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一章:一旦被捉X在床就別想昭雪沉冤
如果讓邵純孜認真清算一下最近這些天他昏迷的次數,他大有可能會吐出一口血,然後再次氣昏過去。
不過這其實也是沒辦法,不能怪他。以他目前的情形,有些事情對他來說還是過於勉強了些。偏偏他又是個「臨難而上」不曉得退縮的笨蛋──這句是誰補充上的就不多說了。
要解開他身上的蠍毒,對海夷而言倒還不算難事。也正如海夷之前說過的,那隻蠍妖道行很低,不然的話,在中毒的當時邵純孜就直接倒了,哪裡還會有後面那些反擊。
不管怎樣,中了毒就是中了毒,就算解完毒,身體也不是立馬就能痊癒如初,還是需要一陣子的休息調養。
而邵純孜就在昏迷中「調養」了幾個小時,醒來時,已經是身在姚家老宅臥室的床上。
頭暈腦脹中,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慢慢地湧回腦海……「順便」也想起了某人……
邵純孜離開臥室,去到庭院附近的後廳,就看到海夷坐在沙發裡,身旁還站著幾個人,樣子好像有點眼熟,但又僅止於好像而已。
那邊,海夷也發現他來了,只看了一眼,就繼續對另外幾個人說話,可惜從他這邊是聽不到說了些什麼。話說完,那幾人很快離去,之後海夷再次看向邵純孜,用眼神示意他過去。
邵純孜抓抓頭髮,走上前去:「那幾個人是幹什麼的?」
作為回答,海夷抬起手晃了晃夾在指間的小東西。
邵純孜一眼就認出那是望羅鋦,同時也記了起來,剛剛那幾人就是那天和桓風一起過來的魔。
這麼說,他們是已經把望羅鋦成功回收並送過來的?
心念一轉:「那個漩渦什麼的可以關上了嗎?」
「嗯。」海夷點頭。
「那魔氣呢?」
「已經散出來的沒辦法,等它自行消散。」
「……」
邵純孜歎了口氣,既然這個人都說沒辦法,那他也不能勉強什麼。不行的話,就只能讓龍捲風繼續多颳一陣子了吧。
「你感覺怎麼樣?」
忽然聽到這麼一問,邵純孜怔了怔,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詢問他的身體……吧?
「喔,沒事,沒什麼感覺了……」糊里糊塗地回答著,有種怪異的感覺在心頭蔓延開來。
他還記得,在他昏迷之前和海夷說了些話,即使當時意識已經那麼恍惚,記憶卻深得就像是被刻上去,不管是對方說的,還是他自己說的,每一句,每個字,他都記得該死的清楚……
那邊,海夷望著他,沒有再說什麼,臉色淡淡的,修長眼角似挑非挑,有些慵懶,有些玩味,又似乎帶著一點漫不經心。
就那樣子,其實明明一如平常,可邵純孜的心裡卻還是禁不住湧上一陣又一陣的燥熱感……
對,就是這種熟悉的燥熱,不知道是從哪天開始,猝然之間,就出現了。
一開始還僅僅只是當看到對方的笑容時會這樣,而到後來就發展成不管人家有笑沒笑,反正那感覺想來就來,防不勝防。
老實說,要不是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有多健康,他搞不好真的會去醫院檢查看看是不是自己出了什麼毛病。
但現在,他既然知道自己身體沒毛病,這種感覺又跑來了算是怎麼回事?
明明不管遇上什麼事他都不會想要退縮,唯獨眼下這種狀況……其實並不是不想面對,而是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看待才好。
抓了抓頭,咬了咬牙,摸摸下巴,乾咳幾聲……還是不行。
OK,他認輸。
「那個,我去洗澡。」轉身,一溜煙地逃了。
※ ※ ※ ※
洗個澡,也洗去一身的狼狽,之後邵純孜就回到房間,上床躺著。胸口那種燥熱已經淡了,但卻好像殘留了一些別的什麼下來……
真的很奇怪。
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他對海夷的感覺,並不是討厭。當然不會是討厭啊,他的腦子又沒有問題,怎麼可能去為一個討厭的人拚命?
就算說他是身體的反應快於大腦,但是,在事情結束之後,當確定對方沒事之後,那種無奈但又放了一顆心的心情絕不是假的。
如果是討厭的人,他還管人家有事沒事?要死就給他死遠一點好了。
所以,他可以確定、篤定、肯定地說,他對海夷這個人是不討厭的。但是有時候,對著這個人,卻又會出現那種很討厭的莫名狀況……
到底對方做了什麼讓他變成這樣?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吧?
抬手蒙住嘴巴,指尖無意識地在嘴唇上摩挲著,手指驀然一顫,然後漸漸僵硬。
他想起了之前,在大廈天臺上的那個吻……還有第一次,在槐樹下,還有後來的好幾次……
話說他到現在還沒搞明白,到底為什麼那人要吻他,而且一次又一次……就算一開始說是什麼為了讓他停止哭泣,為了堵住他罵髒話,但是,之前呢?之前是為了什麼?
而且還吻得那麼激烈,直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會覺得……彷彿觸感猶在,那種唇舌交纏摩擦生熱的觸感。
心跳不知怎的就快了起來,胸口……那種燥熱又升上來了。
又來了,這種感覺,陌生,但又熟悉……等等,這種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腦海中不期然地閃過什麼,那是……柳白?
邵純孜皺起眉頭,仔細想了想,卻發現他所想到的並不是柳白本身,而是曾經對她有過的那些感覺。越想就越覺得,跟現下這種情況很有點相似,那種不知名的燥熱,不受控制的心跳──
但那時候不是因為他喝了愛情飲料嗎?所以心情才會被柳白左右。而現在他又沒喝什麼奇怪的東西,為什麼還會對海夷動心……
……慢慢慢慢著!
他剛剛想了什麼?他用了個什麼詞眼?動──心──?
哈,哈哈,哈哈哈……他是發燒了吧?他腦子進水了吧?他被門板夾到頭了吧?
動心?對海夷?動心?!
不不不,不會的……
就算他現在已經明白自己對海夷並不討厭,但要說到動心什麼的……這難道不會太扯了點嗎?
那傢伙可是個男的。
而且還是魔。
而且還冷酷無情。
而且還很壞心眼總是把他氣得半死。
他是自虐狂嗎?對這樣一個傢伙動心?
不會,當然不會,怎麼可能會呢?一定只是錯覺,是他不小心搞錯思路,想歪了。再說,他早就講過不想談什麼情不情愛,現在又怎麼能被這種事困擾?
對,就是這樣,他需要把思路澄清,重新整理一遍……
深呼吸,再深呼吸,翻了個身。枕頭另一邊,那把弓放在那裡,他隨手將之捉起來,握在手中。
極其偶然但又似乎自然而然的,他想到,這會不會是跟他們的身分有關?
就像之前海夷曾經說過的,自己是魔,而他身體裡又有海夷的一部分,假如……假如真是這麼回事的話,那他身上這些異樣情況會是因此而來的嗎?
到底他和海夷之間是什麼關係,海若在這中間擔當了什麼角色──真的很想弄明白,也一定要弄明白不可。
還有,邵雲……他到底是什麼人?如果真是像豐幽說的那樣,他從來就沒有變成尚濃,如果他一直都是邵雲……
不自覺地,邵純孜的手越攥越緊,手裡突然傳來奇怪感覺,他愕然地眨了眨眼,眼前瞬間出現了一個黑皮膚的人,而他手裡捏著的正是這人的胳膊──明明兩秒鐘之前還是弓呢。
「墨痕?」
連忙鬆手,「你怎麼跑出來了?」
墨痕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死魚臉,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主人,有什麼我能幫你?」
「幫我?」邵純孜疑惑,「你要幫我什麼?」
「你很煩惱。」墨痕說。
「什麼?」
邵純孜愕然一怔,才漸漸明白過來,難不成又是那奇妙的「心靈感應」嗎?
「喔,沒什麼……沒事。」只能敷衍過去。對著這樣一個人──一個兵器,實在是傾訴不出什麼東西來。
也許是因為墨痕的模樣看上去太不人性化,雖然在平日裡他會自然地把墨痕當作跟人一樣,但是眼下……他實在沒有對著一尊木雕吐苦水的習慣。就算吐了人家也未必懂。
之後墨痕就沒有再追問,只靜靜注視著他,那樣子彷彿在說,無論主人有什麼煩惱,都可以向他盡情傾訴。
邵純孜暗暗歎息,老實說,墨痕對他的心意,他真的明白了,無法予以回應其實也有點抱歉。
念頭一轉,偶然想到:「對了,你怎麼樣?沒什麼要緊吧?那天被狼妖把你弄斷……」
「我沒事。」
墨痕搖搖頭,「多謝主人。」
「……」多謝他?
邵純孜想了想,有什麼事是值得墨痕特意向他道謝的嗎?
也就是說,墨痕之所以能夠恢復完好如初,真的是託了他的福?或者說,是依託了他的力量,那妖魔的靈力……
眉心擰了擰,心情不禁又有點複雜起來。
忽然,墨痕伸出雙手把他抱住,整個身體都朝他壓了過來,重倒並不是很重,但那畢竟還是一具成年男子的軀體。
他的眉頭立時皺得更緊:「墨痕你幹什麼?」
「我很高興。」墨痕說。
「高興?」
「我很高興有你作為我的主人。」墨痕抬起頭,臉上仍是木無表情,話語中卻別有一種不經修飾的真實。
邵純孜一時間啞口無言,心頭微微一陣震動,激起了更多漣漪。
是這樣嗎?
他身體裡的那些東西……不管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管他自己想不想要,反正對別人來說,以及對他自身來說,都可以確確實實起到用處,那麼這件事本身也就不能算是無意義……吧?
其實不管有沒有用處,擁有這些東西本身就不是他的錯。憑什麼叫他為了別人的錯誤而自我厭惡,自我懲罰?難道他是自虐狂嗎?
哈!這也太好笑了是不是?
更何況,就像海夷說過的那樣──屬於他的東西,他的未來,他的方向,都可以由他自己掌握,也必須由他自己掌握。
管他什麼妖不妖、魔不魔的,他就是他,始終都是,不會被任何東西改變。
就是這樣。
輕輕籲出一口氣,心念轉了轉,回給墨痕一句:「我也很高興有你在。」
是的,有墨痕在真的很好,很有用。如果沒有墨痕,那麼早在面對狼妖的時候,他就已經葬身狼牙之下了吧?所以──
「謝謝你。」謝謝這個盡職盡責又盡心的兵器,以及那賦予他能發揮這個兵器的力量……
「是我應該的。」墨痕回道,收攏雙臂把人抱得更緊了些。
邵純孜暗暗咋舌,雖說他對墨痕是不怎麼反感,但是被這樣抱著也實在有點奇怪。
先前他洗完澡之後就沒穿上衣,而墨痕更是萬年半裸,於是皮膚直接相貼,對方體溫涼涼的,感覺不怎麼舒服……不過就算人家是暖的他也不見得會舒服就是了。
「墨痕──」
正打算叫人放手,憑空忽然插進一句:「這麼熱鬧?」
聽見這聲音,邵純孜下意識就把墨痕用力一推,再轉頭看去,那邊站著的人掛著一張半笑不笑的俊臉。
他的喉嚨莫名收縮幾下,乾乾地擠出聲:「你來做什麼?」
「打擾你們了?」海夷揚揚眉梢。
「……扯什麼鬼東西?」邵純孜翻翻白眼,莫名覺得很不爽,索性把視線轉開投向墨痕。
墨痕看了海夷一眼,看回邵純孜,說:「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站在主人這邊。只要主人需要,請召喚我。」然後就消失不見。
邵純孜怔了怔,在靠牆那邊的椅子裡找到了那把弓。
不過為什麼墨痕變形之前要說那番話?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邵純孜感覺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究竟怪在哪裡,乾脆不再想。視線一轉,發現海夷已經在床沿坐了下來。
頓時神經一緊,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在緊張什麼,只是,一不小心,又想起了之前曾經想到過的那些東西,然後……就更加緊張了。
夠了夠了!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像個白痴似的。而且,萬一被這人知道了的話,還不把他恥笑到死嗎?
反覆對自己告誡再告誡,努力把心思控制下來,硬邦邦地開口:「你到底來幹什麼?」
「檢查你的狀況。」海夷淡淡說。
「我的狀況?」
邵純孜納悶,「毒不是已經解掉了嗎?」
「也許還會留有餘毒。」這麼說著,海夷伸出手,先是在他臉頰上摸了摸,接著又在脖子上揉了揉。
邵純孜不禁覺得彆扭,但想到這是在給他檢查身體,也就不好說什麼,能忍則忍了。
之後,那隻手繼續下滑,似乎只是不經意間,指尖沿著胸膛一路而下,最後才來到他腰際。
就是這裡,之前被蠍妖刺了一下,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到明顯外傷。
雖然他是這樣的體質,但由於靈力被封印,就算是這種小傷他也無計可施,還是要靠海夷幫他治癒。
其實像他這種狀況,不光是他自己渾然不覺,包括其他人也都無法在他身上查出任何異樣來。
對封印極為通曉的陰帥算是特例,另外還有像風靈召喚戒,以及墨痕這樣的特殊物質,本身對靈力就極其敏感,甚至能無視封印而獲取到他的靈力。
話說回來,如果只是檢查傷勢,那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但問題是不知怎的,從開始到現在,所有被海夷觸碰到的地方都在莫名發熱──明明那隻手也沒有多燙。
尤其是腰上,被反覆地捏來摸去,感覺真是又癢、又麻、又軟、又……
他也不知道還又什麼,反正就是越來越難忍,直到忍無可忍:「你到底檢查完了沒有?」
海夷終於收回手,抬眼看著邵純孜,過了一會兒,突然喚道:「小春子。」
本來邵純孜就感覺很怪異了,又被他這樣盯著看,更是渾身不對勁,硬著頭皮回道:「又有什麼事?」
海夷嘴角微微一掀:「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小孩。」
「……」邵純孜只能翻白眼了。
什麼玩意啊!還以為這人有什麼高論要發表,結果就只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
正想回上兩句,眼前驟然被陰影迫近,連躲閃都來不及,嘴巴就被堵了起來。
恰好嘴是打開的,那狡猾的舌尖趁機長驅直入。
頓時倒吸了口氣,一時間居然沒想起應該作何反應,緊接著又感覺到,那隻手重新回到了他身體上,比剛才更加仔細地摸索著,從鎖骨開始,緩緩下滑,按住胸膛……
手心的熱度透過皮膚傳達而來,彷彿蘊藏著一團火,不動聲色,卻一直在燃燒著。
邵純孜終於想起來要怎麼做了,立即在人身上推搡,推不開──其實也不出所料,論力氣的話他們兩個差太多了。
但又不能就這麼聽之任之,於是拚命扭動頭顱,扭啊扭啊扭,終於扭轉開來,連一口氣也喘不及就急著斥道:「你夠了!你……你這總不是在檢查了吧?」
海夷坦然地笑了笑。
這麼坦然,那麼想當然就是默認了。
邵純孜額上爆出幾條青筋,這混蛋──
「那你這樣算是幹什麼?你……」
「你說呢?」
海夷回了這樣一句,卻根本不讓邵純孜說話,就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
邵純孜簡直氣結,卻又別無他法,只能繼續掙扎扭動,努力了老半天,卻再也沒有收到成效,到最後還是海夷把他先放開。
這次已經被折騰得有點窒息,再不好好喘幾口氣是不行了,期間兩隻眼睛還狠狠地瞪視對方。
等到氣息稍勻,立刻叫嚷:「你到底夠了沒有?別玩了!你再這樣亂來,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喔?」
海夷瞇起眼簾,眼神有些銳利起來,「那好,你試試看,就像前幾次你對抗妖的時候那樣,把你身體裡妖魔的力量支配出來,反抗我。」
「你……」邵純孜瞪大了眼,莫名啞然。
「反抗啊。」
海夷勾勾嘴角,「如果你真的這麼無法接受的話。」說完,又一次吻了過去。
邵純孜忽然有點哭笑不得,同時又感到一陣深深迷惑……
是啊,既然這麼不能接受的話,就反抗啊!靠原本的力量不夠的話,就用妖魔的力量啊!
雖然他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妖魔的力量是應該怎麼支配,反正當他和妖怪對峙的時候,力量是自然而然般的就湧了上來。
可現在呢?非但感覺不到有力量湧上來,反而像是所有氣力都從指尖漸漸溜走,整個人越來越軟……怎麼會這樣?
他真的恍惚了,腦子裡一片混沌,甚至沒發覺對方已經放開了他,深邃的眼把他此時的表情收進眼底:「怎麼,你不反抗嗎?」
邵純孜喉嚨一堵,鬱悶到極點。
媽的,他也想反抗啊,可是……他更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反抗不了啊?!
明明面對妖怪的時候都可以,偏偏對這個人就不行……這個人跟那些妖怪有什麼不同的嗎?
驀然靈光一閃,差點從床上蹦了起來:「是你做了手腳對不對?就像先前那個時候,像是催眠一樣的……莫名其妙就影響到我,那些什麼魔的力量……混蛋!你又用了那種東西對嗎?」
海夷俊眉緩緩抬高,不勝戲謔:「我有必要用那個嗎?」
「……你真的沒有用那個嗎?」邵純孜愣了一下。
說起來,仔細想想,現在的感覺跟那時候是不太一樣。那時他就像完全迷失了意志似的,而現在,他的意志還在,只是根本不聽他的話……
可惡!用力咋咋舌,死不服氣地回道:「不管你用沒用,反正你就是不該這樣做!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海夷幽幽地笑,扣住邵純孜的下巴:「笨小孩,臭小孩,死小孩。」每說一句,人就湊近一點。
最後一個字出口,便覆上了邵純孜的唇。
邵純孜被接連三句「X小孩」說得正鬱悶,再一次被這樣對待,真的要抓狂了。伸出手按在對方肩上,其實已經知道不管怎麼抗爭都是徒然,剎那間,心頭竟然掠過一絲「要不就這樣了隨便這傢伙怎麼做吧」的想法。
但隨即,這個想法就被狠狠掐滅。
被一隻手。
那隻手從他的褲腰旁潛了下去。那個地方,自從他懂事起,基本就沒有被別人碰過了。
可是現在,那裡不但被人碰了,甚至還握起來輕輕揉捏。
腦際轟然一響,也不知道是驚的還是嚇的,整個人就猛地激靈一下,臉色大變,不假思索地竭力一推。
對方顯然沒有用心防備,就這樣被推了開去。
邵純孜連忙跳起來,火燒屁股似地往床的另一邊爬去。腰上忽然一緊,褲腰被人拽住,緊隨其後有一隻手壓上來,把他「啪」一下按了下去,趴在床上。
感覺到身後有人逼近,他本能地大叫起來:「不要過來!」
就在這時,視線中不經意地閃現出一抹黑色──是那把弓!
「墨……」
嘴巴突然被捂住,同時,一份重量從背後緩緩壓下。
「你要是把他叫出來,我不介意把鬼彌找來給你重新換一件兵器。」耳邊傳來低語,聽上去平平淡淡,甚至有些漫不經意般,卻充滿著無形的威脅。
……對,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邵純孜倒抽了一口氣,目光急速閃動起來,努力把腦袋往後扭,終於能夠瞪到對方,可惜始終沒能擺脫掉捂在他嘴上的那隻手。
「海夷!」空間中驟然響起這樣一聲。
邵純孜怔了怔,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在房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幾個人站在那裡。尤其令他驚愕的是,月先生居然也在那其中。
這……這麼多人是從哪兒一下子冒出來的?邵純孜頓時糊塗,但更多的還是難堪。眼下這種架勢,一定會讓人聯想到那個什麼現場吧?
不,其實這根本就是那個什麼現場吧!
但是那些人的表現,卻好像並沒有覺得任何異常,只有月先生還笑著眨了眨眼,另外那幾個人則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尤其是最前方的那個男人,幾個箭步跨進來,步步帶風。他的目光定在海夷身上,說:「出來和我談談。」
「……」
老實說,自從認識海夷以來,尤其現在知道了海夷那誇張的身分之後,邵純孜是從沒見過、也很難想像會有人用這種態度跟海夷講話。
不要說客不客氣了,簡直就是頤指氣使,傲慢到了極點。
他一向覺得海夷很臭屁,但現在一對比,他發現,海夷其實只是嘴巴比較毒,個性比較冷漠,自我主義。要說傲慢,也就是在漫不經心之間散發出那麼些,並不刻意,只能說他實在有傲慢的資本。
而這個人,從頭到腳,無不散發著那種唯我獨尊的傲慢氣質。
這傢伙又到底是何方神聖來的?
好奇地瞄了海夷一眼,他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微微挑眉,露出一貫的似笑非笑表情:「如果你的眼睛還沒瞎,應該看得到我正在忙。」
……哇,更不客氣的反擊,這兩個人的關係一定很不好!邵純孜心底咋了咋舌,隨即猛翻白眼。
忙忙忙什麼鬼啊?這個混蛋──
氣惱歸氣惱,但現在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好再做掙扎,不然真的要搞得像那個什麼現場了。
求救?顯然也不大方便,畢竟那些是他不認識的人,而且看樣子並不願意介入這邊的「私事」。
至於月先生……還是算了吧,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不在一邊鼓掌助威就算不錯了。
而那位傲慢男聽了海夷的答覆,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你忙是你的事,不要耽誤了我的事。」
「喔?」
海夷雙眼輕瞇了瞇,漠然說,「既然你不介意,那麼我也不招待了。」
說完就回過頭重新看向邵純孜,恰好邵純孜也看過來,目光對上。
一剎那間,他似乎看到海夷笑了,湊過來,在他眼角親了一下,然後沿著面頰不急不緩地下滑,一路來到他耳朵附近。
他渾身越來越僵硬,簡直快要徹底石化。
這個混蛋,這個變態,這個不要臉的死太監!當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都是不存在的嗎?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那邊廂,傲慢男皺了皺眉:「給你五分鐘,你自己看著辦。」撂下這樣一句,終於轉身走了出去。另外那幾人也隨行一同離開。
這之後,海夷便抬起頭,接著邵純孜就感覺到背上重量減輕,知道是對方從他背後滑了下去。但是,那隻手卻還捂著他的嘴巴不肯放開。
斜眼一瞟,那人側躺在他身邊,單手撐頭望著他,突然問了句:「知不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怎麼可能知道?
邵純孜翻翻白眼,真想罵回去,可恨現在嘴巴還沒自由,發不出話。
放手!快給我放開!──他的目光這樣狠狠瞪去。
海夷卻好像視而不見,兀自說:「他叫歸穹,是神界天尊。」
什麼?!──邵純孜眼裡瞬時湧上滿滿震驚。
人間最近是不是太過熱鬧了點啊?先是魔界名義上的少主、實際上的正主,現在又跑來個什麼神界天尊……
這是要怎樣?神仙妖魔群英會嗎?
不過說正經的,那個神界天尊突然跑來這邊應該是有什麼事吧?而且還上來就點名道姓找海夷談,又是要談些什麼?
在邵純孜那雙大而黑而亮的眼睛裡,海夷輕易地讀出他的疑問,答說:「大概是為了魔氣的事。」
魔氣的事?和神界有什麼關係嗎?──邵純孜很是納悶。
「和他是沒有直接關係,不過,或許有什麼間接關係。」海夷臉上掠過一抹深邃。
什麼意思?什麼間接關係?──邵純孜眨眼。
「現在還不好下定論。」海夷搖搖頭。
那你打算怎麼做?──邵純孜再眨眼。
這次海夷沒有答話,眼波悠悠流轉,沉默片刻,再度開口:「小春子。」
幹什麼?!──邵純孜皺起眉,對於這個一開始覺得很討厭、到後來自然而然也就習慣了的稱呼,莫名又有了一些異樣的感受。
所有人之中,只有這個人是這樣叫他,不知不覺,就好像變成了一種專屬的特權……
特權?憑什麼這傢伙有特權?不爽!
話雖如此,他卻又並不希望讓其他人也都來這麼叫他……還真是矛盾啊。
正糾結著,視線裡,那人慢慢牽起了嘴角,一抹笑容無聲地綻放開來。
Shit!怎麼可以這麼華美炫目……
邵純孜屏住了呼吸,腦海裡驀然閃過一個念頭──這真的真的不是催眠嗎?
就像先前那次一樣,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影響了,被那種所謂的「你中有我一部分」的氣息,被那種彷彿潛藏在血液中的魔力……
「給你一個建議。」
忽然聽到這樣一句,邵純孜微微睜大眼──什麼建議?
「適當的反抗一下是情趣,但如果總是這樣就會索然無味了,記住了嗎?」慢條斯理地說完,海夷鬆開了捂在邵純孜嘴上的手,順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旋即起身,往門外走去。
邵純孜瞪著他的背影,琢磨著那句話的意思,直到看見他走出了門外,才恍然大悟,抄起枕頭就朝門口扔了過去。
「我記你媽個頭啊──!」
第一章:一旦被捉X在床就別想昭雪沉冤
如果讓邵純孜認真清算一下最近這些天他昏迷的次數,他大有可能會吐出一口血,然後再次氣昏過去。
不過這其實也是沒辦法,不能怪他。以他目前的情形,有些事情對他來說還是過於勉強了些。偏偏他又是個「臨難而上」不曉得退縮的笨蛋──這句是誰補充上的就不多說了。
要解開他身上的蠍毒,對海夷而言倒還不算難事。也正如海夷之前說過的,那隻蠍妖道行很低,不然的話,在中毒的當時邵純孜就直接倒了,哪裡還會有後面那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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