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夜：潘朵拉的盒子－Pandora's box＊

等魯娜睡醒後，我把她帶到達克房間，並告訴她達克醒來的好消息。

那之後我將達克在古里蘭德調查到的事情，還有他那一半吸血鬼的事，以挑重點的方式和魯娜重說了一次。

不過聽完這些之後，比起我們自己的事，魯娜顯然對達克的那一半吸血鬼的血統更有興趣。

「唉咦咦咦！？所以達克也是絲卡蕾特一族的吸血鬼嗎！？」

「請更正，是『一半』好嗎？起碼我還有一半的人類血統。」

聽魯娜這樣講，達克立刻強調「一半」這兩字。比起絲卡蕾特血統，他更不爽自己被人給當成吸血鬼看待。

「那現在的達克到底是吸血鬼還是人類呢？」魯娜眼睛發亮的看著達克。

但達克卻是一臉無奈的撇過頭，稍微遮著嘴巴說話：

「現在……算是吸血鬼吧？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因為我的出生方式特殊，是人類與吸血鬼血統同時共有的雙重存在，並沒有失去人類的身分。現在這狀態只是暫時的，過段時間就能夠重新換回人類的那半了。」

「咦咦？那樣多不好玩……維持吸血鬼的樣子不就好囉。」魯娜一臉失望。

「那可不行，這對我而言只有困擾。」

魯娜把頭越靠越近，興致勃勃的左右看達克：

「既然這樣，那再給人家看看達克的尖牙吧？」

「不要……」達克直接轉過頭。

「欸～～～給人家看看嘛！不然給魯娜看看達克的吸血鬼能力吧？是叫『時間裂縫』嗎？」

「不行，那招消耗太大，以我現在的狀態沒法使用。而且就算用出來妳也看不到，我能力的效果不是針對個人，而是干涉整個空間，會連妳也一起暫停的。另外妳們可別把我的這些事情到處亂說啊，我只是為了避免產生更多誤會，所以才老實和妳們說這些的。」

「那那那……那達克會使用隔空取物嗎？或者走在牆壁上之類的？平常好像都沒看你用過耶？」

「平時的我是人類啊，當然沒法用。隔空取物還行，但重力干涉我不太擅長。」

「咦？但達克不也是魔法使嗎？為何人類狀態就不能用了呢？」魯娜繼續問。

達克抓抓頭想了想，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解釋才能讓她聽懂：

「呃……這很難解釋，怎麼說？雖然在魔力的本質上，無論吸血鬼還是魔法使都是一樣的，但駕馭魔力的方式和領域卻不同。就像西洋棋和黑白棋那樣，表面上看起來是差不多的東西，但卻無法相提並論，兩者在使用上的性質不同、規則不同，不能混為一談。」

「這樣呀……那達克還能保持吸血鬼的狀態多久呢？」

他看看自己的手才回答魯娜：

「照這次的耗損來看，大概要一個禮拜左右才能恢復吧？」

「等等，也就是說達克你現在暫時沒法換回人類身分嗎？」

達克有點擔心的反問我：

「可以這麼說吧？一個禮拜算是最低限度了，怎麼了嗎？」

「呃……我忘了說，茱莉雅姊姊和愛麗絲她們明晚似乎會過來這一趟，說是有東西要送我當謝禮。雖然我已經婉拒過了，但她們說什麼都想親自送過來。」

聽我這樣講，達克臉上果然浮現出非常困擾的表情：

「傷腦筋，現在這樣我也沒辦法跑到外頭去，要是被熟人撞見會更糟，看來得想個法子躲開她們才行……比起這個，這陣子妳們也別隨便外出吧？至少在我能換回人類那半之前，別再惹來更多麻煩。」

「一個禮拜不出去嗎……？家裡的食材還夠不夠用啊？」我腦中開始不自覺的盤算家裡物資是否夠撐一個禮拜。

看我在擔心些有得沒有的事，達克立刻用一句話來解決我的煩惱：

「別傷那些腦筋了，要吃什麼全都叫外送吧，幾天不出去也沒事的。」

「也是啦……嗯？不過家裡的材料應該還是可以做那個……」

我把頭貼近魯娜耳旁，小聲和她說：

「對了魯娜，趁達克現在還是吸血鬼，妳有空去做一個『那個』來給達克慶祝吧？」

「唉？……啊，對喔！好主意耶，人家現在就去做！」

「但也不用現在就……已經跑掉了嗎？」

跑這麼快幹嘛啊？這麼有興致喔？不過我也能理解魯娜想要替達克好好慶祝的心情就是了。

魯娜離開之後，達克一臉擔心的轉回頭看我：

「隨她去吧，反正要說的都差不多說完了。比起這個……妳真的沒事了嗎？」

我百感交集的勉強擠出笑容：

「嗯……說沒事是不可能的，但至少釋懷些了吧？多虧了達克，心情也輕鬆些了。」

「是嗎……」他的表情好像還是有點擔心我。

數小時前，在得知自己也是魯娜能力所虛構出來的存在之後，我在達克懷裡失聲痛哭，直到淚水哭乾，無法再哭出來為止。過去為了在魯娜面前表現的像個姊姊，我都會適度控制自己的情緒，努力的裝做堅強。像這樣在外人面前放聲大哭，是不久前的我所無法想像的。

對魯娜而言，我到底算是什麼？為何魯娜要創造出我這個虛構的姊姊？她對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嗎？還是她其實知道這件事，但卻一直裝做不知道？我想知道答案，但卻又不敢去問，也很怕讓她知道真相。

如果讓她知道這十幾年來，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姊姊居然只是她能力虛構出來的存在……我想她應該會崩潰吧？光是想到這邊，我就害怕的不住顫抖……

「哇啊！？」

達克突然二話不說的用力拍往我背部，使寧靜的房間中發出一陣清脆的「啪」聲。

「好……好痛啊！？幹嘛拍人家啦！？」

而且他拍得還蠻大力的，被拍到的地方好像都在發麻。原本難過的又快要哭了出來，現在卻是痛的差點哭出來。不過這樣一拍，倒是讓我原本想哭的情緒都被掃空了。

但達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只是有點生氣的瞪著我，再用著教訓的口吻說：

「看起來明明就有事，少在那邊獨自胡思亂想了。而且說實在的，妳到底是真是假根本無關緊要，重點是妳自己想怎樣？」

「我……自己嗎？等等，我是真是假根本無關緊要！？」我指著自己。

「的確是不重要，自己的人生由自己去決定，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你說得輕鬆……我這十多年來的人生都被否定了，你不明白當我知道自己只是個仿冒品的心情！」我消沉的低下頭。

達克閉上眼，似乎覺得我的沮喪很沒有意義：

「哼，是誰決定真假的？就算告訴我這世界是虛假的，我也不會有任何動搖。妳既不是魯娜所操控的人偶，也不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機器人，所以就和以前那樣，順著自己的想法活著就好。無論妳是真是假，妳仍然是魯娜的姊姊，妳的人生也是屬於妳自己的。」

「嗯……」達克說的其實還蠻有道裡的，只是總覺得有些無法釋懷。

或許是看我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他歎了口氣，有點無奈的說：

「如果妳硬要一個能讓妳安心點的理由，那關於『妳的思考和記憶或許都受制於魯娜』一事，我倒是能提出幾個證據，能夠證明妳的確是妳自己，思考並沒受魯娜所影響。」

「呃……？真的？」

「但這也只是我的推測罷了，並沒有正確答案，大概也只能起到安慰妳的作用吧。」

「沒關係，跟我說吧。」不如說我非常想聽。

達克稍微抬起一根手指指著我：

「最先讓我注意到的地方，是『妳和魯娜的記憶不同步』。如果妳的想法和記憶全都受制於魯娜，那麼妳所知道的事情，魯娜應該也會知道才對。而且從古里蘭德消失事件來看，她連自己能力有沒有在使用都不知道，所以魯娜蓄意去控制妳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那……她會不會在潛意識中控制我呢？比方我現在的行為和想法全都是來自於她的期望之類？」

達克依然搖搖頭：

「我不覺得。妳有明確的主張和思考，沒有盲目順從魯娜的想法，這不是被控制之人該有的特徵。另外妳們的個性、喜好、行為模式等都完全不同，從我這第三者來看，我絲毫不覺得妳有受魯娜影響。」

「是嗎……？」我還是有點懷疑。

「在妳夢裡的那人也有說過吧？妳並不是『她』，或許妳是以那個女孩為範本所創造出來的存在，但卻不是『她』。我想那時候的魯娜是希望能夠將『她』創造出來吧？但以魯娜當前的能力而言，她恐怕還無法辦到。結果創造出的『妳』是完全不同的個體，僅有外形相仿。」

「聽起來我像是失敗作似的？」總覺得有點讓人生氣耶？

「也不盡然，雖然妳沒有成功變成『她』，但妳的存在仍與他人不同，妳是『特別』的。」

「特別的？怎麼說？」

「古里蘭德的那些居民之所以會消失，大概都是因為還不夠完整。以魯娜目前能力創造出來的人，大概都只是些徒具外形的人偶。所以教會才會另外以別的方式在那些人偶裡面埋入架空的人生情報，讓『空殼』變得有人類的行為。」

「對了，這麼說來，當時教會的那些人好像也有說過不用給我灌入架空的人生情報……」

「嗯，因為妳的構成方式不一樣，妳恐怕是擁有『靈魂』的存在。在構成妳的時候，魯娜為了使妳盡可能的接近完整，她恐怕也將自身的靈魂分了妳一半，為的就是使妳的存在能夠確實成立。妳和魯娜都能聽到彼此使魔的聲音，就是妳們靈魂彼此相連著的最好證據。」

「果然是這樣嗎？只是那時候的魯娜應該還很小吧？她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而創造我的呢？」

達克攤攤手，似乎也是無解：

「誰知道？這就真的得去問魯娜了。要我猜的話，我想她的願望可能是想要一個家人來陪伴她吧？雖然魯娜沒有成功把『她』創造出來，但卻創造出了妳。就某方面來說，魯娜也算是實現了她的願望。」

「家人……嗎？」雖然我是用疑問句，但內心卻是很欣慰的。

即使明知道這些都是達克用來安慰我的話，但不知道為何，卻讓我覺得相當有說服力。就算事實和達克說的不同，我也想去相信這就是真相。

我勉強讓自己臉上擠出些笑容：

「我知道了……無論我是怎樣的存在，我都會繼續做魯娜的姊姊，直到她不再需要我為止──哇！？」

達克聽了，又是二話不說的往我腦袋瓜送上一記手刀：

「那種時後根本不可能到來吧？魯娜不是也說過『不要留下她一人』嗎？少在那想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且……妳和魯娜不見得不是姊妹喔。」

「唉？但我不是魯娜創造出來的虛構存在嗎？」

「那只是結果論罷了。魯娜為了將妳創造出來，她將自己的血統，以及一半的魔力都一並給予妳了。所以就這層意義來說，妳可說是魯娜的雙胞胎存在吧？稱呼妳們孿生姊妹並沒有什麼不妥。」

總覺得達克最近吐槽好像都改成直接攻擊了。我淚汪汪的抱著頭，有點頭暈的看著達克：

「但……我明明比魯娜大一歲耶？這樣也能算雙胞胎嗎？」

「有何不可？反正妳們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姊妹，而且年齡對妳們（吸血鬼）有意義可言嗎？總之別想太多了，無論妳們有沒有血緣關係，妳都是魯娜的姊姊，沒人可以取代。」

「我知道了……唉？」

說到這，達克翻開被子，打算從床上走下來。我見狀連忙阻止他：

「等等，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還是再休息一陣子吧？」

但達克完全不聽我勸阻，仍執意下床。他站起來時稍微有點不穩，我本來想上去扶他的，但他卻自己重新穩住了身體，並用赤界當拐杖站了起來。

「唔～我沒事。雖然要戰鬥大概還不行，但一般生活我可以自理了，我還沒虛弱到那種程度，也不想一直躺在床上。比起這個，教會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妳們差不多該做選擇了。」

「選擇？」

「看是要自己去對抗教會，還是找剩餘的六大血族幫忙。」

聽達克這樣說我還真是愣了下。我遲疑了數秒才回答他：

「……唉？找其他血族幫忙嗎？但他們知道實情之後，搞不好會反過來殺掉我們耶？路西法也說過，如果其他血族知道了這件事，那與其向教會對抗，或許殺掉我們來讓教會的計畫無法實現比較快。」

但達克聽了只是搖搖頭：

「不……以目前的情勢來看，會演變成這結果的可能性不高。」

「為何你會這麼覺得啊？」

「理由有兩個。第一，就算真的殺了妳們，也不保證這件事情就能落幕。既然妳們的存在是出自於教會之手，那就不難保證教會還有其他備胎。第二，妳們現在是七大血族之一，又是Ｓ級吸血鬼，還是絲卡蕾特一族，其重要程度遠超一般吸血鬼，不是隨隨便便能說殺就殺的對象。而且若是少了妳們管理第七區，混亂必定接踵而來，長遠來看這做法只有滿滿的壞處。」

「是沒錯啦……但不見得所有人都這麼想吧？搞不好有人認為還是殺掉我們比較有效率怎辦？」

「那種可能性也是存在，不過現在的妳們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小角色了。況且對妳們動手也等於是在間接找我麻煩，他們應該也會把我算入阻礙之一。另一方面，在事情已經曝光了的當下，繼續這樣隱瞞並非是上策，老實攤牌或許會比較好。」

「呃？我們的事情已經曝光了嗎！？什麼時候？」

達克把目光撇開，有點心虛的說：

「唔……應該是前陣子吧？在調查古里蘭德下方的生命樹時，我中了陷阱而被困在了下面。為了脫離那裡，我借用了傑克．瑞帕的『虛空切割』能力開了個通道回到地面上。因為這個緣故，傑克他應該也得到了生命樹的作標位置。從生命樹的功能和存在地點等情報，他不難推測出教會的目的，還有妳們實際的作用。」

「唉唉！？你什麼都能辦到不成？連傑克的能力也會使用嗎？」這會不會太無敵了點？

「別誤會，那是另一回事，和我自身的能力沒關係，是單純字面上的『借用』。總之妳想成是能夠製造出傑克能力效果的消耗性道具就好，只是使用這道具的時候，他也能掌握我使用時的位置。」

「原來如此……難怪當時伊芙找不到傑克，原來他跑去地底看生命樹了嗎？」

「大概吧？以傑克的個性，他應該是不會隨便將這件事說出去的。但事件演變到了這個規模，已經不再是光靠我們幾個就能解決的，只能賭上一睹，想辦法與其他族主合作了。」

「可是他們會與我們合作嗎……唉咦？」

達克邊說邊脫掉上衣，換上另一件居家用的服裝。因為他毫不在乎的就開始在我面前換衣服，我臉紅的連忙將頭轉向一旁，然後……偷瞄他。

不得不說，達克的身材還真是好。他全身上下毫無多餘的贅肉，有著只是千錘百練的體魄，以及那鍛鍊至極限的肌肉結晶，無論哪一樣都是會讓女性臉紅心跳的要素。

「以妳們和其他血族的交情來看，我認為有一試的價值。反正與其沒做而後悔，不如先什麼方法都試試看再說。」

「說、說的對啊。」只是比起那個，我的視線到底該往哪放啦！？

換好衣服後，他看都不看的用魔力將衣櫃門打開，再憑空讓外套自己飛過來。穿好外套之後，他再用魔力將衣櫃門關上，並將房間稍微整理一下，讓倒地或者歪掉的東西扶正，並把被子鋪好，最後才將放在床上的赤界吸到自己手上。

「嗯……還行吧。」達克看了看自己的手，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

這過程他完全沒用到手，所有東西就像是自己動了起來似的，看起來非常之神奇。

「哇啊……」

「怎麼了？」他把刀隨手放到旁邊的工作臺上。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沒什麼啦，只是平常明明都沒看過你用過這招，想不到你竟然能運用的這麼熟練，總覺得你好有吸血鬼樣喔。」

聽我這樣講，達克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有點哭笑不得的回我：

「我說啊……好歹我一出生就是半個吸血鬼，這種每個吸血鬼都會的基本招算什麼？」

「啊哈哈……」這樣說也是啦。

「倒是妳們何時才能有點吸血鬼的樣子啊？比起我這種半調子，妳們這正版的吸血鬼卻什麼也不會才奇怪吧？」

「我們變成吸血鬼也不到一年，這樣已經很好了好嗎？」我嘟著嘴。

說著說著，我跟達克一起走了出房門外。平時他出房門之後，都會將門鎖上，不讓我們進去。但這次他只是將房門帶上，卻少了個鎖起來的動作。是忘了鎖嗎？還是……沒有隱瞞我們的必要了？

但我也沒說什麼，只是視而不見的繼續和他閒話家常：

「對了，達克平時都要吸多少血呢？」

他有點嫌惡的看著一旁，有點不爽的回：

「說什麼？平時的我可是人類啊，哪需要吸血？只要不使用到吸血鬼的那半力量，就能完全不用吸。」

「不然在吸血鬼狀態呢？一個月一包的量嗎？我要計算剩下的血包夠不夠我們三人用呢。」

看我不是隨便亂問，他這回認真的想了想才回說：

「唔……要看情況吧？我想大概和妳們差不多。不過現在為了能夠盡快恢復，最少一天也要一包吧……雖然我實在很不想喝。」

「因為不喜歡吸血嗎？」

聽我這樣問，達克臉上露出了很複雜的表情：

「妳也知道我和吸血鬼有著深仇大恨吧？對我而言，哪怕是一厘米我也不希望自己和吸血鬼畫上等號。但我這一半的吸血鬼血統也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擺脫的詛咒，若非逼不得已，不然我是連一滴血也不想喝的。」

難怪達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使用吸血鬼的那半力量。雖說切換成吸血鬼的身分或許可以獲得更強的戰力，但這也代表他變得必須要定期攝取鮮血來滿足自己的吸血衝動。

說到這，他無奈的聳肩歎了口氣：

「另外……輸血包可不便宜啊。若以這種速度喝下去，我恐怕會先破產。」

「啊哈哈，果然還是因為錢嗎？」我苦笑著。

「多多少少吧。不過現在的話，我應該不會像以前那麼排斥了。因為還有像妳們這樣奇怪的吸血鬼存在，多少讓我比較釋懷了些。」

「你這到底是在稱讚還是諷刺啊？」這樣是指哪樣？

他無視我的吐槽，稍微左右看了看：

「對了，妳們的使魔呢？出去了？」

「巧克力和琳貝爾牠們嗎？因為這兩天氣溫有比較回暖，所以牠們就跑到外頭玩了。畢竟牠們原本也是野生動物，不太習慣一直待在家。」

「是嗎……」

「怎麼囉？找牠們有事？」

「也沒什麼，只是妳們被古利德一族的人抓走時，牠們幫上了不少忙，所以想給牠們點獎勵。」

「唉？真的嗎！？好意外啊？牠們都沒和我們說呢。」

「琳貝爾利用牠的情報網，在最短時間內問出妳們被抓走的位置，然後巧克力則讓同伴循線找到載走妳們的車，並一路尾隨著妳們到奇德的別墅裡面。我能夠如此迅速的找到妳們，可說是牠們的功勞。」

「等等，使魔說的話只有主人能聽到吧？你能聽到牠們的聲音嗎？」

「我的確是聽不到，但牠能聽得懂我的話。所以只要能進行簡單的是非問答，就算是比手畫腳也能溝通。在巧克力確認地點之後，牠便回來用地圖跟我說位置。只要能知道妳們在哪，我就有辦法應對了。」

「地圖啊……」

難怪達克要我教牠們看地圖，還要學習簡單的文字辨識。最初還以為根本教不會牠們，沒想到牠們竟然真的學會了。尤其是巧克力，或許是牠時常從上空鳥瞰整個城市的關係吧？牠一下子就學會了地圖的看法。

不過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倒是在我意料之外，達克該不會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但讓我最吃驚的，莫過於琳貝爾和巧克力自己的情報網和人力了。原來那時候的吵架並非只是嘴上講講，而是說真的嗎？牠們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感覺好像不是普通的蝙蝠或者野貓呢。

只是牠們幫了這麼大的忙，怎會什麼也沒說呢？以牠們的個性，本以為牠們會趁這機會向我們邀功的。我想大概是看我們倆都在照顧昏迷不醒的達克，所以才很識相的不去說這些吧？總覺得牠們還真是貼心啊。

說到這，達克轉頭看向廚房的魯娜一眼：

「說起來……魯娜到底在幹嘛？做甜點嗎？」

我故意賣了個關子不直說：

「這個你待會就知道囉，有個東西想很想讓你嘗嘗看。」

＊第五十四夜：潘朵拉的盒子－Pandora's box＊

等魯娜睡醒後，我把她帶到達克房間，並告訴她達克醒來的好消息。

那之後我將達克在古里蘭德調查到的事情，還有他那一半吸血鬼的事，以挑重點的方式和魯娜重說了一次。

不過聽完這些之後，比起我們自己的事，魯娜顯然對達克的那一半吸血鬼的血統更有興趣。

「唉咦咦咦！？所以達克也是絲卡蕾特一族的吸血鬼嗎！？」

「請更正，是『一半』好嗎？起碼我還有一半的人類血統。」

聽魯娜這樣講，達克立刻強調「一半」這兩字。比起絲卡蕾特血統，他更不爽自己被人給當成吸血鬼看待。

「那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