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知識論是什麼？

1.1知識論一詞的意義

「知識論」為哲學的一個科目，這個中文字詞既可指稱英文的Epistemology，亦可稱呼另一個英文名詞Theory of Knowing。不論中文名詞或指稱的英文詞彙，其作用都在研究人如何認知的過程。

（一）知識論的內容

當代提到人類的認知，常與醫學或心理彼此關聯。這些研究目的之一在於釐清人類究竟如何產生對外在世界認識的過程，或認識世界的可能性究竟為何。這些問題在過往哲學發展歷程中相同重要，所以在最基本意義上我們可以說知識論的目的在解釋與理解知識，並嘗試有效地進行關於知識的理論建構。知識論的工作正是思考知識的性質與認知能力的內容。或許有人會提出質疑，當代認知科學與醫學應已足夠提供這些問題的答案，為何哲學還需要加以討論？就哲學立場來說，人總是想詢問自己究竟能知道什麼，且想知道自己所知真假為何。因此就哲學立場來說，知識論與其說是一套系統，不如說是一個歷程，一個人認識與詢問自己認識什麼的歷程。

本書具有一個基本預設：當我們說「S知道P」時，表達對正確事物之認知，且P代表一個事實是能為我們所把握＼認知的。雖然從哲學的角度來說，確實有哲學家主張我們無法認識外在事物，但本書的立場為我們確實具有能力可以認識外在世界。

（二）基本問題

根據前述對知識論內容的概略說明，我們可以說知識論涉及四個基本面向。這四個面向可以透過四個問題提出：

Q1什麼是知識？這個問題包括了我們具有什麼樣的認知能力？我們的認知能力如何將概念或經驗轉化為知識？甚至知識的成立就主體而言需要具備如何的條件？

Q2知識是否存在？這個問題包括知識成立的客觀條件為何？若以較為哲學專業的說法，我們可以問一知識的成立是否具有justification或verification？（我們將在後面討論這兩個字詞的意義與內容。）

Q3如果知識存在，其以如何存在？或者如果確實具有知識，那麼知識會以如何的方式＼形式存在？此處的存在方式並非傳遞或儲存的物理條件，而是指其以如何的方式被認知或傳遞（此問題乃Q3的延伸）。此問題亦涉及我們所具有對於概念的認知，這些概念（或是觀念）與外在世界的對應關係為何？

Q4誰擁有知識或解釋權力？我們擁有知識，但當我們在問真與假時，其作為真與假的條件為何？誰決定了我們擁有的知識內容或項目？誰有權力解釋知識的內容？此處延伸出社會知識學與社會符號學的問題。

上述Q1-Q4其實都在問同一個問題：什麼特徵＼條件能使知識能為知識？我們在本書其餘各章節將從不同面向回答上述四個問題。

第一章知識論是什麼？

1.1知識論一詞的意義

「知識論」為哲學的一個科目，這個中文字詞既可指稱英文的Epistemology，亦可稱呼另一個英文名詞Theory of Knowing。不論中文名詞或指稱的英文詞彙，其作用都在研究人如何認知的過程。

（一）知識論的內容

當代提到人類的認知，常與醫學或心理彼此關聯。這些研究目的之一在於釐清人類究竟如何產生對外在世界認識的過程，或認識世界的可能性究竟為何。這些問題在過往哲學發展歷程中相同重要，所以在最基本意義上我們可以說知識論的目的在解釋與理解知識，並嘗試有效地進行關於知識的理論建構...

前言

知識論是一門認識人如何認識外在世界的學問。這句對知識論的描述雖然拗口，卻能讓我們知道知識論這門學問的研究內容：人具有認識能力，但這種認識能力究竟是如何運作的？所以我們是在已經具備認識能力的前提下，反思與研究我們究竟如何進行認識的過程。這就是一開頭那句「認識人如何認識外在世界」的意思。

讀者或許或問：人類的認識能力不是與心理學相關嗎？或更進一步，人的認識能力在當代腦神經科學的研究已突飛猛進，那為何我們還需要透過哲學來理解人類的認識能力？當代心理學與腦神經科學確實開展前所未有的新局，但在一些人類求知的問題上這些當代科學並未能給予讓人滿意的答案，例如像是普遍觀念、靈魂問題、甚或超自然經驗這一類的疑惑。固然我們可以用最簡單的科學方式解釋，如「普遍觀念就是大家接受的某物」、「沒有靈魂存在」或「超自然經驗都只是一種心理運作機制而已」。然而這樣的答案可能過於武斷，也不一定能獲得足夠的科學證明（或許有一天我們真能透過科學研究找到這些答案的證實）。為此，過往哲學家們的理解雖然不一定符合今日科學發展，但在邏輯推論、思維訓練方面，能提供我們對這些問題發展軌跡的觀察，也能讓我們透過這些過往歷史的發展，理解當代一些跨領域議題，例如哲學殭屍或他人心思等問題。

基於上述立場，本書採取概論式的說明，以廣泛的角度討論知識論內的重要議題。全書共分為十章：

*第一章〈知識論是什麼？〉：本章對知識論進行概略介紹及說明，提出關於知識成立條件的討論內容。

*第二至第六章：這五章以西洋哲學史為基礎，討論古典哲學與知識論相關的立場及議題。第二章討論普遍觀念；第三章討論實在論立場（實在論立場亦為本書撰寫立場）；第四章討論懷疑主義發展歷程，此章亦說明懷疑主義在當代的研究與實踐；第五章討論理性主義與經驗主義的爭議；第六章討論德國觀念論。這五章將哲學史上關於知識論探討的幾個立場或議題進行主題式的研究。

*第七至第八章：這兩章討論在自己以外的存在如何認知或被認知。第七章討論在個人心思以外的其他存在者，甚至包括天使與外星人，具有如何的認識能力。第八章則從哲學史的角度討論人類作為理性存有者是否能認識超越的世界。

*第九至第十章：這兩章討論真理的問題。第九章討論社會與知識間建構的關係，第十章則從不同的立場說明關於真理的論點。

對於本書的內容，作者應該多說一點關於背景的問題。作者撰寫本書的知識論背景為中世紀士林哲學實在論的背景，然而在台灣（甚至兩岸三地）知識論的研究卻是以英美分析學派為背景的知識論系統。為能讓（不具哲學背景的）讀者在最短時間內理解此學科相關內容，除哲學史的部分外，作者並不多強調某個議題所屬的學派背景，以免讀者混淆。雖然作者盡量避免對議題的強調，但細心的讀者仍會發現作者在書中大量使用亞里斯多德、多瑪斯‧阿奎那與郎尼根這三位哲學家的思想為討論基礎，此點與作者背景有關。上述三者中，郎尼根可能是讀者相較性不熟悉的一位：這位哲學家於1984年離世，至今還不到40年，國內或許研究較少，但作者在攻讀學位時卻從這位哲學家的著作中獲益良多。

本書的完成要感謝過往曾經教導過我的諸位師長，以及許多授課過程中同學的討論及建議。特別感謝五南出版社多位編輯，包括曾任責編的陳姿穎小姐，與現任責編及美編的黃惠娟小姐、高雅婷小姐的鼎力協助，尤其在表格繪製與版面編排等繁複的出版作業，五南出版社的多位編輯提供許多寶貴意見；若文中有文字錯漏之處，當由作者自行負責。最後，仍然感謝上帝，讓我能有機會可以研究與撰寫。

黃鼎元

2020.10.1 於台北

前言

知識論是一門認識人如何認識外在世界的學問。這句對知識論的描述雖然拗口，卻能讓我們知道知識論這門學問的研究內容：人具有認識能力，但這種認識能力究竟是如何運作的？所以我們是在已經具備認識能力的前提下，反思與研究我們究竟如何進行認識的過程。這就是一開頭那句「認識人如何認識外在世界」的意思。

讀者或許或問：人類的認識能力不是與心理學相關嗎？或更進一步，人的認識能力在當代腦神經科學的研究已突飛猛進，那為何我們還需要透過哲學來理解人類的認識能力？當代心理學與腦神經科學確實開展前所未有的新局，但在一些人...

作者序

第一章　知識論是什麼
1.1知識論一詞的意義
1.2經驗與行動
1.3常識的價值
1.4常識與主體的關聯性
1.5信念與認識
1.6錯誤的意思
1.7主體的意義
1.8作為認識對象之客體
1.9主客關聯究竟為何？
1.10證成的概念
1.11知識論的基本課題
1.12認識的意向性
1.13第一原理
1.14知識有高低之分嗎？
1.15知識可以實踐嗎？

第二章　普遍觀念如何可能
2.1普遍觀念的意義
2.2柏拉圖的洞穴比喻
2.3柏拉圖的四種知識
2.4理型論：洞穴比喻與普觀觀念的由來
2.5普遍觀念會神心中：談奧古斯丁
2.6中世紀的共相之爭
2.7激烈實在論
2.8唯名論
2.9溫和的實在論
2.10終結一切的奧坎剃刀
2.11近代哲學各家觀點
2.12當代的發展與理論

第三章　實在論
3.1實在論的基本主張
3.2感覺認知與理智認知
3.3理智的認識對象：存有
3.4 抽象作用
3.5對物質與精神對象的認識
3.6亞里斯多德（一）反對柏拉圖
3.7亞里斯多德（二）理智與抽象作用
3.8斯多噶學派
3.9主動理智爭議歷史（一）：伊斯蘭哲學之前
3.10主動理智爭議歷史（二）：伊斯蘭哲學
3.11主動理智爭議歷史（三）：亞維洛埃斯的總結
3.12主動理智爭議歷史（四）：拉丁亞維洛埃斯主義者
3.13主動理智爭議歷史（五）：巴黎大學
3.14多瑪斯‧阿奎納：人的結構
3.15多瑪斯‧阿奎納論人的認知結構（一）
3.16多瑪斯‧阿奎納論人的認知結構（二）
3.17多瑪斯‧阿奎納論人的認知結構（三）
3.18多瑪斯‧里德
3.19郎尼根的洞察
3.20郎尼根的《洞察》

第四章　懷疑主義
4.1 懷疑主義的基本主張
4.2不可知論＼無神論
4.3 辯士學派
4.4懷疑學院
4.5懷疑學院第二期
4.6懷疑學院第三期
4.7賽克斯圖斯
4.8中世紀的信仰之旅
4.9懷疑作為方法論
4.10 蓋提爾難題
4.11反駁蓋提爾難題（一）：齊曉姆的努力
4.12反駁蓋提爾難題（二）：增加第四條件
4.13反駁蓋提爾難題（三）：對「知道」重新定義
4.14反駁蓋提爾難題（四）：多瑪斯的角度
4.15桶中大腦
4.16陰謀論（一）案例說明
4.17陰謀論（二）理論基礎
4.18反駁懷疑主義
4.19對懷疑主義的歸納與總結

第五章　先天觀念理性主義與經驗主義的爭論
5.1 先天觀念是什麼？
5.2 笛卡兒（一）：方法論的改變
5.3笛卡兒（二）：我思故我在
5.4笛卡兒（三）：心物二元難題
5.5 修正笛卡兒：機緣論
5.6反對笛卡兒
5.7史賓諾莎
5.8 萊布尼茲
5.9 洛克（一）經驗主義原則的起源
5.10洛克（二）二性說與實體
5.11 巴克萊
5.12 休謨（一）經驗主義原則的貫徹
5.13 休謨（二）從經驗主義轉向懷疑主義

第六章　觀念論
6.1 觀念論的概念
6.2康德（一）時代背景與方法的建構
6.3康德（二）知識的種類
6.4康德（三）先天綜合知識如何可能？
6.5康德（四）主體認識條件
6.6康德（五）物自身與二律背反
6.7費希特（一）兩條路徑
6.8費希特（二）知識論三命題
6.9費希特（三）：知識學的演繹及系統的開展
6.10謝林（一）：路徑的選擇
6.11謝林（二）自然哲學到觀念論體系
6.12黑格爾（一）對觀念論的繼承
6.13黑格爾（二）：哲學與邏輯的概念
6.14黑格爾（三）意識現象學
6.15黑格爾（四）絕對精神體系
6.16叔本華

第七章　我以外的心思如何存在
7.1 我以外的他人如何明白我的心思？
7.2植物與動物的心靈世界
7.3符號學的問題
7.4符號的四層指稱作用（一）
7.5符號的四層指稱作用（二）
7.6符號學的使用
7.7身邊朋友真的能如何理解我的想法嗎？
7.8 哲學殭屍1理論基礎
7.9哲學殭屍2哲學殭屍可想像嗎？
7.10哲學殭屍3哲學殭屍是可能（存在）的嗎？
7.11哲學殭屍（四）對這個主題的總結
7.12 電腦真的明白我在想什麼嗎？（一）論證本體
7.13 電腦真的明白我在想什麼嗎？（二）反駁與討論
7.14 我能與外星生命溝通嗎？
7.15 天使與魔鬼如何思考？
7.16神的認識能力（一）本質即認識
7.17神的認識能力（二）認識即創造

第八章　對超越世界的認識如何可能
8.1認識超越世界的意義
8.2反對意見一：佛洛伊德
8.3反對意見二：馬克思的主張
8.4托名戴奧尼修斯開始的傳統
8.5煉道
8.6明道
8.7合道
8.8靈性知識的符號
8.9多瑪斯的默觀（一）概論
8.10多瑪斯的默觀（二）關於人認識神的本能
8.11多瑪斯的默觀（三）默觀是一種知識
8.12多瑪斯默觀（四）默觀是一種實踐的知識
8.13十字若望（一）煉凈是為預備獲得知識
8.14十字若望（二）明道是因取得超越知識
8.15十字若望（三）合道才能看見知識本質
8.16十字若望（四）登山指南
8.17改革宗知識論
8.18普蘭丁格對認知的理解
8.19 AC模型與擴充的AC模型
8.20反對AC模型

第九章　社會與知識的建構
9.1社會知識學的概念
9.2社會符號學的建構
9.3媒體知識傳遞之建構
9.4意義的意義
9.5對意義的理解（一）分析意義
9.6對意義的理解（二）內涵意義
9.7 科學知識如何可能
9.8個人偏執
9.9團體偏執
9.10普遍偏執

第十章　真理是什麼
10.1真理的意義
10.2相對真理觀
10.3符應說的真理概念
10.4實用說的主張（一）實證主義
10.5實用說的主張（二）實用的真理觀
10.6融貫說的論點
10.7啟示論點的論述（一）理論基礎
10.8啟示論點的論述（二）卡爾‧亨利的例證

作者序

第一章　知識論是什麼
1.1知識論一詞的意義
1.2經驗與行動
1.3常識的價值
1.4常識與主體的關聯性
1.5信念與認識
1.6錯誤的意思
1.7主體的意義
1.8作為認識對象之客體
1.9主客關聯究竟為何？
1.10證成的概念
1.11知識論的基本課題
1.12認識的意向性
1.13第一原理
1.14知識有高低之分嗎？
1.15知識可以實踐嗎？

第二章　普遍觀念如何可能
2.1普遍觀念的意義
2.2柏拉圖的洞穴比喻
2.3柏拉圖的四種知識
2.4理型論：洞穴比喻與普觀觀念的由來
2.5普遍觀念會神心中：談奧古斯丁
2.6中世紀的共相之爭
2.7激烈...