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見到相公站起來,玉樹臨風、英姿凜凜,教她這個做妻子的多驕傲,
等了這麼多年,經歷各種離別,他們總算能看見最終的幸福日子……
十幾年的秘密撥雲見日,但眼前的謎團卻還沒完全看得清──
小倆口在江南別院遭遇誣陷、綁架、爆炸,除了保護自己,還要救太子,
一行人終於走過種種驚濤駭浪,來到最後;
為了大錦國的將來,冷華庭擁立太子,甚至與孫錦娘使出詭計,
在宮中掀起一番風雲,總算扳倒迫害簡親王府的人物,
得到真正的權與勢,不但鞏固簡親王府,更拿回世子之位;
苦了許久,冷華庭終於能卸下偽裝,為妻子為孩子站起來,
教孫錦娘激動、感動不已,更明白他的心意;
自始至終她都沒忘,對他許諾不離不棄,要做他永遠且唯一的妻,
她並非以夫為天的小女人,卻是要與相公肩並肩、手牽手過一輩子的,
即使再也回不去前生,她也不悔……
本書特色:
既有穿越,又是重生,女主角不但要活得比別人好,還要善用頭腦,為自己在重男輕女的古代社會掙一席之地,雖然結婚,也不做丈夫身邊的小女人,而是能與丈夫並肩而行、互相扶持的一對夫妻;本文除了女主角的自立,還有婚後戀愛、生情,加上宅鬥及宮鬥,內容豐富精采、高潮迭起,非常黏手吸睛。
作者簡介:
不游泳的小魚
瀟湘書院宅鬥文代表作家之一,著有《名門庶女》、《望門閨秀》等作品。加入瀟湘後的第一篇新文便以銳不可擋之勢衝進總訂榜前三,其功底扎實,細筆寓大,筆下人物聰慧生動,如鮫珠璀璨,光不可斂。
雖是平凡的家庭主婦,雖已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但內心還是有小女人的心態,愛做夢愛幻想,喜歡把夢裡出現的場景用樸實的文字記錄下來,永久珍藏。
章節試閱
第九十六章
上官枚自聽說王妃和錦娘回來了,便喜不自勝,她幾日前便使了人將錦娘所住的院落好生打掃,一應用具全都檢查了好幾遍,還在屋裡燒了好多香片,去去屋子久未住人的塵氣。
玉娘有時便會挺著個肚子跟著她轉,不陰不陽地說道:「喲,姊姊可真是待我家四妹妹好呢,可姊姊不知嗎?相公如今可是天天到妹妹房裡來看妹妹,待妹妹我可好著呢,他可是巴巴地等著我給他生個兒子呢!」
上官枚聽得一滯。相公自江南回來後,心情就一直不好,似在江南吃了癟,心裡有氣呢,不過,對自己倒是比以前更加溫柔體貼,多次在自己面前表示,對玉娘好,不過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這話其實也是戳到了上官枚的痛處,她一直就想要個孩子,但以前是被二太太給下了黑手,一年多也沒懷上,而如今,錦娘和玉娘都有了,自己還是沒動靜,這讓她更加急切起來。
但心裡再如何急,面對玉娘時,她仍是一貫的淡定,不想讓玉娘看到自己心裡的憂急,更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相公待妳好原就是明瞭的事情,妳不用拿來這裡顯擺,好生回屋裡養著胎吧,別一會子出了什麼狀況又冤別人頭上去。」上官枚冷冷地對玉娘說道。
玉娘聽了收了笑,斜了眼對上官枚道:「姊姊這是說什麼話來,莫非我來這裡看看都會有人弄么蛾子?」
上官枚聽了更覺得刺耳。這種人,越理她越起勁。她懶得再看她,又查看了一遍屋裡的擺設用具,叮囑了那些灑掃的下人,便抬腳出了門。
那邊玉娘見了,嘴角噙了一絲譏誚,扶著腰,在丫鬟的攙扶下卻進了錦娘的屋子,在錦娘與冷華庭的臥房裡轉了一個圈,見錦娘的梳妝檯上有支男式碧玉簪子,隨手拿起。那簪子有些舊,一看便是用過多次的,她眼前立即浮現出那個傾國男子的容顏來,想像著他插著簪子的模樣,唇邊的笑意變得溫柔。
她將那簪子隨手放入了袖袋裡,轉身要走。
身邊的丫鬟紅兒急了眼,忍不住便小聲說道:「二夫人,這……又不值什麼錢,何必拿走,這要人家怎麼看妳?」
玉娘聽得大怒,一轉身,隨手便是一巴掌打在紅兒臉上,斥道:「妳方才看到什麼?嗯?」
紅兒被打得臉上火辣辣的,眼圈都紅了,卻是不敢哭,哽咽著道:「沒有,奴婢什麼也沒看見,二夫人什麼也沒做。」
冷華庭終於帶著王妃和錦娘回到了久別的簡親王府。上官枚早早地帶著僕人在門外候著,上官枚迎到王妃身邊,行了一禮道:「母妃一路辛苦了。」
王妃笑道:「枚兒辛苦了才是,我不在府裡,這偌大個王府,全靠枚兒打理呢。」
錦娘接過揚哥兒也走了過來,彎身行了一禮。「嫂嫂安好?」
上官枚唇邊帶了笑,回了半禮,大家很快就到了王妃的院子裡,冷華堂一直也跟著進來了。錦娘在王妃的院子裡待了一會子,便要回自己的住處,剛起身說要走,冷華庭卻向她使了個眼色,她不解,但也乖乖地坐下了。
王妃一進門便覺得乏,屋子裡被打掃得很乾淨,一應物品的擺放還和自己離開時一樣,她心知這是上官枚操持的結果,便誇了她幾句,就進屋去換衣服了。
冷華堂一直注意著王妃的行止,站在屋裡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上官枚和錦娘閒聊著,雖然錦娘不太理睬他,但有上官枚在,他也不至於尷尬,等王妃自裡屋出來,又坐在正堂裡去抱揚哥兒玩時,他的眼神就更加複雜了。
冷華庭見了,嘴角噙了絲冷笑,對王妃道:「娘,抱著揚哥兒去見見爹爹吧。」
王妃聽得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這一茬了,怪不得冷華堂神情怪怪的,不由心下暗暗擔心,忙道:「是啊、是啊,讓你爹爹見見揚哥兒,他……要是有知,一定會很開心的。」說著,拿了帕子去拭眼角並不存在的淚。
錦娘心裡也好奇,不知道假王爺是如何騙過冷華堂的,便也起了身,一臉哀悽地跟著王妃往內堂去。
一到王爺養病的屋前,錦娘怔住了,那門口竟然站了兩名侍衛,看那穿著卻不像是王府裡的。王妃見了那兩人,倒是客氣得很。「辛苦二位了,王爺可有好些?」
一人恭謹地行禮道:「回王妃,王爺仍是原樣子。」說著,身子便讓開一些,王妃打了簾子進去。錦娘也抱著揚哥兒要跟進,但那侍衛手一伸道:「太子殿下有令,除了王妃,誰也不能接近王爺。」
冷華堂聽了便喝道:「二位也太不近人情,哪有阻止兒子媳婦看望父親的道理?你們且回去稟報太子殿下,就說王妃回府了,不用你們再來看護王爺了。」
那兩人聽了無動於衷,眼神都未變一下,對冷華堂的話充耳不聞。
錦娘倒是乖巧地退回一步,並沒有非要跟著進去。真的王爺如今怕是已經進屋了,方才回院子時,就不見王爺扮的那位中年暗衛,這一齣戲演得差不多了,指不定明天王爺就會突然好了,只是冷華堂彷彿很緊張,莫非當初真是他向王爺下的暗手?
王妃進去了不久,便轉了出來,眼角還帶著濕意,一出門,便對錦娘道:「抱著揚哥兒進來吧。」
那侍衛見是王妃親自開的口,便讓開身子,卻仍是只讓錦娘一人抱著孩子進去。
錦娘進得屋去,卻見王爺已經坐在屋裡了,房裡還有一個,正是那中年暗衛。王妃卻是坐在王爺身邊,錦娘看著就糊塗了,一時不知道誰是真的王爺。
「把揚哥兒抱過來。」王爺笑得清朗,伸了手向揚哥兒拍著,揚哥兒卻不樂意,只向那中年暗衛伸手。
王爺笑著過來,拍了下他的肉屁屁,嗔道:「臭小子,爺爺在車上還抱過你呢,就翻臉不認人了?」說著就朝揚哥兒抱去,在他胸前拱了幾拱,這是他們爺孫倆常玩的遊戲。揚哥兒發癢,立即咯咯地笑了起來,雙手掀住王爺的頭髮就亂扯。
錦娘這才明白,王爺真的是恢復身分了,而那名暗衛才是一直躺在屋裡的那個人,這麼久,也難為他了。
王爺又抱著揚哥兒玩了一陣,才將孩子給了錦娘,卻是回到床上去躺好,對王妃眨了眨眼,王妃立即會意,突然便又喜又驚大聲喊了起來。
「王爺、王爺,您……您醒了?!快看,這是揚哥兒,咱們的孫子啊,老天真是開了眼啊!咱們的揚哥兒就是福星,一來就叫醒了爺爺。」
錦娘先是聽得一怔,立即了然地跟著大聲喊道:「父王、父王,您真醒了?這太好了。」說著一擰自己的大腿,擠出幾滴淚來,奔到外面去就叫:「相公、相公,父王醒了,父王醒了啊!」
冷華庭在外面聽了,自然也是一臉的驚喜,鳳眼裡立即盈滿了淚水,推了輪椅便往屋裡去。那兩名侍衛相視一眼,也不攔了,任他往裡走,冷華堂比冷華庭更為急切,搶先一步便閃進了屋。
王爺正躺在床上,而王妃伏在他身上哭泣著,錦娘便抱著孩子在一旁跟著哭,屋裡一片激動驚喜的場面,冷華堂看得一滯,眼睛死死地瞪著床上的王爺。
王爺清潤的眸子正好也看向他,兩人對視片刻,冷華堂的臉慢慢地變得蒼白起來,王爺的目光森冷犀利,像是要刺穿他的靈魂一般。不自覺的,他就想往外躲,冷華庭卻在他身後攔住他,冷笑道:「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看望父王的嗎?如今父王醒了,你卻要到何處去?」
冷華堂身子一僵,機械地走近王爺,顫著聲道:「父王,孩兒來看您了。」
王爺聽了嘴角便勾起一抹譏誚,虛弱地坐了起來,伸出自己的手掌,細細地擦看著,聲音卻有點漫不經心。「你用針的手法是從何處學來的?你三叔也是你下的暗手吧?」
冷華堂聽了,立即就想往外退,硬著頭皮道:「父王您說什麼?堂兒聽不懂。」
王爺聽得心火直冒。到了這分上他還在裝,他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用那麼卑劣下作的手段對待自己的父親,真是喪盡天良。
「喔,聽不懂嗎?你在湖邊做的事情,真的全忘了?你對我做過什麼,你不記得,我可是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呢。」王爺自床上翻身而下,慢慢地逼近冷華堂。
冷華堂背上冷汗涔涔。那劉醫正明明說,王爺半年後才會醒,如今也真是此時才醒,足見他的醫術真的高明,但不是說會失憶的嗎?怎地……
「父王,您是被那藥物迷了心智吧?您在床上躺了這麼久,一醒來,怎麼說起胡話來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臉上卻很是震驚。
「裝,繼續裝,我本想看在父子一場要饒你一次的,沒想到,你還是如此不知悔改,讓我太失望了。」王爺又逼近了幾步,雙眼慣怒地逼視著冷華堂道。
冷華堂聽了,撲通一聲跪下來,納頭就拜。「父王,您身子安好,兒子也放心了,您還是好生再將養將養吧。」
說完便爬了起來,轉身往外走。王爺揮掌便砍向他,他也不躲,生生地受了王爺一掌,回了頭,一臉痛楚地看著王爺道:「父王,你究竟有沒有當我是你兒子過?您病了這麼久,我日日都到這裡來看您,先前還可以侍奉床邊,後來……真是太子不讓兒子近您的身。兒子若是想要害死您,會在太子派人來之前下手了,可是,兒子可有做過?在父王眼裡,兒子真的就如此不堪嗎?」
上官枚自進屋起,便默默地一言不發地站著,當聽到王爺說是冷華堂下的手時,她震驚得無以復加,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相公。人可以為了權力和利益耍些陰謀詭計,但絕不能喪了倫理道德,若是連生身父親也能下得手去,那不是豬狗都不如了嗎?
但看冷華堂生受了王爺一掌,又說得有理有據,不由也生了疑。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願意將他想得太壞,便對王爺道:「父王,相公說得有理,您病了期間,他每日都來看望您,幫您擦身,服侍您吃飯用藥,如此孝順,又怎麼可能做那種無恥之事?」
王爺微瞇了看著上官枚,眼裡有了一絲憐惜,半晌才嘆了口氣,對上官枚道:「枚兒,簡親王府對不住妳啊。」
上官枚眼睛酸澀起來,哽著聲道:「枚兒不覺得委屈,只要父王您公正些對待相公就好,枚兒願意一生孝順父王和母妃。」
王爺聽了長嘆一口氣,對上官枚道;「孩子,妳不要怪父王狠心,他……真的是禽獸不如啊,他如今這假面都是裝的──」
「父王,您無真實憑據,請不要詆毀了相公名聲,外人怎麼看他不重要,您是他的親生父親,若您也如此待他,不是真要將他往死裡逼嗎?」上官枚立即截了王爺的話,她不敢再往下聽,害怕聽到更讓她心驚和難過的話來。
「枚兒,再縱容他,以後他會自尋死路的,妳的位分我求皇上給妳留著,但他的世子之位,我是非拿掉不可的。」王爺踉蹌著向外走去。
冷華堂衝口喊道:「父王憑什麼拿掉我的世子之位,給小庭嗎?他還是個殘廢呢,皇上不會允了的!」
不提這殘廢二字還好,一提,王爺心火更盛,猛地一巴掌向冷華堂甩去。「畜生!當年你對小庭做過什麼?不要說你不知道!如今還敢說小庭是殘廢,我現在就廢了你!」
冷華堂早有防備,他也是被逼急了才說了那個詞,內心裡,他是最不想刺傷小庭的,但是事關利益,他也顧不得許多,見王爺打來,他身子一閃,縱身便向屋外穿了出去。王爺在後面追,冷華堂卻在正堂處站定,冷冷地回過頭來對王爺道:「父王,您儘管去見皇上,看皇上會不會允了您的請求,也請您不要再打兒子,兒子昨日便升了戶部侍郎,官居四品,您不能動用私刑。」
王爺聽得身子一僵,倒是真的不再打他,卻道:「我打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老子打兒子,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今你卻是拿皇命和官位來說事,那便是不再將我當成父親,那咱們便寫下文書,自此斷絕父子關係,從此再無瓜葛。」
冷華堂聽得一陣心寒,他無比傷痛地看著王爺,哽了聲道:「父王糊塗,兒子不會跟著您意氣用事的,今日父王太過激動,兒子先行退下,明日再來看望父王。」說著,再不等王爺說什麼,轉身走了。
王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氣血翻湧。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突然要斷絕父子關係,任誰都會痛心。
雖然那日裕親王在山洞外一再地調笑,說堂兒是老二的兒子,可他不是很相信。老二說得沒錯,他身上並無青龍,而堂兒是有的,老太爺在時,並不知道老二身上的秘密,但王爺卻是知道的,這其中道理,至今他都沒有弄明白,不知道為何明明是一父傳下的血脈,老二會不同,但如今看老二的行徑,他越發懷疑,老二是有問題的。
這時,錦娘和王妃還有冷華庭自裡屋走出來,看王爺臉色很不好看,王妃忙扶了王爺坐下。上官枚向王爺深施了一禮,淚如雨下,緩緩地跪在王爺面前道:「父王,您……您就是再生氣,也不能說出斷絕父子關係的話來,您這是要置枚兒於何地?您與相公斷了關係,那枚兒又成了哪家之媳?是不是要連枚兒也一併趕走呢?」
王妃心中一陣發酸。枚兒雖說高傲任性了一些,卻還算是心地純厚,進府幾年來,從未做過大惡,就是有那一、兩處不是,也是在冷華堂和劉姨娘的教唆之下所為,情有可原。
她心疼地去拉上官枚起來。「枚兒,妳父王不是說過,會保了妳的分位不變嗎?妳不要擔心了。」
「保枚兒分位不變,枚兒夫未死,便要當未亡人?母妃,虧您說得出口,枚兒正年輕,丈夫安好,為何要得這名分?」上官枚聽得一滯,心中火氣直冒,沒想到一向仁厚的王妃也是如此狠心。
王妃正要再勸,外面劉姨娘扶著玉娘進來了。「姊姊果然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竟然說出如此有違人倫的話來,堂兒就如此礙了姊姊的眼嗎?竟要活活咒死他,咒我的孫兒無父,咒我媳婦守活寡,妳天良何在!」
玉娘挺著大肚子,也挨著上官枚身邊跪下,淚水盈盈地看著王爺道:「父王,您看兒媳身懷六甲,您的孫兒很快要就出世,您忍心他的父親被趕出王府?讓他一岀生,便沒有了父親?」
王爺聽得難受,踉蹌著向後堂走去。斷絕父子關係的確不是個最好的法子,堂兒這種品質,著實不能成為世子,他繼了爵位之後,會將簡親王府往火坑裡推。皇上如今怕是還不知道,堂兒與老二的關係密切,一旦事發,連累的將會是整個簡親王府。
劉姨娘大哭著向王爺奔去 。「王爺就算看不起妾身,也不能如此對待親生兒子。人說虎毒不食子,難道就只有姊姊生的,才是您的兒子嗎?」
錦娘聽得實在煩躁,長途的跋涉之後,王妃和她自己也都疲累得很,便對劉姨娘道:「姨娘,妳也別鬧了,父王才醒過來,很多事情還沒有考慮清楚,也不是這會子就能辦得了的,鬧下去,對姨娘也沒有好處。」
劉姨娘正一肚子的火無處發,尤其是看到粉妝玉琢的揚哥兒,嫉恨便如泉水般湧出,再聽得王妃說要讓上官枚守活寡的話,就更是恨,破口大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妳的居心,妳是想害了我的堂兒,好讓妳兒子承爵,作夢吧妳!莫說堂兒的兒子即將出世,就是枚兒,她是郡主,身分要比妳這小婦養的高貴到不知道哪裡去,妳真當妳是鳳凰呢!」
錦娘高傲地揚起頭道:「不要用那齷齪的思想來衡量別人,那世子之位在我眼裡一錢都不值,我不過是看著父王母妃的面上給他幾分顏色,姨娘若再口出不遜,我絕不輕饒。」
說著,又逼近劉姨娘,冷笑著在她身邊轉了一圈道:「姨娘在浣洗房裡的工作,可是已經完成了?不知道王嬤嬤在浣洗房又過得可好?」
劉姨娘聽得一怔。她上回受罰,一直就以傷為名賴在自己院裡沒有出去,當然便是想躲過那責罰的,原以為都過去一年了,王妃都沒有計較過,孫錦娘也不會太在意了,沒想到她如今又將舊事重提……如此一想,她不由膽怯了起來。
王妃也道:「劉清容,妳立即去浣洗房,一年之內不得再回屋,否則,本妃要以家法論處。」
劉姨娘聽得大怒,她是豁出去了,講理講不贏,打又不能打,一時大哭大鬧地撒起潑來。錦娘看著厭煩,對外大喝道:「外面的婆子呢?送她去浣洗房。」
兩個婆子將劉姨娘往外拖,劉姨娘大哭,對上官枚道:「枚兒,妳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姨娘我被她們欺凌?妳才是這個府裡的少主子,憑什麼要讓著孫錦娘?」
上官枚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姨娘還是消停一點吧,老實待在浣洗院裡,不要亂跑,一年之後,枚兒再去接了姨娘回來就是。」
劉姨娘哪裡甘願?她一輩子苦苦追求,捨了尊嚴和良心,機關算盡,為的就是成為人上人,能在幾個嫡姊面前揚眉吐氣,沒想到臨老,竟然被打下成為最下等的奴婢,這叫她情何以堪?
兩個婆子一路拖著她往外去,她便一路嚎哭卻無人理會。
錦娘著實乏了,便給王妃行了一禮,抱著揚哥兒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冷華庭卻是並沒有跟著,他直接進了王爺的書房。王爺正皺了眉坐在書房裡,見冷華庭進來,不由有些詫異。「小庭怎麼沒有回去休息?」
「我來看爹爹。」冷華庭淡笑著說道。
「是不喜歡爹爹的心軟吧。」王爺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冷華庭道。
「爹爹確實心軟了。他那個人,留著終究是個禍害,對簡親王府也沒有好處,爹爹不是為了王府忍氣吞聲了很多年嗎,怎能為了他一人而置簡親王府的將來於不顧呢?族裡還有幾百人要靠著咱們王府過日子呢,難道爹爹就任他如此下去?」
冷華庭心裡確實有氣。他來,就是想要探王爺的底線,自己想要動手了,不能到時候王爺捨不得冷華堂,又傷了父子和氣。
「傻孩子,你以為我現在能動得了他嗎?皇上如今正拿他當你的磨刀石呢,巴不得你兄弟二人鬧意見,他好從中得利。方才我已經派了暗衛跟著他了,指不定這會子他就去了張太師府裡。明兒個,只要我遞了削去他的摺子上去,皇上定然會留中不發,不同意也不反對,就那麼僵著,讓你們兄弟去折騰。」王爺嘆了口氣說道。
「裕親王那天說的話,難道爹爹真沒有懷疑過?姨娘與娘親倒有七分相似,若他真是爹爹的兒子,為何我與他半分也不像呢?爹爹不覺得奇怪嗎?」冷華庭顧不得王爺的顏面,沈吟了一會子,還是說了出來。
王爺聽了,霍地一下自椅子上站起來。當年的事情,一幕一幕地浮現在他眼前,與劉姨娘的那些荒唐往事讓他很難在兒子面前啓齒……但堂兒真的與小庭和自己長得一點也不像,若說真是老二的兒子,那也該像老二才是,怎麼與老二也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庭兒,有法子證明他不是爹爹親生的嗎?爹爹如今也糊塗了啊。」王爺越想越糊塗,最讓他無法解釋的就是青龍紋身。
「沒法子,這事只有姨娘最清楚,爹爹何不去問姨娘就是?爹爹,若他真是您的親生,您就要放過他嗎?」這才是冷華庭此次來找王爺的最終目的。
「庭兒,你想如何,爹爹都會支持你的。當初在江南我就對你說過,屬於你自己的東西,你大可以全部討回來,縱然他真的是爹爹的兒子,爹爹也不能一再委屈你去成全他了……爹爹已經給了他不少機會,他仍非要自尋死路,那就由著他去吧。」
冷華庭回了自己的院子,錦娘正在屋裡收拾東西。雙兒因著當初救人一事,得了錦娘的信任,如今也成了錦娘身邊的大丫鬟,她正幫著錦娘在清理著自江南帶回來的東西。
揚哥兒在搖床裡睡著了,兩隻胖呼呼的小手正握得緊緊的,舉在頭部兩側,像是隨時都要與人打架一樣,小臉睡得紅潤的,煞是好看。以往冷華庭很少照鏡子,只知道別人說自己長得如何地美,如今看了兒子才知道,還真是錦娘說的……妖孽呢。
「娘子,妳要回門子?」冷華庭拿著帕子擦著兒子唇邊的泡泡,問道。
「嗯呢,想抱了揚哥兒給老太太和娘親看。如今爹爹不在家,老太太不知道會有多擔心呢,以往爹爹出征,老太太就在家裡唸佛,生怕爹爹出了事,這一次……不知道邊關的局勢又緊張到何種地步了。」錦娘隨口應道,眉宇間,一絲憂愁滑過,冷華庭看著就心疼。
「無事的,岳父是大帥呢,大錦怎麼說也有雄兵十萬,就算打起來,也沒那麼容易就敗了的。」
第二日一大早,冷華庭就與王爺一起上朝去了。錦娘東西沒有整理完,便打算等冷華庭回府之後再一同回娘家。
王妃惦記著揚哥兒,一大早,也不等錦娘去請安,巴巴地自己便來了錦娘屋裡,正要顯擺下她的乖孫,那邊青石一臉猶豫地來報。「主子,王嬤嬤求上門來了。您看,要不要帶她來見見?」
王妃聽得一怔,看了一眼正在屋裡忙碌著的錦娘,沈吟片刻才道:「好吧,讓她進來。」
豐兒將王嬤嬤領了進來,王妃正捏了點心在餵揚哥兒,一抬眸,看到一個蒼老憔悴、衣衫不整、滿臉是傷的婆子進來。
王妃先還未注意,王嬤嬤一進門便跪了下去,半晌,見王妃沒什麼表情,心中更是惶恐,顫聲道:「主子,老奴給您請安來了。」
王妃聽了,這才仔細看她,一看之下,怔住了,王嬤嬤以前在她身邊時,何等的尊貴囂張,可如今竟然像個討飯婆子一樣,原本紅潤的老臉如今乾癟,皺紋爬滿了她的額頭眼角,差點就沒認出她來。
「恭喜主子喜得貴孫。」王嬤嬤見王妃仍沒開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乾笑著討好。
她是費了好大的心力才託人找了青石,求她看著以往多年共事的情分上幫自己一把,讓自己能來見王妃一面。王妃向來心軟,自己也受了這麼久的苦了,應該會消了氣才是。
「妳來做什麼?」王妃淡淡地說道。
王嬤嬤被問得一窒,原以為自己這副可憐模樣會引得王妃的同情,沒想到,王妃神情很淡漠……
「老奴久未見主子,實在想念,所以……」
「那如今妳已經見著了,下去吧,該幹麼幹麼去。」揚哥兒坐在王妃腿上一點也不老實,見王妃停了手沒有餵他,他便使勁揪王妃衣袖,嘴裡啊啊地叫著,王妃見了忙哄他,又捏了點心餵。
王妃的話像一盆冰水直澆在王嬤嬤頭上,震得她半晌也沒吱聲。如今的王妃比之以前,好像變了很多,溫柔恬靜依舊,卻是能將情緒收斂得很好了。
「主子,小少爺可和您小時候長得真像,不過,主子小時沒這麼歡實,可乖巧了,靜靜地坐著,從來也不鬧騰呢。」王嬤嬤邊說,那淚水便開始往下掉。
王妃嘆了一口氣,問道:「妳這臉上的傷是如何來的?」
「回主子的話,是被人打的。老奴做不動那粗活,所以……被管事娘子打的。」王嬤嬤終於聽到王妃略帶關心的話語了,喜不自勝。
「那就少做點吧,妳且回去,我讓青石去給管事娘子打聲招呼,讓她不再欺負妳就是。」王妃語氣仍是淡淡的。
「主子,求主子開恩,老奴實在是受不了苦了,主子……老奴錯了,給老奴一條生路吧!」王嬤嬤猛地磕起頭來。
王妃道:「妳不是有新主子嗎?怎麼不求她去?妳當初不是眼光很好,棄了我去護著她嗎?」
「老奴錯了,老奴此來,有很多話要和主子講的,不敢再有半點隱瞞了。」王嬤嬤抽泣著,老眼淚汪汪地看著王妃。
「喔,妳不會是又來騙娘親同情的吧?」這時,錦娘自屋裡轉了出來,看了王嬤嬤一眼,將揚哥兒抱過去。該餵他奶了。
「老奴想明白了,當年那些事情,老奴確實還有些瞞著主子的。主子,老奴願意全部坦白。」王嬤嬤爬到王妃面前,扯著王妃的衣裙說道。
「那好,妳到內堂來,有什麼事情,好生說,若有半句妄言,小心妳這條老命。」王妃點了點頭道。
到了內堂,屋裡只有王妃和錦娘兩人在,王嬤嬤仍跪在地上。「主子,王爺當年……王爺當年並沒有對不起主子。」
王妃聽得一滯,心都怦怦跳了起來。這輩子她最傷心的便是王爺與劉姨娘的那一段,儘管王爺不斷解釋,但事實已經造成,讓她怎麼都難以釋懷,這事折磨了她二十多年,沒想到,今天聽到的竟然會是……
「主子,當年劉姨娘在王爺身上用了迷幻藥,她也想與王爺……但王爺吃過藥後便呼呼大睡,哪裡能夠……所以,王爺是清白的。老奴當初守在門外,雖未親見,但屋裡一點聲響也沒有,自然是……是不可能有那事了。」
「那華堂是誰的種?」王妃震驚得無以復加。這樣的真相讓她驚喜的同時,又有了恨。王爺怎麼就那麼糊塗呢,養了個野種二十幾年,竟然無知無覺,最讓她氣恨的是,竟然還讓那野種害得庭兒殘疾了六年之久,真真可恨啊!
「世子爺他……他可能是……」王嬤嬤突然後背一僵,身子猝然倒在地上。錦娘覺得詫異,忙叫人來看。王妃也是驚得站了起來,卻見王嬤嬤嘴裡吐著白沫,眼睛珠子向上翻,身子連連抽搐著,沒一會兒便不動了。
張嬤嬤幾個聽到動靜,慌忙進來,看到王嬤嬤那慘相,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像是……中了毒……」
「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王嬤嬤進來後並未吃任何東西,怎麼會突然中毒?
昨夜冷華庭回來後,便與她商議過要出手反擊,而重點便是王嬤嬤。王嬤嬤是當年的老人,定然是知道很多有關劉姨娘與王爺,還有二老爺之間的內幕的,但王嬤嬤太過狡猾,如若不將她逼至絕境,她定然是不會開口的。
因此昨兒晚上,冷華庭便使劉姨娘的手下打了王嬤嬤一頓,說劉姨娘要滅她的口,她才會一大早拚了老命求到這裡來,但是……她又怎麼會中毒了呢?
錦娘心裡思慮著。人是青石帶進來的……一揚聲,她喚了青石進來。
青石在外屋聽說王嬤嬤猝死,也是一頭霧水,進來後也是一臉茫然,不等錦娘發問便道:「她是使了浣洗房的一個小丫頭來求我的,那丫頭以前也是王家的人,應該不會害她才對啊?」
「請忠林叔來瞧瞧吧。」錦娘聽得頭疼。剛要揭露真相的時候,竟然又讓那些人下手了,讓她好不氣惱。
一會子忠林叔進來,給王嬤嬤查探了一番後,道:「是中了西涼毒藥,應該是昨兒晚上就中了的,只是今早才發。老奴想不通,為何不讓她直接死了,非得讓她到了這院子裡來,說了許多話後才死?怪事啊。」
「您是說,她中的是慢性毒藥嗎?」錦娘皺著眉頭問。
「依老奴查看,確實是慢性的。這種藥人服下去得好幾天才會發作的,怎地又突然死了?真是奇怪呢。」忠林叔百思不得其解,又在王嬤嬤身上查探了一番,得出的結論還是一樣的。
「應該是欲蓋彌彰吧,昨日那人肯定見過王嬤嬤,如今王嬤嬤立即就死了,他肯定會遭人懷疑,為了避嫌疑才這樣做的。只是她沒想到王嬤嬤昨夜會遭人暴打,而王嬤嬤又受不了虐,只好拚了命地來求王妃,那人如今只怕是急得不行了,怕王嬤嬤吐露她的秘密呢。哼,她可真是好運氣,那頓暴打引得王嬤嬤身上的毒性提前發作,害得我們只聽了一半,真真可氣。」錦娘又氣又恨地說道。
忠林叔聽了點頭。「夫人說得有理,也只有如此才解釋得通。」
「方才都有誰知道王嬤嬤的死訊?」錦娘嚴肅地問道。
忠林叔一聽便知她的用意。「應該只有青石幾個知道,正堂裡也只有雙兒和豐兒在,那兩個丫頭,夫人可是信得過?」
錦娘點了點頭,豐兒那是不用說的,她是自己的陪嫁,經了這麼些事,已經不用再考驗了。雙兒是自江南帶來的,與劉姨娘王嬤嬤也不熟,更不可能會洩了密去。「麻煩您將她的屍體先藏起來,封鎖王嬤嬤的死訊。青石,妳一會子去浣洗院,說王妃已經免了王嬤嬤的責罰,接回院裡將養了。」
忠林叔讓兩名暗衛進來,將王嬤嬤的屍體拖走。王妃仍怔怔地坐在堂中,好在揚哥兒吃過奶後睡著了,並沒有看到王嬤嬤死時的慘相。
錦娘道:「娘,這種人不值得傷心,她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您。」
王妃心有感慨道:「我不傷心,只是氣妳爹爹怎地如此糊塗呢,被人當了幾十年傻子。」
錦娘也不好說王爺什麼。「娘,一會子咱們去浣洗房,看望看望某些人吧。或許,她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不行了呢?」
王妃起了身。「好,她囂張了那麼多年,我也想看看她做粗使婢女會是什麼樣?」
第九十六章
上官枚自聽說王妃和錦娘回來了,便喜不自勝,她幾日前便使了人將錦娘所住的院落好生打掃,一應用具全都檢查了好幾遍,還在屋裡燒了好多香片,去去屋子久未住人的塵氣。
玉娘有時便會挺著個肚子跟著她轉,不陰不陽地說道:「喲,姊姊可真是待我家四妹妹好呢,可姊姊不知嗎?相公如今可是天天到妹妹房裡來看妹妹,待妹妹我可好著呢,他可是巴巴地等著我給他生個兒子呢!」
上官枚聽得一滯。相公自江南回來後,心情就一直不好,似在江南吃了癟,心裡有氣呢,不過,對自己倒是比以前更加溫柔體貼,多次在自己面前表示,對玉娘...
目錄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九章
第一百章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七章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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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狗屋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日期:2013-04-11ISBN/ISSN:9789863280408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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