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匡「衛斯理傳奇」代表作之一,曾多次被翻拍成電視劇!
※窗口邊莫名升起的一團妖火,究竟是怎麼回事?知名生物學家的失蹤又暗藏了什麼秘密?看衛斯理如何解開謎團!
衛斯理受生物學家張小龍之父所託,調查張小龍離奇死亡的原因。張小龍之死亡留下一隻美洲黑豹、一個矮小土人以及每天在窗外出現的一盞妖火……,這是怎麼一回事?
「妖火」是第一個以衛斯理為主的科幻小說,開始了日後一連串的科幻故事的創作。現在再來重看、重校、重刪、重訂,有一個現象,十分有趣,就是可以看到二十年來,科技的發展,對人類的生活,影響極大,一些當時認為渴以寫進小說中的「大事」,現在已全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了。
「妖火」的故事也寫得十分長,所以也變成了兩冊。在「妖火」中做出的幻想到的設想,現在看來,仍然十分新鮮,創作時,離第二次世界大戰不足二十年,所以才有那樣的故事結構,現在,四十年過去,自然「俱往矣」了。——倪匡序
衛斯理的傳奇,也是科幻小說的傳奇!
倪匡巔峰代表作 開啟冒險奇想的關鍵密碼
縱橫無窮宇宙 發現無限可能 進入衛斯理的異想空間……
【衛斯理小檔案】
衛斯理,「衛斯理傳奇」系列中的第一男主角。為人暴躁,好管閒事,極度主觀,精通世界各地的語言,並擅長武術,敢嘗試一切不可知的事物,充滿正義感,朋友很多,敵人亦不少。他出生在富豪之家,白素為其一生的摯愛。
作者簡介:
倪匡,本名倪聰,字亦明。浙江鎮海人,1935年生於上海。1957年移居香港。學問皆靠自修而來。在偶然的機會下,他開始用筆名「岳川」為《真報》寫武俠小說,並逐漸由業餘寫作轉為職業寫作。後轉為《新報》寫稿。後來又以「岳川」、「倪匡」、「沙翁」等筆名為《明報》寫武俠小說和雜文。六十年代初,在金庸的鼓勵下,他開始用筆名「衛斯理」寫科幻小說。第一篇小說名為《鑽石花》,在《明報》副刊連載,從[此開始他的寫作生涯。倪匡寫作範圍極廣,包括武俠、科幻、奇情、偵探、神怪、推理、文藝等皆有涉獵,自稱是全世界寫漢字最多的人。現處於封筆狀態。
章節試閱
第一部 行為怪異的老先生
我從來也未曾到過這樣奇怪的一個地方。
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篇小說,而不像是現實生活中所應該發生的。但是,它卻又偏偏在我身上發生了。
我必須從頭講起:那是一個農曆年的大除夕。
每年大年三十晚上,我總喜歡化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光,在幾條熱鬧的街道上擠來擠去,看著匆匆忙忙購買年貨的人,這比大年初一更能領略到深一層的過年滋味。因為在大年初一,只能領略到歡樂,而在除夕,卻還可以看到愁苦。
那一年,我也溜到了天黑,紅紅綠綠的霓虹燈,令得街頭行人的面色,忽紅忽綠,十分有趣。而我,則停在一家專售舊瓷器的店家面前,望著櫥窗中陳列的各種瓷器。
我已看中了店堂中紅木架子上的那一隻凸花龍泉膽瓶,那隻膽瓶,姿色青瑩可愛,而且還在青色之中,帶點翠色,使得整個顏色,看起來有著一股春天的生氣。我對於瓷器是外行,但是這隻瓶,即使是假貨,它的本身,也是有其價值的,因此,我決定去將它買下來。
我推門走了進去,可是,我剛一進門,便看到店員已將那隻花瓶,從架上小心翼翼地捧了下來。
我心中不禁愣了一愣,暗忖難道那店員竟能看穿我的心意麼?事實上當然不是如此,因為那店員,將這隻瓶,捧到了一位老先生的面前。
那老先生將這隻瓶小心地敲著、摸著、看著。我因為並不喜歡其他的花瓶,所以,便在那老先生的身邊,停了下來,準備那老先生買不成功,我就可以將它買了下來。
那老先生足看了十多分鐘,才抬頭道:「哥窯的?」龍泉瓷器,是宋時張姓兄弟的妙作,兄長所製的,在瓷史上,便稱為「哥窯」,那位老先生這樣問法,顯出他是內行。
那店員忙道:「正是!正是,你老好眼光!」
想不到他馬屁,倒拍在馬腳上,那老先生面色一沈,道:「虧你講得出口!」一個轉身,扶著手杖,便向外走去。
我正希望他買不成功。因為我十分喜歡那隻花瓶,因此,我連忙對著發愣的店員道:「伙記,這花瓶多少錢?」那店員還未曾回答,已推門欲出的老先生,忽然轉過身來,喝道:「別買!」
我轉過身去,他的手杖幾乎碰到了我的鼻子!
老年人和小孩子一樣,有時不免會有些奇怪的,難以解釋的行為。
但是,我卻從來也未曾見過一個一身皆是十分有教養的老年人,竟會做出這種怪誕的舉動來。一時間,我不禁呆住了難以出聲。
正在這時候,一個肥胖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滿面笑容,道:「老先生,甚麼事?」那老先生「哼」地一聲,道:「不成,我不准你們賣這花瓶!」他的話,說得十分認真,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味在內。
那胖子的面色,也十分難看,道:「老先生,我們是做生意的——」
我想不到因為買一隻花瓶,而會碰上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正當我要勸那老先生幾句的時候,那老頭子,突然氣呼呼地舉起手杖來,向店夥手中的那隻花瓶,敲了過去!在那片刻間,店伙和那胖子兩個人,都驚得面無人色。幸而我就在旁邊,立即一揚手臂,向那根手杖格去。
「拍」地一聲響,老先生的手杖,打在我的手臂上,我自然不覺得甚麼疼痛,反而將那柄手杖,格得向上,直飛了起來,「乒乓」一聲,打碎了一盞燈。
那胖子滿頭大汗,喘著氣,叫道:「報警!報警!」
我連忙道:「不必了,花瓶又沒有壞。」
那胖子面上,猶有餘悸,道:「壞了還得了,我只好跳海死給你們看了!」
我微微一笑,道:「那麼嚴重?這花瓶到底值多少?」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準備他一說出這花瓶的價錢,便立即將之買下來的,而且付現鈔。
那胖子打量了我一眼,說出了一個數目字。
剎時之間,輪到我來尷尬了,那數字之大,實足令得我吃了一驚。當然,我不是買不起,但要我以可以買一隻盡善盡美遊艇的價錢,去買一隻花瓶,我卻不肯。
我忙道:「噢,原來那麼貴。」胖子面色的難看就別提了,冷冷地道:「本來嘛!」我拉了老先生的手臂,從地上拾起手杖,走出了這家店子,拉了老先生轉過了街角,背後才不致有如針芒在刺一樣地難受。
我停了下來,道:「老先生,幸而你不曾打爛他的花瓶,要不然就麻煩了……」
我只當那老先生會有同感的。因為看那位老先生的情形,可能是千萬富翁,但是我還未曾見過一個肯這樣用錢的千萬富翁。
怎知那老先生卻冷冷地道:「打爛了又怎樣,大不了賠一個給他,我還有一隻,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它們原來是一對。」
我越聽越覺得奇怪,道:「你說,店裏的那隻花瓶原來是你的?」老先生「哼」地一聲,道:「若不是祖上在龍泉縣做過官,誰家中能有那麼好的青瓷?」
我一聽得他如此說法,心中有一點明白了。
那一定是這位老先生,原來的家境,十分優裕,但是如今卻已漸漸中落,以致連心愛的花瓶,也賣給了人家,所以,觸景生情,神經才不十分正常。
然而,我繼而一想,卻又覺得不十分對。因為他剛才說,家中還有一隻同樣的花瓶,照時價來說,如果將之變賣了,也足可以令他渡過一個十分快樂的晚年了。可能他是另有心事。
我被這個舉止奇特的老年人引起了好奇心,笑著問道:「老先生,那你剛才在店中,為甚麼要打爛那隻花瓶?」
老先生望著街上的車輛行人,道:「我也不明白為甚麼——」
老者講到這裏,便突然停止,瞪了我一眼,道:「你是甚麼人,我憑甚麼要對你講我的事情?」我笑道:「有時候,相識數十年,未必能成知己,但有緣起來,才一相識,便成莫逆了,我覺得老先生的為人很值得欽佩,所以才冒昧發問的。」
「高帽子」送了過去,對方連連點頭,道:「對了,譬如我,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瞭解……」
我心中又自作聰明地想道:「原來老頭子有一個敗家子,所以才這樣傷神。」
那老先生道:「我們向前走走吧,我還沒有請教你的高姓大名啦。」
我和他一齊向前走著,我知道,從每個人的身上,都可能發掘出一段曲折動人的故事來的,但從這位老先生的身上,所發掘出來的事,可能比一般的更其動人,更具曲折。
我聽他問起我的姓名,便道:「不敢,小姓衛。」那老先生顯然是一個性子很急的人,連忙道:「姓衛?嗯,我聽得人說起,你們本家,有一個名叫衛斯理的,十分了得。」
我不禁笑了笑,道:「衛斯理就是我,了得倒只怕未必。」
那老先生立即站住,向我望來,面上突然現出了一種急切的神情來,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覺得他的手臂,在微微發抖。
我不知道他何以在剎那之間,如此激動,忙道:「老先生,你怎麼啦?」
他道:「好!好!我本來正要去找你,卻不料就在這裏遇上了,巧極,巧極!」
我聽了他的話,嚇了老大一跳,他的口氣,像是要找我報仇,苦於不知我的行蹤,但是卻恰好狹路相逢一樣!我忙道:「老先生,你要找我,有甚麼事?」我一面說,一面已經準備運力震脫他的手臂。
老先生忽然嘆了一口氣,道:「老頭子一生沒有求過人,所以幾次想來見你,都不好意思登門,如今既然遇上了你,那我可得說一說了。」
老先生道:「請到舍下長談如何?」
我鬆了一口氣,心想原來他是有求於我,忙道:「那麼,你請說吧。」
今天是年三十晚,本來,我已準備和白素兩人,在一起渡過這一晚上的。但是我聽出那老先生的語言,十分焦慮,像是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助他一樣。所以我只是略想了一想,便道:「好的。」
老先生站住了身子,揮了揮手杖,只見一輛「勞司來司」轎車,駛了過來,在他的面前停下,那輛名貴的車子,原來早就跟在我們的後面了。
穿制服的司機,下車打開車門,我看了車牌號碼,再打量了那老先生一眼,突然覺得他十分面熟,這是時時在報上不經意地看到過的臉孔,我只是略想了一想,道:「原來是X先生!」
我這裏用「X先生」代替當時我對這位老先生的稱呼,以後,我用「張海龍」三個字,代表他的姓名。我是不能將他的真姓名照實寫出來的,因為這是一個很多人知道的名字。
那老先生點了點頭,自負地道:「我以為你早該認出我的。」
我想起剛才竟認為他是家道中落,所以心情不好一事,不禁暗自失笑,他到現在為止,財產之多,只怕連他自己也有一些弄不清楚!
我們上了車,張海龍在對講電話中吩咐司機:「到少爺住的地方去!」
司機的聲音,傳了過來,一聽便可以聽出,他語意之中,十分可怖,反問道:「到少爺住的地方去?」張海龍道:「是!」
他「拍」地關掉了對講電話靠在沙發背上,一言不發。我心中不禁大是奇怪。為甚麼司機聽說要到「少爺住的地方」去,便感到那麼可怕呢?
因為我不但在司機剛才的聲音中,聽出了他心中的可怖,這時,隔著玻璃望去,司機的面色,也是十分難看,甚至他握住駕駛盤的手指,也在微微發抖!
我向張海龍望去,只見他微微地閉上了眼睛,並沒有和我談話的意思。
我決定不去問他,因為我知道,這其間究竟有些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是遲早會知道的。
車子向前駛著,十五分鐘之後,便已出了市區,到了郊外,又駛了二十分鐘,才折進了一條窄空的,僅堪車子通行的小路,這時已經遠離市區了,顯得沈靜到了極點。
在小路上又駛了五分鐘,才在一扇大鐵門的前面停住,鐵門的後面仍是一條路,那天晚上,天氣反常,十分潮濕,霧也很濃,前面那條路通到甚麼地方去,卻是看不十分清楚。
車子在鐵門面前,停了下來,司機下了車,張海龍這才睜開了眼睛,在衣袋中摸出了一串鑰匙,找出了一柄,道:「去開鐵門!」
司機接過了鑰匙,道:「老爺……你……」
張海龍揮了手,道:「去開門!」那司機的面色,在車頭燈的照耀之下,更是難看之極,他以顫抖的手,接過了鑰匙,走到那鐵門的面前。
突然之間,只聽得「嗆瑯」一聲,那串鑰匙,跌到了地上,司機面無人色地跑了回來,道:「鐵門上……的鎖開……著……開著……」
這時候,我心中的奇怪,也到了極點。
多霧的黑夜,荒涼的郊外,社會知名的富豪,吃驚到面無人色的司機,再加上我自己這個不速之客,但究竟會發生一些甚麼事情呢,我卻一無所知!
再也沒有其他環境,比如今這種情形,更其充滿了神秘的氣氛的了。
張海龍聽了,也像是愣了一愣,道:「拿來。」司機在車子中取出了一具望遠鏡,交給了張海龍,張海龍湊在眼上,看了一會,喃喃地道:「霧很濃,但好像有燈光,開進去!」
司機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上前去推開了鐵門,拾起了鑰匙,回到了車中,駛車進門。而在那一段時間內,張海龍將望遠鏡遞給了我。
我從望遠鏡中望去,只見前面幾株大樹之中,一列圍牆之內,有著一幢很大的洋房。濃霧掩遮,並看不清楚,但是那洋房之中,卻有燈光透出。
車子向前飛駛著,離那洋房越來越近,不必望遠鏡也可以看得清了,洋房的圍牆和牆壁上,全是「爬山虎」,但顯然有許久沒有人來修剪了。
我實在忍不住這種神秘的氣氛,回過頭來,道:「張老先生,可是令郎有著神經病,或是其他方面的毛病麼?」張海龍卻並不回答我。
車子很快地駛進了圍牆,在大門口停了下來。
圍牆之內,也是野草蔓延,十分荒涼,燈光正從樓下的大廳射出,而且,還有陣陣的音樂聲,傳了出來。那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只不過,當我們的車子,停在門口的時候,音樂聲便停止了。
張海龍自己打開了車門下了車,我連忙跟在後面,他向石階上走去,一面以手杖重重地敲著石階,大聲道:「阿娟,是你麼?」
直到這時候為止,我對於一切事情,還是毫無頭緒,如今,我總算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在這屋中的,是一個女子。
果然,只聽得大廳中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爸爸,是我。」
張海龍向石階上走去,他剛一到門口,門便打了開來,只見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女郎,正站在門前,她一出現的時候,望著張海龍,面上帶著一點憐憫的神色,但是她立即看到了我,一揚頭,短髮抖了一下,面上卻罩上了一層冷霜。
我從他們的稱呼中,知道那女郎,便是張海龍的女兒,只聽得張海龍道:「阿娟,你怎麼來了?」那女郎扶著張海龍,向內走去,道:「我知道你一定要來的,所以先來等你。」
張海龍嘆了一口氣,道:「你回去,我請了一位衛先生來,有話和他說。」
張小姐回過頭來,冷冷地望了我一眼,她的臉上,簡直有了敵意,道:「你有甚麼事情,可以和外人說,竟不能和女兒說麼?」
張海龍搖了搖頭,道:「衛先生,莫見怪。」
我就算見怪了,這時候,想趕我也趕不走了,我非弄清事情的究竟不可。
第一部 行為怪異的老先生
我從來也未曾到過這樣奇怪的一個地方。
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篇小說,而不像是現實生活中所應該發生的。但是,它卻又偏偏在我身上發生了。
我必須從頭講起:那是一個農曆年的大除夕。
每年大年三十晚上,我總喜歡化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光,在幾條熱鬧的街道上擠來擠去,看著匆匆忙忙購買年貨的人,這比大年初一更能領略到深一層的過年滋味。因為在大年初一,只能領略到歡樂,而在除夕,卻還可以看到愁苦。
那一年,我也溜到了天黑,紅紅綠綠的霓虹燈,令得街頭行人的面色,忽紅忽綠,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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