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匪?漢奸?台獨?一個記錄時代的真實傳奇。
張志群先生,人稱「張伯伯」,他二十二歲以前在中國,小學五年級就迷上社會主義,十六歲投奔中國抗日戰爭淪陷區的「新四軍」,獻身共產革命。一九四七年,他來到台灣,沒有感受到毛澤東高喊「讓那些內外反動派,在我們面前發抖吧!」的震撼,也沒有親眼看到國民黨軍隊倉皇撤離上海的敗逃窘狀,但他那顆獻身革命的「心」始終熾熱,也一直以一個「等待上級指令」的共產主義信徒之心情,為迎接「解放台灣」做準備。
直到一九八八年,一趟中國探親之旅,目睹中國共產革命的「偉大成果」,他的夢,整個破碎!因為共產中國的現況已完全背離當初所宣揚的人道與公義精神、民主與自由的追求,於是他轉而認同台灣,決心落地生根做台灣人。
這是個真實傳奇,故事還在進行中,你我,每一個台灣人,都是同台演員。他經歷過大時代的動亂,也驗證台海兩岸的社會差異,他的故事,值得台灣人去認識與省思民主自由才是我們的共同價值;他的故事,是全體台灣人不分族群融洽相處的好典範。
◎本書特色
1.從平常老百姓的角度,見證國共內戰與民主價值的口述歷史。
2.從共產主義信徒到台灣建國的支持者,一段平凡人之不平凡的時代經歷。
作者簡介:
採訪.撰文者簡介
范姜提昂
出生於新竹湖口,
四歲搬回祖居地,屏東佳冬的一個講福佬話的村莊;
即使客家話因而漸不輪轉,仍有鄉人說,他是來自新竹的異鄉人。
輔仁大學歷史系畢業後,
三十多年的職場經歷,稱得上五花八門,包括:
農業機械推廣、經營顧問、電影編劇與助理導演、房地產經紀人,
以及錄影帶與電影的廣告宣傳主管及創意指導;
接下來,有兩年時間在兩家衛星電視台,
十年時間在一家無線電視台工作,包含艱鉅的創台過程。
目前為多元觀照的社會觀察者與政治評論者。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有史以來,戰爭和暴政使無數家破人亡,流浪天涯。張先生出生於中國,與出生於台灣者,有不同歷史的悲運,造化作弄,我們在不同的命運路上都成為無辜的犧牲者,在此島上相遇,成為知友同志,共同追求同一的理想,何等奧妙的機緣,願永寶惜之。 ——彭明敏
一九二五年,張志群先生出生在中國上海一個充滿愛心的「小布爾喬亞」家庭。開始了他曲折離奇、顛沛流離的人生。他人生的轉折與角色,剛好可以用國民黨所厭惡的三個名詞來形容──「共匪」、「漢奸」、「台獨」。……張伯伯經歷過大時代的動亂,也驗證台海兩岸的社會差異,其所見所聞與心路歷程必有可觀者,也是歷史研究的珍貴史料。 ——李筱峰
張志群先生的口述歷史最動人之處就在,當他發現三十歲以前奮力想「失去」的鎖鏈,由於中國讓他徹底失望,而眼看鎖鏈事實上並未失去的時候,他並沒有改用「腦」去割捨那顆「心」,並沒有改用現實去放棄理想,去放棄革命熱情;他,依舊不要鎖鏈!
媒體推薦:有史以來,戰爭和暴政使無數家破人亡,流浪天涯。張先生出生於中國,與出生於台灣者,有不同歷史的悲運,造化作弄,我們在不同的命運路上都成為無辜的犧牲者,在此島上相遇,成為知友同志,共同追求同一的理想,何等奧妙的機緣,願永寶惜之。 ——彭明敏
一九二五年,張志群先生出生在中國上海一個充滿愛心的「小布爾喬亞」家庭。開始了他曲折離奇、顛沛流離的人生。他人生的轉折與角色,剛好可以用國民黨所厭惡的三個名詞來形容──「共匪」、「漢奸」、「台獨」。……張伯伯經歷過大時代...
章節試閱
我的確是共產主義信徒
一九四七年九月,我從上海坐船抵達基隆的時候,二二八事件爆發已經半年多。雖然我十六歲就參加共產黨組織,也幫共產黨拼過命,但到台灣來,純粹是因為親戚給了我工作。 當時台灣,每家門口都掛有戶長名牌,木板寫的;若與人結仇,很容易就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任何人只要寫封信到保安處,檢舉對方是匪諜,保安處一定先抓了再說!等弄明白抓錯人了,可能已經過了一兩個月,好好一個人也可能早已變成殘廢。 也不知道誰檢舉,說我是共產黨,使用好幾個化名。坦白說,他檢舉得一點都沒錯,但生死交關,我堅持只有兩個名字,乳名叫張祖庭,因為嫌名字太土,所以在上海報戶口的時候改名張志群。我刻意在「我到底有幾個名字」上打轉,他們火了,不給睡覺,用手搖電話的陰陽兩極電線綁住我的手指,搖一次,電一次,電得我快崩潰;飯裡面故意拌上大把鹽巴,讓我食不下嚥,我還是堅持沒有第三個名字! 第三天,兩眼被矇起來,我被送進保安司令部軍法處六十一號押房。押房裡十七個人,各式各樣的人,都不認識,也都不談政治,但有人告訴我,裡面有兩個名人:一個是台糖公司總經理沈鎮南,一個是楊金虎。楊金虎,後來的高雄市長,民社黨員,不知道為什麼被關。 一九五○年八月,我被移送新店監獄,關幾天就放出來,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我總共五個名字,到底哪個名字出問題?組織為何放棄我?
我的領導赫赫有名
不過,因私人理由來台之前,組織曾要我寫自傳,等於要我開始辦理申請入黨手續,也確實曾經交代:到台灣來,自然會有人跟我聯繫,那個人姓金。後來才知道,他就是後來的香港《文匯報》總編輯金堯如先生。六四天安門事件前夕,他以開天窗方式,整篇社論只有「痛心疾首」四個字向中國抗議,轟動一時! 組織告訴我,他是我的領導同志,但卻始終沒有跟我聯繫。搞地下工作有個條件:連戀愛都要向領導報備核准!我太太,是我來基隆才認識的公司同事,認識第二年就結婚,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沒經過組織許可,線就斷掉了。 我來台灣,是我自己的決定,純粹是為了解決生活問題,並不是組織的意思。我當時只是想,共產主義的種子隨處都可以播種發芽,於是就來了;而自己還沒生根,所以當時並沒有接父母同來。
我的社會主義恩師史奇濤
我小學的時候,原本唸住家附近的私立競立小學,是個很不錯的貴族學校;後來家道中落,因為籍貫是寧波府,就改唸「上海市寧波旅滬同鄉會」辦的「第一小學」;唸這個學校的人家,通常經濟力較差,因為學費便宜。 在這個同鄉會辦的小學裡,我遇到一位很特別的老師。這個學校不像其他小學,一個級任老師什麼課都包了。我們不一樣,國文課,學的是文言文;上海是租界,我們四年級就開始學英文;至於歷史、地理、衛生或其他什麼課,老師不一定是同一個。 其中一位老師叫史奇濤,又名史芳,一般父母不會用這兩個字命名,應該是他自己取的名字,我受他的影響很大,而他,正是徹頭徹尾的社會主義者!當時共產黨員的名字叫夫、叫濤的很多。當時他大約不到三十歲吧?我才十歲,他的課表面上是本國歷史和衛生課,衛生課那些日常生活的東西,我們根本沒興趣,他講社會主義,我們最愛聽! 那時候老師待遇很高,在上海,老師很清高的!他是單身漢,卻收養了兩個窮孩子。我們一個上午大概上四課,下午上三課,他兩天會上一次課,一次兩小時。我們全班都很尊敬、很歡迎他。我們和他相差十歲,經常打成一片。他是大學畢業,家庭環境想必很好。 另一位老師,教國文,是個舉人,穿長袍,唸起書搖頭擺尾,戴瓜皮帽,學問是很了不起,可是他讀他的,我們看史老師開的書單:我們用國文課本包著「巴金」、包著「魯迅」、包著「茅盾」,一本接一本左派作品,偷偷的看!到後來,我們看社會科學,看哲學、看辯證法、看唯物論等等。一個小學生,讀的盡是這些深奧的東西!課堂上講的盡是自由、民主、博愛。
我是紅小鬼的文化指導員
雖然嚮往共產黨的理想,老實說,我並沒有資格當共產黨員,因為它的條件必須是無產階級,要窮人家的子弟。我算是小資產階級「小布亞喬亞」,要入黨,除非有很大的貢獻或表現。這個規矩,我們都尊重,一起去的有三、四人,都往部隊報到。 我因為營養不良,身體健康情形不好,剛去時,在部隊裡當文化指導員。現在國民黨的軍隊有輔導長,其前身就是政治指導員,原本是共產黨才有的東西,當年蔣經國是從共產黨那兒學的。 除了政治指導員,還有一位指導員,就是文化指導員。每個連、每個排有一位,平時不打仗就負責上課,教軍人唸書識字,教他們唱歌、學習。 後來身體對軍隊生活還是吃不消,改做民運工作。所謂民運工作,就是在敵人後方的游擊區,組織老百姓;在鄉村裡搞選舉,選鄉長,選村長,平時辦學校,幫村民上課。 當時共產黨的敵人有三:一是國民黨;一是汪精衛;一是日本人。 共產黨軍隊有政治指導員,有文化指導員,另外還有勤務兵,叫作「小鬼」或「紅小鬼」。每個長官,譬如連長,都有一個小鬼照顧他;但在每個月的「自我批評大會」上,不管軍階高低,小鬼照樣可以批評連長,批評師長,批評司令官! 甚至小鬼可以這樣發言:某某司令官,請你聽著,你哪一天、哪一天對我的態度如何如何,「你有封建官僚思想!」大聲的批評長官,又經過一番辯論,雙方握握手,又像沒事。 共產黨能進步到這樣,是了不起的事。平時,我們軍中沒有階級識別,每人穿的軍服都一樣,不掛領階。而且,做長官的,處處都要帶頭做模範,衝鋒時,連長一定是在前面喊「弟兄們,跟我來!」而絕不會站在後面叫「弟兄們,衝啊!」 我之所以有社會主義思想,就是這些事感動了我! 我到小鬼隊當他們的文化指導員以後,還是因為身體不好,改派到「江南抗日幹部訓練班」受訓。這,都受些什麼訓呢? 我們讀馬列主義的書,上課的教官都是博士或社會主義專家,而學員當中,文化水平最低的就是我,其他人都是大學生或富家子弟,他們因為思想的關係離鄉背井,瞞著爸爸媽媽到這裡來受苦。我們都沒有薪水,只有一點零用錢,事實上也不需要什麼零用錢,什麼都由部隊裡供給。學員五十個不到,在游擊區裡每天移動宿營地,每天住不同地方,經常睡屋簷下;冬天跟老百姓借稻草當床睡,夏天借門板,睡門板上。無論如何,絕不驚擾老百姓! 不像國民黨,每到一個地方,要錢、要糧、要拉伕;我們是不動人民一針一線,天亮睡醒,所有東西都要清楚歸還,連少一把稻草,都要付錢;集合點名,人到齊就出發,移動到別的地方去。 武器方面,我們四、五十個學友只有兩個手榴彈保護自己,因為武裝部隊槍械都不足。十個士兵大概只有七、八支步槍,反正總有兩個人沒槍;說真的,共產黨的物資很缺很缺。而且,別忘了,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游擊區,是在敵後,是日本占領區! 我們晚上要值班,要放步哨。放步哨的意思是,俯躺在地上,耳朵貼地面,半夜敵人來,從地面上可以聽到腳步聲;保護部隊,也保護老百姓。
我是漢奸公司押運員
汪精衛的政治保衛局設有一家運輸公司,叫「利濟運輸公司」,表面是商業組織,實際上是汪精衛特務組織的經濟機構。因為汪精衛的中央政府沒編什麼預算給政治保衛局,經費都得自己籌,得自己去「搶」,就是用托拉斯的方法去搶!而浙江分局的經費,靠的就是利濟運輸公司的營利。 先說當地形勢,富陽,在富春江旁,富春江的對岸場口鎮,是中國國內貿易重鎮,是國民黨的地區;富陽,則是汪精衛的地區,也是日本人的地區。而就「商機」而言,富陽是中國最主要的造紙工業基地之一,富陽到杭州間,貿易大宗就是紙,著名的宣紙,這裡也生產。 因此,從杭州到富陽這條公路的運輸業,由利濟公司獨家通行,政治保衛局就靠這個獨占事業賺錢。 利濟運輸的總公司設在杭州,我在利濟公司當押運員,整條公路涵蓋十幾個鄉村,每條線都有我們的地下工作人員。總共大約十一個關口,所謂關口,就是要紅包的關卡。日本鬼子不要紅包,卻要菸抽,要甜點,日本人愛死甜點! 當時,人要路條,物資移動要pass。沒有pass,不准通過,這pass是日本機關發的。日本人對汪精衛的組織很不放心,所以每個漢奸組織,都會派駐一個日本人當「太上皇」,負責監視。這種被派到特務機構指導的大多是高級軍官,長袍馬褂,懂中文,會吟詩,一口京片子,都是中國通。 我為什麼去當押運員?表面上我是公司押運員,而放到地下工作,我們叫「交通員」,負責做「交通」工作,也就是負責遞送情報,就像郵差。至於情報內容,都經過簽字密封,不准看。 我一方面押運東西,一方面送情報,曾運送過電台設備;所謂電台,就是發報機和密碼;密碼是從一到○,四個密碼一個中文字,密碼常改,這也是我的工作,負責送到各單位去。 如何送?譬如當我們途中休息,加水、加油的時候,我就到指定的茶館;而之前,會有人事先告訴我,目標對象手上拿什麼東西,穿什麼衣服,大概幾歲,坐哪裡,我交給他就行。於是,到了那邊,找到他,看四邊沒人,就交了。
蔣介石根本是流氓
一九四一年,我十六歲就加入新四軍,搞民運工作一兩年,回一趟上海後,接著又潛伏在汪精衛的漢奸組織裡,直到抗戰勝利。抗戰結束,汪精衛政權沒了,我的工作也沒了,於是我回上海,印象很深,終於看到所謂「三民主義青年團」是幹什麼的。 街上新的腳踏車據說都是他們的,錢從哪裡來?沒人知道。腳踏車前面插一面青年團團旗,後面坐一個當時稱為「嚮導社」的女嚮導,其實則是出賣肉體的妓女,你說,老百姓對國民黨的印象會好嗎? 老百姓其實對國民黨沒什麼好感,抗戰勝利,台灣老百姓就被國民黨欺負,上海、杭州也一樣!國民黨都是什麼心態?老子重慶來的!你們這些漢奸,憑什麼要我付錢?跟當年在台灣同樣的那副德性,買東西不給錢,看電影也不給錢。在台灣,二二八大家都知道,我常說,說不定上海也有「二二八」,只是大家不知道,老百姓大多敢怒不敢言。 說到買東西不給錢,看電影不給錢,當時的共產黨絕對沒有這種事,一九四九共產黨能成功,完全是人民的力量;共產黨充分利用了人民的矛盾,以及人民反對蔣介石的情緒。否則,當年我們在游擊區搞民運,只要老百姓去密告,我們就全完蛋了,可是老百姓掩護我們,我們沒有被消滅。 一般老百姓原本是「小民日日醉,皇帝萬萬歲」,誰來當皇帝都一樣,但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他們還是有感覺。共產黨就是深入鄉村去「感化」他們,所以他們都變成支持共產黨。共產黨最成功之處就是統戰,統戰就是心理作戰,就是買你的心,你會死心塌地的為共產黨賣力! 當時,我的觀察,比較有點常識的人都不喜歡蔣介石,只當他是標準的流氓,成天只想當老大!胡漢民就是他的政敵,而被他暗殺的人太多了,陶成章就是其中一個顯例。 國民黨先殺他,再哀悼他! 吳國禎這個人很了不起,可是蔣介石根本不惜才!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後,吳國禎好像是當戰後上海市第一任市長。 抗戰前,中國還有所謂的「七君子」事件,是因為反對國民黨而被關起來的七個人,記得大部分是律師。其中一個李公樸,是個學者,還有個聞一多,很有名的一個教授,被國民黨暗殺了。 那時候的國民黨,殺了人以後,還會派人去祭弔他,哀悼他,這一套很厲害!聞一多與李公樸同一時間被國民黨暗殺,國民黨還在上海替他們辦追悼會。 報上登追悼會在一個戲院裡舉行,我也去了。那是演京戲的劇場,叫「天蟾舞台」,兩層觀眾席,擠得連站的地方都沒有。我記得是抗戰勝利第二年的事,出席的包括鄧穎超。中間輓聯是蔣介石送的,兩邊是毛澤東跟周恩來的。 後來郭沫若也來了,他上台演講,講得真好,沒話講。共產黨裡頭學問大的人不少,主持人就是上海市長吳國禎。在場聽演講的,有些其實是國民黨特務。當郭沫若和鄧穎超演講的時候,他們就在台下罵三字經,罵共產黨的人。當時號稱國共合作,抗戰剛勝利,雙方還沒正式開打。看著現場有國民黨的特務亂罵人,吳國禎站了起來,眼睛一瞪,他們就不敢再出聲,都乖乖的不再鬧,這是我對吳國禎的第一印象,感覺很好。 那天,上海最有名的青幫大流氓黃金榮也去了。黃金榮、杜月笙都是青幫,國民黨就是跟這些幫派牽扯不清。我小學的時候,我爸爸就告訴我,蔣介石在上海是耍流氓的,是那種在證券市場專門向人家伸手要錢的人。他去拜黃金榮做先生;青幫、洪幫收徒弟,要開香堂,要把他祖宗十八代出生年月日奉獻給黃金榮,表示我加入這個組織後,要把生命奉獻給組織。實際上,蔣介石是有加入青幫,我爸爸看不起蔣介石,他說這個人根本是流氓,搞什麼革命? 我爸常說,不要相信這種伸手向人要錢的流氓。 他搞什麼禮義廉恥忠孝仁愛信義和平,什麼新生活運動,弄得像個聖人似的。我小學五年級開始有童子軍,我當年也參加童子軍,每年要到南京去接受檢閱,蔣介石是全國童子軍的總司令,反正,什麼頭頭都是他。 那天追悼會,黃金榮來了,坐著黑頭車,好威風,身邊跟著好多保鏢。 我小學的時候,受到左派老師的薰陶,我們看不起杜月笙和黃金榮這些黑社會的人。杜月笙最早是在市場裡混小流氓,生意人不能得罪他,得罪了不得了,他們還販賣毒品。
終於說出秘密
我從小的志氣:一切為群眾!所以,幫自己取的名字叫「志群」。我始終認為群眾是最偉大的,我自己就是勞苦大眾出身,也是窮小子出身;我也始終認為,整個群眾都好了,都富有了,社會才有和平,才有幸福。這個想法聽起來,也許太夢幻,但我還是堅持這樣的信仰。 從一九九六年到彭明敏教授的競選總部當義工以後,我才開始講出,我參加過共產革命的秘密。之前,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不敢透露半點口風,也不敢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但是,對於社會的不平,只要不提我信仰共產主義、社會主義,在發出不平之鳴的時候,總難免帶到社會主義的思想邏輯,也算是,間接表達過自己的思想。 事實上,一九六四年,開始自己做生意以後,我並沒有放棄共產黨解放台灣的希望,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一直有信心,相信總會讓我等到那一天! 可是,後來到美國,看到美國有很多消除種族藩籬的措施和活動,我看了很感動。我看到全世界的兒童,各國都有,一起上課;這個國家真的很世界大同!於是在思想上,我開始思索美國理想,這已經是一九八七年解嚴以後的事。 我經常用心思考,這個制度,難道比社會主義好嗎?沒有強調要打倒誰,也沒說要反誰,人,只要奮鬥,就有機會改造自己,改善週遭的環境,似乎是,一切靠自己;又好像也從未聽說過,這一切,得靠什麼像共產黨那樣嚴密的組織!
想起聞一多追悼會
當我對社會主義的信仰開始動搖之後,就像我前面說的,一九八八年一趟中國之旅,使我對中國共產黨長達四十年的「魂牽夢縈」徹底斷裂! 而如今,又過了二十幾年,進入二十一世紀,共產黨的變,更徹底了;國民黨,也變了,而且兩個「漢賊不兩立」的敵人,居然變到「送作堆」,國共居然可以聯合起來對付台灣! 我來到台灣是一九四七年,此後四、五十年,之所以對共產黨懷抱無限夢想,跟前一年一九四六年,抗戰勝利第二年,我參加一場「聞一多先生追悼會」留給我的深刻印象,多少有點關係。 在那場追悼會上,郭沫若的演講就像唱詩歌一樣,他出口成章,講得真好。之前,我也聽過郁達夫的演講,那真是人才。說真的,國民黨根本沒有這種人才,印象中,國民黨的人演講,都得看稿,他們都不必,鄧穎超也是。總之,聞一多追悼會的所見所聞,讓我更確定,我信仰社會主義,追隨共產黨,是對的。據說,抗戰勝利之後,有很多讀書人,都因為聞一多被暗殺事件,而決定唾棄國民黨! 事實也證明,共產黨是成功了,而且,絕非偶然;否則,大好河山,國民黨怎麼會丟掉,夾著尾巴逃到台灣來?雖然共產黨後來變了,可當年,他們不是那樣的,當初為了拿天下,它是不一樣的;拿到天下後,變了,真的出乎我意料。
我的確是共產主義信徒
一九四七年九月,我從上海坐船抵達基隆的時候,二二八事件爆發已經半年多。雖然我十六歲就參加共產黨組織,也幫共產黨拼過命,但到台灣來,純粹是因為親戚給了我工作。 當時台灣,每家門口都掛有戶長名牌,木板寫的;若與人結仇,很容易就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任何人只要寫封信到保安處,檢舉對方是匪諜,保安處一定先抓了再說!等弄明白抓錯人了,可能已經過了一兩個月,好好一個人也可能早已變成殘廢。 也不知道誰檢舉,說我是共產黨,使用好幾個化名。坦白說,他檢舉得一點都沒錯,但生死交關,我堅持...
目錄
序
張志群先生與我--彭明敏
愛哭的「共匪」,愛哭的台獨--李筱峰
革命.失去的只是鎖鏈--范姜提昂
01 一九五○,因為哪個名字被抓?我不知道。
我的確是共產主義信徒
我的領導赫赫有名
我有五個名字、三個生日。
02 一九三五,上海租界,十歲,我迷上社會主義。
從法租界到英租界
所謂上海話
我的社會主義恩師史奇濤
租界自由風
小學生轟掉校長
03初嚐抗戰滋味,我是中華民國第一七八團童子軍。
上海傷兵醫院
懷念施綺小姐
那天,很難忘!
04上海租界 一九三八,十三歲,坐馬桶偷看報紙的西藥房練習生。
革命,大家都好過!
經理,我就是看不順眼!
俄羅斯女人長鬍鬚
小朋友,打游擊去!
05 響應新四軍號召,我投向共產黨!
新四軍事件(皖南事變)
歌曲感動,投奔新四軍!
離家出走
我是紅小鬼的文化指導員
難怪共產黨會成功
我差點沒命
革命蟲上身
06 潛伏汪精衛政治保衛局,我成了漢奸!
汪精衛清鄉
日文第一名
汪精衛政治保衛局
我是漢奸公司押運員
郎靜山
我抽鴉片?
蔣介石是龍的化身?
汪精衛vs.蔣介石
最怕戴笠手下
汪精衛與蔣介石搞貿易
07 抗戰勝利,漢奸政府垮了,我也失業了。
蔣介石根本是流氓
國民黨先殺他,再哀悼他!
我參加共產黨外圍組織
08 基隆 一九四七,愛上基隆女孩。
為何決定來台灣?
我天天約會
我求婚,她卻有點生氣!
開創新業務
09 才創業,就被抓,等不到指令的共產主義信徒。
離職,創業,被抓。
我革命熱情依舊
洗衣服,賣酸梅湯,愛唱歌。
鐘錶一做十三年
台灣醫生幫忙創業
白色恐怖受害者林×勳
10 金門 一九六四,解放軍就在對面。
我是金門名醫?
行賄連長的預官
金門人的「在地老婆」
那天,我期待解放軍!
老士官哭,怕退伍。
11 成功創業的剝削者?小資產階級劣根性?我仍期盼台灣被解放。
被迫學當剝削者
取得西藥代理權
放棄醫院,一路順風。
西藥利潤,很黑!
公會選舉,部署解放台灣人脈。
國民黨:大陸來的,一定很愛國。
國民黨所謂的獎學金
宋美齡讓公會坐地分贓
等不到領導的指令
社會主義者買房子?
小資產階級的劣根性
媽媽一生助人,管他什麼劣根性。
基隆市長林番王
12 夢碎!一九八八,魂牽夢縈的祖國?偉大的黨?
從小分隔兩地
聯絡父母,香港關係。
探親之旅,夢碎一九八八!
人民解放軍變這樣?
我這個「台灣關係」很管用
我教訓人民解放軍
買房子的錢,繳不進去?
不吵架就行不通?
我聽到的上海「淪陷」前夕 一九四九
這不是我熱愛的共產黨!
13 傳說中的斷臂將軍 一九九六,投向台獨,投向環保。
連蘇聯老大哥都垮了
參與台獨,傳說中的「斷臂將軍」彭明敏。
扁當市長比當總統行
洛杉磯僑社正名運動 二○○二~二○○六
國家正名,郵票先行!
還是台灣好
愛土地,迷登山,碰到瘋狂司機!
核四公投苦行,了不起!
14 我思索,我行動,做個有故事的台灣人!
終於說出秘密
想起聞一多追悼會
這樣的夢,這樣的碎!
將近半世紀,終於完全想通!
代後記 愛唱歌的共產主義信徒,他祝福中國! 范姜提昂
序
張志群先生與我--彭明敏
愛哭的「共匪」,愛哭的台獨--李筱峰
革命.失去的只是鎖鏈--范姜提昂
01 一九五○,因為哪個名字被抓?我不知道。
我的確是共產主義信徒
我的領導赫赫有名
我有五個名字、三個生日。
02 一九三五,上海租界,十歲,我迷上社會主義。
從法租界到英租界
所謂上海話
我的社會主義恩師史奇濤
租界自由風
小學生轟掉校長
03初嚐抗戰滋味,我是中華民國第一七八團童子軍。
上海傷兵醫院
懷念施綺小姐
那天,很難忘!
04上海租界 一九三八,十三歲,坐馬桶偷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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