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跨性別短篇創作集
跨性別 x 異性戀 x 女同性戀之八點檔貴圈真亂
跨女只是男人的替代玩具都市傳說,自我放逐遇怪咖。拉子是很危險的,快逃回火星去吧。聽說女性主義是家姊妹情誼和樂融融。性少數總是被社會傷害,絕對沒有機掰人。LGBT是流行的字母分類,還是與草根雜處的童話烏托邦。關於自我、愛情、慾望與友誼如狗屎般的這些那些。
有性別的方式活著,用法律或社會運動無法觸及,也無法說理傳達。只好搭建故事,對話的不可能之唉呀又不小心搞砸了。
作者簡介:
1985年次,月亮天蠍,混亂中立。外地汐止人,現居五木區多年。嫉妒可以大方講「身分證數字開頭為2」那種人的另一種人。睡覺離家近懶得去台北市念前幾志願高中,又念了哲學系,變成不上不下一事無成又賺不了錢的人。寫性別雜文,出過一本歷史書,一些非典勞動。寫故事,另闢蹊蹺。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它序2)/ cch 張承喜 (Ig: kiwebabychang)
兩人三腳或那樣非常巴黎的三角關係第一個讓我聯想到的電影是「Les Chansons d'amour 巴黎小情歌」,彷彿那樣開放式的關係在法國才能符合世人的邏輯,而現實中的我們如果遇到另一半私自展開了另一段愛情總是會譜成一首壞掉的戀曲,這邊不好玩就到那邊去玩,讀完了它不僅揣想天底下到底有誰能夠接受第三者的存在呢?然而又有誰能全然的愛一個人專心不二直到永遠,至死不渝的愛情衷心不二的兩情相悅白頭偕老永浴愛河又夫復何求?而肉體的出軌與精神的出牆又有何不同呢?我想男人與女人最大的不同就在於男人總是能將肉體與靈魂徹底分離,而女人總是會陷入愛的狂戀與膠著,這本書徹底顛覆了我狹隘的想像,小三和正宮徹底變成能一起逛街吃飯喝下午茶的朋友?David, David how captivating you are, and what kind of monster king you are, 在台灣,我想七成以上的男人都會礙於社會給予的枷鎖選擇和傳統的女性結婚生子,儘管不正常才正常,還是必須壓抑自己內心潛在與眾不同的慾望,好讓他們看起來比較政治正確。然而對我而言,勇於追求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這裏乏味的生活早已乾涸也已彈性疲乏百無聊賴,這邊不好玩就到那邊去玩,此生哪來的那麼多的一生一世呢?大多數的相遇也都只是萍水相逢,反正也早就習慣那樣的生活了
「自從和David做愛以後,每又多做了一次,身上的某個部份又會脫落一點,織整個人已經快要完全消失。」
因為我知道我愛你,只有你能救我而已,儘管你愛的只有我的身體,我也願意奉獻我的靈魂飛蛾撲火,赴湯蹈火的自己又還有什麼可以給你,只好像火焰用力燃燒自己,儘管我可能只是輕吹即滅渺小的蠟燭,此刻我明白有人深愛著我,那感覺就會全然不同,親愛的David,希望你不要殘忍的將織消耗殆盡,她也只不過是非常需要愛的弱小動物而已,我們都是渴望被愛的人,儘管現實總是將我們淪落為動物們。
名人推薦:◎(它序2)/ cch 張承喜 (Ig: kiwebabychang)
兩人三腳或那樣非常巴黎的三角關係第一個讓我聯想到的電影是「Les Chansons d'amour 巴黎小情歌」,彷彿那樣開放式的關係在法國才能符合世人的邏輯,而現實中的我們如果遇到另一半私自展開了另一段愛情總是會譜成一首壞掉的戀曲,這邊不好玩就到那邊去玩,讀完了它不僅揣想天底下到底有誰能夠接受第三者的存在呢?然而又有誰能全然的愛一個人專心不二直到永遠,至死不渝的愛情衷心不二的兩情相悅白頭偕老永浴愛河又夫復何求?而肉體的出軌與精神的出牆又有何不同呢?我想男人與女...
章節試閱
〈配偶欄的幸福〉
奇怪了,約像我們這種人的男孩子,不是都只會和我們在暗暗的房間裡見面嗎?織又想起百合姐嘮嘮叨叨的碎念,男人啊,因為顏面壓力,根本不敢帶我們走出門。姊妹們,和這種男人上床可以,千萬不要對這種男人暈船,不然倒楣吃虧的可會是自己。當時織沒放在心上,結果跌了個狗吃屎。結果今天,忽然約到一個才約過一次砲的人、就忽然要約她出來?
罷了罷了。織嘴裡說著麻煩,心裡跳過了是否接受赴約的問題,已經在下班的公司樓下等待男仕接送。男人搖下車窗,
「今晚去吃飯?」
David沒戴鴨舌帽,和上次見面一樣,卻有稍微輕鬆的感覺,身上衣服也沒過於名貴,穿著休閒POLO。織穿著上班的淺色卡其褲坐上副坐,車沒轉多久,已經停在一家中等價位的西餐店。
David領著入坐,有組數不少的下班人潮和家庭用餐,稍微但又不過於喧囂,有完整上菜流程,但又不是過於高級、需要穿小禮服才能來的地方。織一臉狐疑地看著男人想幹什麼,David卻一臉輕鬆但又不開話題地切著牛排,像高階主管在回味大學時期騎機車戴女友吃夜市牛排那樣的氛圍。咦?
吃完主餐,等待甜點送上的空檔,織直接單刀丟球:「你不怕約像我們這樣的人出來,被外面的人看?」
「是個男人又在床上吃過妳們了,為什麼要怕這種事?」David想也沒想。
織還是猜不透,又被男人接著戴去電影院。沒問織同意,男人替女人選了電影,入廳走進是歐洲文藝片。在中型影庭的紅地毯,織和男人一起坐在前方,前方被諾大的螢幕和音響包圍,開場是歐洲的流水,畫面和聲音讓織暫時忘記。還好是電影院,就不用想著要講什麼話。
已經記不得劇情,只記得沉浸在感受裡的織一面偷看坐在左側男人的側臉,一邊想著,自己已經十幾次約砲的身體熟練,卻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和男孩子約會。怎麼在外面地方,展現女子的優雅和體貼,回應男孩子的邀請,並正確的表露每個當下的想法和感受?
啊,說話還是太難了,還是身體簡單。織投降,電影散幕,和David走出院外,已是完全漆黑晚上十點,路邊樹上的葉子被吹落。
「看夜景不?」David拿出下一個口袋好的行程。
「那個...今晚最後有要去賓館嗎?」織猜不透男人的詭計,只好直接問出。
「今晚可以純粹約會嗎?晚上一定會好好戴妳回家。」男人直說安排,織鬆了一口氣。
「好吧。那可以不用夜景嗎?頭有點暈,想在這裡走走、吹風就好。」
織和男人並肩走在南京東路的晚風上,楔型鞋和皮鞋的聲音輪流響著,沿著寬敝的街區一路走了二十幾分鐘,又近似遠,對織卻像永恆那般漫長。織緊張著,第一次在外面和男人走著時又怕被路人看,瞻前顧後,又不敢去想萬一被路邊的人投以奇怪眼神時,旁邊男人的想法。
焦急緊張地走了一大段,最後停在大型公園的長椅上。幾分鐘後,織才把剛才的過度緊張驅走緩和。遠方零星路人等待紅綠燈,與織有一段距離,加上夜燈幕色覆蓋,讓織稍微放鬆。
「好點了嗎?」David問。
「嗯。」織回答時才又想起,他為什麼會知道?
「唉你們呀。」David拿起菸,但看到前方推著車的回收老人而作罷。
「怎麼了?」織狐疑。
「約了幾次像你們這樣的人以後,慢慢浮現一些想法。」David抬頭吸氣,像在取代吸菸似的。「即使是不會再見面的砲友也好,有時帶點吃的或東西給你們,透透氣,做點上床以外別的事。」
「像你們這樣的人,幾乎一輩子不曾被別人好好對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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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生之死〉
「是梅梅學妹嗎?要不要一起回宿舍?」
下午五點課結束,文院樓外被叫住,梅梅往前看,記得是女研社社長小狼。社課見過一面,現在穿著夾克、騎著越野單車,身型矮小卻聲音活量。
梅梅還沒買腳踏車,於是小狼便牽著車並行,看著課後紛流的人群。大概小狼也感受到學妹有話要說的樣子。
走了一回兒,果然。「小狼社長,那個,我想知道,社團裡千千學姊是個怎麼樣的人。」
「妳喜歡她啊?哈哈,這沒什麼啦,女研社很多,不稀奇的。」梅梅羞紅了臉忙著撇清,小狼社長鬧著學妹玩。
「不是啦,不是那種喜歡。只是、只是有點,憧憬的感覺。」好不容易可以說出心裡的想法。
「好啦,不開玩笑了,我知道。」收起笑臉,小狼邊牽著車、回想著。「千千其實大我一年,但她上一年休學,所以我剛大一時她是大二幹部,是前年的事了。」
「前年和今年幹部開會時,她會親切地和大家打招乎,總是微笑著的樣子。活動安排大家沉默時,也會給有用又可行的意見,總是讓事情進展得順利又不失分寸。只是,」小狼咪起眼睛,看著天色灰黑的校園遠方。
「每次開會結束後幹部喊著要去續攤,她卻從來不參加。也幾乎很少和誰主動提起關於自己的事。」小狼低著頭看步伐,踢了小石頭,滾到路邊的泥土。
「既然千千願意主動親近妳,這是好事啊。別想太多了。」小狼拍了梅梅肩膀,迅速騎車離開,狡猾地不讓梅梅有機會反駁。梅梅一時還無法意會。
〈配偶欄的幸福〉
奇怪了,約像我們這種人的男孩子,不是都只會和我們在暗暗的房間裡見面嗎?織又想起百合姐嘮嘮叨叨的碎念,男人啊,因為顏面壓力,根本不敢帶我們走出門。姊妹們,和這種男人上床可以,千萬不要對這種男人暈船,不然倒楣吃虧的可會是自己。當時織沒放在心上,結果跌了個狗吃屎。結果今天,忽然約到一個才約過一次砲的人、就忽然要約她出來?
罷了罷了。織嘴裡說著麻煩,心裡跳過了是否接受赴約的問題,已經在下班的公司樓下等待男仕接送。男人搖下車窗,
「今晚去吃飯?」
David沒戴鴨舌帽,和上次見面一樣,卻有稍微...
作者序
◎作者跋
關於以有性別的方式活著,用法律或社會運動無法觸及,也無法說理傳達。只好搭建故事,對話的不可能之唉呀又搞砸了。
台灣文化市場充斥歐美產品,來自台灣的書寫也一直未獲足夠重視。相較同志著眼愛慾關係而鍾情小說,「自傳」一直是跨性別書寫傳統的主要文類,關於自我及外在正當性。但麻雀變鳳凰、重獲新生的母題,也給人跨性別總只關心自己的唯我印象。人始終先是活在與不同他人交涉的世界中,並且相互影響。我試圖描述某個有性別和慾望的人,如何與他人共存活著的切面片段。
自從我大學選填哲學系,愈加偏往論述的風格,離曾經「文藝青年」或創作這件事愈加遙遠。開始使用荷爾蒙治療後,情感化讓文感有些微妙轉變;沒寫完的碩論掉進字裡泥淖裡,跑去寫政策又讓文字跳回淺白、直接。發呆與工作幾年,隨著年紀增長,幾篇故事大綱擱在心裡好幾年,對青春期時代課題也有著不同的理解角度。鼓起勇氣寫出來,身旁友人和網路陌生路人觀眾隨手看了也會覺得入戲有趣,感念自己還有創造虛構故事的能力。
書名《這邊不好玩就到那邊去玩》
原名是想「女同性戀這邊不好玩就到異性戀那邊去玩」,但似乎太過針對造反。不斷表達這樣想法:跨性別或LGBT這件事,與異性戀世界一直有著交織關係,即使在女同性戀裡也有著異性戀文化,卻不斷被排斥出去。大概是想勾連「跨性別」與「女同性戀」「異性戀」三者間的交錯關係。舉一反三,當跨性別也不好玩時,揣摩「一般人」是如何地一般,反而比較好玩。
另一個意思,世界上所有受社會認可的成就系統(學術、社運或文學等),不免都有其規則,用勞務或服從規則通過門檻以換取資格。於是,總有一些人或生活方式,總在這裡玩玩又跑那裡去,一無成就。BGM徐若瑄〈半調子的歌〉。
作為七年級中段,本書也呈現了各種大眾藝文的涵養:1990年代末女歌手、創作歌手和獨立音樂,BBS網路小說時代、介於文學和租書店之間的都會愛情出版品、日本動漫等,反映了由「我」青春期以來奇怪方式建構的性別世界觀。本書採用橫排,也是對早期網路時代的緬懷。
〈配偶欄的幸福〉
雖然我並不是喜歡男人的純然異性戀,但一直對異性戀文化的喜怒哀愁深深吸引。LGBT裡也存在著異性戀文化元素,從沒人把異性戀當作一回事。靈感發想自異性戀跨女的萬年老梗都市傳說,永遠在和正室原女對質的經典場面。直到某次在PTT女性性板匿名文,看到原女妻子訴說自己老公一直找三性上床,自卑是不是自己要man一點、還是用假陽具,試圖挽回丈夫專一。原來才知道,在(不)被愛與自我懷疑上,大家是公平的。BGM何欣穗〈諷刺〉。即使和一般人生命階段經歷有所不同,不同人之間仍是會以某種方式產生關連。再加上對三角關係、共依存或背德的個人偏愛,編成了這故事。採用更偏向通俗劇,關於慾望、愛情與自我。
〈拉拉公園〉
從多年前的筆記謄出來,稍加重寫與新加。類寓言體。前半部類似精神分析的原初場景,原初創傷、依賴與分離焦慮,類似想像的戲劇治療。後半是政治諷喻,社群的法西斯。與其說他們是壞人、我們和他們無關,不如說,出於象徵、進步或安全感類似理由,經常他們就是我們。隨著年齡增長,想法也有所轉變。前半部原先放大了依附者情緒,但塑造了聖女化、無需求而非人的照顧者理想,改為較多照顧者視角;後半部邊緣情誼,但一群神經病會自然地相親相愛,恐怕也是浪漫幻想。至於是否真的接受主角..誰知道呢?
〈女學生之死〉
對「跨性別主義」、「激進女性主義女同性戀主義*」、「排除跨性別的激進女性主義」幾組問題的回答。活在台灣,我想,大多平常周遭,是沒有人在整天主義來去的。本篇企圖重寫台灣女性主義—女研社—女書店等集合體,不斷被反覆再銘寫的實際與象徵(不勝枚舉,僅舉一例,比如張亦絢《最好的時光》)。在那裡,總是有某些事物以被排除的方式存在,以不在場的方式在場。也反映了我對組織或社會運動的基本想法,援引自希臘悲劇、班雅明到虛淵玄《Fate/Zero》,目的與手段的顛倒。小時候腦中存在迴旋踢大姐姐的奇怪形像,長大後重看才確認是來自曾在衛視中文台播出《澄路》的鯰川圓。也許容易被誤解,比起處理崇高偉大的事,只想描寫一段兩個人之間。有時活著外在世界怎樣其實一點也無所謂,"祈禱並冥想妳保有的小小世界"。(引自薄荷葉樂團)
〈狐狸鏡子〉
許多性少數總是以被社會迫害的形像呈現,想寫一篇以「傷害人」為核心的故事。一個對性少數很毛球的問題:你寧願以被否定的方式要好,還是以被肯定的方式討厭?當某個很要好的人就是用不是你理解自己的方式來對看待你、而且怎麼都轉不過來,你還會繼續維持友誼嗎?什麼是「真正的女生」,當你知道月亮另一面時,你還會慾望或憧憬嗎?一般人又是如何看待、與性少數方相處?描述兩端之間相互映照的故事。本篇用了更多「說」而非「演」,犯了小說大忌,但比較貼近作者自然口吻。原女方心理聲音和篇幅更多,也幾乎壓過了性少數方,大概也和作者微妙狀態有關。
〈染色〉
原型的想法,一直想寫一個把未婚懷孕青少女、黑道江湖踢、異女酒店女、不孕症、醫療技術與跨性別等事情放在一起的故事。題材部份致敬:1988年一則永和中輟幫派T的報導;2012年女同情感糾紛多人虐傷致死案(以及2020年5月疫情期間的北捷拒戴口罩事件)*;情節部份受到以下影響:みづき水脈《酒店女郎18歲》、飯島愛《柏拉圖式性愛》、李性蓁《狂野百合》、王蘭芬在成大貓咪樂園的網小《圖書館的女孩》等。一點寫實的企圖也沒有,像國中女生上課寫塗鴉。也想寫個沒那麼典型的跨性別。重寫女同或LGBT這件事,從不斷重複的菁英形像以外,召喚一個想像的空間。
"不舒服"
小說裡描繪了各種性場面,有意為之。有和男人的、和女人的、被動的、主動的、與自己的。儘管都是已用文字稍加美化或情感化推進,如果讀者對想像中的性徵形像衝突,感到不舒服——這再正常不過了。跨性別的性就是活在這樣的社會現實中,不只別人不舒服,往往連跨性別自己即使經過很長時間、也難以完全接受自己的衝突。那裡含混著快感、自我投射、排斥、反感等各種矛盾複雜情緒——暫且用「噁心」這字眼形容。三性的身體,無論和誰做都是噁心,被關係的人連帶有著無法定位自己性癖是什麼的噁心;但世俗再平常不過的一般人第一次當陰莖遇見陰道,是否也曾有或保有這種滑溜、難以形容的複雜感覺?和單一伴侶進行,純愛抵消了噁心;約砲無數的為什麼總讓人心底覺得髒?我不認為某些性解放主張性侵就像跌倒、約砲就像球友的去特殊化;有關世界、他人與自己的活著方式,不論再稀奇古怪的性快感方式都是存有論的。性是隱喻或折射般的病症、也是看見真實自己、與自己的對話方式。
標籤、文類與外在
我也希望本書不會又被塞進冠上「性別」「同志」或「跨性別」身份類別標籤的文學、做著沒有比谷阿莫(在此沒有不敬之意,其作為創造一種評論風格之先河)更多以外的事。
過往故事中的跨性別角色,大多是客串跑龍套、或是作為主角的投射對象(例如吳繼文《天河撩亂》),而非將跨性別角色作為主要敘事視點。總是壓倒性的呈現了主流(包括性平、同志)如何看待我們(排斥也罷、幫忙說話也罷),卻非我們又是如何看待一般人。
明顯可見,本書故事皆以類似跨性女(似類女性位置的原生男性)作為越肩第三人稱視點、或與一般人做雙視點互相切換。但可以無限繼續爭執每個角色是否符合「真正的跨性別」。套上身份標籤,腦中便無法擺脫關於什麼是、什麼不是的定義,往往錯失了角色在故事中呈現的。本書不延續跨性別「自傳」的傳統,而是試圖更多描述與其它人的相互關係或互換視點。我們總很難看見自己性別性傾向和階級以外的世界。人和人之間理解是很困難的。
沒有"純文學"的企圖,那也不屬於我的階級的事——瀏覽「台灣、女性或同志」文學史上留名作家學歷家世背景、放進Pierre Bourdieu解釋就略知一二。比起只給一小搓學究研究,任何人翻了會覺得有些意思。也難以放入市面上的言情、女同、類動漫百合或BL 文類。不只是偽娘角色入棚被觀眾翻臉燒書不認人,也未滿足通俗讀者尋求既定心理需求的娛樂性。更文學的事饒了我吧,現今只能像概念小說,分鏡節奏明確傳達核心、省去不必要的描述。
性少少數可以被保護、拯救,但所有人並不樂見它會自己講話、有自己感受;市面上符合「王道」敘事框架的跨性別才會被標本,溢出的部份只能被裁切、隱形。性少少數作品經常面臨一些社會期待,比如完美解決所有人世間的傷、要政治戰鬥姿態又要溫柔婉約、要很文學又要親民、要描述正確現實(某某事並不是這樣)——就讓他們去說吧。有太多因素使各種類跨性別的聲音無法被看見,期待提供更多難以歸類創作得以問世的條件,並獲得相稱的關注、評價。
不免俗地回應外在社會。作者2000年代社群氛圍與個人經歷,以及職場、宿舍、廁所、人際互動等重要社群事件。爭取換證等制度保障、性平教育、政治法律有力人士或形像正面藝人來替跨性別發聲,一直是不同世代的社群主要心聲。原本大家都還是可以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的朋友,每當要爭取權益又要開始大吵架,爭論誰誰誰是不是自己人還是壞形像。有些事也不是主流化即可觸及,灌輸全球標準化的性別知識、但不准講出心裡話。
有人說,跨性女充其只是來自男性身體的色情幻想,無關於任何實際的女性經驗。有人會說,缺乏呈現性別轉變過程所會遭遇的實際社會困難。有人說,過度情慾化跨性別,阻礙了跨性別面對家庭暴力、就學、就業、就醫、公共空間或證件等更迫切實際的生存課題。有人會說,對女權懷有敵意,實際上的女性主義並不是如此(避免誤解,現實中的某大女研社也不是那樣,時空對不上)。有人說,角色遠離了"真的從小自認為女性、厭惡自己器官、真的想手術、與情慾無關",不是真正的跨性別。某方面說,這些講法我完全贊同。
人們同時繪製著各種知識分類,指揮性別友善社會不久將真正到來的政治綱要,然後指著這個不行那個不對、應該要這樣那樣。有性別地活在世界上,也不是任何教條假定一個唯女性或無性別世界烏托邦,而是活在其中又規則不斷變動。故事總又在過去與未來間不斷指涉現實散射對號入座,但作者已死的反意圖主義,故事就只是故事,角色們總在另一個想像的平行時空,無限地自行演下去。說到底,仍然是來自「我」的創作,無意代表群體或社會運動。
結語前容我回憶一些瑣事。約十餘年前,經常不知所以拿到免費票(看電影不是我的階級習慣的事)看女性影展或院線引入的歐美跨性別主題電影。那幾年,經常在秋季灰濛漆黑台北街頭,悄悄偷看一下這類東西到底在幹嘛、又不想被認出。只記得,每次放映散場後,在外頭街道,經常看到幾組彼此認識的朋友趁觀影餘溫、激烈地討論著剛才的電影內容。我也並不想去揣想。有時覺得,為了消除忍受的這些、有義務要公開地談論它;偶爾又覺得,有些事也許就留在電影散場般的私下吧。
感謝所有讀過各篇早先版本的私人朋友與陌生網友,以及被糾纏兩難、沒有下文的人事物。感謝我私心欣賞的藝人張承喜慷慨賜稿。感謝宛渝手繪的美麗封面,耐心反覆修改難搞甲方需求,以及閱讀故事後畫下的插畫酷卡。一直對美術系懷抱敬意。最後感謝"睡在同一張床的室友",忍受作者寫作時的各種發神經,是我的劍鞘。
◎作者跋
關於以有性別的方式活著,用法律或社會運動無法觸及,也無法說理傳達。只好搭建故事,對話的不可能之唉呀又搞砸了。
台灣文化市場充斥歐美產品,來自台灣的書寫也一直未獲足夠重視。相較同志著眼愛慾關係而鍾情小說,「自傳」一直是跨性別書寫傳統的主要文類,關於自我及外在正當性。但麻雀變鳳凰、重獲新生的母題,也給人跨性別總只關心自己的唯我印象。人始終先是活在與不同他人交涉的世界中,並且相互影響。我試圖描述某個有性別和慾望的人,如何與他人共存活著的切面片段。
自從我大學選填哲學系,愈加偏往論述的風格,離...
目錄
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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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偶欄的幸福
拉拉公園
四月三十一日,女宿兩個(或一個)女學生之死
狐狸鏡子
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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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跋
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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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偶欄的幸福
拉拉公園
四月三十一日,女宿兩個(或一個)女學生之死
狐狸鏡子
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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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跋
商品資料
出版社:陳薇真出版日期:2021-01-01ISBN/ISSN:9789574383450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裝訂方式:平裝頁數:248頁開數:14.8 x 21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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