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楔子
朱麗雅認為,生命的意義在於八卦。
朱麗雅也將這一條信念貫徹生命的前半段,照目前發展趨勢,「將八卦進行到底」可能會成為她的墓誌銘。
極小的時候,朱麗雅就是學校裡的播報站,舉凡週一測試、教導主任訓人、到校長便秘乃至搞衛生的大媽少放了一卷衛生紙……自從朱麗雅進了學校,學校內不可思議事件就少了許多,透明度高了很多。
朱麗雅一至三年級的班主任曾深深地看著她,最後歎息著說:「朱麗雅,如果你把這種鑽勁發揮到學習上那該多好?」
那一次是朱麗雅發現班主任每次準時下課的原因在於其膀胱有點問題——四十五分鐘恰好是一個週期。當發現這一重大事件後,朱麗雅立即在小範圍內作了傳播。
十分鐘後,全班都知道了。
當班主任這樣說的時候,朱麗雅不以為意。小小年紀的她已經有一個信念——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這點,她做得也很好。
不過,八卦也為朱麗雅帶來一些負面影響——每進一個團體時,從以前夥伴處傳來的資訊往往會讓人對她敬而遠之。畢竟,幾乎每個人都不願意成為別人的談資。
當然,過幾天之後,每個人都會發現,在朱麗雅的強大火力之下,阿爾卑斯山都要低頭,更不用說區區凡人了。
朱麗雅就在貫徹信念的快樂氛圍中,快樂地長大。
第一章
十八歲的朱麗雅有自己的夢想和希望,就跟平常的女孩子一樣。
同樣的,她也有所謂的白馬王子人選。
白馬王子的形象符合世俗的所有想法:英俊,聰明,有錢,文雅……不一而足。
這位仁兄是學生會長高遠驄。
然而朱麗雅非常清楚自己的斤兩:一個傳說中的八卦女,一個學習樣貌都沒什麼突出,甚至連跑個八百米都會趴到垃圾桶邊上狂吐的女生……哪裡有可能跟校草發生任何關係?就連同學關係也是上天給的福氣。
正是因此,朱麗雅選擇默默地「窺視」。
這個詞語雖然聽來陰險,但卻是朱麗雅行為的最佳寫照。
在那一年多時間裡,朱麗雅發揮了她八卦的最高本領。在她認識高遠驄一週之後,她隨即打聽到如下消息:高遠驄,一米七八,七十公斤,喜歡文科,善長理科,最喜歡的顏色是白色,固定到校時間七點半,離校前一般會到籃球場打一會兒籃球,參加三個社團並都擔任主要幹部,愛吃酸的東西,不吃辣……除以上基本資料外,還有:家裡共四口人,還有父母和姐姐,家住某某社區二幢三單元六0一室,窗邊種了一盆四季桂,以及家中若干物品資訊,包括高家主母大人喜歡的雞精牌子……
不用懷疑,這些特殊情報是朱麗雅用望遠鏡,偷看高遠驄家垃圾袋以及適當的小小跟蹤得到的……
那段時間,朱麗雅狂熱到聽到心上人姓名中任何一個單字都會跳起來,然後臉紅,再以媲美兔子的速度逃走。
朱麗雅的姐姐朱麗玫笑稱:「小姑娘的思春期總算到了!我以為你一輩子只對東家長西家短感興趣了。」
當聽到姐姐說這句話的時候,朱麗雅的臉慘白。
因為那時候她已經明白,如果這是愛,那註定是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
雖然她明白,但是感情上卻極難接受。
正是因此,朱麗雅才對梁靜敏如此感冒。
梁靜敏是朱麗雅的同學,正確地來說,她是插班生。
梁靜敏還沒進學校之前,朱麗雅已從資料整合中得知,來的是位美人,大美人,不光美,還是個才女。自幼練習鋼琴,同時擅長書法及工筆繪畫,是個中西結合的才女。同時,梁靜敏出生于本市富豪之家,家裡從父母到哥哥都對她疼愛異常。
當時聽到這段消息時,朱麗雅就對這位傳說中的美女大感好奇,當梁靜敏紅著臉進入教室,鞠了一躬並抬頭微微笑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卑。
看到梁靜敏,每個人只能想到「空谷幽蘭」等等的形容詞。當她抿著嘴睜著明亮的眼睛看著教室時,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
那一刻,朱麗雅有一點失神:如果我也像她……那該多好?
然而,這到底是奢望。
朱麗雅與梁靜敏的關係算是點頭之交。她雖然跟誰都會開玩笑,卻下意識地躲開這個小公主。
而梁靜敏也如她的外表一樣,頗有些孤高的味道,極少跟班裡人說笑。
然而那一天,小公主遇上了白馬王子。
那是星期三的一個下午,下午的課得到階梯教室去上,朱麗雅與幾個同學比較晚出來,出了教室門後發現梁靜敏正站在前面,低著頭,隱隱可見到飛紅的臉。
而她的面前,高遠驄同樣低著頭,不好意思地道著歉,似乎是他撞到了梁靜敏,把她的書全撞到地下了。高遠驄紅著臉一直說著對不起,然後彎下身,把地上的書撿起來遞給梁靜敏。
梁靜敏飛快地奪過書然後抱在手裡,就像握住了一塊盾牌,又飛快地跑開了,留下高遠驄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
身邊的同學一下子轟笑開來:「真是郎才女貌啊!」聽到調侃的高遠驄沉默著看了他們一眼,靜靜地走開了。剛剛那個青澀害羞的男生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朱麗雅沒有作聲,陪笑了一陣子,閉上了嘴。
心裡苦苦的。
誰都看得出那兩個人眼裡的火花……
之後,人們總能看到高遠驄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接近梁靜敏。
再之後,這一對眾望所歸地成了校對。
誰也不知道,朱麗雅第一時間獲得這個消息後,哭了整整三個晚上。
就當幸福的人幸福,不幸的人繼續發揚八卦之優良作風,一切如同溪流般平穩度過的時候……
噩運來臨。
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準確的來說,是西方的情人節。
家裡沒開伙,朱麗雅跟姐姐去吃麥當勞,挑好位子坐下時,朱麗玫不小心把手上拿著的鑰匙掉到了地下,當她低頭去撿的時候,朱麗雅看到了姐姐身後有一對璧人。
梁靜敏。
和一個不認識的男生。
梁靜敏的臉紅彤彤的,有些興奮的樣子。
朱麗雅連忙低下頭。
當朱麗玫抬起頭時,就看到妹妹正竭力把自己的臉藏到大號可樂的後面,「怎麼了?」
朱麗雅擺擺手,壓低了聲音:「遇到個不想見的人。」
神經有些大條的朱麗玫沒有再問,自顧自喝了口可樂後把巨無霸塞進嘴裡,就當沒看到妹妹如做間諜的樣子。
朱麗雅小心地換了一個位置,但是仍看不清那個男生的樣子。
她只能看到男生從身後拿出一大把粉紅色玫瑰,遞給了梁靜敏。
啊!什麼狀況?
單方面追求?
正當朱麗雅的耳朵像天線一樣飛快地豎了起來,並猜測小美人估計會婉拒時,梁靜敏做了個讓她差點跌倒的動作──她收下了,並且開心地笑著,甚至輕巧地站起來,越過可樂,輕輕地親了那個男生一下。
朱麗雅的眼睛差點沒彈出來。
就算是跟高遠驄在一起的時候,梁靜敏多半也是安安靜靜,甜甜地笑,從來沒有在人前作過任何過分的動作。目前為止兩個人最親密的動作似乎也就是牽牽手了。
沒想到……這朵空谷幽蘭也會那麼燦爛地微笑,乃至露出門牙……沒想到她會當眾親一個人。
朱麗雅忽然生起氣來,想到高遠驄,有種要掉淚的傷感。
以前雖然對梁靜敏有莫名的妒忌,但同時,她又覺得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該由這樣的完美女生來配。
結果……梁靜敏在她的面前,硬生生地把童話打碎了。
朱麗玫心驚地看著妹妹把一個雞腿堡捏成了啞鈴狀,遲疑著問:「呃……麗雅……有什麼問題嗎?就算雞腿過期,你的臉也不用扭曲成這副德性吧……」正說著,朱麗玫看著妹妹騰地站起來,旋風般地衝了出去。
朱麗玫傻了半天,才想起要追出去。她手忙腳亂地把還沒吃完的東西塞進一個袋子裡,急急忙忙走出麥當勞。
而她的身後,那雙璧人一無所覺。
朱麗玫在第二個紅燈處追上了妹妹,她氣喘吁吁地把東西塞給妹妹:「你怎麼回事?撞鬼也不用那麼急吧?」
「撞鬼就好了!我看到兩隻蒼蠅!哪裡還吃得下去!」朱麗雅惡狠狠地說。
朱麗玫拍了拍妹妹的肩:「你啊,有的時候就是太過熱心。」她識趣地不再問什麼,跟著眼睛有些發直的朱麗雅前進。
任何地方的廁所從來都是八卦的集中營,學校的也不例外。
當朱麗雅走進廁所時,一個隔壁班的同學拉住了她:「你聽說沒?你們班那個梁靜敏這次的鋼琴比賽失利,傷心地很哪!」
朱麗雅看了這個同學一眼,發現她的臉上全是興災樂禍。
早知道梁靜敏人緣不佳,卻不知道原來有人一心想要讓她落水。
她沒有搭理,而是走先一步。
可惜並不如意,那位同學興奮地要傳播:「等一下啦!我跟你講哦,高遠驄居然翹課去安慰梁靜敏!哎,真是的……」聽她的口氣看她的臉色,似乎懊惱多於羡慕。
「那關我們什麼事?」
「你怎麼了?哎。梁靜敏真是個挑不出毛病來的女生,難怪高遠驄那麼寶貝她了。」
朱麗雅心中升起一股怒氣:「誰說她挑不出毛病?」
「是挑不出毛病嘛!」
「哼!那個悶騷的女人!在外面跟人有一腿只不過高遠驄不知道而已!」
「你說什麼?」同學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
朱麗雅不耐煩地推開她:「我說我在外面看到梁靜敏跟另外一個男生在一起!」
「可是不一定說明她有問題啊!可能只是她的哥哥什麼的……」
「我親眼看見她親了那個男生一下,你說會不會有問題?」
「哪裡?」
「市中心那家麥當勞,前天晚上六點整。夠詳細了吧?」
說罷,朱麗雅揚長而去,留下同學在後面喃喃:「看不出她是這種人……」
那天下午雨下得很急,朱麗雅沒帶傘。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她咬了咬牙就衝進了出去。
結果,當晚高燒就來勢洶洶。之後,斷斷續續燒了四天,掛了五天鹽水,九天後才恢復元氣回到學校。
回到學校時,朱麗雅就注意到梁靜敏的桌子空了。
朱麗雅放下包,就好奇地轉身問後座:「小公主怎麼了?」
「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我生病了你不知道?」
「哈哈,我以為你的線人網是二十四小時開通的,原來不是啊。」
「少廢話!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公主自殺了。」
朱麗雅的臉一下白了:「你開什麼玩笑?」
「哪裡是開玩笑?小公主昨天沒來上課,晚上傳出消息說自殺了。一大早他們家長就來學校了。」
「怎麼回事?」朱麗雅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整個學校都鬧得沸沸揚揚呢。」
「你快說!」
「前幾天有人傳說看到小公主腳踩兩隻船,後來有人說在市中心麥當勞那裡看到小公主拉著一個男人上賓館。傳著傳著就傳到王子耳朵裡了,王子跑去質問公主,結果公主聽了之後面孔發白就只會哭,然後大叫一聲:『你不相信我』就跑掉了。再後來就沒上課,再後來就聽說自殺了。」後座笑嘻嘻的臉像在說著今天天氣真好,然而朱麗雅的心卻沉了下去。
是不是自己說的那番話到後來傳得變了味?小公主真的變心了也不至於弄到這個地步吧……
她忽然覺得嘴巴裡如同塞了很多黃蓮,慢慢縮回自己的座位整理桌子,但是卻有些心不在焉。
那一天下課的時候,她看到高遠驄。
他的背影看來居然瘦削了很多,朱麗雅甚至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高遠驄孤單的背影站在樓道上,看來如此落寞。他遙遙地看著朱麗雅的教室,好半天才意識到眼前站了個人。
朱麗雅的臉一下紅了,匆匆跑開。
但是那個削瘦而孤單的身影卻一直一直留在她的心底。
那一天晚上,朱麗雅偷偷打了一個電話。
號碼是她打聽到的梁靜敏家的電話。
從六點起,朱麗雅一直守在電話旁邊,直到十點鐘,才有一個疲倦的男聲從話筒中傳來:「喂?」
朱麗雅一陣緊張,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雖然其實並沒有手汗:「我……梁靜敏怎麼樣?」
那個男聲停了停,然後問:「你是?……」
「呃……我是……我是她的同學。我就想知道她身體好不好?」
對方又沈默了一下,然後聲音變得很熱情:「是嗎?謝謝你!她已經沒事了,只是現在還沒醒,你放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
「呵呵,小敏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家裡電話,她一定很喜歡你。等她醒來我會轉告她,你叫什麼名字?」
朱麗雅傻了眼,沒想到偷偷到班主任辦公室偷查的學生資料還會有這個漏洞,說還是不說?在思考之前,嘴巴已經先行動了:「我……我叫朱麗雅……」說完之後,她就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
「哦,是朱同學啊,謝謝你,你放心好了,她不會有事的。」那邊的男聲仍在開心地說著,朱麗雅刷地掛上了電話。
幹嘛要說出來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她懊惱得要命。
第二天一早,朱麗雅到了學校,就聽到一片雜亂。
在高遠驄的教室門口,她看到無數人圍觀著。
朱麗雅衝了上去。見到這種場面,她就像見了血的蒼蠅。
擠開人群的時候,她就看到一個拳頭飛到了高遠驄的臉上,高遠驄向她的方向倒過來。
她捂著嘴尖叫起來,高遠驄的嘴角和鼻子都在往外湧血。
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頭在痛。
朱麗雅仇恨地抬起頭,看著那個握著拳頭顫抖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流淚。流著淚哭著,甚至有鼻涕流下來,嘶啞地叫著:「小敏是怎麼樣的女孩子別人不明白你怎麼會不明白?她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只有你一個人,結果你居然給了她最重的一擊!你是不是人!你眼睛瞎了嗎?你知不知道她從來不對我這個哥哥隱瞞過什麼,除了跟你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我們家的人都羡慕你羡慕的要命,因為小敏整個人都變了……結果你居然這麼待她!」
朱麗雅顫抖起來。
那個人……那個身影……居然……竟然就是當時在麥當勞裡看到的那個男孩!
他……是梁靜敏的哥哥?
朱麗雅的書包一下子掉到地上,整個人也軟了下來。
身後同學一下撐住她:「你不會吧?暈血你還過來看?」
朱麗雅抖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男子拖起了高遠驄:「幸好小敏沒事,如果小敏再出什麼意外,我寧可坐牢也絕不放過你!」
一把甩下木楞的高遠驄,對方揚長而去。
高遠驄委頓在地,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什麼話也沒有說。
朱麗雅被人推了一把:「走嘍!散場嘍!」
她如同游魂般被人群推擠著出去,在看到廁所時,她衝了進去。
關上裡面的小門,朱麗雅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罪惡感把她壓垮了……
一個無心的言語,在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居然被傳成那樣。梁靜敏那種水晶般透明的小公主怎麼受得了?
她捂著臉,無聲地抽泣起來。
怎麼會這個樣子?她是無心的……她從來沒有想要害梁靜敏的心思……從來沒有……
十八歲的朱麗雅第一次意識到,人的嘴可以傷人,可以殺人。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朱麗雅沉默了,以至於同學們認為發燒影響到她的腦部神經,強烈要求她再去醫生那裡看一看。
誰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朱麗雅幾乎每天都要到梁靜敏家門口徘徊。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她害怕看到梁家人,但是又渴望見到梁家人。
在這樣的矛盾中,她被人抓到了。
就是那個有兩面之緣的男生,梁靜敏的哥哥。
男生一把揪過躲在隔壁的隔壁門口的女孩,喝問:「你怎麼回事?你已經在我們家門口偷偷站了好幾天了,你有什麼企圖?」
朱麗雅的臉一下子熱了,低下眉眼不敢抬頭。
男生看著她微紅的耳背,不自在地放開了手。
這個女孩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壞心眼的人,自己是不是太粗暴了?
然後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喉嚨又粗了起來:「如果你是對小敏的事情感興趣的話,請你顧忌一下她的心情。你們這些同學為什麼會那麼殘忍?」
朱麗雅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一滴滴滴落到手背上,灼熱地炙著。
男孩嚇了一跳:「喂!你別哭啊!喂有話好好說,有什麼事你說好了,哭幹什麼?」
現在的他,最見不得女孩子的眼淚。
朱麗雅慌亂地打開背包,伸手進去。
男孩瞪大眼睛看著她摸出一個小小的泰迪熊布偶,伸直手遞到他的面前:「這個……是我的護身符哦,你給梁靜敏!」
他一愣。
女孩飛快地把小熊塞進他的手中,然後又飛快地逃跑了。
男孩愣愣地站著,看著朱麗雅奔跑時飛揚起來的髮。
過了好久,他才低下頭。
手中,那個毛茸茸的小玩偶正微笑著,笑得天真浪漫,沒有一點悲傷。
小熊的心臟處,是一滴未乾的淚。
男孩握緊了小熊,忽然覺得一絲溫暖。
一個月後,梁靜敏在父母的陪同下到學校辦轉學手續,並在兩節課下課之間到了教室,把位子上所剩不多的東西收走。
在所有人都沉默低下頭的時候,朱麗雅忍不住抬起頭。
梁靜敏的眼睛看到了她。
朱麗雅無聲地做了個口形:「對不起!」
梁靜敏一怔,飛快地低下頭去。
三秒鐘後,她又抬起頭來,很努力很努力地衝著朱麗雅微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美得如夢似幻。
此後經年,朱麗雅一直記得那個已經瘦如骷髏的美人微笑如花的樣子。
一想起來心就會痛,但是,她從來沒有停止對自己施以這個酷刑。
無限的歲月長河裡,梁靜敏從來不曾褪色。
楔子
朱麗雅認為,生命的意義在於八卦。
朱麗雅也將這一條信念貫徹生命的前半段,照目前發展趨勢,「將八卦進行到底」可能會成為她的墓誌銘。
極小的時候,朱麗雅就是學校裡的播報站,舉凡週一測試、教導主任訓人、到校長便秘乃至搞衛生的大媽少放了一卷衛生紙……自從朱麗雅進了學校,學校內不可思議事件就少了許多,透明度高了很多。
朱麗雅一至三年級的班主任曾深深地看著她,最後歎息著說:「朱麗雅,如果你把這種鑽勁發揮到學習上那該多好?」
那一次是朱麗雅發現班主任每次準時下課的原因在於其膀胱有點問題——四十五分鐘恰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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