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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神探哪根蔥,辦案還不是得靠姑娘我!
身為法醫,找尋真相為死者發聲,是她入行以來的使命。沒想到不小心穿越到古代,竟還是離不開老本行!
職業病讓她即使轉生為嬌美如花的閨閣小姐,目睹命案不但沒按設定(?)尖叫逃跑,還難忍技癢的跟敷衍了事的仵作大叔槓上──
看一干捕快大人們的驚愕表情,她真的不是故意來搶人家飯碗的!(誰信?)
然而就地驗屍的結果便是名震鄉里,不僅官府貼榜尋人,也惹來意外的不速之客。那日在案發現場旁觀的高冷貴公子雖然一臉面癱,盯著她的雙目卻炯炯有神,她的天敵雷達告訴她:這種美男子很危險,最好離遠一點!
但一張沒有署名的求助紙條,讓兩人不得不再次兜在了一起……
對不起──我不應該愛現的,請還我自由之身吧!(哭)
現代女法醫對上古代福爾摩斯--
是錦上添花?還是雪上加霜?
驚世駭俗的檢驗技巧、稀奇古怪的驗屍工具,
這姑娘,到底是幫他還是害他?
卷一 捕快大人請留步
卷二 心有靈犀不想通
卷三 絮語不敵隔牆耳
卷四 案裡尋他千百度
卷五 柳暗花明又一春(完)
作者簡介:
吳千語
出生於中國廣東汕頭市,現居廣州。平凡上班族,是個愛做夢愛幻想,外表女子,內心漢紙,純真無害的菇涼!至今完成兩部長篇小說,喜歡以筆編織五彩斑斕的故事,喜歡堅強果敢有一技之長的女主。不寫悲劇,是讀者公認的親媽。
《紅妝仵作》是小語看法制節目突發奇想下的結晶,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把坑挖得太大,會埋了自己,沒想到能得到廣大讀者的認同,謝謝你們!小語的新書《驕偶》正在連載,期待與親們繼續談情說案!
繪者
吟子
插畫師吟子,擅長水彩,水墨畫風。收到《紅妝仵作》的封面約稿時很開心,害怕畫不好~不過最後也是在各種困難下克服了各種問題~!(抹淚)大家喜歡的話敬請期待下一部www(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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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推薦:
「穿越,借屍還魂,廢材的逆世,無一不是當下的熱門元素,綜合了這等題材,在千語的筆下,為我們闡述出一個更加精彩絕倫的故事。千語的文藻優美,沒得說!懸念感也很深,情節一環緊扣一環,跌宕起伏,令人品讀起來,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欲罷不能!」──讀者 北辰若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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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金子抬眸,迎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瞳仁,兩人視線交會一剎那,金子心中微微一凜,那是一雙細長清澈的眼睛,但不知為何,金子覺得他的眼神卻是疏淡無比。這人擁有清雋奪目的相貌,難怪剛剛那群小娘子只看到背影便那般狂熱。
「不是,在下不過略懂醫術罷了。」金子不想在古代過早展示自己的天賦異稟。
黑袍男子聽完後似乎有些微的洩氣,掃了一眼金子身上的服飾,眼中頓時閃過訝異之色。
金子沒有漏掉他剛剛的眼神,難道他看穿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笑笑也看到黑袍男子盯著自家娘子的胸前,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這長得好模好樣的,沒想到竟是個下流胚子,竟敢如此窺視娘子的……思及此,笑笑不由得臉上一陣滾燙。
黑袍男子自然感受到笑笑的敵意,忙別開眼,淡淡道:「在下只是覺得閣下這衣料有些眼熟,並無褻瀆之意。」
金子自然相信,再說自己穿得嚴嚴實實的,也沒吃啥虧。
「郎君是在湖心發現這具男屍的?」金子沒話找話,不然過於安靜的氣氛反而有些尷尬。
「是。」黑袍男子淡淡應道,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金子一頭黑線,看著那張凝如寒冰的臉,心中不禁嘀咕,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見對方冷漠,金子便也訕訕的不再開口,凝神在腦中過濾關於死者的所有資訊。
不多時,剛剛去報官府的小廝領著兩名捕快趕回來,隨行的還有一名仵作。
「郎君,捕快來了!」小廝躬身朝黑袍男子說道。
黑袍男子只是冷哼一聲,不再作聲。
捕快循例問了圍觀的人關於發現屍體的時間和情況,眾人一一配合作答。金子主僕當然也被問話,笑笑略帶緊張,而金子對於這樣的場面卻是司空見慣,從發現屍體的那一刻開始敘述,最後少不得提到竭力打撈屍體的主僕。黑袍男子的眸光冷冷掃來,金子自然不會被嚇到,反瞪了回去。
接下來是仵作驗屍,金子十分感興趣,她想親眼看看古人是如何驗屍的,於是她不再理會一旁作口供的黑袍男子,全副心思都放在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仵作身上。
這位仵作看起來應該經驗頗豐,會像宋慈那般厲害嗎?要知道,金子小時候就是因為看了宋慈編寫的《洗冤錄》才會對法醫產生濃厚的興趣。不過貌似金子期望過高了,並不是每個仵作都能像宋慈那般厲害,不然何以幾千年來唯有宋慈名留青史?
那位年過五旬的仵作只是簡單的查看一下屍體的體表,連屍體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都沒有解開細查,便起身對一旁的捕快道:「死因是溺水身亡。」
金子聽完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大叔你這也叫驗屍?不是這麼簡單粗略的吧!
自從事法醫一職起,金子手中從無冤案,一直以來秉承著為民請命、為死者雪冤的理念走在刑偵司法大道上,何況剛剛她查看過屍體,死因根本就不是溺斃。
「死亡時間可以判斷出來嗎?」一名捕快問道。
「可以。根據屍溫推測,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子時左右。」仵作點頭應道。
捕快的眸子迅速的掃過死者,從衣袍來看應是富貴人家子弟。
「子時?難不成是星夜泛舟湖上,不小心掉進湖裡淹死了?唔,這種死法是不是太冤?」捕快推測著,面帶惋惜。
黑袍男子由始至終都是冷眼淡漠的看著,不發一語。
另外一個捕快記錄完口供,走過來招呼道:「死因確定了吧?把人抬回衙門,大人自會處理結案的。」說完,一行人便要走。
金子在心中做了一番激烈掙扎考慮後,決定挺身而出,她還是無法漠視任何冤案發生,不管這個案子是否有冤情,但這個男性死者根本不是死於溺水,而是死後才被拋屍湖中。
「等等!」金子開口喚道。
眾人停步回望一臉認真的金瓔珞,眼神似乎在說:有什麼事?大爺們趕著回衙門交差呢!
金子上前,眸光冷靜沉著,指著擔架上被白布覆蓋的屍體道:「這死者不是溺水身亡。」
話音剛落,猶如平地一聲雷,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或狐疑或探究的投射在金瓔珞身上,只有一道目光冷如寒霜,帶著淡淡的趣味。
「哦?這位郎君有何證據可證明?難道剛剛仵作的驗屍結果你沒聽到?還是說你對驗屍結果有異議?」捕快明顯對這位阻礙辦公的年輕郎君有些不屑,語氣間帶著一種輕慢之態。
金子昂著頭,迎上他的目光,從容道:「沒錯,仵作的驗屍結果,在下確實存有異議。」
該名仵作做為衙門的老人,從事這一行當已有二、三十年,今日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質疑,一張老臉頓時氣得通紅,瞪眼吼道:「你有什麼異議?你懂驗屍嗎!」
嗓門大不代表有道理,金子也不理會仵作,只是抱拳對捕快說道:「這位差大哥,能否讓在下再看看屍體,在下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捕快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或許是因為這個年輕郎君的膽識,又或許是因為他的那份執著。要知道,但凡遇到命案,一般的百姓躲避都來不及,生怕沾染了死人晦氣,而眼前這位郎君的言談舉止從容大度,特別是這份膽大無畏,不由得讓他另眼相看。
他停頓了一下便對另一名捕快道:「不妨看看這位郎君要如何為我們解惑。」
另一名走在前頭的捕快聽了,漾出一抹明媚的淺笑,應道:「行,人命大於天嘛,既然這位郎君提出問題,咱們就聽聽看他的意見。」
仵作這下子掩不住羞憤,冷哼一聲呸了一口,又得強忍著不得發作。須知在任何朝代,仵作可不是什麼好職業,地位低微,因為工作性質,平日接觸到的都是腐臭、冷冰冰的屍體,所以一般人家寧願種田行商,也不願從事這一行當。
「謝謝差大哥。」金子施了一禮,顧不上安撫驚訝的笑笑,徑直走了過去。
金子揭下白布,快速的將死者身上的衣服脫得一絲不掛,重新開始檢驗屍體。一旁的笑笑見狀,驚羞的大叫一聲,跑出幾米遠去,金子絲毫不覺,神色坦然的繼續她的工作。
一連串的專業詞彙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金子神色肅穆,那是她投入工作後呈現出來的一種專業狀態,也是對死者的尊重。
「死者男性,年齡約十八、九歲左右,身高七尺三寸。一般自然溺斃的死者因為在水中掙扎求生,浮沉之間一定會非常恐慌,手腳不斷揮舞、蹬踏,試圖抓住什麼,這樣的動作往往會持續到力竭而亡,所以正常溺亡的死者手會成握拳狀、嘴闔、眼睛開閉不定、手腳有泥沙、腹部鼓脹,用力壓下會有大量的水從口中流出。」金子說完,用力壓了壓死者的腹部,果然沒有看到他的口中溢出水來。
在場的眾人不由得凝神細聽,有一些人聽了金瓔珞的分析後,紛紛指責先前的仵作草菅人命。老仵作這會兒耷拉著腦袋,連大氣也不敢喘的縮在一旁。
金子繼續查看,道:「屍體腹部處有類似拳頭擊打的瘀痕,右手的手臂上有帶血抓痕,應該是被尖銳的指甲劃傷,除此之外,身體體表並無其他傷痕。」
說完,金子自己也停了下來,光看屍體呈現出來的表面傷痕,並不能證明死者就是被人打死的,至少打在腹部的這個瘀痕並不能致死。
「你是說,他是被人打死的?」後面贊同驗屍的一名捕快問道。
金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她不喜歡那樣的眼神,帶著質疑、嘲諷。她沒有回答,而是在腦中過濾一遍剛剛的驗屍步驟,決定從頭再細查一遍,且剛剛沒有檢驗頭部,便先從此下手。
死者頭髮非常濃密,擰成一個髻,用一條湛藍色的髮帶固定,金子伸手解開頭上的黑色襆頭,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的撥開長髮,細細的檢查著。
一個紅色血點出現在百會穴的位置上,金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將髮絲往兩邊盡量分開,量了一下突起的血包,大約銅錢大小,這個位置和造成傷口的力道,的確能將人致死。
她回頭對捕快道:「找到了,差大哥說得沒錯,死者的確是被人打死的。」
金子側開身子,以便眾人可以看到死者頭上的傷口,道:「從死者腹部的瘀痕和頭部的傷口,可以判斷出死者生前與人起過肢體衝突,而且是一男一女。初步判斷,應該是情殺。」
黑袍男子千年冰山般的面容微微有了破冰的跡象,他唇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負著手,繼續洗耳恭聽。
那兩名捕快眼中透著驚訝,其中一名上前細看傷口,點點頭,復又蹙眉問道:「郎君是如何推測的?」
不管是出於刑獄斷案的心理,還是懷疑,眾人都有一種刨根問底的衝動。
「屍體會說話,它會完整呈現出案發時的所有經過。你們看,死者右手臂上的爪痕細長而鋒利,應該是女子留下的。」
金子揚起頭看著眾人擺了一下手,續道:「我們可以透過想像還原現場。假設死者當時正在對某個女子施暴,比如扼住她的喉嚨,人體的自然反應會去扯掉那隻施暴的手,這也就能解釋死者右手臂上的女性爪痕從何而來。
「至於他腹部的瘀痕,從力道上來看,應該來自另一個男人,我們且稱他為護花使者。見到該女子被施暴後,他第一個反應是衝上前,拉開死者,然後重重的揮拳打在死者的腹部上。人體遇襲疼痛的自然反應便是蜷縮,因此,他垂頭護腹的當口,剛好被護花使者用鈍器擊中百會穴,力度應該頗大,導致死者一擊斃命。」
根據屍體上的傷痕判斷出當時死者受到傷害的體位和過程,是法醫的必修課。當然,在古代,仵作還不具備這樣的素養。而眾人在聽完金子的推理後早已驚訝得目瞪口呆,彷彿透過這樣的解釋說明,他們已經看到了整個案發過程。
「這位郎君的推理果真精彩絕倫,讓我等嘆服。如此,案情便愈發緊急,凶手如今逍遙在外,我等也該回衙門稟明大人,再做定奪。」其中一名捕快上前抱拳道。
金子點點頭,應道:「能幫上一二,為死者雪冤,在下深感榮幸。」
「不知郎君高姓大名?我等好稟明大人,予以嘉獎。」那捕快眼含敬佩道。
金子忙不迭的擺了擺手,她可不想被府中的人當成妖怪看。捕快口中的大人,應該就是父親金元,此番自己按捺不住,強出頭為死者驗屍,若再讓人知道曾經的不祥之人金三娘,如今竟連屍體都敢檢驗,那還了得?眾人會想她是天賦異稟還是反常為妖?
「不必了,謝謝差大哥的好意。」金子乾笑幾聲婉拒,這才想起笑笑,抬頭巡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笑笑的蹤影。
捕快見金瓔珞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勉強,抱拳道聲告辭後便抬起放著屍體的擔架往衙門方向而去。那仵作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金瓔珞,而後頹喪的跟在捕快的身後。
金子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人,轉著身子四下張望著,一邊喚著笑笑的名字。
這耽誤了半晌,已是臨近黃昏,晚霞將天際染成一片血紅,金色霞光穿透雲層灑在西湖上,微風拂送下,攪起滿湖的碎金。
黑袍男子凝視著金瓔珞,在粉色暮靄掩映下的她唇紅齒白,猶如春花曉月芙蓉面,神情開滌,濯濯如春柳早鶯,容華懾人。如此精緻的人兒,扮起男裝來也是明若雲霞,美豔不可方物。
他怔怔出神,直到聽見金瓔珞焦急的呼喚才回過神來,嘴角扯了扯,淡淡說道:「妳的小童在湖心亭,剛剛郎君顧著驗屍,絲毫沒有察覺小童跑出去幾步後便禁受不住嚇昏了。在下不好打攪妳,便讓小廝野天過去照看著。」
金子看著那張冷漠至極的容顏,再聽他冰冷毫無溫度的言語,突然有揮上一拳的衝動。
媽的,剛剛冷眼看我乾著急半晌,這會兒才晃悠悠的說出來,早點兒說會死嗎?還是一早就等著看我著急的樣子,很好玩嗎?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金子提起袍角,徑直飛奔向湖心亭。
黑袍男子不曾想自己好心提醒對方,又幫她照看小廝,竟是得到這樣的冷眼回報,連聲道謝都沒有,想來是自己多管閒事了,自嘲的笑了笑,望著那抹漸跑漸遠的身影,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有意思,不過就是不夠有禮。」
金子到湖心亭的時候,笑笑已經醒過來了,正靠坐在欄杆上與那個叫野天的小廝聊得甚歡,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
混帳,本娘子喊得聲音都快啞了,妳倒在這裡聊得起勁,連回應一聲都沒有!
笑笑和野天眼前一暗,似有什麼擋住了視線,一抬頭,對上一雙閃著琥珀色光澤的瞳眸。
「郎君……」笑笑立即站起身來,喚了一聲。
「不知有沒有打攪二位聊天呢?」金子眸光在二人身上流轉,不鹹不淡的問道。
笑笑頓時一陣臉紅,拉住金瓔珞的胳膊搖晃了一下,嗔道:「郎君少打趣笑笑!」
金子剛剛驗完屍體,心情甚佳,又想起剛剛顧著驗屍,沒有注意到笑笑,更沒有發現笑笑因為恐懼而暈倒,頓時心中甚是愧疚,便揚起一抹笑,應道:「現在不怕了吧?」
笑笑想起自己剛才的窘態,不由得低下頭,含糊不清的應道:「不怕了。」
金子拍了拍笑笑的手背,抬眸看著野天,笑道:「謝謝這位小哥幫在下照看小童,請受在下一禮。」說完雙手抱拳,便要鞠躬。
野天不過一個小廝,哪敢受此一禮,忙托住金瓔珞的手臂,謙遜道:「郎君快快請起,兒不敢受此大禮,只不過是奉了我家郎君之命,代為照料片刻罷了。」
「兒」在胤朝是一種謙卑的自稱,並不是兒子的意思,通常在晚輩對長輩,或者地位低的人才會有此自稱。
金子含笑起身,目光落在遠處湖堤旁的黑色背影上,似是不經心的問道:「那個黑袍郎君是你的主人?也是住西湖邊?」
「是,我們是辰莊的,莊子就在西湖附近。」野天恭敬回道。
辰莊?不認識。儘管如此,金子還是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拱手道:「幸會,幸會。」
一旁的笑笑卻是面帶驚訝,眸子掃向遠處佇立的偉岸背影,問道:「野天小哥,那、那位是辰、辰郎君?」
金子不禁疑惑看向笑笑,笑笑啥時候變成了大舌頭?辰郎君是誰,很有名嗎?樣子是挺帥的,但冷冰冰的樣子,跟花樣美少男一比,真是差遠了。
「是,辰郎君正是我家郎君。」野天笑道。
與此同時,黑袍男子辰逸雪也回過頭往他們這邊看來,霞光照在他的身後,為他冷若寒冰般的氣度平添了幾分柔軟和溫暖。眉眼如畫,氣宇軒昂,恍惚間,竟似畫中走出的翩翩佳郎。半晌金子覺得眼澀,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笑笑道:「想必你家郎君正在等你,野天小哥快去吧。」
野天靦腆一笑,朝著金瓔珞作了一揖,道:「郎君請便,兒告退。」
待野天走後,金子才蹙眉看著笑笑,調侃道:「才多長時間就跟人打得火熱?野天小哥?嘖嘖,好生順口,好生親密。」
被自家娘子調笑,笑笑又氣又惱,跺著腳道:「娘子又來了!」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耽誤了許久,此刻太陽都快下山,我們得趕回家,不然樁媽媽得擔心咱們了。」金子說道。
「娘子說的是,真是平白浪費了一日好時光。」笑笑有些惆悵。
「知道妳這小丫頭心思,今天沒盡興,等下一回吧,又不是不出來了,況且父親給的銀子還沒花呢。看樁媽媽和妳身上的衣裳,都是年代久遠的,林氏自己揮霍無度,卻對咱們清風苑諸多刁難苛扣,妳們這些年跟著我,倒是苦了妳們。」金子一面走下湖心亭一面道。
笑笑感念娘子心中記掛著自己和樁媽媽,鼻子一酸,應道:「有娘子如此掛懷,笑笑和樁媽媽不苦!」
「傻丫頭。」金子伸手輕點了一下笑笑的腦袋,心中卻是有了新的想法和盤算。
在府中,她本就不受待見,雖然有自家老爹疼著、罩著,但衙門裡事情繁複,府中的庶務又是林氏一手把持,只怕老爹也是有心無力、分身乏術。再加上林氏有心隱瞞,只怕這些年樁媽媽和笑笑、金三娘所受的盤剝,金元也是不知道的,所以,若有可能,她還是要靠自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可是她只會驗屍,並無其他技能,要如何賺錢呢?父親的那一手醫術她倒是得了些真傳,只不過這年代,女大夫也是很少的吧?唉,苦惱。總之得想辦法,那種伸手向別人要錢的窘態和府中管事娘子們施捨一般的嘴臉,她實在不願再體驗了。
「娘子,咱們僱輛馬車回去吧?」
笑笑的聲音將金子游離的思緒拉了回來,抬頭看天色,又暗淡了幾分,遂應道:「嗯,妳去找一輛馬車過來吧。」
笑笑點頭,機靈的跑開。金子一個人站在陌上,環視四野開闊,遠處群山連綿,成片的綠色鬱鬱蔥蔥,清風帶起一陣芬芳的青草氣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潤的氣味灌入肺中,只覺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
陌上有很多的野花,此刻開得正旺,遠遠看去,就像一條五彩斑斕的錦緞,連綿到視線的盡頭。這些在現代的西湖外景是看不到的,金子不由得感慨,這才是真正的原生態,純天然,無汙染。想著想著,金子突然失聲笑起,怎麼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原來竟是一句廣告語。
她蹲在一旁,俯身嗅了嗅一朵開得正旺的芍藥花,饒是穿著一襲男裝,可那一顰一笑間,竟也是說不出的嫵媚。
須臾,笑笑氣喘吁吁的回來了,白淨的臉頰上浮著兩朵紅雲,家丁帽隨著跑動而一顛一顛的跳躍著。金子引頸望去,笑笑身後並沒有馬車。
「馬車呢?」金子問道。
「真是奇了,往日裡出了阡陌就能看到馬車,可今日偏偏一輛都找不到。」笑笑喪氣道。
金子嘆了口氣,天色愈發暗沉,不能再耽誤,看來今天得用走的回去了。
「也罷,我們便走回去吧。」
笑笑無奈點頭,剛挽著金瓔珞的手要往外走,便聽到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二人面色一喜,回首一看,見野天駕著馬車從她們面前疾駛掠過,飛揚的塵煙滾滾,金子和笑笑用手捂住口鼻,蹙眉乾咳了幾聲,正待發作之際,馬車竟倒退回來。
野天的駕車技術很不錯,利索的退回到金瓔珞與笑笑面前,笑問道:「郎君找不到回去的馬車嗎?」
不待金子回應,笑笑便迫不及待的點頭應道:「是呀,等了好一陣子了,就是不見馬車的影子。」說完,眼睛還不忘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車廂,那意思再清楚不過,就差宣之於口了。
金子瞪了笑笑一眼,笑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雙方素昧平生,怎好意思要求搭車。另外,此刻兩人雖是男兒裝扮,但畢竟不是真的,車廂裡的人是辰郎君,男女始終有別,自己真是欠缺考慮,難怪娘子不喜。
剛想與野天告辭,就聽到車廂內傳來一個冰冷無緒的聲音:「天色漸晚,馬車愈發不好找,郎君若是不棄,在下願意送爾等一程。」
笑笑抬眼看向金瓔珞,打定主意聽娘子的,只要娘子說不,她也會開口謝絕。
金子眸光微閃,櫻唇輕抿,片刻才應道:「如此,在下便卻之不恭了,多謝辰郎君美意。」
野天聽了這話忙跳下車轅,搬來一個踏凳,掀開竹簾,讓金瓔珞主僕進去。
車廂很是寬敞,裡面一几一榻,地上鋪著草席,布置簡單大氣,裡頭充斥著辰逸雪的氣息,但非是如女子塗脂抹粉那般可以聞見的氣味,而是一種感覺。
金子在辰逸雪的對面跽坐,斂衽之後,淡淡施了一禮,道:「打攪辰郎君了。」
辰逸雪黑眸如淵般深沉,讓人無法窺探其中一絲一毫,他沒有看向金瓔珞,只是側首透過竹簾望著窗外的景致,似是漫不經心的應道:「無妨。」
還真是惜字如金呢!金子微微不屑。
笑笑在車廂出口處落坐,一雙黑亮的眸子時不時的偷偷瞟向辰郎君妖孽般魅惑的外貌。
真的好俊俏呀!難怪四娘子常常纏著阿郎帶她出去玩,多半也是為了見辰郎君吧?笑笑暗自揣測著,由於想得太專心,絲毫沒有聽到野天在外頭的詢問。
「有勞小哥送在下到金府。」金子一面應道,一面蹙眉看著笑笑,不知這丫頭在想什麼。
笑笑尷尬的垂下頭,不敢看金瓔珞,臉上一陣滾燙,趕緊將腦中所想拋開。
辰逸雪聽到金瓔珞報上家門時,眉頭不自覺的一挑,眼角餘光掃過她姣美絕倫的側臉。
此人跟金昊欽有點兒像,難道是他妹妹?但不像上次他帶來的那個,即使隔著冪籬,他還是能肯定眼前之人絕不是先前見過的那位,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氣質,這一點他還是分辨得十分清楚的,但為何從沒聽昊欽說過這個妹妹?難道是庶妹?
怔愣片刻,辰逸雪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什麼時候,他竟為了這等事情八卦?
車廂內彼此相對無言,金子索性靠在車窗邊,隔著竹簾欣賞外頭飛快往後掠去的景致。
金子抬眸,迎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瞳仁,兩人視線交會一剎那,金子心中微微一凜,那是一雙細長清澈的眼睛,但不知為何,金子覺得他的眼神卻是疏淡無比。這人擁有清雋奪目的相貌,難怪剛剛那群小娘子只看到背影便那般狂熱。
「不是,在下不過略懂醫術罷了。」金子不想在古代過早展示自己的天賦異稟。
黑袍男子聽完後似乎有些微的洩氣,掃了一眼金子身上的服飾,眼中頓時閃過訝異之色。
金子沒有漏掉他剛剛的眼神,難道他看穿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笑笑也看到黑袍男子盯著自家娘子的胸前,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這長得好模好樣的,沒想到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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