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情投意合

蔣嫵得到文達佳琿稱帝的消息時，正被趙氏強迫著喝一碗鯽魚湯，已有四個多月身孕的蔣嫵已經顯懷。

卻說她上次私自離家，回到家中反倒是霍十九被霍大栓罰跪了豬圈一整日，她竟沒有受罰，還得到了更加的優待。問過才知道，原來是她前腳出門，霍十九得了信後就立即寫了家書告知父母，蔣嫵是被他接走的。

霍大栓見霍十九這般不懂事，怒不可遏，當場差點就拎著鋤頭去追隊伍了，好在有趙氏阻攔著，霍十九回來後便被狠狠被罰跪了。

蔣嫵到如今，想起霍十九鐵青著臉、跪在豬圈裡滿身臭氣時的樣子，都還覺得又心疼又好笑。禍是她闖，卻是他受罰，她心裡哪裡過意得去？

「嫵兒，妳爹那兒妳也不必擔憂，阿英說了，皇上親自安排了杏林聖手去醫治他的腿傷，定然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娘。」蔣嫵將空碗交給身後侍立的冰松。「只是我娘那裡，這些日我瞧她悶悶不樂的，還請娘有空的時候多開導開導她，畢竟我是晚輩，有些話也不好說出口。」

趙氏笑道：「我知道，我回頭就去與她說。我看妳的胎象也穩了，最近也不是吃什麼吐什麼了，心中當真是安慰。」

蔣嫵就笑著與婆婆和小姑又說了一會兒體己話。

離開上房往瀟藝院去的時候，聽雨和冰松二人小心翼翼一左一右攙扶著，冰松道：「夫人，明兒個英國公府的宴會，您還是不要去為妙。天寒地凍的，您身子又重，萬一去了有那不長眼的奴才衝撞了您，對您可不好呢。」

「侯爺也是這麼說。」蔣嫵笑著掐了掐冰松白嫩的臉頰，笑道：「知道妳們都關心我。」

冰松紅著臉道：「我自小跟著夫人在一塊兒，如今能有幸媵嫁，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自然感恩戴德，全心全意為了夫人著想。只不過我想得再多，也不及侯爺對夫人的一片心啊。您看侯爺對您，真可以說是百依百順，您不知道後院裡那些姨娘們多羨慕。」

聽雨也笑著道：「昨兒採蓮又來太夫人處回，說是苗姨娘又病了。」

「是嗎？自咱們從錦州回來，苗姨娘已經來報過六次病了。她們也怪可憐的，郎中去看過了嗎？」蔣嫵問。

「周大夫早就去瞧過了，說是無大礙，就是不好生吃飯睡覺，自個兒折騰出來的，可苗姨娘偏說周大夫治得不好。」聽雨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周大夫連蔣大人截肢那樣大的病都能治，如今蔣大人還好好的，醫術之高明足以見得，難道就能看錯了苗姨娘？夫人，我看她們分明就是賊心不死！」

「其實她們都是侯爺的妾室，也是名正言順可以伺候侯爺的，到底是我欺負了她們。」

「算什麼欺負？夫人好吃好喝供養她們，她們什麼都不用做就錦衣玉食，難道還要求夫人將侯爺也分給她們？夫人對她們已經夠寬厚了。」

說話間，三人回到瀟藝院，誰知還沒到門口，遠遠就看到一人在院門前來回踱步。

那人身材頎長，穿了一身淡灰色的夾襖，披著件石青色獾毛領子的大氅，正搓著手轉過身來。那張與霍十九有五分相似的年輕臉龐上，是掩不住的憂慮。

是霍廿一。

蔣嫵稀奇地眨眼。自上次她說了霍廿一之後，她的小叔就將自己關進房裡更加苦讀起來，雖然對她不是很熱情，但也從來沒有惡言惡語，可見他也並非是完全是非不分的人。

對於這個年紀大了她六歲的小叔，蔣嫵其實也並不討厭。

笑著上前，蔣嫵溫和喚道：「阿明，你找你大哥嗎？他現在還沒回來呢。」

「大嫂。」霍廿一先給蔣嫵行禮，年輕俊秀的臉上有些靦覥之色。「我可以在大嫂這裡坐坐嗎？」

蔣嫵雖然詫異，但霍家人都十分厚道，且重親情，平日裡對親人都很好，便笑道：「當然可以，阿明能來，你哥哥也會喜歡的。」

蔣嫵注意到提起霍十九的時候，霍廿一的眉頭挑了一下。還是不喜歡？

二人一同到了瀟藝院的明廳，蔣嫵解了披風遞給聽雨收好，裡頭穿著淡紫色葡萄紋纏枝的褙子，將她小腹隆起的身形勾勒出來。

她扶著腰，慢慢在臨窗的暖炕上倚著淡藍色錦繡靠背坐下，又接過聽雨遞來的小巧暖手爐抱著，這才笑著對坐在黃花梨木雕花小几另一側的霍廿一笑著道：「最近很少看你出來走動，爹娘說你在苦讀用功，打算參加明年的秋闈？」

「是，三年前我名落孫山，就發誓苦讀，此番一定要中舉。」

蔣嫵笑道：「你可以的。」

霍廿一也彆扭地笑了一下，這才又笨拙地尋找新話題，問了蔣嫵平日裡做什麼消遣，又關心了她的身子。

話題東拉西扯的，蔣嫵就覺得霍廿一肯定是有事不好開口。不然平日不登門的人，如今突然來了，還跟一個不怎麼熟悉的長嫂扯這樣多的閒話……

思及此，蔣嫵故作疲態，端了茶。

霍廿一焦急地別開眼，佯作沒看見，咳嗽了一聲，彆彆扭扭地道：「大嫂，妳說蔣大姑娘前兒起就回了妳娘家去給親家老爺侍疾了，會不會有什麼事？」

蔣學文的腿截肢之時，著實危險。到了脫離危險，他們才都鬆了口氣，其間蔣嫣回去伺候了一段日子，頭些日趁著蔣學文才好些就回了霍府，誰知前天晚上蔣學文就吩咐人來將蔣嫣接了回去，說是身邊沒有個女兒照看不成。

蔣嫵奇道：「姊姊是回家裡去，哪裡會有事？」察言觀色，見霍廿一鼻尖冒汗，臉上漲紅，就越發好奇了。「阿明，你怎麼了？」

霍廿一抿著唇，突然起身撩袍向蔣嫵跪下了。「大嫂！」

蔣嫵被嚇了一跳，忙要起身攙扶。

霍廿一卻不起身。「大嫂，妳先看看這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蔣嫵。

蔣嫵接過一瞧，信封上娟秀的小楷十分眼熟。打開信封，信上的字更讓她確定了。「是我大姊的信？」

「是。」霍廿一連連點頭，蔣嫵一面看信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解釋：「嫣兒信上說，被蔣大人派人接回去後就被軟禁起來，不許出門，還說往後再不能相見，蔣大人還要將她許配給別人。」

蔣嫵聽著他的話，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信上的內容。

信的確是由蔣嫣親筆所寫，自小到大，蔣嫵心目中的大姊一直都是溫柔穩重、持家有方的家長，在父親被下詔獄的那段日子，娘撐不起來、想不到的，都給大姊想到了。

她那樣的人，想不到也有如此兒女情長的柔弱一面。

信上的內容大致意思就是告訴霍廿一，她爹不同意他們兩個的事，非但不同意，還將她關了起來，說要立即為她找個婆家。

蔣嫵收好了信，遞還給霍廿一。「阿明，你與我大姊是如何好起來的？」

霍廿一被問得臉色通紅，依舊端正跪著，卻是結結巴巴不成個句子。「我、我們……」

不必說，一定是日久生情。

畢竟唐氏帶著蔣嫣和蔣嬌在霍家住著也有一段日子了。

「我姊姊大我三歲，過了年就二十了，你不介意？」

「不，我當然不介意。若說年齡，我還大了嫣兒三歲，且嫣兒這樣有才情的女子，當真是我平生所見的第一人。大嫂，我對嫣兒是真心的。」

蔣嫵心裡歡喜，雖然霍廿一曾經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可男人哪裡有不像孩子的？霍廿一儀表非凡，又有抱負、有思想，懂得孝道。雖說他還未有功名，可他才二十二、三歲，還有時間可以努力，難道都要求旁人和霍十九一樣年紀輕輕就金榜題名？

而且蔣嫣這麼多年，一心一意為了家裡好，很少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如今少女情竇初開，遇到了一個良人……

蔣嫵是打心底裡為蔣嫣高興。只不過，現實是殘酷的，在他們之間劃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她太瞭解蔣學文了，他一定是寧可將女兒當柴火燒了，也不肯再送進霍家一個的。

蔣嫵沈思片刻，將霍廿一攙扶起來。「你的心思我知道了。」

「可現在該如何是好？」霍廿一焦急地道：「我知道蔣大人的脾氣。依著大燕朝的規矩，相貌儀表不好的都不許入朝為官，蔣大人如今斷了一條腿，仕途已經走到盡頭了，就算皇上給了豐厚的賞賜，可到底是壯志難酬。他如今心情正不好，又發現了我與嫣兒的事，我看他是斷不可能答應我們的。」

「你說得是，不過這件事或許你大哥他會有法子。」

「大嫂，你暫且先別與大哥說。」霍廿一臉上已經是紅透了，彆扭地道：「我不想求他。」

蔣嫵感到好笑，難道還有人比霍十九在小皇帝面前更能說上話嗎？霍廿一來說這番話，為的不也是霍十九能夠幫忙？

蔣嫵卻不想戳破他，只笑著道：「好，那我明兒就回家去看看，正好我也要去看看我爹。」

霍廿一聞言，掃地一揖。「大嫂，多謝。」

「自家人，何必客套。」

她笑得毫無芥蒂，彷彿從前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讓霍廿一臉上更紅了，誠懇地道：「大嫂，妳是好人，嫁給我大哥的確是委屈了妳，從前小弟有失禮的地方，請大嫂不要見怪。」

蔣嫵素來豁達，哪裡會計較過去的事。「阿明不必如此，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再者，一家人哪裡需要說兩家話了？你若當我是嫂子，這些事就讓它揭過去吧。」

霍廿一十分感動，其實當初與蔣嫵在吃飯時候拌嘴，一則因為他生霍十九的氣，二則也是因為對她並不瞭解，到如今看著她的為人行事，又見她是真心實意地在孝順父母、照顧他與霍初六，霍廿一對她的印象早就改觀了。

將信貼身揣好，霍廿一就拱手告辭了。

蔣嫵原還在猶豫要不要與霍十九商議，只是當晚霍十九身邊的長隨四喜回來傳話，說是霍十九在外頭有事，許是回來得晚，讓夫人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蔣嫵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也不會熬夜損壞身子，就如往常那般時候到了就歇下。

半夜裡睡得正熟，就覺得一雙手臂從背後摟住了自己，溫暖的大手輕撫她的小腹，又有柔軟的唇碰觸她的臉頰，愛憐又疼惜的撫摸，讓她感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蔣嫵知道是霍十九回來了，只是她實在太累太睏，眼皮都似抬不起來，只咕噥著抱住了他的手臂，更加靠近他懷裡睡了。

次日睡到自然醒時已是日上三竿，霍十九早就出門去了。

蔣嫵一面吃早飯，一面問昨日上夜的冰松。「昨兒侯爺什麼時辰回來的？」

「回夫人，侯爺是丑正回來，寅時三刻出去的。」

蔣嫵蹙眉。「才睡一個時辰，他也不打算要他的身子了。」

「侯爺也是公事繁忙。」

蔣嫵何嘗不知道霍十九有多忙？因蔣學文傷了，錦州地區的知府人選還暫缺，所有擔子就都落在錦寧侯一個人身上。畢竟是被金國占領了五十年的地界，又是那樣大的兩個地方，要管理出個章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更何況霍十九還有那樣的名聲在外，行事自然就更加艱難了。

蔣嫵心疼他的操勞，可也不會阻攔他。哪裡會有唾手可得的成功呢？男人有自己的夢想，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覺得是好事，應該支持。

「妳們都預備好藥膳和補湯，今兒個起就常備著。」

聽雨與冰松相視一笑，行禮道是。

蔣嫵去給趙氏、唐氏都問過安，又與唐氏和還留在霍家的蔣嬌說了一會兒話，就吩咐人預備軟轎，啟程回帽檐胡同。

她禁不起顛簸，坐轎子倒是可以免了這個擔憂，只不過霍府距離帽檐胡同的蔣府有些遠罷了。

兩組轎夫輪流換班，回到帽檐胡同的蔣家時已經是午後。

聽雨和冰松一人打起轎簾，另一人扶著蔣嫵下轎。

蔣嫵抬頭時，正看到牆上和門廊上的積雪，還看到巷口大柳樹上的冰掛，心裡卻是溫暖的。

這樣的景色，她已經看了好多年，如今離開家，霍家成了她的家，她到底對這個不甚寬敞的院落有些依戀和想念。

聽雨去打門環，來應門的是銀姊，一看到聽雨身後錦衣華服的蔣嫵，歡喜得嘴都合不攏，急忙讓小丫頭進去回話，親自引著蔣嫵進門。

蔣嫵吩咐冰松帶著轎夫去安頓，才到了院裡，正瞧見穿了一身淺綠色對襟直裰的蔣晨風焦急地從書房撩簾出來。

「三妹！」

「二哥。」

蔣嫵笑著道：「多日不見，二哥一向可好？」

「我好著呢，倒是妳，我怎麼看妳臉色不大好？」蔣晨風又看到蔣嫵在寬大披衣之下若隱若現隆起的小腹，有些不自在。「快進來說話吧，妳身子不好，可不要著涼了。」

進了前廳，銀姊上了茶，蔣嫵卻說要吃羊奶，銀姊忙歡喜地連連點著頭去預備。

蔣嫵就問蔣晨風：「怎麼不見爹呢？」

「爹今日有事出門了，才走了不多時呢。」

蔣嫵驚奇地道：「爹的腿傷都還沒好利索，出去做什麼了？再者爹如今已經不是朝廷命官了，他那麼拚命是做什麼？」

「爹的性子妳還不知道嗎？」

是啊，正是因為知道蔣學文的性子，蔣嫵才更加擔心蔣嫣。

「二哥，大姊呢？她不是回來侍疾嗎？怎麼也沒見她。」

蔣晨風在蔣嫵提起蔣嫣時，臉上就已經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燒得厲害，他並非一個善於說謊的人，更何況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三妹。

「喔，大姊說是擔心父親的身子，今日起要在房中唸經打坐，三妹不要去打擾大姊才是。」

蔣嫵一見蔣晨風的表情以及說話時吞吐的樣子，就已經能夠確定霍廿一給她看的信所言不虛。蔣嫵的心思開始沈重，但是在蔣晨風面前也不好直接說穿讓他難看，只得與蔣晨風閒聊著等蔣學文回來。

用飯時，蔣嫵問：「大姊怎麼還不出來，難道飯也不吃了嗎？」

蔣晨風咳嗽了一聲道：「是這樣，是大姊說要唸什麼經書多少次，要是臨時中斷就不靈了。」

「喔，是這樣啊。」蔣嫵聲音拉長，語氣十分調侃地道：「二哥，你與我說實話，咱爹與大姊到底怎麼回事？」

蔣晨風滿心都是不情願，自然不好將父親的事洩漏出去，畢竟蔣嫵現在可是姓霍的。

「三妹不必擔憂，大姊就是要為咱爹祈福才要打坐唸經的。」

蔣嫵平靜地撐頤看著蔣晨風，如今真實情況已經是心知肚明，只是到底是自己的二哥，為了留著體面也不好戳破這層窗戶紙。

蔣嫵就與蔣晨風閒聊著，一下午時間過得極快，眼看著就華燈初上了。

蔣嫵道：「眼看著要宵禁了，我們也要走了。」

蔣晨風陪著蔣嫵一下午，要時刻對付蔣嫵的精明與說話的一針見血，著實是一件辛苦的事，現在她自己提出告辭，蔣晨風自然不會阻攔。

離開了娘家，蔣嫵坐在轎子中抱著精緻的黃銅暖手爐發呆，心裡浮現的都是大姊那張漂亮的臉和她平日裡高潔的神韻。

再想想霍廿一，也許是看著霍十九太順眼了，蔣嫵覺得霍廿一能夠有五分像霍十九，已經是他的榮幸，霍廿一也是儀表不凡，與大姊當真是一對。

蔣嫵絞盡腦汁，在想這件事到底如何解決之時，迎面突然來了一人一騎。

蔣嫵吩咐停轎，撩起簾子去看，來人正是小皇帝身邊的景同。她心頭一跳，先客套地給景同行了禮，才問：「景公公，不知道您此番是來找我，還是找我們家裡人的？」

「回夫人的話，奴才是來給您傳一句皇上的口諭。」景同語氣稍緩，道：「皇上說，讓您立即進宮去將您家男人弄出來。」

「什麼？」蔣嫵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侯爺如今在皇上的御書房休息，無礙的。只是……哎，夫人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那我馬上啟程。」

蔣嫵是由景同引路入宮的，到了宮中直奔著御書房去了。

她在門外等候，自然是先由景同進去回了話。小皇帝聽聞蔣嫵這樣快就趕來有些詫異。

「都這會兒了，你還裝個什麼，朕連姊姊都給請來了，你還打算繼續裝昏下去嗎？」小皇帝無奈道。

躺在榻上的霍十九眼皮動了動，半晌沒有反應。

蔣嫵見霍十九還不起來，因不知道到底怎麼了，以為他是受了什麼傷而暈倒，不免心急如焚，臉色變了變，焦急地問小皇帝：「皇上，阿英到底怎麼了？皇上英明，是明君，定然不會忍心眼看著孕婦焦急吧？」

「姊姊，妳就是不誇朕，朕也不會將英大哥如何的。」小皇帝臉上是頑皮的笑容，說明了一番。

下午時，蔣學文焦急地到了御書房進言，告了霍十九一狀，言簡意賅地表達霍家人又開始在覬覦蔣家的女兒，還說再也不能允許蔣家的女兒被霍家人糟蹋了。

蔣嫵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她在家中白等了一整日的工夫，父親竟已進宮先告狀了！

看向霍十九，小皇帝自然地道：「英大哥是蔣愛卿一拳打暈的。」

一拳打暈一個人的力氣，蔣學文從前全盛之時尚且不能，何況這會兒他還瘸了一條腿？

蔣嫵終於明白霍十九裝昏的原由。

她也是昨兒個才從霍廿一那處得知了蔣嫣與他的事，霍十九可是全然不知情，好端端地就被蔣學文在御前告了一狀，說霍家人又要糟蹋蔣家女兒，他聽了大概滿頭霧水吧。在不知具體情況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免得事情繼續發展下去都有可能壞事，裝昏無疑是最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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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情投意合

蔣嫵得到文達佳琿稱帝的消息時，正被趙氏強迫著喝一碗鯽魚湯，已有四個多月身孕的蔣嫵已經顯懷。

卻說她上次私自離家，回到家中反倒是霍十九被霍大栓罰跪了豬圈一整日，她竟沒有受罰，還得到了更加的優待。問過才知道，原來是她前腳出門，霍十九得了信後就立即寫了家書告知父母，蔣嫵是被他接走的。

霍大栓見霍十九這般不懂事，怒不可遏，當場差點就拎著鋤頭去追隊伍了，好在有趙氏阻攔著，霍十九回來後便被狠狠被罰跪了。

蔣嫵到如今，想起霍十九鐵青著臉、跪在豬圈裡滿身臭氣時的樣子，都還覺得又心疼又好笑。...

第三十二章 情投意合
第三十三章 爭先下聘
第三十四章 搶親完婚
第三十五章 初為人母
第三十六章 使臣送禮
第三十七章 滿月辦宴
第三十八章 深情所致
第三十九章 抗旨拒婚
第四十章 致政離京
第四十一章 伺機而動
第四十二章 萬丈豪情
第四十三章 虛驚一場
第四十四章 真相大白
第四十五章 謀劃回京
第四十六章 情敵來訪
第四十七章 侯府遇襲

第三十二章 情投意合
第三十三章 爭先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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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初為人母
第三十六章 使臣送禮
第三十七章 滿月辦宴
第三十八章 深情所致
第三十九章 抗旨拒婚
第四十章 致政離京
第四十一章 伺機而動
第四十二章 萬丈豪情
第四十三章 虛驚一場
第四十四章 真相大白
第四十五章 謀劃回京
第四十六章 情敵來訪
第四十七章 侯府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