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海洋的男孩,在夏夜裡發現巨魷的奇遇
這個即將告別的年少時光,將與海洋永遠守候著他
結合海洋奇想、魔力、寓言
今年最值得一讀的海洋小說!
故事發生在美國西北方普吉灣的夏夜裡,主角是個迷戀海洋、總是失眠的13歲男孩,名叫邁爾斯……
這個月光照耀的深夜裡,邁爾斯就像往常失眠的夜晚一樣溜出家門,划著橡皮船到海灣探險。他熟知這個海灣,喜歡與海洋為伴。然而這個夜裡,他卻在海灘上發現一件怪事──有一隻巨魷擱淺在海灘上!
這個發現讓邁爾斯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更因為他說他聽到巨魷的喘息聲,而被所有人視為具有神力、能與海洋對話的海洋神童。
事實上,邁爾斯並沒擁有什麼神力,他只是個平凡的少年,有著一堆無法理解又解決不完的問題。他十分迷戀鄰家一個女孩,也擔心時常爭吵的父母會離婚,甚至害怕所有的事物會突然改變——包括他熱愛的海灣會離他而去。
當大海持續展現它的神祕之時,邁爾斯也正在對抗成長過程中的困境。這個改變了邁爾斯的夏天,讓我們看見一段苦澀卻逐漸遠離的年少時光,藉由美麗精煉的文字描繪,不但呈現海洋令人著迷的魔力,也包含著人們與海洋關係的深遠寓意。
本書特色
★獲2006年「太平洋西北獨立書店書卷獎」(Pacific Northwest Booksellers Book Award)
★獲英國最受歡迎的電視讀書節目「查理&茱蒂」選為2006年夏日閱讀書籍
★行銷二十餘國
★版權售出七國
★跨越讀者年齡界線的海洋文學作品
★廖鴻基(作家)、東年(作家)、夏曼.藍波安(作家)、楊茂秀(台東大學兒文所教授)、
吳武雄(建國中學校長)、周韞維(北一女中校長) 一致好評推薦!
作者簡介:
吉姆.林奇(Jim Lynch)
美國華盛頓州人,多次獲得國家新聞獎項,曾經在文藝雜誌上發表過一些短篇小說,也曾在《俄勒岡州人》雜誌(Oregonian)擔任記者的工作。
這部以普吉特海灣為背景的處女作,即是吉姆.林奇以自己在當地度過的四年採訪生活為藍本。全書由「邁爾斯」的角度描述普吉特海灣的轉變,用一個戲劇性的情節巧妙地包裝海洋生態的問題,結合年少時光、玄祕事件,以及嘲弄人類的盲從等主題,廣獲《出版家週刊》、《學校圖書館期刊》、《好書指南》好評,不僅得到2006年「太平洋西北獨立書店書卷獎」,並成為許多知名讀書俱樂部的首選書籍,被譽為近年來最值得一讀的海洋文學作品。
林奇現與妻子、女兒居住在華盛頓州首府奧林匹亞市,目前已離家展開航海、寫作的生活。
譯者簡介:
殷麗君
輔大法文系畢業,曾任出版社編輯,現為英、法文專職譯者,譯有《超奢華愛情》、《味覺樂園》、《藝術創意365天》、《巴黎人的巴黎》等書。
章節試閱
所有的新聞頻道都提到了巨魷的消息,大部分都只把這當成奧林匹亞又一件奇聞軼事來處理。他們很顯然不曉得這件事的成因為何,所以只能不斷重複牠的尺寸——十一公尺長、重四百二十公斤——然後便話鋒一轉,開始空泛地揣測這條巨魷是被共和黨還是民主黨的人擺在那裡的,還有,牠是不是會引起到海灣中游泳的民眾的不安。拍到巨魷的鏡頭很短,大概怕會嚇到觀眾。
第七頻道是唯一除了這些零星消息外,還有延伸報導的。
除了史坦納法官外,我從來沒在電視上看過其他認識的人,所以當我發現克拉馬教授看起來這麼矮的時候,還真有些吃驚。他看起來很蒼白,幾乎像個犯人,領子歪歪的,頭髮也亂七八糟。然後鏡頭轉到一個小鬼身上,他只到克拉馬教授二頭肌的高度,看起來非常像我,正盯著巨魷看,橘紅色的頭髮隨風飄動著。由攝影機的高度往下拍,讓我看起來像是史努比漫畫裡的大頭小鬼。
突然間,我脫皮的鼻子就這樣大咧咧的出現在我眼前。我像個嬰兒一樣的直盯著攝影機,彷彿不瞭解在我面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小邁爾斯.歐麥里說,在今天凌晨天還未亮他發現這隻巨魷時,牠還是活著的。」電視上說:「如果真的如此,這將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有人看見活生生的巨魷。海洋科學家不斷努力想在野生環境下研究這種難以捉摸的生物,都以失敗告終。」
然後我盯著出現在我家電視機裡的自己。「牠在呼吸。」我說話的樣子像在描述和外星人相遇的經驗。攝影鏡頭對準巨魷的一隻眼睛慢慢放大,然後漸漸淡出回到攝影棚,一位興高采烈的女士讚嘆道:「哇!邁爾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再來出現了一位有辦法同時微笑和說話的氣象播報員,表示緊接著將有氣象預報,再接著是一則讓我有點困惑的廣告,意思好像是說戴衛生棉條滑水就會更安全又更好玩。我等待著,預期電話鈴聲將會大作,大門會崩塌,房子外還會圍滿前來質問的激動人群。但什麼也沒發生。
等我脈搏跳動的速度慢下來,發現並沒有人出現對我說地球想要「告訴我們什麼」,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這時我才突然驚覺:我上電視了!看起來是不是像個喃喃自語的小矮子呢!我又慌了,斟酌起剛剛他們的遣詞用句——如果真的如此。換句話說,這個宣稱他看過活生生巨魷的邁爾斯.歐麥里,只是個不可靠的小鬼頭罷了。如果真的如此這句話,翻譯出來的意思就是我們都知道這小鬼是在騙人或者想像力太豐富。我不禁又開始懷疑起來,我真的聽到牠在呼吸了嗎?證據到時會出現在克拉馬教授的報告中,對不對?然後會發生什麼事呢?沒錯,到時我就會因為說謊被送到感化院去。
我爸媽沒有看五點的新聞,但是他們已經聽說了,因此兩人十點五十五分就拿著宵夜——隔餐的鮪魚捲和黃銅色的雞尾酒——擠在電視機前面。
自己兒子上電視的事讓他們太驚嚇了,所以根本忘了質問我關於巨魷的死亡呻吟把我從床上挖起來的謊話。不過,老爸還是耳提面命了一番——邊露出了滿嘴的鮪魚泥——警告我會有多容易就陷進泥沼裡,但其實他對沼地根本一無所知。教養小孩就是這麼一回事,時不時就要警告孩子一下那些其實他們比你懂得多的事情。媽媽責備我為什麼該死的每天都穿同一條綠色軍裝短褲,然後微微一笑說,真不知道我是從哪跑出來的。我每次聽到這句話都不禁懷疑,不是從妳那裡跑出來的,還能從哪裡?
沒有人問任何有關巨魷的問題。他們實在沒辦法從驚愕中恢復過來,我竟然會和法官被歸成同一類人,這簡直像是一場身份錯亂的大烏龍。
如我所料,我爸爸終究還是注意到我在電視上看起來有多矮了。很不幸的,從他站的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到那天正是七月一日。他要我脫掉鞋子,站到雜物櫃前面去。一如往常,我開始冒汗了,大部分小孩一年只會量幾次身高而已,但對我來說,每個月的第一天都是我的量身高日。
我爸爸是個很迷信身高的人。他本身一百六十五公分高,希望自己能有一百八十二公分,或者能有一百九十三公分更好。他會用身高來判斷人,只要是高的人他都很尊敬,彷彿他們的身高是他所欠缺的某種優雅教養或謀生技巧。倒不只是因為什麼女人最哈高男人這種無聊廢話,他還堅信如果你個子高的話,人們會比較仔細聽你說話,而且高的人可以找到比較好的工作、薪水比較高,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風采就像神一樣。除此之外,個子高的人打籃球可以扣籃,還有什麼比這更厲害的?
關於我,有些事是你必須瞭解的:我很喜歡自己的矮個子和沒有變化(我五年級、六年級和七年級的照片看起來幾乎一樣)。高個子的小孩一走進來,就會被人期待要發表演說什麼的,而我在光天化日下也可以隱身起來,腦袋離腳近一點還是有好處的。我可以爬樹,可以從矮屋簷上跳下來,而且個子小,出錯的機會也相對小多了。唯一的問題是,當我讀到書上說小孩子的發育最主要是在睡眠中進行時,難免會因為阻礙了自己的發育感到有些罪惡感。
我揉鬆頭髮,努力挺直身體,感覺到脊椎都一節節分離為止。我抬高下巴,偷偷在腳跟下撐出一點點難以察覺的距離。要是爸爸用鉛筆畫出的線能比上次量的線高出個零點五公分,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大好,整個家裡也會隨著他的好心情而充滿活力——鮪魚好吃得不得了,媽媽看起來美麗動人,而我則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小孩。不過在這個晚上,在和媽媽爭執頂在我頭上的硬殼精裝書放的夠不夠正之後,爸爸只在上個月的鉛筆痕上再加深一次刻印,然後以深深歎了一口鮪魚混上波本酒的氣作為收場。在過去十三個月來,我只長高零點七公分。我被困在一百四十二點九公分裡面了。
後來我聽到他們在爭辯,哪一邊的家族該為我的腦袋負責,列舉了一堆聰明的叔叔伯伯、表兄表弟外加祖母的名字。這時,爸爸發表了一句評論:「以他的體型來說,他算是相當聰明了。」然後媽媽提醒他說,要不是莫名其妙被他套牢的話,她本來準備讀醫學院的。這話她這星期已經說第二次了。
我很清楚這個念頭已經在她心裡根深蒂固了,一件又一件令人煩心的事,將她困在這拘謹的小房子裡,將她與一個毫無野心的棒球迷綁在一起。這傢伙到現在還跟他的高中密友——號稱三劍客——在酒吧裡廝混,在聽奧斯卡獎得獎感言時還會哭咧。(我媽媽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我們的家族照片全部都收在鞋盒裡,而自從我七歲後,聖誕老人、復活節兔子和牙仙子這類東西通通沒再出現過。)或許,我心想,最讓她失望的,是她在州政府人事局的可悲工作吧。
又或許,根本就是我。
爸爸把她越來越常出現的咆哮吼叫,當成卡通裡瘋狂的誇張演出。她偶爾會用一種無聲的譏諷方式來開玩笑,但你可以輕易地分辨出她是在說笑或生氣。她要是火大的時候,說話速度就會變快,嘴唇也變得蒼白。
事實上,我爸爸只看得到他想看的東西,任何能夠解決爭端的方式,他都會接受。我很少聽到他說出會引起爭端的意見或建議,讓媽媽怒火越燒越旺的往往是他猶豫的態度。這時他開始關上聲音看水手隊的球賽轉播,免得惹惱媽媽,然後拿著一根鋁棒,站在沙發後面打量投手。等球由我們二十一吋的電視機螢幕中飛來時,他揮出球棒,其實應該說是試探揮棒或臨時收棒才對,因為他到最後都還不確定該不該做這件錯事。
潮水又一路往後退了,泥沼地又開始傳來臭味,這總是讓我很不安。媽媽很討厭我們的房子:冬天潮濕發霉,秋天蜘蛛多,最糟糕的是夏天,當日曬腐敗的海草散發出過多的硫化氫時,整個泥沼地就會臭氣沖天。這或許也是為什麼,我老是做惡夢夢到海水連著好幾天退潮,泥沼地上所有的生物都被烤熟了,在炎熱的空氣中死亡、散發出臭氣,搞的媽媽尖叫著說要搬家。
最後,我聽到爸爸又老調重談提到我在電視上看起來很矮的事。「他還是沒有長高,」他發牢騷說:「真是丟臉啊。」
第五章
兩天後,低潮的水位是負三,海水比平日下降一碼,讓夏珊灣多出一個足球場的泥巴和砂礫地,也讓我們看見不尋常事物和找到大蛤蚌的機會大增三倍。
克拉馬教授曾經幫我從州政府弄到一份收藏標本的合約和採集蛤蚌的商業執照。所以如果我發現了任何特別的蛤蚌,就可以賣給「神秘西貢」餐廳的老闆。而當我想挖藏在泥地最深處的大蛤蚌時,通常就會求助於肯尼.費普斯的長手臂。
費普斯比我小一個月,但卻比我高出一個頭,走起路來懶洋洋地跨著大步,低頭看人時長長的棕色瀏海總是垂落蓋住他的右眼。他管那叫作「去你媽的瀏海」。他最喜歡的娛樂是玩空氣吉他(air guitar),但他和我們其他人不一樣,他是很認真的。譬如說,在模仿罕醉克斯(Hendrix)的時候,他會將想像的吉他反轉過來彈,還會上下顛倒和用左手彈。關於他還有另外一件事:他是個大懶鬼。他的哲學是——工作量最少的差事,就是最棒的差事。他最愛耍的招數是什麼呢?他會在秋天挨家挨戶去自我推薦清理屋頂和排水溝。據他說這差事最棒的地方在於,屋主看不到你工作的狀況。如果他說得工作兩個小時,就算其中一個半小時都縮在煙囪旁吞雲吐霧,抽從他媽媽那裡偷來的肯特薄荷煙,還是算兩小時。費普斯對香菸也很有一套。他喜歡先吐一個大煙圈,然後再連吐三個小煙圈從中間鑽過去,只要有觀眾的時候他就會露這麼一手。唯一和他的壞男孩行徑不相稱的,是他很容易就會露出一種緩緩的、友善的微笑,他可以保持那樣的笑容很久,就算用古老、慢速的照相機,照出來還是很自然。
費普斯希望我按小時計酬雇用他,半小時的午餐時間和每三小時兩次十五分鐘的抽煙時間,通通要算在工時裡。他的繼父是電工工會裡的重要角色,所以費普斯很喜歡拿工會的標準和口號來對付我。我付他我們賺到所有錢的一半,有時候我們根本沒什麼收入,他就會說這是奴隸制度。我為什麼這麼容忍他呢?因為我和同年齡的小孩並不都那麼要好。而我最好的朋友是老佛蘿倫斯,但她從來不肯踏出她的小屋一步,而且病得一個星期比一個星期嚴重。找費普斯是最方便的,他是住離海灘最近的小孩,所以一到夏天我們自然就走的比較近。再加上,他細長的手臂和強壯有力的長手指,根本就是為挖蛤蚌而生的。
我們從研究泥地上煙囪狀的小洞著手,那是蛤蚌吸吐海水的管道,我們就藉由這些會洩露牠們蹤跡的小洞尋找體型巨大的象拔蚌(geoduck)。這種巨大的蚌類大部分生活在海灘較外側的區域,但如果潮水退的夠低、而你也知道該到哪找的話,你還是可以看到許多牠們的洞穴暴露在外。
和平常一樣,我們是唯一在那裡的人。大部分的採蚌人和海邊流浪漢都往北到岩石較多的海岸去了,也就是潮間生物照理說比較豐富的地方。雖然我們南邊的海灣所經受的潮汐變化是整個西岸最大的,六個小時內潮水水位的落差高達六公尺,不過南灣還是以大量出產海錢和其他小型貝著稱。支持那些理論的人,很顯然絕不會把時間花在夏珊灣這裡。一般都認定這裡屬於史夸辛人(譯註:Squaxin,華盛頓州普吉灣區的原住民,有「水之民族」的稱號),但其實只有一小部分的泥沼地是屬於他們部落的,史坦納法官曾經指給我看過,他自己就擁有一小片。其餘部分的泥沼地都是屬於州政府的,由此我推斷,夏珊灣及其北邊的淺灘每隔一個星期一定聚集了許多新品種的海星、海螺、螃蟹、海蟲或水母——費普斯不會注意到這些。
在我們尋找八字形的凹陷處時,他開始向我報告溫蒂.普拉多胸部的近況。他在連鎖超市遇見她的,他發誓說她穿的至少比前一天在學校看到她時要大一個號碼。「我猜她現在有三十四C。」他權威地說。
他彎下腰,輕輕捏起一條麥根啤酒顏色的海帶的末端 ,嚼碎後又吐掉。最初是他努力遊說我雇用他品嚐沙灘上生物的味道,其實這根本是為了他自己好玩而已。而現在這已經變成他的一個習慣了。他輕啃石蓴和大葉藻,嘗一嘗小蝦米,也就著殼吃過溫哥華蜆(manilas)。我看見他跑到一邊去,在一個小水溏抓到一條杜夫魚(sculpin)的幼魚,然後一口氣將這條二、三公分長的小魚吞下去。他也向我提供了克莉絲蒂.戴克的胸部最新消息,他宣稱他在基督教青年會的游泳池畔看到她的乳頭,簡直可以用來掛他的浴衣了。
我不是沒有注意到他說的這些女孩,但對我來說她們就像電影明星一樣遙遠、只存在於二維空間。如果我不能和她們交談,她們就不會進入我的幻想。像安琪.史坦納,我就能和她交談——雖然有時我也會說出一堆無厘頭的話。
只剩三分之二的蒼白月亮,依然掛在天空上。為了某種原因,我挑了這個時刻向費普斯提到,瑞秋.卡森相信月亮原來是地球的一小塊,是在地球還在冷卻的過程中,由太平洋底分裂出來,飛旋到天空中的。
「她還說,來自月球的引力會造成摩擦力,讓地球的自轉漸漸變慢。所以現在自轉一圈需要二十四小時,到最後會需要五十倍的時間。你可以想像,生活在整整五十個白天後,再連續五十個夜晚的世界嗎?」
費普斯從我們挖蛤蚌的壕溝裡抬起眼,透過「去你媽的瀏海」盯著我看。「你真是個怪胎。」他說:「你為什麼不把讀那些娘娘腔書的時間,拿來研究一些有用的東西?」
「像是什麼?」
「像是G點。」
「什麼?」
「G點,魷魚小子。」費普斯拿出一根肯特煙,夾在他最不髒的兩根手指中間,點燃它。「女人身體裡,一個可以讓她們狂野起來的小按鈕。」他像個土匪一樣叼著煙咕噥說:「只要能找到它,我們就搞定了。」
我困惑了。我從來沒聽說過任何有關女人身體裡控制面板的祕密。
「我們來看看你的手指。」費普斯說。
我不情願地伸出手。他皺著眉頭說:「我想應該太短了。」
「做什麼事情太短?」
「碰到按鈕啊。我老哥說你手指至少要有六公分才夠長,要不然就是你的小鳥必須要往上彎才行。」
我想著自己的小鳥,它如果有彎的話也是微微往左彎。「那應該要怎麼做?」
他看我的樣子,好像我是一個遲鈍的笨學生。「專心一致。」他一副內行人的口吻。
「聽你在臭蓋。」我說:「你老哥又跟你一起胡搞瞎搞了。」
「你說什麼就什麼囉,魷魚小子。」
「我說,繼續挖。」
G點?這話題絕不會出現在性教育課程裡。事實上,性教育課程裡一點讓人興奮的東西都沒有。我從裡面只學到了令人不安的知識——原來我的生命是一次可笑的高風險賭注。首先,爸爸必須在麥卡尼餐廳等待肉丸子潛艇堡上菜的無聊時間內,逗的媽媽樂陶陶的。接著,從他十八億萬顆精子中脫穎而出的唯一一顆精子,還得閃躲過各種守門員——這是我爸爸的用詞——的層層守備。(我偷聽到媽媽稱我是「一場意外」,至少說了七次。)然後,他那顆盲目的、用顯微鏡才看得到的小小精子,必須在不確定的有限時間內,找到並且擊破她那顆喜怒無常的卵子,而且日後還不能有某個正分心想到水手隊候補球員區的禿頭醫生來動墮胎手術才行。這樣成功的機率能有多高?所以我只是在這布滿僥倖而來的過剩人口的地球上,某一班因為僥倖而出生的學生裡,一個僥倖出生的小鬼。
過了一會後,我發現費普斯瞥了月亮一眼,月邊緊貼著一朵雲。「瑞秋.卡森是什麼時候寫那些玩意的?」他問。
「一九五○年代初。」
「她幾歲的時候寫的?」
「四十多快五十吧。」
「她什麼時候死的?」
「一九六四年。」
「為什麼死的?」
「乳癌。」
「她寫了多少本書?」
「四本,都是暢銷書。就是她警告我們,如果繼續在農地裡噴灑農藥,春天就別想聽到小鳥唱歌的。」
「她有幾個小孩?」
「沒有,她沒結婚。」
「你對她可真是一清二楚,是吧?」
我停了一下沒說話。「我知道她很勇敢很聰明。」
「你知道我知道什麼嗎?」費普斯無法控制他的微笑。「我知道你愛上了一個已經死了幾十年的老處女。」
「繼續挖。」
所有的新聞頻道都提到了巨魷的消息,大部分都只把這當成奧林匹亞又一件奇聞軼事來處理。他們很顯然不曉得這件事的成因為何,所以只能不斷重複牠的尺寸——十一公尺長、重四百二十公斤——然後便話鋒一轉,開始空泛地揣測這條巨魷是被共和黨還是民主黨的人擺在那裡的,還有,牠是不是會引起到海灣中游泳的民眾的不安。拍到巨魷的鏡頭很短,大概怕會嚇到觀眾。第七頻道是唯一除了這些零星消息外,還有延伸報導的。除了史坦納法官外,我從來沒在電視上看過其他認識的人,所以當我發現克拉馬教授看起來這麼矮的時候,還真有些吃驚。他看起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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