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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不同的通靈人 司馬中原

我和「鳳微閣主」江嘉葉相識，僅憑她的一封短信和一本書——《一〇八朵蓮花》，在世人眼中，她是一位患有奇異怪病的人，除頭腦之外，全身陷於虛弱無力、幾近癱瘓的狀態，她的雙手更無法拿起任何東西，患病多年，連最先進的醫院也找不出她究竟患的是什麼病？

讀完她的書之後，我確實無法盡信那些神跡，但對她的病痛，充滿了特殊的關切與同情，我原想親自去探望她，又深恐煩擾與唐突，因此一拖就是好些年，基本上，我是一個崇道、崇儒、禮佛的人，對東西方正信宗教和哲學，都保持高度的尊敬，一生當中，影響我最大的三本書，該為蒲松齡的《聊齋誌異》、袁牧的《子不語》、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深信宇宙萬物均有其「靈性」存在。

　　

在我的童年期，五四運動搞得沸沸揚揚，那些曾接受西方教育的「新青年」們，揭示出「自由、民主、科學」的意旨，力主「破舊立新」、「全盤西化」，這一運動持續了若干年，對全國的影響具有相當程度的貢獻，較顯著者如：禁纏足、除迷信、廢私塾、興洋學、著重科學發明等等，但由於民國初建，國勢亂如麻，加之南北戰爭頻仍，北洋軍閥各系，利權爭攘不休，一切有關於「政治」的愛國呼籲，多被當權者視為「書生之見」，或「陽奉陰違」，或乾脆不予理睬。

　　

童稚期的我，在鄉野間即被視為「通靈人」，因我沒喝迷魂湯，而對「對河上岸」，一落地就會「講話」，並且記得「前世」的事情，證實了「輪迴」的存在。家母告訴我，我落地沒哭，第一句話是：「哎！我的手怎麼這樣小！？」我三朝時，賀客盈門，齊賀家父老年得子，我只認得迴樓正堂上所掛的一個「福」字，就叫了一聲「福」，我的大伯父直呼「妖孽」，直呼應該立即打死，我一嚇，便不再講話了。九個月後，親戚從上海寄來一頂鑲金的瓜皮帽子，我沒戴，卻挾著它朝後院走，我大表姐問我：「你幹嘛？」我卻說：「我替婆婆倒馬桶。」我大表姊說：「你是男孩子，哪來的老婆婆？」我說：「不，我是塩河南岸的王三姐，是人家的童養媳婦，因為豬圈的門沒關好，一夜大風雨，小豬都被沖入塩河淹死，老婆婆又打又罵，我羞憤難當，就上吊死了！」大表姊一聽，嚇得拖著我朝前堂跑，大喊：「舅爹、舅媽，小表弟瘋了！他說他前世是塩河南岸的王三姐，人家的童養媳，挾著帽子，要替老婆婆倒馬桶呢！」

　　

家父生於清光緒十年，篤信程朱理學，聞不之信，曾顧騎大青騾去塩河查訪，卻有一媳因婆母責罵，羞憤懸梁，她死後次日，我即誕生，但鄉野中人，咸奉信為真——一個九個月大的孩子，被眾人捧在桌上，竟能侃侃談及前生，並能如玉曆寶鈔所言大談陰朝十殿閻羅，從秦賓王、楚江王，直到轉輪王，即依理也絕不可能，這些聽來荒謬的事蹟，遍傳魯、豫、皖、蘇各省，但我自四歲後，已逐漸忘卻前生，只能記取出生後的情況了。

　　

我在少年時代，記憶力超常，領悟性極高，倒是不爭的事實，但對記憶前生之事，卻低調處之，認為認為今生今世的領悟修為，更為重要。在當時，唯物科學主義盛行，一切講求科學的「驗證」，凡不經「驗證」的事物，大多被列為「迷信」的範疇，如果說我在成長期沒受「唯物科學決定主義」的影響，那是違心的瞎話。古人有云：「道可通方，學貴自悟。」我一生致學，都本著「自知不敏，困而習之」的態度，以不懷疑，探究之心覓求與天地間的「感悟」，我感受到：普世正信宗教，在對於「絕對宇宙」的探求上，大多起緣於最原始的宗教神話，而這些所以原始的神話，根本「無法加以科學的驗證」，無論如何，他們為人類前進，驗證的功能，都是深直稱許的。

　　

但從十九世紀中期到二十世紀中期，唯物科學觀以「霸道」之姿君臨天下，期基本觀念為「凡勿直必佔有時空，不佔有時空者，即為烏有」。因此，時、空、物質、因、果，便成為唯物科學觀的五大柱石。而物質之存在與否，必先經過「反覆檢驗與多方證明」，如此一來，等於手握了一柄「尚方寶劍」，斬殺了各正信宗教的「直見真理」，也使一切有關乎「靈學」、「玄學」、幾無「立身之地」了。

　　

我們在東、西方文化和宗教的聖哲啟悟中，領受到宇宙的多重性，最高層次的宇宙，乃是恆有的，水生自存的一元宇宙，也可稱之為絕對宇宙，那正是無限的時空光一體的組合，而我們所生存的星球，以及十億以上類銀河系的星球，都是無限時空中的兒女，這就是相對宇宙，佛家所謂的「四大皆空（意指地、水、風、火）」，說明這些都大空而生存流體現象，事實是「大空非空」而「空羅萬有」。

　　

在相對宇宙中，一切事物都是相對的，包括任何宗教、哲學、科學、任何肯定，也都是「階段性的、假定的肯定」而以。本此，如今任何的「定理」和「定律」，大多是階段性的、昇華的跳板，文化再創造的基礎。

　　

近代科技的發展，突飛猛進是不爭的事實，它對人類世界拓展，生活品質提升，有著巨大的貢獻，比如說人對宇宙間不息循環的體認，能與力的體認，絕對與相對的體認……這都是「永恆性」的體認，但對個人與歷史的互通，個人前生與今世的「輪迴」，仍持有「保留」的態度，也就是說：宗教性的個體輪迴，與科學性的普及循環，仍有一段「差距」存在。我是「通靈人」，雖未經科學「檢驗」，但我卻傾向後者。

　　

我先天的「通靈」經驗，曾被譏為「荒唐」、「胡言」、「不可置信」，「荒謬

絕倫」，但我「不還一詞」，一切「訴諸本新」，我本身畢生發揚「心」學，雖經萬般阻擾、萬般磨難，但未易初志，未改初衷，更無一絲怨悔，對科學、文學、哲學、宗教學，一視同仁，顯示出我「不偏、不倚」的「中道」心胸。

　　

二十世紀末期，唯物科學決定主義，以獨霸全球的態度，君臨天下，但宗教界不斷反抗，救亡而圖存，若干有「心」的科學家，不斷做出突破性探求，才使得舊唯物觀漸趨瓦解之境。於今，世界許多國家，都有「靈學」研究社團的成立，若干著名學府，也設立了「靈魂學研究所」，其中最令舉世矚目的是：前蘇聯的列寧格勒大學，在史達林的高壓統治下，它的「靈魂學研究所」從未關閉過，而且任教的多為當世極尖端的科學家，包括被稱為「原子彈之父」的沙卡諾夫在內，他們從「唯物」轉到「心物並重」，充分顯示出他們的大度和卑謙情懷。

　　

我寫了這麼多，是覺得人類活在現象宇宙中，要學會謙虛，易經有云：「流變不居，化入六虛」，老子道德經有云：「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在芸芸眾生中，迷信迷信的，固然是迷信，但迷信科學萬能的，何嘗不是「科學鬼」？在我沒見到鳳微閣主之前，也頗認為她「過分誇大，虛浮不實」，怎麼儒、道、佛的好事，都落於她的一生，我懷著好奇、探究的心情去看她，原想存心去考試她一次，測驗她究竟有何等斤兩？因為身處宗教界多認為人類已面臨「混沌惡世、天昏地黯、群魔亂舞、是非不明、真偽難辨」。中國歷史上，宗教禍國、妖言惑眾的事例，真是不勝枚舉，鳳微閣主的言論，古今未有、驚世駭俗，被斥為「妖妄」，也是很自然之事。談及末世宗教亂態，非在中國，在美國，蓋那拉叢林自殺案、東北角農場自焚案、日本的自殺案、韓國的末世自焚案、台灣的末世救贖案，林林總總，都可顯示出人類「心靈空蕩」。

　　

在台灣，若干正信宗教，都在本身的崗位上戮力以赴，為人類的前途做點燈照路的工作，大部分信仰者深明教義，默默的修行施捨，度己度人，他(她)們的虔誠心志，深值肯定，但也有一些人是帶著迷信色彩，不向蒼生向鬼神，完全自求多福，諸如：買樂透、問明牌，如果神佛不佑，就把神佛像丟進垃圾桶，我的一個孩子喜歡尋覓鄉土藝品，經常把那些神像撿回來，有一度時間，我家幾乎成為那些落難神像的「收容所」。

　　

正信宗教的教義，大都引人向善向上的，問題多出在「人為因素」上，有人「以言宣道」卻「口是心非」，有人「以宗教為名盡謀私利」，那些都是「法利寡」式的偽信徒，正因有這些人存在，假借信仰自由，各教分起，在台灣，有隔空抓藥案、本尊分身案，還有一位無知無識的婦女，自稱為萬教之王，居然也有人願意跟隨，可見我們的社會「迷信」根蒂之深。

　　

和鳳微閣主見面前，我曾經和宗教界、科學界、靈學界、醫學界諸多友好先進，廣泛探討過，因為依鳳微閣主的經驗，她統括了「儒、道、釋、醫、巫」，開古今未聞的先例，她在壇上供奉了觀音、華佗、劉伯溫、三太子……眾多神像，使人會覺得非常突兀，心理學家認為：凡冀因融合宗教為一爐的任何立論，都會遭到強烈的質疑和反對，就精神醫學而言，鳳微閣主在發病前愛好閱讀，對宗教、命理，原有較深的理解，發病後全身癱瘓，但精神的放射性增強，處在疑真似幻的夢境，她吸收外界靈子的影響，也許是可能的，但還需要研究，不能斷然以妄想、分裂視之，只能視為「有異於常人」而已。

　　

靈學友人認為：「古往今來，具有通靈經驗者代有其人，只是通靈的程度與範圍，有著很大的參差。」在這一點上，我是完全同意的，因為我與另一次元的相互溝通，具有太多例證了，我並沒有以「偽科學」的態度，大肆宣稱或聚眾傳道，而鳳微閣主不敢說她是「行高於人」，正因她成立了鳳微閣，而遭人詬病。

　

直到我拜訪了鳳微閣後，親自和她交談，才發現她爾雅溫文，具有高度的人文素養，而且在言談間極為低調，有從不掩飾這許多年來，她遭人蔑視和譏諷的事實，她虛謙的表示她毫無自高於人的想法，只是一個受神佛召喚，毀身為人排難解紛的人。

　　

那天是二〇一〇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上午，我太太因病沒陪同我前往，鳳微閣主根據我太太的姓名、住址，閉目凝神，她說：「我已查過了，尊夫人原病在心臟動脈，尤其在心瓣膜方面，但那並不會有立即性危險，問題是出在她喉間氣管萎縮，造成呼吸不順，併發哮喘，她肺葉中積滿了濃膩的痰液，恐怕要趕緊治療。」

她這一說，真把我嚇呆了，我夜晚常聽到我太太喉管間有怪聲，又有不同聲調的打呼聲，第二天上午，我帶太太去醫院看診，醫生立刻裁定馬上住院，病情正如鳳微閣主所說的。我們漢字中所說的「神」，拆開來看，不是偶像，而是一種「申明」一種「表示」，可解釋為：凡人所未知，人所不能者，為「神」。

　　

鳳微閣主從沒見過我太太，只和我一見面，就確知她隱微的病因，可真是「神」了！當她新書《通靈人之福報存摺》出版了，我願為其作序，並寫出我遭遇的事實，並且真誠祝福她家庭美滿，貫徹她服務人群、重振道教的心志得以順利成功。

司馬中原序於2011新春





人生的課題 李永然

　　因參加台北市傑人會的關係而認識嘉葉，迄今已有十餘年，當時不知她也已在走修行路。幾年前再度碰面時，她向我表示她已是通靈人，並在某種機緣下成為觀世音菩薩的代言人，為人化解各種災厄、佈道講法，勸人立德行善、累積功德，這可說是相當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執業律師三十餘年，因辦理案件的關係，看盡人間冷暖。有些原已功成名就的人，卻因為某些事件，致身敗名裂、家產散盡，甚至淪為階下囚，處境淒涼，令人不甚唏噓；有些人與原本是至交的好友，卻因彼此權力分配不均，致翻臉成仇，互相攻擊對方，歷經官司訴訟，兩敗俱傷，即使官司勝訴，也會因多年來的訴訟，身心俱疲，敗者更是受盡煎熬，財物耗損。常常雙方只為了爭一口氣，互不退讓，為爭名奪利，口出惡言，傷害對方，最終使得好友變仇人，兄弟變路人，富人變窮人，官員成平民，或因貪念觸犯法律而身敗名裂。人生之「無常」，令人感嘆萬千，更可發現「貪、瞋、癡、慢、疑」的可怕！多年的經驗，讓我覺悟到自然界所存在的「因果律」，在人世間亦是；所以，「佛法」講「三世因果」，當然也會影響人的一生。因此修身養性，心懷慈悲，累積好的福報，消除業障，是人生很重要的課題。佛陀經典、聖人明訓，我們都應該深入了解，並藉由身體力行，得到美好人生。

　　　

嘉葉此書正如其名《通靈人之福報存摺》，用淺顯的文字、深入的意義告訴大家，如何走向修行之路，其中也包含許多佛教、道教的基本觀念和名詞解釋，以及一些為眾生服務的案例，對想走入修行的善男信女們必有助益。

李永然律師

序於永然聯合法律事務所

2011年元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