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楔子
百里大山,無盡林海,獸嚎鳥鳴,一片盎然生機。
山腳下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以古篆字寫著三個蒼狂有力的大字||金鳳山。
根據傳說,在古代,這裡是一片毒沼,生活著一條毒蛟,村民為了生活,不得不在每年的春天將一對童男童女獻祭給毒蛟。
天界的金鳳仙子授命剷除毒蛟,與毒蛟大戰了九九八十一天,最終將毒蛟斬殺,但因為傷勢過重昏迷不醒。
一位年輕英俊的巫醫為了治療母親的疾病,冒死進入到毒沼尋找草藥,無意中遇到了昏迷的金鳳仙子,於是他將金鳳仙子背回家中,經過一番精心救治,金鳳仙子不但恢復了健康,更愛上了這位心地善良的年輕巫醫,放棄了回到天界的機會,要與年輕的巫醫終身廝守。
卻不料天帝聞訊暴怒,派下天兵天將下凡,以年輕巫醫的性命威脅金鳳仙子自盡,否則就殺死年輕的巫醫。
為了愛情,金鳳仙子主動捨棄了生命,身體化為了連綿的大山,身上的羽毛化為了鬱鬱蔥蔥的林木。
所以如果從天上看,這綿延數百里的群山,就好像是一隻浴火而生的鳳凰。
傳說自然是假的,但巫醫卻是真的。
金鳳山的山巔有一溜竹屋,這裡居住著金鳳山乃至整個省份最頂尖的巫醫。
「吃貨,吃貨。」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山巔。
「幹啥老混蛋?」年輕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應道。
「吃貨,過來和你說個重要的事兒。」
「老混蛋別煩我,小爺正修煉到關鍵時刻,沒功夫搭理你。」
冷氣房,網路遊戲中,一個戰士正奮力砍殺著怪物。
「電閘在那裡呢?」
「別啊!老混蛋你這是要弄死我啊!」
一扇竹門砰的被人從裡面推開,一道胖乎乎的身影伴著一股寒氣從門內噴出,胖乎乎的身影快若閃電,在白日之下卻猶如鬼魅一般,飄至相鄰的竹屋門前站定,一腳踹開大門,左手拿著一隻雞腿走了進去。
竹屋內相當寬敞,雖然外面陽光明媚無遮無擋,但一步入竹屋,就感覺溫度驟降了好幾十度,牆上的圖案極不規則,看上去就像白色的水泥牆漏水之後形成的道道裂痕,但如果湊近了仔細去看就會駭然發現,那道道裂痕,竟然是一條條長有一尺的紫頭黑皮大蜈蚣。
竹屋正中有一塊厚厚的氈毯,已經髒的看不清質地,唯有氈毯的外圈顏色鮮亮,猶如套上去的一般,那是一條長著三角腦袋,額上生著角質獨角,一張嘴就能看到密密麻麻鋒利尖牙,有著成年人腰身粗細的金帶蛟蟒。
氈毯前擺著一張造型古樸笨重的矮几,矮几上面的孔洞排列似乎很玄妙,但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矮几的材質竟然是骷髏,那一個個孔洞,不正是骷髏上眼鼻的位置。
氈毯上盤坐著一名身穿一件五顏六色,不顯艷麗只覺詭異的長袍,鬚髮銀白,面容枯槁的老人,正擺弄著矮几上的蜘蛛、蠍子等令人頭皮發麻,令女孩子可以見鬼般尖叫的毒物。
「吃貨,來了啊!坐。」老人低著頭道。
胖子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左腳一劃拉,七八條只有尺許,周身五彩斑斕的小蛇被掃到了一邊,右腳再一劃拉,十幾隻成年人拳頭大,毛絨絨的大蜘蛛驚恐的閃避,在騰出一片空地後,胖子隨手丟掉僅剩骨頭的雞腿,彎腰抓住氈毯的外圈,將這條長有八九米的金帶蛟蟒給拽了過來。
在林中凶悍無比,可生吞虎豹的金帶蛟蟒張開了大嘴,一股腥氣伴著滿口閃著寒光的尖牙格外滲人。
「啪!」
胖子一巴掌扇在了金帶蛟蟒的腦袋上,然後稱霸山林的金帶蛟蟒就老老實實的被胖子揉扁搓圓,弄成了一團。
「老混蛋,有事趕緊說,小爺我那邊修煉正到了關鍵時刻,可不能在你這裡浪費時間。」胖子一屁股坐在金帶蛟蟒的身上,還左右扭了扭屁股,這才一臉不悅的開口。
「我為什麼一直都叫你吃貨?」老人抬頭問道。
「我為什麼叫你老混蛋?」胖子反問道。
「不知道。」老人頭都沒抬。
胖子撇了撇嘴,從口袋中掏出一顆黑漆漆的魯蛋,丟到嘴裡,咀嚼了兩下吞下,這才施施然道:「你叫我吃貨,是因為我是被你用一塊奶糖拐來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老人終於抬起了頭。
「二師弟早就告訴我了,難不成我和那孫猴子一樣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又或者老混蛋你是公雞中的戰鬥機,能下蛋不成?」胖子不屑道。
「你不怪我?」老人問道。
「我是九陰絕脈,要不是老混蛋你這十八年給我強體逆命,我早就成一坯黃土了,謝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胖子話鋒一轉道:「不過要說起來我真的怪你,你說前年來的那個大洋馬,那大屁股大胸,那勾人的眼睛,憑啥不讓我給她做全身檢查?非要我檢查那個長得和狗熊一樣的外國佬……」
「所以你在前年就開始叫我老混蛋,一直叫到現在?」老人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
「嗯!」胖子光棍的很,點頭應是。
「九陰絕脈的男孩,九陽絕脈的女孩都是死命,如果不戒情戒欲,你能活到現在?」老人笑道。
「你確定說的不是天煞孤星?」胖子瞪大了一對小眼問道。
「天煞孤脈是克人,九陰絕脈是克己,不過對你已經沒用了,你已經徹底好了,這是你父母的地址,明天你就下山,找嘎室韋拿火車票,回家去吧!」老人將一張紙條丟出。
胖子眼圈泛紅淚光婆娑,手拿紙條,盯著老人一動不動。
「你們漢人有句話說的好,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別捨不得走,你不屬於這裡,我教你養你了十八年,有這份師徒情就夠了,以後有時間回來看看我就行了。」老人有些傷感的說道。
「老混蛋,我不是捨不得你,我是後悔,在這地方活了十八年,連一隻野味都沒吃著,我他娘真虧啊!」
「你個吃貨,你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
胖子下山的時候,山裡的動物全都被驚動了,瘸腿的豹子、斷腿的狼、折了獠牙的野豬、少了尾翎的野雞、沒了尾巴的兔子、激動的渾身顫抖的松鼠全都跑到山邊送行。
動物也是有智商的,它們知道,禍害了它們十八年的瘟神,終於要滾蛋了。
在動物送行的和諧場面中,胖子手裡面拎著兩個大箱子,背著一個大包袱走出了大山。
第一章 巫醫風流
金鳳山下是西疆最大的城市西域市,以旅遊、地域特產著稱,各民族混居,民風彪悍,在街上隨處可見穿著傳統服飾,腰配短刀的男女。
金碧輝煌是西域市最大、最豪華、美女最多、項目最齊全的夜總會,霸佔了最繁華大街正中央的位置,據傳地下三層是一間設施齊全的賭場,匯聚了全省甚至全國的有錢人來這裡一擲千金。
胖子此刻就站在金碧輝煌四米高十米寬的大門前,風中凌亂的長髮,胖乎乎的身軀,憨憨的面容,脖子上那條帶有民族風、粗粗的項鏈,身上的短褂,腳上的草鞋,手裡髒兮兮的籐條箱,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仰視霓虹的樣子,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就好像是第一次從鄉下來到大城市,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胖子,別杵這兒,這是你能來的地兒嗎?」管理泊車小弟的經理走來,不悅道。
「我找嘎室韋。」胖子憨憨的開口道。
瘦猴一般,穿上西裝也不像正經人的經理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番,不屑道:「就你也配見我們老闆?」
嘎室韋就是金碧輝煌的老闆,也是西域市唯一的地下老大,西域市的娛樂業、旅遊業、物流業,嘎室韋佔據了半壁江山,資產過億那是早十年前的事情了。
市井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嘎室韋放個屁西域市都要抖三下。足以看出嘎室韋的威風。
「哦!那我就不去見他了,你給他打個電話,跟他說我是來問他拿火車票回家的就行了。」胖子憨憨的回答道。
不止瘦猴經理,就連周圍準備進門的客人、泊車的小弟都狂笑不已,見過傻的,沒見過弱智到這種程度的,向嘎室韋要火車票,難道嘎室韋是黃牛黨、票販子嗎?
「滾……啊……」瘦猴經理笑容頓消,大喝一聲,一巴掌推在了胖子的胸口上,可緊接著,怒罵聲就被慘叫聲所取代。
胖子脖子上掛著的哪裡是什麼項鏈,根本就是一條只有拇指粗細的小蛇,瞧這小蛇圓乎乎很可愛的腦袋,卻配上了兩支尖利仍滴著晶瑩液體的毒牙,圍觀的眾人立刻色變,慌亂後撤,唯恐自己成為下一個瘦猴。
「環紋赤蛇。」有識貨的叫出了小蛇的名字。
環紋赤蛇只是俗名,其本名應叫麗紋蛇,為眼鏡蛇科麗紋蛇屬,其毒素以神經毒素為主,這種毒蛇天性懶惰,性格溫和,很少咬人,主要以其他小蛇為食。
但很少咬人不代表它不咬人,在毒性上來看,雖然沒有眼鏡蛇、五步蛇、響尾蛇的毒性那麼恐怖,但被環紋赤蛇咬中後,會感覺五官漸漸喪失作用,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四肢失靈,最後毒素入腦,會產生極為美妙的幻覺,然後在幻覺中窒息死亡。
因此,環紋赤蛇還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字||九淵仙境,仙境自不用多做解釋,九淵,指的可是陰曹地府。
而孫大為脖子上這條並不是普通的麗紋蛇,而是比麗紋蛇的毒性還要強百倍的麗紋王蛇。
大門前的騷亂立刻引起了保全的注意,這些刀鋒上打滾,和閻羅王稱兄道弟,天王老子也不怕的打手們蜂湧而出,見到癱倒在地上的瘦猴,再看看胖子脖子上盤著的小蛇,頓時從袖口、後腰摘出閃著寒光的長刀。
眼看一場血腥砍殺就要上演,隨著一聲怒喝,一名彪形大漢在四名保鏢一名女秘書的伴隨下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老大。」
「嘎老大。」
「嘎老闆。」
眾人的稱呼不同,但卻都說明,這名氣度非凡的壯漢,就是西域市的地下老大||嘎室韋。
「胖爺,好久不見了。」嘎室韋一開口就嚇倒了一片人。
胖不是重點,重點在後面那個「爺」字上,別說西域市,就算整個西疆省,嘎室韋都是當之無愧的地下一哥,能夠被嘎室韋敬而又尊稱之為爺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又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雖然看上去五官端正,如果減肥成功保不準就是個帥哥的年輕胖子?
「原來你叫嘎室韋啊!我一直以為你叫……早說嘛!我手機裡面有你的電話號碼,早知道也不用傻站在這裡不知道該找誰問了。」胖子看著嘎室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倒是把當初叫嘎室韋的綽號給省略過去,給這位地下帝王留了個面子。
「胖爺快裡面請。」嘎室韋笑容滿面,卻帶著足夠的敬畏道。
兩名嘎室韋的保鏢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準備接過胖子手中的籐條箱。
「別動。」嘎室韋一見大驚失色,大叫一聲喝止了魯莽的手下。
「胖爺的東西你們也敢動?也配動?都給我滾。」嘎室韋怒喝道。
嘎室韋不是在罵手下,他是在救手下,胖子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所以才對胖子如此敬畏,在談笑間取人性命的手段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沒事,都睡著了,我不叫它們不會起來的。」胖子笑著將兩隻大籐箱交了出去,又把背上的包袱丟給了另一名嘎室韋的保鏢,然後在嘎室韋的引路下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門。
進門一步,胖子停步,對落後半步的嘎室韋道:「那個瘦猴不用去管,死不了。」
嘎室韋立刻放下了心,擔心被更加燦爛的笑容取代,胖爺說死不了,那就絕對死不了。
在嘎室韋的招待下,開開心心大吃了一頓,拒絕了兩名不過十六七歲,明顯還是雛兒的美少女陪夜,舒舒服服睡了一覺,胖子終於登上了返鄉的列車。
「虧了,虧大了,賭場沒去成,開葷沒開成也就算了,竟然沒跟嘎室韋要個十萬八萬零花錢,就落了一包吃食,唉!我臉皮怎麼就這麼薄呢!」胖子坐在軟臥上,面帶微笑,揮手朝著窗外的嘎室韋道別,心中卻在暗罵不已。
如果胖子的腹誹被外人聽到,恐怕會將前天早飯都吐出來的。
火車漸漸駛離了站台,終從眾人眼中消失。
「老大,這位胖爺是誰啊?」一名心腹手下疑惑不解的問道。
「還記得十年前我被豹王追殺的事情嗎?」嘎室韋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火車,開口問道。
「怎麼可能忘記,十年前大戰,豹王派出金牌打手二十三人追殺老大,被老大引入金鳳山,殺了個片甲不留,到現在連屍首都找不到,一個月後老大您重出江湖,一統西域市。」心腹手下話語中充滿了崇拜之情。
「呵!那都是傳聞,事實上我被砍了個半死,我身上那幾十道刀痕就是那時候留下的,要不是這位胖爺出現,現在一統西域市的就是豹王了。」嘎室韋苦笑道。
「那二十三個金牌打手……」心腹手下搞不懂了。
「都是那位胖爺收拾的,一隻金蠶,眨眼間的工夫,二十三個金牌打手,死絕。」嘎室韋在死絕兩字上落了重音。
眾手下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爆了起來,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能夠想到二十三人瞬間死絕是什麼場面,而十年前,想想看胖子那憨態可掬的樣子,再想想十年前的他,頓時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嘎室韋轉言問道。
「十萬現鈔,兩百萬用胖爺名字辦的銀行卡,都放在那包零食的最底下了。老大,為啥不直接給胖爺呢?」心腹手下不解的問道。
嘎室韋搖頭笑道:「胖爺是個身懷絕技、視金錢如糞土的高人,當面給錢那是看不起胖爺,但高人行走江湖也要吃喝,這年頭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藏在零食下面,胖爺自然會體諒我的一片心意。」
如果被胖子聽到嘎室韋的話,這吃貨恐怕會大叫:用糞土把我砸死吧!
火車在西疆省就開不快,不是鐵軌不好,而是站點太多,等出了西疆省,車速可以翻番。這不,剛剛開了不到二十分鐘,火車就停了下來,乘客開始上車,站台上賣吃食、紀念品的小車也開始遊走,叫賣聲響徹整個站台。
胖子走出軟臥包廂,費勁的翻找了一下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鈔票,拿在手裡認真的看了看,然後又極為認真的看了看停在了窗外站台上的小車,再看看手裡皺巴巴的鈔票,又看了看小車上那熱騰騰香氣撲鼻的吃食。
「錢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賺,為了不讓老爸老媽見到削瘦的我……」胖子終歸是沒有抵抗住小吃的誘惑,一邊念叨著,一邊將鈔票遞到窗外,換回了二十個飄散著茶香、蛋香的茶葉蛋。
「胖子,你不是吧!貪吃還非要給自己找借口,找借口還非要找這麼蹩腳的借口,你太有意思了,笑死我了。」胖子才從窗外將茶蛋拿回來,就聽到身邊響起的笑聲。
不知道啥時候,身邊聚了一群與胖子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女,一個個衣著光鮮,青春靚麗,很是吸引目光。
胖子這才發現自己探身出窗時屁股堵住了整個過道,不好意思的走進軟臥,讓出了過道。
「咦?胖子你也是這個包廂的啊!我說這節車廂都被我們給包下了,怎麼愣是又賣出去一張票,原來被你給買了啊!」剛才嬌笑的女孩也跟著走進了包廂,看到胖子坐在下鋪,以及佔了大半個行李艙的包袱,恍然大悟道。
「嘿嘿!你喫茶蛋不?」胖子抓起兩顆茶蛋,想了想又放回去了一顆,然後將這一顆茶蛋遞到了女孩面前,問道。
「你可真小氣啊!算了,還是吃我的吧!我請你吃好吃的。」女孩被胖子的動作弄的又好氣又好笑,將手中提著的袋子放在舖位上,打開後從裡面掏出一大包牛肉乾、魚片,擺在了舖位之間的小桌上。
「謝謝。」胖子不好意思的感謝,卻很好意思的放下了茶蛋,拿起一塊巴掌大的牛肉乾,大吃了起來。
「吃貨。」青春無敵美女在心底做出了和山巔老人完全相同的評價。
軟臥包廂一間四鋪,除了胖子之外,剩下的三位居然全都是穿著清涼的青春無敵大美女,無論身高、身材、容貌、氣質都是上上之選,未施粉黛就已經讓無數狼友口水狂湧,若是畫眉描唇,簡直就是勾人的小妖精。
三位大美女聊著天,注意力卻都放在吃完一樣又拿起另外一樣,把她們三位校花丟在一邊當空氣的胖子身上,倒沒人嫌棄胖子一身土裡土氣的打扮。
「我叫蘇紫玫,朋友都叫我美美,這位大美女叫王玥兒,我們都叫她玥玥,坐在你邊上的大美女叫錢金金,我們都叫她千金,胖子你叫什麼名字啊?」一包牛肉乾都被胖子幹掉的大美女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啊?我叫孫大為,今年二十歲,一直住在金鳳山裡,沒上過學,沒有朋友,我家那個老混蛋叫我吃貨,師弟們都叫我師兄……」
「是不是師兄們都叫你師弟啊?」坐在蘇靚穎身邊,姿色與蘇紫玫相比毫不遜色的王玥兒忍不住笑著問道。
「不是,那個老混蛋一共收了五個徒弟,我是老大,所以我沒有師兄,只有師弟。」胖子很嚴肅的回答道。
「咦?金鳳山,是不是那個國家自然保護區,全都是原始森林的那個?」蘇紫玫忽然問道。
在得到胖子肯定的回答後,蘇紫玫忍不住道:「聽說金鳳山裡面有活的豹子,還有狼群,還有那麼高的野豬。」
看著蘇紫玫比劃著足有兩米高的高度,胖子邊吃邊搖頭道:「沒那麼高,最高的也就是到我胸口。」
「你多高?」有些聽傻掉的王玥兒問道。
「一米八啊!」胖子將最後一枚茶蛋嚥下,抬頭回答道。
錢金金花容失色叫道:「啊?那麼大個的野豬?會不會吃人啊?」
胖子拆開那包魚片,搖頭道:「笨笨還是很乖的,不吃人,再說了,金鳳山上就只有我和我那個老混蛋師父,它就算想吃,也得敢吃才行啊!」
「師父?你學什麼的啊?」錢金金一下子把握到了重點。
「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我每天除了泡藥浴之外就剩下吃東西了。」胖子用粘著魚片碎屑的手撓了撓腦袋道。
「吃貨。」三女同時在心中腹誹。
「我師父說我是九陰絕脈,不泡藥浴就活不到二十歲,然後我的身體還有一種非常罕見的病,如果不吃東西就會脫力,所以我很能吃,也經常會感覺到餓。」胖子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三女心腸很好,聽了胖子的解釋,立刻同情起這個可憐的胖子來。
「別擔心,現在醫療技術很發達,你吃東西的這個毛病一定能治好的。」蘇紫玫安慰道,眼中似乎有霧氣瀰散,另外兩位大美女也連連點頭。
「嗯?我知道能治好,我那個老混蛋師父就可以治好,不過如果治好了,我不就不能這麼吃東西了嘛!所以我沒讓他治。」胖子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你這個吃貨……」蘇紫玫氣惱胖子騙了她們三位大美女的眼淚,一把將裝著烤魚片的袋子搶了回來,氣鼓鼓的不搭理胖子。
「胖子,你給我講講大山裡面的事吧!」錢金金這個好奇寶寶說道。
胖子看了看被蘇紫玫沒收的烤魚片,不甘心的吧嗒吧嗒嘴,這才點頭道:「好啊!其實大山裡面有很多的動物,山間的河澗裡面有傻了吧唧的狍子,見到人都不知道跑,我要打它們的話,那就是一棍子一個;還有肥的飛不起來的野雞,你只要大叫一聲,野雞就會一腦袋扎到樹根下面去,整個身子都在外面抖啊抖的,還有豹子,每次都想咬我屁股,可每次都咬不到……」
隨著故事的展開,原本氣鼓鼓的蘇紫玫也不生氣了,還不斷的追問那些動物都可愛不可愛,顯然大山對這些生長在大都市的美女來說太有誘惑力了。
「最可氣的是這些玩意都是國家保護動物,真不知道傻狍子、肥野雞、笨野豬是怎麼混上的,我師弟說就連野兔在食物鏈中也是很重要,吃了野兔會破壞山上的生態平衡,唉!我在山裡面待了十八年,唯一吃過的野味還是從松鼠手裡面搶來的松果,虧啊!」胖子無奈的歎息道。
就在三位美女想要追問真假時候,車廂外響起慌亂的叫喊聲、腳步聲。
「美美不好了,教授昏倒了。」一個美女一臉焦急的出現在包廂門口,說了一聲後向其他包廂跑去。
包廂中的三位美女焦急、關心的神色浮現於臉上,匆匆跑出包廂,連招呼都沒和胖子打一個。
胖子看了看放在對面下鋪上的烤魚片,吞了口口水,起身向外走去。
林清,電影學院資格最老的教授之一,桃李滿天下,這次他是應一個劇組之邀擔當了顧問一職,順便帶著手下這些家境不錯的學生去見見世面。
胖子來到出事包廂時,林清的面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牙關緊閉,兩道鮮血從鼻孔中湧出,身體在劇烈的抽搐著,原本一頭梳理整齊的白髮也變得凌亂,眼看就要不行了。
「都讓開,保持空氣流通。」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隨車醫生進入包廂立刻大聲叫道。
車廂內的眾人都被攆了出去,站在車廂中面帶焦慮,都在為教授擔憂。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教授的身體不是一向很好嘛!」蘇紫玫無意識的搓著手道。
「可能是旅途勞累,突發性心臟病,希望教授沒事……」王玥兒就差雙手合十對天祈禱了。
站在三女身邊的胖子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三女正處於擔心中,根本就沒有將胖子的話聽進去。
片刻後,醫生拿著聽筒走出了包廂,無奈的搖頭歎息道:「突發性腦溢血,打電話通知老人的家人準備後事吧!」
醫生說完後擠出人群,向車廂盡頭行去,還有不死心的年輕人跟在身邊一個勁的哀求著,其他年輕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知所措和哀惜。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胖胖的身影進入到了包廂之中。
「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蠱師,碰到我算你運氣好,為了那包烤魚片,救你一次。」胖子看著呼氣少出氣多的老教授,搖頭歎道。
胖子撩開短褂,從纏在腰部的布質腰帶上抽出了一根手指長的銀針,用舌頭舔了舔,連眼睛都不眨,直接刺入了老人的檀中穴。
「鎮神奪魂……命蠱出,定乾坤,提……」
伴隨著胖子嘀嘀咕咕的聲音,從他的耳後飛出了一隻精緻無比的肉蟲,這肉蟲只有兩個指節長短,頭部微微翹起,如果不是背生薄翼,把金燦燦的體色換成白色,活脫脫就是一隻可愛的蠶寶寶。
蠶寶寶一出現,包廂中的空間彷彿都被這抹金色所籠罩,然後疾射向老人,從老人的鼻孔逆血而上,轉瞬消失。
接著,就可以見到老人穿著薄衣的身體開始了明顯的起伏,不過十幾秒,金蠶從老人的鼻孔爬了出來,精緻的小嘴裡面還叼著一條只有五六厘米長的十腳蜈蚣。
這種蜈蚣極其罕見,名為血玉蜈蚣,通體血紅,晶瑩的如同用紅玉雕刻而成一般,與其說是一種昆蟲,還不如說這是一件製作精美的藝術品,但這種蜈蚣的毒性卻並不在麗紋蛇之下,中毒後的反應也比中了麗紋蛇毒更痛苦。
中了血玉蜈蚣的毒之後,會感覺極度的寒冷,就好像身處冰潭之中,身體也會做出被冰凍後的反應||雙手握拳、身體僵硬、牙關緊咬,同時周身血液會逆襲而上,毒性弱一些就會像老教授一樣鼻孔出血,而如果毒性強一些,那就是七竅流血,看起來特別的恐怖。
就算是屍檢,或者其他什麼高科技手段,也只會將死因定為突發性腦溢血,根本不會和中毒聯繫到一起。
中毒者死亡之後,血玉蜈蚣就會悄悄溜走,躲藏在死者所處空間的角落中,等待主人收回。
胖子接過血玉蜈蚣,隨手丟出了包廂,包廂外的人就算集中注意力也很難看到這一閃既逝的紅光。金蠶揮舞著薄翼返回到了胖子的耳後,如果沒人掀起蓋在耳上的頭髮,根本就不會有人想到這裡竟然有一隻金蠶。
接著胖子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根手指粗細的竹節,從裡面倒出來一顆龍眼核大小、散發著撲鼻清香的藥丸,在老教授的鼻端晃了兩下,老教授緊咬的牙關就鬆動了起來。
胖子毫不費力的將老教授的嘴巴掰開,將藥丸丟了進去,合上老教授的嘴巴,一分鐘後,老人的呼吸恢復順暢,兩分鐘後,老人的臉上漸漸紅潤,三分鐘後,老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翻身哇一下吐出一口黑血,清醒過來。
「是你救了我?」作為當事人,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怎樣怪異的事情,林清好歹癡活了七十多年,立刻明白了眼前這個憨憨的胖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嗯!」胖子點頭應道。
「我該如何感謝你?」林清問道。
「讓蘇紫玫把她那包烤魚片給我吃就行了。」
林清:「……」
胖子終於如願以償的吃到了蘇紫玫的烤魚片,尤其是在蘇紫玫等眾位美女感激、崇拜的目光下吃烤魚片,似乎烤魚片的味道都變成了鮑魚的味道。
林清本來是和助理住在一個包廂,出了這種事情,胖子自然不能再和三位大美女同在一間包廂,兩個大箱子,一個大包袱,一大包零食很快被人送到了林清的包廂中。
「多吃點,我這裡還有不少西疆特色小吃呢!」林清看著胖子狼吞虎嚥的樣子,就如同看到自己的孫兒一樣,滿眼的慈祥。
西疆省最出名的莫過於牛肉乾,其次就是燒山雞和熏兔,劇組人員為了討好老教授,各種特色小吃準備了一堆,別說在路上吃了,就算拿回去送人估計還能有剩。
「大為啊!我剛才不是突發性腦溢血吧?」林清看著胖子抱著一隻燒野雞啃,面色嚴肅的問道。
「當然不是,如果真的是突發性腦溢血,你已經死翹翹了。」胖子理所當然卻含糊不清的回答道,誰讓他嘴裡沒有太多空間。
「那我得的是什麼病?」林清問道。
胖子將嘴裡的雞肉嚥下去,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放下燒雞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勢力比較強,背景比較深,來頭比較大的那種。」
林清想了想,疑惑的搖頭道:「我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那不可能。」胖子肯定道。
「這次出來就是接私活賺點外塊,順便帶學生們出來見見世面,我能得罪什麼人啊?」林清更是不解了。
「不知道沒關係,我猜人家一會也該找上門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胖子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探討,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隻肥肥嫩嫩的熏兔上。
林清畢竟是過來人,定力遠不是毛頭小子能比的,即便滿腹疑問,也強壓著和眼前這個年輕的救命恩人聊天。
「大為啊!你看過電影嗎?」林清是電影學院的教授,聊著聊著就把話題扯到本行上去了。
胖子點頭道:「當然看過,前十幾年我都在治病,最近兩年才開始看的,從網上,還有別人送來的影片,不過我比較喜歡歐美的,不喜歡日韓的。因為歐美比較真實,日韓太流於表面。」
「嗯!歐美的特效是最強的,咱們國內還需要好好學習,日韓的好片子不多,不過也有比較經典的,你都喜歡哪些演員啊?」林清微笑著點頭道,在他看來,年輕人都是比較追星的,憑他的身份和地位,搞到明星的簽名照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sophie moon,anais alexander,Priscila Sol都不錯,不過我覺得還是Lacie Heart更棒,要樣子有樣子,要身材有身材。」胖子立刻回答道。
林清眨眨眼,這四個名字他一個都沒有聽過。
「其實日韓的明星我也有喜歡的,比如蒼井空,波多野結衣啊!」胖子自顧自的說道。
林清只覺得有些耳熟,感覺好像聽過這倆名字,卻不能將人名和真人對上號。
「你說的這些是演電影的嗎?」
「當然是了。」胖子理所當然道。
「都演過什麼片?」林清追問。
「辣火嬌娃,熱血籃球啦啦隊……」
林清坐不住了,十幾個片名,他一個都沒看過,不止沒看過,連聽都沒聽過,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已經落伍了?
「張超峰,你過來一下,我問你個事。」林清走到包廂門口,正好看到過道的折椅上坐著自己的學生,於是招呼了一聲。
張超峰是個身材有些瘦弱,但五官非常精緻的一名男生,以後應該走的是黃曉明那種偶像路線。
「老師……」張超峰恭恭敬敬的走來問好。
「你看過辣火嬌娃,熱血籃球啦啦隊……嗎?」林清將胖子說過的片名報上。
張超峰搖搖頭。
「那你聽說過蒼井空,波多野結衣嗎?」林清再問。
張超峰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這倆人拍過什麼電影?」林清問道。
「東京熱系列等等。」張超峰撓撓頭,有些尷尬的回答道。
林清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對頭了,但在老本行上卻存不得疑問,追問道:「你看過?她們演技如何?」
張超峰都快被老教授問哭了,你媽到底是誰這麼坑爹啊!這樣的問題讓他怎麼回答啊!
「問你呢!」林清有些不悅。
「老師,這倆人都是女優,是島國最著名的……」
林清恍然大悟,敢情剛剛胖子說的明星都是演那種片子的,而胖子所說的那些片子全都是那個類型的啊!自己居然抓來學生詢問,丟人啊!
打發走了同樣尷尬無比的張超峰,林清回到包廂替胖子解脫般的問道:「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火車上的時間很好打發,聊聊天、打打牌、看看書,或者乾脆倒頭睡一覺,當然,為了避免別人都酣然入睡,而你卻只能傻瞪著倆眼珠子看著過道昏暗的小燈發呆,白天盡量還是不要睡比較好。
吃過晚飯,林清終於找到了一樣很有自豪感,同時還能消磨時間的活動||下象棋。
林清的棋藝屬於臭棋簍子那個行列的,可問題胖子的棋藝僅到了馬走日,相走田,老將不能出框框,小兵前進不復返的初級口訣階段,這下林清總算是找到了對手,每一盤都殺的是酣暢淋漓,而胖子不服輸的勁兒讓他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直到熄燈。
入夜,林清畢竟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上了年紀熬不得夜,靠在鋪上和胖子聊著聊著就睡了過去。
而胖子,則彎腰打開了床鋪下面的兩口箱子,做好了準備工作。能夠遠距離控蠱那必定不是簡單人,但是甭管來的是誰,胖子都要好好討教一番,就算不為了山巔上養育了自己十八年的老混蛋,也得為了那包吃了仍想吃的烤魚片。
雖然軟臥車廂過道鋪著氈毯,但腳步聲仍傳入了胖子的耳中。
「來了。」胖子明白了,閉著眼睛假寐。
果然,片刻後腳步聲停止在包廂門外,上鎖的房門處傳來了卡嗒一聲,房門滑入了門框,露出了來者的身形。
老人的精神容易疲憊,同樣老人的覺比較輕,如此清晰的卡嗒一聲,讓林清從睡夢中驚醒。
「嗯?袁老闆,你這是……哦!原來是你……」林清按下了壁燈,藉著燈光看清了來者的容貌,先是奇怪,再一想胖子說過的話,頓時明白過來。
掛著劇組顧問的名頭,林清這樣的電影界大人物到來,自然見到了投資方,袁老闆本名袁超,家裡是搞礦產業的,絕對的超級暴發戶,家裡面連保姆出去買菜都開著奔馳smart,平日玩膩了女明星,乍一看到林清帶著的這些未來女明星,自然心癢難耐。
只不過林清雖然接私活,卻並不是眼珠子扎到錢眼裡的混蛋,袁老闆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林清識破了意圖,沒有給袁老闆任何開價的機會,直接一口回絕,要不是因為袁老闆屬於唯一的投資方,林清礙於和導演的關係不願意撕破臉皮,恐怕換個情況林清立馬就要拂袖而去。
「不錯,就是我,不知道你躲過了上一劫,能不能躲過現在這一劫呢?」袁老闆笑的很陰邪。
「心黑三分三,命斷床榻間,目黃眼瞼長,三年斷魂崗,你請來的蠱師學藝不精啊!連這都沒告訴你?」胖子見時候差不多了,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盤著兩條大肥腿,歪著腦袋斜著眼睛說道。
「小子,你說誰學藝不精呢?報上師門,看老夫有沒有給你留條命的機會。」一個彷彿地獄惡鬼般刺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一道身影如同沒有實質般,竟然從被袁超身形堵住的大門的狹小縫隙間飄了進來,而袁超的身體連動都沒動。
在看到此人的容貌裝束後,林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人穿著一套七彩斑斕的特色民族服裝,腰上挎著一把彎曲長刀,一頭黑白相間的長髮編成一條條小辮子,仔細一看才知道,這辮子不是編起來的,而是由一條條手指長的蜈蚣排列而成,最令人感覺渾身發寒的是此人手中竟然把玩著一條足有一尺長的青頭蜈蚣,青頭蜈蚣兩隻閃著幽光的大牙開合著,彷彿下一刻就會咬到敵人的身上。
「沒有師門,就被一個老混蛋在金鳳山上養了十八年而已。」胖子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金鳳山?就是那個連豹子都瘸腿,野狼都得拄拐的破地方?」此人抬起左手,如同撫摸美女光滑的脊背一般撫過青頭蜈蚣的身體,不屑的說道。
「師弟……」門外傳來了一個更為滲人的聲音,顯然這個蠱師並非獨自一人前往。
「死也要讓你們死個明白,袁老闆給了我們師兄弟一百萬,聽說這車廂裡面還有幾個不錯的小妞,正好辦完了差事還能爽一下。」門內的蠱師沒有理會門外師兄的聲音,自顧自說道。
「一百萬啊!送我好嗎?你知道,死人是用不著錢的,大不了我給你燒點冥紙,讓你在下面也能玩幾個女明星。」胖子諂笑道,可這話裡的意思可完全和諂媚無關。
「找死……」蠱師雙目微瞇,右手一揮,一尺長的青頭蜈蚣如同閃電般射向胖子,速度之快,肉眼已經完全跟不上,等到林清反應過來,青頭蜈蚣已經狠狠的咬中了來不及躲閃的胖子肥肥的臉頰上。
「大為……」林清憤怒的大聲吼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要找麻煩就找我好了,他還是個孩子,難道你們這些人還要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嗎?」也不管青頭蜈蚣毒性有多強,伸手就要將青頭蜈蚣從胖子的臉上揪下來。
「閻王青,周身劇毒,觸之必中……」蠱師也不阻止,冷笑道,可話才說了一半就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
這條青頭蜈蚣竟然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就被林清給揪了下來,不但沒有回身去咬林清,反而軟趴趴的猶如一條軟布條,在林清的手中耷拉著。
「閻王青,烤著吃味道特香,要是配上那個老混蛋釀的苞谷酒,嘖嘖!那味道別提多美了,我這次還帶了幾條,可惜火車上不讓生火,生吃味道就差了點。」胖子一點都沒有中毒跡象,在蠱師目瞪口呆中將青頭蜈蚣從林清手中接過來,居然張嘴吧嗒吧嗒幾口將青頭蜈蚣咬爛嚥了下去。
「知道金鳳山上為啥全都是瘸腿的豹子,斷腿的狼,折腿的野豬嗎?」胖子滿足的拍了拍肚皮,笑著問道。
蠱師眼中露出了驚恐,心中已經萌生了退意。
「因為……」胖子身形一閃,居然比蠱師逃離的速度更快,一把將蠱師的脖子抓住,並單手提了起來。
「那都是我弄斷的……」胖子寒聲道,拇指食指微微發力,骨骼斷裂聲在寂靜的車廂中格外清晰。
一股臊臭味從袁老闆的下身傳出,這廝竟然被嚇尿了褲子,一泡臊臭的尿液弄濕了阿瑪尼褲子,灌入到價格不菲的都彭皮鞋中。
胖子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連正眼都沒有瞧尿褲子的袁老闆,隨手將蠱師的屍體丟在了地上,施施然回到舖位上坐好。
「外面那位,不動手也不逃,你是準備裝空氣嗎?」胖子不屑的問道,一種掌控生命的上位者氣息令一旁的林清瞪大了雙眼,彷彿不認識胖子了。
袁老闆喉結湧動卻說不出叫不出,整個人騰空後飛,撞在了車廂壁上,軟趴趴的滑落,門外那名蠱師也終於出現了。
林清頓時緊張了起來,想要擋在門前,卻發現自己渾身發麻,除了眼珠子,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半下。
「烏卡不知胖爺在此,請胖爺責罰。」令人吃驚的是,這名蠱師一出現,就噗通一下跪在了門口,連連磕頭。
瞧這架勢,好像認識胖子一樣。
「烏卡?我認識你嗎?」胖子奇怪的問道。
「回胖爺話,烏圖圖正是家父。」蠱師一邊磕頭,一邊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烏圖圖?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胖子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記憶深處找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烏門師祖是巴托格瓦,家父師從達達爾。」蠱師提醒道。
「哦!你是達達爾的徒孫啊!那算了,把該清理的都清理乾淨,回去替我問候五師弟一聲。」胖子恍然大悟道,既然是同門師弟的徒孫,自己自然不能再為難人家了。
蠱師再次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頭,這才抓起自家師弟的屍體。
「胖爺,這人怎麼處理?」蠱師看著癱軟在地的袁老闆,猶豫著問道。
「唉!我還是心太軟,算了,送他一顆噬魂草,隨便丟個地方就得了。」胖子歎了口氣回答道。
蠱師的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對胖子口中的「心太軟」不知道應該是贊同好,還是腹誹一下比較好。
噬魂草,那是一種只要發芽,就會在人體內瘋長,根部帶尖刺,不是扣住人肉和內臟,而是直接扣住骨頭的毒草。
中了噬魂草,根本就無法用現代醫學進行清除,每日凌晨和正午都要受到一次長達十分鐘的劇痛,那種痛苦,就好像用一把鈍刀,緩緩的,慢慢的刮骨頭一樣。
當然,噬魂草也可以透過巫醫進行解除,可問題是這噬魂草是胖爺下的命令,西疆所有的巫醫、蠱師誰敢治?誰能保證今天落在袁老闆身上的噬魂草,明天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火車到站,烏卡帶著師弟的屍體和袁老闆,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胖子看著全身麻木的老教授,再次取出竹筒,雖然心疼,卻堅決無比的倒出了一枚珍貴的祛毒丹,幫助老教授吞下。
這種祛毒丹乃是用七種毒物的精華煉製而成,毒物好找,可煉製方式太過繁瑣,煉製一次需要七天時間在邊上盯著,錯一個步驟就全毀,一爐最多也就是出五顆而已,這一竹節一共十顆,光是老教授身上就用掉了兩顆,胖子怎可能不心疼。
「大師,你被蜈蚣咬到……」林教授恢復過來之後,看著胖子連怎麼稱呼都為難起來。
「沒事,這種檔次的毒物只配當我的食物,你還是叫我大為或者是胖子吧!唉!竟然碰上熟人了。」胖子搖頭歎息道。
林清想了想道:「大……為,你放心,他們如果報警,我一定會為你作證的,咱們這是正當防衛,我到時候會聘請最厲害的律師團隊幫你脫罪的。」
胖子搖搖頭道:「在西疆死幾個蠱師根本不算事,而且蠱師之間的爭鬥屬於隱鬥,別說認識了,就算不認識,死了就得認倒霉,如果敢露白吐清,其他蠱師必定群起而攻之,是要滅門的。」
「啥叫露白吐清啊?」林清不解。
「就是告發到官府,也就是你說的報警。」胖子解釋道。
「大為,既然你不擔心他們舉報你,為什麼還要歎息?」林清更加不解了。
「袁老闆可是付了一百萬的酬勞,碰到熟人不好開口要啊!虧了,虧了,不行,我要補回來。」胖子很鬱悶的回答道,一把抓起一隻熏兔,大口吃了起來。
林清:「……」
清晨時分,火車到達了終點站,這裡是華夏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也是華夏的國都上京市。
站台上,一名身材瘦高,戴著眼鏡,很有學者風度的中年男子正翹首期盼著親朋的到來,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司機、助手、秘書三人。
胖子一下火車就看到了瘦高男子,開心的叫道:「二師弟。」
瘦高男子看到胖子激動萬分,張開雙臂衝了上去,用力抱住胖子,大聲叫道:「大師兄,可想死師弟了。」
男子的三位手下齊齊額冒黑線,這倆人的稱呼怎麼給人的感覺那麼彆扭呢!
胖乎乎的是大師兄,瘦高的是二師弟,要是顛倒一下,再來位身披袈裟騎著白馬的和尚叫一聲八戒、悟空,後面再跟個挑夫,取經團隊算是齊活。
「方博士,你……」林清一下火車就見到了上述感人的場面,再看清楚瘦高男子的面容後,吃驚的叫道。
「林老,真巧,我來介紹,這位是我的大師兄,我在師門排行老二;師兄,這位是……」方遠笑著介紹道。
「老教授和我一包廂,早就熟了。」胖子打斷方遠的話道。
林清雖然對胖子的話感覺很親切,卻總覺得「熟」和「熟悉」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可聽起來就是挺鬱悶的,尤其是這話是從一個吃貨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甚了。
「二師弟,你倆咋認識的?」胖子不解的問道,他瞧林清的身板比年輕人也不遑多讓,不像是經常往醫院跑的藥罐子,所以不解完全沒有交集的兩人會認識,而且看起來還很熟悉的樣子。
「林老的孫女患上了怪病,需要很昂貴的藥物撐著,我是主治醫生,很慚愧,這種病我治不了。」方遠歎息解釋道。
胖子頓時明白過來為何林老如此年紀,不在家頤養天年,偏要跑到西疆撈錢,對林老的人品頓時高看了一眼。
「兒孫自有兒孫福,人的命天注定,我能做的就是給這孩子吊著命,其他的就看這孩子的造化了。」林清倒是很看得開,但話語中流露出的苦澀任憑誰都能聽得出來。
「等下,大師兄,要不你幫忙看看吧!」方遠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抓著胖子的胳膊叫道。
「啊?」胖子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道:「那就去看看吧!反正我都十八年沒回過家了,也不差這一會。」
方遠有醫院配的車,不過胖子執意要和林清等人乘坐學校派來的大巴士,方遠也就遂了胖子的願,也跟著上了大巴士,和林清坐在了一起。
第二章 九陰絕脈
胖子一上車就和陽光帥氣的張超峰湊到了一起,開始大聊特聊空空妹妹、結衣妹妹,並且歎息籐蘭去的太早,沒有留下更多的經典作品在人間。
眾男生也都是同道中人,一起扼腕歎息,一眾女生個個都漲紅了臉,說話聲音和蚊蟲似,林老和方遠兩人坐在前排面面相覷,怎麼都沒想到胖子執意上大巴士原來是找到臭味相同的狼友了。
「方博士,你這位大師兄的身手我已經見識過了,應該是個很厲害的蠱師吧!可這醫術……」林清擔心的問道。
方遠笑著搖頭道:「在西疆有句俗語,叫巫蠱不分家,巫指的是巫醫,蠱則指的是控蠱,巫醫未必是蠱師,但蠱師必定是巫醫,因為蠱師重點在於蠱,但無論尋蠱、捉蠱、訓蠱、養蠱,在蠱沒有養成之前,都很容易受到反噬,如果沒有精湛的醫術,早就死掉了。」
林清雖然明白,但仍然擔心,為了孫女的病,他尋遍了大江南北幾乎所有的名醫,就連國外都去過,但得出的結論是極為罕見的疾病,全世界也只有七十多例,結果一樣,沒得治,現在聽聞可能有人會治,而且還是那個年輕的胖子,頓時患得患失起來。
「可大為說他什麼都沒學到。」林清擔心道。
「他根本就不用學,五歲的時候,玩一樣的抓到了金蠶做本命蠱,那可是天下第一毒蟲啊!就連我師父他老人家,一輩子也沒能抓到一隻;七歲的時候,就可以不用本命蠱,單憑自己的手段和我師父拚個兩敗俱傷了,十歲的時候,在蠱方面已經沒有了敵手,十五歲的時候,在巫醫知識方面,我已經甘拜下風。」
林清不解:「你剛才說巫蠱巫蠱,先巫醫後蠱師,可……」
方遠點頭道:「那是正常情況,師兄他是九陰絕脈,知道啥叫九陰絕脈嗎?」
林清要懂才叫怪事了呢!
「出生的時候,每個人的脈絡都是隨機生成的,有四種脈象屬於絕脈,男九陰九陽,女九陰九陽,陰為寒陽為熱,都是活不過二十歲,一般在十八歲就會死掉,其中男九陰,女九陽是最絕的絕脈,因為男屬陽,女屬陰,天生就是相剋的。」
方遠喝了口水道:「師兄的九陰絕脈,每當凌晨零點,就會像落入了冰窟一般渾身發寒,劇痛不已,這樣的折磨會從一歲一直持續到十八歲或二十歲,死亡的時候,身體上會附著一層冰霜,即便是三伏天也會維持至少兩個小時。」
林清聽的直咋舌,卻不知這和巫蠱有什麼關係。
「在巫醫知識當中,昆蟲都是屬陰的,九陰絕脈對陰屬物有著天生的好感度,否則連我師父他老人家都不敢去招惹的金蠶,又怎麼會成為一個只有五歲孩子的本命蠱。」
林清終於明白了。
「更重要的是,四大絕脈中,九陰絕脈會激發人體和大腦,你想想,每天凌晨零時開始,直到太陽出山才結束的劇痛,一般體魄和忍耐力的人可能忍受嗎?所以,擁有九陰絕脈的人,一般都是體質、體力、記憶力、邏輯思維能力超群的人。」方遠羨慕道。
「那他的醫術高到何種程度?」林清感覺自己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方遠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感冒發燒他肯定不會治,癌症晚期之類的絕症……」
「他也不會治。」林清覺得自己被糊弄了。
「不對……」方遠打斷了林清的話,笑道:「他只會治療這種絕症類的疾病,哦!不孕不育他也會治。」
林清無語,小病不會治,只會治療絕症,這是什麼邏輯啊?後現代主義?
大巴士很快進入了上京三零一軍區總院。
三零一總院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接待普通病人的,另外一部分,只接待國內省部級以上的大員,設備、醫生都是華夏頂尖的,即便是在世界範圍內,也排在前幾名。
方遠的頭銜有很多,三零一總院內科主任,三零一總院骨傷科權威,華夏醫科大學博士生導師等等,在軍方還掛著一個中校的軍銜,否則在上京這個大官多如狗,科級處級遍地走的皇城根天子腳下,一個博士又怎麼可能配了專車、司機、秘書、助手,勤等著紀委、反貪局來查吧!
總院西樓,屬於高等病區,門前上雙崗,普通人只能遠觀而不得入內,當初林清也是托了不少關係,才把孫女安排到這裡的。
「方主任您回來啦!三床的病人病情好多了,是應該鞏固治療,還是再激進一些?」
「方主任,今天周部長出院,您一會得空給簽個字。」
「方主任……」
一進入到內科病區,就有白大褂、美護士迎了上來。
方遠有條不紊的將所有人都安排好,這才領著好似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好奇看著周圍一切的孫大為走進了病房。
高等病房分為內外兩間,看上去不像是醫院病房,更像是豪華住宅,外面是接待區、生活區,裡面才是病人居住的病房,除了沒有廚房之外,一個家庭應該有的東西基本上都有。
在這裡,胖子終於見到了林清的孫女。
這名女孩大概有十八九歲,長期受到病痛的折磨,整個人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但仍然能夠看出這女孩清秀的容貌,為了便於檢查治療,剃了個光頭,乾瘦的手背上還插著滯留針頭,看看時間,顯然一天的治療還沒有開始。
「這孩子命苦,三歲的時候,父母就出了車禍,我把她從小帶到大,本想著能看著丫頭結婚生子,卻沒想到……」說到傷心處,林清忍不住痛哭流涕。
「林老,把化驗單、檢驗單、片子啥的都拿出來。」方遠忍不住開口道,如果這病真能治,少耽誤幾分鐘就能讓孩子少幾分鐘受病痛的折磨。
「對,對……」林清連忙起身,準備按照方遠的吩咐去拿東西。
「不用了,我問問就行了。」胖子左右看了看,不像是看病,反倒是像看裝潢一樣,揮手制止了林清的動作,輕描淡寫的開口道。
「您問,您問。」林清竟然用上了尊稱。
「三年前開始犯病的?」
「對。」林清瞪大了雙眼。
「剛開始犯病的時候,頭暈、噁心、嘔吐,症狀和懷孕的女人一樣?」
「沒錯。」林清有些相信方遠的話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年,然後轉為夜不能寐,食不下嚥,經常流鼻血?」
「對對對。」林清激動起來。
「然後大概三個月前,病情一下惡化,吃不下任何東西,經常性昏厥,高燒、身體抽搐、開始產生幻覺,莫名其妙的叫爸爸媽媽?」
「是。」林清站了起來,搓著手道。
「二師弟,這病你治不了。」胖子鼻孔朝天的下了結論。
「廢話,我要是能治也不用拖到現在了。」方遠撇了撇嘴道,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吃驚的問道:「你能治?」
「能啊!一分鐘搞定,小毛病嘛!被小耄蟲給折騰了而已,說的明白一些,就是她被耄蟲給當成寄宿體了,知道寄居蟹吧!她現在就是那個海螺,小耄蟲就是寄居蟹。」胖子輕鬆的笑道。
方遠傻了,林清也傻了,兩人的頭腦中都徘徊著胖子剛剛說的第一句話。
能啊!
一分鐘搞定。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方遠和林清在此時的契合度絕對是百分百,因為他們連腹誹的話都完全相同。
「方主任,病人該用藥了。」三人正大眼瞪小眼,一名穿著護士裝,露出兩條穿著黑色絲襪長腿的美女護士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聲音很甜,至少三個加號。
方遠卻連看都沒看護士一眼,揮手道:「暫停用藥,去把王博王老師請過來。」
熟女護士幽怨的看了方遠一眼,應聲後端著放藥的托盤離去。
「二師弟,我先去拿行李去。」胖子看了看年齡至少在自己一倍以上的兩人,實在是鼓不起勇氣要求人家幫自己拿行李,雖然胖子叫師父老混蛋,但他從骨子裡就是一個尊老愛幼的五好青年。
「好的,對了大師兄,需要提前做什麼準備嗎?」方遠笑問。
胖子揮揮手示意什麼都不需要,就自顧自離開了病房。
「其實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們這輩分是怎麼論起來的,在火車上,兩個比你年紀還要大的蠱師,其中一個年長的居然叫大為胖爺,那個蠱師說自己父親的師父是大為的五師弟,我有點亂。」林清將這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提了出來。
方遠一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麼說吧!我師父他老人家今年有一百二十多歲了……」
方遠這一開口就把林清給嚇到了,一百二十多歲?老怪物嗎?還是成精了?
「不用驚訝,巫醫的壽命要嘛很短,要嘛很長,短是因為仇殺、或被自己的蠱殺,長是因為實力到了某種境界,他們自然有無數種方法來提升自己的壽命,我師父他老人家說,他知道的最老的一名巫醫,活了一百四十四年。」方遠解釋道。
林清腦袋發懵的點了點頭,和人家相比,自己這位進入古稀之年的老人根本就是一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嘛!
「在遇到大師兄之前,我師父一輩子都沒收過徒弟,我當時正好在讀博士,同時在醫科大的附屬醫院佔個位置上班,師父他老人家為了在回去的路上照顧大師兄,就用蠱威脅我,把我給綁到了金鳳山。」
林清瞪大了雙眼,沒想到這對師徒的緣分竟然是這麼開始的。
「後來我在見識到了師父的醫術後,主動留在了金鳳山上,我算是看著大師兄長大的,直到大師兄七歲的時候,我才返回上京,在回京之前,師父他老人家說念在我這麼多年照顧他們二人的份上,將我收為徒弟,大師兄就是孫大為那個胖子,我就排行老二了。大師兄除了和師父親之外,就只和我親了。」
林清頓時明白過來,這對師兄弟之間的感情不僅僅是同門那麼簡單,甚至還包含了父子之情。
「那你其他幾個師弟呢?」林清不解的問道。
「老三和老四我不太清楚,那個時候我已經回到上京續讀博士了,老五達達爾我倒是知道一些,這老傢伙是西疆最有名氣的蠱師,門下巫醫蠱師多達百人,別小看這百人規模,巫醫和蠱師本身在西疆就有很尊崇的地位,因此這老傢伙的門派算是西疆最大的一股勢力了。」
林清點點頭,他已經見識過了,一個蠱師就能夠讓袁老闆畢恭畢敬,還能夠悄無聲息的殺死對手,要是上百人的巫醫和蠱師,其戰鬥力、影響力自然非常恐怖。
「不過達達爾雖然名頭很響,比我師父卻又弱了三分,於是他心生不滿,帶著所有手下到金鳳山找師父麻煩,結果大師兄那天正好因為師父不讓他吃狍子生悶氣,一怒之下拳打腳踢幹掉了三十多個,本命蠱一撒,毒蟲一招又幹掉了三十多個,剩下的全都嚇傻了,達達爾當場解散了門派,發了毒誓,入了師父門下,成為了老五。」
林清聽的下巴都快要脫臼了,這還是人嗎?他感覺自己聽的是天方夜譚才對。
林清的反應全都在方遠的意料之中,因為當年師父他老人家給自己講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反應和現在林清的反應一模一樣。
要是方遠告訴林清,那一年胖子只有十六歲,不知道林清會有怎樣的反應。
「你倆說啥呢?表情這麼呆滯。」胖子去而復返,在內間病房門口探出圓圓的腦袋笑著問道。
「這麼快就回來了?」方遠奇怪的問道。
「沒,我的行李在車上,車在停車場上,我怕我出得去進不來,所以就回來了。」胖子笑著解釋道。
方遠取出手機,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很快,胖子的行李就被方遠的秘書、助手、司機抬進了病房,同時到來的,還有王博王老。
王博師從中醫大師蕭遠山,乃是華夏中醫界的泰斗級人物,同時又是華夏國學大師,有著儒醫之稱。瞧他一身灰色長袍,一把銀色長鬚,很有種道骨仙風的感覺。
眾人向王老恭敬的問候,打過招呼後,方遠直接步入正題。
「大師兄,麻煩你先講一下病人的發病原因。」方遠開口道。
方遠並非不信任孫大為,將王老請來,只是為了透過辯證的方式確定病人的病因,為治療加上一道保險,更重要的是方遠要為孫大為鋪平一條捷徑,一條不需要被世俗規矩牽絆的捷徑。
「好的,依我看來,病人在發病之前,應該吃過未處理乾淨的野生泥鰍,導致附著在泥鰍體內的內蚤在人體內繁衍,準確的說,這應該是寄生蟲引起的疾病。」胖子認真的回答道。
「內蚤?內蚤是什麼東西?有這種寄生蟲嗎?年輕人,結論可不要隨便下哦!」正當眾人準備開始討論的時候,一個聲音非常突兀的插了進來,接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進了病房,後面跟著的是那名有著長腿,穿著黑色絲襪的美熟女護士。
「趙德軍副主任,好像我沒有請你過來吧!」方遠皺眉道。
在整個內科,所有人都知道方遠和趙德軍之間的恩怨,起因就是很簡單的主任位置之爭,趙德軍依靠的是老資格,而方遠依靠的是精湛的醫術、高學歷,最終方遠得到了主任的位置,兩人的梁子也就這麼結下來了。
「這是醫院的病人,可不僅僅是你方遠主任一個人的病人。再說了,如果是你方遠主任治療,我絕對沒有二話,但你隨便找個人就想要為病人治病,我這個副主任就不能袖手旁觀了,如果病人出了什麼問題,這個責任到底是算你方遠主任的,還是算咱們醫院的?」趙德軍冷哼一聲說道,在主任二字上加了重音。
「算我的。」方遠不忿道。
「算你的?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內蚤是什麼你知道嗎?我連聽都沒聽過,誰知道這是不是某些人瞎編出來的。」趙德軍冷笑道。
「內蚤是跳蚤的一種,生活在體外的叫外蚤,生活在體內的叫內蚤,在中醫中曾經有過幾例關於內蚤衍生疾病的介紹,但由於年代過於久遠,治療方法已經失傳,我只知道有一種辦法是毒殺內蚤,但究竟用什麼毒,需要多少劑量卻並不清楚。」王老瞥了趙德軍一眼,開口解釋道。
趙德軍狠狠的瞪了方遠一眼,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王博王老,在華夏中醫界都是權威級的人物,別說內科一個小小的副主任,就算是掛著中將軍銜的院長見到王老,都要恭恭敬敬的問好。
「內蚤一般生活在江河最骯髒的地方,我估計,病人在發病之前,應該去過那些地方,甚至是因為吃了野生的泥鰍或是鯉魚,泥鰍就不用多說了,鯉魚的食物之一就是河底的污泥。」胖子點頭道。
「沒錯……」聽到胖子這麼一說,林清立刻叫了起來,回憶道:「在生病之前,囡囡的學校組織了一次秋遊,地點就在水庫,那天囡囡回來還和我說,她釣到了好多條小魚,煎著吃味道可香呢!」
「那病人的同學呢?他們就沒有得這種怪病的嗎?」趙德軍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林清回答道,當時孫女生病,醫院也去學校做過調查,結論是只有一人得了這種怪病。
「那也許就不是因為什麼內蚤引起的疾病。」趙德軍立刻斷言道。
「拜託,在戰場上一炮彈落在人堆當中,有的人直接四分五裂,有的人則可能連衣服都沒破,知道什麼叫機率問題嗎?內蚤懼怕高溫,所以生活在陰暗骯髒的地方,而人的體質、消化能力,都與感染有著直接的聯繫,不懂別在那裡廢話。」胖子不悅道。
「你懂?」趙德軍立刻爆了,指著胖子大聲叫道:「你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嗯?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就算你判斷對了,好,我問你,你應該怎麼為病人治療?我聽說有人吹牛說一分鐘就可以搞定?」
方遠和林清立刻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後面的黑絲熟女護士,顯然這話是從她口中傳出去的。
「很簡單,用毒殺。」胖子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用毒?開什麼玩笑,就連王老都說治療方法失傳了,你憑什麼就敢肯定你能治好?如果病人出了什麼問題誰負責?別說你負責,誰知道你是什麼玩意,我不同意。」趙德軍怒斥道。
「你算什麼東西?你不同意?你是主治醫生嗎?你是病人家屬嗎?你是病人本人嗎?你什麼都不是,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同意?」胖子冷笑著反駁道。
趙德軍好歹是個副主任,被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年輕人如此怒罵,臉色大變,可惜他沒有反駁的機會。
「二師弟,你是主治醫生對吧?你同意我治療不?」
「我同意,出了問題我擔著。」方遠確定無比的回答道。
「林老,你是病人家屬你同意我治療不?」
「同意,拼了,看著囡囡不死不活的樣子,還不如給她一個痛快,就算治療失敗,我也絕對不會追究醫院任何責任的。」林清這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不用緊張,這種小毛病我十二歲就會治了,我都治過好幾次了。」胖子笑著說道。
王老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瞪著眼睛叫道:「怎麼可能?這種疾病在全世界都是難題,如果你治過,為什麼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我的病人是狼和野豬,你當然不可能聽過。」胖子利索當然的回答道。
趙德軍愣住了,狼和野豬?難道這個胖子是獸醫?
孫大為說完也不搭理一臉呆滯表情的趙德軍副主任,自顧自走到自己的行李旁,一腳一個,將兩個籐條箱的蓋子踢開。
王老正想要繼續追問,但當他看到箱子裡面的東西後,渾身打了個寒顫,猛地後退了三步,還好方遠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把扶住了王老,否則王老肯定會摔個跟頭。
趙德軍暗暗奇怪,走上前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那裡是什麼行李,根本就是毒窟啊!
比成年人拳頭還要大上兩圈,通體漆黑的蜘蛛;和小號龍蝦差不多大,通體深紅,晶瑩剔透看上去像是假的一樣的大蠍子;色彩鮮艷,全都是三角腦袋的小蛇糾纏成一大團;拇指粗細黑得滲人的大螞蟻;數十條最短也有一尺長的青頭紅體大蜈蚣;甚至還有一個腦袋大小,上面全都是規則孔洞的蜂巢,可以見到不斷有黃底黑紋的大號黃蜂飛進飛出。
這些毒物不分種類,不分大小,如同塞破爛一般疊放在兩口箱子當中,密密麻麻的蠕動著,單單是看著就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胖子彎下腰,將雙手插進箱子的毒蟲堆,左扒拉一下,右翻騰一下,這些毒蟲就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一點攻擊的架勢都沒有擺出來,任憑這一雙胖手在裡面翻來翻去。
「啊!」忽然胖子一聲大叫。
「怎麼了?是不是被咬到了?」王老擔心的叫道。
胖子回頭看著王老關切的面容微微一笑道:「不是,我還沒有吃早飯,餓了。」
眾人:「……」
早飯實在是太豐盛了,起碼胖子是這樣認為的,畢竟在山上時,早飯就是白粥、大餅、饅頭,翻來覆去也變不了花樣,現在能吃上熱氣騰騰的牛肉麵,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胖子泰然處之的放下第四個空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遺憾的說道:「算了,快要吃中午飯了,就先吃個半飽好了。」
眾人直接被雷倒了一片。
胖子看著眾人奇囧的表情,嘿嘿一笑,彎腰在箱子裡翻找了一番,將一條一尺長的青頭蜈蚣拎了出來,張開嘴巴,就好像吃黃瓜一樣,一口一口將蜈蚣吃了下去。
「嘔……」趙德軍只感覺胃裡面翻江倒海一般,一把摀住嘴巴奪門而逃。
「天啊!」正當眾人奇怪這黑絲熟女護士怎麼沒感覺到噁心的時候,這位眼帶春,面帶媚的護士阿姨慘叫一聲,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胖子,別搞怪。」方遠哭笑不得的說道。
胖子憨憨一笑,繼續在箱子中翻找了起來,片刻後,將一條一米多長,兒臂粗細的銀蛇拎了出來。
「這條是……銀風蛇?」王老不敢確定的問道。
「這你都認識?」胖子驚奇道。
銀風蛇是蛇類中的異類,一般蛇都生活在地面上、湖泊中的,銀風蛇則是終年生活在樹木上的,因為移動速度奇快,腹生薄膜,可以御風飛行很短的距離,加上通體銀色,不含有一絲雜質,因此以銀風來冠名,屬於極為罕見的毒蛇之一。
「在醫書上見過畫,沒有見過實物。」王老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喜歡不?喜歡我就把這懶貨送你當寵物。」胖子將手中的銀風蛇遞到了王老面前。
「不,不……」王老一個勁的擺手,身體一個勁的向後縮。
「沒事,這懶貨其實很乖的,除了餓了的時候,基本上都在睡覺。」胖子笑著介紹。
方遠看不過去了,重重的咳了一聲。
在場的眾人當中,恐怕也就是方遠能管得了胖子了,胖子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將銀風蛇放在了病床上。
「懶貨,輕輕的咬一口。」胖子用小蘿蔔粗的手指點了點銀風蛇的腦袋道。
令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條銀風蛇彷彿聽懂了胖子的話一樣,緩緩的張開了嘴巴,露出了兩根尖刺般的毒牙,以極慢的速度,輕輕的咬在女孩的腳上,然後重新張開嘴巴,收回了毒牙,懶洋洋的盤成了一團。
「滾箱子裡面睡去,躺這裡礙事。」胖子罵道。
銀風蛇在眾人的目光中,乖乖的爬下了病床,自己回到了箱子當中。
「蛇不是聾子嗎?」王博驚異的問道。
「蛇是聾子,可我也不是用話命令他的。」胖子笑著回答道。
「那是……」王博還想追問,可卻看到了令人驚奇的一幕。
被銀風蛇咬中之後,女孩腳部傷口處開始泛起了怪異的青色,這一抹青色彷彿擁有了生命一般,沿著女孩的腿向上遊走,宛如一條青色的小蛇,而更加怪異的是,這一抹青色只有手指長短,不擴散也不縮小。
胖子也沒有閒著,他撩起短褂,從布腰帶上抽出了三枚銀針,一枚刺入了女孩的左腳腳腕,另外兩枚則刺入到女孩的膝部兩側。
片刻後,當青色蛇毒移動到女孩膝蓋處時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這時胖子又抽出兩枚銀針,刺入了女孩的胯部內外兩側,當他拔下女孩膝蓋兩側的銀針後,青色蛇毒彷彿收到了命令一般,繼續向上移動,然後胖子將女孩腳腕上的銀針拔下,刺入到女孩的膝蓋正中央。
「這……這是定風針法?」王老失聲叫道。
「有見識。」胖子衝著王老豎起了大拇指,稱讚了一句。
王老哭笑不得,很是無語,因為他不知道是應該謙虛一些說聲謝謝,還是應該驕傲一下。
「什麼是定風針法?」方遠不解的問道,胖子使用的治療方法,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
王老總算找到了臭屁的機會,一副高人模樣,探手撫摸著自己雪白的長鬚,好為人師道:「定風針法是一種古針法,是專門為了克制毒而誕生的針法,歷史上,關公刮骨療傷時候用的就是這種針法定的毒,這種針法在使用後,能有效的將毒性固定在特定的區域中,使毒素不會擴散。」
「好像也沒什麼厲害的。」方遠看著胖子刺兩針、拔兩針、再拔一針、刺一針,很程序化,感覺也不過如此。
「沒什麼厲害的?」王老對方遠的話嗤之以鼻,不屑道:「這種針法,整個華夏知道的不超過三十人,會用的不超過十人,能像小胖子用的這麼熟練的,不會超過三人,起碼我就做不到如此舉重若輕。」
方遠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定風針法乃是十大最複雜的古針法之一,要封閉某一個區域,都有三套不同的穴位可以選擇,最少兩穴,最多七穴。而且認準穴位不難,難的是每一針入針的角度,入針的力度,稍稍錯一點就會前功盡棄,這樣組合下來,有多少種針法你知道嗎?更何況小胖子現在不僅僅是進行某一個區域的封閉,而是不斷更換封閉區域,引導毒素前進,有多少穴位,需要改變多少次刺入的角度,需要掌握多少種力度你知道嗎?」
王老這一連串「知道嗎」,不僅僅讓方遠聽得目瞪口呆,更讓胖子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拔高到泰山的高度,要是王老再說一會,說不定珠穆朗瑪峰上就站著胖子了。
「嘿嘿!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剛開始練這套針法的時候,我可禍害了不少狼,弄得後來再想練,只能抓野豬了。」胖子不好意思的笑道。
眾人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了。
不到一分鐘,青色蛇毒就在胖子的控制之下遊遍了女孩周身,匯聚到了女孩右腳腳心處。胖子抽出一枚銀針,在女孩右腳腳心處一挑,一股青色液體噴射而出,灑在了潔白的床單上。
「又是一顆啊!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們祖孫倆的,這才剛剛出門兩天,就用掉了三顆。」胖子心疼的嘀嘀咕咕,從竹節中倒出一枚祛毒丹,掰開女孩的嘴巴塞了進去。
王老在看到祛毒丹,聞到祛毒丹特有的清香後,頓時眼睛一亮,討好的笑著,湊上前問道:「小胖子,你這個是不是祛毒丹啊?能不能賣給我一顆啊?」
「賣……」胖子眼睛一亮,可又很快黯淡了下去,瞧這老頭的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身上連個金銀首飾都沒有,能拿得出幾個錢?再說了,瞧這老頭的架勢,應該是那種兩袖清風、食古不化、冥頑不靈的老學究,二師弟還得看人家臉色,賣那兩個錢實在是沒有必要。
「賣……算了,看在我二師弟的面子上,送你一顆。」胖子故意瞟了方遠一眼。
「以後方遠主任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老頭還是很通人情世故的,立刻拍著胸口道。
「行,挺上路的。」胖子滿意的點點頭,心疼的從竹節中又倒出了一粒祛毒丹,交給了王老。
王老如獲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接著,然後騰出一隻手在身上摸了摸,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樣式古樸的小盒子,用下巴頂開後,隨手將盒子裡面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金光四射。
「金針?」胖子瞳孔猛然一縮,也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直接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金針一枚枚撿了起來。
「沒看出來這老頭挺有錢啊!虧了,虧大了。」胖子懊悔不已的想道。
「你這金針還要不要了?」胖子問道。
「不要了。」王老連思考都不用,一口回答道,小心翼翼的將祛毒丹放入小盒子中,再貼身放好。
「嘿嘿!那這些金針就是我的了。」胖子開心的笑道,將金針插入腰間的布腰帶中,沒地方放的銀針,直接丟掉。
「丟人啊!」看著胖子喜新厭舊、撿了便宜開心得眼睛都笑瞇成一條縫的樣子,方遠忍不住扭頭看向別處,很想登報宣告他根本不認識這胖子。
胖子可能覺得白得了人家一盒金針有些不好意思,重新將銀風蛇從箱子中抓了出來,遞到王老面前,特誠懇的問道:「要不我把這懶貨送你吧!」
「不要不要。」王老嚇得臉色發白,連連擺手拒絕。
「那算了。」孫大為將銀風蛇丟回到箱子中,蓋上箱子,拍拍手道:「行了,病也治好了,也沒我什麼事了,那個誰,王老,你給開個調養的方子,好好調養一下,過段時間就好了。」
王老疑惑的看著胖子道:「你會定風針法,難道還不會開個調養身體的方子?」
胖子似乎忘記剛剛拿了人家一盒金針,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針法是我從我那個老混蛋師父收藏的書上學來的,他又沒有開方子的書,我怎麼可能會?」
「自學?」王老雙目茫然道。
「廢話嘛!」胖子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氣鼓鼓的擺手道:「我不自學,誰教我啊?我二師弟知道,我那個師父每天就知道往那裡一坐,啥都不管,一日三餐都要我伺候著……」
看來胖子的怨氣很大,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弄的眾人都是額升黑線。
「臭小子,這麼說師父他老人家,趕緊拿著行李,我送你回家。」方遠拍了胖子肩膀一下,打斷胖子的怨言道。
「哦!」胖子總算是閉上了嘴巴。
這,恐怕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方主任,不知小胖子今後有什麼打算?不如把他安排到這裡好了。」王老充滿期盼的問道。
「這不合規矩啊!他連幼兒園都沒有上過,什麼證書都沒有,就這麼安排進來,難免會……」方遠後面的話沒有說。
王老理解的點點頭,醫院這地方勾心鬥角、拉幫結派的事情並不少,他安排胖子進來沒有問題,別人也不會以此作為把柄要挾,但問題是這個頭一開,以後那些所謂的主任副主任,就可以將自己的子侄安排進來了,就算被人問責,也大可以說王老也做過這種事情。
「我準備把他安排到華夏醫科大學去,先在研究生院待上一段時間,新學期開學我要在華夏醫科大學帶個博士班,再把他安排進去,平時也不用他去上課,跟著我就行了,等畢業之後,再憑本事進三零一,我想就不會給人留把柄了。」方遠考慮的非常周到。
「也行,小胖子,我給你辦個通行證,以後你來了就去五樓找我。」王老笑著說道。
胖子笑著點頭,將王老拉到一邊,低聲道:「你那邊有沒有這樣的?」
王老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一看,原來是還沒有醒過來的黑絲美婦。
「保證不會有這樣的人渣。」王老不屑道。
「那你那邊有沒有游泳池?」胖子問道。
「這裡是醫院啊!當然沒有。」王老回答道。
「那你那邊可以上網不?」胖子再問。
「電腦我倒是有,可能不能上網我不太清楚,我回去給你問問。」王老想了想回答道。
胖子轉身,背起大包袱,提起兩個箱子,一邊走一邊不屑的說道:「沒有美婦、沒有比基尼少女,能不能上網還兩說,看個女優片子都不知道可不可以,我去那幹嘛?拜拜了您。」
王老看著胖子的背影,很有種爆血管的感覺,這胖子,太不是個東西了。
方遠沒有帶上手下,親自開車帶著胖子回家,路上將胖子的家庭情況,被帶走的始末詳細的告訴給了胖子。
孫大為一歲的時候,九陰絕脈的恐怖症狀開始顯現,每天晚上發病都哭得撕心裂肺,當時孫大為的父母就和之前的林清一樣,為了給孩子治病,連工作都不要,連房子都賣掉了,幾乎跑遍了華夏最有名的醫院,整整一年孫大為都沒有任何起色,兩人都已經絕望了。
這個時候孫大為的師父正好下山遊歷,一眼就看出來孫大為是學習巫蠱之術的天縱之才,就找孫大為的父母談話,為了孩子,孫大為的父母忍痛將孫大為交給了師父。
因為孫大為的病要戒情戒慾,所以師父不允許孫大為的父母前來探望,不過每年都會為孫大為拍攝幾張照片寄過去,讓孫大為的父母暫解思子之苦。
沒有了孩子的負擔,夫妻倆重新開始振作精神投入到工作中,從擺地攤開始白手起家,一年後女兒孫雯出世,夫妻倆為了能兼顧孩子和生意,向以前的朋友借錢租了一家店面,因為眼光獨到,生意火爆,在方遠學成歸來時,夫妻倆已經擁有了數百萬的資產,並從零售業轉行為國際貿易,迄今為止,夫妻倆已經是一家資產數千萬的貿易公司老闆了。
「這麼說我也算是個富二代了?」胖子開心的問道。
「算。」方遠肯定的笑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讓我老爸給我買輛跑車?」
「當然可以。」
「太好了,我可以開著跑車去泡洋妞啦!」
「臭小子,你腦袋裡面都裝的什麼?」方遠大怒,靠邊停車,抓住胖子就是一頓蹂躪。
中午時分,車子駛入了一個別墅區,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前路邊。
「這就是你家。」下車後,方遠按下門鈴,對踟躇著不敢挪動腳步的胖子道。
「二師弟,我見到我老爸老媽應該說什麼?」胖子猶豫著問道。
「你說呢?」方遠好笑的反問。
「胖爺我又回來啦!」胖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方遠額頭冒升兩道黑線,有股揍人的衝動。
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內響起,一名美婦拉著一名中年男子腳步踉蹌的跑了出來,美婦的臉上掛著淚珠,男子的眼中帶著淚光。
記憶深處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一股別樣的感覺在體內湧起,胖子的眼睛也濕潤了,放下箱子,快步衝了過去,在院門打開後,三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爸媽,我回來啦!」胖子聲音哽咽道。
方遠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真擔心胖子要真的和胡漢三一樣喊一聲:「胖爺我又回來啦!」
「兒子,我的兒子啊!你終於回來啦!」
「好兒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三人抱頭大哭了一場,美婦摟著拿起行李的胖子向家裡走去。
「方博士,麻煩您了,快請進。」孫志興擦乾眼淚,不好意思的對站在門外的方遠道。
「我就不打擾你們閤家團圓了,明天我帶大為去辦入學手續,沒個學歷文憑,以後在社會上行走不太方便。」方遠客氣的說道,揮手告辭。
孫志興將方遠送上車,揮手告別後才回到別墅,一走進別墅,就發覺氣氛有些不對頭。
胖子坐在沙發上,正和一個小太妹小眼瞪大眼。
這小太妹的底子還是相當不錯的,五官長得像母親,只可惜被濃妝破壞,一頭長髮髮質很好,可惜被五顏六色的染髮劑弄的和南非大鸚鵡一樣,身材相當火爆,平坦的小腹、高聳的豐胸,可是在鎖骨下方,胸部稍上紋著一朵玫瑰花,在小腹處紋著一隻大蝴蝶,一身清涼露骨的著裝,再加上鼻環、唇環、密密麻麻的小耳環、臍環,看上去更像是站在街頭攬客的小姐。
「雯雯,他就是你哥哥孫大為,快叫人啊!」孫志興笑道。
「他是我哥哥?不會是抱錯了吧?」
「她是我妹妹?不會是抱錯了吧?」
從未謀面的兩兄妹很有默契的懷疑起父母來。
楔子
百里大山,無盡林海,獸嚎鳥鳴,一片盎然生機。
山腳下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以古篆字寫著三個蒼狂有力的大字||金鳳山。
根據傳說,在古代,這裡是一片毒沼,生活著一條毒蛟,村民為了生活,不得不在每年的春天將一對童男童女獻祭給毒蛟。
天界的金鳳仙子授命剷除毒蛟,與毒蛟大戰了九九八十一天,最終將毒蛟斬殺,但因為傷勢過重昏迷不醒。
一位年輕英俊的巫醫為了治療母親的疾病,冒死進入到毒沼尋找草藥,無意中遇到了昏迷的金鳳仙子,於是他將金鳳仙子背回家中,經過一番精心救治,金鳳仙子不但恢復了健康,更愛上了這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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