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天，喬明瑾給了周晏卿圖紙，就再沒見過周晏卿了。

喬明瑾也沒多想，她也不擔心吃虧。

又忙了幾天，先是作坊全部弄好，工錢結清，開了門窗晾曬。再來就是喬明瑾的那五間廂房也全部弄好了，還在院子後面加蓋了一座馬房，分做兩間，一間關了牛，一間關了那匹叫元寶的馬；還整了一間雜房，平時就放馬車廂及牛板，還隔了半間放雜物及存柴火。

只曬了一天，那間雜物房就用了起來。

除了房子外頭的馬房、雜物房之外，還在籬笆地那裡蓋了一間茅房，是模仿後世的蹲式馬桶做的，用光亮的青磚砌成，雖比不得後世的瓷磚光滑，但也沒差多少。裡面還砌了一個石池子，可以裝水，後面就挖了一個糞坑，平時用蓋子蓋著。

自家用或是村裡誰家缺肥，都可以舀了去。

整個茅房也不小，比一個成人伸展雙臂的寬度還大一些，連牆面都刷了白灰，讓村裡人看了嘖嘖稱奇，個個都說要回家去弄一個。

連關師傅等人都不住口地稱讚，說是有些大戶人家都沒這樣的條件。

族長當場見了，就拉了關師傅等人到家裡去了。

那茅房弄得也快，幾乎一天就能弄一個出來。這段時間，村裡人挖木樁也都存了一些錢，這等又方便又能存肥的茅房，眾人雖有點肉痛，但也咬咬牙給自家弄了一個。

所以，整個下河村幾乎一半的人家都學著喬明瑾弄了新式茅房出來。

其實想起上廁所這事，她還真的挺心有餘悸的，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喬明瑾早就想著要弄一個新式茅房了。

這次她雖然沒蓋新家，只是蓋五間廂房，但還是把屋頂整了一遍，四間正房及五間廂房的地上也都鋪了青磚。

院裡雖然還是泥地，但她鋪了幾條青石板路，一條從正屋到廚房，另一條從廂房到正房，另兩條是從正房到大門，廂房到大門。

若是把整個院子都鋪上青石板，一是費錢，二是太惹眼了，另外她也不知能住多久，索性只是鋪了這幾條。

但饒是這樣，等她全部弄妥當之後，還是惹得全村人眼紅了一遍。

村裡還沒幾戶人家在院裡鋪青石板路、房間裡鋪青磚，都說這喬明瑾是苦盡甘來，鹹魚翻身了。

孫氏和于氏自然也是聽到了，也趕著來看，回去後誇大地學給吳氏聽，話裡話外，就是說喬明瑾傍著城裡的老爺發財了，一方面言語泛酸，一方面就透著來錢不正當的話；當然另一方面也是想著吳氏能好強些，不願落於被趕出門的兒媳婦後面，索性刺激她，沒準也能讓吳氏掏錢蓋間新屋子住呢。

兩妯娌算盤打得好，但吳氏哪裡是那麼容易激的人？何況是讓她掏錢的事，跟要她的命一樣。

村裡多半人都咬牙建了新茅廁，不管有錢沒錢，就是家境不如岳家的都建了，岳老二、岳老四看了之後，都回來慫恿老岳頭和吳氏弄一個。

老岳頭看了也說好，可誰都沒說動吳氏，誰讓吳氏捂著全家的銀子呢？

吳氏不僅不出銀子，還把一家人都罵了一遍。

「多矜貴呢，門外的茅廁不是茅廁哪？人都沒飯吃了，沒地睡了，還要弄個什麼茅廁！錢多啊？」

罵了家裡人一遍，又指桑罵槐地站在院子裡罵了一遍。

喬明瑾家裡裡外外都弄好後，整個面積可是大了不少，圍牆也加高、加固了，新的茅房、馬房都嶄新，屋頂也重新整了，屋子瞧著就跟新做的一樣，讓村裡不少人看了豔羨不已。

房間都弄好後，秋收也開始了。

喬明瑾因為自己也沒種地，倒沒感受到什麼秋收的緊張氣氛。

但她一是不太會種地，二來也沒什麼時間去料理，當時買了地後，索性就佃租給了老岳頭的四弟一家，讓蘇氏和呂氏她們種，說好她們家去付稅賦，然後給喬明瑾五成糧。

這四畝地對於呂氏她們來說，也只不過多搭把手而已，她家人多，勞力多，就是幹活索利的，一個人也能把四畝地料理妥當了，能讓她們得近五成的糧，蘇氏一家人都是極高興的，也很領喬明瑾的情，平日裡也經常帶一些自家裡有的東西來給她們娘倆。

喬明瑾後來一直都沒買過什麼菜，就是家裡的雜糧、芋頭、豆子、芝麻之類的，也沒買過，都是蘇氏從家裡拿過來的。

秋收開始後，蘇氏也跟她說了，不須她操心，就由她們家弄好、曬好後，再把稻穀給她送過來；還說若是她要舂成米，她們也會幫她舂好了送來，讓喬明瑾很是窩心。

雲錦和何父等人也都回了自家進行秋收，明琦也跟了雲錦回去。

她和琬兒則留下來打理新家，準備再開門曬一、兩天，也回雲家村幫忙。

雲家村喬家眾人瞧見喬明瑾母女回來，很是高興，特地從田裡趕了回來。

「姊、姊！」

「小舅舅、大舅舅……」

馬車還未停穩，琬兒就高興地撲了過去。

「怎麼你們也回來了？」

喬明瑾看著明玨把女兒高高地舉了起來，拉著湊到她近前的明珩問道。

「二哥說家裡只有娘一人，怕是忙不過來，反正我和二哥在劉家，又不是在書院，也沒那麼多規矩，跟劉員外說了一聲，他就放我們回來了，說是等家裡忙完了才過去。」

喬明瑾聽了點了點頭。

「小舅舅，你快看我們家的馬車，剛才琬兒坐了馬車來的呢！是娘駕的馬車！」

小東西興奮地趴在明珩的肩頭哇哇叫喚。頭一次坐了她娘趕的馬車，連車廂都不願待了，就和她娘一同坐在駕車的位置上，一路哼著曲過來，此時臉上通紅通紅的，也不知是熱的，還是興奮過頭。

喬母兩手還沾著泥，看著自己這五個孩子都聚到一起了，開心得很，在院門口嘴角微揚，看著幾個孩子在自家門口打鬧。

「快進屋吧，這麼一夥人站在門口成什麼樣。」祖母藍氏說道。

眾人便相攜著進了屋。

明瑜和明琦從廚房給眾人端了水，喬明瑾看著這個早回來兩天幫忙的小妹，笑著問道：「在家可是幫忙了？有沒有偷懶？」

明瑾鼓著嘴，嗔道：「哪有偷懶？天不亮，娘就拎著我起來了，都不讓我多睡一會兒，一大清早就頂著露水拉著我下了地。」

喬明瑾聽著這丫頭噘著嘴說完，笑了起來，拉著她看了看，才回來兩天，確實黑了一些，看來是沒有偷懶。

聊了小半個時辰，又吃過中飯，也沒歇，全家又一起出了門。

喬母讓喬明瑾待在家裡，喬明瑾也沒應，換了一件明瑜的舊衣就帶著興奮的琬兒跟著出了門。

農忙是個全家出動的日子，不管老少。

就是藍氏這等上了年紀，平時不下地的，都要在廚房裡忙活一家人的飯菜及茶水，一天跑幾趟拎著到地裡，又是送水又是送飯的，還要包攬家裡的家務。

喬父也不捧著書本了，這段時間身子也養得好了不少，雖然腰腿不好，割不了稻，不過也會幫著抬一抬稻子，打一打稻穀，或是幫忙翻曬穀子。

家裡雖是人多，不過在地裡割稻的主力也就是喬母和明瑜、明琦三人。

如今喬明瑾來了，她也不太會割稻子，喬母又心疼她，便支使她和喬父去打稻。

這活看著輕鬆，其實不然。

喬明瑾捶打得滿面通紅，汗流如雨，初時的新鮮，沒兩下就蕩然無存，兩手抬都抬不起來，連彎腰下去抱稻稈都不能。

本來這是個輕鬆活，熟練的人幹下來，速度應是比田裡割稻的人快的。

只不過她看著明珩從車板子上卸了小山一樣的稻穀在地上，她就覺得一陣陣無力，怎麼打了這許久，那稻穀還越來越多？

看來真是安逸日子過慣了。

喬父看她在一旁直喘氣，很是心疼，開口道：「瑾娘，妳把地上脫粒的穀子攏一攏，把它們送到妳祖母那邊，好讓她趁著日頭曬了。」

喬明瑾看了喬父一眼，喘了幾口粗氣，很沒形象地拿袖子往額頭上抹了一把，就拖了兩個籮筐把喬父脫下來的穀子鏟了裝進去。

然後，挑了滿滿兩籮筐的穀子到相隔不過兩、三米的藍氏那裡，好讓她揚去雜物，把摻在穀子裡面的稻稈等雜物除掉，再把穀子攤在草蓆上晾了。

「娘、娘！」

喬明瑾艱難地把兩筐穀子放下，琬兒就朝她奔了過來。

「娘，我幫太婆婆幹活了！」

喬明瑾摸了摸女兒細軟的頭髮，看著她跑得紅通通的小臉蛋，笑著說道：「喔，琬兒都幫太婆婆幹什麼活了？」

「我幫太婆婆把來偷吃穀子的雞都趕跑了，我還幫著翻曬穀子呢，不過那竹耙不好用，太高、太大了，娘沒帶琬兒的小竹耙來。」

喬明瑾笑了笑。「沒事，那妳就慢一些耙，可要好好盯著啊，不能讓雞來把穀子吃了喔。」

「嗯嗯，雞一來，琬兒就把牠們打跑！」

旁邊的藍氏看了臉上冒汗的喬明瑾，說道：「快歇一歇，旁邊的壺裡還有水，快喝幾口緩一緩。」

藍氏看著喬明瑾應了一聲就轉身去倒水，暗自嘆了一聲，如果當初她不是……瑾娘怎麼會做這樣的活，她的孫子、孫女怎麼會像現在這樣辛苦……

晚上，天擦黑，一家人才把晾得半乾的穀子裝在牛車上拉了回去，其他的打稻床、石滾、籮筐等物都留在空地上。

時下的鄉村路不拾遺，這些東西家家都有，也不會有人偷了去。

藍氏先行回家做晚飯，一家人累得幾乎脫力，也不管面前擺的是什麼，張著嘴就往裡面送，連琬兒都吃得比平日裡多了一碗。

累了一天，也沒顧得上說幾句話就各自歇息去了。

直到次日一早醒來，喬明瑾才問喬母。「娘，妳都沒請人嗎？還有我買的那一百畝水田，不會也要我們自己收吧？」

喬母笑著說道：「那可是一百畝水田，我們家就這幾個人，那得忙到什麼時候？我和妳奶奶商量過了，咱自家留了十畝自己種，家裡也就娘一個人，加上咱家現有的那五畝，十五畝地娘也能打理得過來。另外給了妳兩個舅舅一人二十畝，妳奶奶作主，只收妳兩個舅舅三成的租金；剩下的五十畝就全租给人了，也不須我們操心。咱家這十五畝地，妳兩個弟弟也回來幫忙，家裡忙幾天也能忙得過來的，再說這個點上也難請到人，就是能請到，那工錢也高得很。」

喬明瑾聽了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荒地怎麼樣了？還有那片山地呢？」

「那荒地倒是整治出來了，只是才下的雜糧種子和瓜種，也不到收穫的時候。那處山頭倒是請了人在弄，這幾天恰逢農忙，便歇了假，過幾日他們才會再來。」

「嗯，有娘和舅舅們幫我管著，女兒放心呢。」

她娘和兩個舅舅、外祖父母都是經年的老莊稼戶，這些田間地頭的事也不須她太操心。

一大清早的，趁著日頭未起，全家人便早早起了，準備到田裡收割稻子，要趁著日頭出來之前，把穀子脫粒，好趁早晾曬，也好在雨季來臨之前，把穀子曬好收倉。

出門前，喬明瑾還把自家那匹馬套上家裡的獨輪板車拉著。

前幾日，雲錦和明琦已是把喬明瑾的那頭牛拉了回來，今天再加上馬拉板車，有了一馬一牛，好歹也能加快些速度。

喬明瑾今日已是比之昨日熟練了不少，做得有模有樣，速度也快了不少。

午飯是藍氏提到田頭的。

藍氏招呼地裡正割稻的喬母和明瑜，又招呼打稻的喬父等人，一家人便在平整的晾穀場邊尋了一塊陰涼的地方，準備坐下來吃飯。

喬明瑾帶著幾個孩子到田裡，尋了一處乾淨的水窪洗了手腳，才上了坡。

忙累了這半天，大夥也是又累又餓，好些人家也都是在晾穀場尋了陰涼處席地坐著吃。

藍氏做飯的手藝很好。

喬家裡一般都是藍氏操持廚房的活計，在喬明瑾的記憶中，家裡就是沒有油腥，這個祖母也能把普通的青菜弄得好吃，而且擺盤還講究得很，不光好吃，還好看得很。

若是喬母去弄了，沒油，菜就跟從水裡煮的一般，擺在盤裡，鏟子鏟起來是什麼樣，盤子裡就是什麼樣，顏色還不好看。

喬母每每看著喬父看著菜擰眉，就不敢再鼓起勇氣進廚房了。

後來，喬明瑾等人都大了，藍氏便把廚房的手藝教給了喬明瑾。

喬明瑾也能把沒油、水煮出來的東西弄得好，擺盤還像朵花一樣；後來喬明瑾出嫁了，家裡炒菜做飯的活計就輪到明瑜了，只是這幾日農忙，藍氏又接了手。

如今家裡過得比以前好了，有喬明瑾給的銀子，還有明玨的束脩，為了給喬父補補年輕時損耗太過的身子，家裡也經常能見到油腥；加上這次農忙，藍氏每天都會買上一刀五花肉，燉了肉給眾人吃。

一家人坐下後，藍氏才掀了飯盒的蓋子，一股肉香就飄了出來，連坐在附近的雲錦都端著碗過來了。

「藍奶奶，您這又燒什麼好吃的啦？」

明珩斜了他一眼。「表哥你那是狗鼻子啊？」不過並沒有趕他。

坐了幾米遠的雲大舅就笑了起來，大聲說道：「明珩啊，你那表哥又端著碗到你家討吃的了，從小就那副德性，可別把好吃的挾給他啊，不然晚上他該找不著家門了。」

雲錦本來正蹲著往籃子裡瞧去，聽了這話，把身子往後扭，對著雲大舅喊道：「爹啊，你還是我親爹嗎？莫不是稻草堆裡把我撿來的？」

曬穀場上，好幾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一家人分好食，雲錦挾了一塊紅燒肉迫不及待塞進嘴裡，吃得滿嘴流油，連連稱讚，把他的兒子小雲巒都吸引了來，端著小碗就跑來，連他娘在後面如何喚他都不回。

琬兒也把自己碗裡的肉塊很是慷慨地挾到這個小表哥的碗裡。

大舅母謝氏見了父子倆這模樣，遠遠就說道：「雲錦這孩子從小就愛上他姑家蹭飯，就是大了都當爹了，還是不改那習慣，把我孫子都教壞了去。」

老雲頭這會兒正和兒子、孫子們坐在一起吃飯，也遙遙對喬家這邊喊道：「瑾娘啊，妳這次要多待幾天哪，等妳舅舅這邊忙完了，兩家再一起吃個飯啊！」

「好的。」喬明瑾也大聲應了。

藍天白雲，清風徐徐，綠草如茵，整個晾穀場周圍的林子裡圍了十來家一塊吃飯，邊吃邊聊上一、兩句，孩童們端著碗到處竄，這家吃上塊肉，那家吃上一筷子菜，很是熱鬧。

吃過飯，有些田地多的人家都沒怎麼歇，放下碗又下了地，喬家倒是和雲家齊齊坐在一塊兒聊起天來。

不過也沒聊多久，準備下地去忙活的時候，就見小琬兒大叫。「爹爹！」就往後頭跑去。

眾人齊齊扭頭去看，就見岳仲堯風塵僕僕從遠處走了過來。

喬明瑾看到他彎身抱起女兒，還笑著和女兒抵了抵額頭，單手抱著女兒闊步朝眾人走來。

他怎麼來了？

「祖母、岳父、岳母、外祖父、外祖母、大舅、二舅……」

喬父看著這個女婿，心情很是複雜。

當初就是看他相救自己於危難，又揹著自己到醫館請醫問藥，覺得這小夥子人品不錯，瞧著也是上進的，把自己最珍愛的大女嫁給他；但是現在，竟讓自家女兒陷入這樣難的境地……

藍氏狠瞪了岳仲堯一眼，就拎著空盤、空碗回去了，連岳仲堯在後面喚她也沒理會。

喬母看他站在那裡尷尬，忙起身道：「仲堯，你怎麼來了？衙門讓你請假啊？」

岳仲堯忙回身對著喬母說道：「回岳母，知縣大人體貼，對家中田裡活計多的，也給調幾天假，往後可以再頂回去。早上我回了下河村，見家裡人手多，活也快忙完了，又看瑾娘和琬兒不在家，我就過來了；岳母看有什麼活計做的，儘管吩咐我去做。」

說完看到明玨和明珩也在，便說道：「你們也回了？有姊夫在，還是讀書要緊。」

明珩哼了一聲正要開口，被喬父瞪了一眼，便摸著鼻子坐了回去再不敢吱聲了。

明玨看著岳仲堯說道：「一直在讀書，也正好鬆泛鬆泛。」

岳仲堯點頭道：「正是，我聽你姊說過什麼勞逸結合的，不過也別累到了。」

轉頭又去跟雲家眾人打招呼，還說忙完了就過去幫他們，倒惹得雲家外婆連連誇他。

老人家看著如今一家三口在一起，心裡別提多高興，也不多說，只略聊了幾句就紛紛下田裡去了。

岳仲堯也拿過明琦的鐮刀，脫了鞋子，高高捲了褲子就準備下田。

走了幾步，又從懷裡掏了個荷包遞給喬明瑾。「瑾娘，妳幫我收著，一會兒恐怕會掉進田裡。」

喬明瑾自他來了後還沒張口說過話，看他把荷包遞過來，眾人又都在看著，只好把那荷包接了過來。

岳仲堯揚起嘴角笑了起來，對喬明瑾說道：「瑾娘，那我下去了，一會兒有什麼活妳別累到了，做不動就等著我上來做。」

又對巴巴地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女兒說道：「琬兒乖，妳在坡上玩，要幫著做些活喔。」

小東西雞啄米似地點頭。「嗯。爹爹，早上我還幫著看穀子了的，還趕了來偷吃的雞呢！」

「好，琬兒真乖。妳好好跟妳娘在坡上面，爹要下去幫妳外婆做活了……」

第二十七章

那天，喬明瑾給了周晏卿圖紙，就再沒見過周晏卿了。

喬明瑾也沒多想，她也不擔心吃虧。

又忙了幾天，先是作坊全部弄好，工錢結清，開了門窗晾曬。再來就是喬明瑾的那五間廂房也全部弄好了，還在院子後面加蓋了一座馬房，分做兩間，一間關了牛，一間關了那匹叫元寶的馬；還整了一間雜房，平時就放馬車廂及牛板，還隔了半間放雜物及存柴火。

只曬了一天，那間雜物房就用了起來。

除了房子外頭的馬房、雜物房之外，還在籬笆地那裡蓋了一間茅房，是模仿後世的蹲式馬桶做的，用光亮的青磚砌成，雖比不得後世的瓷磚光滑，但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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