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雙方鬥劍

在餐桌正中央，是一座華麗的大燭台，約有十來根蠟燭正燒得旺盛通亮。蘇洛大盜跳上前、手一揮，將它打到地上，瞬間所有蠟燭熄滅，房間突然一片漆黑。

他閃過卡洛斯慌亂的衝撞，在房間裡輕盈疾走，柔軟的馬靴完全沒發出任何聲響，透露出他的蹤跡。轉瞬間，蘿莉塔感覺到一個男人的手環繞住她的腰，並輕輕捏了一下，也感覺到他在她臉頰上所呼出的氣，接著，聽見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小姐，後會有期。」

卡洛斯發出公牛般的怒吼，引導士兵來到房間；有些士兵已經來到大門，開始大力敲打。蘇洛大盜衝出房間，跑到隔壁，恰巧是廚房的所在地。印第安僕人好似看到鬼一樣匆忙逃跑，他則迅速熄滅在廚房燃燒著的蠟燭。

接著，他跑到通往中庭的門，拉高嗓音，發出一聲半似呻吟、半似尖叫的呼喊，普利多莊園沒有任何人聽過這種奇異的叫聲。

正當士兵衝到了大門前，而卡洛斯叫了一群僕人重新點燃蠟燭的時候，中庭後方傳來了飛快的馬蹄聲。士兵馬上猜到，有一匹強而有力的馬來了。

馬蹄聲在遠方漸漸消失，但是士兵們早已經聽出馬兒行進的方向。

「那個魔鬼逃走了！」岡薩雷斯中士叫道；他是軍隊的帶頭者。「快上馬追他！我會給抓住他的人三分之一的懸賞金！」

中士趕緊離開房子，屬下緊跟在後，全都匆匆上了馬鞍、奮力騎向黑暗中，跟著達達的馬蹄聲而去。

「光！我要光！」卡洛斯在屋內大叫。

一名僕人拿著火把走了進來，重新點亮蠟燭。卡洛斯站在房間中央，於事無補地甩動拳頭。蘿莉塔蹲坐在角落，張大雙眼、十分害怕。卡塔琳娜已經完全從昏厥中清醒過來，她從房間走出來，想知道外頭的騷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混帳逃了！」卡洛斯說，「希望士兵能抓到他。」

「至少他很機智勇敢。」蘿莉塔說。

「這我倒是承認，但他可是盜賊和小偷！」卡洛斯吼道，「他為何要來我家折磨我啊？」

蘿莉塔的心中知道為什麼，但她絕對不會告訴她的父母。她的臉上仍帶著一絲赧紅，因為方才捏了她的那隻手與在她耳邊低聲說的那些話，她都還記得。

卡洛斯將前門大大敞開，站在門邊聽著。他又聽見了飛快的馬蹄聲。

「拿劍來！」他對僕人吼道，「有人來了，可能是那混帳回來了！因為只有一匹馬，我的天！」

馬蹄聲停了下來。有個人穿過外廊，進到屋子裡來。

「謝天謝地！」卡洛斯倒抽一口氣。

原來不是大盜回來了；來者是雷蒙上校，也就是洛杉磯鎮的要塞司令官。

「我的部下呢？」上校問。

「先生，他們都走了！他們去追那個盜賊了！」卡洛斯告訴他。

「他逃走了？」

「沒錯，你的屬下包圍房子，但他還是逃走了。他把蠟燭打到地上、衝到廚房……」

「他們去追他了？」

「先生，他們緊追在後。」

「哈！希望他們能抓到這隻小鳥！他是整個軍隊的眼中刺。我們抓不到他，就因為我們抓不到，總督才會派信差送來那些挖苦的信件。這個蘇洛大盜十分聰明，但他總有一天會被抓到！」

然後，雷蒙上校走到房間較裡面的地方，發現了兩位女士，便摘下帽子、向她們鞠躬。

「請兩位原諒我魯莽的進到屋子裡來，」他說，「官員在值勤時……」

「當然沒關係 ，」卡塔琳娜說，「你有見過我的女兒嗎？」

「我尚未有這個榮幸。」

卡塔琳娜介紹彼此給對方認識後，蘿莉塔又退回角落觀察這名軍人。他的長相不差──又高又挺，穿著帥氣的軍服，身側掛著一把長劍。至於上校，他先前從未看過蘿莉塔，因為他才剛從聖芭芭拉調職到洛杉磯鎮的職務不到一個月。

但是現在他見到她了，忍不住多看兩眼。卡塔琳娜很高興地看見他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如果蘿莉塔看不上迪亞哥‧維加，或許會看得上這位雷蒙上校。如果能夠嫁給一位軍人，普利多家族就能得到保護。

「我現在沒辦法在黑暗中找到我的屬下，」上校說，「所以，如果不會太過冒昧，還請讓我留在這裡等待。」

「當然可以。」卡洛斯說，「請坐，先生。我請僕人拿酒來。」

「這個蘇洛大盜跑不了了，」上校說，他已經嘗過了酒，覺得此酒風味絕佳。「像他這種人時不時就會出現，並且囂張一下，但是總是無法囂張太久。最後總會面對自己的命運的。」

「一點也沒錯，」卡洛斯說，「這個傢伙今晚還跟我們吹噓他的成就呢。」

「他在聖芭芭拉幹了聲名大噪的事蹟時，我就是那裡的司令官。」上校說，「當時我正好在別人家作客，否則故事的結局就不一樣了。今天晚上警報來時，我也不在要塞，而在一位朋友的家中。這就是為何我沒有和士兵一起出來。我一獲得通知，就馬上趕來了。看樣子這位蘇洛大盜知道我的行蹤，所以才很小心地不讓我和他鬥劍。真希望有一天能會會他。」

「先生，你覺得你能打敗他？」卡塔琳娜問道。

「那是當然！我知道他其實只是一個拿著劍的普通人罷了。他耍了我的中士，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我還知道他鬥劍時會拿著槍。我得趕快解決這個傢伙。」

在房間的角落有一個櫥櫃，此時櫥櫃的門開了一條縫。

「這個傢伙真是該死，」雷蒙上校繼續說，「他對付敵人相當兇殘。我聽說他殺人無數。人們都說他在北方造成了極大的恐慌，就在聖方濟各一帶。他殺人不眨眼，還汙辱女性……」

櫥櫃的門突然打開，蘇洛大盜走進房間。

「我要為了你的言論好好懲罰你，先生，因為那都是錯的！」大盜吼道。

卡洛斯轉過身，驚訝地倒抽一口氣；卡塔琳娜腿一軟，跌在椅子上；蘿莉塔對於他的話感到驕傲，但也同時為他擔憂起來。

「我……我以為你已經逃跑了！」卡洛斯喘著說。

「哈！那只是個小把戲。我的馬是逃跑了，但我可沒有！」

「那麼你現在就逃不掉了！」雷蒙上校叫道，拔出劍來。

「退後，先生！」蘇洛大叫，秀出手槍。我很樂意和你打一架，但這場戰鬥必須公平。卡洛斯，帶著你的妻女退到角落去，讓我跟這個謊話連篇的傢伙鬥劍。我可不想再有警報傳出，告訴別人我在這裡！」

「我還以為……你逃跑了！」卡洛斯又倒吸了一口氣，似乎無法思考，只好照著蘇洛大盜所說的做。

「那是個把戲！」大盜又說了一次，不禁大笑。「我有一匹高貴的馬。你們或許有聽見我發出一種奇特的叫聲？我的馬兒受過訓練，聽到那個聲音就會行動。牠疾奔離去，發出很大的聲響，士兵們就跟在牠後面走了。等牠跑了一段距離之後，牠會轉到一旁，並停下來，讓追逐牠的人通過後，再回來等待我的命令。牠現在肯定就在中庭後方。我要教訓這個上校，接著騎上馬逃走。」

「手裡還拿著槍！」雷蒙叫道。

「我把槍放在桌上了。只要卡洛斯和女士們乖乖待在角落，我就不會動它。現在，上校！」

蘇洛大盜拔出劍，雷蒙上校發出喜悅的叫聲，與他交起劍來。雷蒙上校是出了名的劍術高手，蘇洛大盜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因為他一開始小心翼翼，不露可趁之機，守大於攻。

上校步步相逼，劍身閃爍不定，就像混沌不明的天空中一道道的閃電一般。現在，蘇洛大盜幾乎被逼到了廚房門旁的牆壁，上校的眼睛已經開始燃起勝利的光芒。他快速舞劍，不讓大盜有喘息的空間，牢牢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使對手背靠著牆無法動彈。

此時，蘇洛大盜輕輕笑了一聲。因為他已經看出對方戰鬥的模式，知道一切都會沒問題的。大盜將防守轉為進攻，使上校感到困惑不已，因而退了幾步。蘇洛大盜笑了起來。

「殺了你太可惜了，」他說，「我聽說你是個很優秀的軍人，而軍隊非常需要這種人。不過，你說了一些關於我的謊言，必須為此付出代價。我現在要刺傷你了，但是我不會取你的性命。」

「聽你在放屁！」上校咆嘯道。

「是不是在放屁，馬上就知道了。哈！上校，我差點就刺中了呢。你比那位中士還要聰明，可是還是不夠機靈。你想要我刺哪裡呢？左邊還是右邊？」

「若你這麼肯定能刺中我，就刺右肩吧。」上校說。

「好好防衛，上校，因為我將會刺中你所說的部位！哈！」

上校開始移動，試圖讓燭光射中大盜的眼睛，但是蘇洛大盜實在太聰明了，早就看穿這一點。他迫使上校往回移，逼他退後到角落去。

「就是現在，上校！」他大叫。

他刺中了他的右肩，就如上校所要求的，並在拔出劍時稍微扭轉一下劍身。他刺得有點太低了，雷蒙上校突然感覺一陣癱軟，跌到地上。

蘇洛大盜退了一步，將劍收回劍鞘。

「希望女士們能原諒我，讓妳們看見了這一幕，」他說，「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次我真的要走了。卡洛斯，這位上校並未受到重傷。他一天之內就能自行回到要塞。」

他摘下墨西哥帽，在他們面前鞠了一躬。卡洛斯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想不到可以說些什麼惡意又中傷的話。大盜的雙眼對上蘿莉塔的眼睛，很開心地發現她沒有任何一絲厭惡之情。

「晚安！」他說，又大笑了一聲。然後他便衝過廚房、進到中庭，他的馬兒正如他所說的在那裡等著他。他很快上了馬，接著便騎走了。

第九章 雙方鬥劍

在餐桌正中央，是一座華麗的大燭台，約有十來根蠟燭正燒得旺盛通亮。蘇洛大盜跳上前、手一揮，將它打到地上，瞬間所有蠟燭熄滅，房間突然一片漆黑。

他閃過卡洛斯慌亂的衝撞，在房間裡輕盈疾走，柔軟的馬靴完全沒發出任何聲響，透露出他的蹤跡。轉瞬間，蘿莉塔感覺到一個男人的手環繞住她的腰，並輕輕捏了一下，也感覺到他在她臉頰上所呼出的氣，接著，聽見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小姐，後會有期。」

卡洛斯發出公牛般的怒吼，引導士兵來到房間；有些士兵已經來到大門，開始大力敲打。蘇洛大盜衝出房間，跑到隔壁，恰巧...

第一章　自吹自擂的佩德羅　005
第二章　緊跟著暴風雨而來　012
第三章　蘇洛大盜造訪　020
第四章　刀光劍影與佩德羅的偽故事　025
第五章　一大早的騎馬之行　034
第六章　迪亞哥討老婆　039
第七章　和迪亞哥完全不同的男人　048
第八章　卡洛斯的把戲　056
第九章　雙方鬥劍　065
第十章　一絲醋意　073
第十一章　三位追求者　080
第十二章　拜訪迪亞哥的家　088
第十三章　愛情就這麼降臨了　098
第十四章　雷蒙上校的信　110
第十五章　要塞事件　114
第十六章　追緝失敗　123
第十七章　岡薩雷斯巧遇友人　128
第十八章　迪亞哥回來了　135
第十九章　雷蒙上校的道歉　140
第二十章　一件引起迪亞哥關注的事　148
第二十一章　鞭刑　153
第二十二章　立即的懲罰　159
第二十三章　更多的懲戒　165
第二十四章　亞歷山大莊　171
第二十五章　復仇者聯盟　181
第二十六章　達成共識　187
第二十七章　逮捕令　196
第二十八章　暴行　203
第二十九章　迪亞哥生病了　212
第三十章　 狐狸的暗號　219
第三十一章　拯救行動　224
第三十二章　千鈞一髮　231
第三十三章　戰鬥與追殺　240
第三十四章　普利多家族的勇氣　247
第三十五章　再度鬥劍　252
第三十六章　四面皆敵　266
第三十七章　困獸之鬥　272
第三十八章　面罩之下　278
第三十九章　「天殺的肉泥和羊奶！」　284

第一章　自吹自擂的佩德羅　005
第二章　緊跟著暴風雨而來　012
第三章　蘇洛大盜造訪　020
第四章　刀光劍影與佩德羅的偽故事　025
第五章　一大早的騎馬之行　034
第六章　迪亞哥討老婆　039
第七章　和迪亞哥完全不同的男人　048
第八章　卡洛斯的把戲　056
第九章　雙方鬥劍　065
第十章　一絲醋意　073
第十一章　三位追求者　080
第十二章　拜訪迪亞哥的家　088
第十三章　愛情就這麼降臨了　098
第十四章　雷蒙上校的信　110
第十五章　要塞事件　114
第十六章　追緝失敗　123
第十七章　岡薩雷斯巧遇友人　128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