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是一個盛產聖賢的時代。
正因為有了這些聖賢,才有了幾千年來的文化。
什麼是賢人?賢人就是在保全性命和家族的前提下,還能幫助國家苟延殘喘的人。所以,賢人創造辦法。
什麼是聖人?聖人就是連自己的前途都看不到在哪裡,卻能為世界的未來殫精竭慮的人。所以,聖人產生思想。
有權力的人用權力說話,沒權力的人才用思想說話。這是思想的光榮,也是思想的悲哀。
自商末「清聖」伯夷、叔齊始,到春秋儼然成為一個盛產聖賢的時代。「和聖」柳下惠、「盜聖」展雄、「情聖」巫臣、「樂聖」師曠、「宇宙怪人」老子一一亮相;為國保家的楊姓祖先晉國賢臣叔向,保家為國的鄭國大改革加子產,「歷史上最牛釘子戶」齊相晏嬰,看穿世事的音樂天才、吳姓始祖王子季扎,少年天才、飄然成仙的王姓始祖王子晉紛紛登台。戰火烽煙、爾虞我詐、詩禮唱和之中,看他們怎樣說、怎樣做、怎樣活……
章節試閱
第二○一章反戰精英
「大哥,你當國君吧。」
「那怎麼行?老三,爹指定了你啊,還是你當。」
「我不當,大哥,你當。」
「非讓我當,我閃。」
「你閃,我也閃。」
商朝(約前1111年)末年,孤竹國(今河北境內)國君的大兒子伯夷和三兒子叔齊雙雙放棄君位,出門當犀利哥去了。
老大老三走了,便宜了老二。
兄弟兩個一打聽,說是西邊的周國(今陝西境內)是個尊老愛幼的國家,於是前往投奔周國。來到周國的時候,恰好周文王去世,周武王率領著周軍出發討伐商紂王。
伯夷和叔齊不顧一切,攔住了周武王的戰車。
「父親死了你不埋葬,還要出兵打仗,你不孝啊。以屬國而攻打商王,你這是不仁哪。」 伯夷叔齊兩兄弟同聲斥責周武王。
周武王一看,這哥倆哪個單位的?竟然敢指責我?
周武王不高興,身邊的衛士就要動手殺人了。
「算了算了,不就倆犀利哥嗎?趕走他們就行了。」姜太公懶得節外生枝,於是哥倆被趕到一棵大槐樹下涼快去了。
反戰精英
兩位犀利哥從此四處奔走,宣揚和平,反對戰爭。
伯夷叔齊,中國歷史上有記載的最早的反戰人士。
等到周武王征服了商朝,就到了周朝。
兩位犀利哥恥于做周朝人,發誓不吃周朝的糧食。用《史記》的話說:義不食周粟。於是,躲到了首陽山上,採薇而食。薇是什麼?野豌豆。雖然說是純天然綠色食品,不含農藥不含避孕藥不含色素不含防腐劑,可是營養是不夠的。
兩個犀利哥吃野豌豆吃得一臉豌豆色,可是矢志不渝。但是,沒過幾天,就這野豌豆也沒得吃了。野豌豆採完了?不是。是有人告訴他們:「這野豌豆啊,也是周朝的了。」
怎麼辦?兄弟兩個沒得吃了,什麼也沒得吃了,因為什麼都是周朝的了。
在餓死之前,兄弟兩個編了一首山歌,歌中唱道:「登彼西山兮,採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吾適安歸矣。籲嗟徂兮,命之衰矣。」
簡單翻譯:登上西山採豌豆,以暴易暴不講理。古來先聖都沒了,我們活著沒意義。
最終,這兩位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反戰人士就這樣餓死在了首陽山。
不食周粟,以暴易暴,伯夷叔齊兄弟倆用他們的生命貢獻了兩個成語。
首陽山在哪裡?爭議不斷。甘肅、陝西、河北、山東、山西和河南都有首陽山,都說兄弟倆餓死在自己這裡。
如今要是山上餓死兩個人,都恨不得偷偷扔到鄰省去。為什麼伯夷和叔齊餓死了,大家都要爭呢?因為伯夷叔齊兄弟不是普通的犀利哥,他們是聖人。
孔子對伯夷兄弟推崇備至,《論語》中讚頌伯夷叔齊 「古之賢人也」,「不念舊惡,怨是用希」,「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並評價伯夷叔齊「不降其志,不辱其身」。
韓非子也說:「聖人德若堯舜,行若伯夷。」不過,韓非子認為這哥倆也是兩個最沒用的人,因為他們不能用威脅來驅使,也不能用利益來引誘,所以他們不可能為君主賣命。
唐宋八大家之首韓愈寫過一篇《伯夷頌》,讚頌伯夷、叔齊。
歷史上,讚譽伯夷叔齊的文章數不勝數,不再羅列。
孟子後來將伯夷叔齊命名為「聖之清者」,簡稱「清聖」,不是「情聖」。從那之後,伯夷就成了儒家的四大聖人之一。
不過,對於伯夷叔齊的感人事蹟,司馬遷似乎不以為然。
雖然司馬遷將伯夷叔齊排在了《史記》列傳的第一位,可是話裡話外都是諷刺。不僅諷刺這兄弟兩個,順道還諷刺了孔子;不僅諷刺了孔子,順道也諷刺了現實。
在記述了伯夷叔齊的那首山歌之後,司馬遷隨即寫道:「由此觀之,怨耶非耶?」意思就是孔夫子你不是說他們求仁得仁,所以死得無怨無悔嗎?可是他們的山歌裡我們聽出來怨氣了哦。
在《伯夷叔齊列傳》的最後,司馬遷寫道:「伯夷叔齊雖賢,得夫子而名益彰。閭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雲之士,惡能施於後世哉?」
簡單理解:伯夷兄弟雖然很賢,可如果不是孔夫子極力吹捧他們,哪有這麼大名氣?一般小老百姓,就算你也很賢,沒人吹捧你,有個球用?
司馬遷在《伯夷叔齊列傳》中還發表了一段不著名的感言,必須要拿來說說。為什麼必須要拿來說說?因為這段話太不著名了。
先看原文:
或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若伯夷、叔齊,可謂善人者,非耶?積仁潔行如此而餓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獨薦顏回為好學。然回也屢空,糟糠不厭,而卒早夭。
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盜蹠日殺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黨數千人橫行天下,竟以壽終。是尊何德哉?此其尤大彰明較著者也。若至近世,操行不軌,專犯忌諱,而終身逸樂,富厚累世不絕。或擇地而蹈之,時然後出言,行不由徑,非公正不發憤,而遇禍災者,不可勝數也。餘甚惑焉!倘所謂天道,是邪非邪?
簡單解釋:有人說:「天道很公平,常常照顧善人。」如果伯夷叔齊是善人的話,怎麼就給餓死了?上面那句話不就是放屁?孔子七十多個得意弟子,顏回是最受賞識的,可是貧困潦倒,早早夭折。天道照顧善人,就是這麼照顧的?盜蹠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竟然能夠善終。這他奶奶的是什麼道理?這些,都是著名的人物了。到了現在,壞人惡人有錢有勢,長命百歲;好人善人遭災受苦,生不如死,不可勝數。我就奇了怪了,這個狗屁天道,到底是有道還是無道?
看得出來,司馬遷的怨氣還挺重。
所以我們說,司馬遷也是個憤青。
那麼,那個叫盜蹠的反面典型是什麼來路?
下面,要說的就是這個人。
說起來,這人也是聖人——盜聖。
聖人之家
周平王五十一年(前720年),也就是魯隱公三年,《史記》記載:魯國,二月,日蝕。
日食,在古時被認為是一種不吉利的事情,是天狗吃太陽。於是整個魯國都很緊張,祭天祭地,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
到了十一月十八日的中午,魯國司空展無駭家裡出事了。司空是什麼官?國務委員兼建設部部長吧。
展部長家出什麼事了?根據展家自己的記載,那是「火光入室,文鳥鼓舞」。基本上,火光也就無所謂了,反正也沒釀成火災。文鳥是什麼?一種大鳥。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當口,展無駭的老婆生了,第一胎啊。生下來一看,當娘的當時就哭了,因為是個男孩子,激動啊。
哭完了,開始笑,高興啊。可是笑了一陣,笑不出來了,因為孩子沒有哭。孩子生下來不哭,難道是個死胎?
其實,孩子很好,從娘肚子裡出來,感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沒什麼不好,所以想想:我憑什麼要哭?沒理由啊。所以,孩子沒哭。
「擰屁股。」接生婆下令,展無駭用力一擰孩子屁股,「哇」,孩子大哭起來,於是大家都笑了。
孩子叫什麼?因為出生的時候有鳥飛來並且被捉住了,因此取名叫獲,獲的意思就是獵得禽獸,字就叫禽。還有一層原因,那就是日食這年生的孩子,常常被懷疑是天狗下凡,取名叫禽,就說明我家孩子不是天狗,今年的日食賴不著我們家。
不管怎樣,孩子就叫禽了。
看到這裡,提前請展姓和柳姓讀者起立,展禽就是你們的祖先。
別看出生的年份不好,名字也不響亮,可是,展禽就是春秋的第一個聖人。
說起展禽,很多人不知道。沒關係,說起柳下惠,該知道了吧?展禽就是柳下惠。不過在活著的時候,他叫展禽。
展禽是個什麼聖人?孟子說了:「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後世稱為「和聖」。
「和聖」什麼意思?就是和諧的聖人,時下正流行呢。
展禽六歲那一年,也就是魯隱公九年,《史記》再次記載:魯國,三月,大雨,雹,電。按《左傳》的說法,那就是冰雨外加冰雹,而且連續三天以上。好在那年頭沒電線杆子,否則也都壓垮了。
就在這樣倒楣的天氣裡,展禽的娘又生了。又是個兒子,生下來九斤九兩,還沒落地就開始暴哭、抓人,連接生婆都被他抓傷了。因為這孩子太暴力,取名叫展雄。
展雄,春秋的第二個聖人。
展雄是個什麼聖人?就是上面說的那位盜蹠,盜聖。不過那時候,他叫展雄。
之所以展雄又叫盜蹠,是因為黃帝時期的大盜叫蹠,所以展雄死後,被稱為盜蹠。
強盜也有聖人?莊子說了:盜亦有道。既然如此,當然盜亦有聖了。
為什麼展家一家就出了兩個聖人?沒辦法,有遺傳。
所以,出生的日子不好不要怕,那很可能就是個聖人。
如果有汶川地震那陣子出生的,千萬記好了,說不定就是個聖人。
展雄出生的時候,娘哭了,而且再也沒笑過。不是不肯笑,是笑不出來,因為就在展雄呱呱落地的時候,爹死了。
展雄真是夠倒楣,自己的生日跟父親的忌日是一天,別人都能慶祝一下生日,可是自己的生日只能寄託哀思了。
更倒楣的是,全家人都認定展雄是個災星,他克死了自己的父親。
從另一個角度說,展雄夠狠,從生下來那一刻就夠狠。
爹死了,展禽家中失去了頂樑柱,立馬衰落了。
難道,作為國家高級公務員,展無駭不能為兒女留下點什麼嗎?
那年頭,能留下來的真不多。何況,展無駭是個正直的人,就算建設部部長是個肥缺,他也沒有趁機為自己撈點什麼。
沒辦法,展禽的老娘只能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兩個孩子。
趁著兩個孩子長大的閒置時間,來看看展家的身世。
周武王滅了商朝之後,沒多久,武王就鞠躬盡瘁了,國家暫時交給弟弟周公旦管理。而周公,就是周朝制度的設計者,也是孔子最崇拜的「至聖」。
周公的長子伯禽被封在魯國,魯國就在今天的山東南部、安徽北部一帶,都城在今天的山東曲阜。
伯禽用了三年的時間來改變當地的習俗,將周禮全面照搬過去。所以,整個周朝,魯國是周禮執行得最好的諸侯國。伯禽的治國方略是「親親上恩」,意思就是讓親人掌權,把好處給對自己有恩的人。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任人唯親。
所以,在這個國家是很講出身的。如果你不是公族,對不起,你很難出頭的。
伯禽的五代孫是魯孝公,魯孝公的一個兒子叫做公子展,公子展的孫子以展為姓,就是展無駭。這就是展氏得姓的來源,周公的後代,本姓姬。
按照周朝的規矩,國君的兒子叫公子,享受卿的待遇;公子的兒子叫公孫,享受大夫的待遇;之後待遇遞減,到第五代的時候,就是「五世親盡」,不好意思,你從此就是個士的待遇了。
展無駭能夠做到司空,已經是卿的待遇,一來是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的結果,二來還是公族身份。在魯國,如果不是出身公族,要做到卿是比登天還要難。
即便是做到了卿,展無駭鞠躬盡瘁之後,兒子並沒有資格成為大夫,原因很簡單,展禽已經是公孫的孫子了,保留幾塊自留地就算不錯了。
兄弟情深
展家的日子不算太好過,但是,也沒有難過到哪裡去,畢竟有上面三代人的積累。
兩個孩子,展禽和展雄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展禽老實巴交,從來不說假話,不說假話到什麼程度呢?基本上,別人說真話之前還會考慮一下後果,他不考慮,張口就來,永遠說真話不說假話。
說真話的壞處是什麼?
展禽是個很勤奮的人,非常有學問。按理說,這麼有學問,而且家庭出身也不錯,混個一官半職的應該沒問題。可是就因為從來不說假話,不會拍馬屁也不會送禮,眼看著成人了、娶媳婦了,可是還在家裡待業。好在,家裡有幾畝薄田,還過得去。
「孩子,你就委屈委屈自己,也試著說幾句假話吧。」老娘急啊,這孩子這麼憨厚,今後可怎麼辦?
「娘,我學不會。」展禽說。他老實,所以他實話實說,而不是說「我一定要學會」。
娘沒辦法了,從小到大展禽沒學會說假話,這輩子估計是看不到他說假話的日子了。
展禽還算好,雖然升官發財沒什麼希望,可是衣食無憂。
展雄就不一樣了。
說起來,展雄聰明機警、能言善辯、高大英俊,對於說假話也不是那麼抗拒,這樣的小夥子應該是很有前途的。可是,在魯國這樣的國家,他是沒有前途的。
作為公族,展雄受到的教育是不錯的。公族是享受義務教育的,那時候叫做六藝,包括「禮、樂、射、禦、書、數」等六種技藝。其中,禮就是禮節和禮儀,相當於今天的德育;樂就是音樂,當然不是今天的音樂這麼簡單,那時候的音樂有更多內涵;射就是射箭的技術,相當於現在的體育課;禦就是駕馭戰車的技術,相當於考駕駛證;書就是讀書認字,語文課;數就是算數,現在的數學課。
當公族多好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事實上,展雄就是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問題是,就算你德智體美全面發展了,你屬於那種很疏遠的公族了,你還是沒戲。
展雄就是這樣,儘管他文武雙全並且在魯國都找不到對手,他還是沒有辦法弄到一官半職。
按著宗法,父親的產業全部歸嫡長子,其餘的兄弟只能淨身出門。而實際的情況是,嫡長子會把自己的一部分土地給兄弟們去種,到時候收租。也就是說,兄弟們實際上成了嫡長子的佃農。
展禽二十六歲那年,展雄二十歲了。這一年,展雄該成親了,也該自立門戶了。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不能賴在哥哥家裡。
「兄弟,該成親了。等秋收之後,就給你娶個媳婦吧。成親之後,該搬出去了。家裡的那些地,你拿走一半吧,也不用給我租子了,咱們兄弟平分吧。」展禽把展雄給叫來,要分一半家產給他。
展禽是個好人,他認為弟弟是個人才,遲早出人頭地的,不能虧待了他。
「哥哥,你的好意兄弟心領了。可是,家裡這點地本來就不多,我再分走一半,你的日子就更緊了。地,我不要;老婆,我也不娶了。」展雄見哥哥對他好,不想連累哥哥。
「兄弟,地雖然不多,也夠我們吃了,還是聽哥哥的。」
「哥哥,你不要勸我。從小到大,家裡沒人喜歡我,都說我是災星,我要是再分了哥哥的財產,還不被罵死?」展雄說。話雖然不好聽,可是都是實話。
「兄弟,生死由命啊,爹死怎麼能賴到你身上呢?你不要管別人怎麼說,哥哥能做主。」展禽也知道弟弟這麼多年受了不少委屈,更想要幫他。
「哥哥,不瞞你說,這家裡,我是不想待下去了。魯國,我也不想待下去了,我已經準備好了去齊國,看看有沒有機會。」
「去齊國?」展禽吃了一驚,沒想到弟弟想要出國,可是轉念想想,既然在魯國也沒有什麼機會,去齊國倒未嘗不是好想法,憑弟弟的本事,說不定還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那,什麼時候去?」
「秋收之後。」
「那好,我送你。」
秋天過去了,冬天來臨了。
展禽精心為弟弟準備好了盤纏和衣物,駕上自己家裡那輛車,親自送弟弟北上齊國。魯國人有很多北上齊國尋求發展的,就叫做「北漂」。
展雄去齊國,家裡沒人挽留,也沒人關心。
從曲阜北上,一路來到了泰山腳下。
「哥哥,到此為止了,你回去吧,嫂子還等你回家呢。」展雄跳下了車,讓哥哥回去。
泰山是魯國和齊國的界山,泰山本身是三不管地帶。過了泰山,就是齊國了。
展禽也跳下車來,取了乾糧,找個僻靜的地方跟弟弟吃了,又交代了一番在家千般好出門一時難的道理。
「哥哥,別說這些了,在外面混,我比你強。我聽說這泰山一帶有強盜,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展雄說話也很直,催著哥哥快些回去。
兄弟分手,展禽看著弟弟走遠了,這才掉轉車頭,向南回曲阜。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第二○二章古墓麗影
寒風、黃土、枯樹。
舊車、瘦馬、歸人。
天色越來越黑,天氣也越來越冷。從泰山回曲阜,展禽趕著車一路狂奔,想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曲阜城。
可是,冬天,天黑得早,城門也關得早。
等到展禽匆匆忙忙趕到曲阜城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上。
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一陣一陣吹著,展禽感到重重的寒意。看看城外四周,竟然沒有一處人家可以投宿,也沒有古廟舊房之類可以避寒,甚至莊稼地裡也光禿禿一片。
展禽慶倖的是,自己的衣服穿得夠厚,而且車是有篷的家用車,也就是現在所說的房車,而不是戰車。可是,雖說自己這是房車,也是四面漏風,就這樣在野地裡待一個晚上,凍不死也凍個半死。怎麼辦?展禽突然想起來了,城南有一片墓地,應該可以避風。
去墓地?不怕遇見鬼?展禽根本就不相信有鬼。
坐懷不亂
墓地。
墓地沒有墳頭,那個年代沒有墳頭,有墓無墳。
展禽把車停在一個小山包的後面避風,把馬解下來,拴在一棵樹上。然後自己鑽進了車裡,儘量把四周的縫掩上,把衣服裹好,坐在車裡等待天亮。雖然還是冷,卻已經好了許多。
曠野之中,北風發出淒厲的聲音,在夜晚分外令人絕望。
突然,展禽從淒厲的風聲中似乎聽到了哭泣的聲音。
第二○一章反戰精英 「大哥,你當國君吧。」 「那怎麼行?老三,爹指定了你啊,還是你當。」 「我不當,大哥,你當。」 「非讓我當,我閃。」 「你閃,我也閃。」 商朝(約前1111年)末年,孤竹國(今河北境內)國君的大兒子伯夷和三兒子叔齊雙雙放棄君位,出門當犀利哥去了。 老大老三走了,便宜了老二。 兄弟兩個一打聽,說是西邊的周國(今陝西境內)是個尊老愛幼的國家,於是前往投奔周國。來到周國的時候,恰好周文王去世,周武王率領著周軍出發討伐商紂王。 伯夷和叔齊不顧一切,攔住了周武王的戰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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