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曾對楊貴妃有過救命之恩,再加上世外高人司馬承禎的舉薦,任天翔終於得以直達天聽,受到大唐皇帝李隆基的注意,他也如願以償,開始官場生涯。 然而,官職豈是那麼好做的?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經常喜怒無常,而宮中勢力無數,派系鬥爭不斷,使任天翔猶如身處針氈。 眼前皇帝的心腹之患安祿山,則成了任天翔是否能贏得李隆基的信任,並成功打入大唐權力中心的一大關鍵,他能順利完成李隆基交付的任務嗎?
任天翔在終南山結識道門高人張果老和司馬承禎,以及與張果老有糾纏不清的玉真公主,並遭到張果老和玉真公主逼婚,要他娶他們的女兒。任天翔以巧妙手段擺脫這段風流債,潛心向司馬承禎請教終南捷徑。 在司馬承禎指點下,任天翔苦讀前人實用經典,開始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智者。憑著司馬承禎的舉薦信,他終於有機會見到當今皇上李隆基,再憑自己巧妙應對和楊玉環的暗中幫忙,他被玄宗皇帝認為小舅子,一步登天成為大內副總管。 安祿山為討好玄宗和貴妃娘娘,曾拜貴妃娘娘為母,如此一來這邊關悍將,竟成了任天翔的外甥。這一代梟雄不顧天下人恥笑,竟當場認下任天翔這個舅舅,刻意巴結。 在玄宗皇帝密詔下,任天翔才知聖上的目的,原來是要他作為耳目,看透安祿山的忠心或詭計。 憑著大內副總管的權勢,任天翔找到了七塊義字璧的線索,義門千年的夢想即將在他手中實現,即破璧重圓,義門歸一。
作者簡介:
方白羽,原為中規中矩的電子工程師,一時興起抱著玩票心態在網路寫作,意外引發廣大迴響,方白羽的名號頓時響徹雲霄,並開始為武俠和奇幻雜誌撰稿,成為一名專業寫手,至今已出版超過四百萬字的奇幻和武俠作品。
方白羽首倡「智俠」概念,武俠、奇幻兩棲,代表作有《遊戲時代》、《千門系列》、《奇兵七種》、《白蓮英雄傳》等長篇系列和《大賭坊》、《鐵血密捕》、《柳飛揚傳奇》等中篇系列,為大陸奇幻、武俠寫手中獨一無二的智性流派,成為目前大陸新武俠界最炙手可熱的新晉天王,被稱為「智俠之父」。
章節試閱
馬車一路疾馳,直奔長安城。
途中,任天翔忍不住問:「我離開這段時間,一切可還好?」
褚剛知道任天翔最是牽掛妹妹,忙答道:
「洪勝幫那邊我一直派人盯著,洪邪對任小姐表面上還算好,背地裏就不知道了。如今義安堂與洪勝幫成了姻親,也暫時相安無事。韓國夫人開始讓心腹經營陶玉,生意蒸蒸日上,她得了莫大好處,也沒有再追究公子的去向。上官雲姝這冷美人回了韓國夫人身邊,就小薇這醜丫頭一直留了下來,說是要等公子回來。對了,咱們租住的宅院快到期了,若要續租,還得交一大筆錢……」
任天翔突然問:「我上次讓你去查任重遠的死因和那個什麼如意夫人,有沒有消息?」
褚剛一愣,愧然道:「我查了,暫時還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托了風媒去打聽,相信重賞之下,必有線索。另外還有江玉亭的死,也有不少疑點,我也一併托了風媒在查,你儘管放心好了。」
任天翔神情怔忡地點點頭,見窗外一座巍峨的宅院正在修建,他不禁嘆道:「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宅院,最好能像眼前這座宅院那般巍峨宏大。」
褚剛突然笑道:「公子還不知道這是誰的府邸吧?這是驃騎大將軍安祿山的新宅。聖上認為當初賜給安祿山的府邸太過寒酸,配不上他的身分,特令工部建造現在這座將軍府,其規模在長安城也是屈指可數。真不知安祿山有何能耐,竟能讓聖上如此信賴和恩寵。」
任天翔從車窗中打量著即將完工的將軍府,若有所思地自語:「恩寵倒是恩寵,信賴卻是未必。」
見褚剛不解,任天翔笑著解釋道,「安祿山的老巢在范陽,家眷子女都在那裏。如今卻在長安給他修建如此奢華的將軍府,顯然是要他留在長安長住。這宅院,外人只看到它的富麗堂皇,在安祿山看來,卻像是一座漂亮的牢籠。」
褚剛有些將信將疑地問:「公子怎知道是這樣?」
任天翔嘿嘿笑道:「剛看了不少書,歷史上這樣的事太多了。一個人的恩寵達到頂點,必定過猶不及、物極必反。」
說話間,馬車拐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任天翔租住的宅院就在這裏。褚剛在門外停住馬車,回頭笑道:「我已經給公子準備了接風酒,大家都想慶祝公子學道歸來。不知接下來公子有何打算?」
任天翔掏出懷中司馬承禎那封舉薦信,神情怔忡地喃喃道:「世人都說仕途凶險,又說伴君如伴虎,所以我這輩子從未想過要當官。但現在卻不得不踏上這條吉凶未卜之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明天一早就面見聖上,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了。」
褚剛追隨任天翔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沒有自信,心中也不由擔心起來,本想開導幾句,可對官場一無所知的他,卻又不知如何勸解,只得勸道:
「公子既然心中沒底,何不多瞭解一段時間,再決定是不是要走這條路。」
任天翔抬首眺望玄武門方向,輕嘆道:「就明天,再多瞭解,我怕自己更沒信心。」
司馬承禎乃大唐帝國三朝皇帝敬重的世外高人,他的舉薦信不啻於一塊最好的敲門磚。當任天翔將信件交給朱雀門外守衛的龍騎軍將領時,那將領不敢怠慢,立刻向上逐級呈報。
任天翔在門外等候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見一名內侍率兩名帶刀侍衛快步迎了出來,令任天翔意外的是,其中一名侍衛竟然就是施東照,看其服飾打扮,該是侍衛中的一名頭目。
施東照也十分意外,不過還是依照規矩對任天翔搜身,在確保任天翔身上沒有任何利器後,這才帶著任天翔進入朱雀門。
在兩名帶刀侍衛和一名內侍的蜂擁下,任天翔由朱雀門穿過重重深宮,一路來到玄武門外,那名內侍這才示意道:「在這兒等著,聽候聖上召喚。」
任天翔心知玄武門是整個皇宮最為重要的一道宮門,朱雀門到玄武門外,是皇帝及三省六部官員辦公議事之所,駐有御林軍精銳,屬於皇宮外城;玄武門之後,則是皇帝與嬪妃們生活的內院,是真正的大內禁宮。只有最受皇上寵信的大臣,才有機會在這裏得到聖上傳召,不然就算是三朝元老、三省首輔、六部尚書、也沒機會進入玄武門一步。
玄武門於大唐帝國,也有其特殊的意義。當年太宗皇帝發動玄武門之變,就是在這裏殺了兩個兄弟,然後率軍攻入內院逼父親退位,這才奠定了貞觀朝數十年的繁榮基礎。
在太宗之後,不知有多少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因冒犯武后威嚴而被殺,行刑之處也多是這玄武門外。大唐帝國建國百多年間,不知有多少人是從這裏走進了大唐帝國權力的中樞,更不知有多少人是從這裏走向了地獄。
任天翔正在胡思亂想,突見方才那名內侍快步而來,向任天翔叮囑道:「聖上正在西苑中與幾位大人飲酒賞樂,你要小心應對,萬不可掃了聖上雅興。」
任天翔連忙答應,然後低頭跟在那內侍身後,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和重重宮門,最後來到一片花團錦簇的園林之內。
但聽鼓樂聲中,十多名舞姬正在表演歌舞,領舞的舞姬長袖飄飄,舞姿蹁躚,於雍容華貴中透著莫名的靈動和嫵媚,令人心旌搖曳。雖然看不清她快速轉動的臉,卻已讓任天翔看得癡了。
隨著音樂的驟然轉急,她的舞姿越來越快,令人目不暇接,就在眾人忍不住鼓掌叫好的同時,音樂戛然而止,她的身姿也陡然停下,裙擺如蓮花般散開,婷婷嫋嫋地盛開在眾女中央,璀璨奪目。
眾人看得呆了,反倒忘了鼓掌叫好。
「神仙姐姐!」任天翔終於看清了那舞姬的容貌,既意外又吃驚,不由輕呼出聲。
原來這領舞的舞姬,竟然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貴妃娘娘楊玉環,任天翔怎麼也沒想到她在精通音律的同時,還有如此曼妙多姿的舞技。
任天翔剛驚呼出聲,就聽前方有人尖著嗓子一聲輕斥:「什麼人在此喧嘩?」
將任天翔領進來的內侍急忙上前稟報:「稟高公公,小人將任天翔領到。」跟著轉向任天翔,「還不快拜見高公公。」
那老太監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任天翔,而任天翔也在偷眼打量著他。
但見對方兩鬢染霜,面容富態,眼中隱然有種倨傲與自卑交織的神色。任天翔立刻就猜到,這一定就是皇帝身邊最為得寵的太監高力士。
他正待拜見,突聽有人緩緩在問:「力士,方才是何人在說話?」
「回皇上!」高力士立刻換上副笑臉,對中央身著明黃龍袍的男子小聲稟報,「是司馬道長舉薦的人到了,正在一旁候見。」
「哦!」那人回過頭,手捋稀疏髯鬚望向任天翔。
不用旁人介紹,任天翔也知道這就是大唐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李隆基,他忙拜道:「草民任天翔,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隆基手撫髯鬚淡淡問:「方才朕好像聽人在叫什麼姐姐?」
任天翔見聖上神情淡漠,眼中先是有些好奇,繼而卻又生出一絲失望。他立刻猜到聖上是因司馬承禎的舉薦而召見自己,但在見面之後,卻沒有看出自己有何奇特。他知道必須儘快給聖上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便大著膽子答道:
「回皇上,小人是見那位跳舞的姐姐美若天仙,便忍不住叫她神仙姐姐。」
「大膽!」李隆基尚未開口,他身旁的高力士已高聲呵斥道,「那是貴妃娘娘,你竟敢言語冒犯?」
「哎!」李隆基不悅地對高力士擺擺手,「他不知跳舞的就是貴妃娘娘,不知者無罪,何況,神仙姐姐這稱謂,也算不得冒犯。」說著,他笑吟吟地向舞畢起身的楊玉環招手,「愛妃快來,有人竟稱你為神仙姐姐,朕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有趣的稱呼。」
楊玉環已卸下舞裙,款步來到李隆基跟前,突然看到在階下侍立的任天翔,不由怔了一怔。
任天翔忙大禮拜道:「神仙姐姐在上,請受小人一拜!」
「是你!」楊玉環既意外又吃驚,不由輕呼出聲。
李隆基見狀奇道:「你們認識?」
楊玉環忙屈膝拜倒:「皇上,上次在驪山太真觀,奴家在給眾位道友分發道袍時,遇到刺客行刺,正是他為奴家擋了一刀。」
「哦!」李隆基十分意外,「上次愛妃遇刺,是太真觀一個掛單的小道士為你擋了一刀,就是他?可他怎麼又拜到司馬道長門下,由司馬道長推薦給朕?」
任天翔忙道:「回皇上,小人確實曾拜在司馬道長門下學道,司馬道長說我沒有學道的慧根,卻有一點經世治國的才能,所以便舉薦小人進京面聖。」
「所以你道士也不做了,卻想來做官?」李隆基笑問。見任天翔沒有否認,他捋鬚沉吟道,「不過,司馬道長在信中並沒有說你有多高的才能,只說你聰慧伶俐,學東西很快,有培養前途。這麼說來,該讓他做個什麼官好呢?」
最後這句,卻是在問高力士。
高力士陪笑道:「這位任公子有幸為娘娘擋過一刀,又是司馬道長推薦,於情於理聖上都不能忽視。不過,現在朝廷各部皆人滿為患,只怕沒有合適的空缺。而且他還很年輕,依老奴看來,不如就讓他做個國子監的太學生,待其學有所成,再讓他待詔翰林。」
任天翔一聽這話,心中不禁將高力士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他知道雖然國子監是培養官吏的最高學府,國子監的太學生也算是踏入仕途,將來學有所成朝廷定會委用。不過他根本不想讀書,況且國子監有不少太學生讀了一輩子書,依然還是待詔翰林。
他才不想這輩子就這樣被書本埋沒。見聖上就要答應,任天翔急忙拜道:「小人做不做官都不要緊,但只求留在神仙姐姐和神仙姐夫身邊伺候,就心滿意足了。」
「神仙姐夫?」李隆基一愣,「誰是神仙姐夫?」
任天翔坦然道:「貴妃娘娘是小人心中的神仙姐姐,那麼聖上自然就是小人心目中的神仙姐夫。也只有聖上這等仙風道骨的偉男子,才能與神仙姐姐做一對人人羨豔的神仙眷屬。小人若能在你們身邊沾上一絲半點仙氣,那就心滿意足了。」
李隆基呵呵大笑,忍不住笑罵道:「你這小子,倒是挺會逢迎拍馬,朕要重用你,豈不讓御史們斥為親小人、遠君子的昏君?」
「不過,聖上若是不用他,豈不是又讓人誤會為忘恩負義、薄情寡信之君?」楊玉環已經換了身衣衫,款款來到皇帝身邊,剛好聽到幾個人的對話,便笑語嫣然地插話。
聽到愛妃含嬌帶嗔的指責,李隆基急道:「朕怎麼就成了忘恩負義、薄情寡信之君了?」
楊玉環在皇帝身邊款款坐下,嗔道:「這位任公子好歹替奴家擋了一刀,要不是有他捨命相救,聖上還見得著奴家嗎?況且,他還有司馬道長的舉薦信,才能自然沒得說,你要不加以重用,豈不就是忘恩負義、薄情寡信?」
「好好好,朕定加重用。」愛妃發話,皇帝也不敢怠慢,沉吟道,「不過,現在朝中暫時沒有空缺,而且,重要的職位都得經過三省六部官員合議。不如就先授他個六品帶刀侍衛的虛銜,特准入皇城宿衛。」
楊玉環不悅道:「任公子又不是舞刀弄劍的粗人,幹嘛要做帶刀侍衛?」
李隆基趕緊解釋道:「帶刀侍衛有不少是虛銜,大多授予祖上有功的官宦子弟。任愛卿替愛妃擋過一刀,憑這功勞,完全夠格做個帶刀侍衛。」
「奴家的性命難道才值六品?」楊玉環依然不依,「怎麼說也得三品才行!」
李隆基急忙解釋道:「拱衛皇城安危的御林軍首領也才不過三品,帶刀侍衛最高也只有四品,這是先皇定下的官制,哪能隨意更改。」
「那就授四品帶刀侍衛!」
「好好好,就依愛妃之言。」
「不過跟奴家的性命比起來,這賞賜還是太輕。」楊玉環依舊還有些不滿。
李隆基見狀,靈機一動,突然鼓掌笑道:「朕有個好主意,既可避免言官抨擊,又可提升任愛卿的身分。」
見楊玉環和任天翔都好奇地望著自己,李隆基手捋髯鬚悠然笑問:「剛才你將朕和愛妃叫做什麼?」
任天翔心中一亮,連忙答道:「神仙姐姐和神仙姐夫!」
李隆基呵呵笑道:「朕既然金口答應,這聲姐夫就不讓你白叫。朕就認下你這個小舅子,從今往後,你就是國舅爺兼四品帶刀侍衛。前幾天娘娘剛收了個乾兒子,朕今日也收個小舅子玩玩。」說完,忍不住笑著對高力士吩咐,「你快去將娘娘的乾兒子召來,讓他速來拜見乾舅舅。今日就在這西苑中排下酒宴,慶祝朕新得小舅子,娘娘新得一乾弟。」
高力士立刻吩咐內侍去傳召,同時令御膳房準備酒宴。不多會兒,就有宮女內侍將酒菜陸續傳上來。
任天翔入席後一直在猜想,不知娘娘收了誰家的孩子做乾兒子,到時候,自己該出多少見面禮才不算失禮。他身上沒帶多少金銀珠寶,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大約半個時辰後,就見一個身披錦袍的肥壯胡人大步而入,進門後便衝楊玉環跪倒,聲如洪鐘地拜道:「孩兒拜見母后,祝母后青春永駐,仙錄永傳。」
李隆基笑道:「無知胡兒,為何不先拜父?」
那胡人昂首答道:「孩兒是胡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李隆基悠然問道:「胡兒不知父,那麼知道舅舅麼?」
那胡人點頭道:「娘舅如母,這個孩兒當然知道。」
李隆基拼命忍住笑,指向一旁的任天翔,道:「那你還不快拜見舅舅?」
那胡人目光轉向任天翔,二人都是一愣。原來這胡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在洛陽夢香樓上,與任天翔爭過雲依人的安祿山。
見二人愣在當場,李隆基哈哈大笑著解釋道:「貴妃娘娘剛收了任愛卿做乾弟弟,胡兒還不快拜見舅舅?」
楊玉環也忍不住捂著肚子連連笑道:「奴家原本比安將軍小好些歲,安將軍卻偏要拜奴家為母,誰知道任公子今日又拜了奴家做姐姐,所以……」說到最後,已笑得前俯後仰,無法繼續。
安祿山眼中的尷尬一閃而沒,很快就換上一副誠懇的笑臉,對楊玉環道:「母后無需多慮,你的弟弟自然是孩兒的舅舅。」說著,轉身向任天翔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朗聲道,「孩兒給舅舅請安,祝舅舅仙福永享,壽比南山。」
任天翔見凶狠如安祿山,竟然像隻綿羊一樣拜倒在自己面前,心中玩性大起,忍不住伸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拍,就像長輩在愛撫孩子般叮囑道:「乖孩子,舅舅今日沒帶什麼東西,這幾兩銀子就賞你買糖吃吧。」說著從袖中拿出幾塊碎銀,遞到安祿山手中。
安祿山面不改色,跪著接過銀子,俯身叩首再拜:「多謝舅舅賞賜,孩兒謝謝舅舅。」
「好好好!」李隆基樂得手舞足蹈,高聲吩咐,「開宴!今日要好好慶祝胡兒與任愛卿郎舅相認,朕這個做乾爹和做姐夫的,也跟著你們高興。」
一場飲宴直到天色入黑才結束,席間不光聖上喝得大醉,就是任天翔也喝得暈暈乎乎不辨東西,被內侍攙著送到玄武門外的侍衛住處。
方才領他進入皇城的那名內侍,態度已完全不同,恭敬地對他道:「任大人暫且在此委屈一宿,明日小人讓內官給大人換個舒適的房間。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小人,小人名叫旺財,名字很好記。」
「旺財?我記得小時候宜春院有條狗也叫旺財。」任天翔哈哈大笑,擺手道,「你先去吧,我喝多要先睡了,有事我會叫你。」
送走旺財剛躺下沒多會兒,就聽門外有人敲門,任天翔迷迷糊糊地開門就罵:「擾人清夢的狗不是好狗……」
「老七,是我!」門外有人小聲道。
任天翔定睛一看,才認出是施東照。他不由失笑道:「對不起,我還以為是旺財,沒想到是二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哦,忘了你是大內帶刀侍衛,也要宿衛皇城。」
施東照擠入房中,陪著笑臉道:「二哥這侍衛不過是濫竽充數,老七別取笑了。」
「你要是爛魚充數,那我就是臭蝦裝魚了。」任天翔呵呵一笑,「這麼晚了,二哥有事嗎?」
施東照陪笑道:「聽說兄弟不光授了四品帶刀侍衛,還傍上了貴妃娘娘這棵參天大樹,讓她認作乾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我約了幾個相熟的侍衛給兄弟慶祝,大家已設下酒宴,懇請兄弟賞臉。」
「二哥的消息真是靈通啊!」任天翔打了個酒嗝,有些為難道,「不過現在天色已晚,而我也喝得暈暈乎乎,還是改日再說吧。」
施東照忙道:「這是弟兄們一片心意,老七無論如何得賞臉。」
任天翔奇道:「你那些侍衛兄弟跟我素不相識,他們怎麼那麼熱心?」
施東照略一遲疑,只得坦然相告:「實不相瞞,他們是衝著兄弟這四品帶刀侍衛的頭銜。大內侍衛雖然是不少,但有品級的只有不到一半,且大多是六、七品。能授四品以上的僅有寥寥數人,而且大多是資歷深厚的元老,所以大家揣測你有可能要補侍衛副總管的缺,因而想提前跟上司搞好關係。」
「原來是這樣。」任天翔恍然大悟,見施東照對自己的態度與以前判若兩人,忍不住問道,「不知二哥是幾品?」
施東照不好意思地笑道:「哥哥沒用,混到現在還只是個從五品,哪像兄弟手眼通天,一來就做到四品的高位。以後哥哥還要多向老七學習,希望老七不吝賜教。」
任天翔聽出了他的嫉妒和不甘,忙攬住他的肩頭笑道:「二哥這是在罵小弟吧?小弟這是天上掉餡餅,剛好砸到我頭上,哪比得上二哥勤勤懇懇一步步走過來?說實話,我對宮中的事一竅不通,以後還得仰仗二哥指點。咱們自家兄弟,自該攜手合作,同氣連枝。」
施東照連忙點頭:「以後但凡有用得著哥哥的地方,兄弟儘管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今晚還請兄弟去見見我那些同伴,給為兄長長臉,明日我再約高名揚他們,讓大家都來給兄弟祝賀。」
任天翔聽施東照這樣說,只得道:「好!我就去見見大家,不過小弟有言在先,酒不能再喝了,大家隨便聚聚就好。」
施東照連忙答應,扶著任天翔就出了門。
馬車一路疾馳,直奔長安城。
途中,任天翔忍不住問:「我離開這段時間,一切可還好?」
褚剛知道任天翔最是牽掛妹妹,忙答道:
「洪勝幫那邊我一直派人盯著,洪邪對任小姐表面上還算好,背地裏就不知道了。如今義安堂與洪勝幫成了姻親,也暫時相安無事。韓國夫人開始讓心腹經營陶玉,生意蒸蒸日上,她得了莫大好處,也沒有再追究公子的去向。上官雲姝這冷美人回了韓國夫人身邊,就小薇這醜丫頭一直留了下來,說是要等公子回來。對了,咱們租住的宅院快到期了,若要續租,還得交一大筆錢……」
任天翔突然問:「我上次讓你去查任重遠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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