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以臺灣歷史為背景的吸血鬼小說,結合歷史文化真實脈絡,融入想像與驚奇的迷人故事。
◎以說故事的方式述說,情節懸疑跌宕,激發讀者一窺究竟的好奇心。
◎情節推進節奏合宜、人物性格分明,融合臺灣歷史文化,讀來倍感親切、熟悉。
荷蘭人、西拉雅人、漢人,結合歷史文化真實脈絡,融入想像與驚奇的迷人故事,隨著臺灣歷史博物館導覽員的解說介紹,一段段展開……
四百年前,揹著棺材的瑪蒂娜從荷蘭飄洋過海來到福爾摩沙;
為了她所認定的正義,她對抗荷蘭統治者、刺殺鄭成功……
吸血鬼瑪蒂娜,身上還揹負了哪些祕密?!
西元一六五五年,臺灣臺南麻豆社附近平原。
幾十個殭屍,成群結隊地走了過來,西拉雅少年達萊看見他們,覺得有些眼熟。
「這些人……不就是之前瘟疫死去的人嗎?之前瘟疫盛行時,我擔任埋屍的工作,每天都要埋葬很多死者,可是有一天,我發現埋好的屍體,竟然都不見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走屍體?」
「我親愛的大小姐,我剛到你家的城堡時還只是個小女孩,但是我永遠記得每當伯爵大人收到殭屍殺人報告時,都會淚流滿面,就像你現在一樣呢!」安東妮雅說道。
瑪蒂娜抬起頭,她滿臉都是血,像血一般的淚珠還不斷地汨汨流出……
古老的吸血鬼傳說,與古老的臺灣歷史故事,正是絕佳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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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施特朗
1980年生,臺灣臺北人。
自幼即喜歡歷史故事以及妖怪故事、恐怖故事。在各種妖怪故事當中尤其特別喜歡吸血鬼故事。在看過許多各種不同類型的吸血鬼故事之後,總是感到一種遺憾。那就是沒有看到一個符合心目中理想的吸血鬼故事。這並不是說目前為止的吸血鬼故事不好,只是自身的特殊喜好沒有被滿足而已。因此儘管本身不喜歡寫作,覺得寫作很麻煩,為了滿足對吸血鬼故事的特殊喜好,只好還是自己動手寫了。
個人認為吸血鬼是矛盾的、衝突的。個人心目中理想的吸血鬼故事必須緊扣歷史,因為歷史本身也是充滿矛盾與衝突。歷史是古老的,吸血鬼也是古老的。吸血鬼故事與歷史故事,正是絕佳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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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3
「這就是西拉雅平埔人所用的打獵工具。」李小姐故事說到一半,突然指向一旁的弓箭與標槍展示區。
「西拉雅人的狩獵,是以團體的方式進行。當他們帶著標槍狩獵時,全村的男性一起外出,每個男人帶著二到三支標槍。」
李小姐隨後指向旁邊一個獵狗的雕刻模型,「他們讓獵狗開始狩獵的序幕,到達指定的地點以後,他們圍成大約一到一哩半的圓圈,然後每個人由外向中心進發,被圍在當中的鹿群很少有機會能夠逃脫……」
李小姐又指向一旁的鈴鐺展示區,「西拉雅人打獵時會在手臂上掛鈴鐺,這個掛在手上的鈴鐺可以協調步調,所以鈴鐺的功用就類似現在的對講機一般。他們使鈴鐺發出聲音以便讓一起出獵的同伴知道自己的方位,以免誤射。同時四面八方的鈴鐺聲可以讓鹿群驚慌,這樣更容易射擊。」
就在李小姐進行說明時,有些聽眾很好奇達萊被蛇攻擊之後的結果,然而李小姐依然繼續歷史解說。
「狩獵活動有時是好幾個部落一起進行,這是部落之間協調合作的活動,除了可以建立部落間的友好關係以外,獵獲的鹿隻可作為村民肉食的來源,多餘的鹿肉燻成肉乾賣給漢人,而鹿皮賣給日本貿易商人,以換取日常生活所需的器具……」
「請問,那個叫達萊的孩子,被蛇攻擊之後怎麼了?」一位聽眾忍不住提問。
「噢!達萊當時雖然只有十七歲,不過以西拉雅人的標準來說,已經不是小孩,是成人了。」李小姐面帶微笑地說,「當時的臺灣,有很多梅花鹿,原住民狩獵時是不會獵母鹿和小鹿的。」
「然而,那時候不只梅花鹿多,毒蛇也非常多……」
4
就在毒蛇撲向達萊時,突然有一個黑影衝過來把毒蛇壓在地上。
雖然天很黑,達萊還是看得出這黑影似乎是個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黑影把毒蛇壓制在地上後,抬頭望了一下達萊。
達萊看到對方的臉,不由得吃了一驚。
那是一張女性的臉,也是一張慘白的臉。她的兩個眼睛就像兩個黑洞一樣。由於她的長髮與衣服都是黑色的,在黑暗的夜裡,她那張白臉就像飄浮在空中一樣。
就在達萊不知所措時,女人抓起不停掙扎的毒蛇,低頭咬住毒蛇的身體,毒蛇沒多久就不再掙扎了。
達萊知道這個女人把毒蛇咬死,稍微安心了一下。
然而,當女人再度把頭抬起時,達萊又吃了一驚,這次吃驚的程度比剛才更甚。
女人的嘴角沾染著血跡,看起來有些可怕,然而更可怕的是,原本像黑洞的兩顆眼睛,這時卻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達萊的心跳開始加快,他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
女人用她那雙紅眼盯著達萊一陣子之後,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達萊靠近。
女人越靠近,達萊的心跳就越快,他本能地抓起旁邊的石頭丟向女人,女人的頭被砸到,慘白的額頭流下了深紅的鮮血。
「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人用手摀著流血的額頭說了一番話,但是達萊完全聽不懂。
女人繼續走向達萊,達萊又丟了一顆石頭,這次沒有打中,因為女人用手把石頭彈開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人一邊說些達萊聽不懂的話一邊靠近,等到她走到達萊身邊時,她跪了下來,用雙手按住達萊受傷的腳踝。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人按住達萊的傷口一邊唸唸有詞,達萊雖然完全聽不懂她在唸什麼,但是他感到腳踝一陣溫暖。
此時女人的雙眼已不再閃爍紅光,達萊這才發現,女人的眼睛非常清澈明亮。
達萊雖然聽不懂女人所唸的內容,然而女人在誦唸時發出的氣質讓他感覺到一股神聖的氣息。
「你是在向上帝禱告嗎?」達萊問道。
女人露出了微笑,一句話也不說,她起身轉向森林,消失在黑暗中。
達萊站了起來,發現他的腳竟然不痛了,儘管還是有些無力,可是已經可以走路,甚至可以小跑步了。
浮腫和傷口都消失,這一切不可思議讓達萊驚訝地望著女人所消失的黑暗森林。
5
李小姐說到這裡時,所有的聽眾都鴉雀無聲。
「西拉雅人原本有自己的信仰,」李小姐繼續講解歷史,「在荷蘭人還沒來到臺灣之前,西拉雅族所崇敬的神明有兩類,即農業相關的神與戰爭相關的神,而農業神由婦女祭祀,戰神則是由男性崇拜。」
她指著旁邊一幅神明示意圖。
「農業的神明又與方向有關,他們是東方女神Tekarukpada、南方主神Tamagisangach與北方惡神Sariafing。」
「南方之神創造人,並且使他們好看、美麗;祂管理雨水,住在南方。東方之神是南方之神的妻子,當她覺得應當降雨時,便用雷聲來叱責命令她的丈夫南方之神降雨,於是她的先生便降下雨水。」
李小姐這時露出微笑,「妻子可以斥喝丈夫,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西拉雅人的婚姻型態了。」
聽眾們聽了也會心一笑,李小姐於是繼續解說,「北方之神居住於北方,祂會使人變醜陋、長瘡痘,或造成人的其他缺陷;於是人們祈求祂不要傷害他們,或請求南方之神保護,因為他們認為南方之神是最有力量的主神。」
「很有趣吧?最有力量的神卻聽從妻子的命令呢!」李小姐說到這裡,聽眾們又是一陣微笑,「男性所崇拜的神是戰神Tacafulu和Tupaliape,當男人要外出征戰時就會召請祂們祈求戰事順利。」
「對不起,可是剛剛你的故事提到達萊問對方是不是向上帝禱告,指的也是西拉雅的神嗎?」李小姐介紹完西拉雅的神明之後,一位聽眾提出疑問。
「不,達萊所指的上帝就是你們所知道的基督教的上帝。」李小姐微笑地望著提問者,「事實上,達萊是個基督徒。」
聽眾開始鼓譟,似乎有點驚訝那時的臺灣就已經有基督徒。
「一六五五年已經是荷蘭統治臺灣的晚期了,那時的西拉雅人幾乎不再祭祀傳統的神明,基督教取代了原有的信仰。」李小姐說到這裡時臉皮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荷蘭傳教士的傳教活動有了成果,神職人員由基督教牧師取代原本的女祭師,麻豆地區更是出了許多虔誠的西拉雅基督徒,達萊就是其中之一。」
「達萊遇到的那個神祕的女人是誰呢?」
「那個女人,接下來我會提到她的故事,在這裡就先賣個關子。」李小姐露出有點僵硬的微笑,「先繼續談談達萊回家後的情形吧。」
6
達萊回到家時已是深夜,他的母親和母親的同伴們及其子女已經睡覺了。
他跪在床上做了一個睡前禱告。
「主啊,感謝您賜給我平安的一天……」
他的腦中浮現出那個神祕女人的身影。
「祈求您也賜給我一個安穩的夜晚,阿們。」
第二天早晨,達萊的母親發現達萊回來了,非常吃驚。
「達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母親的同伴們也很驚訝,大家圍過來開始問東問西。
「你昨天是怎麼了?」
「你的朋友說你是在打獵時失蹤的。」
「你一個人在外面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女人們的連番提問,讓達萊有點招架不住。
「我昨天在追鹿的時候,不小心跌倒了……」達萊說到這裡時女人們開始鼓譟。
「只是跌倒?」
「沒有被野獸攻擊嗎?」
「你是哪裡受傷?」
女人們開始在達萊身上四處打量,看看哪裡有受傷。
「我的確受傷了,可是現在已經好了。」
「已經好了?」
「你受的傷很輕嗎?」
「你看起來沒有受傷啊?」
女人們七嘴八舌,達萊只好趕緊說,「我跌倒時扭傷了腳,但是我遇到一個女人,是她治好我的傷。」
達萊說到這裡時,女人們全都安靜了。
大家互相對望,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
「你遇到的那個女人,她是祭師嗎?」達萊的母親打破沉默。
「應該不是,她說的話我都聽不懂,」達萊邊回想那個女人邊回應道,「她應該不是這裡的人。她的樣子一開始很可怕,我還以為她是壞人,於是就拿石頭打她。」
「樣子很可怕?」
「是的,其實我受傷的時候,有一隻毒蛇想攻擊我。」
一聽到毒蛇,女人們又是一陣鼓譟。
「那個女人突然出現,把毒蛇咬死了。她咬著蛇,好像在吸蛇的血,然後她的眼睛,就突然變得好紅,發出閃閃的紅光。」
「眼睛變紅?是像荷蘭人那樣的紅眼睛嗎?」
「有點像,可是又好像不是。而且她的眼睛之後又變回原來的黑色了。」達萊指著自己的腳踝,「我的腳踝受傷,那個女人在吸了蛇血之後,就過來幫我把傷治好了。」
女人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不管怎麼樣,你沒事就好。」達萊的母親說道,「時候不早了,大家來吃早飯吧。」
7
「我在這裡稍微解釋一下西拉雅人的家庭結構。」
李小姐走到一處標示家族組織的圖表區。
「西拉雅族有一個很特別的現象,就是父親以及父親的兄弟都稱Sama,而母親與母親的姊妹都稱Sena。我剛才在故事裡提到達萊的母親,指的是達萊的Sena,而達萊的Sena不只一個。」
聽眾們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同樣的,達萊的Sama也有好幾個,換句話說,在西拉雅的文化裡,父親和母親的獨特性消失了。」
「可是你剛才的故事裡沒有提到達萊的父親。」
「是的,達萊是和母親住在一起。事實上,西拉雅人的妻子和丈夫並不同住。她和自己一起工作的伙伴住在一起,她的伙伴都是女性,那些女性的丈夫也是同樣沒有和妻子住在一起。丈夫只有偶爾才到妻子的房裡過夜,平時都是分居的。」
聽眾們開始議論紛紛。
李小姐等大家告一段落時繼續解說,「我剛才所介紹西拉雅的信仰,有提到東方神和南方神是夫妻,但是他們一個住東方一個住南方,也就是說他們並不同住,這種宗教信仰其實也反映出西拉雅的家庭結構。」
李小姐接下來走向一排展示西拉雅房屋模型的桌子。
「西拉雅人住的房屋,又叫Tallch,是全東南亞最寬廣的,這是因為他們不是一家人住一起,而是夫妻分開,彼此和自己的同伴住。他們的孩子,有些和母親同住,有些則和父親同住。」
「每個房子東西南北各有一座門,也就是一棟房子有四個門。有些房子則有兩座門,四個方向各兩座就是八座門。」李小姐指著一座房屋模型,「之所以要有這麼多門,是為了在敵人攻擊時能迅速動員。」
「這裡有一座小房子,這是做什麼的?」一位遊客指著一個明顯較小的房屋模型。
「噢!那是Rattan,也就是小寮,是年長的西拉雅夫妻同居用的。」李小姐回應道。
「所以他們夫妻也是會住在一起囉?」
「是的,有些西拉雅人在四十到六十歲的時候,夫妻就會一起住在田間的小寮裡,也不和子女同住。」
「那這個特別大的房子又是什麼?」遊客又指著另一個最大的房屋模型。
「那是西拉雅人進行宗教儀式的地方,荷蘭人用Kerck稱呼這裡。原本Kerck是指西拉雅傳統女祭師進行宗教儀式的地方,基督教傳入後也泛指教堂。」
李小姐這時突然表情轉為有點嚴肅。
「一提到基督教,」李小姐說,「荷蘭傳教士們想要改變西拉雅人的家庭結構,他們希望把傳統西拉雅的家庭變成夫妻子女同住的模式,因此引進基督教式的婚禮,並且宣揚夫妻子女同住的好處。他們的努力是有些成果,不過西拉雅人完全變成我們現代家庭夫妻子女同住的模式,是在荷蘭人離開之後的事了。」
8
達萊背上弓箭,戴上鈴鐺去和打獵的同伴會合。
同伴們看見達萊一陣騷動。
「達萊!你昨天是怎麼了?我們一直在找你呢!」
達萊把昨天的遭遇告訴同伴,同伴們都感到很不可思議。
「總之,以後你小心點,不要脫離隊伍喔。」
一群年輕人於是又浩浩蕩蕩地展開狩獵。
今天的狩獵頗為順利,他們打到幾隻野鹿,狩獵結束時每人平分鹿皮與鹿肉。
達萊帶著他所分配到的戰利品走向漢人的市集。
市集的攤販並不多,也沒有很熱鬧。達萊進入一個隱密的巷子,來到一個不起眼的攤位,攤位的小販老遠就看見他。
「達萊!兄弟!你好啊!」小販蘇六熱情地招呼達萊。
「蘇六大哥你好!」達萊也打招呼。
蘇六雖然沒有很高,但是身體很強壯,尤其手臂的肌肉非常結實。兩眼的神情看起來很精明。
「我聽說兄弟你昨天受傷了。」蘇六一邊秤鹿皮的重量一邊問道,「傷口現在還疼嗎?」
達萊於是又把昨天的遭遇說了一遍。
「你要小心呀,兄弟!」蘇六故意裝出一副面色凝重的表情說,「那個女人,可能是個鬼怪!」
「鬼怪?那是什麼?」
由於蘇六是用漢語和達萊溝通的,達萊從未聽過「鬼怪」這個詞語,因此不知道意思。
「就是你們說的惡靈。」蘇六用西拉雅語解釋了一遍。
「不會的,她幫我治好傷,救了我的命,因此她不會是惡靈的。」
「兄弟啊兄弟,你真是太單純啦!」蘇六露出一個惋惜的微笑,「有些鬼怪,一開始會對你好,讓你放鬆戒備,等到時機成熟時她就會要了你的命!」
「那她為什麼要我的命呀?」
「她是鬼怪呀!鬼怪殺人還需要理由嗎?」蘇六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達萊問了個蠢問題,「總之你要小心,我覺得那個鬼怪還是會繼續纏上你!」
蘇六秤完鹿皮後,把一點錢交給達萊。
「你可不要被鬼怪殺死啊!如果你死了,就沒有人會賣鹿皮給我了。」
達萊似懂非懂地拿了錢之後離開市集。
9
「西拉雅人原本是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與漢人進行交易。在荷蘭統治穩固之後,交易或繳稅開始使用貨幣,正式將西拉雅人拉入貨幣的時代。」李小姐說道。
「至於這個蘇六,他是個客家人。」李小姐補充說道,「很多人都以為最早來臺的漢人是閩南人,其實客家人比閩南人更早來到臺灣,只是數量很少。」
李小姐頓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事情,之後才繼續說,「這些來臺客家人的危機意識很強,總是懷疑各種危險的可能。為了自身安全,他們總是喜歡與當權者合作,荷蘭人治理臺灣時,就有許多客家人擔任翻譯的工作。」
聽眾們陷入沉默。
「一六五五年的時候漢人與西拉雅人的關係很不好,」李小姐指著牆上一幅戰爭圖,「一六五二年發生郭懷一事件,荷蘭人與西拉雅人合作,殺死了四千多名漢人,幾乎占了當時漢人人口的四分之一。」
「但是,你剛剛的故事裡,蘇六和達萊好像交情不錯呢。」其中一位聽眾說。
「對啊,都互稱兄弟了,感情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吧?」另外一位聽眾回應。
「啊……這個嘛……達萊和蘇六的交情是不差啦,但達萊的情況是比較特殊的。」李小姐面露苦笑,「基本上,那時候的西拉雅人與荷蘭人都很防備漢人。對西拉雅人而言,漢人持續移民到臺灣,壓縮了他們的生存空間。而荷蘭人則擔心漢人會聚眾反叛,在郭懷一事件後,荷蘭人對漢人持有武器進行了嚴格的限制。」
聽眾們這時又再度陷入沉默,李小姐則繼續解說。
「另外,荷蘭人對原住民抽稅的方式,是把當地民眾進行交易的權利用競標的方式賣給承包商,得標的承包商只要付標金給荷蘭東印度公司就可以獨占交易活動。」李小姐看見聽眾好像有點不明白,趕緊再解釋,「簡單的說,就是只有得到交易許可的商人才能向原住民購買鹿皮等物品,而交易許可是用拍賣喊價的方式,由出價最高者得到。荷蘭人等於就是賺那個拍賣的金額。」
「也就是說,蘇六是擁有交易許可所以才能向達萊買鹿皮囉?」
「不,他沒有。」李小姐搖搖頭,「得到交易許可的商人,荷蘭人會給一面刻有標得村落名稱的銀牌。如果原住民發現有商人未持有銀牌,將可由村落決定要自行監禁,還是押送給荷蘭人換取獎賞。」
「那……蘇六豈不是等於非法商人?」
「正是如此,」李小姐一臉惋惜地說,「一六五二年郭懷一事件之後,東印度公司禁止荷蘭人競標交易許可,因此之後的交易許可都由漢人壟斷了。」
「得到壟斷交易權的漢人,總是用極低的價格向原住民買東西,使得原住民生活日益困難,這也造成原住民與漢人的關係緊張。於是有些像蘇六這樣的漢人就會私下以較高的價格向原住民買東西。」
「然而,如果被荷蘭人或擁有合法交易權的漢人查到,蘇六的下場是會很悲慘的……」
10
達萊在回家的路上,心裡想著蘇六的話。
由於不論蘇六說什麼,達萊都會相信,因此蘇六說那個女人是鬼怪的事讓達萊很不安。
當天晚上,達萊做了個夢。
他夢見他走在黑暗的森林裡,遇到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一邊微笑一邊走過來,等到她靠過來時突然伸出慘白的手抓住達萊。
達萊被女人抓住,全身都失去力氣,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乾枯。
女人抓著他的同時還發出可怕的笑聲,他的身體逐漸化成骷髏,意識也漸漸遠去……
他驚醒了過來,發現天已經亮了。
這一天是星期天,是安息日,是要去教堂聚會的日子。
達萊每個禮拜天都會參加教堂安息日聚會,今天也不例外。
他雖然因惡夢而嚇得一身冷汗,但還是趕緊起床穿衣,吃了點東西後就出門了。
遠遠的路上,達萊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背著大約一公尺高的陶壺,緩緩地走向教堂。
「早安!池烈!」達萊向男人打招呼。
男人給了一個微笑之後,繼續走向教堂。
麻豆社所有村落的信徒都會在禮拜天到教堂聚會。這座教堂是用紅磚瓦蓋成的歌德式教堂,可容納兩百多人聚會,是麻豆社裡最大、最漂亮的建築物。
達萊到了教堂,一如往常地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因為這個位置最能清楚聽到牧師講道。
池烈不久後也到了教堂,他把陶壺放在身邊,安靜地坐在位置上。
教堂來了很多人,大家都保持安靜。
當時間到了的時候,牧師走上講臺,大家於是開始唱聖歌。
達萊儘管因為昨晚的惡夢心神不寧,可是悠揚的聖歌聲讓他安心了不少。
聖歌結束後,牧師做了個禱告,然後開始進行聖餐的儀式,讓所有與會者都分享了麵包以及水。
所有參與的民眾包括達萊都把分到的水喝完,池烈則是只喝一半,另一半的水倒在陶壺裡。
聖餐儀式結束後,牧師帶領大家誦唸聖經。
達萊在誦唸聖經時,感到一股神聖的力量,好像有什麼東西充滿在胸口。他又想起當天那個女人幫他治療腳傷的情形,也是類似這種聖靈充滿的感覺。
然而,想起昨晚的惡夢,達萊感到很迷惘,他覺得他應該要去和牧師談談。
聚會結束之後,達萊前往牧師休息室。
「亨布魯克牧師!」達萊向牧師打招呼。
「哦,是達萊!你又要來請教聖經教義了嗎?」牧師亨布魯克露出慈祥的微笑。
「呃……事情是這樣的……」達萊向亨布魯克述說最近發生的事。
以上內容節錄自《福爾摩沙血妖奇緣》施特朗◎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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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西拉雅平埔人所用的打獵工具。」李小姐故事說到一半,突然指向一旁的弓箭與標槍展示區。
「西拉雅人的狩獵,是以團體的方式進行。當他們帶著標槍狩獵時,全村的男性一起外出,每個男人帶著二到三支標槍。」
李小姐隨後指向旁邊一個獵狗的雕刻模型,「他們讓獵狗開始狩獵的序幕,到達指定的地點以後,他們圍成大約一到一哩半的圓圈,然後每個人由外向中心進發,被圍在當中的鹿群很少有機會能夠逃脫……」
李小姐又指向一旁的鈴鐺展示區,「西拉雅人打獵時會在手臂上掛鈴鐺,這個掛在手上的鈴鐺可以協調步調,所以鈴鐺的功用就...
作者序
當年看了魏德聖導演的「賽德克巴萊」之後大受感動。我看見他以一種不同以往的方式來講述發生在台灣的故事。因為我們總是以漢人本位的眼光來看台灣史,「賽德克巴萊」跳脫了漢人本位的視野,用接近原住民的觀點來說故事,給我產生很大的震撼與啟發。所以我也想效法魏導跳脫傳統漢人本位的視點,用一種新觀點來說台灣的故事。既然「賽德克巴萊」講的是台灣原住民大戰日本軍警的故事,讓我就來寫一個台灣原住民大戰荷蘭女巫,帶點奇幻色彩的故事好了。這是我想寫這個故事最早的發想。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光是這個點子不足以寫成一篇精彩的故事。這時我想到:何不加入吸血鬼題材?雖然是以歷史為背景,但既然是奇幻故事,再加一個奇幻角色應該會讓故事更有可看性。由於我非常喜歡吸血鬼故事,這個新加入的奇幻角色當然就是吸血鬼了。當年荷蘭人統治台灣時,有許多歐洲人移民到台灣。我便設定其中一位歐洲移民,是來自波希米亞的女吸血鬼。利用吸血鬼可以活很久的特性,我想透過她在台灣的經歷述說台灣的故事。她將會經歷許多台灣歷史事件或歷史情境,見證台灣苦難的歷史(是苦難的歷史,所以這小說的調性偏悲傷)。希望讓讀過這故事的朋友對台灣歷史產生不一樣的看法或感受。
雖然主角是吸血鬼,但故事的主軸是放在主角與台灣歷史的人事互動,而非一般吸血鬼故事常見的血族世界、吸血鬼間的鬥爭等等。這個故事就只有主角一位吸血鬼,所以她是「獨自一人,沒有同類」。
當年看了魏德聖導演的「賽德克巴萊」之後大受感動。我看見他以一種不同以往的方式來講述發生在台灣的故事。因為我們總是以漢人本位的眼光來看台灣史,「賽德克巴萊」跳脫了漢人本位的視野,用接近原住民的觀點來說故事,給我產生很大的震撼與啟發。所以我也想效法魏導跳脫傳統漢人本位的視點,用一種新觀點來說台灣的故事。既然「賽德克巴萊」講的是台灣原住民大戰日本軍警的故事,讓我就來寫一個台灣原住民大戰荷蘭女巫,帶點奇幻色彩的故事好了。這是我想寫這個故事最早的發想。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光是這個點子不足以寫成一篇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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