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載福在抗戰時期擔任西盟軍區的教導團團長,帶領著無數忠誠勇敢的游擊戰士,縱橫滇緬金三角崇山峻嶺,出沒在充滿瘴氣、毒蛇與猛獸的原始森林。異域英雄尹載福親口道出這段孤軍奮鬥的異域歲月!
作者簡介:
尹載福
民國三十年生於雲南騰衝,仰光大學政治系畢業、反共救國軍幹訓班結業。
曾任異域孤軍西盟軍區教導團團長、軍情局光武部隊2031部隊長、緬甸雲南自由青年總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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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1雲南省主席盧漢投共】
抗日戰爭勝利後,蔣介石對獨霸一方,有「雲南王」之稱的雲南省主席龍雲有所不滿,於是龍雲被中央解職,雲南省主席先由李宗黃代理,之後由盧漢正式接任。
一九四八年,龍雲由南京跑到了香港,雲南局勢也發生了極大的動盪。龍雲和盧漢本親如兄弟,自小就一塊長大,一塊打天下,他倆均就讀於雲南講武堂(雲南一所著名軍事學校)。畢業後同在時為雲南都督的唐繼堯旗下擔任下級軍官,後來脫穎而出,龍雲成了雲南五個軍長之一,並在盧的配合下,龍雲擊敗了其他幾位軍長。唐繼堯去世後,龍雲統治了雲南。但龍雲當了雲南省主席之後,似乎冷落了盧漢,兩人之間便產生了矛盾。
抗戰爆發,龍雲、盧漢以第一集團軍總司令、副總司令率滇軍參加抗日,這時盧漢有機會接近中央,奠定了盧漢爾後擔任雲南省主席的基礎。
中央把龍雲調到南京軍事參議院擔任院長後,盧漢就順勢成為雲南省主席;這使龍雲大為光火,直指盧漢貪權忘義,賣主求榮。龍雲對盧漢的變心咬牙切齒,但也無可奈何。抗戰勝利後,龍雲至南京,盧漢至昆明兩人更為疏遠。
一九四八年,滇軍曾澤生和潘朔端兩師長投共,盧漢的叔父盧溶泉軍長被俘,雲南的資深將軍張沖也投靠中共。龍雲雖然跑到香港,但他的鄉土之情很濃厚,他想盡辦法回雲南去。雖然龍雲在抗戰時已經是滇黔綏靖主任,但中央政府令他回復原職的可能性不大,雲南軍民也不會擁護和歡迎他回滇,所以他唯一計策只有勾結共黨,藉共黨的力量回雲南。
盧漢自任雲南省主席後,他一方面要應付中央,一方面還有省內的治理問題,更要設法應付在香港的龍雲。他既不能公開反對龍雲,也不能靠攏龍雲,這使他寢食難安。這時國共戰爭情勢大變,共產黨似乎勝利在望,盧漢更是徬徨猶疑,逐漸迷失自己,再度名萌生了投靠中共的想法。因此,盧漢對中共採取了曖昧放任政策,使得中共在雲南境內日益猖獗,昆明的左派分子和學生也為所欲為,招搖過市,報紙更是天天大肆批評國民政府。
那時,昆明幾乎變成了一座被中共赤化的城市。一九四九年元月,李宗仁和閻錫山已協議要撤換盧漢,派魯道源兵團進駐雲南,李彌第八軍也部署進駐雲南。盧漢在徬徨失措中只好飛到重慶,晉見蔣中正;他在重慶山洞中蔣的歇息室內見到蔣,才一見面他就痛哭流涕地向蔣表明心願。蔣在他的熱淚演出下慈祥地對盧漢說:「盧主席,我知道你很委屈,不要傷心,我會支持你。」
於是盧漢在矇騙蔣中正後回到昆明,宣布反共及拒絕龍雲,又在昆明發表了反共文告,查封親共報紙,逮捕親共人士。隨後李宗仁以代總統身分於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到昆明訪問,盧漢態度冷淡。在李宗仁與盧漢長談中,李宗仁似乎缺乏足夠的說服力動搖盧漢來支持自己,盧漢反而從他口中知道了美國對中國問題的態度,同時也瞭解到反抗共軍的力量其實十分薄弱。
在李宗仁走後,盧漢的反共決心又動搖了,產生了出賣雲南的想法。盧漢要出賣雲南給共黨以換取自己的政治地位,他曾自我安慰說:「連傅作義、張治中都可以靠攏中共,我為什麼不能?」於是盧漢祕密派他手下的財政廳廳長林南園到香港和中共接觸,中共給了一紙「雲南起義通告」草稿並要他即時採取行動並協助共軍進入雲南。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九日下午,盧漢發出會議召集,通知中央派駐昆明的所有軍政情首長至盧漢官邸開會,這些人員包括:李彌(第八軍軍長)、余程萬(第二十六軍軍長)、李楚籓(憲兵副總司令)、童鶴齡(憲兵西南區參謀長)、沈延世(空軍第五路軍副司令)、沈醉(軍統局雲南站站長)、馬瑛(省府祕書長)、謝崇文等。待這些人員到齊後,盧漢便扣押了所有人員並押至省府大廳軟禁。盧漢扣押了這些軍政情首長後,並於晚上十時宣告投靠中共,並正式發布「雲南起義通告」(僅摘錄如下資料,來源為樊強《輝煌西南》,解放軍出版社,一九九五年版):
北京中央人民政府毛主席、朱總司令、周總理、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並請轉人民解放軍各野戰軍司令員、副司令員、各政委、全國各軍政委員會、各省市人民政府、各省市軍事管制委員會公鑑:人民解放,大義昭然,舉國夙已歸心,仁者終於無敵。抗戰八年,雲南民主思潮普遍三迤,革命原有歷史,響應何敢後人。不意勝利甫臨,國民黨反動派政府私心滔天,排除異己,遂發生雲南政變,且藉機將數萬健兒遠戍東北,地方民眾武裝剝奪殆盡,全省行政首腦形同傀儡,以特務暗探鉗制人民之思想,以警察憲兵監視人民之行動,誅求無饜,動輒得咎,官兵束手,積憤莫伸。父老則冤苦填膺,青年則鋌而走險,人民革命洪流,實已席捲地下,解放全滇,有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絕非任何反動勢力所能遏阻,只以壓力太大,不忍輕率從事,重苦人民。漢主持滇政,忽忽四載,效傀儡之登場,處孤孽之地位,操心危而慮患深,左支吾而右竭蹶,懔威脅之多端,實智窮而力拙,既負滇人,復負革命。年來居心行事,無不以雲南一千二百萬人民之禍福為前提。此中原委,不敢求諒於人,亦不敢求恕於我,若執行跡而罪我,雖百死而不辭。時機未至,不(得不)委屈忍耐,權為應付,時機已至,不惜任何犧牲,解放雲南。茲以堅決行動,盡應盡之義務,但求有利國家有利人民,爰自本日起,脫離國民黨反動政府,宣布雲南全境解放,並遵照毛主席、朱總司令所宣布之人民解放軍約法八章及第二野戰軍司令員劉伯承、政治委員鄧小平對川、黔、滇、康宣布之四項辦法,暫組織臨時軍政委員會,維持地方秩序,聽候中央人民政府命令。至於漢個人只求雲南解放之完成,即當引退而待罪。如有反動勢力為害鄉邦,漢當率三迤健兒負弩前驅,迎頭痛擊,完成人民解放大業。謹此宣言,諸維公鑑。盧漢率全體文武官員暨全省民眾叩。亥佳印。
盧漢扣押了李彌和余程萬後,兩軍變得群龍無首,於是中央在十日電令,第八軍副軍長曹天戈升兼第八軍軍長,第二十六軍副軍長彭佐熙升任軍長,在部隊指揮系統重建之後,中央命陸軍總司令部的參謀長湯堯,統一指揮雲南地區的第八、二十六軍部隊,並執行指揮反攻昆明的工作。
盧漢為化解攻城之壓力和暫緩昆明之危機,先後釋放了原先扣押的李彌和余程萬。但後來由於種種原因和共軍的強力壓迫,第二十六軍向元江以南轉進,第八軍則沿建水、石屏、元江向西轉進。 盧漢在正式投共後,雲南各地先後變色被解放,國民政府第二十六軍及第八軍遂在滇西被共軍大追剿。元江一役,中央所剩部隊幾乎全被殲滅,潰不成軍,倖存之第八軍七○九團(由李國輝所率領)及第二十六軍二七八團(由譚忠所率領),官兵總共不到兩千人,逃亡緬甸。
【1雲南省主席盧漢投共】抗日戰爭勝利後,蔣介石對獨霸一方,有「雲南王」之稱的雲南省主席龍雲有所不滿,於是龍雲被中央解職,雲南省主席先由李宗黃代理,之後由盧漢正式接任。一九四八年,龍雲由南京跑到了香港,雲南局勢也發生了極大的動盪。龍雲和盧漢本親如兄弟,自小就一塊長大,一塊打天下,他倆均就讀於雲南講武堂(雲南一所著名軍事學校)。畢業後同在時為雲南都督的唐繼堯旗下擔任下級軍官,後來脫穎而出,龍雲成了雲南五個軍長之一,並在盧的配合下,龍雲擊敗了其他幾位軍長。唐繼堯去世後,龍雲統治了雲南。但龍雲當了雲南省...
作者序
我們在與世隔絕之中緬邊境的蠻荒原始森林裡,為了一個理想――報效國家民族,不計名利,奉献自己的青春!為了完成台灣方面交付的任務――突擊大陸邊境共軍,我們拋頭顱、灑熱血!我們明白自己所執行的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也知道敵我兵力懸殊。我們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九死一生的戰鬥,也了解其結果將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我們仍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地前仆後繼不惜犧牲!
我在西盟軍區擔任教導團團長期間,帶領著無數忠誠勇敢的游擊戰士,縱橫在金三角叢山峻嶺,出沒在充滿瘴氣、毒蛇、猛獸的原始森林。我們餐風露宿,以血以淚,在苦不堪言的惡劣環境中戰爭求生存。我們既要面對以逸待勞、比我們強大百倍千倍的中共正規軍,還要應付緬政府軍、緬共。那時,我們的全部生活內容就是戰鬥,三天一小戰,十天一大戰,可以說,無時無刻不在備戰狀態當中。最悲哀的是,我們不但缺乏兵源及種種後援,武器彈藥裝備更是品質低劣、殘破不堪。子彈打完了,怎麼辦?只好肉身相搏,拳腳齊來。戰况不利時又如何?無妨,化整為零轉進,俟機再出擊!
我已經數不清,究竟有多少滿腔熱血的優秀戰友弟兄們壯烈犧牲了。他們血灑異域,曝骨荒野;在戰鬥中,我們甚至連將他們的遺體埋入黃土的時間都沒有。唉,那些犧牲的壯士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有父有母的中華兒女呀!
回到台灣之後,我曾經到台北忠烈祠參拜。誰知,在那裡只見到小部分官兵設有牌位,而許許多多為國捐軀的戰士,不但沒有牌位,連個兵籍號碼也沒有!我不禁心裡思忖著:他們的鮮血是不是白流了?他們的生命是不是白白犧牲了?
寫到這裡,我激動得熱淚盈眶。我不願也不忍再一次描述我們當時所經歷的慘烈戰爭,讀者若想了解當時的詳情,可參閱我在《異域英雄》的報導。
時代及大環境不斷在變化,如今已是兩岸經濟熱絡交流的時代。過去是:漢賊不兩立,軍民誓死反攻大陸;如今卻是:台灣某些高層及當權人士爭先恐後地趕赴大陸,參加什麼經貿交流、文化交流,甚至以能有機會與中共領導層餐敘及被什麼高規格接待為榮。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批評甚至杯葛上述的歷史弔詭現象,無論是反共,或是親共。
兩岸人民本來就是血濃於水的炎黃子孫,同屬於大中華民族,我們實在沒有本錢,也沒有理由,讓中國人再打中國人,同胞相殘。此外,我們也衷心地希望,兩岸能出現有大智慧、明大是非的優秀領導群,讓中華民族永遠地團結在一起,共同為中華兒女子孫後代的幸福康樂奮鬥。
我深深地體會到,也許我們在金三角的血與淚是白流了。如今我寫《異域英雄》這本書,主要是想將之作為借鏡,使讀者有機會從這段兩黨鬥爭的史實中,想想歷史留給我們的教訓。
甚願國共不再你死我活地鬥爭,炎黃子孫不再自相殘殺,中國人永遠不再打中國人,過去的歷史悲劇不再重演!
後來,我變成了異域棄卒;又後來,回到了台灣。雖然,我感悟到,自己只不過是被國府某些錯誤決策者所操弄的一顆棋子,我卻仍然執著地懷著一份鬥志;雖然有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的眾多兄弟們是犧牲了,我卻不想因悲哀而不思振作。
聽說,我們這些被棄如敝屣的戰士中,少數人自行回台後,似乎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這真是讓人感嘆命運作弄人啊!雖說如此,我們仍然有理由驕傲地以我們過去不計名利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大半生為榮。
我回到台灣以後,雖然青春體力已消磨殆盡,卻決心將過去的一切拋諸腦後,盡力為前頭的生活而奮鬥。我不怕吃苦,也不怕辛勞,什麼工作我都肯幹。我打過零工,開過計程車,也做過生意。當我略有小成時,曾天真熱誠地希望為民喉舌,愚蠢地去參選了台灣第六屆立法委員。然而,在這唯利是圖的社會,我評估錯了,我沒有雄厚的經濟基礎,我要做乾淨的選舉,我自然失敗了。最後,我為選戰幾乎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困境,想為弱勢、為兩千三百萬同胞謀福利的夢也碎了。
立法委員競選失利後,我痛定思痛地遠赴大陸找尋商機。我在大陸先後奮鬥了大約五年,憧憬著能夠在經濟上東山再起。我在大陸幾乎走遍了大西北、大西南,也參訪過繁華的廣州和上海。我在北京前後待了五年,深深感受到中國實在進步了,經濟起飛了,有錢人變多了,這都應該歸功於大陸改革開放提振經濟的政策。對照之下,台灣少部分別有用心、貪污腐敗的領導群,讓台灣幾乎空轉了二十年,貧富懸殊越來越大,優勢不在,多麼可惜呀!無可否認,大陸很多地方已超越我們,這是台灣人的悲衰,也是大陸的驕傲!
我在大陸曾經跑到偏遠的山區,落後的地方。我看見那些靠天吃飯、靠勞力餬口的貧民時,心中實在感到同情。他們當中,有些父母甚至連讓小孩上學都感到力不從心呢,真的十分可憐。當我看到這個現象,我立了一個心願,希望自己在大陸經營有成時,有能力幫助他們。我發願,能夠在貧苦的地方出資興辦一些希望小學。此外,大陸的醫療也不夠完善,很多貧困的人幾乎看不起病。我因此也想到:如果有能力,我要結合有志之士在大陸開辦照顧貧民的醫院;再有多餘的能力,我還想開辦孤兒院、老人院。
我的心願也就是想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一心想要照顧老弱孤兒貧民,最後卻因資金短缺而事與願違。因為,我沒辦法無中生有,沒能募到足夠的錢,而我自己也不是懂得以小博大的優秀商人。就這樣,我在大陸奮鬥五年之後,不得不噙著遺憾的眼淚回台灣。唉,我立志在大陸發展實現我濟弱濟扶貧的夢又碎了!
啊,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我只有空自唏噓嘆息罷了。如今我已垂垂步入老年,一切好夢成空,我此生似乎註定才不能展,志不能伸了!奈何?!
二○○九年八月二十日初稿於新店安康麥當勞
我們在與世隔絕之中緬邊境的蠻荒原始森林裡,為了一個理想――報效國家民族,不計名利,奉献自己的青春!為了完成台灣方面交付的任務――突擊大陸邊境共軍,我們拋頭顱、灑熱血!我們明白自己所執行的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也知道敵我兵力懸殊。我們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九死一生的戰鬥,也了解其結果將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我們仍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地前仆後繼不惜犧牲!
我在西盟軍區擔任教導團團長期間,帶領著無數忠誠勇敢的游擊戰士,縱橫在金三角叢山峻嶺,出沒在充滿瘴氣、毒蛇、猛獸的原始森林。我們餐風露宿,以血以淚,在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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