺生的侷限性在於允許那隻大黃狗依然傳播梅毒。如果殺掉那隻大黃狗呢？
這就是古老文明的侷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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