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今宵風月

見來者要刺殺錦雲，葉大夫人的臉容不期然地閃過一絲笑意，可是下一刻，那笑意在臉上僵住，因小廝的刀被人一腳給踢飛了，且搭救之人還不是葉連暮。

錦雲一門心思都放在清容郡主套圈圈上，根本沒注意到有人暗殺她，直到小廝的慘叫和匕首砸地的哐噹聲，才茫然回頭，一臉逃過一劫的覺悟都沒有。

因為她身側還同時站著好幾個人，錦雲納悶道：「他要殺誰？」

夏侯沂額頭布滿黑線，這女人對危險的認知也太弱了吧？快被暗殺了都不知道人家是要來殺她。

「他是來殺妳的，連暮兄怎麼沒看著妳？」

青竹她們那些丫鬟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見那小廝要爬起來逃走，她們抄起瓷瓶就砸過去，將那小廝給砸暈了。

那廂，葉連暮他們幾人正要去東翎湖遊玩，據說柳飄香會在花船上獻藝，他們正打算去湊熱鬧時，就聽到珠雲匆匆忙忙地前來稟告道：「少爺，有人要殺少奶奶。」

葉連暮臉色一變。「少奶奶有沒有事？」

珠雲忙搖頭，然後指向錦雲的所在地，葉連暮急忙去找錦雲了，他的臉色鐵青一片，早知就不該讓她出來逛花燈會，人山人海的，暗衛就是想保護她都不易。

這時小廝已經被趙構給抓住了，趙構也嚇壞了，方才小廝走過去，他站在後面，只看見小廝的背影，沒發現小廝手裡的刀，若不是靖寧侯世子，他今天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往後一定要加派人手才成。

一見葉連暮來，趙構低著頭。「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爺責罰。」

錦雲背脊發涼過一陣後，也就沒那麼怕了，吩咐道：「查出是誰指使他刺殺我的。」

葉連暮緊緊地握著錦雲的手。「一個晚上，妳差點死兩回，別亂跑了，妳就跟著我。」

前一回是差點掉水裡去，這一回是險些被刺殺，葉連暮是真的怕了，萬一錦雲有什麼閃失，他怎麼辦？

錦雲輕聲辯解道：「上一回不算，我會泅水，就算掉下去，我也沒事……我跟著你就是了。」

葉連暮拉著錦雲走，清容郡主手裡還剩下一堆圈圈，正不知道怎麼辦好，一見到夏侯沂，二話不說，就把一堆圈圈扔給他了。「你幫我套。」

說完，清容郡主追著錦雲就走了，夏侯沂站在那裡，臉色微僵，他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救人沒人道謝，未婚妻指使他套圈圈，自己卻跑了，她不該留下來看著嗎？

夏侯沂回頭瞄了那瓷器一眼，老闆正拉著青竹不給走。「姑娘，方才妳砸壞了一個花瓶，是十兩銀子……」

青竹翻著荷包，拿出一張千兩的銀票，苦著臉。「沒小錢了，你找我銀票，銀子太多了，我拿不動。」

老闆真想罵人，他做小本生意，一年也掙不了一百兩，上哪去找一堆銀票？可十兩銀子不要，那是斷斷不可能的。忽然聽到一陣鼓掌聲，老闆回頭，就見每個物件上都套著一個圈圈，他整個人都傻了。

夏侯沂不知道清容郡主要什麼東西，乾脆全套上了，然後問青竹。「郡主要哪個？」

青竹眼睛瞪大，半晌說不出來話，早知道他這麼厲害，清容郡主還拗半天做什麼？

青竹回道：「花燈。」

老闆回過神後，從心裡騰起一抹無力感，眼下幾乎是傾家蕩產，他可就靠這些東西過活呢！再聽夏侯沂的話，似乎是只要一件，忙去拿了兩盞花燈過來，且拿最漂亮的來。

青竹看著地上擺著二、三十個物件，雖然不是什麼寶貝，加起來也能值個上百兩，再看夏侯沂走遠了，以他侯爺世子的身分，這樣的東西還不至於放在眼裡，她便道：「那之前我砸壞的花瓶就這樣算了，行嗎？」

老闆忙不迭地點頭。「行，行，我也送妳一盞花燈。」

青竹欣喜地接過花燈，高興地也去追錦雲了。

老闆抹著額頭上的汗珠，今天這日子過得大喜大悲，心臟有些承受不住了，這生意今天是不能做了，忙把東西收拾好，趕緊回家，萬一人家後悔再回來取，自己可以帶著一家子老小跳湖投胎轉世、重新做人了。

另一廂，葉連暮牽著錦雲走到葉容痕等人面前，葉容頃不滿道：「為什麼倒楣的都是妳，妳得罪誰了，竟要殺妳？」

錦雲聳肩搖頭，一臉鬱悶。「我也不知道。」

葉容頃扯了扯嘴角，翻了個大白眼，他想說十有八九是國公府那些造謠生事的人做的，可是那些人都是葉連暮的親人，他又沒有證據，便忍著沒說出口。「還去不去遊湖了？」

錦雲點頭，葉容頃白了她一眼。「沒問妳，我們是去看人家花魁跳舞，妳去幹麼，那是妳一個女人家該去的地方嗎？」

錦雲挑了下眉頭，隨即嗤笑道：「我去喝花酒啊！小王爺，風月閣可沒花茶賣，你要喝，下次我泡給你喝。」

葉容頃臉立刻大紅，他偷溜去風月閣險些出不來的事，幾乎沒人敢提，她竟然往他傷口上撒鹽。他深呼吸，對葉容痕道：「王兄，她不守婦道，簡直就是帶壞清容郡主和一大群大家閨秀，你下旨派八個、十個嬤嬤去教她規矩禮儀。」

錦雲氣得直磨牙，葉容頃昂著脖子，一臉本王爺才不怕的表情，她要是敢再提那丟臉的事，就叫那些嬤嬤折磨死她。

錦雲深呼吸後，眼睛在四下掃了一圈，殷勤道：「小王爺，你餓不餓，我請你吃飯。」

葉容頃臉上立刻綻放一朵笑容，心情很好，架子還依舊端著。「本王爺剛吃過，還不餓，只是身上的衣服方才被燙壞了一點，妳給我設計八套、十套新樣點的……」

八套、十套？錦雲白眼一翻。「每套一萬兩，小王爺就是要一千套，我也給你設計出來。」

這下換成葉容頃發怒了。「一萬兩做件衣裳，還不如直接拿銀子做呢，王兄的龍袍也不用一萬兩啊！」

「不願意，那算了。」

「……算你狠！我餓了，我要吃醉香樓的燒雞，福滿樓的醉鴨，柳記的花生酥……我要吃滿漢全席！妳去找滿漢，我要吃他做的全席。」

錦雲腳一軟，她記得自己解釋滿漢全席的時候他不在場啊，怎麼他也知道滿漢全席了？

錦雲不知道，當她說了滿漢全席一百多道菜後，葉容痕和常安就記下了，之後，葉容痕把御廚喊了去，特地問了問滿漢全席的事，御廚嚇得臉都白了，沒敢說不會，只說回去查閱書籍，一定做出來。這會兒，御廚們還成堆地在一起討論，個個都苦癟著張臉，把「滿漢」恨得牙癢癢，也暗自臭罵一頓在皇上跟前提出滿漢全席的人。

皇上的事再小，那也是大事，皇宮裡上下都知道皇上讓御廚準備滿漢全席的事，葉容頃怎麼會不知道呢？他也是個小吃貨，還特意問了葉容痕，做好了一定要請他吃，便順帶從葉容痕那裡知道這是錦雲說的，因此要吃滿漢全席，找錦雲最合適。

錦雲卻撓額頭，要她請客吃滿漢全席？她只是客氣，這小屁孩還順著杆子爬起來了。

葉容頃見她不說話，小眉頭一皺。「說話啊，請客可是妳說的，我是客人，我點菜，妳要幫我準備，這是禮貌。」

錦雲輕眨眼睛。「不是客隨主便嗎？青竹，去買兩個包子來。」

葉容頃差點跳腳。「吃包子，妳腰纏萬貫，居然請我吃包子？」

就請你吃包子，不吃拉倒。

葉容頃頭毛立炸，尤其見青竹拿了包子來，更是氣得跳腳。

「我不吃！」

青竹手裡捧著包子，看看葉容頃又看看錦雲，見錦雲沒有發話，換言之，她要是不讓十王爺接受，就得去找滿漢來給他做吃的了，而她去哪裡給他找滿漢？

幾人朝前走，東翎湖就在前面不遠處，約莫兩刻鐘就能走到。

葉容頃不拿包子，青竹就一直跟著他，他快忍不住了，太欺負人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王爺，竟然被個丫鬟給欺負了！葉容頃忍無可忍，正好瞧見桓禮和桓宣自前面走過來，他立馬道：「他那臉色一看就是餓的，把包子拿給他吃。」

什麼叫柿子撿軟的捏，這就是啊！青竹扯著嘴角把包子遞到桓禮面前，桓禮一頭霧水，他心情是差，心情一差就喜歡吃東西，可他不喜歡吃包子啊！可是見葉容頃一臉「你吃啊、你快吃啊」的表情，桓禮心裡閃過一抹警惕，這包子裡不會加了什麼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桓禮看了青竹兩眼，青竹把包子往前遞了遞，要說葉容頃喜歡搗蛋，可包子是青竹拿的，那神情、那臉色，一看就是個善良的小妞，再者，一直舉著，手也會痠啊！

桓禮拿了包子就啃起來，一邊問道：「十王爺，你怎麼知道我心情差？」

「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你不高興，你被人給欺負了？」

葉容頃問著，眼睛落在桓宣身上。沒道理啊！若是有人欺負他，桓宣會不過問，還一臉帶笑？欺負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葉容頃幾乎下定論了。

桓宣打著扇子道：「小王爺，欺負他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誰啊？」

桓禮把啃了一半的包子還給青竹，然後道：「你說雞蛋裡面有沒有毛？」

葉容頃斷然搖頭。「沒有。」

桓禮立馬笑了。「如果雞蛋裡沒毛，那麼孵出來的小雞怎麼身上有毛？」

葉容頃被問得一愣，這麼說雞蛋裡似乎有毛。「雞蛋裡只有蛋清和蛋黃，沒有毛，小雞身上的毛是小雞身上的毛，不是雞蛋裡的毛。」

「可小雞是破殼而出的。」

「……」

「火熱不熱？」

「火當然熱了！」

「那這個火呢？」桓禮打開扇子給葉容頃瞧，上面赫見一個火字。

葉容頃無言。「……」

「孤駒有母親嗎？」桓禮心情好多了，玉扇搖得愜意。

「沒有母親牠怎麼來到這世上的？」

「自然是母親生的！」

「那孤駒就有母親啊！」

「非也非也，孤駒之所以叫孤駒，正因其孤單，沒有母親，有母親怎麼稱之為孤？」

「……那牠總是母親生的吧，怎麼能說沒有母親呢？」

「牠是母親生的，但母親在世時，牠不叫孤駒，母親過世後，牠才叫孤駒，所以自牠成為孤駒的那一天起，牠就是沒有母親的。」

「……」葉容頃想想，覺得桓禮說得很對，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飛鳥的影子動過沒有？」

「沒有動過，沒……等等！你這麼問，肯定是沒動，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葉容頃頭大了，顏面盡失，臉上無光。

桓禮嗤笑道：「我也是聽來的，為了這三個問題，我輸了三十兩銀子！」

錦雲側目，原來他一副臭臉，是因為這三個問題丟了面子、輸了銀子。這可是詭辯之術，專門用來唬弄人的，讓人覺得有理之餘，又覺得哪裡不對，然後思緒就被繞了進去，著名的詭辯有許多，錦雲知道的就有「白馬非馬」之說。

這還不是讓桓禮最氣的，他氣的是那書生的話。「他竟然說有理走遍天下！」

葉容痕來了興致。「朕也去瞧瞧，他是如何有理走遍天下的。」

桓禮在前面給大家帶路，就在前面不遠處，一堆人圍著一個書生，書生身上還掛著牌，上面寫著：

有理走遍天下。

一群人走過去，就聽到有人上去問：「人不吃飯會死。」

書生搖頭道：「人不吃飯，不會死。」

那人大笑。「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不吃絕對會死，先生你輸了。」

書生繼續搖頭。「我若是吃番薯，吃菜，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不吃飯，絕對餓不死，你們說呢？」

吃番薯，吃菜，只要肚子不餓，自然餓不死。那人先是一愣，隨即無話可辯，悻悻然下去了。

一個男子又上前去說，人不喝水會死。最後被書生這麼一辯，成了喝粥，喝果汁，都不會死……

一群人都陷入了沈思，不承認他說得是對的，可又沒法反駁他說得是錯的，一句話概括就是：能勝人之口，不能勝人之心。

桓禮幾個人面面相覷，都在商議說詞。只有錦雲撓著額頭，有那麼難嗎？

那邊書生笑道：「承讓了，承讓了，小生行遍大江南北，為的就是一個理字。」

錦雲上前一步，笑道：「先生詭辯之才，讓人刮目相看，欽佩欽佩。」

書生也不生氣，笑道：「姑娘也要同我辯上一辯？」

青竹立刻道：「這是我們少奶奶！」

書生一聽，立刻作揖賠禮。「小生眼拙了。」

錦雲渾然不在意，書生便讓錦雲出題。

錦雲掃視了書生兩眼，笑道：「先生身上三斤肉。」

錦雲話一出來，大家全部望著她，這麼一個書生，少說也有百八十斤啊，怎麼說他三斤肉呢？這少夫人眼睛沒問題吧。

就聽書生笑道：「夫人眼拙了吧，小生重一百又二。」

錦雲清然一笑。「先生聽錯了吧，我說的是肉，先生身上除了肉還有骨頭和血、頭髮等物，除去那些，先生身上只有三斤肉！」

書生愕然，葉容頃見他說不出來話，忍不住催道：「你倒是想辦法證明你不是三斤啊，不然你可就輸了。」

書生額頭全是汗珠，這叫他怎麼證明，剜肉割下來證明嗎？

見書生半天說不出來話，青竹眼睛賊亮賊亮的。「我數三下，先生再不證明，可就是我們少奶奶贏了。」

青竹數著一、二，三還沒有出口，書生便朝錦雲作揖了。「小生甘拜下風。」

說完，把五十兩銀子送上，這麼多人拿銀子出來跟他爭辯，完全是受金錢的誘惑，贏了就有五十兩，輸卻只輸十兩，懷裡揣了銀子的都忍不住動心。

葉容頃邁步上去，脫口來了一句。「我瞧先生身上不止三斤肉，應該是四斤！」

書生差點哭出來，錦雲也忍不住笑了，這小屁孩腦子夠靈活，這麼快就學會舉一反三了，孺子可教。

錦雲那倩然一笑，如清風，如明月，不知道觸動了多少人的心。

葉容頃要辯論，結果書生連著求饒，這還有完沒完了，一個來四斤，再來一個五斤、六斤，這是要逼迫他剜肉嗎？

書生把攤子一收，再次給錦雲作揖。「小生半年來，未嘗得一敵手，今日敗與夫人之手，心服口服，以後這牌子，小生就棄了！」

說著，把那有理走遍天下的牌子一扔，錦雲卻讓青竹撿了起來。「有理走遍天下這話沒錯，先生說的是詭辯之術，算不得理字。」

書生滿臉通紅，接過牌子告辭。

桓禮打著扇子，盯著錦雲道：「妳怎麼知道如何對付他？」

錦雲一聳肩。「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必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我當然是看書知道的了。」

桓禮一張臉通紅，枉他飽讀詩書，竟然連這首詩都不知道，慚愧啊！

葉容頃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我也看了不少的書，怎麼沒看到千鍾粟，沒看到車馬，沒看到顏如玉？」

葉容軒一巴掌拍過去。「笨蛋，她的意思是多讀書，考取功名，將來平步青雲，要什麼沒有？都是讀書得來的，不是真的書裡有。」

「那倒不一定，如果是《聊齋》，書裡就有……啊，聊齋是個奇幻的世界，就跟《西遊記》一樣……」錦雲大汗，方才她竟然有種錯覺，彷彿在跟室友辯論書中自有顏如玉的事。

葉容頃連著點頭，桓禮推搡了下葉容軒。「什麼是《西遊記》？」

葉容頃興致勃勃，他最喜歡給人說《西遊記》了。「你不知道，孫悟空有根棒子，能大就大，能小就小，能把天給捅破呢，裡面還有女兒國，沒有男人，裡面的女人都是靠喝一種怪水生孩子，我七王兄最喜歡女兒……」

那個「國」字還沒出來，葉容軒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直餘下一陣唔唔唔的聲音，可是大家都聽見了，七王爺喜歡那個有一堆女人的地方，眾人當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葉容軒氣得想捂死葉容頃，不就沒忍住打了他一下，至於這樣對他嗎？

不過說歸說，對於那樣一個只有女人，沒有男人，還個個貌美如花的地方，誰不想去見識見識，一旁的男子都湊過來問了。「那女兒國在什麼地方，遠嗎？」

錦雲搖頭。「不遠，一抹脖子就到了。」

「……」

眾人無言，避之唯恐不及，為了去女兒國丟了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葉容頃怒道：「本來一個好好的地方，堪稱人間仙境，妳一說話就成人間地獄了，妳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錦雲氣得直磨牙，想起弼馬溫，眸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我知道你喜歡孫悟空，可你知道孫悟空之前是養馬的吧，你要學孫悟空得從養馬開始，我建議朝廷開個養馬場，十王爺負責。」

葉容頃氣得小胸口直起伏，養馬？她竟然要他去養馬，孫悟空還不幹呢！他一個王爺去養馬？

葉容頃還未說話，錦雲便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養馬算得了什麼呢，小王爺，你說呢？」

葉容頃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沒完全聽明白，只聽見「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女人心也太狠了吧！不僅要他養馬，還要他餓肚子。

＊預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9/16上市的【文創風】223《花落雲暮間》4 完結篇。

第三十一章　今宵風月

見來者要刺殺錦雲，葉大夫人的臉容不期然地閃過一絲笑意，可是下一刻，那笑意在臉上僵住，因小廝的刀被人一腳給踢飛了，且搭救之人還不是葉連暮。

錦雲一門心思都放在清容郡主套圈圈上，根本沒注意到有人暗殺她，直到小廝的慘叫和匕首砸地的哐噹聲，才茫然回頭，一臉逃過一劫的覺悟都沒有。

因為她身側還同時站著好幾個人，錦雲納悶道：「他要殺誰？」

夏侯沂額頭布滿黑線，這女人對危險的認知也太弱了吧？快被暗殺了都不知道人家是要來殺她。

「他是來殺妳的，連暮兄怎麼沒看著妳？」

青竹她們那些丫鬟臉色刷的...

第三十一章　今宵風月
第三十二章　籌備鐵騎
第三十三章　國公夫人
第三十四章　開戰前後
第三十五章　凜冬晚晴
第三十六章　舊事翻案
第三十七章　錦雲效應
第三十八章　暗潮洶湧
第三十九章　凱旋前夕
第四十章　　朝野動盪
尾聲

第三十一章　今宵風月
第三十二章　籌備鐵騎
第三十三章　國公夫人
第三十四章　開戰前後
第三十五章　凜冬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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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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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朝野動盪
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