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屆大滿貫冠軍得主瑪麗亞‧莎拉波娃親自操刀撰寫
她最私密且毫無保留的奮戰人生完整公開
在某個半夜,一位父親與女兒從佛羅里達搭乘灰狗巴士前往尼克‧波利泰尼的網球學校。但在這裡,他們遠從俄羅斯前來,他們不會說英文,身上只有區區七百美元的現金,甚至也沒有任何人期待他們打出什麼成績,然而他們相信,這位七歲的小女孩會成為未來的網壇之星。
令人驚訝的是,他們是對的。
年輕的瑪麗亞‧莎拉波娃在區區十七歲的年紀就擊敗了當時衛冕冠軍的賽琳娜‧威廉絲,贏得了溫布頓公開賽冠軍。這場令人驚豔的比賽更進一步揭開了他們傳奇性的競爭生涯,並且將莎拉波娃置於國際舞台上。在十八歲那年,她第一次獲得了女子網球界排名第一名,並多次的維持在此項殊榮之上。
在她二十幾年的網球人生中,共獲得了五屆大滿貫冠軍,卻也曾飽受肩傷所苦,世界排名一度掉落至百名之外,但憑藉著不放棄的決心與毅力,在二○一二年獲得生涯大滿貫,也成為唯一一位在肩傷後還能重返世界第一的女子選手。
在這本充滿無畏與坦誠的人生紀錄中,莎拉波娃將帶你一窺她是如何堅持不懈的奮戰、如何擁有面對挫折卻勇往直前的勇氣,以及她生命中各階段的貴人給予她什麼樣的人生智慧。
作者簡介:
瑪麗亞‧莎拉波娃maria sharapova
瑪麗亞•尤里耶芙娜•莎拉波娃,生於蘇聯時期尼亞甘,簡稱「莎娃」,世界著名的俄羅斯女子網球運動員,單打最高世界排名第一,5座大滿貫女子單打冠軍得主,全世界年收入最高的女子運動員。
她在四歲開始打網球,八歲時移居到美國佛羅里達州布雷登頓,並接受專業的網球訓練。2001年開始轉為職業球員,於2004年溫布頓錦標賽以17歲年紀打敗當時世界第十、賽會一號種子兼兩屆衛冕冠軍小威廉絲奪得冠軍,從而一舉成名。由於出色的球技與出眾的外表,甫出道就被封為「天才美少女」。2005年8月首次登頂世界第一,成為WTA史上第16位登頂單打世界第一的球員,也是首位登上世界第一的俄羅斯人,並先後五次登上后座,在位時間累積21周。
職業生涯中期飽受肩傷困擾,世界排名一度跌出前一百名,也出現過大滿貫單打首輪出局的狀況。2011年開始,成績逐步回升,獲得2012年法網冠軍之後,完成了生涯大滿貫,並再度重返球後寶座。2013年下半年,再度遭受肩傷侵襲,遠離賽場半年多,至2014年傷癒復出,現今單打排名為世界第6。
相關著作:《莎拉波娃勇往直前》
譯者簡介:
威治
淡江大學歷史系畢,曾擔任書店店長、出版社行銷,在澳洲打工旅遊一年,現為自由編採與翻譯。
章節試閱
這段時間,我們試著以布雷登頓的移民與新住民的身分在此生存。我上課的學費由學院支付,他們會替我安排錦標賽,還管我一天兩餐,但其他費用我們就得靠自己了。房租、雜支、食物,還有其他開銷都要自己付。出於必要,尤里很快就學會英文,他得找工作,找任何會支付現金的工作,像是建築工人、清理庭院、打零工,還有幫忙割草。那段時間他一定很孤單,但多年來,他總是為我們兩個勇往直前,多年來皆是如此。他努力賺錢、管理我的職業生涯、擔任我的父親,並學習,或者嘗試學習網球的一切。有天晚上我頭探進客廳,看到他戴著眼鏡,埋首在成堆網球策略與技術書中。
我第一次看到《家庭主夫》(Mr. Mom)這個片名,就覺得它是在說我父親。那時尤里把所有事情都做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有他和我。我們睡在同一張搖搖欲墜的摺疊床,朝著同一個目標和計畫前進。好多次,我分不出這是他的夢想還是我的,抑或是他的夢想變成我的。每天早上他都在第一道亮光出現時叫我起床。正如我前面所說,他不需要鬧鐘,一到五點,眼睛就會自動張開。他做早餐給我吃並幫我打點一切。他告訴我我們今天要做什麼,我要集中注意力在什麼地方。妳今天會過得很好,今天是好日子。妳會有一連串的好日子,妳會有個大好的職業生涯。
他是這樣相信的。
我在打球時,尤里工作。無論他做什麼,那個工作都得要有彈性,因為每天下午他都得在我進門前到公寓。我都是搭指導員或某個小孩父母的便車。尤里和我會坐下來聊聊今天發生的大小事,他同時一邊準備隔天的計畫。他會幫我弄到裝備和衣服。多年來,我大多數衣服都是穿別人的舊衣服,裙子、短褲和鞋子都是安娜.庫妮可娃穿過的。當我母親終於到達美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我的衣櫥,然後把所有衣服都丟掉。但尤里知道這些衣服的事情嗎? 他餵養我、幫我穿衣服還幫我剪頭髮。我還記得那時候坐在浴室廁所,他幫我修剪頭髮,剪出一道平平的瀏海,就像卡通裡的小孩一樣。
我孤單嗎? 悲傷嗎? 我不知道。這是我的人生,而我沒有另一個人生可以拿來比較。我一個星期會跟母親通一次電話。因此電話費很貴,只能講一下下。她問我都做了什麼,然後告訴我她愛我。儘管她離我很遠,還是會負責我的學習。這對她來說意義深重,我仍牢記我的俄羅斯血統、可以讀寫俄羅斯文、知道俄羅斯作家與他們的代表作品。她說我絕對不能忘記自己是誰,以及我來自何處。「假使妳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她說道。我不記得確切的對話內容了,但我記得寫下來的文字,我每天都會寫東西給她。我會在最底下寫著:「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我一個俄羅斯男孩朋友,他有一個兄弟而且他家很有錢,有一天他就抓了我寫的其中一封信跑來跑去,大聲念出內容,藉此取笑我,他問我:「為什麼妳要寫那麼多次『我愛妳』?」
「因為是我媽啊。」我回他。
「妳是有什麼毛病嗎?」他說。「這也太噁心了吧。」
我記得自己看著他問說,「你不會跟你媽說你愛她嗎?」
他說,「嗯,會啦,但不會像妳那樣說那麼多次。」我說:「是啦,可能是因為你有媽媽陪但我沒有。」
我說這句話時,眼淚掉了出來,也許我比自己外表表現出來的要更悲傷吧。
我稍微大一點後,開始在學院附近的公立學校上課,但一開始我幾乎不會英文,我唯一的一名老師是位年長的俄羅斯女士,一個星期會到公寓來幫我上幾次課。她教導我基礎知識,像是數學、歷史、英語,雖然我靠著看電視學到更多就是了。早年這些經歷讓我更堅強,事實上,我認為這些經歷解釋了我的性格、我打球的風格、球場上的個性,為何我如此難以擊敗。假使你沒有母親可哭訴,你就不會哭。你會繼續堅持,知道事情終究會改變─傷痛會平息、壞事會翻轉。特別是,這個概念定義了我的職業生涯,我不會抱怨、不會摔球拍、不會恐嚇線審,不會放棄。假使你想擊敗我,你要努力打好每一場比賽的每一球,我一球都不會鬆懈。有些人,特別是從小在鄉村俱樂部那種修剪整齊的場地長大的球員,不習慣看到一個女孩不斷勇往直前。
當然,這就是於德金所提到的那種無以名狀之事,那種非常俄羅斯的頑強。我父親說了幾個故事,就是他領悟到我是個有韌性的球員的關鍵時刻。我六歲時,在前往美國前有一次,我醒來後眼睛突然腫了起來,就像角膜長了一個膿皰。一開始還好,沒什麼大礙,不過它開始長大。有一天我醒來後膿皰讓我無比疼痛。尤里帶我去醫院,他們找來一名眼科外科醫師,是位女士。她替我做了檢查,然後說,「我們得把這個腫塊切除,現在就進行。」尤里說,好,做吧。「不過它的位置接近眼球,這表示我們無法麻醉,」她說。「我不會把眼睛麻醉,你的女兒會感受到我下的每一刀。」好的,好的,就開吧。她帶我進去一個房間,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動完手術。二十分鐘後,我們回去找尤里。醫師臉色蒼白不發一語。尤里有點害怕。他說,「天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別擔心,」醫師說。「一切順利,手術完美,沒有問題,沒出狀況。不過有件事讓我有點在意─瑪莎沒哭。這不太正常,也不是好事,妳得要哭啊。」
尤里說,「我們能做什麼?」
醫生說,「我不知道,不過這不正常。她應該要哭才對。」
「好的,」尤里說,「我們無法改變她。她想哭,就會哭。她不想哭,我們也沒辦法逼她哭。」
我們搭公車回家,而我一個字也沒說。當我們回到家,我母親擁抱我後,我才哭了出來。喔,天啊,我哭了!
另一次,我們練習遲到了,用跑的去追公車。然後我摔到了,摔得很大力。我小指指甲斷了,整片都不剩。手指血流不止。
「我的媽啊,」尤里說,「我們得回家。」
我說,「沒關係老爸。我們去練習吧。」
同時,我的網球技巧也不斷進步。那是用不斷重複,一次又一次的擊球換來的。我越來越強壯,擊發的球變得更強也更快。從那時起,我打球時就把重點放在把球打得又低又平,回擊球時把球打到其他女孩的腳跟附近。我開始參加錦標賽,且很快就在佛羅里達州十歲以下球員排名達到第五。我也在培養一種成為我球技重要部分的形象。儘管擊中球時我會發出咕噥聲,但我會試圖讓自己抽離當下,沒有情緒、沒有恐懼,冰塊般冷酷。我沒有跟其他女孩交朋友,因為這樣會讓我變得軟弱,容易擊敗。她們可能是世界上最和善的女孩,但我對她們的性格毫不知情,我選擇不要去知道。我認為我們之後可能會變朋友,等我退休、他們退休,我們全都變老、與世無爭的時候。但不是現在,還不到那時候。我最大的優勢就是那份形象,我怎麼會放棄呢? 我能感受到,我甚至還沒走上球場,有些球員就會開始膽怯,她們知道我有多強壯。我沒興趣在戰場上交朋友,假使我們是朋友,我就等於放棄了一項武器。我的前教練湯馬斯.霍格斯太(Thomas Högstedt)告訴我,對於要上場跟我對抗的選手,他建議是:「上場前不要注視瑪麗亞的眼睛,比賽中不要、比賽後也不要。」我問尼克對我小時候的表現有什麼看法時,他說,「好的,這是妳的比賽,還有這是妳的比賽。這就是大家不了解網球的地方。妳不用是世界上最棒的球員才能贏球,只要那一天,妳比球場另一頭的對手表現更好,就行了。而這件事,妳一開始就知道了。」
「妳把其他女孩嚇得屁滾尿流,」他補充道。「特別是耶萊娜和塔蒂亞娜(戈洛文,Tatiana Golovin),妳讓她們對妳望而生畏。我不知道妳是否刻意營造這種氣場,但妳身旁確實蔓延著一股氣氛:這是門生意,而妳擋住我的路了。」
✺ ✺ ✺
接著,因為種種原因,我被踢出了學院。對尤里而言,這就像是被逐出伊甸園,或者在美夢方甜時被打醒。我在那裡只待了幾個月,但我持續進步、成長,排名不斷提昇。為何他們要趕我走? 他們能提出什麼合理的理由嗎?
真相曖昧不明,但跟我的年紀脫不了關係。我太小,不能跟其他女孩對打。事實上,是我擊敗了大我四、五歲的孩子,造成大家的不滿。那些支付全額學費的父母不想看見他們家的神童受到阻礙。不過我父親認為原因不僅如此。畢竟,當學院提供這個方案時就知道我的年紀與狀況了。尤里對尼克沒有怨言,而是抱怨安娜.庫妮可娃的母親,艾拉(Alla)。
網球是個充滿大量強悍父母的運動。我到這裡之前,安娜一直是這個學院唯一一名俄羅斯未來之星,可愛的金髮神童。接著我出現了,一樣是金髮、球打得一樣好,還更年輕一些,而且一天比一天進步。尤里相信艾拉心中可能浮現了一些想法,覺得我們說的故事似乎不全是實話。這對父女突然在午夜現身,不知從何而來? 你覺得這聽起來合理嗎? 她似乎暗示我是遭尤里綁架,抓了我跑來這裡。而且學校呢? 這個女孩有去上學嗎? 什麼樣的母親會讓她女兒被人帶到這麼遠的地方? 這件事太可笑了。換句話說,尼克心中浮現了我們會是個麻煩的想法,而他可能也同樣想要我留在學院,但他不會甘冒捲入醜聞的風險。
他們告知我們得把東西清空,祝我們好運,再見。我父親有發狂或考慮要回索契嗎? 就算有,我也沒看出徵兆。這一切過程,他都保持平靜。沒有什麼是壞消息,一切事情都有光明面。事情總是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永遠都有B計畫。因為這就是命運。我們能做的就是找到那條路然後繼續前進。「瑪莎,看我們來到了多遠的地方! 為什麼我們現在要打道回府?」尤里去找尼克談條件,看能不能有比較溫和的解決辦法。
「別這樣,尼克,你怎麼能把一個小女孩就這樣丟到大街上?」他同意讓我繼續在這裡待幾個月,使用球場與食堂,到那些小孩回來上秋季班為止。同一時間,尤里正到處查看,朝新計劃前進。他最後選定了一個叫做塞古.班國拉(Sekou Bangoura)的非裔職業網球選手,他在波利泰尼的學院工作了許多年。一九九○年代初期,塞古設立了自己的學院,叫做征服者(El Conquistador)的網球學校,在距離波利泰尼學院幾英哩處蓋了幾座硬地球場。
當時佛羅里達有無數個由某位專業人士設立的網球學校,他們廣納賢才,希望能捕獲一個未來之星好建立他們的名聲,征服者就是其中之一。塞古想要跟隨尼克的腳步建立一個帝國。我不喜歡他,他喜歡大吼大叫,隨便發脾氣。他有副狡猾的笑容,我無法忍受,也不相信他。但尤里認定塞古是解決我們當下困境的答案。可能是我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也沒錢的關係吧。
某天早上我先跟塞古對打,他有一副中等體型的運動員身材,原本是職業球員但從未好到在巡迴賽上拿到好成績,差不多三十五或四十歲吧。對打完畢後他把我父親拉到一旁說話。
塞古說,「可以、可以,她有打球的能力。」
「是啊,你的學院可以給她一個位置嗎?」尤里問道。
「可以,」塞古說,「不過她得付錢,一點點錢,不用太多,多少付一點。」
「這就是問題所在,」尤里說。「我們沒辦法付錢,得要有獎學金才行。」
塞古想了一下,接著說,「你這個狀況,我得看她在錦標賽打過才行。在練習球場擊球沒什麼問題,」他解釋,「接著要打過比賽才算數。看過她上場跟人競爭才真正知道一個人的實力。有些球員練習時看起來很棒,一旦哪裡出了差錯就會兵敗如山倒。」
往北方開車幾小時路程的地方在週末有個錦標賽,塞古想帶我跟他其他幾個學生過去,幫我報名,看看會有什麼表現。有困難嗎? 就是尤里不能一起去,父母不能隨行。這件事大大困擾著我父親,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跟我們的俄羅斯房東還有俄羅斯家教確認許久,最後好不容易才答應。他還有其他選擇嗎? 況且,還有其他小孩一起。
我不記得那天的細節了,那時候有太多場巡迴賽,看起來大同小異。我記得的是那天晚上塞古載我回到公寓時,我父親的表情。我們晚了幾個小時,我父親在家裡不停來回踱步,看著新聞頭條一邊確認時間。他把自己的女兒拱手交給一個他不太熟,不是全心全意信賴的男人。但我們有一個很好的理由解釋為何遲到,我贏了! 不只是贏了一場比賽,而是整個錦標賽,我拿到獎杯。我照了一張相,然後一切就結束了。塞古似乎很高興,並請我父親早上去征服者學院跟他會面。
他們在塞古那狹小、炎熱的拖車辦公室會面,屋頂被太陽曬得滴答作響。塞古說,「沒問題,她不錯。我們會替她安排後續,只要告訴我你能付多少錢就可以了。」
尤里再次解釋我們的處境,「我們一毛錢都付不出來。」
塞古長嘆一聲,令人生厭的嘆息。這個老傢伙上上下下看了我父親一輪,接著問,「你多少會打一點網球嗎?」
「好。」
「你真的會打嗎?」
「會,當然。你以為是誰陪瑪麗亞打球的?」
「好,」塞古說。「我們這樣協定。你要替我工作,要在學生開始操練前、比賽前跟他們對打。你得做任何我要你做的事─我告訴你的任何事。作為回報,我們會用獎學金的方式讓瑪麗亞進入學院當我們的學生。你同意嗎?」
「好。」
塞古要我父親填寫表格。填寫的過程中,他要求我父親提出旅遊證件。在我的印象中,塞古拿走並持有這些證件,這讓我父親感到十分無助,就如同他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一般。他的護照、簽證。塞古自己也是非洲移民,他知道這些證件的重要性。有了證件才有待在這裡的權利,才有追求夢想的能力,它就是一切。他對我父親說這些證件他影印完就會還給我父親,但他從未真的還給我父親,至少要等上好長一段時間。他總是說差不多了,或是忘了帶保險箱的鑰匙之類的。這件事很重要。只要塞古持有這些證件,他就能掌控我父親。只要他掌控著我父親,他就掌控著我。
這段時間,我們試著以布雷登頓的移民與新住民的身分在此生存。我上課的學費由學院支付,他們會替我安排錦標賽,還管我一天兩餐,但其他費用我們就得靠自己了。房租、雜支、食物,還有其他開銷都要自己付。出於必要,尤里很快就學會英文,他得找工作,找任何會支付現金的工作,像是建築工人、清理庭院、打零工,還有幫忙割草。那段時間他一定很孤單,但多年來,他總是為我們兩個勇往直前,多年來皆是如此。他努力賺錢、管理我的職業生涯、擔任我的父親,並學習,或者嘗試學習網球的一切。有天晚上我頭探進客廳,看到他戴著眼鏡,埋首在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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